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兵分兩路尋找露早和米諾的虞莞柚三人，虞莫已經(jīng)成功喚醒了沉睡的露早，另一邊的柚恩和莞兒也已經(jīng)按照虞莫所給的地址來到了米諾所在的位置……】

【寫在前面：不是很滿意的一篇，更新時間也遲了很久，改了三版都不是很滿意，我太菜了，對不起?！?/p>

【推薦按順序閱讀蘇虞傳媒系列作品：

第一篇章《熊》【虞舟唱莞】：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20898011

第二篇章《蜂》【虞柚莞三人組】：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20921749

第三篇章《犬》【早有虞謀】：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20951234

】

（1）悖論惡魔

莞兒和柚恩站在山神村小學的校門前，聽著教學樓內(nèi)的朗朗讀書聲，有些面面相覷。

虞莫給她們的地址，居然是一間小而溫馨的鄉(xiāng)村小學。

這里和莞兒認知里的貧苦農(nóng)村還不太一樣，至少和平年代的扶貧工程在這里成效顯著：村民的屋子都是結(jié)實堅固的水泥房子，鄉(xiāng)村小學里雖然只有一棟綠瓦紅磚的教學樓和一個小小的塑膠操場，但建筑質(zhì)量也完全比得上縣城甚至大城市了，除了面積小了點，幾乎想不到這是一個小山村里的學校。

莞兒粗略估算了一下，整個山神村小學的學生也就一百出頭，但此刻洪亮的讀書聲卻氣勢磅礴。

柚恩的眼眶紅紅的，緊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流下，莞兒有些手足無措：“怎么了怎么了？柚柚你那里不舒服嗎？”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雖然此時此刻柚恩穿著那套莞兒記憶中的素雅白裙，但其實這只是某種光學偽裝效果——柚恩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她脫下時光裝甲，只是裝甲自帶的偽裝功能讓她能幻化出這身衣服外觀而已，所以一路上莞兒很擔心柚恩的身體。

“我沒事……”柚恩揉了揉眼眶，擠出一個輕松的笑，“真好啊……米諾她，也在做正確的事呢?！?/p>

這位從十年前的災(zāi)難開始就不斷與異常戰(zhàn)斗的王牌特工，久違地從孩子們的書聲中感受到了一種力量。

一種名為希望的力量。

柚恩緊緊握住莞兒的手：“為了不打擾孩子們上課，我們悄悄進去吧——小隊長你要牽好我哦?！?/p>

“誒？”莞兒還沒明白意思，便看見自己和柚恩的身體輪廓在空氣中逐漸變得透明，除了能感覺到柚恩手心的觸感，兩個人連同趴在莞兒肩上的小莞熊布偶都直接消失在了陽光之下。

“哇襖！”莞兒第一次有這種隱身體驗，一時間有些激動，“太酷了吧！這也是裝甲的功能嗎？”

“只是光學層面的偽裝，還是要小心磕碰，”柚恩提了個醒，“而且松手之后隱形效果就會解除哦……我們走吧?！?/p>

“呃，這個說法不會是某種海王的小心思吧……”

“騙你干嘛！是真的必須和我保持接觸才能隱身！”

隱形狀態(tài)的柚恩牽著莞兒走進了校園，停在了一間教室的門口，駐足看著里面上課的學生很久很久。

山神村的氣候條件和地理位置都有些惡劣，孩子們的臉上大多帶著高原地區(qū)人們常見的酒醉般的酡紅，他們穿著藍白相間的樸素校服，很多人的衣服都打著補丁，但卻都洗得干干凈凈。

每一個孩子都在努力讀著書本上的課文，講臺上微胖的中年男人頭發(fā)已經(jīng)禿頂，滿面風霜的他也許在上課之余還要照顧孩子們的飲食起居，但這位老師卻神采奕奕。

“米諾不在這里呢……”莞兒探頭探腦地看了看整間教室，輕輕搖了搖柚恩的手臂，“她一直想當老師，或許我們可以去教師辦公室找一找?！?/p>

柚恩輕聲苦笑了下：“這是最麻煩的地方……如果她不想被我們找到的話，或許我們走遍整個山神村也找不到她——五年前跟米諾一起失蹤的可還有那群最擅長惡作劇的小惡魔們啊?！?/p>

莞兒想起了路上柚恩給她提起過米諾執(zhí)掌的那個異常，一時間也有些猶豫——那個異常檔案里的每個字她都認識，連在一起卻像天方夜譚：

“

異常名稱：悖論惡魔

異常等級：A

收容設(shè)施：悖論惡魔無法被收容。

描述：

1.【收容設(shè)施】條目內(nèi)的描述為【虛假】。

2.任何描述悖論惡魔具體特性的信息及載體都可以被視為【虛假】，它不一定為真，也不一定為假，包括此條。

3.成為【虛假】的文字、圖畫、音頻等信息載體應(yīng)當被徹底封存，且不能被摧毀或被悖論惡魔知曉。

4.被摧毀的【虛假】將成為這個世界的定律，其穩(wěn)定性和真實性等同于物理定律。以下稱此類信息為【真實】。

5.被悖論惡魔知曉的【虛假】所承載的信息內(nèi)容將被扭曲，且以相反的形式成為【真實】，并會改變所有知情者關(guān)于此事的認知。

6.悖論惡魔已經(jīng)看過并知曉這份異常檔案的所有內(nèi)容。

7.【描述】條目內(nèi)只有7條關(guān)于悖論惡魔的描述。

8.安米諾是大笨蛋。

9.悖論惡魔的真實名字并不叫悖論惡魔。

10.悖論惡魔并不只能扭曲有關(guān)它的情報和信息。

11.悖論惡魔喜歡惡作劇。

12.悖論惡魔沒有實體。

附錄1【數(shù)據(jù)刪除】博士的錄音：

“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悖論惡魔。”

“有時候分清虛假和真實并沒有什么意義。”

“悖論惡魔現(xiàn)在對我們是友善的。”

“悖論惡魔的收容方法應(yīng)該就在那些或真或假的描述之中。”

“……我徹底放棄收容悖論惡魔的嘗試，并將它移交給特工【數(shù)據(jù)刪除】?！?/p>

“或許本就應(yīng)該這樣……（槍聲）”

”

當初看完這份異常檔案的莞兒大腦的CPU都快燒了，還是柚恩阻止了她繼續(xù)思考那些虛假和真實的答案究竟是什么，而是只總結(jié)了一句話。

“假亦真時真亦假，這就是我認知中的悖論惡魔——其實我更喜歡叫它酷諾米?！?/p>

（2）許老師

“我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柚恩輕輕拍了拍莞兒的小腦瓜，知道對方又陷入了對“悖論惡魔”的思考當中，耐心地為莞兒做起了講解，“你覺得眼前這個老師是米諾嗎？”

莞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那個禿頂?shù)闹心昴行?，斬釘截鐵道：“當然不是！”

“好，如果米諾告訴酷諾米，‘講臺上這個男老師才不是安米諾本人呢‘，那么酷諾米就有可能讓米諾變成這個樣子——至少在旁人的認知中是這幅模樣。”柚恩說著繞口的話，讓莞兒腦中的疑惑更甚。

“總之，如果米諾動用了悖論惡魔的力量隱藏自己，這間學校里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她?！?/p>

莞兒看著講臺上的禿頂中年人，想象著這其實是米諾，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柚柚……你覺得米諾會偽裝成這樣嗎？”

“恩……當然不會，”柚恩在心里小小地懺悔了一下自己有些外貌協(xié)會的判斷，“偽裝身份而已，應(yīng)該沒必要連性別都換了……吧？”

莞兒表示贊同，同時目光看向了教學樓頂?shù)囊婚g教室，那里正傳來陣陣不同于朗讀聲的悅耳合唱：“沒想到這里還有專門的音樂教室?！?/p>

柚恩點了點頭：“其實現(xiàn)在有很多鄉(xiāng)村學校的硬件設(shè)施并不差……米諾跟我聊起她當老師的夢想時就說過，這些學校里真正缺少的，是愿意長期留在這里的老師?！?/p>

莞兒聽著優(yōu)美的合唱沒來由地有些羨慕：“好美的歌聲……這座小山村里有唱歌的好苗子呢?！?/p>

“安啦，”柚恩輕聲安慰道，“小隊長你要是從這么小的年紀開始練歌，也會很好聽的?！?/p>

“去看看，”柚恩感覺自己的心跳莫名有些加速，“已經(jīng)很近了吧?！?/p>

莞柚引力組合繼續(xù)手牽著手，默契地走向了那間歌聲嘹亮的音樂教室。

出乎意料的是，教室里只有二十來個孩子，并沒有老師在的樣子——柚恩只能暫時消除自己和莞兒身上的光學迷彩，禮貌地敲了敲門。

學生們的合唱被打斷時都嚇了一跳，足以看得出極其投入，不過山里的孩子看見陌生人時都有些怯生生的，只有一個看上去最大的羊角辮女孩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緊張和警惕的神情：“大姐姐你們好……你們是來找許老師的嗎？”

“許老師？”柚恩愣了一下，以為找錯了，還是一旁的莞兒反應(yīng)更快，搶過話頭說道：“是呀是呀，這位同學，我們是許里芙老師的同學，也是老師哦——她現(xiàn)在在哪里呀？”

柚恩這才想起來十年前還沒發(fā)生那場災(zāi)難的時候，米諾曾經(jīng)說過自己本來是想取名叫做許里芙的。

十年間無數(shù)的戰(zhàn)斗讓她幾乎快要忘記和平年代的事情——好在從那個年代穿越過來的小隊長還記著。

“許老師去給二班上語文課了，今天二班的班主任生病了……她讓我們合唱隊自由練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許老師！這里有人找！”

女孩突然朝樓梯口揮了揮手，莞兒和柚恩錯愕地轉(zhuǎn)身，心里都有些隱隱的激動。

“啪嗒”，來人嘴里叼著的饅頭掉落在地，看著手牽手的莞柚引力，表情先是呆滯了一會兒，然后瞬間就淚如雨下。

許老師……或者說化名許里芙的安米諾，手里抱著已經(jīng)翻得發(fā)皺的課本。跟莞兒記憶中十年前的米諾相比，本就嬌小的她好像又瘦了一圈，皮膚也變黑粗糙了不少——只有那雙眼睛里還燃著熾烈的火。

“許老師別哭！”羊角辮的小女孩跑到米諾身邊，警惕地看著惹哭了“許老師”的“壞人”，“你們不許欺負許老師！”

“對不起啊諾寶……我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陛竷嚎粗黠@清減了幾分的米諾，有些動容。

米諾轉(zhuǎn)過頭去擦了擦臉，摸了摸羊角辮女孩的腦袋，走上前來激動地握住兩人的手，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不，你們來的正是時候?！?/p>

“蒽？”

柚恩本來還在醞釀情緒，以為這次時隔五年的相遇會以一場抱頭痛哭開始，但米諾臉上除了感動，怎么感覺還有一絲慶幸？

米諾松開手，激動地沖進音樂教室，拍著黑板向合唱隊的學生們宣布：“同學們！今天這節(jié)課讓城里來的姜老師給你們上！我去給二班上語文課了！”

“蒽？？？?。。?！”

米諾諂媚地扶著好像石化了一般的柚恩在一臺鋼琴面前坐下，一邊念念有詞：“這臺鋼琴是市里捐贈的，可咱們山神小學就沒一個老師會彈的——加油吧寶貝！”

柚恩站起來本想說些什么，可看著臺下學生們熱切的期待眼神，她咽了口唾沫，默默地坐了回去，對米諾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等會兒再收拾你?！?/p>

瞳孔只剩下震驚的莞兒也沒有躲過“許老師”的魔爪，米諾風風火火地拉著她向樓下跑去：“小隊長你看上去年輕了好多啊……手藝還沒落下吧？”

“什么手藝？”莞兒被拉著跑出了教學樓，她本來以為米諾也會讓自己去代課，可對方卻帶著自己來到了學校里一處充滿煙火氣的建筑——這是一間食堂。

“最近人手緊缺……食堂的阿姨都去地里忙農(nóng)活了，”米諾在灶臺前給莞兒系上圍裙，十分嫻熟地從一旁搬來食材和廚具，“還有兩節(jié)課就到午飯時間了，廚房里的東西你隨便用，靠你了小隊長！”

（3）最后一課

午后。

莞兒累得把頭癱在食堂的桌子上，坐在一旁的柚恩連上兩節(jié)課后也有些口干舌燥——而米諾在送走了所有用餐的學生后，居然還哼著小曲開始擦起了桌子。

最終還是柚恩按住了躁動不安的清潔工米諾，以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接吻的危險距離和米諾對視著，鼻梁都快要貼到一起了。

“你知道我們?yōu)槭裁磥??！泵字Z甚至都能感受到柚恩呼出的氣息，“我回來了，某種神奇的力量讓十年前的小隊長也穿越到了這個時代，莫莫也在帶早早回蘇虞傳媒的路上……是時候回去了?！?/p>

米諾的表情黯然了一瞬間：“可我走了，孩子們怎么辦?！?/p>

“剛才的兩節(jié)課，是我這十年來最輕松的兩個小時，”柚恩很理解米諾的心情，“跟那群學生在一起，真的可以暫時忘掉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異常和災(zāi)難——可如果我們不行動，這些美好可能明天就會被異常所吞噬?！?/p>

“大道理什么的不用講啦，”米諾苦笑了聲，“我可以回去——前提是你們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見對方松口，柚恩松了口氣，莞兒卻有些遲疑道：“應(yīng)該不是什么上天摘星星這樣無理的要求吧？”

“呵呵，她要是敢說出口我一定會揍她的?！辫侄饔醚凵窬婷字Z別張口就來，“再說以我目前這身裝甲的科技含量，給你們摘顆不遠的星星還是很容易的……”

米諾隔著窗子望向在小操場上打鬧的學生們，自嘲般地笑了笑：“我有那么無理取鬧嗎——只是想明天再出發(fā)而已，明天是山神小學每年一次的生日會，是學校給所有孩子辦的一次生日，明天下午還得去縣城里拿蛋糕呢……”

米諾可憐兮兮地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發(fā)票，的確是她在某家蛋糕店訂購生日蛋糕的憑證——她的經(jīng)濟條件只允許每年舉辦這么一次慶典，所以每次都是訂給學校里所有孩子的，蠟燭都要了幾十根。

莞兒和柚恩對視了一眼，柚恩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米諾，憐惜地摩挲著對方粗糙的手——這是在山村支教五年的印記，驀地就心軟了些：“好，我答應(yīng)你。”

“耶？你們就不怕我今晚上翻墻逃跑嗎？”米諾露出一副震驚的表情，沒想到柚恩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我還以為你們綁也要綁走我呢！”

“今晚我們睡一起。”柚恩輕描淡寫道，顯然早有準備，“看你往哪兒跑?！?/p>

“哈？我那間教師宿舍的小木板床可睡不了這么多人吶……”

“總之你別想離開我的視線，”柚恩抱胸說道，“我答應(yīng)了莫莫要把你帶回去——小隊長也在這里，這次你要是再逃走，我就生氣了?！?/p>

“好好好……”米諾點頭如搗蒜，像是真的妥協(xié)了。

“明天的生日會準備的怎么樣？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提出來哦?！陛竷合胫魈斓纳諘欢ㄟ€需要張羅，貼心地伸出了援手。

沒想到米諾蒼蠅搓手一般繼續(xù)說道：“其實孩子們有蛋糕吃就很開心了，不過呢每次他們許愿的時候我聽到過很多愿望：什么想吃西餐啦——不是那些高檔貨哈，漢堡和披薩啥的就可以了——還有什么去游樂園玩啊、去看看北極熊和熊貓啦、去浪漫的土耳其啦、去......”

“停停停！”柚恩慌張地打斷，覺得莞兒隨口說的還是太草率了，“披薩啥的我還能想想辦法，北極熊這種愿望你不會真的在認真請求我們幫忙吧？”

“不是小隊長說需要幫忙的話盡管提嗎……啊哈哈開玩笑呢，你們來參加生日會就好啦?！泵字Z眼見著柚恩捏緊了拳頭，躲到了莞兒的背后。

“額，還有一件事，剛才孩子們吃飯的時候還說很喜歡姜老師的鋼琴，那下午還有兩節(jié)音樂課，柚恩你看……”

“安米諾！你欺人太甚！”柚恩佯怒著輕輕錘了下米諾，引來對方的咯咯直笑。

（4）山神

米諾居住的教室宿舍不大，本身也是由空著的學生宿舍改建的——山神村的很多學生因為住的很遠，都選擇在學校寄宿，宿舍樓就在教學樓的背后。

米諾倒也沒騙莞兒和柚恩，她的床真的很小，她和莞兒兩個人睡下就已經(jīng)很擠了——不過身穿時光裝甲的柚恩本來也沒打算睡下，而是默默坐在宿舍的床邊，如老僧入定般閉目養(yǎng)神。

“柚恩，真不睡床?。縼硭疑砩弦部梢缘呐??！泵字Z一邊抱著莞兒的手臂一邊挑逗地問道。

“這身裝甲的質(zhì)量能把你壓扁。”柚恩白了眼有些興奮過度的米諾。

“那意思是脫下這身裝甲就可以咯？”

“快點睡吧，明天還要上課呢?！陛竷簾o奈地推了推米諾在自己身上亂蹭的小腦袋。

“好懷念啊，我們?nèi)齻€好久都沒有一起睡過覺了……”

斷斷續(xù)續(xù)的女生夜話中，莞兒頭一個沉沉睡去，在食堂幫忙了一天，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米諾見莞兒睡著后，也不再言語，立于窗邊的柚恩也傳來了陣陣平穩(wěn)的呼吸聲，整個教室宿舍很快歸于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米諾爬起身，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下床，披上了一件外套，回頭對不知是否睡著的柚恩輕聲道了句：“我去查寢，很快回來?！?/p>

柚恩像是夢囈般“恩”了一聲，米諾便推門走了出去——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柚恩肩部一道隱藏裝甲面板無聲地滑開，一只半邊身子覆蓋了橙色甲片的機器搜索蜂從中飛出，跟了上去。

柚恩回歸后，蜜罐里冬眠的柚恩蜜們已經(jīng)紛紛蘇醒，如今已經(jīng)被科研部改造成了一只只機器搜索蜂，其上搭載的微型攝像頭可以充當柚恩的偵查工具，為她傳遞回遠方的影像。

米諾哼著歌在宿舍樓的走廊上漫步，一間宿舍一間宿舍地清點人數(shù)，似乎真的是在進行每晚的例行查寢。

但很快柚恩就從搜索蜂發(fā)回的影像中發(fā)現(xiàn)了蹊蹺：幾間宿舍突然同時亮起了燈，米諾神色有些慌亂，有些急切地喊著“小米”。

這是今天柚恩她們遇見的羊角辮小女孩的名字，柚恩蜜在學生宿舍間穿梭，掃描了所有學生的面部數(shù)據(jù)，并沒有找到羊角辮小女孩。

“不見了？”柚恩站起身，中斷了和柚恩蜜的視覺共享，準備前去查看情況，卻猛地停住了步伐。

查寢時消失的小米就站在教室宿舍的門口，睡顏安詳，卻站得筆直。

柚恩有那么一瞬間以為這孩子有夢游的習慣，但小米卻張開了嘴，以一種絕對不屬于小孩子的口吻說道：“快逃……明天……生日會……危險……”

柚恩語氣輕松，身子卻已經(jīng)緊繃：“你是誰？為什么生日會有危險？”

“山神……是存在的……”小米依然站在門口沒有動彈，柚恩卻從這個孩子身上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你……也是愿望的一部分……”

柚恩皺緊眉頭，她看不出來眼前的小米到底是什么情況，異常？可什么異常會好心來告訴自己有危險？

柚恩的臉色很快冷了下來，如果眼前借著小米的身體傳遞信息的神秘存在所言非虛，那對方其實在傳達一個相當荒謬的信號：“你想說，每年堅持給孩子們辦生日會的米諾，也有問題？”

睡夢中的小米點了點頭，換來的只是柚恩的一聲冷笑：“關(guān)于這一點，我不需要旁人來說明——有什么問題，我會直接去詢問她的?！?/p>

小米嘆了口氣，身上那股的無形壓力突然消失，眼前的小女孩突然向地上倒去，柚恩一個箭步便抱住了依然熟睡的孩子，并啟動裝甲的掃描系統(tǒng)，試圖捕捉那個神秘存在的蛛絲馬跡——可她什么也沒找到。

很快，米諾表情慌亂地跑了回來，接過柚恩抱著的小米同學，松了口氣：“這孩子，怎么突然跑到教師宿舍來了?！?/p>

柚恩沒有立刻接話，喉嚨里像堵著什么東西，在米諾即將把小米抱回宿舍的時候才沉聲道：“可能是夢游吧……米諾，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們？”

米諾停住腳步，雖然只停頓了一瞬間，但兩人之間即使分別五年也依然存在的默契，讓柚恩僅從這一個動作，就得到了答案。

米諾知道自己的反應(yīng)瞞不過心細如發(fā)的小白毛，苦笑了聲：“放心吧，無論我有什么事瞞著你，明天過后，你的一切疑問都會煙消云散……”

柚恩沒有再阻攔抱著孩子離開的米諾，只是默默捏緊了拳頭，喃喃自語道：“我們之間有什么事……是連我都不能告訴的么？”

窗邊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輕笑，柚恩迅速轉(zhuǎn)頭，窗外空無一物。

“山神……真的存在？”

（5）村志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呀？”第二天上午的課程很快結(jié)束，得知今天是自己去陪米諾取生日蛋糕后，莞兒看著面色如常的柚恩和米諾，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沒有啦，因為孩子們還挺喜歡我的音樂課的，我想多給他們上幾節(jié)課，”柚恩笑了笑，“小隊長，拜托你陪她取蛋糕啦，有你看著，米諾也不敢亂跑的。”

米諾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默默地跟小隊長走出了學校，前去縣城取孩子們的生日蛋糕——而柚恩則回到昨晚發(fā)生那詭異事件的米諾宿舍，她覺得這里一定有什么蛛絲馬跡。

柚恩借著上課的機會觀察了小米同學一上午，發(fā)現(xiàn)這個羊角辮女孩醒來后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情，當時小米應(yīng)該是被某種神秘意志操縱著來告訴自己那些話。

米諾的行李已經(jīng)全部打包收拾好，早上上課時也跟山神小學的孩子們告了別，雖然許下了“許老師拯救完世界就回來”的承諾，但學生們的心情還是很低落——莞兒倒是很反對米諾立下這樣的flag，可惜沒攔住……

已經(jīng)收拾得七七八八的教室宿舍里，柚恩一眼就看到了最古怪的東西——一本發(fā)黃的冊子躺在米諾的床頭，像是專門為誰留在那里的一樣。

封面上書“山神村志”，翻開后發(fā)現(xiàn)這是一本成書極早的古籍，記載了山神村發(fā)生的一些大事，因為小山村里可堪記載的東西本就不多，還記錄了許多逸聞瑣事。

書中在提到山神村名字的由來時寫得非常清楚：山神村建立起來之前，在這深山中就已經(jīng)有山神的傳說，山神會祝福那些心思純潔的孩童，并實現(xiàn)他們的愿望……

柚恩閱讀這一段時不住地皺眉，只覺得這段神話傳說有些怪異，滿足愿望的神靈？這應(yīng)該是西方童話里常見的設(shè)定吧？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東方小山村的村志上……

她突然愣住了，這本古冊成書的年代至少也是上個世紀，很多記載都是手寫的，包括剛才關(guān)于山神的傳說——可這些字跡為什么看上去這么眼熟。

“不可能……”在意識到這一點后，柚恩有些毛骨悚然，“這是米諾的字跡？”

米諾在一本幾十年前的村志上留下了記錄？還成為了山神村名字的由來？這怎么可……

“對，這不可能發(fā)生，”柚恩看向了宿舍的窗外，幾只機器柚恩蜜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了危險一般盤旋在窗邊，窗外分明空無一物，遠方的群山卻仿佛有著一股無形的壓力，“只能是某種力量將虛假變?yōu)榱苏鎸崱?/p>

自言自語推理的柚恩在這一瞬間如遭雷擊一般身子一僵，她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為什么在見到米諾之后，自己完全忘記了悖論惡魔這個A級異常的存在？找到米諾五分鐘之前，小隊長還提起了它！

酷諾米從被米諾執(zhí)掌后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身邊，在出發(fā)前柚恩也做過相關(guān)的心理暗示和記憶強化，提醒自己一定要把米諾和酷諾米一起帶回蘇虞傳媒——可在見到米諾之后自己就忘掉了這件事！

不，不是忘記了——是某種力量將這個本應(yīng)放在首位的任務(wù)從自己腦海中抹去了。

“認知扭曲……顛假為真……”柚恩露出了一個苦笑，桌上的《山神村志》已經(jīng)無風自動地翻到了下一頁，“從我們見到米諾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開始對我們施加這些影響了嗎……”

《村志》上的下一頁依然是米諾熟悉的字跡，記錄的內(nèi)容卻是跟村莊歷史毫不相干的東西，更像是米諾隨手寫下的日記片段：

“……一班的同學許愿今年過年時見到父母……”

“XXX同學希望地里的莊稼豐收……”

“……合唱班的XXX同學希望見識一下什么是鋼琴……”

“……孩子們許愿想要一個干凈的操場……”

“真希望柚恩她們能早日回來啊......”

“XXX真是個小哭包，許愿的時候希望我和山神大人永遠不要離開他們——祈禱蘇虞傳媒忘掉我和酷諾米這個逃兵吧……”

柚恩不敢再往下翻了，日記上記載的一切愿望都已經(jīng)被實現(xiàn)——學校的小操場，音樂教室里的鋼琴，已經(jīng)歸隊的自己、早早和從十年前穿越而來的小隊長，甚至連忘記了酷諾米存在這種匪夷所思的“愿望”都已經(jīng)實現(xiàn)。

柚恩知道自己的認知已經(jīng)被某種力量所扭曲，她不再去回憶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因為連此刻腦海中的記憶都可能被篡改，她只能分析眼前的信息：“對我的認知扭曲并不徹底，至少我能意識到我的思維出現(xiàn)了混亂，扭曲我認知的存在自己狀態(tài)也不算太好；這本擺在桌上的村志也是一個重要的提示——有另一股力量在對抗著它？”

窗邊的柚恩蜜振翅頻率驀地升高，發(fā)出了有些尖銳的蜂鳴聲預(yù)警，柚恩再度轉(zhuǎn)頭，一只巨大到填滿整個窗戶的白色瞳孔就在那里，像觀察螞蟻的人類一樣直勾勾盯著柚恩。

已經(jīng)部署到學校各個角落的柚恩蜜傳回了影像，孩子們依然在正常地上課和玩耍，影像中教室宿舍的窗外空無一物——可那只巨瞳分明就在柚恩的眼前。

“已經(jīng)開始扭曲感官了么……還是說你就是山神？”柚恩努力按耐住了啟動時光裝甲武器陣列的沖動：在這里和窗外未知巨物戰(zhàn)斗一定會殃及到學生們，而窗外巨瞳的主人似乎也并不急著攻擊自己。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柚恩倉皇回頭，瘦小的羊角辮女孩站在那里，雙瞳泛起了幽幽的綠光，昨晚那空靈的聲音再度從她的口中傳出：“跟我來吧?！?/p>

“這算是威脅么？”柚恩冷笑了一聲。

“不……是最后的機會?！?/p>

（6）生日會

莞兒兩手各提著一個生日蛋糕，和米諾從老鄉(xiāng)的拖拉機上跳下，有些憂心忡忡地問道：“這兩個蛋糕夠吃嗎？要不我再去廚房做點？”

“嗨呀，往年我還只買得起一個呢，孩子們會從家里帶來窩窩頭和咸菜啥的……過生日嘛，有氣氛不就行了！”米諾倒是毫不擔心，只是目光有些游移，像是在找誰似的，“我們?nèi)ソ淌依锊贾冒?！?/p>

“許老師！”很快有懂事的學生來幫忙，生日現(xiàn)場的場地布置非常迅速——雖然本來也只用搬開桌椅板凳，再掛上幾個氣球就可以了。

“姜老師呢？還在上音樂課？”莞兒一直沒有看到柚恩的身影，有些疑惑。

“姜老師有事走了呀，她讓我們上自習呢?！币粋€年齡偏大的孩子很快舉手說道。

莞兒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她摸出來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還真是，柚柚剛發(fā)的消息，她接到了附近蘇虞傳媒分部傳來的求援信號，臨時出任務(wù)去了……她讓我們不要等她?！?/p>

米諾有些詫異，但更像是松了一口氣：“那我就叫孩子們過來了……生日會馬上就開始?！?/p>

……

孩子們的興致不是很高，盡管這是一場比一樣都要“豪華”的生日會——畢竟米諾斥巨資多買了一個蛋糕——但所有人都知道許老師今天過后就要離開學校了。

以往的很多來山村支教的老師離開時都曾經(jīng)說過他們會回來，但真的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切蛋糕，唱生日歌，在五音不全卻很努力的“索嗨嗨”聲中，孩子們聚在蛋糕旁準備許下今年的生日愿望，然后一起吹滅蠟燭。

“同學們！今年的許愿，我想讓大家?guī)驮S老師一個忙?！泵字Z突然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請大家許愿，讓山神大人消失吧?！?/p>

此言一出，孩子們的神情都有些茫然，不知道米諾老師是什么意思——傳說里的山神一直都很靈驗的，為什么要讓祂消失呢？

但很快，孩子們都紛紛閉目許愿，許老師平時也喜歡開玩笑，那就滿足她離開前的最后一場鬧劇唄。

只有莞兒察覺到了不對，她本能地抓住米諾的手臂，眼神慌亂：“諾寶，這是做什么？”

“我答應(yīng)過柚恩了，今天過后，會讓一切結(jié)束?！泵字Z的眼神深沉，卻又帶著一絲解脫的慶幸。

遠處的群山之中傳來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莞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她極目遠眺，翠綠的青山疊嶂之中仿佛站起了一個朦朧的巨人身影，她沒法用語言形容這個巨人的外貌，只是本能地覺得那就是神靈在人間行走的形象。

巨人正一步一步跨過重巒疊嶂，走向小小的山神小學。

莞兒吃驚地退了幾步，周圍的所有學生仿佛都看不見那個巨人似的，即使莞兒提醒他們朝那個方向看，他們也都毫無察覺，甚至覺得莞兒在開一個幼稚的玩笑。

除了米諾。

米諾的眼神明顯也停留在越來越近的綠色神靈身上，瞳孔中是抑制不住的恐懼：“怎么可能……孩子們都已經(jīng)許愿了！山神應(yīng)該消失才對??！”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莞兒拉開背上書包的拉鏈，準備放出小莞熊布偶戰(zhàn)斗。

“一個從謊言和傳說中誕生的神靈……酷諾米在哪兒？”米諾這才意識到了什么，開始四下張望尋找著什么，“悖論惡魔制造出了這個虛假的神靈……它應(yīng)該也能讓祂消失才對呀！”

“不用找了?！苯侄鞯纳碛肮眵劝愠霈F(xiàn)在米諾的身后，她牽著眼神深沉的羊角辮女孩，語氣既冰冷又無奈，“我知道，你想在離開前讓山神消失掉，畢竟那是被悖論惡魔創(chuàng)造出來的虛假神靈……可僅僅是孩子們的許愿是不夠的。”

“小米……不，是酷諾米，”姜柚恩牽著小米同學，把女孩交給了米諾，“它告訴了我一些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它做不到抹除它創(chuàng)造出來的山神。”

“為什么！”米諾不解地與小米同學對視，“做不到的話就要早點跟我說啊——你又在捉弄我？”

“別吵架別吵架！”盡管大難臨頭，莞兒還是勇敢地站了出來，指向山神的軀體，“柚柚你說的不全對吧，孩子們的許愿的確讓山神的身影變淡了很多……也許只是因為不是每個孩子都聽話許下了愿望？”

“因為在場有一個人對山神的執(zhí)念比孩子們深得多啊?！辫侄饔挠牡卣f道，“酷諾米們無法消除山神……是因為米諾你的潛意識里不愿意這么做啊?！?/p>

（7）我就在你身邊

“我看過那本村志了，你在上面寫了想讓我們時代精靈的各位早日歸來?！辫侄靼醋×饲榫w有些激動的米諾，“在看到我和小隊長以后，你下意識地以為這個愿望也是山神實現(xiàn)的?！?/p>

“我？”聽到柚恩的說辭后，米諾氣得笑出了聲，“那我為什么不愿意讓山神消失？我又不是相信許愿那種事情的小孩！”

“那你現(xiàn)在許愿讓山神消失?！辫侄髌届o地說道。

“許就許！”米諾甩開柚恩的手，雙手合十，表情有些煩躁地開始祈禱，“我安米諾，現(xiàn)在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許愿，我要讓山神永遠消……”

米諾仿佛喉嚨卡殼一般，明明只需要說出最后一個字，這個愿就算許完了，但縱使她的喉頭劇烈顫抖，她也吐不出這個完整的愿望。

“許老師，你說不出口的，”小米同學，或者說悖論惡魔低下了頭，有些泫然欲泣，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委屈，“你認為山神實現(xiàn)了你的愿望，山神一旦消失，就會再度失去她們……”

米諾的喉頭艱難地動彈，語氣虛弱地自言自語著：“我能說出來的……山神也不過是我讓酷諾米給孩子們制造的一個虛假神靈，祂消失之后，柚恩和莞兒也還會繼續(xù)存在……”

但縱使她再肯定，她也沒有再失去隊友們的勇氣了。

遠處的山神已經(jīng)愈來愈近，甚至逐漸開始了奔跑，留給三人選擇的余地并不多。

兩只溫暖的手掌握住了米諾因為緊張而無比冰冷的手，她的身側(cè)，柚恩和莞兒分別攥住了她的手。

莞兒強裝鎮(zhèn)定地微笑：“米諾，我們在這里。”

柚恩看著米諾，眉眼間只有平靜和溫柔：“現(xiàn)在的我在你身邊，這就是真實……我們可不是會因為愿望的失效就消失的泡沫呢?！?/p>

“我想跟大家一起走下去啊……”米諾又哭了，臉上卻又掛著難看的笑，“不論發(fā)生什么，請你們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了……”

伴隨著米諾的哭腔，神靈像山風一般消失了。

米諾睜開眼，雙手的觸感依然清晰，柚恩和莞兒并沒有因為山神的消失而離去，至少現(xiàn)在是這樣。

“柚恩，你聽見了吧?！陛竷盒χё×藘扇?，“這個小哭包，真是太黏人了?！?/p>

“我答應(yīng)了啊，”柚恩幫米諾擦去臉上的淚水，“沒人會再丟下你了。”

“生日快樂！許老師！”孩子們開心地吹滅了蛋糕上的蠟燭，渾然不覺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8）尾聲

提著學生們臨別時贈送的各種土特產(chǎn)構(gòu)成的大包小包回到蘇虞傳媒大廈的三人跳下車，站在門口迎接的蘇虞莫還以為是什么送快遞的來了。

露早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緊張地搓手想著該怎么跟闊別了五年的隊友寒暄，但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

米諾幾乎直接滑跪到虞莫的腿邊，扯著嗓子嚎啕大哭：“蘇總！我回來遲了啊！不該讓你一個人苦苦支撐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虞莫一臉鄙夷：“什么德行……趕緊起來啊！鼻涕都甩我衣服上了！”

虞莫扶起米諾，搭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也擒住了見勢不對想要遠遁的露早，一邊開心地招呼莞兒和柚恩：“來來來！咱們圍成一個圈！”

“誰給她灌酒了嗎……”

“搞什么……又來……”

“我已經(jīng)開始想優(yōu)點了……”

“不是那個啦！”虞莫老臉一紅，讓小隊長站到了自己身邊，“莞兒，是那個每次五個人在一起都會說的東西??！”

“好啦，知道的，”莞兒微笑著深吸了一口氣，“那我就開始了哦……”

“我們是——”

“時代精靈！”

虞美人站在遠處，肩頭上停著一只柚恩蜜，小莞熊布偶嫌棄地扒在虞美人的背上，一邊對著腳邊的夢境靈犬齜牙咧嘴，而它們背后的空氣中，隱約傳來了惡魔的低聲嘲弄。

虞美人看著遠處緊緊相擁的五人，嘴角露出恬淡的笑容，旋即對著通訊器傳達了一條已經(jīng)準備了很久的命令：“蘇虞傳媒全體員工請注意——”

“時代精靈小隊集結(jié)完畢，行動正式開始?！?/p>

【寫在后面：真的很抱歉，孱弱的筆力沒能表述想傳達的東西，第一版初稿是一個幾乎以米諾為半個反派的懸疑恐怖風故事，寫完就大改成了第二版，又變成了一個合家歡的平淡喜劇，最后用兩者比較滿意的部分組成了這個縫合怪的最終版——開頭和結(jié)尾保留了第一版，中間又是第二版的風格，割裂感十分嚴重?！?/p>

【第五章《時代》，年后更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