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

??? 新學(xué)期一來，所有人都在議論一件事。換班主任了！聽同學(xué)說，班主任調(diào)走了，據(jù)說去了隔壁某縣，為什么，因為能去那邊能升工資，還能當年級主任呢。我問，是誰說的啊。他們說，都這么說的，而且班長也說了，錯不了。后來證明果然是對的。班主任走了，如果臨走前來個告別，估計還有人會依依惜別，留下幾滴淚吧。但她也沒告別，說也不說一聲，就走了。說實話，沒什么人感到可惜。同學(xué)們倒更關(guān)心新的班主任是什么樣，人兇不兇啊，嚴不嚴啊，打不打 人啊，會不會蹲寢室門口啊，還要不要寫日記啊，等等。路過辦公室門口，我就看到一個模樣挺斯文的老師，正在和領(lǐng)導(dǎo)講話，聲音也挺溫和。后來果然是他。新班主任個兒挺高的，戴著一副眼鏡，說話真的很斯文，輕言輕語的，口語也很標準。同學(xué)們私下就議論了，說肯定不兇，這下日子好過了。

??? 最高興的莫過于能貓老禍倆了。能貓一下課就跑去老禍那慶賀（雖然都坐最后邊，但一個在左邊衛(wèi)生角，一個在右邊美術(shù)角），慶賀方式都十分夸張，先是擊拳，然后是拍手，然后唱一首兒童歌曲，然后圍著轉(zhuǎn)一圈，最后一個“耶！”。而后能貓就罵道：“死八婆，母夜叉，終于走了，老子忍她很久了。今天不走，明天不走，老子看她幾時走！上次你記不記得，我們?nèi)R里完的時候，老子就許了一個愿，祝愿八婆早日升 天、早死不送、早早走人、早死早超生。果然很靈，以后我們就經(jīng)常去那許愿……”老禍說：“你許個毛愿，還許愿！你們知道他怎么許愿的么？他連跪都懶得跪，眼睛就朝著旁邊尼姑看，裝模作樣地把幾毛錢放進去，又舍不得放，放進去，又拿出來，又放進去，又拿出來，最后還是放進去了?？吹哪抢夏峁霉蹦茇埩R道：“老子什么時候看尼姑了？看的是你好不好，七八十歲的尼姑，只有這么高，你都不放過，還說晚上拜訪她。告訴你，晚上走進尼姑房，揭開一看，哇，班主任！”惹得男生們哈哈大笑。也不知道為何，可能是新學(xué)期剛來，也可能是來了好消息，大家都興奮異常，一些女生也忍不住笑了。“解放嘍！解放嘍！”能貓為了吸引人，還學(xué)著兒童模樣，蹦蹦跳跳。教室里亂糟糟的，所有人都很興奮。直到班長扭過頭來斥責(zé)：“你們能不能閉嘴？惡不惡心啊，班主任才走就這樣！”能貓說：“也不是啦，班長大人，我們是歡迎新班主任而已。”班長說：“那誰說什么'老尼姑'，什么'某某出家'的，信不信我告訴老師去？”教室里這才好了一些?！安灰?，我錯了，好不好？大過年的，才回來，新學(xué)期新氣象嘛，圖個吉利好不好？”“圖吉利，你還說什么'老尼姑'、什么'出家'的？”“尼姑又沒什么，人家也是人啊，怎么，妳是不是歧視她們啊。”混混的油嘴滑舌，真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他們原來這么能言善辯，還能惹得大家哄笑，“你還說！有本事你再說一句？再說一句你試試！”能貓忙捂住嘴，擺了擺腦袋，做了一個鬼動作。

??? 不知道為什么，我卻覺得有些失落。并非我多喜歡舊班主任，她打我的那次，扯著我的臉，很疼很疼的。我近距離看到她的眼睛，繞過眼鏡，只覺得好可怕。可是她雖然兇，對人其實還挺好的吧，偶爾會鼓勵鼓勵人，說些勸學(xué)向善的話，處理事情也還算公平公正。為什么他們都那樣呢？人人都歡欣雀躍的樣子，仿佛送走敵人一般。是故意裝出來的么？真的不喜歡舊班主任么？

??? 我還注意到，教室后邊坐了一個新同學(xué)。是男生，長得挺高的，一直看著這邊，卻沒怎么說話。也許是剛來的緣故吧，都不愛說話。

??? 新班主任上了一節(jié)課，教學(xué)風(fēng)格真是全不一樣。以前老師課前會抽學(xué)生背一段內(nèi)容，背不上，下課就自己主動去辦公室，然后則是重背，甚至挨打。但新老師竟然沒這一項，就直接開講了。他一來，首先在黑板上寫了“馬敬樺”三個字，然后讓我們打開課本，說，“同學(xué)們，現(xiàn)在我們來上第一堂課”。他講課聲音很斯文，弄的幾個學(xué)生在下邊模仿，女生們則互相看了看，微笑示意。講課方式倒是大同小異，講完了，會提出幾個要求，但沒有威脅的，只是說，同學(xué)們要課后思考一下，然后完成作業(yè)，作業(yè)是某題某題，然后下課。

??? 同學(xué)們一下課，都討論起來了。當然，都在說，這老師怎么樣啊。真好啊，這么輕松，作業(yè)也不多呢。這以后的日子好過了。解放了。等等。上個學(xué)期，就從沒有過這么好的氣氛。他們就這樣鬧哄哄的，一些同學(xué)開始暢想，說以后可以踢足球啦，以后可以不會有人上課來轉(zhuǎn)悠啦，以后不會挨揍啦，以后可以抄作業(yè)啦。

??? 還有，以后不用寫日記啦。

??? 不過孫耀鄉(xiāng)倒說：“也不必這么快下結(jié)論。有些時候，第一印象也不怎么準的呢。”這么一句，也就有同學(xué)附和了，是啊，聽說他就是保衛(wèi)股馬敬業(yè)的兄弟呢?！榜R敬業(yè)的兄弟？對啊，‘馬敬業(yè)’，‘馬敬樺’，親兄弟呢！哇，那豈不是完蛋了？先禮后兵?。　瘪R敬業(yè)是保衛(wèi)股股長，據(jù)說很兇的。能貓一聽，就反駁了：“別你媽瞎說，兄弟就一定一樣么？我鄰居有姐弟倆，姐姐上了名牌大學(xué)，弟弟呢，在外邊砍人關(guān)進去了，怎么說？新學(xué)期第一天就這么不吉利的話，你是不是想死？”老禍也附和：“對！誰要是講這么不吉利的話，把新好兆頭都搞壞了，老子第一個饒不過他！”

??? 有些同學(xué)問我，還要不要交日記啊。我說，不知道啊，我還沒去過辦公室呢。于是他們就哄我去，說，快去問問吧，順便跟他多問點事情，探探虛實，回來告訴兄弟們。我有些不愿意，他們就不高興了，說，你本來就是課代表，怕什么啊；還有人說，是不是害怕老師不給你課代表當了啊，以前老師照著你，現(xiàn)在怕他太斯文，不照你了吧。這話說得，真?zhèn)恕Ｎ野讶沼浐妥鳂I(yè)都收上去，忐忑地走進了辦公室。

??? “你是課代表啊？”

??? 我嗯了一下。

??? “怎么是個男的？”老師有點奇怪。見到我不好意思，也沒多問，就說，“好吧，我也正要找你呢。你請坐?，F(xiàn)在開學(xué)事真多，我又剛過來，真挺忙的。對了，這一大堆是什么？”他指著日記說?！笆侨沼洝！薄叭沼洠窟€有寫日記的啊，我看看?！闭f完拿著兩本翻了翻。“你們寫了多久日記??？”“一個學(xué)期?！薄芭?，我還從沒想過讓寫日記的。你倒說說，寫了這一個學(xué)期的日記了吧，你都學(xué)到了些什么?。俊蔽艺f了個標準答案，都是老師教我的，寫日記可以培養(yǎng)什么組織語言能力啊，作文能力啊，表達能力啊，等等?！芭?，那你覺得它有用么？”我說：“挺有用的?！薄澳蔷屠^續(xù)寫吧，我以前也沒用過這種方法，且試試看?！?

??? 之后老師問我還有什么事么。本來挺多想說的，但這么一問，又不知道說什么了。于是說，沒有了。于是就讓出來了。

??? 我告訴同學(xué)們，還要繼續(xù)寫日記。結(jié)果，不出所料，得來一片噓聲。尤其是男生，噓得最厲害。

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現(xiàn)在的課代表一職，跟之前的有些不一樣了。我也不知為什么會這樣覺得。并非如他們所說，我是什么大紅人，有老師照著，神氣得很，等等。其實我對誰都盡力表現(xiàn)得謙恭，收作業(yè)都很秉公的，也不曾因為是個課代表就得意。原本就沒什么得意的嘛。可要說自有了這個職位，是不是讓我更自信了，做事情更精神了，卻還是有的。我能說什么呢，一個小小職位而已，別的班還有年級干部、校干部呢，我可沒那些心思。

所以，還是做好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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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后幾個班干部又把我拉到辦公室。我說什么事，原來是文藝匯演。老師說道：“文藝匯演是很重要的事，希望班干部們都帶起頭來，高度重視。文藝委員是誰啊，哦，是妳啊，”他看了看，表示滿意，“我們班的節(jié)目已經(jīng)確定了么？”得到回答，已經(jīng)確定了，“嗯，那就好。你們之前的班主任已經(jīng)把班費給我了，用了哪些，具體數(shù)目，都一五一十的列了表格，十分清楚。到時候肯定要借個服裝什么的吧，排練都會比較辛苦，要花錢買點吃的，你們可以先墊上，然后寫個說明，讓班長簽個字，就到我這里來報銷……”同學(xué)們一聽到還可以買吃的，那高興的，就差沒跳起來。旁邊的唐糖一個勁向我使眼色，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她一撇嘴，又扯扯文藝委員的衣袖。文藝委員示意，便向老師道：“老師，因為班長沒有參加跳舞，畢竟很忙嘛，可能打擾她不方便，所以……能不能換成別的，比如讓課代表簽字，再交給你?！蹦钦f話的口氣，嬌滴滴的，又帶點抱怨，聽著別提讓人多受不了了。老師說，簽字嘛，一般都班長簽的啊，哪有課代表簽?zāi)?。這時候，幾個干部，尤其是女生們，都說起來了，什么可能不方便啊，效率低啊，周末哪里找班長啊，等等。甚至還有人說，以前本就是李亞來保管的，還保管得很好呢。老師倒很講人情，說，那就李亞你來簽字吧。但記住了，班里的錢，是屬于公共財產(chǎn)，一分錢都不能亂用，每次的使用，都要寫個條子，數(shù)目要精確到角，否則就是對整個班級不負責(zé)。同學(xué)們都十分高興，老師也很通融，還問了下節(jié)目的情況，什么舞蹈啊，有哪些同學(xué)啊，男生女生多少啊。文藝委員說，之前假期她專門討論了，還請教了某某專門的舞蹈老師，說男女各七個是最好的，正好一一配成對。老師問得很細，甚至問，怎么配對啊，是少數(shù)民族舞么，還是什么舞，舞蹈動作都設(shè)計好了么。文藝委員說，舞蹈老師沒有細講，但肯定有一段是整體的，另一段是男女配對的，舞蹈是什么什么風(fēng)格的，具體動作還沒想好，但可以邊排練邊設(shè)計，因為一般舞蹈都是這么弄的，等等。她還說，之前只是確定了跳舞名單，因為期末考試嘛，還缺少一個男生，不過開學(xué)時候，已經(jīng)找到人選了，現(xiàn)在就可以排練了。老師比較滿意，說，那就開始排練吧，我剛來這里，事情比較多，忙不過來。而且我也不懂這個，所以跳舞這件事，就交由你們自己去辦了。班干部一定要負好責(zé)，把這件事辦好，給自己爭光，給班級爭光。

??? 到了外邊，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耶”了一聲，說，我們老師真好，這下跳舞都有勁了?！笆前。蠋熀喼碧昧?。”“還給我們報銷呢。”“報銷是什么意思？”“笨蛋，報銷的意思就是用班費貼啊?！薄巴郏俏覀冐M不是可以免費吃啰？”“對！”“我們這下好玩嘍！”“到時候，我們還要勞煩亞哥啊?！薄皠跓┪?干什么？”“開條子啊，怎么，你都沒聽么？”“我們亞哥最厲害了，難怪老師都喜歡你，上學(xué)期不是你說服老師，我們都得演小品呢?！薄皩Π?，小品土死了，哪有舞蹈好玩？”……

??? 我想跟他們說，我可不可以不跳。但是這個時候，怎么開得了口呢，所以還是沒說。后來就跟著他們回到了教室。跳舞的男男女 女一說出這事來，那高興的樣子，就可想而知了，簡直得意得不行了（當然，沒有跳舞的，臉上就徒有羨慕兩字了）。我還聽到能貓和老禍在后邊嘰嘰喳喳，老禍說，你爽到了是不是，我們班幾個好看的都在里邊呢；能貓說，爽到了又怎樣，羨慕嫉妒啊。老禍說，都是你，上次說我不行，結(jié)果我給踢出來了，今天聽他們說，新拉進去的那個，誰誰，哪里會跳呢，根本就是充數(shù)。能貓罵道，誰叫你沒自信的，你怎么不學(xué)學(xué)人家波妹，毛頓自薦呢。老禍罵道，你個語文次次墊底的，老子都知道毛遂自薦，你還毛頓，毛你媽頓啊。能貓還想狡辯，突然想到個事，說：“跳舞要配對的呢?！薄澳銒專涫裁磳?？”“我們跳舞的，七男七女，一個一個配對起來的?！薄巴?，七對童男童女啊，”老禍那一臉羨慕的語氣，“那你跟誰配對？”“我不知道啊?！蓖蝗?，老禍笑了?！拔抑滥愀l了?！薄罢l？”“波妹。”“波你媽?！薄澳阆胂搿阍谔枥镞吺遣皇亲罡叩模檬遣皇桥哪沁呑罡叩?？”“你別亂說！”但不得不說，這確實有道理，能貓也很擔(dān)心，于是跑過去問文藝委員。

??? 一回來，果然。是跟波妹。

??? “操！”能貓一臉委屈。老禍則笑得前俯后仰?！肮材惆?，能貓哥，你可以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了，哈哈，”一邊笑，一邊伸出兩手做著動作，“兩個人要摸摸手，摟摟腰，還有這樣，這樣——”一邊說，一邊做著示范。

??? 突然，能貓走了過來，對我拍一下，說：“亞哥，行行好，幫幫我好不好？你看我好可憐，馬上就要失 身了?！蔽艺f：“什么事？”“就是那個啊，跳舞啊，我們的配對換一換，可不可以。跟你配對的是誰？——不管是誰，我都接受，只要你答應(yīng)我，我給你錢都行！”我搖了搖頭。能貓又是一頓懇求，當然，我不可能答應(yīng)的，他也知道；不過，還是說了一大通，最后還留了一句“好啊，課代表，你等著，我要是死了，到時候一定拉你陪葬”。他當然清楚，沒有誰會傻到愿意跟波妹一對，自然不會接受了。不過還是說了一大通，仿佛多說一些會讓他舒服一些似的。

??? 這人說話總是這樣，也不必理睬。

??? 據(jù)說那邊才配好的，主要是根據(jù)身高來定，因為這樣才能達到跳舞效果。這沒什么好說的。我以為是唐糖，畢竟跟她關(guān)系最好，而她又跟文藝委員關(guān)系最好，坐在一塊的?？墒翘铺菂s說不是，而是蘇麗。“我也想找你的，”唐糖說，“畢竟最熟嘛，可是誰叫女生普遍偏矮呢。告訴你，蘇麗很會跳舞的，而且假期時候，其實就是她聯(lián)系的舞蹈老師，都來回跑了好多趟，幫了我們好多忙呢。還有，”她湊近了點，神神秘秘地說，“有女生都私下說了，她其實是很漂亮的，只是可能都沒有注意而已。到時候你跟她一起跳舞，可別偷偷喜歡上人家哦。”我忙說：“妳才喜歡人家呢?！?

??? 這還是晚自習(xí)的事了。到了次日，男生女生們就急不可耐地出去排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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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yún)⒓印Ｕ娌幌雲(yún)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我想說出來，但是大家熱情度這么高，又該怎么說呢，說了多掃興啊。只怕還要被罵。誰都沒想過，這么好玩的事，還有誰會不要。別看那些男生，其實他們也是很想的，只不過都比較被動而已，不愿意說出來；一旦選上了，都興致很高的，興奮得很。我就見到一個男生，距跳舞還有幾堂課呢，就等不及了，坐在那里，那副期待的模樣，那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為什么我想退出呢，我也說不上來。是因為能貓他們加入了，讓我感到厭惡么；是因為我很害怕跳舞么；或是因為我恐懼上臺表演么，我覺得可能都不是。有時候我覺得，只要簡簡單單上課就可以了，連課代表都可以不要，沒事的時候跟孫耀鄉(xiāng)聊聊天，看看書，最清閑自在了，所以實在不想跳舞。

??? 我們向老師申請了每天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老師批準了。但都覺得還不夠用，應(yīng)該多一節(jié)才是?？捎植桓业么邕M尺，于是就偷偷去。比如，第二節(jié)倘若是音體美的課，或者一些不太嚴格的老師的課，就偷偷溜走，然后說我們?nèi)ヅ啪毨?。但倘若老師太嚴格，就不敢去了。老禍也跟在后頭，他說他是幕后人員，幫忙的，但其實就是到那邊去玩的，總是和能貓一起，沒事跟女生打打鬧鬧。

??? 跳舞的進展很慢。經(jīng)常幾個人說幾句話，聊聊天，一天就過去了。女生們總愛怪男生，說男生愛講話，愛偷懶，不勤奮，但其實她們自己也一樣。一開始我還擔(dān)心跳不好，但這些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因為大部分男生都不會跳，包括能貓。初中嘛，一個舞蹈能有多難，班級舞蹈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 其他同學(xué)對我們倒是挺羨慕的。跳過舞的同學(xué)總愛說，今天好累啊，我們又學(xué)了什么高難度啊，或某某男生跟某某女生配在一對，或今天又花錢買了什么，等等。一些人總愛說這些，很多同學(xué)也都愛聽，不厭其煩地問那里邊的情況；然后又總是說，你們真幸福啊，哪里像我們，在教室里上課，無聊死了。

??? 最認真的不是文藝委員，卻是朱蘇麗和潘巧鳳。朱蘇麗我們都習(xí)慣叫她“蘇麗”，跟唐糖關(guān)系很好，經(jīng)常走在一起。她給人印象比較成熟，也許是因為這個吧，唐糖覺得她很有魅力。本來我也沒注意到，但有人這么說了，就還真覺得她真挺有魅力的。跳舞的男生都很害臊，干什么都放不開，扭扭捏捏，女生都不太愿意教他們，倒是她很大方，會逐個地開導(dǎo)，不厭其煩。每每講到男女組合轉(zhuǎn)圈的動作時，她都會主動示范，展示給大家。當然，和她一起示范的對象就是我了。我總是很別扭，弄得很尷尬，讓大家笑話。

??? 但是她和潘巧鳳卻似乎有矛盾。

??? 潘巧鳳的身材是真的好。就像電視里的舞蹈演員一樣。她到了這邊，也變得很自信，大方很多了，也許是因為這是她的專長吧。她一直就很認真，因為這認真的樣子，我們也就很少有對她不敬了（除了偶爾有兩三個男生會在旁邊指指點點）。她態(tài)度很和氣，說話也不多，每次都只是跟同為宿舍的一個女生在一起，如果沒事了，她們就先走了。

??? 蘇麗請來的那個舞蹈老師，隔三差五會過來指導(dǎo)我們一下。有一次，我遲到了一會，剛走進來，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唐糖皺著眉頭，潘巧鳳坐在一邊，幾個女生坐在地上，一句話不說。我走到男生那，輕聲問發(fā)生了什么，能貓忙使了個臉色：意思是，這時候別問。氣氛挺尷尬的。后來倒是蘇麗先開口了：“就按照巧鳳設(shè)計的來排吧，晚上回去了，我們可以再想想。大家都是為了班級好嘛。時間也不多了，還是排練吧?！蔽倚睦镞€嘀咕著，這動作設(shè)計得還不錯嘛，但潘巧鳳似乎不滿意，有什么要說的。后來一下課，她就先走了。

??? 我問唐糖發(fā)生了什么事。唐糖一開始不愿說，后來等她氣消了一些，才開口：“還不是那個潘巧鳳，自以為自己了不起，看不起別人。”我說：“看不起別人？不會吧，我看她平時態(tài)度蠻好的嘛?！薄澳鞘瞧綍r！”唐糖說，“你不知道，她心理多有問題，簡直有??！平時裝得像而已?！蔽腋闷媪耍骸盀槭裁窗?？”“我們這幾天女生都先到，好讓舞蹈老師指導(dǎo)指導(dǎo)，多學(xué)一些的。舞蹈老師態(tài)度那么好，為人又和氣，還特別看重她，可她呢，卻要求專門給她安排一段獨舞。哼，她也好意思！”“然后呢？”“老師答應(yīng)了，就對她指點了下。她呢，還不高興，還那個……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了……表面上不說……背后卻偷偷告訴班主任。”

??? “告訴班主任？”我嚇了一跳。

??? “對啊?！薄案嬖V班主任什么？”“還不是我們又偷懶啊，逃課啊，亂七八糟的?！薄巴?。”這樣就不好了啊?！叭缓竽銈兙统称饋砹?？”“才沒有吵呢，這么多人，吵架多難看啊。”她說，“我們只是和氣地問她，對我們有什么意見沒有，有的話可以直接跟我們說啊。她呢，要說裝模作樣可真行，那可憐的，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她似的。我忍不住說她一句了，她了發(fā)脾氣了，哼！”

??? 我還想問，但唐糖卻不愿說了。講到這里，她都還有氣。我想，哇，她這么厚臉皮啊，真的么，這里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 可是后面一件事，卻是我親見的。

??? 這一陣子舞蹈老師都來得挺勤的。她總是會很有耐心地教導(dǎo)我們，即使對男生也很有耐心，她會手把手地教男生某個動作，還時不時夸贊兩句，“帥哥啊，學(xué)得這么快，真不錯啊”，“瞧，以后一定很討女生喜歡的。”能貓最喜歡她了，特喜歡讓她教，還時不時詢問這個那個問題。老師呢，似乎覺得他也是個好學(xué)生，一邊教他，還一邊和他聊天，一會兒談到以前她教的某個學(xué)生，一會兒又談到她以前帶縣某舞蹈隊到省里拿獎的事情了。能貓?zhí)米钇饎?，一會往這邊跳，一會兒往那邊跳，可得意了。

??? 舞蹈老師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 “汪祖能?！?

??? “完祖能？”

??? “不，——屋——骯，wang，汪祖能。”

??? 唐糖笑著說到：“不，是叫'能貓'?！?

??? “為什么叫'能貓'啊？不是只有'熊貓'么？”老師問道。

??? “因為他把'熊貓'念成了'能貓'?！?

??? “哈哈！”

??? 老師也給逗笑了。

??? “每次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帥哥呢？”老師說，“最近怎么沒來了?！?

??? “他啊……”能貓說，“去教室好好讀書嘍?！?

??? 能貓不想扯別的，所以才這么說。不是老禍不想來，而是他被班主任發(fā)現(xiàn)了，不許再來了。

??? 也就是給潘巧鳳告的。

??? “他叫什么名字啊，也長得蠻英俊的呢?！パ剑粚?，這個不對，這個全錯了，”她忙過來糾正，“誰教你的呢，不是這么跳的，跳的奇奇怪怪的。怎么能這么跳呢，這么跳是不對的啊——你看，應(yīng)該是這樣?！彼涯茇埖淖藙菁m正過來，且自己做著動作。“——對，——對，這才是對的，否則你會鬧笑話的，真是的，這才叫跳舞嘛……是這樣，嗯——??！”

???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 “——啪！”

??? 一個清脆的耳光。

??? “妳罵我什么？妳剛才罵我什么？妳可以說我教的不好，但是妳怎么能罵我！”

??? 就在這幾秒鐘時間，潘巧鳳突然走過來，然后就是一耳光。啪的一聲，清脆的、充滿著恨意的掌聲，隨即便朝著舞蹈老師罵起來。

??? “同學(xué)，妳怎么了？我……我哪里罵你了？”舞蹈老師大吃一驚。只見臉上一個紅紅的掌印。她是大人，見到這事，吃驚之余，倒也冷靜，只是講道理：“誰都聽著呢，我哪里罵妳了？”

??? “妳沒有罵？那剛才是誰罵的？”潘巧鳳怒不可遏，恨得咬牙切齒?！皧呌斜臼抡f妳沒罵？”

??? “小朋友，妳冷靜點啊，這么激動干嘛？妳說說，我怎么罵妳了？”

??? “那是誰罵的？妳敢說你沒罵？——嗚嗚！”潘巧鳳已經(jīng)哭起來，“婊 子罵的！妳敢不敢說？”

??? 同學(xué)們連忙過來勸架。文藝委員忙過來攔住潘巧鳳。而其余的，則保護住老師。

??? “我罵妳什么了？同學(xué)，請妳說說，我罵妳什么了？”老師也有點氣憤了。

??? “她沒有罵妳！”唐糖開口了，她忍不住十分氣憤，“這么多人都在旁邊，大家都聽到了，她哪里罵妳了？”蘇麗也說：“我也聽到了，她剛才好像沒有說什么啊?！边@是當然的，大家都在這一塊兒，什么話都聽在耳里，哪里罵了。況且，潘巧鳳還在稍遠的地方，怎么可能聽到，我們卻沒聽到呢。于是，大家不約而同地說，她沒有罵，是妳聽錯了。?

??? 老師問道：“妳說我罵妳，那妳倒說說，我罵妳什么了？”她用紙巾擦了擦臉，“小朋友，不論妳以前家長怎么嬌慣妳，妳也不可以這樣啊，妳家里是哪里的？……”

??? “妳罵了！妳罵了！我寧愿死一千次，發(fā)誓天打雷劈，也可以肯定，妳罵了！嗚嗚……”說完，她竟然坐在地上，自己哭起來，“……妳罵了！……就算他們沒聽到，我也聽到了……妳罵我，……罵我年紀輕輕，騷得不行，還勾 引男同學(xué)……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么……這么不要臉的話，你還罵我不要臉……嗚嗚……”

??? 我們面面相覷。

??? “妳可能聽錯了，”蘇麗說，“我們這里沒有一個人聽到啊。妳可以問他們?！?

??? “我不問！我聽到了就是聽到了！妳們一起欺負我！”

??? 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 一個女生小聲說了聲“瘋子”、“神經(jīng)病”。潘巧鳳又罵道：“妳們又罵我！又罵我！……嗚嗚……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神經(jīng)病。……是她不懂舞蹈，為什么說我不懂？……我來這里，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可是妳們就是歧視我?！夷睦锊粚α耍俊覜]錯……嗚嗚……”

??? 頃刻間，她已經(jīng)淚流滿面。

??? 蘇麗示意我們先走吧。聽說潘巧鳳這幾天還針對過她呢，說過幾句挖苦的話，或是故意的不理她，可是她都忍住，裝作沒發(fā)生。還是她比較成熟。她說，今天肯定排練不了了，不如早走吧。唐糖還想繼續(xù)講理，讓潘巧鳳給老師當場道歉呢，蘇麗說，快走吧，都這樣了，算了。

??? 當天晚上，我們就討論開除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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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來的那位同學(xué)，似乎打架沒怎么注意，他每次也只是坐在教室后邊，很少說話。一天，他走到我面前，搭著我的肩膀，問：“哥們，知道跳舞隊還可以加入么？”

??? 我說：“你現(xiàn)在想加入？”

??? “嗯?！?

??? “只怕不行了吧。剛開學(xué)時候還有一個空位的，那時候你不說，后來就給別人了。不過……”我看了看他，想了想，“你長得蠻高的，是不是跳過舞啊？”“跳過的。”“哦，那我?guī)湍銌枂柊?。”我們跳舞已?jīng)快兩周了，現(xiàn)在想進來，明顯晚了。不過看他這身材，又說練過的，我突然就有一個念頭萌生了。

??? ——讓他替換我。

??? 我想退出這跳舞的念頭已經(jīng)很久了?？墒敲看味疾桓艺f。因為我一個人退出了，他們肯定會說，那大家怎么辦??？怎么能因為自己一個人，而影響大家呢？李亞，你怎么能這樣啊？等等。況且，老師把結(jié)賬簽字的事都交給我了，我更難以脫身了。

??? 借著晚上討論潘巧鳳這事，我就想順便提了出來。我先給朱蘇麗說了下，因為跳舞排練的一伙人里邊，她是人緣最好的，應(yīng)該可以做主。她一聽，感到很吃驚，問道：“李亞，你怎么會想著退出呢？是不是……對我不滿意啊？”我忙說：“不是，妳別想多了?！薄澳敲础且驗榕饲渗P的事么？”“不是，”我不想誤會，于是細心解釋，“我上學(xué)期就說過了，還記得么，我真的不適合跳舞?？赡芴焐筒粣蹌影桑陀X得很別扭。這學(xué)期開始，我就想說了，只是一直都不知道怎么說，結(jié)果一直拖，拖到現(xiàn)在……”“哦，”她突然咯咯笑起來，“好像是有些那么些，嗯，不適合，因為你那跳舞的樣子，哈哈?！蔽颐嗣X袋，有些不好意思?！澳敲?，你已經(jīng)決定了？”“是啊，我想在今晚告訴大家。只是，妳到時候能不能幫我說兩句，讓大家別責(zé)怪我?！薄班??！彼c了點頭，突然的，竟伸出手來，“跟你搭檔，其實是很有趣的，只可惜不能繼續(xù)下去了。你是一個很真誠的男生，希望以后有機會，能再在一起啊。”我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

??? 就這一會兒，突然真覺得她蠻漂亮、蠻有魅力的。

??? 是那種比較通情達理、成熟大方型的魅力吧。

??? 而后蘇麗卻告訴了唐糖。唐糖則很不高興的樣子，一臉不悅，走過來看著我，“你現(xiàn)在退出了？”我點了點頭?！盀槭裁赐顺霭?？”在這樣的表情面前，我一時竟不知如何解釋，語塞了。“那個……我想……本來我就……我不知道怎么說了。”“哼！隨你便?！币凰︻^，就不理睬我了。

??? 白天那事一回去，晚上班上就傳遍了。大家嘰嘰喳喳，討論個沒完。一些人滿臉的疑惑，一些人張大了嘴，另一些人則議論紛紛。不過，我想的倒不是她潘巧鳳如何如何難堪，而是我自己應(yīng)該如何行事，因為我這個時候提出退出，他們會誤會的。難怪唐糖會生氣呢。我就不能找個沒事的時候，好好說么，偏偏在這個當兒，仿佛是跟潘巧鳳要鬧合伙似的。我心里糾結(jié)了很久，作業(yè)也沒心思做，心里很亂，不停地準備著“臺詞”。

??? 過后蘇麗向我示意一下，我知道，是要去見班主任了。不過跳舞的幾個卻在外邊商量起來，唐糖說：“她整晚都沒來教室。”我們問，那她去哪里了？“還能去哪兒了，在辦公室里啰，整晚都在班主任那?！薄罢矶荚诎嘀魅文牵俊薄罢娴?？”“在那兒干嘛??？”“還能干嘛？”“哇！”“那她豈不是惡人先告狀？”“我經(jīng)過的時候，看到她在老師面前一個勁的哭，那樣子可憐巴巴的，裝的真像！”唐糖一臉的陰云。

??? “看樣子，到班主任前得有一場惡仗了。準備好怎么對薄公堂嘍。”能貓打趣地說。

??? “管你什么事，滾！”唐糖罵道。

??? 能貓哼了一聲，說又不管我事，這事跟我沒干系，拜拜。就回教室了。

??? “我們直接對老師說就是了，還怕她把白的說成黑的？”蘇麗說，“再說，我們?nèi)诉@么多，老師也得相信我們吧?！薄皩Π?，我們直接跟老師說就是了，我們又沒做錯，怕什么?！闭f歸說，但文藝委員幾個還是理清了一會思路，甚至把臺詞都說了一遍。我還煩著自己的臺詞呢，她們也在準備臺詞了，聽著她們把這些話說出口，我只感到一陣苦笑。

??? 然后幾個人一起去見班主任。在馬老師面前，潘巧鳳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了。但是，似乎老師已經(jīng)開導(dǎo)過她，讓她意識到她的不對了，所以這場官司并沒有爆發(fā)。老師表現(xiàn)得真體諒人，說，這里邊其實有誤會，總的來說，是潘巧鳳不對，我剛才跟她談了很久，從晚自習(xí)開始直到現(xiàn)在，她的情緒也好多了。這件事，我這樣處理，不知道大家接不接受。你們看：我讓潘巧鳳回去寫一個書面道歉，然后在排練的時候念給大家聽，大家嘛，也體諒體諒下她，如果還不滿意呢，那就再作商議。你們覺得如何？

??? 我們不知如何回答。不是說不好。但是，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臺詞可，起碼也要先把事情說一遍，了解下情況才是啊。怎么對我們聽都不用聽，就知道情況了，就不用問問我們么，而是一來就做出決定了？

??? 但是，老師的態(tài)度又明顯很寬容，都花費了一晚上開導(dǎo)她，多不容易啊。而且她也認識到錯誤了。那么誰對誰錯這事就不用爭了吧。

??? 吵架就這么避免了。

??? 真是沒想到。

??? 倒是蘇麗最先說：“既然這樣，那就最好了?！比缓笪乙舱f：“嗯，那也挺好的。”老師又問起其余幾個：“你們覺得怎么樣?。俊?/span>

當然，她們也只說好了。?

??? “既然都同意了，那你們就先回去吧?！崩蠋熣f。

??? 我們都站著不動。都覺得似乎有什么要說，但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 倒是我先說了：“老師，我覺得這跳舞不太適合我，我……請你不要誤會，我已經(jīng)想很久了，今天想趁這個機會給大家說一下，這里帶來的不便，請大家原諒?！蔽乙贿B串地說出來，憋在嘴里的，終于可以解脫了，于是一股腦地說了出來。老師有點奇怪：“為什么現(xiàn)在你才提出來？”我有點忐忑，突然的，又不知道如何說了。倒是蘇麗大方一點，幫我解釋，說：“李亞有些苦衷，他本來就是被我們女生拉進來的，后來又因為不想影響到大家，一直憋著不說，今天他還專門找我，說他本來就不適合跳舞，跳舞他覺得很尷尬。”我忙點頭，“是啊?！崩蠋熍牧伺奈业募绨颍蝗恍α?，說：“看來你和我一樣，都不太適合跳舞。我呢，以前也跳過一兩下，結(jié)果出了洋相，后來就再沒跳了?！边@么一說，所有人都笑了。幾個同學(xué)趁機也附和，說我跳得多難看，傻乎乎，像個唐老鴨一樣，哈哈。就這樣，我倒成了他們開玩笑的對象了。

??? “哈哈，唐老鴨！對，他就像唐老鴨！”

??? “哈！”還有人學(xué)起我跳舞的樣子來。

??? 大家都笑得很燦爛，沖散了剛才的氣氛。我也給笑得不好意思，直脹紅了臉。

??? 唐糖說：“可是李亞走了的話，我們少了一個人啊，那該怎么辦??？”說完，看了看旁邊的潘巧鳳。潘巧鳳始終低著頭，沒朝我們看。剛才大家都笑的時候，唯獨她沒笑。

??? 我說：“新來的那位同學(xué)，之前跟我說，他很想?yún)⒓舆M來。他長得挺高的，而且還學(xué)過舞蹈?！薄靶聛淼耐瑢W(xué)？是蘇澤澤吧？”馬老師說，“嗯……也好，他既然會跳舞，那就再好不過了。我給大家說啊，”他清了清嗓子，“大家都是一個班級的，有時候難免會有一些摩擦，不能因為一次不愉快，就要弄得吹鼻子瞪眼、要死不活的。這樣也不好，你們說是不是？現(xiàn)在班級里估計有不少傳言，待會我去說幾句，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大家友好相處，一起把班級搞好，畢竟，我們都是希望把舞跳好嘛。只要每個人都盡到力，以后肯定可以取得成績?！?

??? 大家都點點頭，便離開了。

??? 倒不是說處理得不好。其實處理得挺好的。只是和我們期待的不太一樣吧。不管怎樣，我覺得還不錯，大家也覺得還可以，倒是只唐糖不太滿意。我呢，算是松了一口氣了，這事，以后就跟我不相關(guān)了吧。雖然說，可能會有一些可惜，可以跟這么多優(yōu)秀的男生女生在一起的機會，十分難得啊，會不會后悔？不過，走都走了，以后只怕不提出來，我反而會更后悔吧。

??? “今天，我把跳舞辭掉了。我都考慮很久了，一直都想說的，可是總是找不到機會。因為之前大家一直很忙，又是忙這，又是忙那的，都好辛苦的。就像老師說的，大家在一起，難免都有摩擦，一定要多保持團結(jié)。希望我走后，他們能跳得更好，跳出好成績！”

??? 想想，以后可以跟孫耀鄉(xiāng)聊聊天，談一些諸如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還有蛇吞掉自己尾巴的問題，世界上有沒有鬼的問題，等等，自在多了。平時我就喜歡讀讀書和雜志，或者跟同學(xué)去打游戲，不都挺好的么。輕輕松松的，比跳舞好多了。

??? 孫耀鄉(xiāng)說：“跳舞呢，一般都是很時髦的男生女生玩的，不適合我們這種人的?！?

??? 我很高興地把好消息告訴蘇澤澤。這位新同學(xué)卻只是嗯的一聲，也不知道想著什么，沒一句回應(yīng)，只是轉(zhuǎn)而問我，跟你配對的那位是誰。我說，是朱蘇麗。他朝前看了一眼，似乎在搜尋是誰，卻也沒什么表情，轉(zhuǎn)過身去，沒再說什么了。

??? 連一句感謝都沒有。

??? 幫了這么大忙，卻這副態(tài)度，還真是少見。多少人還求著要進去呢，卻不知道為何偏偏幫了他，還不如不幫呢。算了吧，想來也不是多大的忙，因為我本來就要走的。他給人感覺有點像個混社會的，因為頭發(fā)留得很長，一個分頭（這種分頭我們一般是不敢留的），穿衣服也有點?？岬臉幼印３踔械耐瑢W(xué)，有沒有在外邊混的，一般一眼就能看出來。且不說打扮，氣質(zhì)也多少能感受吧。但與能貓老禍不同的是，能貓老禍們話很多，喜歡表現(xiàn)，平時心情、想法都寫在臉上，不會隱瞞。但他則似乎不怎么感情外露，不愛表現(xiàn)出來，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我問孫耀鄉(xiāng)：“你覺得這新同學(xué)怎樣？”孫耀鄉(xiāng)笑了笑（她笑的時候總是有點靦腆害臊）：“你說哪方面？”“我說……像不像個混社會的？”孫耀鄉(xiāng)扭頭看了看他，點了點頭，“有點像。話說啊，要判斷像不像哪一類人呢，都是有一個方法的，我這個判斷方法啊，一眼就能看出來?！薄笆裁捶椒ǎ俊薄白??！薄白?？”“對。一個人怎么樣，你只要看看他的坐姿就知道了?！蔽乙豢催^去，果然，真有點混混的模樣。他說：“聽說，他是初一讀過一年，又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好像還在那邊鬧出了什么事……”“什么事啊？”“不太清楚，好像是被處分過的吧。被處分的學(xué)生，又這副坐姿，還能有幾個好的。依我看，八成就是混混?！蔽艺f：“也不一定吧，也許是被冤枉的呢。”他降低了聲音：“還冤枉。告訴你，不止八成，我看有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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