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貝】長相思 2(戲子乃寶x將軍拉姐)
想好名字啦
貝拉推開圣上暫留他們歇息的外院側(cè)房,扯下蒙面的白巾。
她哥正坐在正廳里生氣,一看她回來了,就站起來要開口絮叨,待看到她身后的人,驚慌地扯過貝拉到自己身邊,小聲說:
“你怎么拐了漂亮兩個姑娘回來?”
“呃,哥你先別激動,說來話長…”
“爹可快回來了,這…”
“沒事…你倆先進(jìn)來坐吧…”貝拉心大地拍拍她哥的肩膀,回頭對兩姐妹說。
“好,多謝恩人?!奔稳粦?yīng)答道,扶著乃琳慢慢挪到位子上坐下。
貝拉她哥無語地看著自己妹妹跑到門口去,命下人拿來熱水和衣服,讓她們?nèi)?nèi)屋里卸妝。
“你這是從哪…”
“哥你還記得那次宴會上我偷溜出去玩,差點(diǎn)被那個三皇子拐走嗎?”
“…那個混蛋…和這倆姑娘有什么關(guān)系?”
“她倆賣藝不賣身,那混蛋要強(qiáng)迫她倆,我就出手壞了他的好事。”貝拉抱著肩膀,自豪地“哼哼”了幾聲,她哥看著她一副求夸獎的模樣,嘆了口氣。
“得虧是三皇子不是太子,要不你這腦袋多少個都不夠丟的?!薄皳?dān)心老媽子”上線,小時候哥哥就經(jīng)常給貝拉收拾爛攤子。
“好啦,哥你就別擔(dān)心啦,令牌借我使使?!?/p>
“你要干嘛?”哥哥警覺.jpg
“送人家姑娘出宮,那三皇子正到處找她倆呢?!必惱瓱o語.jpg
這要是讓他發(fā)現(xiàn)是貝拉干的,不光人白救了,還惹上個大麻煩。
貝拉她哥嘆氣,他最熟自己的妹妹是啥脾氣,只得解下令牌遞給她。
“小心些?!?/p>
“得令!”
她帶著乃琳和嘉然到宮門口,不出所料被侍衛(wèi)攔下,貝拉說這二人是為鎮(zhèn)南將軍府傳信的侍女,并亮出令牌。
看著這倆人行了個禮后越走越遠(yuǎn),貝拉以為她們緣分已盡,就是心里可惜,還惦記著看后半段戲。
沒想到幾天后,她借著采買的名頭溜出來玩,在包子攤遇到了那天的小“紅娘”。
“你是那天的…妹妹?你姐姐還好嗎?”貝拉下意識想要打聽“鶯鶯”的事,畢竟人家那日都吐血了,她認(rèn)為自己關(guān)心一下,人之常情。
“多謝將…恩人掛念,我家姐姐已無大礙?!备枧拿妹霉怨郧汕傻匦卸Y。貝拉總覺得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一只可愛的小熊,想要揉一揉她的腦殼。
但這畢竟是她內(nèi)心的想法,沒有說出口。
貝拉不知道嘉然會讀心,以為她羞紅了臉頰是因?yàn)檎J(rèn)生。
嘉然剛剛差點(diǎn)說漏嘴,還好貝拉心大沒注意到。
“既然令姐的驚懼已無礙,那在下便先行一步?!?/p>
“不知恩人可否,再答應(yīng)一個小女的不情之請?!币娂稳挥行┗艔埖財r住自己,貝拉有些好奇地答到:“但講無妨?!?/p>
“我家姐姐想感謝您仗義相助,請恩人您來殤月樓做客,您看何時方便?”嘉然松了口氣,這將軍看著愣頭愣腦,還挺好說話。
貝拉歪頭想了想,自己回京這幾天也沒啥事好干,趁著這幾天家里忙活著哥哥的事,她還能去偷偷聽聽京城的戲,想著就很開心。
看著眼前大的捂著嘴傻笑著,若不是嘉然知道她內(nèi)心的單純想法,準(zhǔn)會覺得這人多少有點(diǎn)大病。
“那我明日便上門拜訪?!?/p>
第二天,貝拉被爹爹拉起來晨練,上午給哥哥當(dāng)工具人去宮門口給未來嫂子送信,吃過中飯睡過了頭,已經(jīng)是申時已盡,到用晚飯的時辰了。
她才想起來自己答應(yīng)了人家的邀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壞事啦…”一邊著急忙慌地穿衣服,貝拉草草在后腦挽起一個發(fā)髻,叼著梳子飛快地搭好內(nèi)襯和外衫,戴好發(fā)冠系上腰帶奪門而出。
身形似弓,一個黑影閃現(xiàn)在偏僻街巷里,嘴里還念叨著,“殤月樓…殤月樓…”
乃琳等了一天,一直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氣的頭上暴起井字,一對耳朵煩躁地豎著,長長的淺金色尾巴搖晃著,還有些掉毛…
她上哪去了…居然爽約…明明是將帥之后怎么答應(yīng)了別人還…
嘉然用小熊爪爪捂著她毛茸茸的耳朵,一臉無奈。
但就算捂住耳朵還是能聽見乃寶心里的碎碎念,嘉然推開窗想透透氣,向外看去,恰巧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流竄在人群中。
“乃寶別念啦!她來了?!被艁y的狐貍掐了個訣,把尾巴藏起來,開始整理衣服。
“然然快幫我收拾一下!”
嘉然嘆了口氣,把小熊耳朵變沒,兩只肉掌也變回白嫩的小手,幫著乃琳整理剛才走來走去弄亂的衣服和頭發(fā)。
“乃寶,收收耳朵。”肉肉的小手靈活地穿梭在乃琳淺金色的秀發(fā)間,幾下就重新盤好了發(fā)髻,幫她戴好簪花。
再看這邊,早早點(diǎn)上燈火的歌樓門口,貝拉用手臂抵著紅柱微喘,路不遠(yuǎn),就是不太熟悉,剛睡醒加上著急,她的氣息沒調(diào)整過來,整個人累的發(fā)懵。
貝拉衣冠微亂地靠在那,門口招客的眼睛尖,看出這人錦衣玉帶,定是個富貴出身,連忙笑著迎上來,“您這來的巧,晚上這出戲剛開沒多久,現(xiàn)在聽也就是剛到二幕開場。您看…要不要品品茶來個上座?”
這人歪頭想了想,半天沒答話。
那攬客的面上帶著笑,心里嘀咕著,這人別是個傻子吧。
“呃…你們這唱《西廂記》的紅娘是哪位姑娘?”琢磨了半天,貝拉才想起來自己兩回都沒問人家姑娘芳名。
這攬客的姑娘用看傻子的目光盯著貝拉,“官人,咱這殤月樓沒唱過《西廂記》。您要是去喝花酒,往西走,那邊的一趟街有。”說完她離貝拉老遠(yuǎn),去另一邊接客了。
貝拉眨眨眼,抬頭看看殤月樓的牌匾,沒錯啊,她沒找錯,難道是自己記錯了不是殤月樓?
轉(zhuǎn)身下了臺階,貝拉疑惑地剛走出幾步去,衣角就被拉住,“恩人留步…”
回頭一看,正是那小紅娘。
“哦哦,小姑娘…我…”
“恩人先隨我來?!崩惱男淇?,嘉然帶她上樓。
腳剛邁進(jìn)大堂,就有一列年歲不大的妹妹們行禮念道,“恭迎貴客?!奔稳粨]了揮手,這些女子有序退下,她扯著貝拉從中廳的正梯上了樓。
貝拉隱隱約約聽到,似乎有人在廳后唱戲,聲音不太清楚。
每層樓似乎都不太一樣,二層是觀景臺,三樓分隔的大廳里邊傳出說書先生的喊聲,再往上都是門窗緊閉的單間房。
層層都是講究的雕花漆木門窗,搭著柔色輕綢,樓中央掛著通亮的燈籠,廊側(cè)還擺著幾盆幽蘭花。
貝拉第一次來這種戲樓,一時間看花了眼。
嘉然領(lǐng)著她停在其中一雅間的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姐姐,我?guī)Ф魅藖砝病!?/p>
“快快請進(jìn)。”是那日的“鶯鶯”,貝拉心道。
嘉然推開門,側(cè)身讓客先進(jìn)。
貝拉抬眼看去,面前是燈火通亮的廳堂,地上鋪著青棉軟毯,墻上掛著些好字和美人畫,靠墻的棕木柜上,擺著好些個精美的瓷器把件,可見這廳堂的主人頗有雅趣。
眼前待客的是粗木根雕制成的一套桌椅,桌上擺著上好的紫砂茶壺和茶杯。
側(cè)廳以淡粉簾帳虛掩,看不到內(nèi)室。
“恩人請坐,家姐在側(cè)廳,馬上就來。”嘉然為貝拉倒好茶,行禮后退出房間,將門關(guān)好。
貝拉走近兩步,盯著雕著百獸紋樣的圓凳看了好一會,直到看清楚全貌才坐下。
心靜下來,貝拉才嗅到廳內(nèi)的幽蘭花香。
她端起茶杯品茶,茶倒是好茶,但因?yàn)樨惱中拇蛄课輧?nèi),不小心燙了一下,她吐著舌頭不雅地發(fā)出嘶哈的聲音。
乃琳在側(cè)廳有些緊張地捏著外搭的袖衫,看著貝拉滑稽又可愛地給嘴巴扇風(fēng),她輕輕笑著。
理好下裙,清了清嗓子,自側(cè)廳的簾后走了出來。
那日貝拉行得匆忙,沒有細(xì)細(xì)打量洗妝后的姐妹二人。
也不怪她不上心,那日的乃琳和嘉然用術(shù)法對身形長相做了諸多改動,與今日所現(xiàn)之貌是大不相同。
伊人輕撩紗帳,來到正廳。
貝拉一望,此人似是有外邦血統(tǒng),稀有的淺金色長發(fā)盤在腦后,湛藍(lán)的眼眸暗含秋水,似一汪清潭,惹人心醉。
她披著淡青軟紗,身著淺白(粉)綢襦裙,在柔白內(nèi)襯的胸口處,繡著的淺藍(lán)茉莉,伴隨著她的走動而微微搖晃,看著女子豐盈的胸口和纖細(xì)的腰肢,貝拉呆住,回過神來,這似仙似妖的女子已走到她面前。
有美一人,清揚(yáng)婉兮。
恍然間,貝拉腦海里浮現(xiàn)這句詩。
借著貝拉愣神,乃琳也將她好一番打量:面上未曾加以妝畫,色若桃花,明眸善睞,顧盼生輝,左胸口處紋著振翅紫燕的銀白勁裝更顯她身姿挺拔,意氣風(fēng)發(fā)。
讓人好不心動。
千年來,在見過的蕓蕓眾生中,乃琳居然想不出哪個能和面前的少女相比。
她借圓扇掩面移開目光,竟覺兩頰有些發(fā)燙。
呆坐著的客人見狀,醒過神來起身作揖道:“恕我無禮,前來叨擾?!?/p>
“快快請坐,恕小女子招待不周,謝君今日赴愿?!?/p>
再度行禮后,乃琳坐在貝拉對面,執(zhí)起紫砂壺為貝拉倒茶。
貝拉盯著紫砂壺柄上的紋路半晌,喃喃道,“官家…辭秋…”
乃琳斟茶的手一頓,笑著開口,“恩人慧眼。”
這壺…這些年來竟還能有人認(rèn)得,也算是它的福氣。
“…嗯,沒有啦…家父喜好收藏這類器物,我便也學(xué)著能辯識出來一些?!北徊凰闶熳R的人夸獎,貝拉有些不好意思,用手順了順后腦的發(fā)帶。
沒想到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王家女將如此純真,乃琳垂眼,想著自己接下來的措辭。
貝拉見乃琳陷入沉思,便抬杯啜飲。
茶挺好喝,但她喝不出來什么,這還得看她哥。
但是貝拉聽?wèi)蚨喟?,她想問問乃琳怎么在殤月樓聽?wèi)颉?/p>
于是她放下茶杯,開始套近乎道:“敢問姑娘芳名?若不嫌棄,稱我貝拉就好?!?/p>
乃琳一驚,忙笑道:“怎敢嫌棄恩人,小女無姓,名為乃琳,舍妹亦無姓,名為嘉然,恩人盡管喚我們名姓便是?!?/p>
“乃…姑娘…好像有點(diǎn)…那便稱你為琳姑娘。你也別叫我恩人啦,之前的事不過是舉手之勞,一直叫我恩人,聽著挺怪,直接叫我貝拉就行。”貝拉笑得有些呆,語調(diào)上揚(yáng)。
像一只小鹿。
那雙明亮清朗的眼睛望過來,讓乃琳恍然失措,明明她才是蠱惑的妖,怎么在一個普通人面前亂了陣腳。
“琳姑娘是樓里的人嗎?”貝拉斟酌著詞句,生怕哪句說錯了,緊張地看乃琳的臉色。
“嗯,我打小便在殤月樓里?!?/p>
看她面色如常,把玩起手中的圓扇,貝拉繼續(xù)問,“殤月樓是…”
“殤月樓里只有女子說書唱戲,沒有花酒的生意,姑娘們只賣藝,有幾許功夫在身,幸得朝廷垂憐,才有口飯吃?!?/p>
雖然話里帶著感激,但扇后的嘴角輕蔑地撇著。
“貝姑娘對殤月樓有什么疑問盡管開口,琳必將知無不言?!币崎_圓扇,乃琳溫婉地笑著。
貝拉總覺得乃琳施了秘術(shù),每當(dāng)她柔聲稱自己“貝姑娘”的時候,總是覺得有股熱氣沖上臉頰。
“呃…你們這里的戲是怎么個聽法?”貝拉不敢直視乃琳,只好盯著面前空了的茶杯。
她繞了一圈,總歸是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要先寫觀戲的名帖,送到前樓的約戲臺,樓里記下后約日子付銀兩,若當(dāng)日來不了,可提前和約戲的掌柜說好串一下日子?!?/p>
見貝拉不好意思再盯著自己看,乃琳便把掩面的圓扇放在桌上,大大方方地欣賞眼前的美色。
“若是貝姑娘想聽,明日便可來樓里,我請?!?/p>
一聽可以來聽?wèi)?,貝拉驚喜地抬頭,期待地眨眨眼,“真的嗎?不用去約嗎?…不會太麻煩你了吧…”
眼前的女孩太過好懂,乃琳反而擔(dān)心她會不會被惡人拐走,失笑道:“不打緊,過會我送你回去,樓下的掌柜我知會一聲便可。貝姑娘有什么想聽的戲,只管吩咐便是,這點(diǎn)小事抵不上半點(diǎn)恩情?!?/p>
“嘿…我想看《西廂記》…但是你們樓下的那個掌柜說沒有啊…”貝拉有些失望地?fù)蠐项^,扣扣手指。
看到貝拉可愛的小動作,乃琳拿起扇子掩住唇角的笑意,“哦…是今日沒有,明日許是就有了吧?!?/p>
看著她懵懵地應(yīng)答,乃琳轉(zhuǎn)過臉去狠狠憋住笑,再轉(zhuǎn)過頭來,面色淡然地問:“貝姑娘,到了用飯的時辰,我早已安排好薄酒…若不嫌棄,可否與小女子我共飲一杯,聊表謝意。”
貝拉撓撓臉頰,猶豫了。
若是在此吃晚飯,回去晚了怕是又要被爹訓(xùn)一頓,要不明日再來?
見貝拉猶豫,乃琳假裝有些難過,勉強(qiáng)笑道:“姑娘若是為難,這薄酒不用也可,不必當(dāng)此為大事,只是我姐妹二人的一片心意?!?/p>
她支吾了半天,小聲答應(yīng)下來,“那先謝過琳姑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