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宿命婚約

|1| 2010年秋，北京

? ? ? ?“真漂亮啊，北京的秋天?！笔砥ふ驹诖策叄╊淙~中的城市，“感覺是一個可以做到一切的季節(jié)?！?/p>

? ? ? ?酒德麻衣捧著一杯熱巧克力，從辦公桌前起身，走到薯片妞背后和他也一起俯瞰。

? ? ?? “差不多都搞定了吧？”薯片妞問。

? ?? ? “看起來沒問題了，68小時后，暴雪將對全世界開放那個新副本。老羅已經(jīng)把‘路明非 Ricardo’練到滿級，雙手單刀，攻擊輸出已經(jīng)很不錯，按照他的說法，是‘一枚碩士畢業(yè)的雙刀賊’。但是我要求他讓路明非改用長劍，因為他最終會使用七宗罪……‘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 ?? ? “連‘七宗罪’也給他復(fù)制出來了，沒必要那么認真吧？”薯片妞笑笑。

? ? ?? “我是個務(wù)求完美的人啦，啦啦啦?！本频侣橐潞戎鵁崆煽肆?，深呼吸，釋放積累了幾天的疲倦。

? ? ? ?薯片妞沉默片刻，“我們?nèi)齻€里你對老板的命令執(zhí)行得最認真了?！?/p>

? ? ? ?“但他最后相信的是你吧，管賬的丫鬟，你可管理著機構(gòu)的幾十億美元?！?/p>

? ? ? ?“他不相信任何人。”薯片妞聳肩。

? ? ? ?“有時候覺得老板那種人，是會帶來腥風(fēng)血雨的……，”酒德麻衣沉吟，“你又抄《浪客劍心》的臺詞吧……”“是啊，可那又怎么樣？他會帶來的無論是奇跡還是末日，計劃書早已寫好，就像巨大的機器開始運轉(zhuǎn)，我們只是其中的齒輪。”薯片妞輕聲說，“他的賭盤開始轉(zhuǎn)動，我們只能選擇下注，來不及收拾籌碼離場了?！?/p>

? ? ? ?“而且只能下注在他那一邊?！本频侣橐螺p輕點頭。

? ? ?? “來，妞兒！一起去做個SPA吧！想著這么多干什么？先去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準(zhǔn)備看這場強無古人的大戲，對不對？”酒德麻衣蹦了起來，伸展身體，一掃剛才對話的沉悶，“68小時后就算天塌下來又怎樣？老娘受不了了??！管他明天洪水滔天，老娘現(xiàn)在要去洗的噴香水滑！”

? ? ? ?“好！”薯片妞也贊同，她眺望出去，山脈和天空的交界柔然如少女的曲線，“未來也不會那么糟吧？這么好的秋天里……一切都還來得及?！?/p>

? ? ? ?諾諾坐在長廊里，靠著一根柱子，眺望著浩瀚的昆明湖，喝著自己帶進來的啤酒。湖對面就是萬壽山，山頂是宏偉佛香閣和排云殿。

? ? ? ?她沒有告訴愷撒她去了哪里，并不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開心或者不開心，她有時候這樣，有時候那樣，只是因為忽然想到，就去做了。如果今天下午她想燒一個陶杯，她就是一個認真的陶藝師傅，而晚上她又想變成就這里最亮眼的那個女孩，不需要太多原因。

? ? ? ?就像那次她在放映廳外無所事事地溜達，看見放映員大叔接過趙孟華遞過去的錢和袋子，徐巖巖和徐淼淼穿著黑西裝從洗手間出來彼此拍打?qū)Ψ綀A滾滾的肚子，趙孟華最后跟兄弟們交待細節(jié)，陳雯雯臉色羞紅地等待，而某個傻逼還傻呵呵的以為自己是被等待的人……她忽然很討厭很討厭這種悲劇正在按部就班地上演但是被炮灰掉的那人全不知情的感覺，很想把這個該死的沒創(chuàng)意的按部就班的悲劇打斷。她總是這樣的，小時候討厭一首歌，不是停止播放，而是會把CD拿出來掰斷。于是她就飛跑出去買了那套裙和高跟鞋，打電話叫人把法拉利開過來。她武裝好了飆車返回電影院的時候滿心都是快意，就像把CD掰斷的瞬間。

? ? ? ?她真的不是喜歡路明非，就想幫幫那個衰仔。她不想再次看到他在女廁所里那張糟糕的臉，面對那張糟糕的臉心里真難過……

? ? ? ?好像心里會奔出一個小女孩，要撲出去把那些欺負這小子的家伙都咬一口……卻讓那個衰仔誤會了吧？

? ? ? ?這能怪自己一直那么瘋瘋傻傻的……她撅著嘴喝了口啤酒。她還沒答應(yīng)愷撒的求婚，其實早該答應(yīng)的，這世界上實在沒有什么還能阻擋他們啊。家族什么就見鬼去吧。愷撒·加圖索和陳墨瞳的訂婚，是卡塞爾學(xué)院里最霸道的社團老大和最瘋癲的巫女之間的聯(lián)盟，這個消息會沿著網(wǎng)絡(luò)傳到全世界所有混血種的耳朵里。其實所有人都預(yù)計到了這個將來，愷撒表示他會在自家游艇的泳池里灌滿香檳開一次盛大的“香檳泳之夜”，邀請所有幫過他追諾諾的人。

? ?? ? 魔王和女巫的宿命婚約，全無破綻！

? ? ?? 卻被一根發(fā)絲般的東西封印住了……只是因為她忽然想起來，在三峽水下，那個傻逼奮力的游向她，猙獰的臉，豁盡一切力氣的咆哮。

? ? ?? 不要死？李嘉圖……你到底想怎樣??？

? ? ?? 難得少有的，小女巫覺得自己大概做錯了一些事。

? ? ? ?“喂，有沒有一個開紅色法拉利過來吃飯的女孩？大約170厘米高，頭發(fā)有點紅？”愷撒停車在全聚德門前，大聲地問泊車的服務(wù)生。

? ? ? ?“沒有見到，這種女孩要是來一定記得住的，記不住女孩我還記不住紅色法拉利么？”服務(wù)生笑。

? ? ? ?“謝謝啦?！睈鹑鲈诠P記本上劃掉“全聚德烤鴨店”這一條，他已經(jīng)劃掉了十幾條，諾諾喜歡喝下午茶的昆侖飯店、諾諾喜歡投喂狗熊的動物園、諾諾喜歡看電影的UME……可那都沒有諾諾。

? ? ? ?Mini cooper的渦輪增壓引擎發(fā)出轟鳴聲，愷撒去向下一個目的地。他一點都不著急，在這個漂亮的秋天開跑車在路上，讓人覺得只要找，最后總能找到。

? ? ?? 楚子航站在試衣鏡面前打量鏡中的自己，帶帽的絨衫讓他卡起來有點小孩氣，白色的運動鞋更顯得幼稚，可除了這一身他就只有一套純黑色的西裝，穿著那一身去夏彌家拜訪的話，更像參加葬禮，或者一枚CIA的特工……他試著把自己的頭發(fā)梳得更整齊一點，但幼稚依然沒有改變。

? ? ?? 筆記本硬盤嗡嗡地高速地運轉(zhuǎn)，距離結(jié)束還有6個小時，窗外陽光燦爛，也許有些閑暇出去買一身新衣服。他想。

? ? ? ?芬格爾發(fā)出豬一樣快樂的哼哼，在床上打了個滾，此刻窗外西山葉黃，隨風(fēng)輕落如雪。

? ? ?? 夏彌拎著大包小包，在翻飛的落葉中奔跑過。樓道里彌漫著燒魚晚飯的香氣，她鞋跟留下的聲音好像一直輕快的音樂。

? ? ? ?“我回來啦。”她推開門，大聲說。

? ? ? ?回答她的是吹著樹葉的嘩嘩聲，陽光鋪面而來，在背后顯出修長的影子。

? ?? ? 這是2010年的秋天某些被選擇的人有的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有的知道了，去還不愿意服從。那時候北京的天空還晴朗，陽光溫暖，仿佛一切陰影都不足以抹去這份平安快樂。

? ? ?? 一切都應(yīng)該還有機會，一切都應(yīng)該還來得及，所有糟糕的結(jié)果都還能改變，在命運的輪盤沒有最終停下之前。

|2| 求婚

? ?? ?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猶豫什么唉，你要是和愷撒舉行婚禮我還可以去當(dāng)你的伴娘，你看這樣也許能稍帶這撮合我和伴郎，聽起來就非常合理！”蘇茜從北美發(fā)來短信。

? ? ? ?“喂，你已經(jīng)放棄楚少了么？”諾諾回復(fù)。

? ? ? ?“你聽過愛情買賣沒有？”

? ? ? ?“那首……農(nóng)業(yè)重金屬風(fēng)的歌？”諾諾一愣，那首喜氣洋洋爛大街的歌似乎不是蘇茜的菜。

? ?? ? “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讓我掙開，讓我明白，放手你的愛。”

? ?? ? “有點難過唉，妞兒，我一直覺得楚子航跟你必定是一對兒的……”諾諾默默的讀著那句歌詞，心里好像有酸楚的液體流出來。好孤獨啊，原來這么爛大街的歌詞也可以念白的那么傷心，仿佛能感覺到蘇茜那枯藁的語調(diào)。

? ? ? ?“所以珍惜你和愷撒咯，他真的蠻好的，只是有點二，但是，誰小的時候喜歡的不是那種二二的男孩呢？只有這種貨會在你樓下敲著飯盆。好吧，你家愷撒不用敲飯盆，他會雇一支交響樂團在你的窗下演奏，站在升降機上一身白色西裝抱著血紅的玫瑰升到你的窗前，二逼兮兮地跟你說公主就算你沒有長發(fā)公主那么長的頭發(fā)給我當(dāng)繩索，我也可以把你從女巫的城堡上救走，來吧，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這樣的二貨不是很可愛么？”

? ? ? ?“可我不是長發(fā)公主是女巫誒。”

? ? ? ?“那么他就是魔王咯，魔王配女巫，他會為你變成任何樣子的。這就是一個二貨的愛把？上午制圖課，我上課去了，別擔(dān)心你的閨蜜，現(xiàn)在我這里是早晨九點，暖和的陽光照在我身上，讓我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边@是蘇茜的最后一條短信，跟著一個欠欠的笑臉。

? ? ? ?北美中部時間的早晨九點，北京時間是夜里九點。頤和園里面一片漆黑，有人都已經(jīng)散去了。夜色里只剩長廊上的燈光，像是一條沉睡在昆明湖邊的龍，它的鱗閃著微光。頤和園太大了，不像別的公園可以清場，如果游客玩到深夜，守門大爺會給留一扇小邊門。但是晚上這里安靜得叫人戰(zhàn)栗，想想當(dāng)年慈溪老佛爺晚上住在這里，又沒有咸豐皇帝暖腳丫，想必也是很孤單的，難怪會怪里怪氣。諾諾以前聽說頤和園的守園人深夜里看見穿著旗裝衣服的女人們在長廊上走過，手捧香爐和水盆，她還蠻期待的。

? ? ? ?她已經(jīng)喝到第六罐啤酒了，可是沒有任何穿著旗裝的女人來跟她搭話，她蹦到了一塊水中的石頭上坐著，脫掉襪子，用腳踢著冰冷的湖水。

? ? ? ?她回想自己生日那天和路明非在山頂冷泉旁泡腳，他準(zhǔn)備用沾滿芥末醬的手帕疊一只手帕船，當(dāng)做給她的生日禮物……也許那個晚上的獨處也讓路明非誤會了吧？其實那天晚上她有點賭氣，學(xué)院被入侵，愷撒立刻熱血沸騰，指揮學(xué)生會的蕾絲白裙少女團就沖了出去，完全沒有理會那天晚上是她的生日。她把手機放在巖石上，就是想看看在她出生時刻以前，愷撒會不會記得打電話來。

? ? ? ?結(jié)果愷撒完全忽略了這個時間點……當(dāng)然這委實不能怪愷撒，他當(dāng)時正在和酒德麻衣玩“音樂結(jié)束就拔槍對射”不止一個人說過諾諾是個太過傲嬌的女孩，太在意別人是不是喜歡自己，多喜歡自己，一切都是圍繞著自己想的。其實是因為她心里很害怕，總希望生命里最終和自己在一起的那個人會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xiàn)，不會消失不見更不會背叛，就像一個港灣一樣可以容納自己，讓自己偶爾胡鬧偶爾發(fā)呆。其實她不是什么樂觀的人，她心里隱隱約約覺得將來一定會有很糟糕的事情在等著自己，無可逃避，她只是希望自己勇敢一些，希望有人幫她。

? ? ? ?說起來那天晚上有人送了她漫天的煙花作為禮物，看著忽然亮起來的夜空眼淚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來。愷撒說不是他送的，他準(zhǔn)備給諾諾的禮物其實是一件梵克雅寶出品的寶石馬賽克胸針。其實她流淚不是因為煙花太美了，而是因為那種“永遠在你背后的幕布里看著你”的感覺，因為有了那個人你可以什么都不害怕。那種沉默寡言的強大，讓人不由得安心。

? ? ? ?她覺得自己的生活里應(yīng)該是有那么一個人藏在幕后的，常常能感覺他在自己身邊，只是永遠找不到他。

? ? ?? 只有一次她感覺那個人就要出現(xiàn)在她身邊了，就是在三峽的水下，她能感覺到那種圍繞著她的、強大莫名的力量，完全把她籠罩。她擅長側(cè)寫卻描繪不出那個人的面目，但絕對不是路明非，那個人跟路明非的氣場完全不同，霸道而兇狠，在她受傷的時候飚射出凌厲的怒氣，像是父親或者兄長。

? ? ? ?可為什么卻夢見了路明非的臉？她又頭疼起來了。

? ? ?? 十七孔橋在前方的夜色里就像是一具龍的嵴骨臥在水面上。諾諾忽然站立起來，脫掉身上的長衣長褲。她在夜風(fēng)中舒展身體，冷風(fēng)吹的她的皮膚表面起了一層小疙瘩。

? ? ? ?她魚躍入水，向著十七孔橋游去。

? ? ??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啤酒的緣故，越游覺得越冷，熱量隨著水悄悄流走，就像是三峽的那一夜。忽然她停下了，浮在水中央，這是昆明湖最深的地方，距離四周岸邊都很遠，懸浮在這里就像是懸浮在空無一人的宇宙中那么孤單。她打了一個寒噤，想要趕緊游回去，但是缺氧的感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腦海中只剩下幽藍色的水波，眼前模糊，人好像正在慢慢地下沉。

? ? ?? 該死！瞎玩總會玩出問題??！她想，可是四肢都不受控制了。

? ? ?? 不會就這樣死了吧？作為卡塞爾學(xué)院“A”級，游泳健將，卻死于一次游泳溺水。愷撒沒準(zhǔn)還在北京城里四處找她吧？其實愷撒也真是死腦筋，她只是關(guān)機了一會兒就重新開機了，只要愷撒給她打個電話，她就會告訴他自己在頤和園發(fā)呆。

? ? ? ?北京城太大……愷撒怎么找得到自己？

? ? ?? 她猛地咳嗽起來冰冷的空氣沖入肺里。她被強有力的胳膊推出水面，跟著是一個溫暖的懷抱。意識瞬間恢復(fù)，她呆呆地看著抱住他的人。

? ? ? ?——愷撒·加圖索。

? ? ? ?“不會吧？這你都能找到？”諾諾輕聲說，死里逃生就看見這個二貨的臉，不禁覺得他……確實很二。

? ? ? ?愷撒皺著眉頭看她，“又瞎玩！”

? ? ? ?他不多說什么，雙手托在諾諾的腋下，仰泳返回。在熱那亞灣和海浪對擊練出來的游泳技術(shù)用在昆明湖里有點浪費，被他拖著，諾諾覺得自己乘著一艘平穩(wěn)的小船。

? ?? ? “我想要找你時總能找到你，”愷撒一邊游一邊說，“我讓Mint俱樂部發(fā)起了一個微博活動，任何在北京城里拍到紅色法拉利的人只要上傳照片，就可以獲得一份精美紀(jì)念品。這樣很快就有人上傳了你的車，它停在頤和園北宮門的停車場里。剛才我遠遠地就看見你跳進湖里游泳了。”

? ? ? ?“唔。”諾諾輕聲說。

? ? ? ?“以后別那么瞎玩了，你在三峽受過傷?！?/p>

? ? ? ?“嗯?！?/p>

? ? ? ?“瞎玩也可以，記得叫上我。”

? ? ? ?“哦?！?/p>

? ?? ? “你愿意嫁給我么？陳墨瞳?！?/p>

? ? ?? “喂，這是什么神轉(zhuǎn)折？而且說的只是訂婚呀訂婚，朋友你記錯了！”諾諾掙扎著回頭。

? ? ?? “那好，你愿意接受一枚寫著你和我名字的訂婚戒指么，寫著陳墨瞳和愷撒·加圖索?！?/p>

? ? ?? 兩個人面對面懸浮在湖水中，黑色和藍色的瞳孔相對?！拔?，我們還在水里這算是要挾嗎？”諾諾咧嘴。

? ? ? ?愷撒不說話，愷撒輕輕撥開她濕漉漉的額發(fā)，以便看清她的臉。

? ? ? ?“英雄不趁人之危哦。”

? ? ? ?愷撒吻了吻她發(fā)紫的嘴唇。

? ? ? ?“好吧……敗給你了……”

? ? ? ?愷撒張開雙臂擁抱她，好像是把整個世界抱入懷中的君王。

? ? ? ?“嫁了算了，這傻逼看起來還行，嫁了算了，這傻逼看起來還行……”湖邊樹上的鳥籠里八哥上竄下跳。這就是愷撒買它的原因當(dāng)時聽見這死八哥在琉璃廠大街上反復(fù)念叨著一句，愷撒忽然就樂了。

? ?? ? 兩個人相擁著漂浮在冰冷的湖水里，諾諾把頭埋在愷撒的胸前，即便是聚光燈的光柱打在他們身上，也沒有把他們分開。湖岸上整個攝影團隊沉默的錄制著這一幕，長廊上奔跑著黑影，不是穿旗裝的鬼魂，而是花店的伙計，他們把一筐筐的玫瑰花瓣灑滿長廊的地面，這樣愷撒和諾諾上岸的時候就會踩上一條花瓣鋪成的紅毯。

? ? ? ?守門大爺非常激動，“你們是拍電影么？《末代皇帝》也在這里取景，女演員沒你們的好看！”

? ? ? ?“不是，”掌機的兄弟嘖嘖贊嘆，“我們是人家請來拍求婚的。人家這人生就像是電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