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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生丨無疆16

2022-12-15 09:03 作者:白衣送火鍋  | 我要投稿

羅浮生跟著沈巍和吳邪在外逛了幾天,雖有任務在身,但只要出門,他就脫韁般地快樂。沈巍每天下午都在一家甜品店略坐一會兒,等魚上鉤,羅浮生和吳邪就隱藏在店附近,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尋找可疑的對象。羅浮生看著扮成自己模樣的沈巍端端正正、沉沉靜靜地坐在那里,感覺十分奇妙,他問吳邪:“小三爺,我平常不是這樣吧?”

吳邪打量他一下,說:“就沒見你好好坐下來過,你那腿是借的吧?”

羅浮生撇撇嘴,忽然望見一人從一個女孩身邊行過,手腕一翻,手中竟多了一部手機。羅浮生撥開墨鏡,仔細一看,那人正若無其事地將手機插進懷中的口袋。羅浮生當即甩腿走了過去,他把手臂箍在那人肩上,沉聲說:“兄弟,收獲不小啊?!?/p>

那人眼睛左右一溜,小聲威脅:“別多管閑事!”

“嘿——”

吳邪忽覺身邊安靜下來,回頭一望,羅浮生摟住一個陌生人,一臉的冷笑,那人似乎在忍痛,很快便拿出一部手機,塞進羅浮生手里。羅浮生撒了手,那人折身便跑。吳邪略閉了閉眼,朝甜品店里的沈巍暗中比了個手勢,便向羅浮生的方向走去。

羅浮生找到失主,將手機一遞:“哎,你手機掉了。”女孩微微一驚,趕緊去翻包,確認了是自己的手機,抬頭去看羅浮生。羅浮生按了按墨鏡,人皮面具遮住了他細微的表情,顯得十分冷峻,女孩道了謝。羅浮生回身發(fā)現(xiàn)吳邪就在近旁,面無表情地瞪著他,頓時鋒芒盡斂,挪到吳邪身邊。

“回去吧?!眳切把院喴赓W地說。羅浮生跟在他身后,偷眼看了看沈巍,見他也朝這邊望著,不禁懊悔起來。

三人先后回到吳山居。吳邪并沒有指責羅浮生,只對沈巍說:“看來引蛇出洞這招沒有用,那雇主好像根本不想對浮生下手,也許是因為無暇他顧,說不好,靜觀其變吧,不要放松警惕?!?/p>

沈巍摘掉面具,點了點頭。吳邪看了羅浮生片刻,仿佛有什么囑咐,終究沒有開口,轉身進屋去了。

“剛才怎么了?”沈巍問。

羅浮生被吳邪看得心中十分發(fā)怯,小心地說:“我看見有人偷東西,一沖動就幫忙搶回來了。沒鬧出什么動靜,應該沒事吧?!鄙蛭∶靼琢_浮生這仗義任俠的個性,只笑了笑便和他一同進了屋。

吃過晚飯,沈巍和羅浮生聚在吳邪房間。

吳邪仰靠在椅子上,皺眉思索著說:“空等了這么多天,一個盯梢的人也沒有,難道被識破了?”他有些后悔,當初沈巍來吳山居,就該把跟蹤的人揪住,再順藤摸瓜,現(xiàn)在敵暗我明,確實太被動了。

“可能是忌憚吳家吧?!鄙蛭≌f。

吳邪想了想:“吳家的勢力在這里,那雇主不敢動手也正常,一旦你們回了東江呢?”

沈巍點點頭:“我也有此顧慮?!?/p>

“我和你們一起去?!眳切班嵵卣f道。

“小三爺……”

“不是為了你,你不用自責,”吳邪打斷羅浮生,然而羅浮生還是蹙起了眉,吳邪于心不忍,便解釋道,“這事早晚要有個了結,換作是你,守株待兔還是主動出擊?”

羅浮生正色說:“小三爺,事情是因我而起,我無論如何都要給你一個交代?!?/p>

吳邪看著羅浮生難得正經(jīng)的樣子,遲疑地笑了一下。

沈巍把手搭上羅浮生的肩:“回東江的話,你不能戴這個面具了,不然猜也猜得出是你,我們交換一下身份,也許在東江能引出人來?!?/p>

羅浮生有些猶豫,他擔心會使沈巍陷入危險,本想拒絕,卻感受到沈巍的手微微收緊,帶著堅決的力度,他一下子釋然了:“那就讓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吳邪的手機忽然響起,他看了看,是一條白昊天發(fā)來的消息:“小三爺,有人偷進了十一倉。”

吳邪微微抬起眉,轉過椅子,立即將電話撥了過去:“怎么進去的……”掛斷電話,吳邪看向沈巍:“看來井然得手了,從通風管道進去,沒有驚動任何人?!眳切暗脑捜粲泻堆?,而羅浮生竟從他臉上看出一絲驕傲。吳邪確實沒想到,井然只看過一次,就對十一倉的構造了如指掌。

沈巍淺淺笑了一下,似乎不甚在意井然拿到了什么。吳邪偏頭對著羅浮生,眼睛隨后才從沈巍的臉上轉移過去問:“你那個妹妹在哪過生日?”

商定了返回東江的事宜,沈巍和羅浮生離開了。吳邪給井然打了一個電話,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他心里暗嘆一聲。井然的聲音響起來,有些低啞。吳邪說:“井然,見一面吧。”

羅浮生走到屋子外面,今晚無風也無月,漫天星河受了凍,凝在天上。沈巍跟在他的后面,也抬頭遙望那些萬年前便已熟悉的光。

“沈巍,我看昭王墓中有很多星宿圖,和你做過太卜有關嗎?”羅浮生仰著頭問。

“沒什么關系,事死如事生而已?!?/p>

羅浮生回頭對他說:“那你會占卜嗎?”

沈巍一時語塞,便問他:“你有想卜的事?”

羅浮生支吾其詞:“我只是隨口問問……”

“浮生,我知道你擔心回東江的事,吳邪身經(jīng)百戰(zhàn),這對他來說算不得什么?!?/p>

“嗯……”羅浮生聽沈巍這樣說,便將心中大石放下了一半,“如果我有想卜的事呢?”

沈巍想了想,說:“那就用最簡便的辦法吧?!彼f著走向墻角,那里堆了些紙箱,還散落著一些磚頭木板,他撿起一塊小木板,帶羅浮生回了房間。他讓羅浮生拿出紫玉,自己把木板擦干凈,用紫玉的刀尖在木板的整潔處刻字:“甲戌卜……”

“你想卜什么?”沈巍問。

“明天去見我義父,不知道他會不會告訴我實話。”

沈巍繼續(xù)刻字:“……翌乙亥,言信?抑不信?”

他沒忍住笑了一下,說:“銅鏡給我?!绷_浮生翻了翻口袋,從上衣兜里拿出了銅鏡。

“花紋朝上是吉,鏡面朝上是兇?!鄙蛭〗舆^銅鏡,走到床邊,向上一拋,銅鏡翻轉著從空中落下,閃過一線光,掉在床上,是花紋。

“吉!”羅浮生驚喜叫道。沈巍滿意地點點頭,又在木板上刻下:“占曰:吉?!?/p>

“好了,”他把木板交給羅浮生,“這是天意,你不用擔心了。”

羅浮生摸摸木板上的字,眼中堆滿笑意,他突然撲向沈巍,摟住他的脖子。沈巍吃了一驚,他手中還握著鋒銳的紫玉,不敢回抱,被羅浮生撞倒在床。羅浮生的頭發(fā)蹭在沈巍耳邊,讓他覺得暖烘烘的,他抽出一只手,輕輕拍了拍羅浮生的背。

羅浮生伏了一會兒,便坐直身子,看著沈巍笑起來。沈巍無奈地從背后拾起銅鏡,和紫玉一并遞給羅浮生。羅浮生這才注意到,沈巍的脊背剛好壓在銅鏡上,忙問:“疼嗎?”沈巍搖搖頭。

夜很快深了,羅浮生沉入夢鄉(xiāng)。他站在一條小路上,兩邊是緊密的樹林,沒有人影,卻有喧嚷的說話聲。前方幽深而昏暗,但他心里隱隱覺得,他會找到一件珍貴的寶物,于是他毅然往前走。小路開始轉彎,像一個迷宮,他漸漸迷失了方向。不知走了多久,轉過多少彎,羅浮生好像聞到一股香甜,眼前有一處明亮的所在,仿佛一個渾圓的洞口。他走了過去,是沈巍站在那里,回過頭,眉眼柔和地對他笑著……

第二日,吳邪到了井然家里,井然站在花園門前迎他:“師哥,實在抱歉,我媽在休息,只能請你到我臥室坐坐。”白教授連日來研究井然拿回來的竹簡,雖不能作為證據(jù)擺到明面上,但依然給了她不少啟發(fā),于是她背著井然,焚膏繼晷,勞心費神,病情竟加重了些,井然愁腸百結,因此也消瘦了。

“你喝酒了?”吳邪聞到井然身上淡淡的酒味。

井然默認了,吳邪隨他走進去,井然的臥室很干凈,門邊一個矮柜上擺了一張全家福,井然模樣幼小,卻笑得很開心。墻上掛著一幅油畫,是吳邪不認得的天使。吳邪想了想自己的屋子,簡直是個狗窩。

井然將吳邪讓到床腳的長凳上,吳邪坐下了,井然就要去給他倒水,吳邪趕緊說:“你別忙了,我有事和你說?!?/p>

井然在長凳的另一邊坐了,中間隔著一人的距離。吳邪說:“你找人進了十一倉?”

“嗯?!?/p>

“拿了什么出來?”吳邪問。

井然看向他:“你知道我要到十一倉里找東西?”

“也許我知道的比你以為的多,”吳邪盯住井然,“我不是說過有事來找我嗎?”

井然低頭不語。

“你從墓里拿出來的竹簡上寫著什么?”吳邪問道。

井然眉頭一緊,吳邪向他湊了湊,酒味又浮動在鼻端:“跟我說實話,我能幫你?!?/p>

“師哥,你查過沈巍的叔叔是不是?”井然的目光里忽然充滿期待。

吳邪警惕地說:“沒錯,你問這個做什么?”

井然沒有回答:“那你有他的照片嗎?”

吳邪一下便明白了井然的意思,他八成推測出了沈巍的情況。吳邪不動聲色地說:“我沒有?!?/p>

井然也并無失望的神色,他悠悠地說:“我可以告訴你我在做什么,那竹簡上記載了延年益壽的方法,你的病也是因為機緣巧合使用了這種方法才會痊愈的,”井然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找人從雷城的廢墟里挖出了金水,幾乎都混成了泥,過濾之后,量已不多,現(xiàn)在就放在我的地下室。前幾天,又從十一倉里拿到了那種有毒的真菌。有這兩種東西,就可以使人活得更久。但是,我不知道那一點金水還有沒有作用,我怕會雪上加霜……”

吳邪并未流露出驚訝,只是無奈地說:“吉人自有天相……”

“呵,”井然凄然一笑,“我做了這么多努力,結果卻只能靠運氣嗎?”

吳邪不知如何安慰他,便岔開話題:“十一倉已經(jīng)知道有人偷闖了,萬一追查到你,我會幫忙的?!本磺娜粍尤荩骸皫煾纭?/p>

吳邪止住了他的道謝,勸解道:“既然東西已經(jīng)在你手里,怎樣都要試試。”

“我還沒告訴我媽,她很反對我接觸十一倉,況且現(xiàn)在我沒有十足的把握?!?/p>

“金水在雷城放了那么久都沒失效,我不就是成功的例子嗎,白教授搞研究不是最在乎證據(jù)的?”

井然苦笑一下:“你是孤例,還需要旁證?!?/p>

“旁證……”吳邪重復了一遍,顯得有些滑稽,“你需要什么旁證?”

井然倏然看向吳邪,就要說出什么,然而還是止住了:“謝謝,這次你恐怕幫不了我了。”

“唉……”吳邪長嘆一聲,暗示道,“今天晚上我和沈巍會離開吳州,萬一有什么事,你就去找胖子?!?/p>

井然聽了這話,默默點了點頭。

吳邪回到吳山居,立刻去找沈巍。沈巍拿著一本書,正和羅浮生說著什么,那書上都是吉金器的彩色圖片。

“咳……”吳邪出聲提醒了一下,沈巍看到他的眼色,知道他有事要說,便放下書,讓羅浮生自己看。

“井然好像開始懷疑你了?!眳切罢f。

沈巍竟然并不感到意外,他說:“我猜到了,他一定看到昭王墓中我的畫像了。其實,我心里早有準備,當今這個時代,除非與世隔絕,不然我是瞞不住的?!?/p>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辦?”

“看浮生吧,”沈巍淡淡一笑,“他好像又有新的想法了……”

吳邪識趣地沒問“舊的想法”是什么,他拉回了話題:“井然拿到了雷城的金水?!?/p>

“哦?”沈巍有些驚訝,“他動作倒是很快,那他的東西豈不是已經(jīng)備齊了?!?/p>

吳邪撇嘴說道:“可他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敢試,今天向我打探你‘叔叔’的情況,恐怕之后他還會找你,以策萬全?!?/p>

說完話,沈巍回到羅浮生身邊,他正仔細地看一幅圖片。

“這只鐘真好看?!绷_浮生指著彩圖說。沈巍向書上一看,是一只荊國風格的編鐘,花紋繁復,銘文瘦勁蜿蜒?!翱上Я髀湓诤M饬?。”羅浮生感嘆一聲。

“這只吉金編鐘,曾經(jīng)輾轉多位收藏家手中,戰(zhàn)爭時期,一位商人得到它,敵軍慕名而來,他為了保護編鐘,做了一個假的,砌在自家灶里,將真的埋在馬棚底下。敵軍到了他家,遍搜不著,見灶是新砌的,便掘開來,拿著假的編鐘走了,就這樣把真的保存了下來?!鄙蛭⊥O?,嘆了口氣,“后來商人家道中落,只好忍痛將編鐘賣給別人,誰想那人為求私利,竟挾之去了海外,流入了拍賣行。商人痛心不已,很快便過世了?!?/p>

羅浮生聽了,拍案而起:“那是個什么人?吃里扒外!”

“姓名已不可考,這編鐘收藏在索思比博物館,前身就是拍賣行,據(jù)說當年那個人被拍賣行騙了,編鐘交了出去,卻沒拿到錢,所以拍賣行的記錄里沒寫編鐘來歷?!?/p>

“活該!”羅浮生義憤填膺。

“其實這書里多數(shù)吉金器都是這樣被蒙騙走的,你若想拿回來,不知要費多少周折?!鄙蛭√痤^安慰道。

羅浮生合上書,看了看書名《流散海外吉金器圖錄》,不禁有些失落。沈巍拉他坐下,順手捋了捋他的頭發(fā):“別急,將來有很多時間?!?/p>

羅浮生眼睛定定地看著沈巍,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一個濃烈的笑容。

轉眼便到了傍晚,羅浮生突然感覺到時間的確在飛逝了,尤其是和沈巍相比,他就像一條無盡的標尺,而自己只能被他度量。

吳邪開車載著沈巍和羅浮生前往東江,他們二人已改扮成了對方的模樣,為了參加洪瀾的舞會,羅浮生特意換上了西裝,連頭發(fā)都梳成了沈巍的樣式,他坐在后排,不斷地從后視鏡里端詳自己。吳邪實在忍受不了,對羅浮生說:“你能不能不要用沈巍的臉擺這種表情?”沈巍在副駕駛,回頭看他,羅浮生正收起一個活潑的笑容,沈巍輕聲一笑,沒說什么。

距東江越近,羅浮生越是安靜,到了美高美附近,他的臉色已經(jīng)完全沉了下來,被美高美門前閃爍的霓虹燈照著,顯得陰晴不定。他們?nèi)讼铝塑?,在進入美高美的必經(jīng)之路暗處守著,打暈了來客,搶到三個塑料面具和請?zhí)?,大搖大擺走進了宴會廳。

吳邪和沈巍暗暗找了個角落坐下,觀察著所有人。

美高美依然是熟悉的色彩、熟悉的氣味,羅浮生一眼便看到洪瀾,她穿著一身紅黑紗裙,艷麗十足,正被簇擁著,接受一群人的祝福和贊美。羅浮生從后面悄悄移動過去,等待了一會兒,她身邊的人散了些。

“瀾瀾,是我?!绷_浮生放低音量,洪瀾剛好能聽到,又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洪瀾驚訝轉身,她十分聰明地沒有出聲,但看了看面具下露出的一部分臉,又覺得不對。

羅浮生自證道:“你以前騙老師說,作業(yè)掉進了水里……”

“別說了……”洪瀾遠離身邊陪伴她的人,拽著羅浮生靠向墻邊,“你真是浮生哥?”她抬手就要捏羅浮生的臉。

羅浮生擋住她的手:“真是我,這個送給你,生日快樂?!彼贸鲆粋€精致的小禮盒,托在手上。

洪瀾接過來,又湊近說:“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會離開洪家?你去哪了?”

羅浮生不答,只問洪瀾:“義父在哪?”

洪瀾一跺腳,指了指會客室:“你先去見我爸爸,他最近心情差得很,等你回來再說?!?/p>

羅浮生去衛(wèi)生間摘掉了人皮面具,向會客室望一望,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會客室的門開著一條小縫,洪老板坐在靠墻的沙發(fā)上,茶幾上擺著一瓶酒,已經(jīng)空了大半,酒杯倒在一邊。自羅浮生走后,洪家人心惶惶,古玩生意又難以為繼,洪老板心知洪家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斗志全無。

羅浮生敲了敲門。

“進來?!焙槔习謇淠穆曇魟濋_了羅浮生心中的傷痕,他定定神,走了進去。

“義父?!?/p>

洪老板愕然抬頭,羅浮生將門一關,一切嘈雜都夷平了。

“你怎么在這?”洪老板瞬間橫眉立目。

羅浮生把塑料面具拿下來,走到一側的沙發(fā)邊坐下,說:“今天我來,有兩件事想問您?!?/p>

洪老板咬著牙關,沒有說話,他身上酒氣濃郁,模樣頹喪了很多,不再像羅浮生記憶里那般威嚴。

羅浮生開口問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

洪老板全身巨震:“你怎么會知道?”

此話一出,羅浮生什么都明白了,他垂眸壓住自己的情緒,說:“告訴我真相?!?/p>

洪老板霍然站起,指著羅浮生:“你!你和他一樣,都背叛我!這么多年,我白養(yǎng)你了!”

羅浮生也站起來,走到洪老板面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又緩緩重復了一遍:“告訴我真相?!?/p>

洪老板瞪著羅浮生,在這個距離下,羅浮生甚至能看到他眼中通紅的血絲?!扒诟俊焙槔习宓难凵穸汩W了一下,他忽然退后,跌在沙發(fā)里,“我不是故意的……”他雙手掩面,“他不該認識那個姓遲的,不能怪我,是他自己的錯……”

羅浮生吃驚地聽著他自言自語。洪老板突然把手拿下來,看向羅浮生吼道:“他是這樣,你也是這樣,都要離開我!”洪老板又大笑起來,“好好好,我瞞了這么多年,也該夠了,我今天就告訴你,你爸爸就是被我派去的人害死的,誰叫他背叛我。我把你從小養(yǎng)到大……”洪老板伸出手比劃著,“你卻和那個沈巍走了,哈……有其父必有其子……”

羅浮生坐回沙發(fā):“背叛您的是您心里的猜疑,不是我爸爸,也不是我,”他的眼淚不自覺地淌下來,他拿手抹去,“我問完問題就走,從今往后,我們也沒必要再見了?!?/p>

洪老板愣愣地看了他半晌,似乎逐漸恢復了心智,他的面容平靜下來:“你還有什么要問的?”

羅浮生嘆息一聲:“盜緒山古墓的雇主究竟是誰?”

醉酒似乎影響了洪老板頭腦的運轉,他沉思良久,終于說道:“你打算釜底抽薪?”他又想了一會兒,說,“他的真名我不知道,不過從前也是個盜墓的。上次去龍城見他,我偷拍了他的樣子?!?/p>

羅浮生問:“照片在哪?”

“在我書房,我會發(fā)給你,你有把握……除掉他嗎?”洪老板眼中閃過精明的算計,和血絲糾纏在一起,被酒精調(diào)和了。

羅浮生發(fā)出一聲苦笑,他沒有回答,站起來走了出去。

返回衛(wèi)生間,羅浮生將人皮面具戴好,卻發(fā)現(xiàn)塑料面具扔在了會客室,他不想再進去,又不想應付洪瀾,該問的都得到了答案,果然是“吉”,可以離開了。羅浮生就這樣走了出去,四顧尋找沈巍。沒走幾步,依稀聽到沈巍的高喊:“浮生趴下!”羅浮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砰”一聲響,一股力量直沖他的胸口,他晃了晃,周遭一切都變得混沌,燈光與喊叫拋他而去,他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沈巍目眥欲裂,疾奔過去。

吳邪已經(jīng)鎖定了罪魁禍首,一酒瓶子擲了出去,竟躲開了許多尖叫亂竄的人,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兇手的頭,兇手被打得呆住了,吳邪已經(jīng)朝他沖過去,他才掉頭逃離,甫一轉身,便撞上一位女士,吳邪更近了。兇手狗急跳墻,就要和吳邪拼命,然而已經(jīng)遲了。

沈巍摸了摸羅浮生的頸動脈,還在搏動著,“浮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他按住羅浮生的傷口,感覺有堅硬的東西硌著他的手,那形狀是他讓羅浮生帶在身上的銅鏡。他扯開羅浮生的襯衫,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子彈被銅鏡的邊緣阻隔了一下,力量已抵消一半,但還是扎進了羅浮生的胸膛。

“吳邪!”沈巍回頭去找人,吳邪已經(jīng)將兇手制服,“先帶浮生走。”吳邪把暈倒的兇手拖進后備箱,沈巍已經(jīng)抱著羅浮生上了車。

洪瀾追出來喊了一聲“浮生哥”,但車已絕塵而去,她打開羅浮生送她的禮物盒子,里面是一條素雅的蘭花手鏈。

羅浮生被車晃動了一下,咳嗽起來,沈巍緊緊抱住他,以免他再受顛簸之苦。

“吳邪,去找井然?!鄙蛭±潇o地說。

羅浮生睜開眼,看著沈巍緊鎖的眉,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撫慰的笑,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沈巍,胸口受傷真的……真的很難受……”羅浮生費力地吸了一口氣,咳嗽起來。

沈巍急道:“浮生,忍一忍,不會有事的,相信我?!?/p>

羅浮生極慢地點了點頭,意識逐漸模糊了。

吳邪的車幾乎要騰空而起,好在夜路車少,他呼嘯而過,只留下車燈的殘影。很快,他們到了井然家。沈巍在車上已聯(lián)系過井然,向他攤了牌,請他救羅浮生,井然一口答應。此刻,他正站在門口,車一停下,沈巍便抱著羅浮生下來,井然立即引他走向地下室。

昏暗的地下室亮起一盞小燈,靠墻放著一個玻璃水槽,盛著金色液體。沈巍已事先告訴井然,把金水與清水混合,這是他與昭王游歷時發(fā)現(xiàn)的方法,并未記錄下來。眼下那金水仿佛有生命般,在沒有外力的作用下,微微地涌動著。吳邪皺了皺鼻子。

沈巍將羅浮生放在地面上,他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井然從柜子里取出一小瓶透明液體,交到沈巍手里,簡單地說:“我從十一倉拿了不少?!?/p>

沈巍打開蓋子,全數(shù)傾灑在羅浮生的傷口上,然后他從羅浮生腰間拔出紫玉,狠了狠心,剜進去,把子彈挑了出來,羅浮生竟毫無反應。沈巍扔掉紫玉,把羅浮生浸入金水中。他伏在水槽邊緣,看著金水一點點淹沒羅浮生,終于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此時此刻,沈巍忽然不敢篤定之前的推論是否正確,羅浮生的基因與他有一點近似,也許他曾經(jīng)的方向是對的,他自己也是借此得以長生,只不過當初沒有遇到對的試驗品,得不出確切的結果。但是,萬一他猜錯了,就會貽誤搶救羅浮生的時機,這將成為他永生無法彌補的遺憾。沈巍貼著水槽,慢慢滑下來,雙膝跪在地面,祈求著不知有無的神靈。

井然不由自主地走近水槽,卻發(fā)現(xiàn)那金水竟被羅浮生的身體吸收了,而他的傷口正以可見的速度愈合著,最終水槽里只剩清水,羅浮生的血還絲絲縷縷地漂散在水中。

“怎么會這樣,沈巍?”井然大驚失色。

沈巍茫然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從沒見過這種情況?!绷_浮生突然掙扎了一下,睜開眼睛,猛地冒出水面,隨即劇烈地咳嗽。吳邪向前走了一步。沈巍趕緊把羅浮生拽出水槽,他坐在地上,渾身濕透,卻半點也不覺得冷。

井然探身撥了撥水槽里的水,已經(jīng)全無奇異之處了,他回頭看向羅浮生,不敢置信。沈巍安慰他:“井然,你先不要急,這金水應該不止雷城有?!?/p>

“你知道哪里有?”井然的眼睛已經(jīng)紅了。

沈巍不確定地說:“我只知道大概的位置?!?/p>

井然點著頭說:“謝謝,我會想辦法再找?!彼獗阕?,經(jīng)過吳邪,他停了一下,滿面哀戚。

吳邪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先別難過,白教授還需要你照顧?!?/p>

“兒子?”白教授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竟不知她在外面站了多久。井然臉色一變,慌忙走出去:“媽,這里冷,先上去再說。”

吳邪看了看他們母子兩人的背影,轉回頭,羅浮生已經(jīng)被沈巍攙了起來,他的精神恢復了些,正好奇地看著這間地下室?!斑@是哪?”他低頭看看自己胸膛上殘留的血跡,“我剛才……”沈巍一把摟住他:“沒事了。”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羅浮生顫抖了一下。

吳邪掉過身,走上臺階,客廳空無一人。他順著樓梯向上望,隱約聽到井然說話的聲音,“……媽,您別放棄,事情還沒有定論……”又聽井然說,“……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吳邪避遠了些,沈巍和羅浮生已經(jīng)走出來。羅浮生的衣服濕噠噠地貼在身上,他使勁甩著手機,袖子上的水滴也跟著飛舞起來。沈巍問吳邪:“上次放在車里的衣服還在嗎?”吳邪點點頭,看著羅浮生活蹦亂跳地走向車里去換衣服,他忽然記起車的后備箱還關著一個人。

“沈巍,浮生問出雇主的身份了嗎?”

“洪正葆有他的照片,不過浮生的手機打不開了,稍后才能知道?!?/p>

抓到一個人,再加上照片,已經(jīng)是很大的進展了,這一趟東江沒有白去,吳邪在心里打著算盤,他又問沈?。骸盀槭裁唇鹚畷??”

沈巍極力地思索著合理的解釋,也許是因為羅浮生基因中的一點異變,導致金水對他的效果與眾不同,說不定他們兩人是一樣的……但他依舊嚴謹?shù)卣f:“現(xiàn)在還不能下結論?!?/p>

吳邪又問:“你知道金水的位置在哪?”

“昭王墓以北的群山,”沈巍認真想了想,“我去幫井然找?!?/p>

“你幫他?”吳邪微感詫異,“兩千年了,還能找到嗎?”

“那里地形變動應當不大,金水又很穩(wěn)定,花點時間,總能找到?!鄙蛭×_列著可能性。

“可井然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吳邪一語點破。

沈巍說:“還有一件棘手的事,那雇主似乎是沖我來的,浮生當時是我的樣子,而且我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是東江,也許這是沒人跟蹤浮生的原因之一。”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隱約有一個猜測。

“我來解決雇主的事,”吳邪斬釘截鐵地說,“沒了后顧之憂,你可以安心去找金水?!?/p>

他走向落地窗,天邊已經(jīng)有了一線光亮。幾只灰喜鵲飛過來,它們原本純?nèi)粺o知地在枝頭跳躍,被羅浮生關車門的聲音驚了起來。吳邪靜靜地看著它們,它們好像經(jīng)常來這個花園,并不害怕窗邊的人影,反而落在了地面。吳邪仔細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地上撒落著一些米粒。幾只灰喜鵲吃完又跳上樹枝,那里已經(jīng)茸茸地放綠了。過了一會兒,又有幾只飛過來,蹦噠了幾圈,搜尋著余糧,最終啄了啄小石頭,振翅飛起來,盤旋片刻,消失不見了。

吳邪望著青灰的天空笑了笑,運氣這個東西真是難料。

巍生丨無疆16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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