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ike」Despacito-情動
目錄:
1Vox-Textbook(2.3k)
2Mysta-Partner(2.1k)
3Shu-HeavyMetal(2.9k)
4Luca-Wine(2.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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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yù)警:vi師生設(shè)定
(一)Vox&Ike Textbook
惡魔已經(jīng)關(guān)注他的好學(xué)生很久了。
Vox Akuma,他“惡魔教師”的名號,并不是得自暴烈的脾氣;正相反,是得名自他攝人心魄的魅力。他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知之明,粉金色的眼眸流轉(zhuǎn)之間,便輕而易舉地抓住了你的心;他磁性的聲音蠱惑之下,你便心甘情愿套上他的項(xiàng)圈,任由他的驅(qū)使。
比如此刻,講臺下所有學(xué)生正一錯不錯地望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熱切和渴求——當(dāng)然,是對知識的渴求,他不負(fù)責(zé)任地想。他可不管自己有沒有勾起別人那方面的渴望,他對這些乳臭未干的高中生可沒有那種興趣;他僅僅是想做他們的引路人。
……除了Ike Eveland.
Ike,他最得意的學(xué)生,文風(fēng)最細(xì)膩感性的“小作家”——班里的孩子們都這樣叫他。有時Vox看向Ike隨身攜帶的藍(lán)色筆記本和鋼筆,他忍不住好奇地想:他一定在我不知道的時候?qū)懥瞬簧俸脰|西給大家欣賞才對,否則,班上的同學(xué)為什么這樣推崇他的文筆呢?
“Ike Eveland,”他喚道。?
坐在第一排的男孩立刻起身,笑著捧起課本。
“我們來讀一下劇本的這一部分。你想讀哪個角色?”
“娜拉?!彼敛华q豫地選擇了難度較大的女性角色。
Vox揚(yáng)了樣眉毛?!昂冒?,我很期待。那么或許你想自己選擇一個人來扮演你的丈夫?”
Ike猶豫了。兩人四目相對,Vox覺得似乎他不是在思考合適人選,而是在猶豫要不要把想法付諸實(shí)際。于是他遞去溫和的鼓勵性質(zhì)的目光;于是男孩開口試探著問道:
“Vox老師,或許我能有榮幸請您……和我……”
話音未落,教室里已經(jīng)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Ike身后的Mysta仰著頭用手?jǐn)n著嘴,用氣聲激動地說了一句“TSKR IKE”,對方則回過頭,得意地眨眨眼。學(xué)生們喜歡聽他讀課文,而他也愿意和他的小甜心合作。因此,對于這個有些大膽的請求,他只是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那么,我們就從娜拉和海爾茂的正式談話開始吧。我先來?!?/p>
學(xué)生們壓抑激動的心情靜靜等待著,連呼吸都放輕了。Vox注意到Ike清了清嗓子,神色變得平靜,甚至是冷淡。這是其他孩子做不到的一點(diǎn),Vox滿意地對他眨了下眼,而后同樣進(jìn)入狀態(tài):
「怎么,你還不睡覺?又換衣服干什么?」
Ike開口輕聲答:「不錯,我把衣服換掉了?!?/p>
淡漠的女聲輕輕傳來,Vox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著他。Ike嘴角一勾,狡黠地吐了吐舌頭——沒想到吧,偽聲。下面的同學(xué)都在無聲尖叫著,Vox慌張回神,還算及時地接上下一句:
「這么晚還換衣服干什么?」
「今晚我不睡覺?!?/p>
「可是,娜拉——」
「時候還不算晚。托伐,坐下,咱們要好些話要談一談?!?/p>
理性而有氣勢,連Ike的目光似乎都堅硬起來。兩人之間無形的溝壑慢慢加深……
「你從來就沒了解過我。我受盡了委屈,先在我父親手里,后來又在你手里?!?/p>
Vox看向Ike幽怨的眼神,心臟忍不住揪緊,脫口而出:「娜拉,這是什么話!」
他沒有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間自己的情緒已經(jīng)完全被Ike激怒了。他的滿不在乎,他的冷靜清醒,像一把把刀子往他的心里扎,而他的怒火卻被迷茫的線纏繞在內(nèi),掙脫不開。唯有Ike用悲傷但毅然決然的聲音,一遍遍重復(fù)著、強(qiáng)調(diào)著殘忍的事實(shí)——
「哦天哪,我簡直和一個陌生人同居了八年!我恨透了自己沒出息!」
「要我跟你分手!不,娜拉,不行!這是不能設(shè)想的事情!」
可他是認(rèn)真的,義無反顧的;連痛苦也從他的眉間消退了。他鄭重地告別,頭也不回地離去了;讀完最后一個字,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Vox在震撼中喃喃自語著,「娜拉!娜拉!……屋子空了。她走了。……??!奇跡中的奇跡——」
在那一瞬間,Ike手中的書本狠狠摔在了桌面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樓下砰的一聲傳來關(guān)大門的聲音)——劇終”
眾人如夢方醒般深吸氣,而后驚嘆地鼓起掌來。Vox看著優(yōu)雅落座的Ike,張著嘴愣是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他才像平常那樣開了個玩笑:“我還是你最喜歡的老師,對不對,小甜心?”
“哈哈哈,當(dāng)然啦Vox。”Ike抿唇一笑。
“那就好,我差點(diǎn)就相信你真的不愛我了。太可怕了,我宣布Ivy就是我的女王,殺傷力十足,well done my boy!”
同學(xué)們還在激動復(fù)盤的時候下課鈴聲便已響起,介于Vox從來沒有壓堂的習(xí)慣,默認(rèn)下課的教室里音量響度直接提升了好幾倍。Mysta站起來向前探身,狠狠摟住了Ike的脖子,探過去嘬了一下他的臉頰,“You did so GOOD Ike!你看Vox老師當(dāng)時的眼神,他完全被你迷住了,我從來沒見過他這種眼神!”
“別亂說?!盜ke只是無奈地推開他,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胡鬧。出人意料的,Vox走下講臺,站在Ike對面俯身,雙臂撐在桌子兩側(cè),給Mysta遞了一個眼神:“Mysta,可以讓我和Ike說兩句話嗎?謝謝?!?/p>
Mysta意味深長地對著Ike笑了笑,自覺地走開了。兩人對視了片刻,Vox低聲問他:“知道我為什么叫你讀課文嗎?”
Ike看著老師粉金色的眼眸,呆呆地說不知道。
Vox輕笑著探身湊近他的耳邊,偏頭輕語,毫不留情地暴露出男孩的小心思:“上我的課還有閑心思畫畫?怎么,小作家要改行做小畫家了?”
“什……”Ike一驚,急忙伸出手在桌面上摸索,誰知Vox趁他走神的時候早就將課本藏在了身后。他得意洋洋地直起身子快速翻看課本,假裝無視甜心哀求他時面紅耳赤的可愛樣子?!拔铱刹荒芊胚^你,身為課代表,你——”
翻動的書頁突然頓住,Vox修長的手指捻著一頁緩緩放下。他得意的神色很快變?yōu)轶@嘆和滿足,而Ike則早就捂住了臉頰,緊張害羞地側(cè)過身不敢去看他。課文旁大片的空白處,恰到好處地畫上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眼睛,簡潔而靈動,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我從來沒聽說過你還有這個技能,Ike。你怎么做到的?等一下,你不會是照著我畫的吧,這個眼型——”
“Vox先生,我錯了,請您原諒我上課不夠?qū)P?,我以后不敢了!”Ike急忙打斷他的話,那雙慌張的眸子簡直把“sus”打在了額頭上。Vox看到下面還有一行俊秀的小字,他忍不住用指腹緩緩拂過筆跡,無聲地念了出來:
“我的心是曠野的鳥兒,在你眼中找到了天空(泰戈爾《園丁集》)”
Vox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對方也鼓足勇氣對上他的目光。最終他也沒有評論什么,只是伸手揉了揉那柔軟的短發(fā):“作為罪證,課本我先拿走了,等我存好證據(jù)再給你,哼。”
“Noooo!”Ike小聲抱怨,嘟著嘴委屈地垂下頭??蒝ox離開后,發(fā)絲間的觸感卻久久不散……
預(yù)警:mysta和ike為主,前部分帶vi,潔癖慎入
(二)Mysta&Ike Partner
“Ike,”Mysta拍了拍他的肩膀,“Vox老師找你?!?/p>
記得Mysta剛剛被叫去談話了來著。Ike一邊和Mysta一起走出去,一邊猜測著可能會是什么事。結(jié)果他進(jìn)門第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中央的他的課本。
Vox看著面前“乖學(xué)生”不自然的神情,心里暗自發(fā)笑,臉上卻是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Ike,是這樣,我剛剛和Mysta商量過了。他希望能夠有人幫助他學(xué)習(xí),你知道的,這小家伙聰明的很,只是不專心。如果有個搭檔稍微監(jiān)督他一下或許會好很多。我們一致認(rèn)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不知你意下如何?”
Ike扭頭看了看,Mysta粉藍(lán)色的眼睛正充滿希冀地望著他?!班拧玫模椅覀兪鞘矣?,很方便?!盜ke沒怎么猶豫就應(yīng)了下來,Mysta立刻歡呼著抱了他一下,“謝謝你,Ike!以后就靠你啦!”
Ike無奈地笑了笑?!爱?dāng)然,別指望我?guī)湍阕鞅?。也不會幫你寫作業(yè)?!薄拔蚁嘈臡ysta是認(rèn)真的,對嗎?相信不久后的考試中可以看到你的進(jìn)步。好了我的孩子,你可以回去了,我還有幾句話要單獨(dú)跟小甜心說。”
“好嘞,一會兒見Ike.”他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剩下Ike忐忑地盯著那本課本,盯著Vox的手不緊不慢地將它拿起、翻過書頁、停留在那只“眼睛”上。
“真好看。”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芭涞脑娋湟埠?。我很喜歡?!?/p>
“很高興你喜歡它?!盜ke有些膽怯,但還是羞澀地迎上他熾熱的目光。Vox合上書,輕輕牽起他的一只手,半警告半挑逗意味地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嗯?”
Ike幾乎屏住了呼吸,他的臉頰正在惡魔魅惑的注視下,一點(diǎn)點(diǎn)染上與Vox眼眸相同的粉色。那是危險而迷人的目光,當(dāng)你對上他微瞇的雙眼,只需一瞬,便絕無全身而退的可能。
幸好Vox并沒想過多難為他。很快他的目光又柔和起來,瞳色也回復(fù)了高貴的金色。Ike在他放松下來的一剎那就抽回了手,而Vox滿意地看著他緋紅的面頰,在課本封面Ike的名字上輕輕一吻,才把書放到他手里。
Ike暈暈乎乎地抱著書回來,雙目呆滯,跟失了魂似的;Mysta說的話,他連半個字也聽不見?!斑@人是咋的了,什么鬼……”他試探性地問道:“難道你跟Vox老師表白被拒了?”
Ike立馬回過神來:“呃不好意思,你說Vox怎么了?”
“……Emmm我是說既然Vox讓你監(jiān)督我學(xué)習(xí),以后我有不會的問題可以麻煩你嗎?”
有些出人意料的是,Mysta居然真的有好好學(xué)習(xí)。這個小精靈鬼,稍微點(diǎn)撥兩句就能抓住要點(diǎn)。Ike自然沒有吝惜他的贊美,眼看小狐貍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真是充實(shí)的一天~Fxck u Maths~”終于解決了最后一道題,Mysta滿足地伸了個懶腰,粉藍(lán)色的大眼睛里寫滿了不屑。Ike捋了捋手里的卷紙,隨口答到:“明天也要努力哦?!薄皢鑶鑶栊量嗔薎ke老師?!毙『偂斑恕钡囊宦暸吭诹俗雷由?,沒了剛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只有耷拉的眼皮和掛在臉上的“心累”兩個大字。
他好可愛啊。Ike甚至能幻視出一對低垂的狐貍耳朵和一條有氣無力搖晃的大尾巴。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銀灰色的頭發(fā),溫柔地哄著:“走啦,該回去睡覺了。教學(xué)樓里都要空了?!?/p>
被安撫的一剎那,Mysta像是觸電一樣渾身顫了一下。他瞪大眼睛看著Ike,又向上看了看懸在頭頂上方的手臂,滿臉通紅地閉緊雙眸,睫毛有些緊張地抖動著,明顯是在期待更多的撫摸。
aww——Ike笑著拍了拍他的頭,“乖孩子,回家啦?!?/p>
……
深夜,Ike被突兀亮起的燈光叫醒,他困惑地瞇起眼睛扭頭問道:“怎么了Mysta?”
Mysta哭喪著臉回答:“真對不起,Ike,但是有幾只蚊子tmd就是不讓我睡覺,老子今天是不得不跟這些motherfxcker決一死戰(zhàn)了。呃,抱歉要打擾你了,但是至少你在蚊帳里可以免遭毒手——”
“沒關(guān)系Mysta,”Ike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愿意的話可以跟我睡在一起。”
Mysta四處找蚊子的身體立刻頓住了,“真的?”
Ike想了想,“雖然床有點(diǎn)小,但是如果你肯跟我擠一下——”
“那我可以蓋你的被子嗎?”
“哦當(dāng)然了。”Ike伸手去拉開蚊帳的拉鏈,等Mysta關(guān)了燈后將他放進(jìn)來。有一種莫名的別扭的感覺讓他不太自然地拉了一下被子,然后轉(zhuǎn)身給Mysta留出更多空間。但是他隨后發(fā)現(xiàn)枕頭有點(diǎn)小,兩個人都只能枕在枕頭邊緣。就在他準(zhǔn)備挪到一邊,把枕頭留給Mysta時,對方突然說:
“你想枕著我的胳膊嗎,Ike?”
Ike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他聽見自己的心跳突然慌亂了起來;身后的人明顯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或許有一點(diǎn)不合適,空氣變得愈發(fā)局促起來。他的大腦下意識地給Mysta找了個補(bǔ)充理由:“哦,好啊,這樣你就不會掉下去了?!彼纳眢w卻遲遲冷靜不下來,于是他不得不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以免暴露他其實(shí)緊張得要死。
Mysta自然地靠近,輕輕摟住他的身體,帶著溫柔的鼻音小聲地說“晚安Ike”,他暖融融的吐息落在銀灰色的發(fā)絲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融化了Ike不安的情緒。身后的Mysta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著了,他眨著眼睛凝視黑暗中的墻壁,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Mysta.
Mysta,這個充滿奇妙點(diǎn)子但不務(wù)正業(yè)的搗蛋鬼,老師眼中的問題學(xué)生,有時會成為被針對或被漠視的對象——他與好學(xué)生Ike Eveland的組合本該是那樣不搭。
可Ike記得,從瑞典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第一天,只有Mysta無視了他的疏離感主動上來搭話,是Mysta一次次在同學(xué)面前提起他,推著他走入了大家的視線,直到完全融入這個環(huán)境。
但是卻經(jīng)常有人忘記Mysta,他想。
現(xiàn)在,那個在課堂上甚至無法安穩(wěn)坐住一分鐘的Mysta,正乖巧地黏著他,將臉頰貼上他的后頸,讓呼吸溫暖秋夜的些許冰涼;甚至,他會在睡夢中不自覺地收緊手臂,有些依戀地用鼻尖蹭蹭他的皮膚,像是怕懷里的人拋下他逃走。
Ike想要轉(zhuǎn)過去抱住他,但為了避免吵醒疲憊的小狐貍,他只是握住了摟在他腰間的手。
“不會的,Mysta.”他無聲地承諾著,“以后都不會了?!?/p>
預(yù)警:提醒一下shu和mysta是表兄弟()
客串:yugo:樂隊成員,吉他手,很崇拜ike,經(jīng)常稱為前輩(雖然自己早就加入樂隊啦)
(三)Shu&Ike HeavyMetal
“Hey Shu,我們在這兒!”Mysta大叫起來,向著校門口揮了揮手。
單肩背著書包的青年轉(zhuǎn)過頭,摘下了左側(cè)的耳機(jī),黃色的挑染是那么顯眼。Mysta已經(jīng)蹦蹦跳跳地與Shu會合了,Ike才反應(yīng)過來,緩緩邁步走過去。
視線在空中相撞。
Mysta雀躍地拉著Shu,“哥,這位就是——”
“世界真小,不是嗎?”Shu笑著說。
“是啊?!盜ke伸出手,“好久不見,Shu Yamino.”
“等一下,”Mysta瞪大眼睛,“等等,你們早就認(rèn)識?!”
“我昨天沒跟你說嗎?抱歉了Mysta.”Shu握住Ike的手,“很高興再次見到你,也很高興你沒忘了我?!?/p>
怎么可能忘呢?Ike自嘲地笑了笑。從初中開始,他在各類競賽中斬獲獎項(xiàng),而后順理成章地接到了瑞典高中競賽國家隊的邀請。從那一天開始,Shu Yamino,美國國家隊的隊長,就成為了他與冠軍之間的天塹。在國際競賽中,Shu Yamino從來沒有給過Ike哪怕一次戰(zhàn)勝他的機(jī)會。
Ike心里明白那種差距,可是他不甘心,他不接受,盡管這個結(jié)果似乎并不是通過挑燈夜讀就能改變的。每一次領(lǐng)獎臺上,他側(cè)過頭看著站在最高處的美國隊,看著Shu平靜的微笑和澄澈的紫眸,他總是會想。
“我明明跟他一樣高啊?!?/p>
有一次Shu也恰好垂眸看向他,不同于Ike復(fù)雜的情緒,Shu和煦的微笑中似乎只有對對手的欣賞和肯定。那是勝者才有的從容,他做不到。
初夏,Ike辭別了瑞典隊,離開了瑞典,辦好了自己的手續(xù),轉(zhuǎn)學(xué)到了美國最好的高中,過去的歷史他從未向新同學(xué)提起過,這幾個月,他完全將自己從集訓(xùn)時暗無天日的壓力中解放出來;新的學(xué)年,新的環(huán)境,新的生活。
直到今天與他再次相遇。
的確,Shu并不是他來到美國的根本原因,但捫心自問,他不得不承認(rèn),Shu是一個重要的因素。甚至連今日的邂逅都是夢里熟悉的情節(jié),只是……
對啊。世界就是這么小;他們真的成為了同一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
“聽說你幫了我表弟不少忙,謝謝你?!盨hu表現(xiàn)得那么自然,仿佛面前的人不曾是滿腦子想著如何打敗他的有力對手,而是一位相處多年的老友。
“你跳級了?”Ike看了看他不同顏色的校服。
“是的?!盨hu聳聳肩。“那么,咱們走吧,餐館的位置我已經(jīng)訂好了。今天的確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啊,這很Shu Yamino. Ike忍不住感嘆了一下,強(qiáng)行將心里差點(diǎn)涌起的妒意壓了回去。
……
這頓飯的氣氛很是微妙。幸好有Mysta在,他興高采烈地講著學(xué)校的趣事,讓空氣從不顯得窒息;又不時大力夸贊Ike,讓他不必說什么也保持著存在感。
“Ike!我們要不要去哪里玩?或者你可以來我家!”三人走出飯店,Mysta立刻發(fā)出邀請。Ike搖了搖頭,“抱歉Mysta,我晚上有別的安排,你知道的。”“哦對哦,你要去樂隊排練的,那下周見啦!”
“等等,什么樂隊?”
Ike吃驚地扭過頭,他完全沒想到Shu會在這時候搭話?!斑溃鞘且粋€,重金屬樂隊?實(shí)際上,我兩個月前剛剛加入他們。”
Shu定定地看著Ike,他猶豫了很久,才試探著問道: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如果你們允許有人參觀彩排的話?”
他看著Ike的神色變得越來越震驚,于是急忙補(bǔ)充:“是這樣,我一直很喜歡樂隊,之類的,但是我從來沒去過現(xiàn)場,所以那個……”
Ike垂著頭,Shu看不清碎發(fā)后他的神色。良久,他像是下定決心般深吸口氣,回應(yīng)道:“后天我們有一場演出,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會叫他們給你留一個前排的位置的?!?/p>
……
“前輩您還好嗎?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呢?!盰ugo抱著電吉他在Ike旁邊俯下身,關(guān)切地詢問道。Ike喝了口水,勉強(qiáng)笑著擺擺手:“別叫我前輩,你在樂隊里的時間比我長多了。”
Yugo有些奇怪地離開了,他從來沒見過Ike這幅模樣。還記得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樂隊正在為主唱離隊的事情焦頭爛額,他只是過來說了一句:“好可惜,最近都沒辦法演出了嗎?我很喜歡你們的那首……”
然后他便開口唱了兩句。
兩周之后,Ike作為新的主唱站在了舞臺上,擊碎了所有人的質(zhì)疑——從“臨時拉來的主唱真的能行嗎”到“重新愛上了這個樂隊”。當(dāng)你仰頭望著他,腦海里唯一的念頭就是臣服、瘋狂、下跪。
這樣的Ike Eveland,現(xiàn)在卻團(tuán)在角落里攥著水杯眉頭緊鎖,不自然地做著小動作。
是時候了。他站起身深吸口氣,感覺連自己的胸腔都在顫抖。最后一次整理身上的配飾,他在鏡子里看著昏黃的燈光下閃閃發(fā)光的眉釘,吐了吐舌頭,轉(zhuǎn)身踩著高跟往外走。
高跟鞋叩擊地面的聲音格外重,白色的布料在身后飄揚(yáng),金色的紋飾泛著高貴的光。他仰起頭,徑直向臺上走去,踏入觀眾視野的一瞬間,尖叫聲撲面而來。Ike忍不住向臺下看去,黑壓壓的人群中,那抹黃色的挑染格外明顯。他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抬手扶住最前面的麥克風(fēng),把它扳到一個自己舒適的角度。
他清了清嗓子。瞬間一片寂靜。
鞋跟點(diǎn)在舞臺上,沉悶的節(jié)拍震動耳膜。
“遠(yuǎn)くの影青の背中
夕立が降る予感
忘れた噓探す気配
喉に指を絡(luò)めた”
清亮的音色和吉他同時響起,開口的一瞬間,所有的顧慮不安無影無蹤,只能感受到音樂,失去了其他知覺。鼓槌落在心臟上,他摘下麥克風(fēng),以支架為權(quán)杖,一點(diǎn)點(diǎn)傾注力量。
Shu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仰頭望著聚光燈下的Ike。他沒有預(yù)料到Ike會是主唱,卻很慶幸能夠再一次看著他站在臺上的光芒,尤其是,這一次不再以對手的身份注視他。
那是與競賽場上完全不同的魅力,無可動搖的自信,沉溺其中的無我,以及——
“優(yōu)しすぎる空を
背負(fù)っていた誰かが 欠けた”
Ike猛然睜開眼睛,那一刻,仿佛有一只手抓住了衣襟,狠狠地抽離了Shu的呼吸——
“ROARRRRRRRRRRRRRRRR”
他錯了。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自我宣泄。
憤怒的音浪像耳光狠狠抽在臉上,Shu的呼吸不自覺急促起來,周圍的人群在發(fā)瘋,而他吞咽著口水局促地站在那里,渾身顫栗發(fā)不出聲音。他只能瞪大雙眼一錯不錯地凝望著舞臺上的身影,那是他從未見過的Ike Eveland,這一次,他是唯一的焦點(diǎn),沒有人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沒有人有資格面對他的怒火。
這才是……這才是……
但是宕機(jī)的大腦最終也沒能填上答案。
……
演出像夢一樣結(jié)束了,每次都是這樣,精神似乎早就游離在塵世之外,結(jié)束很久后才回到軀殼里,承受殘留的疲憊和肌肉酸痛。其他人顯然習(xí)慣了這種情況,整理了樂器之后準(zhǔn)備離開,Yugo向他揮了揮手:“Bye bye Ike,今天也辛苦了!”Ike背對著他揚(yáng)了下手,什么也沒說。他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靠在轉(zhuǎn)椅柔軟的靠背上,眼睛無神地看著休息室的地板。
門輕輕地被打開了一條縫隙,并不明亮的光線在地板上延長鋪展:“Ike?”
Ike突然清醒過來,他轉(zhuǎn)過身,看向門口出現(xiàn)的意料之外的人影。不知怎么,他的心又跳動起來,他站起身向那束光走去,而來人有些急切地迎向他。
“Shu…”
他只來得及輕聲說出這一個詞,就猝不及防地被擁入懷中。胸前的壓力和溫暖讓人滿足地加深呼吸,感受另一側(cè)對方有力的心跳。Shu抱得很緊,過了很久才意識到似乎有淚水在不斷流下臉頰。沒關(guān)系,Ike明白那種感受,因此他也只是輕輕回抱住他。
“你知道嗎,Shu,現(xiàn)在我比你高了?!彼行└锌卣f,“因?yàn)槲掖┲吒??!?/p>
Shu笑了,他突然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跳級嗎?”
“為什么?”
“我突然覺得競賽好無聊,沒什么能挑戰(zhàn)我的東西了?!彼鹕砼c他對視,真誠地說:“很高興能再次遇到你,Ike.”
“我甚至有點(diǎn)想你了。”
Shu說完,兩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也許是他們的笑聲越來越猖狂,另一個迷茫的身影終于被吸引了過來:
“Ike!Shu!你們倆在這干嘛呢!”
Ike一邊輕輕咳嗽著一邊擺手:“沒什么,Mysta,剛才Shu給我講了個笑話?!?/p>
Mysta狐疑地看著勾肩搭背的兩人,“什么笑話,給我講講?”
“是不可以給小孩子講的笑話喲。”Shu眨眨眼。
“喂我明明跟Ike一樣大!!”
“走吧,一會我們都要被鎖在這里了。”Ike轉(zhuǎn)身拿起自己的背包。Shu很自然地走在他身邊,現(xiàn)在他們真的像一對相處多年的老友一樣,談笑著敞開心扉。
或許本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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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Luca&Ike Wine
“歡迎光臨,想喝點(diǎn)什么?”
吧臺后一頭金發(fā)的青年俏皮地眨了眨眼,神氣地拿起了調(diào)酒工具,一副要大顯身手的樣子。Ike看著Luca得意的目光不禁失笑,決定逗逗他?!皝硪槐?。”
“哎呀別這樣。”Luca嘟著嘴,“好不容易輪到我當(dāng)班,對我寬容點(diǎn)嘛。”
“好,好~那就隨便來點(diǎn)什么都行?!?/p>
Ike隨手將書包扔在卡座上,倚著吧臺看著Luca并不算熟練的動作,很快被那生澀但專注的手法吸引。
“龍舌蘭日出,請慢用。”
颶風(fēng)杯中,從底部往上看去,紅色的液體中似乎逐漸綻放出金芒,灼熱而奪目。杯沿盛放的香橙果粒飽滿絢爛,香氣撲鼻而來。Ike端起酒杯慢慢抿了一口,剎那間,濃郁的橙色充斥心扉,將那個橙色的夏天又一次帶回眼前。
瑞典的夏天總是被光明眷顧,男孩子們也和太陽一樣,擁有著無窮無盡的活力。和Luca的相遇,看似純屬偶然,實(shí)際上說不定是對方早有預(yù)謀——哪有人會一邊大喊“POOOOG!”一邊撲到陌生人身上啊?
總之,他們的友誼就從一個莫名其妙的熱情擁抱開始了??此剖桦x的Ike意外地很快接受了Luca的溫暖,兩個人無話不談,經(jīng)常打打鬧鬧,兩家人也經(jīng)常聚在一起。
“為什么是我呀?”Ike有時候會好奇地問。
“我……我不知道啊。直覺。哦,因?yàn)槟銜f英語!我不會說瑞典話呀?!?/p>
“你怎么知道我會說英語。”Ike笑著拆穿,“Anyway,為什么你會來瑞典?”
“我家人在這邊有工作就搬來了。我也就跟著來咯。這里好冷,不像澳洲,pog,每天都有陽光!超——級熱,你可以蹦到溫暖的游泳池里濺起巨大的水花,Bang!”
“現(xiàn)在也很溫暖啊。而且半夜也是亮的?!?/p>
“但是也有一直暗無天日的時候?。俊?/p>
Ike突然有點(diǎn)渾身發(fā)冷。
那天他們拿著家長給的錢去買水果,看見了好多好多橙子;他們用所有的錢買了好多袋橙子,用了渾身力氣拖回家里,堆在餐廳的桌子上。Luca說:“你知道我們在澳洲怎么吃橙子嗎?”
Ike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只見Luca拿過一個橙子,“看好了?!比缓笸蝗灰蝗蚁氯ィ骸癇ANG!?。 ?/p>
汁水四濺,濃烈的橙子香氣驟然迸射出來,Ike驚叫著向后仰,差一點(diǎn)從椅子上掉下去。Luca哈哈大笑,“騙你的,才沒有人這么吃橙子!”
“LUCA!!”Ike報復(fù)性質(zhì)地也錘向一個橙子,可他沒有Luca那樣的力量,只好不認(rèn)命地錘了好多次,然后壞笑著掰開皮,抓住破碎的果肉一下子糊在了Luca臉上。
“Naur!Ike Eveland!”Luca口齒不清地大叫,隨即和Ike一同爆笑起來。
寬容的Luca媽媽并沒有責(zé)怪兩個小朋友,只是過了很久很久,Ike去找Luca的時候,還是只要站在門口就能聞到橙子味。
……
“Ike? Hello?”Luca的呼喚聲中,Ike突然回過神來,“呃,沒什么,只是……”“酒不好喝嗎?”“沒有,我很喜歡,賣相和口味都出乎意料地令人滿意?!薄癙og!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Luca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混在一起的。“不調(diào)點(diǎn)什么別的嗎?莫吉托什么的?”“實(shí)際上……我只會龍舌蘭日出。而且……是今天剛學(xué)的?!?/p>
Ike差點(diǎn)沒端穩(wěn)酒杯?!暗纫幌?。你不是說今天輪到你值班嗎?我就沒聽說過只會龍舌蘭日出的酒保。”
“對啊。這是我家的酒館,我說是我值班就是我值班。”
“……我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外面掛著‘未營業(yè)’的牌子了?!盜ke看著酒杯底部暗紅色的石榴糖漿,問了一句:“你的家人還沒回來嗎?”
Luca手中的鐵吸管頓了一下。他放下酒杯,轉(zhuǎn)身繞過吧臺,坐到了Ike對面。黑色的光滑圓桌映著Luca的面龐,紫色的眼眸深邃動人。
“……還沒回來。這幾個月,家里只有我一個人,sadge. 你不住校的時候,可以多來找我玩嗎?”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沒過多久兩個人都迷糊起來。Luca又一次起身去拿酒,突然失望地嘟著嘴念叨起來:“Naur,喝完了……他們只給了我這么多酒,沒有了……我還想喝酒……”
“你醉了,Luca。”Ike笑著抿了一口清澈的未知成分液體,猜測道:“這里面有雪碧嗎?”
“不,我沒醉。你才醉了,哈哈哈,Ike. 你醉了。你的臉好紅?!?/p>
Luca搖搖晃晃地坐回來,突然伸出手撫上了對面少年發(fā)紅的臉頰。Ike發(fā)燙的臉頰與冰冷的掌心相觸,他伸出手按在Luca的大手上:“你為什么這么涼?”
“是冰塊,調(diào)酒的時候,加了冰塊?!盠uca呆呆地盯著Ike,眼珠有些遲滯地轉(zhuǎn)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口齒含糊不清地說:“寶貝,你醉了,你喝醉了。我……我不許你喝了?!?/p>
Ike眨了眨眼睛,“呃,好……?”
“把……把酒給我?!?/p>
Luca說著就拿走了Ike的酒杯,在他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飲而盡。他大笑著趴在了桌面上,指尖無意識地夠著Ike的衣服。
“你——你就那么直接喝下去了?!”
“怎么了嗎?什么意思?”
“我,我剛剛喝過——”
“哦~”Luca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明悟了,“你是想說間接——”
“閉嘴啊Luca??!”
Luca還在笑,嘴里不時嘟囔著什么,手掌在桌面上蹭來蹭去,眼睛快要睜不開了。Ike站起身,晃了晃暈乎乎的腦瓜,去卡座拿書包準(zhǔn)備往家走。他一回頭,Luca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
“哇啊,Luca,你怎么——哈啊!”
毫無防備的小作家突然被牢牢困在強(qiáng)壯的雙臂與吧臺之間,他不得不向后靠去,冰冷堅硬的感覺令他身體一震。
Luca低下頭,酒吧昏暗的燈光在Ike的眼鏡上反射著明黃色的光影,暗金色的眼鏡鏈猝不及防地晃來晃去。他抿了抿唇,原本含糊的聲音也一下子清晰起來:“Ike. 你記得那個冬天嗎?”
“冬天……什么?”
“那個冬天?!彼穆曇粲行┧粏?。“我把你弄丟了,Ike,對不起?!?/p>
Ike的心臟漏跳了一拍,拜酒精所賜,敏感的情緒立刻膨脹起來,瞬間溢出了眼眶?!拔矣浀茫矣浀谩乙詾槟阃四?,Luca,我在那個小罐子里等到半夜,我好害怕。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Luca沉默地看著他的淚水落下,許久才緩緩開口:“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對不起,Ike,我應(yīng)該跟你道別的,但我實(shí)在沒有機(jī)會了,原諒我?!?/p>
“如果,你沒有聯(lián)系我,我這輩子都找不到你了是不是?”Ike憤怒地抓著他的衣襟,用力眨眼睛擺脫一顆顆淚水,面前的身影閃爍著,明亮而幽暗?!盀槭裁??你是被人追殺還是什么嗎?我看到了那些血跡——”
“夠了Ike,你喝醉了。”Luca的聲音發(fā)著抖,他低下頭,輕輕貼上少年的眉心,溫和地與他對視:“我不會再逃跑了,好嗎?不會再有捉迷藏了,我就在這里,別害怕?!?/p>
“我們回家吧……”Ike小聲嗚咽著摟住他的脖子。
“我們回家。我會保護(hù)好你的,Ikey.”Luca傻笑起來,兩個人拉著手,搖搖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有時候Ike回想起那一天,忍不住懷疑Luca到底有沒有喝醉。但他很懷念那一刻,在異鄉(xiāng)的街道上,兩位少年攜手踉蹌著回家,無視旁人諧謔的目光大喊著“POG”手舞足蹈,狂笑著到處跌跌撞撞——一如童年時的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