【羨忘 雙潔 HE】搶 下篇
六月十三,宜嫁娶。
藍忘機身穿白紅相間的姑蘇藍氏禮服,目光卻落在柜子上一個黑色封漆的檀木盒子上。那里面,是母親生前親手為他所制的出嫁之衣,母親說,若此生有幸遇到一人得入此心,便穿上這身衣服嫁給他,母親會為他們送上祝福。可如今……罷了,出嫁后,這藍氏怕是也難回來,不如一并帶上。
將木盒收入懷中,藍忘機袖中瓷瓶露了一角,隨即被緊握在手心,這是被關(guān)起來的長兄設(shè)法送來的。為了此次出嫁,半月前父親便將清心丹都收了起來,特意挑了他澤期將臨之日成婚。雖說修為高深便可壓制澤期,可若有清心丹,哪怕碰到乾元信香強行逼迫也不必懼怕,能將此物送來,兄長想必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心中微暖,聽得外間吉時已至,催促之聲傳來,藍忘機揮手將佩劍招來系在腰間,捧著木盒,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踏入了刺眼的紅色花轎,將外人的祝賀恭喜盡數(shù)屏蔽,一心閉目養(yǎng)神。
行出兩個時辰,花轎猛然砸落在地,藍忘機倏然睜眼,手已按在腰間劍柄之上,還未動作,就敏銳感覺到花轎外肆虐的深重怨氣。目中驚色一閃而逝,藍忘機第一反應(yīng)便是想起那個黑衣人,隨即自我否定:不過萍水相逢,愿為一次迫不得已的逾距向?qū)α⑹兰业皖^求親已是難得,如今金藍結(jié)親,他是瘋了才會在大禮之日搶親,這不是將兩家往死里得罪么?
轎簾被一把掀開,天光映照下,男人的面容模糊不清,可藍忘機卻不會認(rèn)不出來:真的是他!愣怔間,怨氣已纏上他手腳,將他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魏無羨將人一把抱起,小心避開花轎棱角,就要帶他走,藍忘機下意識制止男人動作:“還有盒子……”
魏無羨看到那個因這番折騰散開的盒子,大紅滿繡的織金嫁衣刺痛了他的眼:“金家備的?”
“亡母遺物?!彼{忘機立刻否認(rèn)。
魏無羨面色轉(zhuǎn)晴,轉(zhuǎn)念又想:這是想帶著穿給那金子勛看?不,若是如此,穿著成婚不是意義更佳?一時間心緒起伏,面上陰晴不定。
藍忘機被橫抱在男人懷里,本就滿心不自在,加之男人烈酒信香逸散,很快耳根便泛起了紅。但看男人似是心情不美,也未曾出言催促。
周圍人的痛哼呻吟終于喚回了魏無羨的思緒,足尖一踢轎門,盒子受力飛出,正正好落在藍忘機懷里。不屑地掃了金氏迎親隊伍一眼,魏無羨一人未殺,對著半空道:“人我?guī)ё吡耍瑥拇?,他便是我夷陵主母。若再有人想些不該想的,”神色冷厲,魏無羨微微歪頭:“讓我看看,你有幾條命和我玩。”勾了個毫無溫度的笑,身上怨氣驟然四散,遮天蔽日,待怨氣散盡,哪里還有人在。
藍氏金氏看著千里照影之術(shù)如出現(xiàn)時一般毫無預(yù)兆的消失,一時鴉雀無聲,在座賓客皆噤聲,只覺這場面尷尬至極。實在有人按捺不住,陸陸續(xù)續(xù)起身告辭,兩家家主面色更是難看。終于,客人散盡,金光善一把掀了桌子拂袖而去,藍氏則傳出消息,自此后,逐藍忘機出族除名。
手腳僵硬的坐在喜床上,藍忘機看著身上新?lián)Q的滿繡織金嫁衣,一時哭笑不得。被男人帶來這亂葬崗,還未來得及吃驚這陳設(shè)布置,便被男人封了言語,收了佩劍,強換上母親所制嫁衣拜了天地,如今一人坐在這里,哪怕天性堅韌,此刻也忍不住生出些惶然。
試探地活動了一下手腳,也不知男人使的何等術(shù)法,效果未免太好了些,至今他還如一偶人動彈不得。放棄了掙脫的打算,藍忘機打量起這間屋子,布置清雅,裝飾雖不多,但若細看,會發(fā)現(xiàn)這些物件上偶閃流光,華蘊其內(nèi),皆是一等一的珍品。
困惑地皺皺眉,也不知屋內(nèi)這些紅色裝飾男人自何處購得,雖滿目紅艷,卻色彩柔和,不似金氏那般讓人覺得刺眼。是不是太用心了些?兩人不過相處十日,先是親臨姑蘇求親,又不惜得罪兩大修仙世家搶婚,如今看這屋舍也是處處精致,他是怎么想的?
手指下意識攥緊了袖口內(nèi)藏的精致瓷瓶,尚還未理出個思路,房門便被推開,魏無羨穿著一身黑紅相間的禮服,腰間依然掛著黑笛陳情,面上難得帶了點柔和表情,緩步走向他,經(jīng)過桌子時還順手提了酒壺。
“這墜子……”藍忘機一眼便認(rèn)出笛上的蓮花墜子是他所遺失之物,想要開口詢問,卻被男人打斷:“我拿到了,便是我的。”藍忘機一窒,還未回話,男人又補充道:“它是,你也是?!?/p>
猝不及防聽到這么一句,藍忘機耳根紅暈立時竄至耳尖,不知該怎么回他,卻見男人毫不在意他的回答,提起酒壺仰頭便飲,酒水從唇邊滑落,喉結(jié)滾動間盡顯性感。下一刻,男人已低頭吻住他,醇厚酒香自唇齒間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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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頸后手指還在曖昧的揉捏著敏感的腺體,腰際男人的手也不規(guī)矩的探入衣衫之內(nèi),熱力順著男人掌心源源不斷導(dǎo)入,全身都被男人掌控著,藍忘機哪經(jīng)過如此陣仗,只覺得自己怎么動作都不對。
“別躲,看著我。”嗓音低沉,魏無羨低頭以額相抵,毫不客氣地開口。
“你!”神色羞惱,藍忘機剛要推開這個得寸進尺的男人,卻對上了男人的眼,一下怔住:沒有他曾在金家公子眼中看到的下流狎昵意味,雖然兩人此刻肢體交纏,可男人深色眼瞳中更多的是堅定和……怎么可能?藍忘機只覺得自己眼花,不過十日相處,男人怎么會有這么深重的情意,雖這般想,可胸膛之下心臟仍是急促跳動起來,聲音大的他都懷疑男人也聽見了。
“不是眼花,藍湛,阿湛,雖說玄武洞是你第一次見我,可彼時,我已認(rèn)識你三年之久了?!蔽⒉豢刹榈膰@息一聲,魏無羨嗓音低沉:“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郎君。恨也好,怨也罷,死死生生,你都要在我懷里。”屋內(nèi)原本漫無目的游走的烈酒信香逐漸裹纏住身下人,青梅香氣一點點融進了烈酒中,中和了過于霸道的感覺,變得更為醇和。
藍忘機看著男人再一次低頭吻下來,腰間衣帶被緩緩解開,輕輕合上了眼。今日之事波折橫生,樁樁件件都出乎他意料之外,從出嫁到搶婚,再到如今男人的滿目深情和他從不知曉的三年,心亂如麻,只是……微咬下唇,藍忘機顫著手,松開了一直裹在袖中的精致瓷瓶,任憑它滾落在地,摔了個四分五裂。
聲音驚動了在他身上作亂的男人,皺眉看向那個瓷瓶,滾落的藥丸讓他眼瞳猝然放大,扭頭死死盯著藍忘機:“阿湛,你……”
閉眼不言,藍忘機像是沒聽到男人的問話,不曾感覺到魏無羨突然熾熱的目光,但身上卻再度泛起淡粉,胸口急促起伏。
“魏嬰必不負你今日所托,天地為證。”眼眸一亮,魏無羨終于露了喜色,烈酒纏綿的撩撥著藍忘機,勾出了更多青梅香氣。
“嗯……”放下心防,藍忘機不再刻意壓制自己,不到半刻,屋室內(nèi)已盈滿了烈酒青梅香氣,交織相融。皮膚迅速泛上潮紅,眼眸含水地看向魏無羨,藍忘機呼吸急促,氣息滾熱,難耐的輕哼出聲,他的澤期……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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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氣息迅速席卷過身體每一處,藍忘機浸潤在男人強勢霸道的氣息中,自身青梅信香乖順的融入其中,手指死死抓著男人臂膀,皺眉承下了魏無羨釋放的熱燙,漫長的成結(jié)標(biāo)記終于過去,藍忘機合眼乏累的歇在了男人懷里。
心滿意足的親親懷里的大寶貝,魏無羨眉眼間滿是得償所愿后的快活慵懶,手指一繞,一縷怨氣飛出,給溫情帶了個口信:“備些流食,找個中庸來送到門口。”
傻阿湛,你澤期已至,只做一次,怎么夠呢?喟嘆一聲,魏無羨攬著人閉目小憩:只怕最多一個時辰,你下次情動便該來了,這可不能怪我言而無信。
梅子酒香縈繞在鼻端,魏無羨恍惚間好似又回到三年前那個盛夏,風(fēng)華初顯的藍忘機在眾人面前為金光瑤說話:“雖出身有瑕,然非他母子二人所愿,如今既相救爾等,當(dāng)致謝意才是?!?/p>
那時他恰好經(jīng)過,因著這番話留了心。他以為,如今世家皆是些汲汲營營的虛偽貨色,或眼高于頂,或卑鄙無恥,這些年他實是見了太多。卻不料有人肯正視出身微賤之人,愿為無關(guān)之人仗義執(zhí)言,雖是坤澤,行事卻比世間大多數(shù)乾元還要堅定執(zhí)拗。
一點一滴間,他從留意到丟心,竟是毫無抵抗,心甘情愿。他知藍忘機性情獨立,本想就這般一直默默看著他,所有打算卻在那十日相處中被全盤推翻。有過如此接近的時候,他如何能忍住渴望止步于此?他只是這大千世界中的俗人一個,也想占有所愛,與他生兒育女,和他白首相依。水底渡氣,姑蘇求親,是順勢,也是私心。
阿湛,你于魏嬰,不是心間明月,遙遙相望,而是手中至寶,讓他只想捧在手心,護你一生。幸而,得你垂憐,魏嬰此生,不羨他人,再無所求。
元宵快樂!嗯,新文應(yīng)該是開《神道》,清水正劇,自認(rèn)不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