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我不是物品,但我獨屬于你(一)「礫篇」

本文設(shè)計部分人口交易的描寫,請謹(jǐn)慎觀看。
衷心祝愿這個世界再無人口販賣,每個可愛的靈魂都應(yīng)有美好的童年。
人販子不得好死。
前編:CV14338653

“喲?好久不見啊,最近又去哪快活了?”
“誰有功夫吃喝玩樂啊,我去忙著弄新貨了?!?/p>
“這整整一車都是?”
“那當(dāng)然。”
“喲呵,大干了一場啊。那就祝你賣個好價錢啊?!?/p>
“承您吉言嘞~”
破破爛爛的改造貨車滿載而歸,行駛的每一步都搖搖晃晃,貨車的貨艙已經(jīng)堆滿。黑色的篷布蓋在滿滿一車貨物上,就像一座隆起的小山丘。金屬的碰撞聲叮當(dāng)作響,貨車的外部一周是用已經(jīng)生銹的鐵皮焊接上去的擋板,這個擋板的作用不是為了防止有人攻擊貨車而加裝的,它們的作用是把里面的貨物死死的封在里面,以免出現(xiàn)意外情況。
車輪軋在潮濕的泥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偶爾駛過雨水留下的水洼時總會激起高高的水柱,有的人被濺了一身爛泥,對著車尾高聲叫罵,而開車的壯漢也會把頭探出車窗,狠狠啐一口濃痰,然后回嘴一句難聽的話語。
這里是臨時搭建起來的黑市,是許多搶匪和狂徒最喜歡的樂園。
在這個地方,他們不需要把無法獨自吃下的巨大贓款找個無人知曉的地方放火銷贓,他們只需要把多余的無法拿走的東西在這里交易出去,就可以很輕松的減少自己的負(fù)擔(dān)和犯罪的風(fēng)險。
就好像草原上的野狼,費盡力氣咬死一只巨大的馬鹿,但在饑餓的狼群飽餐一頓之后,常常會出現(xiàn)體型碩大的獵物仍未被分食殆盡的情況。但這時的狼群們不再是把沒有吃完的尸體直接丟棄,而是選擇和其他狼群或是其他的大型掠食者進行交易,快速的把獵物分食殆盡,以免獵人的獵犬聞到血腥的氣息而危及整個狼群。
這里的交易是血腥的、黑暗的。
上到王公將相和貴族侯爵的珍寶之物,下到從死去的薩卡茲手中奪來的法器和拉特蘭的改裝銃械。無論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提供資金,這群瘋子都能幫你解決你的問題。武裝協(xié)助、火力支援、暗殺刺殺。許多地方政變或是大小戰(zhàn)爭的地方都能見到這群人的身影,他們?yōu)榱四浅恋榈榈囊淮饚艧o所不用其極。他們不在乎這金幣是誰的,有沒有血跡。
當(dāng)然,有些交易是特殊的,甚至是被其他國家和地區(qū)暗中支持的黑色貿(mào)易。
壯漢把車停靠在黑市最盡頭的一角,靠著墻邊搭建起臨時的營地,這個營地同時也會是他在這里短暫停留時的臨時交易所。
“他媽的,這破地方老是下雨,煩死了?!?/p>
搭建帳篷的木樁已經(jīng)被雨水泡透,壯漢把蓋在車上貨物上面的篷布撤去,用那個篷布搭起帳篷。而在那篷布下面的是大大小小的數(shù)十個漆黑的鐵籠?;\子上面掛滿了暗紅色的鐵銹,潮濕的雨水和鐵銹的混合氣息就像是大型動物死去的血腥和肉體腐爛的臭味一樣交雜混合,令人作嘔。
但在這里是根本分辨不清到底是鐵銹的腥味還是真正的血腥,因為在這個壯漢的營地僅僅距離十米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偷獵者組成的小型營地,同時也是他們的屠宰場。鋒利的長刀正在肢解那些珍奇的異獸,他們的身上穿的破破爛爛,卻在盡可能的保證剝下來的皮是干凈完整沒有一處破損。
“吵死了,就不會把那些牲畜先殺了再處理嗎?聽那群半死不活的玩意兒一直叫就那么舒服嗎?”
壯漢輕蔑的撇了一眼屠宰野獸的那個男人,看著他臉上那瘋狂扭曲的表情,比他高大兩圈的壯漢竟然也有一些發(fā)毛。
“真變態(tài)。”
嘴上一邊嘟囔著,壯漢一邊把車上的鐵籠全部拿下來,放進帳篷里蓋好。
籠子里是許多瘦弱的孩子們,但他們已經(jīng)不能被稱之為‘孩子’了。現(xiàn)在,他們是卡西米爾的騎士競技暗中認(rèn)可的‘商品’。
壯漢哼著小曲,用特制的工具在那些‘商品’的手臂上紋上一段短短的紋身。這就是被烙印在‘商品’身上的用于識別‘商品’身份的‘條形碼’。
壯漢從車上拿下來許多臉盆和水瓢,這種價格低廉并且能裝下許多東西的容器就是這些‘商品’的飯碗。為了避免運輸途中這些‘商品’的掙扎和出現(xiàn)他們摧殘身體乃至威脅生命的情況,在到黑市之前,他們被餓了整整三天。
眼神空洞呆滯的他們見到了被盛放在碗里的食物,也不顧碗有多臟,食物有多難以下咽,現(xiàn)在的他們只想填飽肚子。盡管這些食物只不過是清水混合著撕碎的面包和掰成末的餅干一起混合的面糊,但他們的樣子卻像在吃山珍海味一般。
“累死了,獎勵自己休息會。哎~”
壯漢往后一仰,直挺挺的倒在躺椅上,舒舒服服的伸個懶腰,瞇起眼睛睡了起來。
天空的烏云越積越厚,好似上蒼在悲鳴。
空氣越發(fā)沉悶濕潤,啄食著腐肉的烏鴉都高飛離去,星星點點的小雨滴落時,各個店鋪的商人們都開始著手收拾擺放在屋外的商品。
能在這里的人不只是那些劫匪狂徒,還有一些有著特殊需求的人們?;蛟S是尋求高火力武器的雇傭兵,又或是尋獵珍奇異寶的珠寶商,再又可能是想要豐富自己藏品的收藏家。各色各樣的人們在這里尋找著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無論在哪,總有一些人是捉摸不透的。
一個穿著黑色長風(fēng)衣的男人在每個商鋪都駐足停留了一會,漆黑的風(fēng)衣把他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他在每個店鋪都始終只是看一眼,站一會兒,便起身走人。他看了許多東西,無論是搶劫來的珠寶、或是剛處理完的獸皮、再或者是改裝完畢的銃械,他都只是看了一看,就離開了。
“客人慢走啊,下次記得一定要來照顧我們生意?!?/p>
臉上笑盈盈的槍火販子在男人走遠后臉色一變,對著地上吐了一口黃痰。
“真他媽的不識貨,那個拉特蘭的小娘們老子可是好不容易才弄死她的,這銃械可是我一個螺絲一個螺絲改裝的好東西,不買你看什么看,賤不賤啊?!?/p>
男人徑直走向最后一個商鋪。
帳篷里滿是黑壓壓的鐵籠,空氣中的銹蝕氣味遮掩了‘商品’身上的臭味。壯漢聽到動靜,瞇起眼睛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客人,慌忙的站起來。
“哎喲喲,這都下雨了嗨,我還以為沒人來了呢??腿四阋裁礃邮降摹唐贰俊?/p>
男人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自顧自的看著那一排排的漆黑鐵籠。從帳頂滲透下來的雨水順著鐵籠的邊緣緩緩流下,原本晶瑩剔透的水滴到達地面時已經(jīng)變成猩紅而污濁的惡水。
“哎客人,你看這一排,這些都是我事先挑選好的‘商品’,都是長相可以的好胚子!我們已經(jīng)事先處理好了,保證服服帖帖,對您言聽計從!您看怎么樣?”
見男人不語,壯漢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畢竟這種情況不常見。他頓了一頓,接著幫男人繼續(xù)介紹著他的得意‘商品’。
“客人您有什么需求嗎?我可以幫您挑選的?!?/p>
見男人還是沒有反應(yīng),壯漢以為他是富甲大戶,仍舊不死心的為他介紹著。
“不需要,我只是看看。”
聽到男人冷冷的回復(fù),壯漢突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原本不停搓著的雙手也停了下來。
“要看就看,別動它們,看完趕緊走。”
壯漢回頭倒在躺椅上繼續(xù)瞇起眼睛休息,男人的目光掃過一個又一個鐵籠,最后在其中一個籠子停下了目光。
籠子的里面,是一個矮小的,形銷骨立的小姑娘。
干枯發(fā)黃的粉色短發(fā)和無神的棕色瞳孔呆呆的看向地面,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發(fā)黃的皮膚能夠看出她有著嚴(yán)重的營養(yǎng)不良。左腿大腿上有著幾道醒目的紅色傷痕,是被物品抽打的痕跡,痕跡的顏色很深,很明顯是壯漢用他慣用的右手抽出來的。臟兮兮的衣服上印著大塊大塊的泥巴和灰塵,衣領(lǐng)已經(jīng)被拉扯撕裂開,就像她的腿上那到皮開肉綻的疤痕一樣,衣服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衣服,只能稱之為破布。
骯臟的小臉上有灰色的土痕和紫色的淤青,無神而空洞的眼中只有絕望的灰色。
男人輕輕的敲了敲籠子,女孩起初沒有反應(yīng),直到男人第二次敲籠子,她才慢慢的抬起頭來。很明顯,她已經(jīng)對外界有些麻木了。
“你知道你叫什么嗎?”
女孩搖了搖頭。
她幾乎不怎么眨眼,呆滯的只知道望著空無一物的地面,看著雨水滴落在泥地上,慢慢的把平整的土地砸出一個小水洼。
“你是怎么被抓緊來的?!?/p>
女孩還是搖了搖頭。
男人見狀,對著躺在椅子上的壯漢高喊。
“老板,你這個‘商品’不會是個啞巴吧?她為什么不會說話?!?/p>
壯漢懶懶的撇了男人一眼。
“你又不買,你管它干什么?!?/p>
男人見狀,從兜里掏出來一大袋金幣,丟在壯漢的腳邊。聽到聲響的壯漢不耐煩的睜眼,卻看到了腳邊散落的金燦燦的金幣。
“哇,客人真是大手筆??!您說,您說,這個‘商品’怎么了來著?”
“她不會是啞巴吧?”
壯漢熟練的從車上抽出長長的皮鞭,狠狠的抽在籠子的一角。
“說!你叫什么!”
女孩慢慢的張開嘴,但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壯漢的額頭肉眼可見的暴起青筋。
“他媽的老子讓你說話!”
女孩顫顫巍巍的說,語氣有哭泣的腔調(diào)。
“我...我忘記了..”
壯漢回頭,點頭哈腰的在男人旁邊說起好話,把他的‘商品’吹的天花亂墜。
“哎呀客人你看,這個還不錯吧?也有姿色,年齡還小,可以讓您想怎么培養(yǎng)就怎么培養(yǎng),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嘿嘿,您看要不就這個?”
男人盯著女孩,她的眼眶中噙著一滴熾熱的淚珠,但她卻拼盡全力的不讓眼中的那滴淚水奪眶而出。
“這個女孩,我要了?!?/p>
“好嘞客人!我這就給您取出來?!?/p>
壯漢用鑰匙開了鎖,吹著嘴里的小曲,想要把籠中的女孩抱出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
“哦哦,好嘞客人,您自便?!?/p>
男人輕輕的把籠子里的小姑娘抱出來,想要把她放在地上,讓她自己站著。但他又看到了女孩左腿上的傷口,就連男人的手抱在傷口的旁邊,女孩都疼的渾身發(fā)顫。
“老板,她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p>
“唉客人,您不知道,這個‘商品’可鬧騰了,我也是無奈啊?!?/p>
男人看著委屈巴巴訴說自己苦衷的壯漢,抱起女孩起身就要離開。但到了門口,他卻又停下。
“老板,這個女孩叫什么名字?”
“哦哦對,我看看啊,這個條碼...哦對,叫‘塞諾蜜’。”
男人看著懷中瑟瑟發(fā)抖的女孩,嘴角微微的抽動一下。
“老板,你下次再來這里,是什么時候?!?/p>
“嘿嘿,客人是想要再來嗎?沒問題啊!明年的今天我還會在這里的?!?/p>
“好?!?/p>
男人把裹在身上的厚厚的風(fēng)衣脫下,蓋在懷中少女的身上。
壯漢看到了那個男人衣服背后的標(biāo)志,是一個棋子一樣的標(biāo)志。
“嘶...這個標(biāo)志...我在哪見過呢?嗨,管他呢,一個冤大頭罷了,這種貨色根本值不了這么多錢~不過也沒辦法,這人也挺識貨的,除了這個之外,其他的可就不好賣咯~”
壯漢繼續(xù)躺在他的躺椅上,但這次卻是在仔細的數(shù)著手里的金幣。
男人懷中的少女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慢慢的撫平了眉心的皺痕,緩緩的進入甜蜜的夢鄉(xiāng)。
雨越來越大,冰涼的風(fēng)吹過男人的身上,他看著懷里熟睡的少女,低著頭慢慢的走著,為懷里的她遮擋風(fēng)雨。
不緊不慢,以免吵醒懷中熟睡的她。



礫長篇第一篇,后續(xù)馬上就來,希望大家喜歡。
寫的時候自己的心里都是難受的,希望每個被拐的孩子最后都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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