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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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穿過山麓的紅杉林，向著卡伊人部落的另一面走去，那里是高聳的斷崖和徘徊不散的云霧。

艾琳·李德與醫(yī)生商討著如何對付不肯讓他們進去的卡伊族人，因為在魔法被封鎖的阿扎爾山脈，僅憑這點人是突破不過去的。

這時埃莉婭插了句嘴：

“這個方法如何？他們沒有崗哨，就讓我和這個叫小白的孩子在百米外射擊他們，調動他們的注意力，然后你們借機突圍。”

“如果沒有大的響動恐怕不行，對面很快會反應過來的，還記得雷克斯是怎么說的么——這樣調動不了多少人?！?/p>

索莉婭提醒了姐姐。

“雷克斯？”正在書寫情報頁的尼特麗雅停下了筆，“雷克斯-G-提恩？”

“尼特麗雅小姐也認識雷克斯？”

“有些業(yè)務上的聯系?！?strong>尼特麗雅擺出一副相當無奈的表情，“雖然他的妹妹很可愛，但是雷克斯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很欠打誒?！?/p>

索莉婭輕聲說道：“他可是戰(zhàn)略天才。如果你聽說過他的故事的話?！?/p>

尼特麗雅收起袋子，低頭：“我知道。那個叫卡爾的詩人也說什么‘提恩家的人生來就是要改變戰(zhàn)爭的規(guī)則’。不過反正他不在這里，就別管他怎么想了?！?/p>

“我不喜歡拉鋸戰(zhàn)，要趕緊趕上那個家伙，我覺得可以抓幾個人，威逼利誘一下他們的族長?！?/p>

醫(yī)生指示著艾琳，完全無視了其他“雜兵”的交談。幫大家收拾武器的奎特聽到了醫(yī)生的話，走到正在整理小隊后勤的狄龍身邊：

“那個醫(yī)生，也許真的有什么問題?！?/p>

“他似乎和這里的土著有舊怨，這大家都看得出來?！?strong>狄龍眉目緊鎖，“但是族長放了魔法學院的人過去，我覺得并不只是‘和他們沒有恩怨’那么簡單。”

“你是說……那個族長是支持皮克林的？”

“他們肯定不是常人。對比那個探險家的記錄來看，他不只一次造訪這個部落，然而這里的人似乎都不會長大，他特別提到村里的一些處于青春期的少年，幾年來一點兒也沒有變化?！?/p>

巴魯斯掏出隨身的經書：

“石像鬼、飛蛇、白希摩斯……不，在圣讖中沒有魔物保持青春的記錄。亞人種我不了解，除了長壽的精靈我不知道有哪些可以做到這點。而他們肯定不是精靈，他們沒有尖耳朵、精靈也沒法生活在不能使用魔法的山里?！?/p>

“那個醫(yī)生可能是亞人種，也可能不是。他有太多秘密了?！?strong>狄龍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深邃的黑暗。

“呵！”巴魯斯吐出半口氣，他覺得這個行商人要做點什么有違光明神的事情。

“別這么看著我，奎特。”狄龍望著醫(yī)生的背影。“很顯然他并不想殺死那些村民。”

“我也不想?！?/p>

“那不一樣。你有一顆善良的心。這些阻擾我們的家伙本來死不足惜?！?strong>狄龍把對付水賊時用過的魔能轉子，用繩索、膠布熟練地綁在箭頭，再用銘文加固器加固。后勤部門的好處是，部隊所使用的一切物資，都要經過他們的手腳。

殺死卡伊族人，讓那個醫(yī)生感覺到疼痛，我們才能得到有用的東西，狄龍·阿爾德里奇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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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明明是非常溫暖的季節(jié)，但是此時現場的氛圍無異于北方的寒冬。

兩伙人正在對峙著。

“這群家伙……怎么回事？”

索莉婭對面前對手的外貌感到疑惑。

“完美到不正常的外貌……為什么生活在荒郊野外的人會擁有這樣的容顏？”

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用模具做出來的人偶雕像一樣，說實話，那邊的個小伙是我的菜?！?/p>

埃莉婭撇了撇嘴。

“難道這個部落的首領是神不成？”

“誰知道。打一架不就都能弄明白了?！?/p>

這是姐妹之間無厘頭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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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另一邊……

“對不起，不過我們真的只是……”

“別說了！不能讓你們過去，這是安平大人的意思，除非安平大人改變主意，否則我們是不會讓你們過去的。”

“是嗎？真是遺憾?！?/p>

艾琳露出無奈的神情，轉身走向自己的隊友。

“怎么樣？”

索莉婭看著已經變成面無表情的艾琳，同樣面無表情的問道。

艾琳深吸了一口氣。

“交涉失敗！開打！”

隨著艾琳的暴喝，眾人對那些俊男美女的突襲正式開始。

“現在沒必要講什么仁義道德，早知道無意義的仁慈會對那些把生命寄托在你身上的人受到傷害。”

索莉婭突然想起了雷克斯以前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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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了研習戰(zhàn)術科，不代表你在成為指揮官之后就比你的士兵高一等。相反，你將會背上更加沉重的擔子，因為你要永遠記住，你的每一個在踏上戰(zhàn)場的那一刻就已經把自己的生命，希望和全部未來毫無保留地交付給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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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在她的腦海里面突然想起了這樣一句話，然后，越來越多的話語在她的腦海中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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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瘋狂的殺戮之前都需要理智的謀劃來進行支持，無謀的白癡沒資格在戰(zhàn)場上活下去。喜歡戰(zhàn)爭只能說明正如你不了解我一樣，你根本不了解死亡。

“我的悲劇是我的悲??！我的喜劇是我的喜??！我的人生是我的人生！我的一切情感都是只屬于我的情感！如果要把我當做舞臺上的人偶的話，就算是神也絕不允許！

“貪婪，自私，傲慢，卑鄙，奸詐，脆弱，蠻橫，冷漠，虛偽……被欲望驅使的人類就是這些的物種，可以被擊敗，可以被驅使，可以被毀滅……這樣的物種注定不會迎來一個好結局，但……無論如何，消逝就是我們存在過的證據啊。

“…………要，活下去。人，總有一死，但是，只要我，還站在這里，那么，對你來說，就絕對不會，是現在。你有，活下去的義務，這不僅僅，是你的義務，也是，我的。

“奪去了這么多生命的我，總有被他人奪去生命的那一刻，我已經斬殺了無數敵人，我的飛斧可以撕裂堅固的鎧甲，我的長槍可以刺穿厚重的大盾，只要我愿意，我甚至可以讓我眼中所見的所有水為我所用，但是縱然這樣，我也永遠不可能斬斷我從拿起武器開始就注定的因果……但是只是請讓我說一聲……對不起……

“你問我為什么我會贏？為什么這一次獲勝的又是我？嗯……因為我是薇蒂，我是薇蒂?沃爾夫剛啊。這樣的話，要贏過你的話我也算是輕而易舉了吧。如果不能明白的話，下一次獲勝的還是我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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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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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了那就再站起來好了，斷了腿就用爬的，斷了手就用腳來踹，看不見了就用耳朵，如果四肢都沒知覺了那就用牙齒咬著武器繼續(xù)作戰(zhàn)！在我徹底從這個世界上灰飛煙滅之前，我，是不會認輸的！

“姐可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循規(guī)蹈矩的人，如果智謀上贏不了那就干脆掀翻棋盤拿起家伙直接上。做姐姐的，只要是為了那孩子，姐可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說的難聽點，你和姐的性命也都包括在可容許的犧牲范圍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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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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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呢！”

一聲大喝，打斷了索莉婭的回憶。

索莉婭這才發(fā)現，因為分心的緣故，自己手上的動作已經慢了下來，如果不是埃莉婭沖上來解決了眼前的敵人的話，自己現在估計已經要退場了。

“在這些的情況下還能分心，你……誒？你怎么哭了??！”

“沒什么，因為不知道為什么，感覺馬上要和他們重逢了……”

“‘他們’嗎……”

埃莉婭罕見地沉默了，然而手上的動作卻完全沒有慢。

“又要見面了？真是懷念啊。話說上次萊斯特那老狗的衣服要不要改裝一下送給克里斯蒂當做見面禮？”

說著，眾人已經把那些敵人幾乎全滅了。

然而……

“各位這樣傷害我的族人有著不太好吧?！?/p>

“族長！”

看著在眾原始人崇拜的眼神中出現的丑陋老者，哈代姐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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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主來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