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長篇小說 多么奇怪的小小雄駒 (9)

飛躍與進(jìn)展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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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早飯的暮光閃閃一聽見圖書館門口傳來的沉重敲門聲就精神起來了,“斯派克?”她一邊叫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把面前的書本往后翻了一頁,以防面包屑粘在上面,“你能幫我開下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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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來!”斯派克喊。幾乎同時,暮光便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書本上?!镀庆`奇法》。翻譯成白話大概就是‘靈魂異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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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研究領(lǐng)域(如果可以被認(rèn)為是一個領(lǐng)域的話)對暮光來說并不陌生。在天才獨角獸學(xué)院學(xué)習(xí)時,一位迅速衰老的教授曾教過她這個知識,這位教授甚至經(jīng)常忘記帶課程資料。不過他們只花了一天時間來討論這個問題,而且主要是詳述它的簡史,并解釋它是怎么變成了一種已經(jīng)絕跡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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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咬了一口水仙三明治,看著眼前這頁。上面畫了一個老式的、看起來極為不協(xié)調(diào)的施法陣,據(jù)說它可以將一只小馬的靈魂投射出他的肉體??蛇@本書又犀利地指出,這個咒語無法將靈魂送回肉體,這使得此咒語就像一張通向死亡與墳?zāi)沟膯纬唐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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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斯派克在客廳里喊道,“是信里那只雄駒!”暮光的耳朵豎了起來,踉蹌著從椅子上跳下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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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信里的雄駒”就站在大門旁邊,環(huán)視著她的圖書館。他有一身淡灰白色的皮毛,與他深黑色的鬃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者結(jié)合在一起,把深邃的金瞳雙目襯托得格外顯眼。每當(dāng)與雌駒相遇,那雙眼睛便閃亮起來,這也讓他在學(xué)校中收割了一大批雌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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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閃閃!我就知道是你來跟我碰面,但是,天哪,又見到你感覺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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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笑了,“我也想這么說!已經(jīng),多少——多少年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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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咯咯地笑了,“多得我都數(shù)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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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派克伸了個懶腰,朝樓梯走去,“暮暮,我要去喂豆丁了,需要就喊我一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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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斯派克!”圖書管理員轉(zhuǎn)身面向新來的小馬,“別傻站著了,快進(jìn)來吧!”暮光幫他把兩個不大不小的行李箱用魔法放在樓梯旁邊,雄駒點點頭表示感謝。她注意到,這個定制的箱子上面印著他的可愛標(biāo)記:一個放大鏡懸在一本合起來的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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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她邊說邊向辦公桌走去,“聽說我還得祝賀你哦,調(diào)查專員明鏡(Looking Glass)?!?/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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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駒揉了揉臉頰,露出幾分自信的微笑,“哦,是的,公主已經(jīng)告訴你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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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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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肯定,”他的嘴角翹的更高了,“在坎特洛特,升官便是好事,你懂得,而且薪水也水漲船高。”然后他把臉拉下來一點,“不過,頂著頭銜壓力也不小,在這個新的案子中,你可以想象,對我的要求有多高……”明鏡噎了一口,“可如果不接受這次挑戰(zhàn),我不覺得我還有繼續(xù)當(dāng)調(diào)查員的機會?!?/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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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暮光的心臟抖了兩下,她很清楚那種壓力是什么樣的?!昂冒?,不過你既然來了,”她盡量用安慰的語氣說,“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在上學(xué)的時候,你可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小馬?!彼男θ葑兊糜行┙器?,“還記得和變形課上那只雌駒在花園里做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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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灰色的臉上浮起一片紅暈,“現(xiàn)—現(xiàn)在,我不覺得我們有必要去討論那個事情,”他顯得有些羞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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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用蹄子掩住她的訕笑,“那么,你現(xiàn)在有什么計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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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笆堑摹拧冒伞?/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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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獨角微微一閃,打開自己的鞍袋,將它飄到大廳的桌子上,并拿出一小堆亂七八糟的文件。調(diào)查員把眼睛瞪起來一個個掃過去,最后從那堆文件中抽出一張紙放在地板上。然后明鏡把紙稍稍展開,露出了一幅小馬鎮(zhèn)和周圍鄉(xiāng)村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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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問題上,局里一直在與塞拉斯蒂亞公主保持著密切聯(lián)系,”他開始說到,聽起來比剛才與暮光寒暄時認(rèn)真的多?!敖?jīng)過一番仔細(xì)斟酌,我們局里決定,嗯——”他咬著嘴唇。“我知道可能不需要什么問題都問,但你對靈魂異術(shù)到底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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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指了指桌子上的《魄靈奇法》,“大概一個星期前,我收到那封信后就一直在研究它。公主還送了一些其他材料過來,但大多只是原始資料和手抄本。這本書則寫的非常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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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駒哼了一聲,“你可以把你現(xiàn)在學(xué)到的知識總結(jié)一下跟我講講嗎?我需要知道你的知識體系中有沒有漏洞?!?/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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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蹦汗饨o明鏡拉了把椅子,兩馬坐了下來,“這本書相當(dāng)枯燥,但它是從靈魂異術(shù)的起源開始講的。自古以來,我們就知道一切生命都是由三個不同的部分組成的:意識、肉體與靈魂?!?/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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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對應(yīng)的章節(jié),用蹄子敲了敲那張古老的獨角獸圖案?!靶氰竺娴膶W(xué)生提出了一個理論,通過操控小馬身體中最內(nèi)在,最細(xì)微的魔力,便可以獲得驚馬的能力,比如不朽之身或者真正的起死回生?!?/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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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泵麋R點了點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剩下的歷史部分就是一個長長的清單,上面列出了那些真正嘗試使用它的小馬經(jīng)歷的那些可怕事情,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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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是的,這里面說,如果足夠幸運的話,你會被詛咒,得到一個虛弱多病的身體或者一個癡呆的大腦。余下的便是突變、墮落和極端的詭怖?!彼纳眢w微微發(fā)抖,“看到那部分描述后,我不得不換到別的文獻(xiàn)稍微休息一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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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駒笑了笑?!昂冒?,有這種感覺的不止你一個,璀璨光環(huán)對細(xì)節(jié)的直白描述確實令馬難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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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而且我覺得這有點太過火了,”暮光帶著苦笑說道,“但最讓我困擾的是——那些一開始看起來并沒有受到魔法影響的案例……”她的聲音逐漸變?nèi)酢?/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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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又點點頭,“只行不可捉摸的邪祟之事,或化為無可名狀的它界怪物,因為出入其肉身的魂魄有所不同?!彼莫毥情W爍著金色的光輝,把書本翻到了暮光最不喜歡的那一段,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侵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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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把眉頭鎖了起來,“這些插圖顯然畫的有點夸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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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真應(yīng)該看看我們局里的沒編輯過的版本,”明鏡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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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駒的臉色變得鐵青,然后搖了搖頭,“后面寫著,靈魂異術(shù)不再啟用,甚至無法被法律所容忍的原因,正是因為它的失敗率奇高,而后果通常是巨大的、危險的,且會帶來永久的傷害。”她又翻了幾頁,“這是靈魂被完全或部分修改的小馬名單?!鄙厦嬉还矊懹形鍌€條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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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靈魂異術(shù)的歷史的確非常悠久,”他抬起頭看著她,“然而,這并不是主要問題,暮光,你知道什么是最關(guān)鍵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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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睛,臉上騰起了尷尬的紅燙,“嗯,嗯,你看——其實我的意思是,這取決于你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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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放松點!別這樣!”他抬起蹄子安慰她,“又不是考試?!毙垴x的獨角又亮了起來,把書本翻回了理論部分,“不過正如《魄靈奇法》中嚴(yán)謹(jǐn)指出的:靈魂異術(shù)在理論上可能帶來的益處實際還沒有被完全推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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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時,暮光也點著頭。這就是它的誘惑力所在,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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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它們?nèi)匀皇强尚械模泵麋R接著說,“但即使最熟練、最強大的小馬也無法保證會產(chǎn)生完全正面的效果。最著名的例子就是露娜公主本人,她成功的用靈魂異術(shù)強化了自己的力量,但在這個過程中,她被一個偷渡者上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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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駒尷尬地笑了,“我們都知道那次是怎樣結(jié)束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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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為坎特洛特發(fā)生的事情蒙上了一層令馬不安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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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當(dāng)然知道。”明鏡點點頭,“哦,看來你的學(xué)習(xí)習(xí)慣一點都沒變,總是一個完美的學(xué)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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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臉紅,“嗯,我確實一直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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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以前一樣,”他微笑著說,“那么,你對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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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搖了搖頭,“只有一個,它涉及靈魂異術(sh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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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來說一下現(xiàn)在的最新情況,”他的嘴抿成一條線,“上周,一只未知的獨角獸試圖施展一種未知的靈魂異術(shù),結(jié)果大敗而歸,并掀起了大片奇光。那天清晨坎特洛特就像辦了一場宏大的燈光秀,不過幸運的是,據(jù)我們所知目前沒有小馬受傷?!?/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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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垂了下來,“但不幸的是,咒語釋放了一些不停移動的魔能光環(huán)。大多數(shù)微小的光環(huán)落到了坎特洛特城內(nèi)或郊外,我們已經(jīng)追蹤到了。但最大的那個蘊含著絕大多數(shù)的能量,并一路移動到小馬鎮(zhèn)周圍?!?/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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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暮光忍不住打斷道,“你怎么知道那是靈魂異術(shù)搞出來的?這些光環(huán)難道不是無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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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的話,暮暮,我就不會在這里了,”他嘆了口氣,“皇家衛(wèi)隊為我們提供了現(xiàn)場的圖片,那個魔法陣跟許多古老文獻(xiàn)中記載的樣式極其相似。來,看一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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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張帶有魔法陣的照片從鞍袋里掏了出來,展示給暮光。它看起來和五分鐘前在《魄靈奇法》里看到的法陣很像,但要復(fù)雜得多。我想,‘絕跡’這個詞用得可能太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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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暮光看著照片說,“這些是……死靈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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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的,”調(diào)查員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可能發(fā)現(xiàn)了,這個法陣的底層結(jié)構(gòu)是靈魂異術(shù)獨有的,但它也包含了其他學(xué)派的符文,而其中很多都是違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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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不錯,暮光心想,好一個非法魔法大鍋燉,這個施咒者腦子里進(jìn)了多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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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些魔法師正在試圖破解這個咒語的確切目的,但因為我們無法接觸到施咒者,也沒有其他額外的線索,所以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這就引出了我想說的第二點?!?/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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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取出一支筆,看回那張地圖,“經(jīng)過多次悶頭討論后,局里的小馬們根據(jù)它留下的魔法波動斷定,光環(huán)很可能落在了這個地區(qū)?!彼阪?zhèn)郊畫了一個巨大的橢圓,“我們認(rèn)為,它之所以攜帶著如此強大的力量,是因為它裹挾著那個施法的小馬,或者更可能是裹挾著他變成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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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認(rèn)為這個地方是尋找線索的最佳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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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用蹄子拍了拍圓圈的區(qū)域?!昂懿恍?,是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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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兒,她的腦海里充滿了一個曾是獨角獸的妖魔鬼怪從無盡森林奔向小馬鎮(zhèn)的場景。她長出一口氣,“這……真是讓馬一下子接受不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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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查員苦笑一聲,“我知道這很難接受,當(dāng)他們說要派我去小馬鎮(zhèn)調(diào)查這事情的時候,我臉上也是這個表情,可能比你現(xiàn)在還害怕。又告訴我可能要和公主的親授學(xué)生合作后,我差點當(dāng)場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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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還掛著笑容,暮光則是紅著臉把恭維推到腦后,“圈出來這塊地的面積相當(dāng)大。”雌駒用蹄子劃拉著那片區(qū)域說,“估計我們得使用一些相當(dāng)繁雜的掃描咒語。而且距離出事已經(jīng)過去一周了,光環(huán)留下的所有痕跡可能已經(jīng)變得非常模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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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么,”他嫣然一笑,“我們最好現(xiàn)在就開始行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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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姑娘們,這個也太重了,我們要用這些煤渣磚蓋房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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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貝兒躲在馬車后面咯咯笑,“我們已經(jīng)很用力了!加油,你是個高大雄壯的雄駒!你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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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聲停了下來,蓋比一溜煙便跑到車后面,對剩下的幾位童子軍揚起眉毛,“是啊,看起來你們真的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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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飛板璐笑著說,“不然你以為我們?yōu)槭裁醋谏厦妫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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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蘋花哼了一聲,“你沒注意到它卡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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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的小雄駒翻了個白眼,小雌駒們從車上跳了下來。她們對這個惡作劇感到很滿意,甚至走路的腳步都變得更輕快了。加百列用銳利的眼神地看了其他的小幼駒一眼,然后回到前面,重新拴好馬車,并在甜蘋果園的一棵樹蔭下把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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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準(zhǔn)備好出發(fā)了嗎?”農(nóng)舍里傳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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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快來吧!”小蘋花大聲喊道。她的三個同伴都用蹄子捂著耳朵,被刺耳的尖叫聲嚇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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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蘋花,”飛板璐慢慢把自己的蹄子從耳朵上取下來,“下次大喊大叫之前先說一聲,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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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她的姐姐在炎熱的下午小跑著加入他們四馬行時,小雌駒有點羞愧?,F(xiàn)在的空氣相當(dāng)干燥,而壓頭頂?shù)睦子暝浦兴坪醵寄芸吹剿谄渲蟹瓭L,它看起來就像是在爆開的邊緣徘徊。“你們確定東西都帶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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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甜貝兒指著那輛中型推車?yán)锩?。四只小幼駒隨意地往里面塞了一堆木頭、釘子、螺絲刀、繩子,還有一堆亂七八糟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建筑用品,但小蘋花和飛板璐堅持認(rèn)為這些東西很重要。蓋比只是一直在點頭,什么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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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蘋果杰克說,朝他們點點頭,“那我們走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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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前面?zhèn)鱽硪宦暪緡伮暫洼p輕的呻吟,它便動起來了?!巴?,”他假作驚訝,“馬車居然沒再卡住了,好奇怪喔?!?/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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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貝兒暗自竊笑,跟著她的朋友們在加百列旁邊小跑著,留下蘋果杰克跟在后面。小蘋花看起來有些惱火,在上次造成的財產(chǎn)損失之后,她答應(yīng)會帶成馬在一旁監(jiān)督,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擺脫被禁足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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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們在路上走著,甜貝兒斜著眼睛撇了加百列一眼。在他和珠玉冠冠都回到學(xué)校后,有時候會遇到一些尷尬的狀況。不過,這件事似乎給他的綠腦袋敲了個警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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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比在課堂上沒有再像原來那樣有問必答,課間時也會與她們一起出來休息,并聊聊上課講的東西。更妙的是,他還幫助她們學(xué)習(xí)數(shù)學(xué),這非???,因為他絕對是個數(shù)學(xué)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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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小雄駒與同學(xué)的關(guān)系還是很緊張。大多數(shù)小幼駒都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他,一離開蓋比的視線,他們就開始在背后暗搓搓地議論他。盡管這似乎沒帶來什么困擾,但當(dāng)甜貝兒說服飛板璐和小蘋花再給他一次機會后,他似乎……嗯,在她看來,不能說欣喜若狂吧,也顯得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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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呆在他身邊還是很讓馬心悸的——甜貝兒一直忘不掉他被偷襲后的那個表情——不過事實證明,只要他想,其實還是相當(dāng)友好的。把那個毫不猶豫地打斷珠玉冠冠小腿的小雄駒和那個故意講黃色笑話惹車?yán)遄永蠋煵桓吲d的小雄駒看做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小馬并不難,對她來說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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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讓他拉我們走,”飛板璐對著甜貝兒的耳朵低聲說。盡管蓋比真心嘗試與她們做朋友,但飛板璐目前還不能做到完全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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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嗬,”前面拉車的小馬嘟囔著,“變這么小真他媽的煩?!?/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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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貝兒有些生氣地小聲說,“飛板璐,我們現(xiàn)在要趕去鎮(zhèn)子的另一頭。所以在經(jīng)過方糖甜點屋之前你就不要再搞笑或者說怪話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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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隨便啦,”飛板璐被出現(xiàn)在小雄駒身旁的蘋果杰克吸引了注意力,朝前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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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蓋比,”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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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他咕噥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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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不需要搭把蹄子?”她微微一笑,“那幾個小雌駒可沒少帶東西?!?/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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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需要!”他回答,又勉強地對她擠出一個笑容,“心領(lǐng)了,謝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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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哼了一聲,但沒有再多說什么?!八裕w比,”她說,“很高興看到你可以把繃帶全撤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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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現(xiàn)在我可以炫耀一下這道呱呱叫的傷疤了?!碧鹭悆翰恢馈斑蛇山小笔鞘裁匆馑?,但她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他褪下繃帶的第一天,小雌駒們(還有班上絕大多數(shù)同學(xué))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都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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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合起來的無毛組織虬結(jié)在他身側(cè),看起來極其惡心,以至于小蘋花看兩秒鐘就受不了了。自那以后,每當(dāng)他身體那邊對著她時,小蘋花都會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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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只是笑了笑,沒被這個地方影響。“好吧,趁現(xiàn)在趕緊享受訝異的目光吧,一旦你的毛皮重新長出來,傷疤就全被蓋住看不見了。”甜貝兒對此持保留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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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我沒有把它剃掉,必須得讓大家知道這只小馬有多糟糕?!鄙w比說著,趾高氣揚地往前走著。小蘋花哼了一聲,臉色有些發(fā)青,甜貝兒則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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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只小馬穿過小鎮(zhèn),穿過市場,進(jìn)到公園里面。這里之所以被選為童子軍的圣地,因為它有很大自由活動的空間,也是相對可以避免意外傷害的地方。當(dāng)他們走到那棵形似三臂彈弓的樹下時,蓋比已經(jīng)累的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了。蘋果杰克挑了挑眉毛,幫他解開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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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夠折騰的,甜心,”她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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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哈——我以前又不是沒做過?!?他撲倒在草地上的樣子表明他說的話可能并不完全真實,AJ揚了揚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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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如果你想掙一些額外的小錢,香甜蘋果園會很需要這種干體力活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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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記住了。”聽起來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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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的微笑消失了,“你要知道,這兒大多數(shù)小馬都不太喜歡自作聰明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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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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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蘋果杰克從她的鞍袋中取出小馬國日報并在蓋比旁邊找個舒服地方坐下時,小雌駒們開始把車上的建筑材料都拖了出來。興奮的飛板璐把設(shè)計藍(lán)圖打開,這個裝置將帶他們完成下一次可愛標(biāo)志遠(yuǎn)征,小幼駒們都聚集在一起欣賞這個絕頂聰明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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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標(biāo)志童子軍長程投射飛彈,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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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狐疑地瞥了他們一眼,“我最好不要看到哪個小雌駒被發(fā)射出去,小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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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dān)心,姐姐,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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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也別讓我看到哪個小雄駒被發(fā)射出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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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我們不會把自己發(fā)射出去的,”飛板璐站在她沮喪的朋友邊上說,“我們只是往地里扔些石頭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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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把嘴張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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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小馬在那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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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合上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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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疑的雌駒把注意力放回了農(nóng)業(yè)版,小幼駒們開始忙碌起來。飛板璐爬上樹,將繩子繞在一段樹枝上,把它拉到地面上,并綁住它。小蘋花和甜貝兒接過樹枝,在他們臨時搭建的投射臂末端造上了一個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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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姑娘們,”小飛馬一邊咯咯地笑著,一邊舉起蹄子拂去眼前一縷紫色的鬃毛,“這真的太棒了?!贝蠹s就在這時候,加百列感覺自己差不多緩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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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象中那么棒,”他坐在草地上評論,眼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我看它需要一個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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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雌駒們斜著頭瞇著眼睛,“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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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配重,”綠色的小幼駒重復(fù)著,從草地上站了起來,“這是物理,如果我們加長杠桿,并在另一端施加重力,那么它會把東西扔得更遠(yuǎn),超級超級遠(yuǎn)?!?/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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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蘋花在甜貝兒在旁邊笑著,“聽起來棒極了,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改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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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一臉惱怒的飛板璐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另外兩只小雌駒,“姑娘們!這可是我們一起設(shè)計的!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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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飛板璐,但是蓋比似乎很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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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飛板璐的臉有點變紅了,“可這是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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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幫我們一蹄而已啦,”甜貝兒本想幫著解釋一下,但在飛板璐轉(zhuǎn)過身來氣憤地盯著她的那一刻,她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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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他不是想幫忙,他只是想把這個變成他的!”小飛馬朝她嘶吼著。若不是蓋比及時介入,甜貝兒覺得自己可能會說出一些讓自己后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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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飛板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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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雌駒抽過身來對著他,“干什么!”他沒有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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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是我想多嘴,但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有什么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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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就是你想搶風(fēng)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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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毛縮在一起,嘴角皺了起來,“我只是想幫忙而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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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和女孩們設(shè)計了這個大樹彈弓。你不能上來就,然后,然后……”她抽著鼻子,跺著蹄子轉(zhuǎn)了一小圈,看起來眼中也濕漉漉的,“然后過來替代我們!”聽她說話的樣子更像是想說“替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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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駒咬著嘴唇,盯著飛板璐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啊瓕Σ黄?,我沒有想要取代哪只小馬的想法。如果它對你那么重要,我們大可以還按照你的方法做,我不會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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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眨了眨眼睛,“……真的嗎?”聲音聽起來就像在講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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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很明顯,它對你的意義顯然要比對我大得多,如果我知道這一點,還要跟你吵個沒完,那我還怎么當(dāng)童子軍中的一員,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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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貓頭鷹般的眼眸瞪了一下作為回應(yīng)。過了一會兒,小雌飛馬抽了抽鼻子,用一條前腿擦了擦眼睛?!爸x謝,”她抽噎著說,“你其實真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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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氣,”他真誠地笑了笑,舉起一只蹄子。她反應(yīng)了一下,然后伸出自己的蹄子輕輕碰了一下,也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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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飛板璐,”他說,“其實不必太擔(dān)心我把云寶從你身邊帶走,我就只能跟她住幾個星期而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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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貝兒瞠目結(jié)舌。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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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飛馬也差點嚇得咬到自己的舌頭,“——什么?”她尬笑著,“呃,我——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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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別這樣,我又不是瞎子,”蓋比和善地笑著說?!澳慵刀饰抑挥幸粋€原因,而且肯定不是因為我數(shù)學(xué)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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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貝兒余光中瞥到一些動靜,轉(zhuǎn)過頭看到蘋果杰克就站在不遠(yuǎn)處,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她向甜貝兒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身,小跑著回到她的報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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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獨角獸想到,還好蘋果杰克沒有摻進(jìn)來……不然說不定會更加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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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張開嘴,又閉上,然后看了看那棵樹,再看了看設(shè)計圖,還看了看小蘋花和甜貝兒,最后看向加百列?!昂冒?,我想我們可以試試你說的反力還是什么東西,如果這真的能讓它變得更酷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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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比漏出了調(diào)皮的笑容,“這就對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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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那只雄駒的聲音從另一個山頭上飄了過來?!拔液孟裾业搅它c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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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把脖子伸直,抬起頭往周圍看了看,不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她一直在調(diào)查兩座山包之間溝壑處一塊泥濘的地方。她能感受到有一些魔法的細(xì)微殘余從這邊的哪個地方傳出來,從明鏡激動的聲音來看,她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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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馬上到!”往山上爬的時候她蹄子一直抱怨個不停。沒有馬修剪這里的植物,它們便只管瘋長。粗糙還帶著刺的草葉尖不斷蹭著暮光腹部的皮毛。不必說,炎熱的正午和長達(dá)幾個小時的搜尋工作讓她身上又熱又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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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一定要花一個小時把這些毛刺刷掉,她抬頭望著萬里無云的藍(lán)天,心里不停呻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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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呢!這兒呢!”這只黑白相間的雄駒看到暮光爬上了山頂,興奮地?fù)]舞著蹄子,“來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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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蹄子指向剛才自己過來的地方,暮光小跑兩步便到了山丘上那個坡度平緩的馬鞍形洼地。尚未變黃的高草遮住了她的視線,以至于她差點踩到了一塊開裂的、泛著紅色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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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暮光停下來,檢查了一下那個地方,然后又看了看明鏡專注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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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草叢里的一點小異樣而已,一個范圍不比兩只小馬大的草地前不久被壓扁了。在圓圈中間,很多草都被壓碎了,有的草莖也被不知道什么東西染上了顏色,形成了一種奇怪的棕與綠混起來的色彩。地上也在同樣的地方變了色,圈出了一個不明就里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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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明鏡?”暮光歪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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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rèn)不出來嗎?”他蹲下來的那個樣子讓暮暮想起了澳寶?!斑@是干涸后的血液,而且已經(jīng)在這里有一段時間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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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暮光的心猛然一跳,她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安。現(xiàn)在一切都說得通了,有東西落到這里,壓碎了草地,而它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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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她盡量穩(wěn)住聲音以保持住專業(yè)的樣子,“讓我來掃描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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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睛,低下頭,伸出蹄子尋找著象征靈魂異術(shù)那種不和諧的魔力光環(huán)。到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重復(fù)用了不知道多少次這個咒語了,固然不需特別努力集中注意力就能輕易再次施放出來。但每一次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所以現(xiàn)在突然發(fā)出“砰”的一響時,暮光差點原地蹦了起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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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他抬起頭,眼睛睜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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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里,”她有些難以置信地說,“跟你說的一模一樣,這就是靈魂異術(shù)的魔法光環(huán),微弱,幾乎彌散,但就在這里?!比缓笏櫰鹈碱^,繞著這一小塊土地走了一圈,站在血跡斑斑的地方,望著外面的世界。遠(yuǎn)處,坎特洛特皇城宏偉的尖頂和浮華的建筑在閃閃發(fā)光?!安还苤湔Z造成了什么,”雌駒說,“它都落在了這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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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明鏡的聲音引起了暮光的注意,“暮光,來看這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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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魔法抓住一小根硬草,不,暮光仔細(xì)觀察后糾正了自己,這是一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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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被血液浸透了,但現(xiàn)在早已凝固。羽枝上結(jié)著硬痂,整根羽毛都被侵染成暗淡泥濘的褐棕色,不過羽尖處幸運地逃過了一劫。陽光下,那里真真切切地閃耀著本屬于它的森林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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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比給這棵武器化的大樹上裝了木頭加固,并把那根彎曲的樹枝延長了不少距離。在它另一面掛著空空的配重籃,直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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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貝兒看到其他小幼駒用一根繩子把籃子拉到地面上,然后開始往里面堆舊磚塊。當(dāng)她在樹枝上釘上釘子讓它彎曲的吱呀作響時,飛板璐已經(jīng)興奮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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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像話嘛,”小飛馬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木樁跺進(jìn)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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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樹木開始憤怒地呻吟時,他們停了下來?,F(xiàn)在他們一起站在樹枝另一端的拋石杯旁邊。她看見蓋比把一塊蹄子大小的沉重石頭遞給飛板璐?!斑@個榮譽歸你了,飛板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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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切(但溫柔地)把繩子綁好,咯咯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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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小幼駒走到蓋比所說“應(yīng)該是安全距離,不用擔(dān)心”的地方。飛板璐舉起長長的戳棍。蘋果杰克跑到他們身邊,盯著那棵呻吟著、弓著腰的大樹時,甜貝兒的耳朵抽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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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等等,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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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有什么等等了,看這個?!憋w板璐伸出木棍,非常輕柔地用它的頂端捅了捅綁著繩子的木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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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這棵樹終于可以解放自己了,它以迅雷般的速度和甜貝兒有史以來聽到過的最響亮最刺耳的‘砰’聲表達(dá)了它的不滿。旁邊幾只小馬看到狂風(fēng)呼嘯著卷起大片樹葉,并被上了一堂為什么要保持安全距離的課程:木樁被拉動,纏繞繩子飛快地旋轉(zhuǎn)著,一頭扎進(jìn)了樹干。與此同時,那塊小石頭被強大的力量甩出殘影,飛出公園,越過田野,鉆入無盡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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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跳躍起來大聲歡呼,小蘋花睜大眼睛,揉揉腦袋。蘋果杰克則是一臉擔(dān)心的表情,蓋比用一種絕不可愛的方式抽動著他的蹄子并小聲嘟囔著,“操,真他媽牛逼?!碧鹭悆河X得自己好像不該聽到這些,然后他把頭轉(zhuǎn)過來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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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獨角獸眉毛一抽,拼命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并一邊詛咒著這身白色皮毛,一邊暗自祈禱自己發(fā)燒的紅臉能在飛板璐發(fā)現(xiàn)前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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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因為老天嫉恨她,飛板璐還是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甜貝兒甚至都能看到她眼中戲虐的光芒,不過有另外一個聲音打斷了馬上就要聽到的八卦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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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孩子們,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額,這是我想的那個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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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嘿,暮暮,”蘋果杰克向她點點頭,然后回頭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大樹彈弓。暮光沒有回應(yīng),她一邊抹去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快步走向那棵樹。他們兩馬已經(jīng)在田野周圍搜尋一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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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某只瘋小馬的狂想之作:一棵裝有支撐結(jié)構(gòu)和配重的大樹,外加了大量的釘子和繩索,用看起來就很不靠譜的木工裝在一起,一個大樹投石機便這么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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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啊,”明鏡在她身邊說道。真不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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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你喜歡它嗎?嗯?”小蘋花沖到紫色獨角獸身邊,眼睛睜得大大的,還泛著閃光,飛板璐則緊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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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暮光,你真該看看!這太神奇了,它肯定把那塊石頭扔進(jìn)了無盡之森!喲!”她歡呼著雀躍著,充滿了興奮的能量?!白屛覀冊賮硪淮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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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一下,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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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們設(shè)計的?”暮光完全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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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碧鹭悆和ζ鹦馗?,然后她睜大眼睛,掃了兩眼自己的腰腹處,“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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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那是個配重嗎?”明鏡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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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是蓋比的主意!”甜貝兒用蹄子指了指那只綠色的小幼駒,小雄駒朝暮光揮揮蹄子。她則猶豫著,困惑地回了兩下。然后,甜貝兒轉(zhuǎn)過頭瞧了瞧,“還有,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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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貝兒!”AJ顯然是被這不禮貌的行為從呆滯中喚醒的,“咱們不應(yīng)該跟新來的小馬這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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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毙〈岂x咕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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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關(guān)系的。我是從坎特洛特來的,只是想和這位閃閃女士談點事情,叫我明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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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名字很酷?!卑?,機智的小幼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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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比小跑到那兩只馬面前,伸出他的蹄子。暮光很開心地注意到跑來的小雄駒已經(jīng)可以把繃帶全拆掉了?!昂芨吲d見到你,明鏡先生,我是加百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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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那只黑白相間的小馬搖晃著伸出來的蹄子答道,“很奇特的名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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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本地的,”蓋比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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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突然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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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吧,我相信你應(yīng)該很喜歡小馬鎮(zhè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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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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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啊,特別是當(dāng)我能用一棵樹造出中世紀(jì)的武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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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絕對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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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能…看出來,你們還巧妙地利用了杠桿原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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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在他的雙眼中看到了一種極端的、可怕的痛苦。他的凝視中不僅充斥著傷害與痛苦、孤獨與悲傷,還流露出了一種藏怒宿怨的神情。當(dāng)他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話的時候,她感覺就像有一根由極度寒冷與極度黑暗化形的卷須緊緊纏繞在她的心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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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們確實也是調(diào)試了很久才把重量與長度的比例弄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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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前,一只奇怪的小馬來到了這里。神秘,未知。古怪的名字,古怪的習(xí)慣,與正常的小幼駒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樣……還有那身森林綠的皮毛,契合的太完美了。暮光閃閃,塞拉斯蒂亞公主的明星學(xué)生,現(xiàn)在正英勇地在這個草坡上與肚中午飯作著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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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暮光?你還好嗎?”獨角獸眨著眼睛回到現(xiàn)實。小雄駒就站在她面前,關(guān)切地看著她。“你看起來快要吐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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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了口氣,緊張地笑了一聲?!鞍?,我怎么會不好呢?我是說,我看起來不好嗎?我很好!完全好了!”她故意無視蘋果杰克那邊飄來的審視目光。“嗯,所以,我們最好現(xiàn)在就走,好嗎?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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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獨角獸四下掃視著,“嗯,是的,我想應(yīng)該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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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快點,別墨跡!”暮光睜大眼睛向他示意,“我們最好趕緊走?!?/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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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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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聽到那只雄駒說的了!拜拜,蘋果杰克!再見,孩子們!”她使勁揮了揮蹄子,就像想把一只蒼蠅從空中打下來一樣,然后用一條前腿勾住明鏡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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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呃,再見!很高興認(rèn)識你們!”雄駒向這群滿臉問號的小幼駒和一只不知所措的雌駒揮揮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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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已經(jīng)離得夠遠(yuǎn)以后,暮光把她拖著的那只從坎特洛特來的小馬松開,他則長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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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他用蹄子摸著脖子說,“好吧,閃閃,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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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就是那只小雄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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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著頭,把烏黑的鬃毛甩向一邊,用金色的雙瞳凝視著她,“你覺得那只小雄駒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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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光環(huán),靈魂異術(shù)的對象,我覺得就是那只小幼駒,加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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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把兩條眉毛鎖成一團,“暮光,我很感謝你熱心助我破案,但我不認(rèn)為一個獨特的名字就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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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個星期出現(xiàn)的,”她打斷說,“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不清楚他的家庭成員,馬也不在民政部的登記簿上,就像上天把他丟到了小馬鎮(zhèn)的邊緣。這還沒提到那根羽毛呢,你也看到他皮毛的顏色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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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施咒者一定是只獨角獸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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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暮光繼續(xù)說,“但施咒的對象可以是任何一只小馬?!?/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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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大眼睛,“你不會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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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某只小馬可能試著用一只小幼駒施展靈魂異術(shù),結(jié)果就弄成這樣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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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駒張大了嘴巴,用蹄子抱住頭,“一只小馬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這也……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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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為他補充著:“不可理喻的、怵目驚心的、罪大惡極的,那只小馬居然狠心把一只小幼駒的靈魂挖出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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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這樣的話,”明鏡與她同樣恐懼的目光交織到一起,“那這只小雄駒現(xiàn)在是個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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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仰頭望著炫目的藍(lán)天,試圖用一些理論去解答這個問題,她希望能獲得一個足以平息腦中慌亂思緒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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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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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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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又干又燥的天兒,你們想來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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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香草味的,”甜貝兒對著賣冰激凌的雌駒可愛地笑笑。她點著頭,看向其他小幼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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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飛板璐跳了兩下,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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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味的,”小蘋花想了想以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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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有曲奇冰激凌嗎?”蓋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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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把嘴巴撅了起來,“你說什么呢,怪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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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為什么要往這里面加餅干面團2?”賣冰激凌的雌駒點點頭,一邊調(diào)整著車上的遮陽傘,提醒著甜貝兒剛才她們幾只小雌駒為什么要纏著蘋果杰克要冰激凌吃。這破天氣快把我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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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聽說過曲奇冰激凌嗎?”小雄駒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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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雌駒皺著眉頭亮起獨角,一個大勺子從色彩鮮艷的冰淇淋車上盤旋而下,消失在工作臺后面,“這是從坎特洛特來的什么花哨新口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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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去過坎特洛特呢,夫人,”蓋比搖搖頭,“就是在冰激凌里面放一些小曲奇小餅干之類的甜點,這樣你在吃的時候就能嘗到那些小甜品,絕對棒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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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駒揚起眉毛,用蹄子托著下巴,“不過現(xiàn)在我倒是有個新點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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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還是給我個香草的吧,謝謝?!彼仡^看了一眼,“你呢,蘋果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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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謝謝,”陸馬不滿地看了小蘋花一眼,“我們還有一小時就要吃飯了。”她妹妹現(xiàn)在正呆滯地盯著冰激凌車上那把彩色的遮陽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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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對了,謝謝你的冰激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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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貝兒的臉蛋漲得通紅,“哦,對了,謝謝你,蘋果杰克!”剩下兩只小雌駒也緊跟著感謝了幾句。哇,還好瑞瑞不在這,不然我因為沒說‘謝謝’要被罵慘了。她打了個寒戰(zhàn),不禁慶幸著躲過了一次超級長的嘮叨式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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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激凌真是個絕妙的主意——謝謝你,飛板璐——五只小馬走到街頭一張桌子旁放松地坐了下來,享受著他們蹄中甜美冰爽的冷品。甜貝兒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啃著她的蛋筒。怎么會有小馬不喜歡香草味?它無敵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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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哼哼著在座位上扭來扭去,咬了一口冰激凌,“真的太酷了!”她帶著巧克力風(fēng)味的笑容說道,“我打賭我們絕對把那塊石頭丟過了姐妹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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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蘋花咯咯地笑著,“我們把那個發(fā)射器做的太完美了,簡直有點可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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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蓋比哼了一聲,“絕對酷斃了,但并不可怕,就扔個石頭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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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這東西都能在某只小馬的房子上開個洞,”蘋果杰克皺起眉頭,半睜著眼睛責(zé)備道,“或在某只小馬的身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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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的確可以。不過我不想傷害任何小馬,所以我們是往森林里打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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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飛板璐把一只被巧克力弄臟的蹄子按在桌上蹭著,“如果它打到澤科拉的房子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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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只斑馬?”蓋比聳聳肩,“我想我得去道個歉?!?/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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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住在無盡之森里面吧?”甜貝兒帶著懷疑的語氣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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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蓋比笑了笑,挑起一道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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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須穿過無盡之森才能找到那個詭異薩滿的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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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蘋花哼了一聲,“她沒那么可怕啦?!?/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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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聽懂你的意思,”蓋比咬了一口冰激凌,迅速瞪大了眼睛,“哦!它讓我回憶起了原來的時光?!?/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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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也不管就要往無盡之森里沖?你認(rèn)真的?”飛板璐用蹄子拍拍自己的頭,“你絕對是瘋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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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駒咧嘴一笑,“這是要玩大冒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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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小馬會往無盡之森里面跑的,”蘋果杰克把蹄子頂在嘴上呻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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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反正無盡之森并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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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哼了一聲?!昂冒桑矟h,如果無盡之森不可怕,那什么才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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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就沒有可怕的東西,就這么簡單?!?/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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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甜貝兒看到了小飛馬眼中閃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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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當(dāng)然?!?/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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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直了直身子,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用蹄子指了指市場里的一個方向,“如果你在小馬鎮(zhèn)真的天不怕地不怕,那你就去找一只水療館的小馬約會吧。”然后她把剩下的冰激凌蛋卷塞進(jìn)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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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蘋花躲在冰激凌后面狂笑不止,甜貝兒把嘴巴張得大大的。那兩只出了名美麗的雌駒看起來正站在胡蘿卜蛋糕攤前討價還價。令馬吃驚的是,加百列居然在猶豫著。他一定會拒絕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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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了,蘆薈和那個誰來著。我們賭點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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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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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先把你嘴里那口咽下去!”蘋果杰克聽起來好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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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fā)出咕嘟的吞咽聲,撅了撅嘴,“哈……”橙色的小雌駒往周圍看了看,然后低頭看著自己不太干凈的蹄子,“…一次友好的碰蹄?”她邊說邊在胸前擦掉上面沾著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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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嘆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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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希望這是我能得到最友好的一次碰蹄?!本瓦@樣,他把冰激凌遞給正一臉難以置信的AJ,然后從椅子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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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會吧……”飛板璐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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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雌駒們擠在一起,看著小雄駒大步走向水療館小馬。周五下午市場的喧囂讓她們聽不到哪怕一丁點對話,但她們看到雌駒和蓋比交談了如此長的時間,明顯不像干脆拒絕了他,至少瑞瑞是這么說的。他揮舞著蹄子,她們指了指他的腰腹,小雄駒擺了個姿勢,咧嘴笑了,而芙蓉看起來有點不太自在。最后三只小馬居然一起笑了起來!他到底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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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貝兒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fā)燙,心跳也在加速。她們絕對不會跟他這樣的小小馬約會……應(yīng)該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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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過了一百萬年,蓋比微笑著向她們揮了揮手,她們也回敬一下,他那張傻乎乎的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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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說著,跳回到椅子上,“你最好說話算話哦?!?/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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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飛板璐用蹄子扯著自己的鬃毛,抹上去了不少巧克力和泥土,“她們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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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快講講!”小蘋花和蘋果杰克同時說到,然后互相盯著對方,妹妹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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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我明天要和芙蓉一起去約會?,F(xiàn)在,關(guān)于咱們倆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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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當(dāng)她的大腦告訴她沒聽錯時,甜貝兒尖叫起來,“你在開玩笑嗎?!”很多情緒在她體內(nèi)翻騰,小雌駒不知道該笑、該哭,還是該發(f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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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比突然大笑起來,搖著頭,“我的天,這都能騙到你們嗎,嗯?哈!”他擦去眼里的淚水?!安?,我只是在跟你們開玩笑,她們叫我六年后再問一次,不過在那之前,水療中心隨時歡迎我。好了,蘋果杰克,把冰激凌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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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貝兒叉著前腿,心中默念瑞瑞的教導(dǎo),惡狠狠地盯著咯咯笑的小雄駒,“哈…哈哈,非常幽默?!?/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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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確實很努力?!?/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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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聲笑著,甜貝兒哼了一聲,繼續(xù)往桌子下面出溜。小雄駒則滋溜滋溜地從蛋筒底部吸出最后一點冰激凌,然后像飛板璐一樣直接把蛋筒丟進(jìn)嘴里。咔哧咔哧咔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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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飛板璐,”他把嘴中蛋筒咽了下去,眼睛盯著張大嘴巴的小雌駒,“說好的獎勵呢?最好能給我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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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會讓你印象深刻的,”飛板璐回答說,她張開的嘴巴緩緩變成了一個邪惡的微笑,“你還沒準(zhǔn)備好接受我擊蹄里蘊含的超多純潔友誼?!?/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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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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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它,”她繼續(xù)說,“也許你應(yīng)該放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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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不會放棄這種友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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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笑得更開心了,肩膀一扭,前腿一伸,“好吧,可別怪我沒警告過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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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駒拍了下自己的蹄子,“放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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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呻吟著,拉下帽子遮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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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黛茜的翅膀酸痛難忍,她顫顫巍巍地降落在香甜蘋果園的大門口。這場雷雨比計劃來的要更晚一些,有時她‘小馬鎮(zhèn)最好飛行員’的榮譽也并不能單靠著粉絲和照相機上的閃光燈,她的毛發(fā)比洗完澡還要濕漉,鬃毛貼在身上的樣子也更加難看。飛馬用蹄子捋一捋鬃毛,然后繃緊全身疲勞的肌肉,抖抖身子,盡力把皮毛上的水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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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yōu)槭裁纯傄屛邑?fù)責(zé)打雷,”她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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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云寶,你怎么了?”一個尖尖的聲音驚嘆著說,“你就像是被丟進(jìn)了洗碗機一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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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眨眨眼睛,看著不遠(yuǎn)處一棵蘋果樹蔭涼下的那塊綠色的突起。他的體色幾乎能融進(jìn)身下的草色之中,陽光下樹葉與他的陰影在不斷移動,她得集中精神、睜大眼睛才能把小雄駒從背景中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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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當(dāng)他閉上眼睛之后,就又會融進(jìn)草色之間。塞拉斯蒂亞在上,她想著,如果他愿意的話,靜靜地藏在這里幾乎沒有馬能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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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嘿,孩子,”云寶說,疲憊的聲音隨著掛在她皮毛上的雨滴緩緩從身上滾落下來,“對不起,我遲到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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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什么的,我只是——”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張開的嘴巴就像綠洋中的一個粉紅島嶼,“…我在這里也是歇著,不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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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聽你這么說?!?/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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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草地上看起來是那么的舒服,她都忍不住跟他去一起躺著了。云寶想要負(fù)起責(zé)任,想要把養(yǎng)子帶回家,這讓她勇敢而又短暫地抗住了昏昏欲睡的感覺。不過在她意識到之前,疲憊的雙腿已經(jīng)把飛馬馱到了一片陽光特別燦爛的誘馬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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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她搖晃著鬃毛,俯下身子并把頭伸出來時,蓋比發(fā)出了憤憤不平的聲音,“喂!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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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咯咯地笑了,“是啊?!迸短欤芴上聛矸潘梢幌赂杏X真好,“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在這兒躺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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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把頭重新擱在草地上,“我沒意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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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她說,現(xiàn)在身上變得舒服了一些,“你和那些小雌駒在一起玩得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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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不過現(xiàn)在我的蹄子好特么痛?!?/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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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咧嘴一笑,小幼駒總是會在玩耍時把自己弄傷,“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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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友好的擊蹄,”他說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面無表情的做出這種荒謬解釋實在是太過分了,云寶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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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誰都不能避免這種事,下次記得提醒我給你講講我在巷子里比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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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逐漸溫暖了云寶,她聽著風(fēng)拂過樹上的沙沙聲。今天的溫度剛好適合烘干一只濕漉著身體的飛馬,而且令馬愉快的是,現(xiàn)在也正是小睡的最佳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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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睜開眼睛,翹起嘴角,我好像有些事情要跟他講來著。她花了很多氣力才把想說的話擠到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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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蓋比,”雌駒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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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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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放假,”云寶說,又閉上了眼睛,“我想,也許,嗯—我們可以,嗯—在你和沙丘見完面后,我們?nèi)ス珗@上一節(jié)小小的飛行課或干點別的什么東西,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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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小雄駒長嘆一聲,“不要飛行課,現(xiàn)在不要,”他呢喃著。云寶的心情稍稍一沉。“但是,嗯,我還是想和你一起玩。如果我們,比如說,去公園,只是……去放松一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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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放松聽起來不錯……“當(dāng)然了,孩子,聽起來很完美?!?/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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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鳴聲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又在風(fēng)中回蕩,果樹在他們周圍沙沙作響。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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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很快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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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蹄子在摸索著門把手和鑰匙,沒上油的門鎖嘎吱呻吟著鎖死了大門。棕褐色的飛馬銜著嘴里的包裹長長地嘆了口氣,空洞的眼神盯著辦公室大門看了很久,然后她轉(zhuǎn)過身來,開始在走廊上蹣跚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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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往前走去時,一個很心愛但不久之后就要被扔掉的鞍袋在她的皮毛上不斷摩擦著,每走一步,鞍袋都會把下面的體毛捋得翹起來。不過她沒有理會,徑直下了樓,經(jīng)過一間廢棄的休息室和黑著燈的幼駒治療室,走進(jìn)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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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她發(fā)現(xiàn)自己呆呆站在那里盯著墻壁。她呻吟一聲,搖了搖頭,強迫著自己的雙腿開始挪動。一個嗡嗡作響的燈泡亮著微弱的光,穿過房間照到她身上,在墻壁上留下了長長的影子,緊閉的窗簾上也影影綽綽地染著陰影??諝忪o得令馬窒息,只有自己的馬蹄聲和疲憊的呼吸聲與她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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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一搖地走到前臺,伸長脖子,把包裹扔進(jìn)一個難看的鐵絲筐里,上面用便利貼和記號筆潦草地標(biāo)著“外發(fā)郵件”,腦中今日待辦清單上的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終于被劃掉了。雌駒最后瞧了一眼包裹上的信息,只是為了確認(rèn)一下。沒錯,地址是正確的?!●R國公共衛(wèi)生與家庭服務(wù)部——坎特洛特辦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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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報告花了好幾個小時才寫出來,因為它的對象并不是一個很好描述的小幼駒。沙丘把情況解釋的非常清楚,她明確要求得到額外的支持,并要求王庭對北部可能發(fā)生的販賣活動進(jìn)行調(diào)查。老實說,她越來越無法相信這個想法,但如果真的有其他小幼駒可能處于那樣的情況,她肯定有義務(wù)做些什么。而且,她也沒有更好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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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好的話,一個月內(nèi)就能收到他們的回復(fù)。如果更樂觀一點,他們甚至可能相信她。嗚,她邊揉著腦袋邊想著,我明天就去處理那些寄養(yǎng)申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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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推開前門,走進(jìn)夜晚清爽的空氣中,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吹了個長長的口哨。幾乎所有的擔(dān)心和壓力都消失了,她開始一步步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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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空蕩蕩的,街旁窗戶里幾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露娜的夜空映著大地顯現(xiàn)出完美的光輝。安靜的歸家之路無疑是解決疑問的好時機,她最后的擔(dān)憂從腦后蠕動出來,很快便灌滿了整個大腦。它提醒著她,在經(jīng)過對登記簿的詳細(xì)搜索,與同事進(jìn)行令馬沮喪的討論以及訪問了當(dāng)?shù)氐闹茍D師之后,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相當(dāng)令馬擔(dān)憂的事實。而這個事實可能使她對某只小雄駒所述的一切都產(chǎn)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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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就沒有一個小鎮(zhèn)叫做溫斯特菲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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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軸先彎曲了一下,之后平整的展開了。塞拉斯蒂亞公主迫不及待的目光在卷軸表面掃過,眉頭慢慢皺了起來。她把它飄在身邊,走出臥室,下了樓梯,來到她的寢宮門前,然后命令一個衛(wèi)兵盡快把她妹妹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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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來得比她預(yù)期的更晚,今天的夜庭估計有些繁忙。她的臉因擔(dān)憂而變得疲憊又憔悴,不過飄著星光的尾巴也鉆進(jìn)來后,她很專注地關(guān)上了大門。尾巴飄得這么低,看起來今天的夜庭真的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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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姐姐?又要提出什么對待我們治下小馬的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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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進(jìn)展,”塞拉斯蒂亞表示,并把信飄到妹妹身前,露娜很快便看完了,圓瞪著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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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發(fā)現(xiàn)了那個侵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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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了點頭,“她說的很簡練,但看起來是這樣的。毫無疑問,那是一只小馬,不過暮光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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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抽著氣,“我們必須逮捕它,馬上,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她停了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疑惑地看了看姐姐,“我們的衛(wèi)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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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蒂亞抿起嘴唇,又讀了一遍那封信,“我……有點猶豫,我相信暮光和她的朋友們能搞定,他們以前遇到過怪物,可這個?我怕她們還沒準(zhǔn)備好正面與它迎戰(zhàn),說不定直接派遣衛(wèi)隊過去會加速事態(tài)的發(fā)展,”她揉了揉下巴,“或許我們可以……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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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低頭盯著地板,兩蹄中間岔開了更大的距離。她還深深喘著氣,仿佛剛從一次劇烈的飛行中降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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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目光碰在一起,“別擔(dān)心,姐,我很好,我,”她又停下來喘了口氣,“這些陣痛只是……我沒……”她的眼睛瞪得更圓了,喘息聲也越來越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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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蒂亞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又艱難地抽了口氣,然后倒在地上,掙扎著喘吸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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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注
1.第七章派對上有同一段話。
2.此處與上面均是cookie dough,有曲奇餅的意思,也有未經(jīng)烹飪過的曲奇面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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