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如今,你看我有幾分像從前
“鋼鐵的牢籠中,藍色的眼眸——”
仿佛當年的那場演唱會,才剛剛的開始。
德麗莎睜開眼,看到了宛如當年舞臺上的她自己。
“在這強烈光線下——”
德麗莎看著舞動著魔法棒的星穹魔法少女Teriri,仿佛回到了當年那個青蔥美好的歲月中一眼,輕聲的跟著唱了起來。
“吞噬一切的光芒——”
并不長的歌,終于還是結(jié)束了。
德麗莎看著走到她面前,宛如夢幻中才有一眼的精致身影,無奈的嘆了口氣,嘴角卻忍不住的掛起了笑意。
“吶,要簽名嗎?”
仿佛一個真正的偶像一般,那道精致的身影向德麗莎伸出了手。
德麗莎笑了笑,隨后撲了過去。
“我不要簽名,但,我要你,小白,謝謝你?!?/p>
抱著德麗莎轉(zhuǎn)了兩圈,空白涂黑笑著放下了德麗莎。
“怎么樣,如今,我有幾分像你從前?”
德麗莎看著明知故問的空白涂黑,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嘆了口氣,如果當年的她也有著這么一張精致的臉蛋,似乎,可能也不會有更大的收獲了。
畢竟,以偶像立國什么的,也未免太過奇怪了。
“九分吧,滿分一百,小白你可不要驕傲哦!”
德麗莎有點能夠理解當初那些讓她甚至有些困擾的狂熱粉絲的感覺了,畢竟,這可是活生生的偶像唉!能夠真的親身接觸一二,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吧?
空白涂黑抱著德麗莎,眨了眨眼。
“怎么才九分,德麗莎大人,能不能,多給我一些分數(shù)呢,只要,再多給一點點,人家,您要人家做什么,都可以?!?/p>
德麗莎捏起了空白涂黑那精致的下頜。
“做什么都可以,真的嗎?”
一雙有些躲閃的眼睛令德麗莎的心中起了幾分惡趣味。
“是,是的,只要再多給我一點分數(shù)的話,我,什么,都可以——”
簡直就像是一個被拿捏住了把柄的偶像一樣呢。
德麗莎不由得想起了當年那些讓她曾一度十分困擾的,本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清晨,德麗莎睜開眼,凌亂的臥室已經(jīng)被重新整理好了,而那件有了特別意味的演出服也被塞進了床底下。
德麗莎拿過一旁準備好的早餐,嘆了一口氣。
“只可惜,以后再也沒有魔法少女Teriri了呢?!?/p>
那個全世界第一偶像,已經(jīng)徹底隱退了呢。
新的一天,開始了。
“早,白先生。”
幽蘭戴爾在完成了數(shù)組體能訓(xùn)練之后,終于遇到了大清早起來散步的空白涂黑。
空白涂黑看著金色長發(fā)上,甚至還沾著些許晨露的幽蘭戴爾,一時間有些疑惑。
“叫我白就可以了,或者,可以和德麗莎一樣,叫我小白,都可以的?!?/p>
空白涂黑禮貌且優(yōu)雅的對著幽蘭戴爾笑了笑。
幽蘭戴爾總覺得這個男人簡直像是和麗塔一樣的,有些難對付。
最可怕的是,這個男人似乎還有著和奧托差不多程度的布局能力,以及將一切都壓上賭桌般的覺悟。
“那白你也叫我比安卡吧,我們,聊聊?”
幽蘭戴爾有在這個男人身上想要確定的事,比如,對于崩壞,這個男人到底是有著怎樣的態(tài)度?
如果,大家的目的都是為了對抗崩壞,那自然以后在合作上,也能稍稍的放心一些。
但,如果是那個幾乎不可能存在的,最壞的可能性,那,幽蘭戴爾覺得,她有責任將這個人類文明可能面對的最嚴重的的威脅,抹殺在襁褓中。
空白涂黑猜到了幽蘭戴爾的疑惑,畢竟,她已經(jīng)快要把疑問寫在空白涂黑的臉上了。
“比安卡,那個,你離的這么近,我會很困擾的,畢竟,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近乎肩膀挨著肩膀,或者說,不斷的擠壓著空白涂黑肩膀的幽蘭戴爾并沒有放松警惕。
那個雷電芽衣的戰(zhàn)斗方式就是這個男人教的吧,雖然不那么光明正大,但勝在,很有效。
不想再被放風(fēng)箏的幽蘭戴爾直率的,抓住了空白涂黑的手,將他按在一旁的小樹林中。
“我想,白,你應(yīng)該知道我想向你詢問的問題是什么,請回答我,之后,我會向你,向德麗莎道歉的?!?/p>
幽蘭戴爾的眼神逐漸危險了起來。
一根筋的家伙有的時候就是這么難對付,一般的小手段,是不可能轉(zhuǎn)移這種家伙的注意力的,就算這個時候德麗莎過來,也根本無法阻止固執(zhí)的幽蘭戴爾向空白涂黑尋求答案的腳步。
“那么,你要如何保證,我對你說的,都是實話呢?先說好,嚴刑逼供什么的,可別怪我到時候翻臉?!?/p>
幽蘭戴爾思考了片刻,隨后承認空白涂黑所說的的確有道理。
“我相信你會讓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心話的?!?/p>
幽蘭戴爾十分確信,空白涂黑的確有著這種程度的能力。
拿出足以說服她的理由和證據(jù),對于這個男人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空白涂黑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看了看幽蘭戴爾身后不遠處,幾個無意間路過的圣芙蕾雅學(xué)員,哎呀,這樣一來,事情可就變得麻煩起來了。
“如果我說,我喜歡德麗莎,這個理由,夠嗎?”
空白涂黑放松的靠在身后的樹干上,反正事情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與其那么上趕著去解釋,還不如,原地擺爛。
反正德麗莎也是知道幽蘭戴爾性格的,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想必德麗莎也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吧?
“不夠,我不覺得,你對德麗莎的喜歡,足夠讓你放棄你的追求?!?/p>
幽蘭戴爾十分肯定的說著。
空白涂黑看著固執(zhí)的,像一只呆頭鵝的幽蘭戴爾。
“那,如果我說,我喜歡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呢?”
幽蘭戴爾搖搖頭。
“我無法確信這一點,雖然有可能,但,還是不夠?!?/p>
固執(zhí)的呆頭鵝哦!你到底是有多一根筋??!
“或許以后,我能通過你的所作所為確定這一點,但現(xiàn)在,我還需要一個足夠有力的證據(jù),來讓我相信,你不會與人類為敵?!?/p>
幽蘭戴爾不在乎那么多,她現(xiàn)在只在乎,這個男人會不會成為人類的敵人。
空白涂黑感覺有點,被噎到了。
怎么說呢,早知道,就不這么著急進入低能耗狀態(tài)了。
“那你過來,靠近點,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你不能告訴任何人的那種。”
幽蘭戴爾毫不遲疑的將耳朵湊近了空白涂黑的嘴邊。
哼哼!愚蠢的呆頭鵝哦!要是我現(xiàn)在在你的耳邊大喊一聲,你,該不會揍我吧?
算了算了,不皮了,趕緊打發(fā)了這個固執(zhí)的家伙吧,一會還有正事要做呢。
不得不說,幽蘭戴爾的確在那過于驚人的直覺中,選擇了一個好時機呢。
“我喜歡那個雷電芽衣,所以,我不可能與崩壞為伍,這個答案,比安卡小姐可還滿意?”
幽蘭戴爾神色一凝,卻能清楚的感受到,這句話,是真的。
可是德麗莎怎么辦?幽蘭戴爾遲疑了片刻,還是沒有問出這個問題。
“可是——”
幽蘭戴爾覺得這個理由并不充分。
“噓!太過執(zhí)拗的女孩子也是會令人感到煩惱的,比安卡,我喜歡你這樣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哦!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一根潔白柔嫩的手指輕輕的豎在了固執(zhí)的呆頭鵝嘴上,并沒有什么力量的手指卻成功的讓幽蘭戴爾沉默了下來。
這句話,似乎也是真的。
只不過,似乎還是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我親愛的比安卡,看,我這滿是愛意的眼神,是偽裝不出來的,你說,是吧?”
滿是愛意與關(guān)切的眼神令幽蘭戴爾沉默了起來,怎么總感覺,這種眼神似乎在哪里見過呢?
空白涂黑伸出手,摸了摸幽蘭戴爾金色的長發(fā),溫柔的動作中,充滿了異樣的,宛如母性的慈愛?
幽蘭戴爾下意識的思索被打斷了,怪怪的感覺令她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我可愛的小比安卡,要一起去共進早餐嗎?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給我可愛的芽衣去送早餐才行呢。”
幽蘭戴爾下意識的放下了控制住空白涂黑肩膀的手。
“不了,雖然覺得還是哪里怪怪的,但,我可能還需要再思考一會?!?/p>
有些迷糊的幽蘭戴爾在記憶中瘋狂的搜尋這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那,我先走了?!?/p>
空白涂黑轉(zhuǎn)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明明步子不是很大,速度也不是很快,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在短時間內(nèi)離開了相當遙遠的距離。
幽蘭戴爾站在原地,沉思了許久,終于在些微近乎難以察覺到的角落中,找到了這種熟悉的愛意。
“媽媽?”
幽蘭戴爾摸了摸她的眼角,隨后沉默了下來。
不過很快,幽蘭戴爾再次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地方。
為什么,空白涂黑一個大男人,能夠?qū)λ宫F(xiàn)出那種像是在看著自己調(diào)皮女兒,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的,媽媽的感覺呢?
那種帶著慈愛的母性中,似乎,還隱藏著更多的東西,比如,悲憫與憐愛?
或者說,剛剛那種宛如慈愛的母性,其實只不過是有那過于龐大的悲憫與憐愛,所展現(xiàn)出的表象?
幽蘭戴爾有些凌亂的站在原地,瘋狂的進行著頭腦風(fēng)暴。
食物的香氣令芽衣睜開了雙眼。
空白涂黑低下頭,在芽衣的臉上輕輕的啄了一下。
“乖,去洗漱,然后吃早餐?!?/p>
芽衣打了個哈欠,抱在了空白涂黑的身上。
“你幫我?!?/p>
等琪亞娜她們回來之后,就不能這樣了呢。
把有些賴床的芽衣抱進了衛(wèi)生間,空白涂黑熟練的幫著芽衣完成了洗漱。
“等一會,我們?nèi)ヒ惶艘辽漳抢?,把這個礙事的頭盔摘掉吧?!?/p>
空白涂黑拄著下巴,看著小口小口優(yōu)雅的吃著早餐的芽衣。
“也好,不過,西琳那里,真的沒有問題嗎?”
似乎西琳的意識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掙扎,已經(jīng)很少想著搞事情了。
但是芽衣依舊沒有放棄戒心,畢竟,那可是曾經(jīng)的,給人類文明帶來了慘痛教訓(xùn)的第二律者啊。
“我相信,現(xiàn)在的西琳應(yīng)該已經(jīng)清楚了,她的確是曾經(jīng)的第二律者,但第二律者,卻不是她,畢竟,在找到那個擺脫現(xiàn)狀的機會之后,我們這位機智的第二律者,就已經(jīng)趁機潛伏到了那位齊格飛的身體中,最后再趁著某個機會,潛入了當時尚且年幼的琪亞娜的意識中了吧?”
西琳不想回答這個家伙的問題,但理智告訴她,現(xiàn)在,最好還是配合一點比較好。
“你說的對。”
在通過羽渡塵中識之律者的權(quán)能摸索出了干涉意識的方法之后,當時已經(jīng)隱約感到絕望的西琳就做出了一個不知道是機智,還是愚蠢的選擇。
西琳將受到崩壞意志影響的那部分自我,留在了那具第二律者的軀體中,而剩余的全部意識卻舍棄了幾乎屬于第二律者的一切,投入了那位溫柔善良的塞西莉亞身上。
盡管當初那個幻境因為外界的打擾而讓她產(chǎn)生了誤會,但西琳還是本能的渴求著,那份可望而不可即的母愛。
在聽說齊格飛準備回返的臨時決定后,西琳不惜再次消耗了大量的力量,轉(zhuǎn)移到了齊格飛的身體中,并趁著齊格飛臨時回返,順路看望琪亞娜,堅定信念的機會,潛入了琪亞娜的意識中。
只不過數(shù)次的意識轉(zhuǎn)移已經(jīng)讓當時本就不擅長這方面的西琳損失了太多的力量,以致于西琳錯過了當時那個最好的,奪舍琪亞娜的機會,也錯過了,她說不定可以再次得到的母愛。
不再對人類抱有任何期望的第二律者再也不會留手的,殺死了西琳的渴望,而似乎是對可能覺醒圣女之力的琪亞娜暫時無人庇佑的緊要關(guān)頭,那位原本準備等著用第二律者的律者核心,去和可能掌握圣女之力的琪亞娜融合,試著掌握屬于人類的律者的奧托在幾乎做好了全部前置準備的情況下,卻只拿到了兩顆殘破不堪的,根本不堪大用的律者核心碎片。
計劃被打亂的憤怒,和第二次崩壞中數(shù)次的失望,讓奧托遷怒于和他爭奪律者核心碎片的逆熵,于是天命開始了對于逆熵的重點打壓,而已經(jīng)沒有用了的琪亞娜,也被奧托隨意的放在了某個并不關(guān)鍵的實驗室中,準備進行克隆,試著對圣女之力進行研究。
“但那時,齊格飛和德麗莎終于察覺到了異樣,沖動的齊格飛直接闖進了天命總部,試圖將琪亞娜營救出去,來遲一步的德麗莎盡管已經(jīng)努力的在斷后了,但還是因為齊格飛和琪亞娜所乘坐的飛行器墜落后,失去了與二人之間的聯(lián)系?!?/p>
西琳說著她所知道的一些情況。
“再然后,重傷難愈的齊格飛只能帶著琪亞娜,躲到了天命的勢力尚且還難以關(guān)注到的地方,西伯利亞高原,身體每況日下的齊格飛甚至一度連再次離開那里的能力都沒有了,盡管他依舊在努力的給予琪亞娜,他作為一個父親所能,所應(yīng)該給予的一切,但天命總部的追兵終于還是在無意間,搜尋到了他們的足跡。”
西琳莫名的平靜中,卻帶著越加敵視人類的憤怒。
“無緣無故的,殺害來了,沒有多少價值的琪亞娜和齊格飛并不被當時的奧托所看中,所以,在反抗中,齊格飛受了重傷,下落不明,似乎還有著一些律者權(quán)能的我,在嘗試殺死那支女武神小隊無果后,帶著琪亞娜勉強的逃離了那片雪原?!?/p>
似乎是釋然了一般。
“我不認為我有什么錯,如果真的有什么錯,那也只不過是我太過弱小,無法抵抗你們?nèi)祟惖膼阂??!?/p>
西琳仍舊有些偏激的說著,但是屬于人類的理智,卻已經(jīng)在一點一點的,在芽衣平和的日常中,回歸到了她的意識之中。
芽衣神色復(fù)雜的看了看空白涂黑,西琳的故事固然很可憐,但,芽衣不會忘記那些因為第二次大崩壞而慘死的無辜人,就像是,芽衣不會忘記那些因為第三次崩壞,因她而死的那些人一樣。
對是對,錯是錯。
“所以,你看,芽衣,她這不是已經(jīng)恢復(fù)一些理智了么,相信等她看到更多,這個世界美麗的地方,我相信,她會開始理性的思考,她過往的一切,到底該如何評價的?!?/p>
空白涂黑摸了摸芽衣的頭,示意她繼續(xù)吃飯。
芽衣嘆了口氣,說實話,西琳的意識這些日子里,已經(jīng)看到了太多不能看的,如果空白涂黑想要讓西琳重新回歸正常的人生的話,那么,至少得先讓西琳忘記那些令人羞恥的事情才行。
不過,話說,西琳是不是一直在用她的身體去感知這個世界來著,那,那——
芽衣突然愣住了。
“你有考慮過日后該如何處理西琳的問題嗎?”
芽衣瞇起了眼睛,有些嚴肅的看著空白涂黑。
空白涂黑親昵的抱了過去,芽衣略微有些不開心的,象征性的掙扎了一下,但最后還是妥協(xié)的任由空白涂黑抱住了她那充滿了青春活力的身體。
“所以那時我才說,我錯了,希望芽衣你能繼續(xù)相信我么,不過現(xiàn)在,就只好請我可愛的芽衣,和我一起承擔這后果了?!?/p>
芽衣沒好氣的笑了笑,推了推空白涂黑。
“白,你,算了,放開我,我要吃早餐?!?/p>
芽衣實在不知道她到底還能說什么。
“我喂你,或者,你喂我也行。”
“唔!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