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導
? ? ? ?魏嬰入姑蘇,沒有驚動任何人,但關鍵的人都知道。
墨染被是否要見魏無羨而困擾。
批改折子的間歇,墨染就會琢磨。
“皇兄,你是有什么事嗎?”
小凡聲音非常輕,也很溫和,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墨染就納悶了,小凡出身民間,雖然前期是傻子,不諳世事。
可他后期清醒,也知道帝王的什么意思。
可小凡似乎從來就沒怕過他。
“小凡,你不怕我嗎?”
墨染想了就也就問了。
小凡滿眼的疑惑,“兄長是哥哥,母后說,哥哥會護著我,我為什么要怕?”
墨染一時竟無言以對。
好像,也沒錯!
“啟稟皇上,屬下有事求見。”
墨染見小凡雙眼澄澈,沒有任何雜質(zhì),似乎根本就找不到該懷疑什么。
帝王多疑,可他對于小凡都不知道該“疑”什么?
“進來吧。”
暗衛(wèi)進入大殿,小凡輕輕退到自己的桌前。
白玉發(fā)現(xiàn)小凡的才華,命令墨染將他帶在身邊教導。
小凡夠聰明,天賦也不錯,性情亦好。
他因出自民間,又不可能染指兵權。
所以,白玉是希望小凡能幫助墨染的。
用自己的親弟弟怎么也比外人靠譜。
墨染無論做任何事都沒有避諱過小凡,就是希望他也可以懂些。
“什么事?”墨染問道。
“回皇上,邊關大軍前些日子私自向塞外移動五十里,海言將孩子送回來,大軍便回了原位?!?/p>
“但這些事情,驛站卻沒有接到消息,朝廷也無人知曉。”
墨染表面風平浪靜,心里卻已經(jīng)是驚濤駭浪!
邊關大軍沒有圣旨不可擅動。
向塞外移動五十里,就是靠近塞外,這么大的事情,他這個皇帝居然不知道!
“還有其他事嗎?”
墨染強壓住心中火氣問道。
“魏無羨進入姑蘇便沒有出來,很是安分,但也許事情沒有那么簡單?!?/p>
“整個姑蘇近日出現(xiàn)很多身手非凡者,幾乎遍布姑蘇每個角落,屬下懷疑,是魏無羨的暗衛(wèi)。”
“可我們的人卻不敢靠近,更不敢查實。”
小凡畫畫的筆沒有停,非常專注,似乎根本就沒聽到兩人的對話。
“魏無羨,人已離開,居然還控制邊關兵權!”
暗衛(wèi)一言不發(fā),在等待帝王的命令。
“你先下去吧?!?/p>
墨染要仔細想過之后,再下決定。
暗衛(wèi)剛關上門,墨染的臉色就黑的要命。
“魏無羨!”
小凡的筆依然在手中,只是抬眸輕瞟了一眼。
呵!
敢怒不敢言!
廢物!
比主人差的遠!
墨染先是怒火中燒,可隨即,他就不得不壓下火氣。
如果魏無羨仍然掌控兵權,他還真不能打草驚蛇。
就在墨染費心謀劃時,突然感覺被什么東西盯上,讓他毛骨悚然!
墨染似有所感。
突然轉(zhuǎn)頭,看向他的右下方。
小凡正低著頭,靜靜的描繪。
他畫的非常專注,似乎外界的一切對他都無法形成干擾。
墨染微瞇著眼睛,他的感覺很少出錯。
他剛才明明就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可為何,消失了呢?
“小凡,你認為這件事我該如何處理?”
小凡跟著他也學了幾個月的政事,墨染想看看,他能不能給出可以用的建議。
“兄長,解甲之人,卻可以操控邊關軍權,這說明,軍隊里都是他的人?!?/p>
“換言之,軍隊里的將領只聽從他的命令,魏將軍常年在邊關作戰(zhàn),那里都是他的人,聽他調(diào)遣,也不在意料之外?!?/p>
“其實,兄長不是也想到了嗎?可如果您想將兵權收回,難度不小?!?/p>
墨染震驚不已,小凡居然可以一針見血,直擊事情內(nèi)部核心。
“就算有難度,朕也要收回!”
沒有哪個帝王會容忍兵權在外人手中。
哪怕是父子,都不可以。
歷代皇族為了兵權斗的你死我活,比比皆是!
“皇兄,您要如何收?”
墨染被小凡這么一問,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只是想到必須收到自己手中,可如何收,他還真沒想過。
“皇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換掉忠誠魏無羨的將領,可您知道有多少嗎?”
“魏無羨盤踞邊關十幾年,恐怕不止是每支軍隊的主將,副將,校尉,甚至更小的將領,都是他的人!”
“軍隊一向講究的是真本事,先不說,您能不能全部都換個遍,就算您全換了,軍隊呢?”
“您就敢保證,那些軍隊的心里不是魏無羨?”
墨染眉頭緊皺,他從未想過如此復雜。
似乎,真的不是換一個主將便可以解決的問題。
“皇兄,大魏被塞外壓制二十年,如果不是魏無羨,恐怕也難以翻盤?!?/p>
“現(xiàn)在,魏無羨公開表示要精心調(diào)養(yǎng)身體,不再過問世事,這對塞外來說是天賜良機?!?/p>
“沒有魏無羨,塞外卻不敢動,難道不是因為魏無羨的軍隊還在嗎?”
“如果您把關鍵人都換掉,新人能不能成功服眾,取代舊將領的位置,您有幾分信心?”
面對小凡的句句質(zhì)疑,墨染發(fā)現(xiàn),他居然一句都無法回答。
“皇兄,如果我是你,就一定會和魏無羨交好,他已經(jīng)解甲歸田,就不會再涉足兵權?!?/p>
“他此次這么做,也是海言將他逼急,這正是皇兄的機會,海言扣留他的兒子,這就把他們兄弟間本就不多的情分斬斷?!?/p>
“只要魏無羨的心不在塞外,天長日久,以后無論皇兄想辦什么事,都好做。”
“魏無羨真正的家在姑蘇,在藍家,在大魏,您還有什么可怕的?”
墨染徹底被驚呆,才讀過幾個月書的小凡,竟然將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
陳情則低下頭繼續(xù)作畫。
他并不關心墨染到底怎么做。
無論墨染想做什么,他都不可能是主子的對手。
他已經(jīng)盡力,至于墨染如何選擇,就不是他能左右的。
如果墨染執(zhí)意選擇同主子做對,想收回兵權。
那他就是自尋死路!
他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就是不想墨染給主子添麻煩,打擾主子歸隱的閑情逸致。
可墨染實在想去添麻煩,他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