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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rry】【短篇小說】《蝕罪》Chapter03 溯命 Evil-livE

2023-08-19 20:57 作者:索希瑞弗-斯圖科爾  | 我要投稿

  “早安,阿木?!蔽覐腻X穆懷里起身。不知為何,僅僅過了兩夜我便習慣了錢穆睡覺喜歡摟著我的不良品行。反正現(xiàn)在“江晟”也已經(jīng)是半卸任的狀態(tài),沒了以前那么多事,我也樂得清閑,趴在錢穆身上數(shù)他的龍鱗玩。

  錢穆捏了捏眉心,翻身下床,頂著他睥睨群龍的身體去洗漱,我看著他穿上出才會穿的風衣,好奇:“阿木你今天要出去嗎?”

  “嗯。我畢竟有工作嘛?!卞X穆一笑,“又不像某些家主成天只知道玩。”

  “你!說!誰!呢!”

  錢穆推門:“中午我回來哦?!闭f罷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我叼著一片吐司站在窗邊看他離開,倍感無聊,換了套衣服也出了門。

  

  盡管我會開車,但兄長不會,我只得學著他常用的交通方式——步行。

  早七點的上城區(qū)一片清靜,路上車輛少得可憐。我在往江家的路上不緊不慢地逛著,拐過幾個路口,順便在路旁的糕點店里買了幾個紙杯蛋糕,一路邊走邊吃。

  錢穆說的設錯。我確實悠閑得沒邊了……至少一大清早吃甜點的恐怕是舍我其誰了。

  眼前現(xiàn)出大片大片的月季叢,熱熱鬧鬧地開了一墻,我徑直走向花從中間,撥開枝條,努力在滿眼的粉色中找到白色的身形:“白狐叔?”

  “少爺,在呢?!卑缀鼜幕▍查g直起身來。我兩腳一蹬翻過鐵柵欄,走到白狐身前,盯看他仍吊著的左臂與右手拎著的水壺,一把搶過:“叔你還沒好呢。”

  “再不澆這些花就快枯了?!卑缀鼡?jù)理力爭,“再怎么說也是大少爺種的,托付給我的花?!?/p>

  我往他沒有澆過的地方潑了幾壺水,推搡著他回去休息,白狐卻用泡茶的理由推辭,一溜煙跑了。無奈之下我只得守在曾經(jīng)兄長的臥房里。

  看著只剩白墻與木頭床板的房間,我方才想起,兄長的所有東西似乎都被打包送給錢穆了。

  沖到嘴邊的話無處宣泄,我悶悶地在床板旁坐下,等著臨陣脫逃的白狐回來。

  就在這時我的手指微微一痛,似乎被什么尖銳的事物扎了一下。我對著光檢查了一番,好在沒有出血。

  我本以為是木板上的刺,正準備捏住拔掉,誰知稍一用力,床底傳來“嘩啦”一聲巨響,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打翻,七零八落地滾了一地。我透過床板的間隙朝內(nèi)看去,嚇得急急后退,撞在了剛好回來的白狐身上。白狐托著的茶盤差點全軍覆沒,瓷杯一陣悲鳴。

  “怎么了,少爺?”白狐把茶盤放在茶幾上。

  “對了……我一直忘了問……家族里只說哥哥是暴斃,那到底是……怎么個‘暴斃’法?”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白狐不言。

  我不甘心,繼續(xù)追問:“為什么?確切的死因是什么?”

  白狐抬起眼皮,聲音平板:“一次服用‘極樂泉’過量,興奮而死?!?/p>

  我一腳踹開床板:“這些,這些都是他用過的?”

  床下密密麻麻的針管天女散花,針尖閃著逼人的寒氣與銳意。

  “……是的?!?/p>

  心臟無端地絞緊。

  我踉蹌著坐倒在地,眼前的世界開始交織,旋轉,令我?guī)子鲊I。

  “少爺?少爺?”

  “剛剛……被針頭……戳到了……”我呻吟著告訴白狐。

  白狐的臉勃然受色:“怎么不早說!”

  “沒有,沒有見血……”

  白狐二話不說地卸了左手的綁帶,用力勒在我被扎到的手指上。他沖回廚房找了把小刀,用火草草燎了一遍,割開我的手指,用力地擠著血。

  “叔,你……左肩的……傷……不礙事……”

  “少爺先關心您自己吧!”白狐的聲音里帶上了明顯的怒意。

  頭暈感逐漸加劇,白狐的身形在我眼前絞成一個漩渦。周圍的場景逐漸失了顏色,變得昏暗漆黑。心臟似乎快要被撐爆一般,將我的意識拖向不知何處。白狐呼喊的聲音愈發(fā)小下去。

  鼻腔間不知何時涌入濃郁的泥土氣息。眼前恢復清明,閃電咆哮著映入眼簾。暴雨如注。

  我伸出手去接,雨水卻徑直穿過手爪,落入水洼,濺起小小的水花。

  而后,一雙溫暖的手爪覆上了我的雙眼。

  “小晟,別看?!鄙砗笠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輕輕說道。

  “……哥!”我轉身撲向身后,卻撲了個空,而兄長的手爪仍蓋在眼上。

  “哥,再讓我看你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再見……”

  “小晟乖,小晟不哭?!毙珠L把我環(huán)在他的胸前,“我們可以回家了?!?/p>

  我猛地坐直身子,強光刺入眼眸,引起驟痛。

  “少爺?”白狐的聲音把我拉回到現(xiàn)實。

  我晃了晃仍有些許昏沉的腦袋:“……叔。”

  白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少爺您先別說話了。躺好,不要亂動。我去找三先生。”語畢他飛一般地沖了出去。

  我看著他無力垂在身側的手臂,心下歉疚。

  沒過兩分鐘,白狐回到了房間:“三先生出去了?!?/p>

  “別喊爹了。他來看我笑話嗎?”我緩了口氣,大腦多少恢復了正常,“這算是‘極樂泉’的作用嗎?”

  “是,也不是。”白狐盯著我看,“一般獸對‘極樂泉’的反應沒這么大,況且少爺您只是被針尖刺到,攝入量微乎其微。您應該是……對‘極樂泉’有強敏感?!?/p>

  我一愣。

  “這算是一個既好也壞的消息。好的一方面是,您不會對其上癮了;但壞消息是……您在‘盈三家’內(nèi)暴露的風險……大了。”

  兩獸相視無言。

  “叔……幾點了?”

  “十一點半?!?/p>

  我猛地跳起來:“糟了錢穆說他中午會回家的!”

  “錢家有派人過來找您,說錢穆忙于公務,中午脫不開身?!?/p>

  我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去:“啊,謝天謝地,沒事了?!?/p>

  白狐斜眼睨我,輕飄飄丟下一枚炸彈:“他去調(diào)查下城區(qū)的暴亂了?!?/p>

  “什么……???!”

  

  舞會那天夜間,當上城區(qū)一片醉生夢死的時候,下城區(qū)的某一處出現(xiàn)了騷動,很快擴展到半個城區(qū)。開始只是鄰里間的爭吵,后來不知為何卻演變成了武斗,甚至出現(xiàn)了器具傷害的現(xiàn)象,轟轟烈烈地鬧了半座城,一發(fā)不可收拾。

  暴亂的源頭是白家所管轄的區(qū)域。白楚在我這吃了閉門羹,好容易捱到舞會結束回家又被守在門口的市政司司長責成了半晚,氣急敗壞,第二天一大早竟領了白家好些人手和大量武器,靠蠻力鎮(zhèn)壓下了這件事。

  本來事已至此,除了上城區(qū)議論非非,譴責白楚太過暴力也就罷了。沒成想白家倒霉透頂,從暴亂者中挑了兩個押到市政司交差,市政司竟從其中一獸身上搜出了盛有“極樂泉”藥液的針筒,全城一片嘩然。

  暴亂與“極樂泉”是兩碼事。市政司嚴刑逼供,又派便衣在出事地點搜查,沒用半天揪出了半個街區(qū)的獸,都與“極樂泉”有聯(lián)系。白家因監(jiān)管不力,在政界元氣大傷,單單議會席位便被砍去一半有余,林林總總不知損失多少。錢家倒是漁翁得利,又占走新空出席位的大半,在政界一家獨大了。

  下城區(qū)惶亂不安。市政司竭力壓住了風聲,卻壓不住消息在上城區(qū)流通。而我因有錢穆在身邊,掌握的第一手情報還要多些。

  市政司很快組織了專員去調(diào)查。而錢家為了表明立場,也派了一支小隊。

  “卻沒想到錢家竟派了錢穆作為隊長……”

  白狐扶我起身。我揮手示意不用他幫,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那里現(xiàn)在很混亂。我有點擔心錢穆的安危?!?/p>

  “少爺放心。錢季是個心思縝密的政界老手。他不會放任危險的事發(fā)生在他兒子身上?!?/p>

  “話是這么講……”我并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擔心也沒有意義。——少爺,該用午餐了?!卑缀_門。

  

  “對了,叔……”

  “少爺有什么事?”

  “剛剛的事,我錯了。”

  “……”

  白狐刻意把臉繃起來的樣子其實很可愛。

  

  白狐領我到一間西餐廳前。拉開門,門上的小鈴鐺不住響動。

  “請問杜峯先生在嗎?”

  ……怎么到哪都是這句話?這里是什么二號秘密基地嗎?

  從吧臺后走出一名身材瘦削的貓獸人,眼角帶笑:“喲!白翎!”他上前抱了抱白狐,又向白狐身后的我致意:“江少爺,在下杜峯?!?/p>

  我甩了個眼神給白狐:裝還是不裝?

  白狐繼續(xù)當瞎子:“少爺,這位是杜峯先生,杜遙的叔叔,這家西餐廳的主廚……”他突然停下了,轉頭看向杜峯。

  杜峯一揮手:“說唄。又不是什么大事。”

  “……‘訊二家’之一,杜家的家主?!?/p>

  “訊二家”這個名字屬實有些久遠,我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回憶起來,同時也明白了為什么“杜家”會如此耳熟了。

  早些年,“馭六家”還是“馭八家”的時代,白家與杜家并稱為“訊二家”。兩家都是依靠販賣情報和為客戶提供信息搜集服務起家。白家靠當時罕見的電報機一類工具,而杜家倚仗的是道聽途說和飛檐走壁。時過境遷,白家研究出了家族獨有的密碼通訊,日漸盛大,但杜家敗落,退出了“馭八家”。在此之后,白家重心轉移到從政,與錢家并稱“統(tǒng)二家”,不久又涉入商圈,獨成“兼一家”。于是,“訊二家”的名字,也就慢慢被遺忘了。

  在杜家退出的同時,又有兩家也敗落不見,而柳家后來居上,擠入其中。于是“馭八家”成了“馭六家”。

  說起來,那一年上城區(qū)很是動蕩呢。聽前輩家長們講江家那年也損失慘重……

  好像與我和兄長被“丟出來”,是同一時段吧?

  我突然察覺到有一絲蹊蹺。

  “……少爺?”

  “啊,抱歉,剛剛走神了?!?/p>

  白狐看出了點什么,沒有多言,進了門內(nèi)。

  

  “你們先聊,我去準備午餐?!倍艒o進了后廚。

  “叔,不是說‘同行皆對手’嗎?你看上去和杜家的關系很好?”

  白狐似乎有點啼笑皆非:“那我看上去和我家關系好嗎?”

  “……”

  杜峯托著一碗沙拉走出來,坐到白狐旁邊。

  白狐的嘴角有一瞬間的抽搐。

  “叔,你和杜叔叔是什么關系?。俊?/p>

  “……前男友?!薄啊信笥?。”

  過了兩秒,杜峯拍案而起:“白翎你居然翻臉!”

  “當初是誰提出的分手?我只不過同意而已,到底誰不認賬?”面對杜峯的指責,白狐氣定神閑地回懟。

  “我那是一時氣話!你真的當真了?!”

  “你今天開門叫我的時候多生疏啊,都叫全名了?!?/p>

  “你不也喊的是我的全名!再說,我抱你的時候你也沒推開??!”

  “我左臂有傷你看不見?看樣子一點都不關心我嘛。”

  坐在另一側的“江晟”已然傻掉。

  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

  “少爺在,影響不好?!卑缀脙H存的右臂把杜峯按回在椅子里。

  “白翎你個沒良心的……”杜峯抹淚。

  “少爺,我們走吧。”白狐起身。

  “你給我坐下!今天不吃完這頓午餐別想走!”杜峯張牙舞爪地沖回后廚。

  全餐廳的顧客包括侍應生看著像得了失心瘋的主廚不要錢般把餐廳里天價的菜往我們桌上擺,暗自咋舌,竊竊私語:果然“盈三家”出手就是闊。

  我什么都沒干也中槍。

  杜峯把慕斯蛋糕堆在桌邊:“餐廳有規(guī)矩,不吃完不能走!”

  白狐被氣笑了:“少爺哪吃得下這么多東西?”

  “那是給你家少爺準備的嗎?白翎,你的食量我能不知道?”

  “……”

  

  “所以今天來干什么?”杜峯終于說到了正事。

  “來打聽點消息。有關錢家的。”白狐把剝好的蝦放進我的碟子里。

  白狐單手拆蝦著實費勁。我看著有些不好意思:“叔你自己吃,我會剝……”

  白狐看向杜峯,后者立刻滿臉殷勤地用餐叉遞了只蝦送到白狐嘴邊。白狐偏頭咬住,極其自然的續(xù)上了剛剛的對話:“錢家有沒有獸知道‘江晟’被調(diào)包的消息?”

  “表面上沒有。眼線說這幾天沒有錢家的獸提到過這件事?!?/p>

  “錢穆知不知道?”

  “這個該問江少爺吧?!倍艒o的視線轉向我,“江少爺認為呢?”

  “……不知道他是否清楚?!蔽抑坏谜f實話。

  杜峯咳嗽一聲:“如果江少爺想知道錢穆知情與否的話,我的建議是……錢穆有沒有記日記的習慣?”

  “唔,有?!蔽一叵肫疱X穆臨就寢前伏案寫作的場景。

  杜峯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杜叔叔的意思是……從他的日記本里找線索?”

  杜峯點點頭:“就是諸如此類的私人物品?!?/p>

  “這樣不太好吧?”我的內(nèi)心有些抵觸。畢竟是日記一類的東西……

  “這就要看江少爺怎么想了。如果因為您優(yōu)柔寡斷,誤了時機,我可不負責。”杜峯故意板起個臉。

  “……我回去試試?!?/p>

  

  我先白狐和杜峯吃完午餐,有心留給兩獸獨處的時間,坐到了一旁的空位上,獨自喝著茶看向窗外,腦中卻不知為何又回想起剛剛杜峯的舉動與表情。

  再一恍惚,杜峯變成了錢穆,而我?guī)肓税缀?粗X穆興致盎然地舉著蝦仁送到嘴邊,一偏頭咬住的卻是他的手指。

  錢穆歪頭笑:“小晟好心急。”

  我心虛地張開嘴,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

  ……為什么才相處了幾天,我就喜歡上了錢穆?

  奇怪。

  我將茶一飲而盡,壓下腦中亂糟糟的幻想,轉身看向白狐,耳朵卻在不經(jīng)意間捕捉到了鄰桌的對話。

  “和白楚先生約了下午兩點,子煥去見。”

  “子煥?白楚先生能相信他嗎?畢竟這次是大事,若是讓白先生試出了咱家的底細,反而和江家結好對付我們怎么辦?”

  "家主親自安排的。他說子煥沒問題。我看家主話里的意思不對,可能……子煥被送去當人質(zhì)的概率還要大一些。"

  “白先生威脅家主?”

  “不排除這個可能?!?/p>

  我用目光邊沿掃去,看見是兩名犬獸人,著一襲長袍,胸前扣著一顆小小的金屬圓環(huán)。是柳家的直系族獸。

  ……柳家和白家要干什么?

  我還欲再聽,白狐和杜峯起了身,招呼道:“少爺,走了。”

  我應了一聲,跟上了白狐。

  

  杜峯把我們送到車邊。

  “走了?!卑缀_我的車門。

  杜峯的嘴動了幾下,最終只回了一句“保重身體”。

  “有空來看你?!?/p>

  “等著你這句話呢?!倍艒o呲牙,轉身離開,“記得想我?!?/p>

  待到白狐終于看不見杜峯,發(fā)動車子后,我問出了那個憋在心里的問題。

  “叔,你和杜叔叔誰是……”我用手比了個手勢。

  然后我看到,萬年撲克臉的白狐,臉紅了。

  “……少爺,問別人這種隱私有失風范?!?/p>

  可我從白狐眼里讀出的信息是“少爺如果您再問一次我們今天誰也別想從這輛車上下去”。

  我低頭偷樂。白狐的反應已經(jīng)足夠說明一切了。

  

  “對了,叔?!蔽野言诓蛷d聽到的柳家族獸的對話復述給白狐聽,”這兩位也太不注意警惕了吧。”

  白狐淺淺地笑了一聲:“那是個假消息。因為他們根本就是說給我們聽。”

  我一驚。

  “那兩個家伙在我們下車伊始便在附近徘徊,直至我們落了座才進來,故意揀了個我們桌位旁的桌子坐下,點餐根本不是兩人份,其中一位只點了一杯熱可可……明明是四人位,桌子兩側的沙發(fā)足夠?qū)挸?,但他們坐在了靠近我們的同一側,除非是伴侶才會如此親密,但他們是同族;他們是為了方便聲音傳到我們耳朵里又不想被其他客人聽到;服‘極樂泉’一般都是早上服用。下午服用會導致效力持續(xù)到夜間無法入眠導致精神疲萎,但他們身上并無‘極樂泉’的味道,眼神也清明得緊。沒有服‘極樂泉’,說明有任務在身。若是需要走動見面的任務,又怎會不穿正裝而是柳家的便衣?若是有關‘極樂泉’交易的任務,又怎會只派兩個從未露過面的新手?他們的任務目標是我們。最后……”

  白狐眼中閃過一絲弧光,聲音似乎有意無意地加大了。

  “如果傻,也不會傻到在杜家的地盤,坐在我和杜家家主的旁邊聊這種話題吧?”

  我只得嘆服,白狐的偵察能力比我曾想象的還要強上幾倍。

  白狐眉頭一挑,揚聲問道:“是吧,哥?”

  我立刻回頭,在街角看見一團一瞬即逝的青色身形。白楚!

  再轉個頭,白狐的臉色已經(jīng)沉了下去。他把車停在路邊,下車走向一處拐角,輕聲說道:“去告訴杜峯,消息是真的,叫他近日留心些。”

  樓頂上影子閃動,一只貓獸人竄出,向白狐行了個禮后消失不見。

  “我本以為他們只是來傳遞假消息,想要挑撥白家和江家的關系……沒想到是真的?!鞍缀^續(xù)開車送我回錢穆家,“看來不久要有麻煩了。”

  “為什么是真的?”我有些訝異于白狐態(tài)度的轉變。

  “因為白楚剛剛在街角看著我。他在讀唇語,他在判斷我對這件事的看法?!卑缀蛩闹墉h(huán)視了一圈,“我看得出來他希望我把這件事處理成假消息,那就說明這事兒是真的。只是他沒想到我會那么快發(fā)現(xiàn)他?!獓K,也太看不起我了?!?/p>

  “……既然這件事是真的,為什么要說給我們聽?瞞住不說不就最安全嗎?”

  “暫時還沒有想到原因,不過……”白狐在路旁停了車,“白家的消息網(wǎng)是不可信了。少爺,下車吧?!?/p>

  我看著白狐:“叔你最近也小心。”

  “我要用白家內(nèi)部通訊網(wǎng)打探一下消息,最近與您聯(lián)絡可能會少些?!鞍缀鸱撬鶈枺晃覅s讀懂了他的意思。

  我要做危險的事了,少爺您也保重。最近就不要與我聯(lián)系了。

  白狐的車消失在視野里。

  

  錢穆還沒有回家。我站在臥房前躊躇良久,一咬牙走到錢穆的書架前,從架子上取下了他的日記本。

  日記本散發(fā)出一股沉木的熏香。我翻開扉頁,見封面上用墨水畫了一個丑丑的龍頭和狼頭,一個大大的心形把兩個頭串在了一起,啞然失笑。

  靠近底部寫了一行字:“與小晟在一起的日子”。

  我翻開第一頁,第一行字看得我眼角一跳,心中暗道糟糕。

  “今天小晟終于搬過來了!”

  ……壞了,他換日記本了。

  我一目十行地看完這四五天的日記,暗嘆時運不濟。

  根本看不出來?。?/p>

  錢穆的日記簡單直接,從“今天與小晟一起……”開篇至“小晟晚安”結篇,全文條理清晰地講述了今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心情如何,毫無廢話,也毫無線索。我試了很多種讀法,卻都沒能讀出什么信息。

  ……日記本又不是密文本,能讀出有用信息就怪了。

  我把日記本插回原位,正想找找他以前用過的日記本,大門“咔嗒”一聲響,錢穆回來了。

  我跑出臥房迎接,被錢穆手爪上的繃帶晃瞎了眼。

  “阿木你沒事吧!”我撲過去捧他的手。

  “小傷,沒事。”錢穆脫下風衣,摸摸我的頭,“抱歉呢小晟,中午爽約了?!?/p>

  “這是被什么傷到的?”我小心翼翼地挑開一點繃帶,看見龍鱗上有一個針孔,大驚失色,“你打了什么針嗎?”

  “嗯,止痛藥?!卞X穆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路上出了點意外,手背上蹭掉了幾枚鱗片。沒事兒,不疼?!?/p>

  錢穆說得輕描談寫,但想想都知道龍鱗被“蹭”掉有多疼。

  “……阿木的午餐吃了嗎?”

  “沒呢。不過也不餓,和晚餐一起吃吧。晚上等我哦?!?/p>

  錢穆沒有喝下午茶的習慣,他回臥房換了身便服,又匆匆出去了。

  我喘了口氣,剛想繼續(xù)找日記本,門鈴又響了。

  “今個兒怎么事這么多……“我無奈,打開了門。門外站的是陸柒。

  “江哥?!标懫馐掷锾嶂缓悬c心,“錢穆哥在家嗎?”

  “剛出去不久?!蔽易尦雎方o陸柒,“來玩嗎?坐一會兒,我去泡茶?!?/p>

  “不了不了,我是來送訂婚禮物的。”陸柒把點心盒子塞到我的手里,“那天你和錢穆哥訂婚我都忘了送禮物了,可巧在路上碰到幾個江哥的家人說要來送禮物,我才想起來呢,哈哈?!彼@么說著,視線輕輕向后一瞥,轉身走了。

  “我還有事,就不坐了,有空再來找江哥玩?!?/p>

  我和陸柒道了別,提著點心盒子進了廚房。

  陸柒分明已經(jīng)送過訂婚禮物了……

  刀尖在包裝表面劃了一圖,掀開包裝的表層,一張小紙條掉了出來。

  “白家新置辦了幾門火銃,陸柒。

  “讓白翎明天下午到我這里來,有急事,杜遙。”

  僅僅是一個下午的光景,幾個家族間的氣氛卻忽然變幻莫測。

  我把紙條塞進火爐,整理了一下衣著,拉開門倚在門邊,等著下一批客人。陸柒的提示很明顯,江家的人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

  看來陸家也不怎么對江家感冒嘛,我心想,還讓陸柒來提醒我。

  正想看,一輛車在路邊停下,走出三名江家放獸,我凝神望了一眼,默默關上了門。

  他們終于捺不住性子來了嗎?

  “小晟,開門?!比壬穆曇魝鱽?,“是我?!?/p>

  “先讓你身邊的女人和她的兒子消失在我的視野里。你答應過不會讓我見到她的?!?/p>

  “小晟,別甩脾氣,媽來是為了……”

  “你是誰的媽?“我對著門外回道,“你有資格對我說這個字嗎?你有資格對哥哥說這個字嗎?你閉嘴!”

  “江晟!”三先生著了惱。

  “爹,我也不想看見你。說實話你們?nèi)齻€我一個都不想見??禳c,還有十分鐘,有事快講。”

  門外隱約傳來女子的抱怨和江銘的嘲諷聲。半晌聲音消失,緊接著腳步聲從門邊逐漸消失在遠處。三先生又說話了:

  “他們走了?!?/p>

  我打開門,看著三先生:“還有六分鐘。”

  “什么時侯辦婚禮?”三先生直截了當?shù)貑柕馈?/p>

  “不是由你們說了算嗎?”我笑了一聲,“怎么?等不及了?”

  “家族會議要求你們在一個禮拜內(nèi)結婚?!?/p>

  “哦?!蔽医庾x了一下他的話,“你們在我這個‘家主’不知情的情況下召開了家族會議,逼我結婚,好把家主的位置傳給江銘?”

  “……”三先生沉默,“反正我來的目的就是把命令傳達給你?!?/p>

  “我拒絕,這是我和錢穆的事兒,用不著你們管?!?/p>

  “……江晟,你真把自己當成你兄長了?“三先生的聲音現(xiàn)出了一點氣急敗壞,“你以‘家主’的身份代替你的兄長住進錢家已是家族最大的冒險,麻煩你也從家族的角度考慮一下,你任性只會給家族帶來麻煩!”

  “當初推我上臺的時候怎么不考慮這點呢?讓我去簽柳家和翟家的合同的時候怎么不考慮這一點呢?既然推了我上臺,又不告訴我‘極樂泉’的秘密;既然我不知情,又讓我去簽合同試‘藥’?你們不會不知道我對極樂家”過敏吧?如果那天沒有白狐在,我死在了柳家誰負責?還是說你們想借機向柳家開戰(zhàn)?算盤打得不錯,可惜我沒死?,F(xiàn)在想甩掉我了?沒那么容易?!?/p>

  三先生明顯楞住了:“柳家和翟家的合同?我有派其他人去簽?!?/p>

  一道門內(nèi)外,兩只獸同時吃了一驚。

  我先反應過來,看向腕上的表:“時間到了,還有話嗎?”

  “……沒有了。”三先生戴上禮帽,遮住了眼睛,“保重,小晟?!?/p>

  “……爹你也保重?!蔽逸p輕地回了一句,關上了門。

  門外三先生的腳步聲在后階上停下了。錢穆的聲音響起:“叔叔好,來找小晟的?”

  三先生好像尷尬地笑了笑,寒喧了幾句客套話,匆匆走遠。

  我打開門,看見錢穆手上提著雜貨鋪的紙袋:“阿木你去買東西了?”

  “嗯。去買了點晚餐的材料,晚上在家吃?!?/p>

  我搶過錢穆手中的紙袋:“我去做!你手上有傷呢?!?/p>

  “不用不用,手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不影響活動的。不過,我想讓小晟做另一件事?!卞X穆把另一個紙袋遞給我,“小晟能再做一個蛋糕嗎?就是上一次你做的那個?那個可好吃了,我一直想讓你再做一個的?!?/p>

  烘焙經(jīng)驗為零的我眼前一黑。

  我怎么不知道兄長業(yè)余時間還玩烘焙的?還給錢穆做過?

  我看著錢穆期待的眼神,壓力山大地拿起紙袋去了備用廚房。

  

  ……什么和什么混合在一起?

  我對著眼前排成一排的方糖牛奶和其它許多我叫不出名字的物品哀聲嘆氣,只得憑著記憶中蛋糕各個組成部分的味道,把似乎能湊在一起的材料一股腦混合起來,向牛奶淡奶油混合物中拼了命地加方糖煮化,直到和我吃過的奶油的濃稠度差不多了就堆滿整個蛋糕坯,涂了厚厚一層。

  當我終于把堅持住沒有散架的蛋糕放在桌子上時,錢穆那邊已經(jīng)做好了五六個菜,熱熱鬧鬧地擺了一桌。

  “剛好剛好,小晟過來坐?!卞X穆拉開椅子。

  我伸頭看了看錢穆的成品,又看了看自己的實驗品,羞得無地自容。

  錢穆伸出刀切下一塊蛋糕,看著流心的奶油餡,一刻也沒有停頓地吃了下去。

  我緊張地全身狼毛幾乎要炸開。

  看得出來錢穆咽下蛋糕的過程很艱難。

  “很好吃呢,和那天的味道一模一樣”錢穆用手蹭了一下我的臉。

  “……阿木你別逗我了。不好吃就別吃了。”

  良久,錢穆把頭湊到我的耳邊。

  “小晟做的,都好吃?!?/p>

  

  當我心滿意足地吃完錢穆做的晚餐的時侯,一抬頭卻猛地發(fā)現(xiàn),錢穆不聲不響地把蛋糕全部吃掉了。

  我伸手刮掉錢穆嘴邊沾著的奶油狀物質(zhì),舔了一下。

  甜到發(fā)膩,根本就不是能吃的東西……

  “吃完了?”錢穆問道。

  “啊……嗯?!蔽野淹朕梢化B送進廚房,“洗碗的工作你就別和我爭了。”

  我洗著碗,錢穆倚在廚房門邊看我,眼里笑意盈盈。

  “阿木,你今天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錢穆思考了一下:“嗯……去調(diào)查了一下下城區(qū)的暴亂。”

  “所以暴亂的原因是什么?。俊?/p>

  “很簡單的事樓,婚外情,兩個街區(qū)吵起來了?!卞X穆漫不經(jīng)心地草草略過。

  “……就這么簡單?”

  “嗯。”

  “……阿木下次小心點,注意保護自己,別再傷了。

  “好?!?/p>

  

  錢穆在撒謊,他沒有提“極樂泉”的事,是怕我擔心還是不想讓我知道?

  我細細回想著他最近的話,突然發(fā)現(xiàn)我走進了一個嚴重的誤區(qū):他提供的消息里從來沒有提到過“極樂泉”。我知道的有關于“極樂泉”的消息,全都來自于白狐,而我卻理所當然地把他們混淆在了一起。

  錢穆在刻意隱瞞這些消息?

  是兄長沒有向他提起,他不想讓見我卷入這種事;還是……不想讓“江晟”知道?

  到底是我多慮了還是……

  證據(jù)。我需要證據(jù),足以支持我推翻如此“假象”的證據(jù)。

  然后呢?

  

  ……不知從何時起,尋找真相的目的,從“找出害死兄長的兇手”變成了……什么?

  變成了不知何物。只是在一味尋求。

  我大力搖腦袋。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兄長,我不是“江晟”。

  不……我是“江晟”。

  我不是!

  我是!

  腦中矛盾的聲音愈發(fā)變大。

  “小晟?”錢穆?lián)鷳n的聲音傳來,“傻站著半天了,在想什么嗎?”

  “沒有,只是在發(fā)呆。”我迅速洗完剩下的碗碟,“阿木你累了吧?”

  “……是有一點。”錢穆打著呵欠,“休息吧?!?/p>

  “嗯?!?/p>

  錢穆真的很累了,沾到床不久就睡著了。

  由于手受了傷,他今晚沒有辦法鎖我的喉。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出了一身汗,下床簡單沖洗了一番,赤身跑去廚房從櫥柜里拿了一瓶啤酒,坐在餐桌邊悶聲喝起來,一邊消化著白天的事。

  幾口酒液下肚,大腦重新開始工作。

  究竟誰暗中作梗取消了三先生的命令?是哪一個長輩?

  陸家又為何開始防備白家和江家?杜遙想說的話是否與白家有關?

  白家與柳家之間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他們在計劃什么?

  錢穆為什么從來不向我提“極樂泉”的事?錢家和“極樂泉”有什么關系?

  我把幾個尚且未知定論的問題整理好,寫了一封短信給白狐,把杜遙的傳

  話也寫了進去。

  屋外月光皎潔。雖說是夏天,空氣卻濕涼,甚至帶有些寒意。

  快要變天了,我想。

  不知明天是什么天氣呢。不過,應該不會是晴天吧。

  至少不會是個一如往常的晴天。


【Furry】【短篇小說】《蝕罪》Chapter03 溯命 Evil-livE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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