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圖侵刪）

上期傳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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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又大又圓，比翼依依惜別。

“晚霞蓋過天際，心頭徒增愁怨。

“渡鴉嘎嘎飛過，鷺鷥直排江邊。

“待到月圓之刻，是否還能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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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既望時。

天際的那輪玉盤說圓不圓地靜靜掛著，一如既往地向璃月的大地上投來柔潔而溫和的光芒。才不過剛剛?cè)胍?，繁華的璃月港便已經(jīng)如美人遮面般，將她那繁盛而鼎沸的一面毫不忌諱地展露在提瓦特的海畔。

人潮似水，此起彼伏。

人們的談話聲，叫賣聲，吆喝聲……也伴著這靜靜的月光，不那么靜地散布開來了。

時候已經(jīng)不早——過不了幾天，就是璃月家家慶祝的佳節(jié)【逐月節(jié)】。那即將到來的，寄托著人們希望的滿月之夜，就是使得他們此刻如此熱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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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而略微拖長的女孩聲音，自敞開的窗邊傳來，直至整間小小的書房內(nèi)。

棕發(fā)的少女兩手搭在窗框旁，下巴和半個臉頰百無聊賴地緊貼在嫩白的手背之上。她那轉(zhuǎn)著兩朵奇特梅花的火紅雙瞳，帶著某種寂寞地直直抬起，直望著那天際隱藏在云間的那輪朦朧之月。

單是望著那盈盈月色，心緒略動，秀口微張，一首常人可能不太能欣賞得來的打油詩，便有意無意地滑出了少女的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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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好無聊啊……

“明明過幾天就是逐月節(jié)了，本堂主怎么一點興致都沒有呢……

“吶，空……聽我剛才那首打油詩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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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窗邊也找不到什么樂子，少女陡然站起身來，轉(zhuǎn)過頭望向書房的里側(cè)。她那兩束瀑般的長長發(fā)辮，隨著她的動作而輕輕地舞動。

而她目光的終點……正坐著一位金發(f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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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套著不太合身的棕色制服，身旁擺著一本本厚厚的賬單。一只手用可怕的速度敲打著算盤，那名少年此時似乎正沉浸在瘋狂的工作中。

少女的話音已經(jīng)停下許久，那少年才如夢方醒，遲疑著抬起了沉重的頭顱。

滿是疲憊的臉龐，布滿血絲的雙眼，少年的臉上似乎只有僵僵抬起的嘴角，能切實地反映出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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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啊，很不錯。

“胡桃你寫的真棒??！超棒的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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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掛著僵硬的笑，頗為敷衍地略略答著，名叫空的少年沒有遲疑一刻，便黑著臉再次栽入了那片賬目構(gòu)成的海洋之中……

而那個被空稱作胡桃的女孩，在聽到少年潦草的回答后，居然微微一笑，頗為得意地挺起了小小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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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作為小巷派暗黑打油詩人，這點程度的詩句本堂主可是信手拈來啦～

“如果空喜歡，我還能再給你吟幾句哦。你聽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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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胡桃雙目輕閉，小手俏皮地支在下巴上，嘴角微抿，似乎要再一次用奇怪的詩句展現(xiàn)她那“淵博”的學識。

在一片寂靜中，胡桃微微睜眼瞄著面前的空，希望他可以好好欣賞一下自己創(chuàng)作時的優(yōu)美姿態(tài)……

……可惜，滿頭黑線的空正忙于處理那數(shù)量可怕的賬本，哪里有時間注意她的“搔首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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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的！好好看著本堂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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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如呆木頭般忙碌的空，胡桃氣得跺腳，三步兩步便沖到了空的身旁，亂揉著他金色的發(fā)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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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堂主雇你當堂倌，可不是讓你一個勁盯著那些死賬的！在堂主無聊的時候，也得陪堂主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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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胡桃你讓我在往生堂關(guān)門之前處理好這些賬本的嗎！胡桃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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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甩了甩頭擺脫胡桃的魔爪，空順勢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勉強從這一堆堆數(shù)字之中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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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要不是因為通往下一個國度的必經(jīng)之路——層巖巨淵仍處于封鎖之中，尋妹心切的空哪里還有閑功夫呆在這里？

不過既然無處可去，公開招募堂倌的往生堂除去包攬吃住，工作還比較輕松……這樣看來，還算是這段時間里比較好的安身之處。

至少……那張傳單上是這么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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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倌的工作，到底哪里輕松了?。。?！

之前我可沒聽說過堂倌還要幫堂主處理賬務工作的！這算是哪門子堂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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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結(jié)束思緒，甩掉滿腦袋的數(shù)字，目視著面前正沖著自己吐著小舌頭，做著鬼臉的胡桃，空忍不住長嘆一聲，轉(zhuǎn)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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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賬是死的，人是活的對不對？

“觀望當下之景，本堂主心如亂麻，氣似游絲，急需空你來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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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夷憔尤贿€有煩悶的時候啊……總感覺你永遠都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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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為最近往生堂沒什么生意……本堂主閑來無事坐于窗畔，靜觀月色，才陡生愁緒的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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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調(diào)皮地狡辯著，一邊半歪著頭合起掌來，看到空終于轉(zhuǎn)過身正視自己，胡桃的表情突然一變，本來活潑的梅瞳也霎時間蒙上了淡淡的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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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月佳話，人盡皆知，但本堂主不以為然……

“除去團圓，歸期這些美意，這輪天上的月亮，是否還有其他的寓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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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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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賬目弄得昏花的雙眼望向純凈的夜空，空金色的雙瞳望見了那同樣金色的月輪。

微光撩人，近乎圓滿的暮月散發(fā)著淡薄的光華，僅剩下一側(cè)一點點瘦削的陰影。

在這美麗月色的照耀之下，一股奇妙的心緒，在空驟然沉靜下來的心頭升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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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你的妹妹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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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空的這種眼神，胡桃已經(jīng)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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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

“對，就是約定……一定還有這樣的寓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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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來聽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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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居然得出了與常人不同的結(jié)論，胡桃在驚喜之余，也開始慢慢咂摸他所說“約定”一詞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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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我確實想起了熒，我的妹妹……

“我依稀記得，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前，我和她曾經(jīng)在這樣的光芒中定下約定……

“約定好……在這世界的終點重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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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是嗎……

“確實……是個很好的意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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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起空直面月色的臉龐，胡桃緊撫下顎的手緩緩地松開了。淡淡的，得償所愿的微笑，也應此在她的臉上悄悄浮現(xiàn)。

頓時安靜下來的室內(nèi)，重復著的只有兩人平緩的呼吸。

同樣的思緒，同樣的那種哀愁——伴著這窗邊的月光，照進了這相對而立二人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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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份寧靜卻沒有持續(xù)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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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港口那邊在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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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那個北斗大姐頭的船回來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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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聽說啊，那船上面居然下來了一個誰都不認識的老太太，正在港口那里耍酒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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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我也去看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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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嘈雜的人音伴隨著紛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下來的屋內(nèi)，旋即一群人烏泱泱地奔跑過往生堂的窗外。

梅色的瞳目視著那群人遠去，小手輕輕叉起的胡桃，臉上久違地現(xiàn)出了幾絲難得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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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看來，今天晚上也不會那么無聊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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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著白襪小鞋的腳尖猛然跑起，一手抓住還在沉思的空的手腕，胡桃?guī)е找涣餆煹叵蛭萃馀苋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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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胡桃你突然干嘛?。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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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現(xiàn)在港口那邊，好像有樂子可看哦？

“而且那個北斗姐居然在這個時候回來，我還想聽她講她的歷險故事呢……快走吧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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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賬本真就不準備管了是嗎？！”

手拉著手，兩人頃刻之間已經(jīng)來到了璃月港旁。

這兒的人群真如那些看熱鬧的人所說——厚若障壁，堅如磐石。只不過是短短一會兒，剛才還在各自忙碌的人們，就已經(jīng)紛紛站在這兒，津津有味地圍觀著那被圍在垓心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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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人真的好多呢……

“不過，既然這么多人，一定是個更好玩的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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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滿臉愉悅的胡桃剛想拉起空向那密集的人群中鉆去，她的動作突然被一聲尖利的喊叫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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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攔我，別攔我！我還要喝……

“嘿嘿……不醉……不歸……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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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宛若石破天驚，驚雷震世，使得那人群都不由得向后退了幾分。

不過，聽那個聲音……好像是一個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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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胡桃的嬌小身子靈巧地游走在人群的縫隙間，強拉著空擠到了人群前排。

而那里，被靠岸的船與人群圍起的中央空地……

……不出所料，正站著一位瘋瘋癲癲的干癟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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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過……五十年……嘿嘿……

“與天地……長久相較……如虛又似幻……咕嘟咕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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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出這些類似歌詞般聲音的人，正是胡桃面前站著的這位老婦。

只見她披頭散發(fā)，兩鬢斑白，搖晃著的身體明顯已經(jīng)被酒精麻痹。顫抖發(fā)白的手里，還拿著一瓶酒，看樣子好像是稻妻的特產(chǎn)……

絲毫不理會人群中傳來的嘲弄與聲聲譏諷，老婦人呆滯的眼向人群望去，停滯了片刻，便猛然抬起手臂，將瓶子里的酒漿盡數(shù)傾倒在自己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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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榮華……一杯酒……年月……便在……一醉間……

“好酒，屬實好酒……再來，再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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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用眼看，就能知道這位老人早已醉得不輕。

一開始老婦人還踮著腳尖，似乎在跳著滑稽的舞蹈，到后來甚至都不再掩飾，直接化身成一團斑白的漩渦，悠悠在人群中旋轉(zhuǎn)……

高舉起酒瓶的手，矗立在她的旋轉(zhuǎn)的身體之上，頗像陀螺的轉(zhuǎn)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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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么一舉，眼尖的胡桃望見了那手上的端倪……

被酒瓶和路旁的燈火反射，那老人握著酒瓶的高舉手中小指已然翹起。

而借著那光……

……胡桃清晰地看見，她的小指上正纏著什么黑色的東西！

……好像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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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快來幾個人抓住她！別讓她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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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而穩(wěn)重的女聲驟然響起。

循聲望去，這艘船的主人——北斗正三步兩步向這邊奔跑而來。跟隨著她的，還有幾名健壯的船員。

連遲疑都不給人留下，幾個船員已經(jīng)箭步邁上前去，控制住被酒精支配的老婦人，還順勢奪走了她手上的酒瓶。

在一片爭執(zhí)中，老婦小指上那烏黑的發(fā)絲也扎眼地在空氣中閃著光芒，扎進胡桃活潑轉(zhuǎn)動的眼中。

不知為何，她的臉上已經(jīng)沒了剛才的興奮，留下的只有濃濃的好奇與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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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旅行者，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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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的聲音打斷了胡桃的遲疑。

抬眼望去，那名豪放的大姐頭已經(jīng)走到二人的面前，輕撫著頭發(fā)出淡淡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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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抱歉……剛一回來就讓你們看到這種洋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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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大姐頭……那名老人家，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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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未發(fā)話的空剛剛將目光從那名老人身上收回來，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發(fā)出了自己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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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們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船上了。

“不過，我們的船是從稻妻回來的……那這名老人家應該也是從那兒偷偷登上船的才對。

“這一路上可苦了我們啊……她又是偷喝酒又是耍酒瘋的，還跟我們玩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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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心……亦然……如天櫻……咕嚕咕?！?/p>

“別攔我，我還要喝，我還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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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還沒落下，那邊的老婦人在禁錮之下，還仍不肯罷休地瘋狂掙扎著，活像剛出水亂跳著的大魚……

輕輕扶額嘆息著，北斗搖晃著的頭間，突然望見了空身旁默默站著的胡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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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胡桃堂主你也在這兒??！正好我這里有一件東西要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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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從腰間掣出一封裝幀精美的信封，遞給胡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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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姐……這封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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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這是稻妻那邊委托我?guī)Ыo你的，說是非你的往生堂不找……

“看這樣子……好像是需要往生堂這樣的喪葬機構(gòu)操辦葬禮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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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詳完畢這封精美的信，胡桃聽著北斗的話，卻再次將頭轉(zhuǎn)向了叫喊的老婦人那側(cè)。

望著那干癟瘦弱，仍在徒勞掙扎的老人家，胡桃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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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姐……關(guān)于那位老人家，你準備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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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說起那個……我也在犯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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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悶的北斗抬起頭來，卻看見了胡桃一反往常的堅定臉龐。

梅色的雙瞳，已經(jīng)凝聚起幾分連空都未曾見過的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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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想把她，帶到我們往生堂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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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

那嬌盈的月華，在這愈來愈深的夜空中，也顯得更為絢目，柔和。

一旁的里屋中，醉酒的老婦人已經(jīng)安然躺下，發(fā)出了淡淡的鼾聲。

迎著窗外的月光，胡桃正端坐在桌旁，拆開那個信封，靜心閱讀著內(nèi)里的內(nèi)容。

她臉上那份凝重，那份嚴肅……空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到，但這次明顯與往常不同。

不過，究竟是哪兒不同，他也無法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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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酒，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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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又在那邊說著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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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你去看著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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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已經(jīng)下令，空無言地走到里屋，望見了一旁如磐巖般矗立著的鐘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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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筋脈紊亂，呼吸阻塞，病根已經(jīng)盤桓許久……如果再讓她喝酒的話，恐怕會危及生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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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的話音傳進空的耳中。

凝視著小床上安然睡著的老人，空默默無言。

可，就在這時……

……老婦人本來合上的雙眼，突然唰地一下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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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將軍！櫻城將軍！

“我，我在這里吶，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你，誓言……我還記得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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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掀開被子望向無所適從的空，老婦張開雙臂抓住空的手，緊緊地將其握住，再也不曾放開……

而她的另一只手，也已經(jīng)慢慢地探到了她的腦后，啪地一下，拔下了一根已經(jīng)干癟的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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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將軍……我們說好的……

“等滿月升起，我在不遠處那棵櫻花樹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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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的手捻起發(fā)絲在空的手上鼓搗著，顫抖的聲音間，老婦似乎已經(jīng)將力氣用盡，緩緩將那手放開。

而將手端起的空清晰地看見……

……他的小指上，已經(jīng)被老婦人纏上了那根她的銀色發(fā)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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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月華，永夜不逝……櫻華映……映月，為君立……誓……

“你的誓言，我記著呢，不會忘的……

“我會等的，會等的，櫻城將軍……無論一天，十天，還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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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老人再一次陷于昏睡之中。

而空只是靜靜地端詳著他小指上的銀色發(fā)絲，一時間默默無言。

老婦人半夢半醒間說出的話，不知為何，讓他的心情陡然沉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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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某種【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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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的鐘離，恰到好處地解答了空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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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候，常有人以頭發(fā)作為締結(jié)情思的媒介……想必，這也是傳達思念的某種媒介之一。

“這位老人，身上似乎有著我們不曾知曉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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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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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的話音還沒落下，胡桃的身影突然來到了門旁。

手里握著那張信紙，她同樣默默無聲地走上前來，端起空的手，凝望著那被系上的銀絲。

片刻，絲毫不見剛才桌邊的嚴肅，只聽她緩緩，卻又一如既往輕松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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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堂主決定啦！這幾天……就麻煩你照顧阿嬤了。我明天要坐北斗姐的船去稻妻一趟……

“稻妻那邊可有一項大生意在等著本堂主吶......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空……不如你也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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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桃突然做下的決定，使得空全身不禁一震！

他本來還想驚訝一番，可聽到她聽似隨意的話語間夾雜的那份不可置疑，也只好默默點頭......

鐘離望著他面前站著的堂主，抱起雙臂，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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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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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仍是那般凄美。

照進房內(nèi)床上的盈盈月光，如這被褥一般，溫暖著那床上的蒼老女子。

站在這月光中挺起胸膛的胡桃，聲音亦有如這月色般清澈透亮，淡然而明麗。

“往生堂，這下子可有跨國生意來咯......

“不過，不只是為了生意......畢竟，這位阿嬤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的樣子……

“對心里有坎的人們坐視不管，可不是本堂主的作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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