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難得的失眠。

? ? 殺子瘋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沒睡著，半睜著眼看向床邊，是空的。

? ? 喪家犬這會兒應該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殺子瘋掀開一點簾子，窗外的光從縫隙照過來，刺得他睜不開眼。

? ?“該死···”

? ? 他用手遮住陽光，從床上坐起來，舒展著僵硬的身體。

? ?“···餓了?！?/p>

? ? 肚子先一步發(fā)出響聲，殺子瘋走到冰箱前掀開柜門，除了幾聽啤酒，就只有一些切割好的腐肉被放在冷凍層，他捏了塊帶骨頭的放嘴里嚼了兩口，在冰箱里隔夜的腐肉已經(jīng)變得僵硬，沒有任何口感。

? ? 啤酒應該是喪家犬喝剩下的，都開了罐，他隨手拿一瓶晃了晃，是空的。

? ?“這蠢狗，喝完了也不知道扔。”

? ? 床頭放的襯衫還是臟的，也沒拿去洗，真不知道這條蠢狗在忙些什么。殺子瘋拎著滿是血的襯衫，皺著眉把它丟進了衣簍里。

? ?“啊。”

? ? 他轉(zhuǎn)過頭，看見鏡子里滿身是血，面目猙獰的貓，愣了會神。

? ? 昨晚鬧得太歡騰了，又在天臺上吹了風，累的他回來就倒床上睡著了，也沒來及洗掉身上的污漬。飛濺出來的血現(xiàn)在都黏在毛上，弄得殺子瘋一陣不自在，他低頭嗅了嗅身上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的刺鼻的味道仿佛要把口鼻堵塞般一涌而上，讓他一陣陶醉。

? ? 殺子瘋醉血，對血的氣味特別敏感，越濃稠的血，他醉得越厲害，所以在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弄得自己滿身血，他是去殺人的，不能隨便暴露自己的破綻。

? ? 打開淋浴頭，滾燙的熱水從耳尖流淌而下，也沖洗掉幾分飄飄然的念想，粘黏的血污順著熱水淌走了，殺子瘋瞥向身后敞開的門，彌漫熱氣的水霧飄到門外，很快便散了。

? ? 屋里是空的。

? ? 殺子瘋拿浴巾隨意擦了擦，赤著身子走到門外。那張狹隘的床上，始終只夠躺下他一人，所以每次醒來時，喪家犬都靠在一側(cè)，雙手揣在懷里睡的。他模仿這個姿勢，靠在床側(cè)坐下，被身后的床板硌的腰疼。

? ? 瞇上眼，腦袋里便響起最近的傳聞，盡是有關那位話事人的流言蜚語。

? ? 大多數(shù)生活在歌舞伎町的老油條都不清楚那位話事人的來歷，更別說他是靠什么手段走到這個位置，至少目前市面上那些五花八門的謠言都不可信，唯一能確認的，就是在幾個幫派舉辦的鴻門宴上，話事人和“開膛手”一同出面攪了局，把原本呼聲最高的繼承人在眾目睽睽下打死了，死狀凄慘，腦袋都被打裂了，腦漿散了一地。

? ? 真想親眼見到那副畫面，凝聚了整個歌舞伎町黑惡勢力的血肉，一定比他現(xiàn)在吃的這些站不上臺面的東西好很多。

? ?“哈，困了?！?/p>

? ? 他瞇上眼，保持這個變扭的姿勢睡著了。

? ? 喪家犬回來時，天已經(jīng)黑的差不多了，殺子瘋并沒有醒來的意思，歪歪扭扭的靠在床頭，表情還皺著眉，看來還是不習慣這個睡姿。

? ? 喪家犬看著熟睡的殺子瘋，嘴角控制不住往上翹起弧度。

? ? 怎么弄得和自己一樣，傻愣傻愣的。

? ? 他憋著笑，彎下腰抱起殺子瘋把他平放在床上，蓋上了被子。

? ?“睡吧，瘋子哥。等我賺夠錢了，我們就搬到市里去，我會買張更大的床，到時候我們就能一起睡了?！?/p>

? ? 喪家犬捋著殺子瘋潮濕的毛發(fā)，又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吻。

? ? 什么時候起，他對殺子瘋有了不一樣的情感。

? ? 懵懂的思緒，在心里扎了根，不知不覺冒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