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開玩笑，”m夫人一邊從涼亭上一級一級地下臺階，一邊回答。
“這么說來，這是天天陪您的cavalier servant（殷勤的男舞伴）？”m先生歪著嘴巴這么補充了一句，同時把他的長柄眼鏡對著我。
“小侍從！”我大聲叫了起來，我對他的長柄眼鏡和嘲諷很生氣，對著她的面，哈哈大笑，一下子竟跳過陽臺三級臺階……。
“祝您一路平安！”m先生含含糊糊地說了這么一句，繼續(xù)走自己的路去了。
當然，m夫人剛把我指給她丈夫看的時候，我馬上就走到了她身旁。我直望著她，那樣子是說，似乎整整一個小時以前她就邀請了我，而且似乎我每天清晨陪她散步，已經(jīng)整整一個月了。但是我怎么也弄不清楚：為什么她那么尷尬和惶恐不安？在她下定決心撒個小謊的時候，她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為什么她不干脆說她是一個人在散步呢？到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怎么看她。但是我在震驚之余，非常天真地開始偷偷地瞧看她的面孔。像一個小時以前排練的情況一樣，她既沒有發(fā)現(xiàn)我在偷看，也沒有發(fā)現(xiàn)我無言的疑問。還是那個折磨人的操心事，不過比當時更清楚、更深刻地反映在她的臉龐上，反映在她激動的心情和行走的步態(tài)上。她急著去什么地方，越來越加快腳步。她懷著不安的心情察看每一條林蔭道和叢林里的每一塊空地，同時不斷回頭，朝花園方向張望。我也在等待。突然，在我們的身后，響起了馬蹄聲。這是一大群騎馬的男男女女，去歡送突然離開我們這伙人的h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