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娘怪文書 畢業(yè)后干脆地對擔當馬娘說再見,前往了地方【手綱老家】的訓練員(65)

——你/我是怎么想的?——
就在訓練員因這一問題而沉默、思考之時,大和赤驥卻又開口了。
“吶,訓練員,要不要稍微比賽一下?”
訓練員一下子愣住了。
“……賽跑?”
“嗯,賽跑。”
大和赤驥認真地點著頭。
“我……跟你?”
“跟我?!?/p>
“……?”
訓練員徹底弄不明白了。
而赤驥深呼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下思路。
“說實話,我雖然發(fā)覺了訓練員你在苦惱,但并不知道你具體是在為了什么苦惱。我明白,你其實并不想把自己的問題、苦惱告訴我們,因為,
我們是‘不平等’的?!?/p>
“……”
“我明白就互相尊重這一點我們是平等的,但單從客觀的社會身份上來說,我們確實是不平等的?!?/p>
赤驥打斷著想要說什么的訓練員,接著說道,
“你是訓練員,我是你的擔當;你是社會人員,我是在校學生;你是成年人,而我是未成年人。
我知道的,其實在你心里我和孩子的區(qū)別并不大,因為早在三年前,我還完全是個小鬼的時候你就一直在看著我了。
所以……,雖然這只是我任性,但能請您跟我比一場嗎?
同作為可能實際上也并不平等的跑者身份。”
大和赤驥看著訓練員,微瞇著眼,有些凄清地笑著。
其實赤驥有想象過,如果她和有馬同一年出生,和有馬同一年踏入校園、踏入社會,她們之間的關系又會如何建立?如何發(fā)展呢?
那時的她們將會是完全平等的存在吧,無論發(fā)展成什么樣的關系,他人都不會、也不能隨意說三道四。
“吶,訓練員,你有多長時間沒進入過‘ZONE’?沒感受過那種曾經(jīng)對您來說習以為常的,在賽場上掌控一切的感覺?!?/p>
訓練員想說沒有多長時間。
但實際上,他已經(jīng)一兩年沒有那般完全投入、浸入地跑步過了。
武豐有馬是一個矛盾的人物,他強得要死,同時,卻又弱得要命。
正如他的訓練方式,他手下的擔當馬娘一樣,他自身,也是一門巨大的玻璃加農。
他確實想過,如果他的生活如同古希臘戲劇那般擁有神靈的話,那一定是一個最差、最惡趣味的神靈吧,完全不懂得觀眾想要什么,只是混亂地、沒有內核地想一出是一出。
他的人生才不是玩具,不是什么任人擺布的鬧劇的呢。
他想要這么想,想要這么做。
——跑起來吧,武豐有馬。——
因為只有跑起來時,你才是那概念性的“完美”。
不然,不過是個連作為人都已然失格的“弱者”罷了。
“……,
來比賽吧?!?/p>
武豐有馬深呼吸著,接下了“挑戰(zhàn)”。
…………
當無聲鈴鹿看到群消息中,訓練員要和大和赤驥在附近的體育館中比賽的消息后,她立刻就明白了大和赤驥想要做什么。
因為這正是她目前所缺少的——
和武豐有馬的平等身份。
當所有人都趕到體育館時,那兩人已經(jīng)換好衣服,在起跑線上做好了準備。
“拜托你了,赤驥。”
鈴鹿站在跑道外,向赤驥喊到著。
而赤驥回看著她,一副“OK”的樣子笑了笑。
如果可以的話,鈴鹿很想代替赤驥自己上場,但如果那樣的話,就完全變成她和訓練員的單對單了。
赤驥能夠代表她,但她,卻無法代表赤驥。
“訓練員,請您同樣當成在和我賽跑。”
訓練員聽著鈴鹿的話,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比以往都更為沉默了,因為此時的他并不是作為訓練員,而純粹作為一個跑者。
兩人站在起跑線上,擺好著起跑的姿勢。
沒有規(guī)則,沒有限定,米數(shù)怎么樣都好,唯有兩人都感到滿意之時,才是真正終點的到來。
“怎么開始?”
已經(jīng)擺好起跑姿勢的赤驥冷靜地瞟了武豐有馬一眼。
“等?!?/p>
而武豐有馬,無比冷靜甚至說冷淡地吐出著一個字。
等。
沒錯,等。只要等就行了,因為在那血液的最深處,神經(jīng)的發(fā)令槍早已做好了準備。
感覺吧,感受吧,感受那神經(jīng)的最深處愈發(fā)擴散,愈發(fā)閃亮的白光。
近了,越來越近了,在那白光逼入大腦,眼前的世界都猛然一顫失色發(fā)白的那一剎那——
身體,便已然奔出。
那不是反應和理智所決定的事情,而是,
本能!
本能,跑步的本能,奔馳的本能,拿出最高速度將什么抓入自己這雙手之中的本能。
對于同時起跑了的兩人來說,起跑的那一刻是那么的短暫甚至于無形,因為那甚至仿佛是時空的跳躍一般,當意識到的那一刻,身體便已經(jīng)開始運動。
或許可以這么說吧,起跑的那一瞬間,超過了意識傳導的速度。
而當起跑的那一瞬間過去,武豐有馬最先感受到的就一股,風壓。
那是一股巨大的風壓,那股風壓大到簡直要把他的身體吸過去,狠壓在赤驥身上、身后。
這就是賽馬娘,這就是賽馬娘的實力、差距。她仿佛一輛汽車,橫沖而過一般。
但武豐有馬并沒有被吸過去,技之有馬,并不只是一個虛名、稱號。
平衡感、穩(wěn)定度,對于身體的絕對掌控,哪怕不在跑步這一領域施展,其在這些方面上的水平也是絕對的一流。
他并沒有被吸過去,而一旦不被吸走,那么接下來,就是對于最后一名的稍稍的好處。
【風的通路】
那是已經(jīng)遠去的赤驥所撕開、留下的風的通路,在那通路之中,前方無風,無任何的壓力阻擋奔跑。
但在那通路之中必須更快、更快地奔跑才行,否則,被撞開的空氣從兩邊重新回涌之時,會把人給“擠扁”的。
跑起來,更快地跑起來,必須必須更快才行。
而當他以9秒23穿過百米之時,他意識到著不對勁。
這個成績很快,比北海道那是更快,比如今的世界紀錄也快,但,這份成績并不該是這么算的。
因為他跑在赤驥留下的那份風路之中,甚至可以這么說,是赤驥在拉著、牽著在他往前跑。
而如果這么算的話,那么這個成績,便慢了。
為什么?為什么不邁開腿?
同樣繼承了賽馬娘血統(tǒng)的你為什么不能跑得更快?
身后就是風壓了,為什么不跑得更快一些?
邁開腿!加快回轉數(shù)!被身后的風壓追上擠住了的話姿勢會崩碎的!
——“為什么不用ZONE?”——
不知什么時候,赤驥便已經(jīng)從后面套他一圈追上他,冷靜地輕聲說道。
ZONE。
為什么不用ZONE?
武豐有馬自己也如此質問自己。
但其結果就是,現(xiàn)在的他無法用出所謂的ZONE。
ZONE是什么?一種完全的掌控感。
而你讓如今連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武豐有馬感受那種掌控感,那又怎么可能?
一直以來武豐有馬都認為自己、自己的的跑者身份、自己的訓練員身份能夠分得很清,并不混淆,但那又怎么可能?即使表現(xiàn)形式不同,即使表現(xiàn)出的確實有些許差異,但武豐有馬就是武豐有馬,這一點是不可能改變的。
武豐有馬是贏不了這場比賽的。
因為他拿的從來都不是主角的劇本。
如果說他的前半生是運動番,那么他是BOSS。
如果說他的后半生是賽馬娘,那么主角就是馬娘們。
他并不是最重要、最無可或缺的那個角色,他不過是一塊并不重要的碎片,一把并不重要的鑰匙。
哪怕他并不在故事之中,她們馬娘的故事以后也會發(fā)展下去,并且同樣精彩,這點你們是最清楚的。
所以,武豐有馬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只是這一視角、這一敘述方式讓你們認為如此。
……當然,如果單純談談感情、談談戀愛的話,武豐有馬倒也可以有主角劇本、地位。
但可別誤會,他拿的并非“男主”劇本,而是——
“女主”劇本。
或者這么說好了,如果這是后宮,而且以武豐有馬為中心的話,那么這不會是男性向常規(guī)型的后宮,
這是一個“逆后宮”。
懂了嗎?您懂了嗎?
這其中存在著一個絕對性的差異,武豐有馬,實際上是常規(guī)意義上的“女主”。
如果難以理解的話,請在想象中將全員性別反轉吧,那樣或許更好理解一些。
無論如何,武豐有馬都是缺少那一作為主角的特質的——
簡單明了的目標、欲望。
像是什么成為海賊王,什么成為火影,成為攝影師,成為最好的訓練員,這種目標,他都沒有。
如果說以前作為運動員的他還有這種東西的話,那么在他遇到男主之一“駿川手綱”,并成為了日本第一之后便沒這回事了。
確實,他成為訓練員還有要把那對于速度的追求傳承下去的意思,但那只是順便。因為賽馬娘自身本就有那份追求。
他成為了訓練員其實就是他并非主角的最大證明,因為他其實并沒有什么在訓練員這一方面的真正追求。他不過是在男主之一的駿川手綱的影響之下選擇了這份職業(yè),就像眾多作品中的女主、配角一般。
能想到吧,那些作品中受主角影響,想要像他/她一樣,所以成為了XX的那些女主或者女二、女三,或者配角,那,才是武豐有馬在非感情戲中的位置,其本身并不追求這份職業(yè),只是追求那個人罷了。只不過武豐有馬確實將這份職業(yè)出格地做好了罷了。
無論是為了手綱,為了小海灣,為了鈴鹿,為了幻,他都是奉獻自己進而成就主角的那一類型。
就連成為幻的訓練員也不是為了培養(yǎng)出無敗的賽馬娘再現(xiàn)傳奇什么的,只不過是因為手綱小姐拜托了他,僅此而已。
“……”
沉默,那是沉默。
“我認輸了。”
隨后,武豐有馬便慢慢停下著腳步,笑著開口了。
流向,確確實實地改變著并將要進展了。
“逆后宮”,我的朋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