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軍團，失落的兄弟

? ? ? ? 我和馬卡多玩了很多，很多局的弒君棋。我開始厭倦游戲本身，但這很快就變成了一個模式，新的競賽進行于其中：掌印者試圖滲透我的思想，而我則努力阻止他。這花了一些時間，但最終我?guī)缀跄軌蛲耆柚顾?，因此，我?jīng)常贏得比賽。其余的時間我都用來學習，包括關(guān)于我自己，以及我父親和馬卡多創(chuàng)造的世界。

? ? ? ??二者都令人驚嘆。

? ? ? ??自有記載以來，從未有人能統(tǒng)一泰拉。我的父親，帝皇，通過雷霆戰(zhàn)士來實現(xiàn)了這一點，他們是經(jīng)過基因強化的士兵，能粉碎在任何地方遇到的抵抗——這樣一來，就開辟了許多其他的外交途徑。武力上的威脅足以避免沖突，但前提是這種威脅是真實的。夷平一個城邦，可能會鼓勵一大批其他城邦歸順。泰拉也許還沒有像官方宣稱的那樣真正統(tǒng)一，但人類帝國的合法統(tǒng)治地位，除了被欺騙或最狂熱的信徒外，沒有人敢挑戰(zhàn)。

? ? ? ??關(guān)于基因強化……我對自己了解到的信息感到震驚。

? ? ? ??我不知道用于創(chuàng)造我的程序。然而，我確實用我所能找到的資料來衡量了自己，發(fā)現(xiàn)我在各個方面都是一流的。盡管以任何標準來看我都還很年輕，但我很容易就有一個大塊頭的體型，而且我的成長毫無些許放緩的跡象。我的智力沒有任何方式可以來衡量或分類。我的力量、速度、反應能力、恢復力——所有這些都超越了任何人類記錄，其幅度之大，幾乎無法估量。這不是傲慢。這是事實。

? ? ? ??我應當是一個不可能的存在。這也充分說明了我父親的能力。

? ? ? ??帝皇召見我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自祂找到我后，我見過祂，我們也說過話，這是真的，但馬卡多一直是我更常見面的導師。

? ? ? ??“隨我來，”父親說著，遞給我一件帶兜帽的長袍。我立即穿上，并把兜帽拉上遮住臉。這樣做不一定有什么明顯的理由——我的臉不會被認出，因為無人見過——但父親做的每件事都有其邏輯。如果祂帶給我一件帶兜帽的長袍，明知我的生理機能不受喜馬拉雅如此高山寒風影響，那就不是為了能讓我保暖。

? ? ? ??“馬卡多告訴我，你在學習上取得了很大的進步，”當我們離開我的住處，開始穿過皇宮時，祂說道。它仍然沒有徹底竣工，但它發(fā)揮了我父親希望它應有的作用。祂可以在這里統(tǒng)治世界，而它則是一個象征，是整個行星的燈塔。

? ? ? ??“我想是的，”我答復道。

? ? ? ??“很好，”我父親說?！斑@很重要。今晚我要給你展示的是一些你應該知道的東西，但我不能讓這些信息落入不當之人手里。”

? ? ? ??“那么哪些是不當之人呢？”我問道。

? ? ? ??“任何我未向你提及卻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人，”我父親回復道，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但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如果任何一個請愿者或朝圣者知道了我今晚要看的東西，那當然不會有什么區(qū)別：毫無疑問，我父親關(guān)心的是當他們談論這件事時，消息會傳到誰耳中，也許是些能破壞祂計劃的敵人。我只是點了點頭。如果祂不愿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畢竟，我的目的是保衛(wèi)帝皇和馬卡多所建立的一切。

? ? ? ??我們穿過皇宮，然后來到它的底下。我們走過巨大的洞穴，那里有一排又一排的人，他們彎著腰站在工作臺前。我沒有仔細看，但似乎是和生物學有關(guān)的：可能是某種形式的遺傳學相關(guān)工作。當我們走過時，他們敬畏地抬起頭來，我可以看到我父親的光輝映照在這些人的眼睛里，起碼直到他們回過神時，再繼續(xù)手頭的工作。

? ? ? ??我沒有使用我的天賦。要么我父親不知道，要么祂認為沒有必要。不管是哪種情況，祂會做任何祂認為適合自己目的的事情。我可以理解為自己被賦予了簡單的偽裝。人類之主的光輝形象在側(cè)，誰會看這個戴兜帽的人第二眼呢？

? ? ? ??在最后一個最深的洞穴里，馬卡多在等著我們。掌印者站在那里，和我一樣戴著兜帽，披著斗篷，但靠著他的法杖。沒有其他人在場，但我能聞到不久前還在這里工作的那些人的氣味。我還能聞到其他東西的味道：電流尖銳的靜電、藥劑刺鼻的礦物質(zhì)，還有，雖然很微弱，但無處不在的，人類的氣味，不……不是。

? ? ? ??洞穴里滿是柱狀腔室（cylindrical chambers），幾百個，也許有幾千個。它們在吸納電力時發(fā)出嗡嗡聲。

? ? ? ??我看了看我父親，又看了看馬卡多。兩人都沒有動，也沒有給我任何指示，于是我走上前，透過最近腔室的透明觀察窗往里看去。

? ? ? ??那是個人類。但……也不是。

? ? ? ??他塊頭太大了，身體的形狀也不一樣：胸部周圍太過厚重，皮膚下的肋骨形狀——因為他全身赤裸——也不對勁。當我仔細觀察時，我也能確定其他身體結(jié)構(gòu)上的差異，以及各種侵入性手術(shù)留下的疤痕。

? ? ? ??“這不是個雷霆戰(zhàn)士，”我說。這是我最初的念頭，但我馬上意識到這是錯誤的。雷霆戰(zhàn)士最近沒有任何行動，所以他們的人數(shù)可能下降了，需要補充。但雷霆戰(zhàn)士并不是什么大秘密，而且這個人的身體構(gòu)造也不符合我對他們的了解。

? ? ? ??“他不是，”我父親承認道。

? ? ? ??“他們是替代者，”我得出結(jié)論，后退一步，把目光投向洞穴?！耙环N改進。是基因工程的下一步工作?！?/span>

? ? ? ??“一種改進，也是一種折中，”我父親說?！皩τ诟乱徊?，但仍是蒼白無力的模仿?！?/span>

? ? ? ??我皺起了眉頭。 “我不明白。”

? ? ? ??“雷霆戰(zhàn)士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皇帝說?！斑@些是阿斯塔特軍團，是我最重要的遺傳學家阿馬爾·阿斯塔特工作的最后一部分?！?/span>

? ? ? ??我注意到阿斯塔特并不在這里。是因為她不知道我的事，還是因為她不知道這個洞穴？畢竟，我父親說這是她工作的最后一部分了。也許她的時代也會過去。

? ? ? ??“然而，這并不是她與我最偉大的作品，”我父親繼續(xù)說道。祂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岸闶恰！?/span>

? ? ? ??“你，還有其他像你這樣的存在?！?/span>

? ? ? ??馬卡多的眼睛盯著我，銳利得像手術(shù)刀。他花了很多時間試圖看穿我的心思，讀懂我的想法和情緒，但他并沒有那么注意掩飾自己。我不是一個能從他腦海中提取思想的靈能者，但即使他穿著斗篷，我也能讀懂他的肢體語言。

? ? ? ??馬卡多不知道我對父親的話會作何反應，他很害怕。

? ? ? ??我注意到這一點，并仔細思考著，盡管我已經(jīng)完全理解了我剛才聽到的是什么。謝謝你，馬卡多，你教會了我如何在腦海里同時容納多個想法，這樣我就可以選擇任何一面呈現(xiàn)給外界，而把其他的想法埋在心底。

? ? ? ??“還有其他像我一樣的人嗎？”我難以置信地問父親。我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存在了：祂創(chuàng)造了更多的人，使我真正了解到祂的智慧、知識和力量水平。

? ? ? ??馬卡多是怕我的自尊心承受不了得知自己不再是獨一無二后的沖擊嗎？還是他有別的不安的理由？

? ? ? ??“還有其他十九個人，”父親悲傷地輕聲說道?！八麄兒湍阋粯?，都使用同樣的程序由我親手創(chuàng)造，但你們并不完全相同。當我一統(tǒng)銀河，將人類納入帝國的保護之下時，你們本都該伴隨我左右，然而卻從我身邊被奪走。只有你回來了，可那時我已經(jīng)需要啟動新的計劃?！?/span>

? ? ? ??“被帶走？”我問道?！氨徽l帶走的？”怎么可能會有敵人闖入帝國皇宮呢？

? ? ? ??“被一個我并不真正了解其性質(zhì)的敵人所為，”我父親說。“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在這里，而這些，”祂指了指我身邊的培養(yǎng)倉（gestation cylinders）和里面的阿斯塔特軍團，“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是你和你失落的兄弟們的孩子，就像你是我的孩子一樣?！?/span>

? ? ? ??我又看了看洞穴?！八麄兒臀覀冇兄嗤幕?？”

? ? ? ??“他們確實如此，”我父親說。“將有二十個軍團——你們的化身各占其一。你的軍團是第二十個。他們會是我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祂停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八麄儗o所畏懼?！?/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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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可能會想知道為什么我毫不懷疑地接受了那個關(guān)于我和我的兄弟們是如何失蹤的解釋。這根本算不上什么解釋，對吧？但請記住我之前說過的，我父親的話不僅是法律，更是真理。如果祂告訴你某件事情不重要，我不同意你和祂爭論。我甚至不知道祂是不是故意的。

? ? ? ??那是個謊言。我知道祂有時是故意這樣的。

? ? ? ??我相信我所有的兄弟都有類似的問題關(guān)于他們是如何來到這里的。我很懷疑他們能得到比我更詳細的回答。我注意到，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已經(jīng)變得更能控制自己的思想來對抗父親的意志?；蛟S我的兄弟們也有同樣的經(jīng)歷。大概，有一天，我們會發(fā)現(xiàn)真相，雖然我并不指望。

? ? ? ??然而，有趣的是，我們可以擁有與父親相反的欲望。相比之下，例如，康斯坦丁·瓦爾多。他是我父親最偉大的冠軍，也許他對于禁軍軍團的意義就像我和我的兄弟們對于阿斯塔特軍團一樣，至少在某些方面上是這樣。我開始懷疑，瓦爾多無法不按照我父親的意愿行事：我想這是以某種方式編入他DNA里的，作為一個過程中的一部分，將他從以前的樣子變成了現(xiàn)在這般。

? ? ? ??不過，我和我的兄弟們可以違背皇帝的意愿，即使我們并不打算這樣做。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去完美之城（Monarchia）看看。

? ? ? ??但撇開洛嘉的愚蠢不談，我至今都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瓦爾多根深蒂固的服從是個意外嗎？是我父親無法在我們身上重現(xiàn)的嗎（當然，這個過程肯定是不同的；畢竟，祂從未稱瓦爾多為自己的兒子）？這是祂的失敗，還是我們創(chuàng)造過程中的失?。炕蛘叩k是故意留給我們這種思想和意志的自由？如果是這樣，這算是一種考驗嗎？

? ? ? ??然后我想到了自己被賦予的使命：保護帝國，如有必要，無需引導。我想知道，我的父親是否預見，有這么一天，祂將不再指引我們，為此祂的意愿無法再被知曉？甚至祂是否預見，到那一天，我們，祂的造物，會在智慧上超越他，所以祂的意志將不再被遵循？

? ? ?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兩樣都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