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學(xué)即將畢業(yè)之季，我開始尋找我喜歡的的姑娘，一個值得廝守終生的的女孩。正如《詩經(jīng)?蒹葭》中對“伊人”的描述，這樣的姑娘離我很近，當(dāng)我去觸及她時她又變得很遠。我找不到那個讓我傾心的人，關(guān)于她的形象，卻在心里漸漸清晰。

她是一個中國人，我的審美無法接受光鮮亮麗的環(huán)球小姐，更重要的是我喜歡東方女性。關(guān)于她難以用文字描述太多，就用山水畫來想象吧。風(fēng)吹花雨，裙襦伴舞，長發(fā)依依，婀娜倩影……

可能是因為大學(xué)休假，我回到了童年時的農(nóng)村，那是一個看似還原了記憶但讓人沒有任何親切感的地方，似乎有一切陌生的因素參雜了到了這里。還是那個山間的村子，還是那些木制的瓦房，還是那座種菜的園子……還是記憶中的事物?，F(xiàn)實的記憶中，很久很久以前，外婆在世，她住在路邊的山腳下，有兩座木屋一前一后地面朝著公路。前面的房子比后面的房子新些，修建的前面時我已出生，而后面的房子修建時才出生我媽。新房的前面走一片一頭較寬一頭較窄的平地，一般用來曬糧食或小孩玩耍，這也是我成長的地方。外婆家屬王姓，是村里的大姓，有宗譜，此外也有華姓、鄭姓、彭姓等等。不遠處的一個山岰里有許多的人家是王姓，山岰的較高處有一顆數(shù)百年的大樹，據(jù)說是王家祖宗種下的根。祖樹枯榮有時，大家彼此相識，守望相助，雞犬相聞，演繹著中國西南地區(qū)典型的鄉(xiāng)村故事。

我回鄉(xiāng)訪親，來到了外婆家，然而她已經(jīng)不在了，或者說過世了。這與現(xiàn)實雖有不符，我也不想去斤斤計較。天黑時候，我去牛棚里如廁，里面沒有養(yǎng)牛，為圖便利我就從欄桿翻了進去，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對中年男女在牛棚里親親抱抱，暮色正濃，依然可見他們并不像農(nóng)村人，衣著像是城里人，男人似乎還戴了英國式的紳士帽。男女見我也不吃驚，而是非常鎮(zhèn)定地離開了，心想可能是路邊停車休息的行人吧，就沒再去多想。

在村里呆了兩三天，越來越多的親朋來到了這里，即使沒有辦法從外地回來的也會打來電話，大概是離家外出的人想回來團聚一下吧。一時間，門可羅雀熱鬧得門庭若市，，大部分我都認識或面熟，幺舅、二舅、大舅、二姨……都是親戚，很多人即使是春節(jié)也難得回來。他們在屋里彼此寒喧著，我在屋外的石階上木然地緋徊著。一個熟悉但面容不清的人走到我面前，說：“你快結(jié)婚了，這是你的婚禮。”“什么？”我大吃一驚，他又不像對我撒謊。他繼續(xù)說：“你去問問其他人吧！”我立即跑開了，在廚房里遇到了二舅媽，便問其究竟，她肯定地點了點頭，笑著說：“族長也來了，你的婚禮是由他一手負責(zé)的。他在屋里，你去找他吧！”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盡管夢里人腦是通過意識交流信息，但我也不能接受發(fā)生的這一切，我無法理解也不會同意這場未經(jīng)我允許就被人私定的“欺騙式婚姻”。心智尚處萌芽之時，法國哲學(xué)家盧梭就告訴了我“天賦人權(quán)，不可侵犯”的思想，我心里無法容易這種詭異的欺騙，即使是授權(quán)給我的神明也不能收回我的人生。怒發(fā)沖冠不可遏，我徑直破門而入，毫不客氣地坐在族長面前，怒目圓睜地瞪著他，殘留的一點理性控制住我“觸碰”這個老頭兒的沖動。他恬不知恥地笑著問：“感覺怎么樣？我們正在準備你婚禮。”我沒有回答，不住地咬牙切齒。他繼續(xù)說：“姑娘是一個高山上的姑娘，勤勞樸實，你肯定會喜歡的。這會兒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我一字一頓地說：“是誰把她告訴你的？”他似乎注意到了我情緒的異常，有些謹慎地回答：“是你二姨，她在電話里給你介紹的?！蔽以僖部刂撇蛔×耍锨耙徊搅嘀囊骂I(lǐng)罵道：“誰給你權(quán)力這么做的，你他媽的憑什么這么做，老不死的狗東西?！蔽遗e起的拳手重重地打在桌子上，然后瘋狂地砸屋里的凳子、杯子、水壺、玻璃……差不多后我又坐到他面前，怒吼：“你這該死的老頭兒，我是絕不會同意什么狗屁婚事的?！比缓笪覝惤乃吏~臉，狠狠地出了幾下惡氣才憤憤不平地踏出了屋門。

生活似乎歸于了平靜，我在后山竹林里砍了幾節(jié)竹子，正準備沿公路返回時，遠方的公路上出現(xiàn)了四五個穿黑衣服的男人，騎著摩托車向我飛馳而來。稍近些我就認出他們都是族長的手下，相當(dāng)于村里的地皮無賴?？斓阶驳轿业臅r候，我下意識地騰挪躲開了他們的撞擊，見狀未能得逞，他們下了車，操起了木棒向我撲來，我手持竹刀見招折招，刀棒交織，喊殺一片，人頭攢動，難分彼此，激戰(zhàn)數(shù)的回合，一人被我砍倒在公路邊叫喚，一人駕車逃走，一人拖著殘腿向竹林里爬去，一人已經(jīng)躲進了深林里。見駕車逃去的人已經(jīng)走遠，我一不做二不休，手持竹刀跑進竹林，追殺那個躲在竹林里的人。

我小心謹慎地搜索著，突然聽見了草從深處踏斷樹枝的聲音，尋聲而去，果然是他。我手起刀落，毫不猶豫地砍向他，他傾身躲避，結(jié)果只砍傷了他的手，待我來不及再砍，他沖出了竹林，沿著公路開始逃命。剎那之間，只覺得這人已成后患，必不可留，就追殺了出去。

陰霾之下，他在前面?zhèn)}皇奔命，血留不止，我在后面揮刀追逃，殺氣騰騰。數(shù)百米后，他的腳步蹣跚，我的大刀正要把劈死時，公路的遠方又出現(xiàn)了一群車，如萬馬奔騰，感覺氣勢不妙，隨后車群閃起了警燈，發(fā)出刺耳的警笛。

如果把那一刻定格成畫，應(yīng)該是陰暗的背景中一個紅眼的男人揚著長刀要砍另一個手臂流血的男人，遠處一排警車亮著紅光和藍光的警燈。

(夢醒，不知后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