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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的雜貨鋪

2021-07-03 09:59 作者:斷虹霽雨_AfterRain  | 我要投稿

老吳躺在草地上,看著星星,想了許多,自己沒多少時日了,雖然早已料到,但還是有些許的不舍,放不下鄰居,放不下孩子們。


老舊貨架上陳列的東西早已過時了,老舊的玩具,最低限度的必需品。村上只有這一個雜貨鋪。家長們的油鹽醬醋,孩子們的零食玩具,都靠著老吳的三輪車往進(jìn)運 老房子是吳家祖上傳下來的,到了這代,被改成了鋪子。


老李書記知道老吳這鋪子回不了本,就想辦法給批下了點補貼,但老吳沒要。他好像把這都成了義務(wù),非他不可了。


磚木結(jié)構(gòu)的房子,不大,三面墻都是貨架,柜臺在門旁,說是柜臺,也不過是一張桌子上擺了個零錢盒子,擺了幾個棒棒糖,有孩子來算個添頭。地面是水泥,三年前抹的,再以前還是青磚鋪的,縫隙里能種菜,下雨天就返潮,待不住人。窗戶是老物件了,雕著花,現(xiàn)在也不行了,紅漆一塊塊脫落下來,露出來難看的黑色,窗戶紙不頂用了,換上了塑料。頭頂上晃悠著個電燈泡,不到看不清賬本時候老吳絕對不開燈,雖說開了燈也沒比蠟燭亮多少。


老吳就是在這么個小賣鋪,一干就是二十八年。他二十四歲時候,父親癌癥埋了,過一年母親受不住打擊也走了,他扛起了這個家,接過了祖上留下來的兩件老房子,一間自己住,一間就改成了賣鋪。


老吳也沒個兄弟姐妹,打了一輩子光棍兒,但是五十多歲了身體還挺硬實,扛個百十來斤的東西不在話下,就是心臟有點毛病,時不時疼那么一下,老吳也沒跟別人說,也沒去看看。


每天早上四點鐘,老吳就開門,有的老人起的早啊,就幫家里買瓶醋,捎帶鹽,這老吳就也得跟著早開門,時間長了,就算是冬天了,天還一抹黑呢,也照樣起來忙前忙后。


孩子們喜歡老吳,因為他們總能從老吳這見到點新奇的玩意兒,什么鐵皮青蛙,五顏六色的糖塊,老吳出去上貨,總想著村里孩子們先。夏天到了放學(xué)時候,老吳總是準(zhǔn)備個大水缸,把什么西瓜、汽水都扔進(jìn)去,打了水鎮(zhèn)上,孩子們放學(xué)不先回家,一定先到這,喝飽了玩夠了才回家。村子里大多是留守兒童,老人們也都知道老吳的為人,放心。


每天晚上,老吳抄完賬本,總是搬個板凳,坐在鋪子門口,搖著蒲扇,聽聽遠(yuǎn)處的蟬鳴蛙聲,他還喜歡看星星,以前他就是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一天村里來個小伙子,下鄉(xiāng)考察的,老吳也是自己住,就在他那過了夜,晚上跟老吳坐在外面看星星,他教了老吳認(rèn)識了星座。自此老吳能找到了牽牛星、織女星,知道了大三角。他真打心眼里喜歡天上這些一閃一閃的小玩意兒。


老吳差點就沒了。有一天出去進(jìn)貨的時候,山上突然落下來一個大石頭,老吳一著急,一擰車把,差點就栽下山,一個后轱轆都懸空了。老吳經(jīng)歷了這,心臟更不好了,身子骨也沒以前硬朗了,整個人老了許多,不喜歡看星星了,生怕什么時候掉下來。就連開門都晚了,有時候有時候早上去買個東西,攥著零錢還得吃個閉門羹。


八月十五那天晚上,老吳感覺難受,賬本都沒抄就躺下了,夜里就覺得心口疼,喘不上氣來,老吳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但沒想到這么快,他起來了,強(qiáng)撐著挪到了門外,想呼吸一下子新鮮空氣,吸了幾口涼氣,感覺好了點,就出去走了走,走到了村口的一棵老樹下,摸著開裂的樹皮,嘴里嘀咕著“快來我今天這是快不行了,我之前就喜歡天上那些東西,沒成想就被天上落下來的給砸了”又是一陣心口疼,老吳捂著胸口躺在了地上,看見了月亮,想起來去年收音機(jī)里聽到的中秋晚會的開幕詞“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老吳撐不住了,眼睛也不想睜開了,最后,腦子里沒別的東西了,還是想起來了天上的星星——牛郎織女,尋思著也能上天去見看看牛郎織女相會了。


老吳死了。


第二天,人們一天沒見著老吳人,以為他去上貨了。第二天、第三天,老吳還沒回來,人們就坐不住了,滿村子地找,終于在樹下找到了他,他右手捂著胸口,臉上是笑著的。


村子里的人們都覺得可惜,老吳才五十多歲,一聲不響的就走了。難過的是孩子們,他們都把老吳當(dāng)成了藏寶閣的主人一樣,因為每次都能見到好玩的東西。也把他當(dāng)成了家人一樣的角色。


老吳無兒無女,村子里的人簡單給他打了口棺材也算仁至義盡了。埋在了他父親母親旁邊。孩子們哭的最傷心,往后每年八月十五過后一天,總有孩子跑去給他墳前放兩朵花。


老吳的店就算是充公了,政府派人修繕了一下,也就是每個月有人給來送必需品。人們還是想念老吳在的時候,永遠(yuǎn)沒有缺貨的時候。


是亂寫的,亂寫的,中心思想從來沒有過,就是想到哪寫到哪,條理也不清晰,人物也不突出,我都知道,路過的看個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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