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曲微涼還閉著眼，他問著，“你怎么樣？還有，這里，我是不是……曾來過？”

曲煙嵐捂著傷口，眼中有深沉的哀痛，言語之間卻十分歡快，“記錯(cuò)了吧，你從沒有來過這里。微涼，我沒事，我很快就回去，讓雪兒和青兒先送你回去吧?！?/p>

曲煙嵐給雙生靈蛇使了個(gè)眼色，雙生靈蛇迅速帶著曲微涼離開，連視線都擋的一干二凈。

“父親，”曲煙嵐跪下，“今日之事皆是我一人私怨，與他們五人無關(guān)，請你莫要怪罪他們。”

“褚家乃是極樂城的大族，你給我說清楚為何要滅人滿族！”曲墨染語氣嚴(yán)厲，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曲煙嵐的傷口，也不知道兒子傷得重不重。

“父親，”曲煙嵐直直地看向曲墨染，“不要再問了。我可以接受任何處罰，但是褚家人全部都要死?！?/p>

“請大祭司懲罰，此事是我心甘情愿相助，并非圣子一人之責(zé)?！鼻鍤g跪在曲煙嵐的身后。

剩下的四位圣使也毫不猶豫地跪在其后，“請大祭司懲罰?！?/p>

曲未洺看著這場鬧劇，嘆了口氣，“唐門面具上交，五圣使連同圣子全部停職一年。圣子……三年內(nèi)不得回教，在外歷練反省?！?/p>

“阿洺，太過了吧，好歹問問小煙兒原因，除了五毒圣子的身份，你連他唐門內(nèi)門弟子的身份都一并……”唐驚魘勸著曲未洺。

曲未洺看著曲煙嵐，“他平日乖巧，今天卻能夠一聲不響滅人滿門，若不嚴(yán)加敲打，等他日后在江湖上興風(fēng)作浪嗎？

煙兒，你從小就有主見，無論你做什么選擇，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都尊重你的決定。我只問你，這個(gè)結(jié)果換你一時(shí)痛快，你覺得值嗎？”

曲煙嵐的回答是摘下了臉上的獨(dú)當(dāng)一面，遞給了曲未洺，“值?！?/p>

曲煙嵐笑著，“我覺得值，爹爹，我等這一天，等了十年?，F(xiàn)在，即使我一無所有，即使我命不久矣，換了如今的局面，我依舊會(huì)認(rèn)為值得。這是我所承諾過的，縱然是荊棘萬丈，萬劫不復(fù)，我依舊會(huì)來。”

微涼，生而為人，你不必為任何人感到抱歉。

曲未洺接過面具，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打算深究，“把傷口處理一下吧，我想，你應(yīng)該有話要與濯兒說?！?/p>

曲煙嵐沒有動(dòng)，只聽到有腳步聲接近，下一刻他被唐子濯抱了起來，“有什么話，先處理傷口再說。褚逸和褚楚我讓人先壓入地牢，現(xiàn)在乖一點(diǎn)兒好不好？”

曲煙嵐原本僵硬的身體慢慢地軟化，“嗯?！?/p>

唐子濯抱著曲煙嵐，對著曲墨染一干人頷首，“我先帶嵐兒去處理傷口，剩下的事情我自會(huì)處理好，父親、爹爹還有兩位曲叔叔，回去休息吧?！?/p>

唐子濯抱著曲煙嵐離開，云諾與封謹(jǐn)對視一眼，默默地將褚逸和褚楚收押。

誰能想到昔日大族，家破人亡只是一夕之間呢？

唐子濯將曲煙嵐放到床上坐著，要看曲煙嵐的傷口，曲煙嵐反射性地拽住了自己的衣袖。

唐子濯看著他，“你這樣，我沒辦法替你處理傷口。嵐兒，聽話，松手?！?/p>

曲煙嵐與唐子濯對視，看到對方眼中的珍視和擔(dān)憂，猶豫了片刻，還是松了手。

唐子濯看到曲煙嵐衣袖下的手腕上的咬痕，頓了一下，狀若無事地繼續(xù)替他上藥。

“我無緣無故要滅褚家滿門，你不問問我嗎？”曲煙嵐看著唐子濯小心翼翼地動(dòng)作，鬼使神差地開口。

“這是你的自由，”唐子濯吹了吹曲煙嵐的傷口，試圖減緩對方的疼痛，“我不會(huì)面前勉強(qiáng)你，你說與不說想必都有自己的思量。嵐兒，你是我的愛人，不是我的所有物，你是自由的。”

“我可以縱容你所有的任性，”唐子濯抓著曲煙嵐的手，放到嘴邊輕吻，“只要你不背棄對我的感情?！?/p>

曲煙嵐對于唐子濯的信任，突然覺得自己是幸運(yùn)的，也許下了一生的承諾：

“濯，我永遠(yuǎn)不會(huì)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