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連結同人長篇小說】伊莉亞女王 第八章 毒舌女仆

【早安~惠理子……誒~惠理子???】
清晨,佑樹像往常一樣睜開眼睛,從床上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被窩空空如也。
惠理子儼然已經(jīng)不知去向。
【惠理子?……你在哪?……】
佑樹四處望了望,沒人回應。
佑樹心里一驚?。
【惠理子???惠理子?。。 ?/p>
佑樹心里一緊,急忙爬起來,四處尋找惠理子的蹤影。
【惠理子?惠理子!你在哪?!!】
佑樹穿著睡衣,慌慌張張的四處尋找,樓上樓下,廚房倉庫,家里到處都找遍了,到處都沒有惠理子的身影。
【大人,不用找了,我就在門外,格絲格絲……】
聽到窗外傳來的熟悉的聲音,佑樹松了一口氣,走向陽臺,向窗外看去。
【大人,您醒了啊~因為今天天氣很好,所以我就趁這個時候提前起床洗衣服了……抱歉,讓您擔心了……格絲格絲……】
只見惠理子系著圍裙,面露笑意的看向窗臺上的自己。
她站在門外的晾衣架旁邊,身邊放著一大盆衣物,一邊拿晾衣桿晾著衣服,一邊扭頭對自己微笑。

【沒事沒事,沒事就好……是啊,天氣真好,很適合曬衣服啊。】
佑樹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大人,沒想到您如此擔心我……格絲格絲……請您稍等一會,我馬上就給您準備早飯。】
惠理子笑瞇瞇的說道。
【是啊……哈哈,辛苦了?!?/p>
看著惠理子的時候,窗外的景色也一并映入眼簾。
外面天氣晴朗,溫和的微風拂過臉頰。?
只見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衫早就洗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在晾衣架上隨著清晨的微風搖曳。
真是個好天氣啊。
佑樹不由得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而且,看著系著圍裙,認認真真曬著衣服的惠理子,那嫻熟的動作,完全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真是的……與其說是惡魔,更不如說是天使啊。】
佑樹不禁都有些看入神了。
……
【惠理子,今天早上應該沒有事情了,我們趕緊去軍營看看吧。要不是這幾天有事情耽擱了,我早就想去看看了?!?/p>
佑樹吃完惠理子做的早餐之后,在家里等待了一會,確定沒有人來拜訪之后,對惠理子說道。
【格絲格絲,為了大人,我這幾天可是下了好一番苦工呢。對了,大人,我這就去將您的裝備取來~】
惠理子笑著回應道,隨即起身。
【嗯,麻煩你了。】
稍后,佑樹熟練的穿上皮靴,披上披風、肩甲、脛甲,系好腰帶,最后戴上了皮手套。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哈哈,還是這副裝備適合自己啊?!?/p>
佑樹感受著身上傳來的那種熟悉又安心的感覺,滿意的舒了口氣。

【格絲格絲,大人真帥氣呢……】
惠理子歪著頭打量了自己一番,滿臉笑容的贊嘆道。
【哈哈,謝謝,這套裝備跟著我好多年了,陪著我度過了無數(shù)次危機和冒險——而且,這把劍,更是像我的戰(zhàn)友一樣——呃,不過,我暫時不用了,先幫我保管起來吧,以后還是用陛下御賜的劍好了。】
佑樹將自己原來的佩劍舉起端詳了一番,掃視了一遍那古樸而又結實的劍鞘,點點頭,有點不舍的交給了惠理子。
既然陛下賜予了自己更好的劍,那原來的劍就沒必要帶出去了。
畢竟這也是身份的證明,出門辦事也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佑樹拿起一邊的新劍,刺啦一聲拔劍出鞘。
一柄血紅色的單手劍兀自出現(xiàn)在佑樹手上,造型非常精美,劍刃上閃著耀眼寒芒, 劍身上遍布著鮮紅的復雜紋絡,看起來就像是血液凝固后形成的花紋,又像是古老而又神秘的符咒,讓人忍不住心底發(fā)涼。

佑樹點點頭,不愧是女王陛下使用的佩劍。
不知道陛下當年用這把劍收割了多少人的鮮血呢?
雖然這柄劍鋒芒外露,殺氣騰騰,但是重量卻不大,幾乎能想象的到它在手中靈巧的舞動的模樣。
【呃,是自己原本的劍太重了么……】
佑樹喃喃自語。?
這個問題且不論,有一點,血獄之劍這個名字未免有點可怕,自己以后還是按照顏色把它叫做——深紅劍好了。
【好了,惠理子,我們出發(fā)去軍營吧?!?/p>
佑樹把劍小心翼翼的插回了劍鞘中,別在腰間,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格絲格絲,遵命,大人~】
這么多天了,佑樹終于得償所愿可以檢查一下軍隊的訓練了。
蘭德索爾有兩個軍營,人類軍營設立在蘭德索爾城的東北角位置,靠城墻而建。

獸人軍的軍營卻在西南角位置,兩個營地相隔甚遠。
獸人戰(zhàn)士們個個高大魁梧,身體強悍,還有真琴團長的帶領,不僅戰(zhàn)力強橫,在忠誠上也完全不用擔心。
需要擔心的就是這些由人類組成的蘭德索爾守備軍。
上次蘭德索爾政變,在伯爵戰(zhàn)敗身亡后,這些人就立馬就望風投降了,一千多人幾乎沒有對真琴她們造成一丁點的阻礙。
雖然不費吹灰之力是很好,不過……這些人的表現(xiàn),也未免太差了點。
佑樹記得上次去巡視的時候,軍營里臟亂不堪,防備松懈,集合的時候 ,過去許久還有一半人沒有到場,到場的半數(shù)士兵也是衣冠不整,手中拿了一把腰刀長槍,有提著的有扛著的,還有的高高豎起,隊列混亂無比,猶如一群烏合之眾。
這些人明顯就是長期散漫慣了,早就沒了一點軍人的樣子,連真琴團長也認為他們上戰(zhàn)場只能送命。
送不送命先不提,他們上了戰(zhàn)場會不會直接望風而降都不好說。
雖然獸人戰(zhàn)士們明顯更加驍勇善戰(zhàn),忠誠可靠,但是人數(shù)畢竟太少。
這些人雖然軍紀和戰(zhàn)力遠遠比不過獸人們,但是人數(shù)是獸人戰(zhàn)士們的兩倍還多,而且,比起一般平民來好歹也算是受過一些戰(zhàn)斗訓練。
目前蘭德索爾國小力弱,一千多人可不是小數(shù)目,所以,佑樹想就讓惠理子來管理試試,說不定能起到一些作用呢?
佑樹和惠理子走在街道上,相比于惠理子的云淡風輕的步伐,佑樹卻眉頭緊鎖,心事重重。
【大人,無需擔心,他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訓練呢,格絲格絲……】
惠理子似乎看穿了自己的擔心,扭頭微笑道。
【呃~是嗎?那就好,哈哈……】
……
【歡迎二位大人!】
揣著不同的心思,佑樹和惠理子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蘭德索爾守備軍的營地。
在陽光的照耀下,兩個肅立營門口的衛(wèi)兵,如標桿一般站立,見到自己二人,立刻整齊的行了一個軍禮。
佑樹不禁暗暗點了點頭。
這兩個守門的衛(wèi)兵倒是表現(xiàn)的不錯,在烈日的照耀下絲毫沒有松懈。
【呵呵,大人請進,請看看這幾天訓練的成果吧。】
惠理子的神情看上去一點都不緊張,反而有些期待和自豪。
【嗯嗯。好——誒?真的嗎?這——我沒看錯吧……】
一進門,眼前的一切就讓佑樹驚訝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和上次來的時候迥然不同,軍營里已經(jīng)修葺一新,井然有序,不僅干干凈凈,氣氛也大不一樣。
不時有秩序整齊的巡邏小隊踏著整齊的步伐經(jīng)過。
遠處,在棚子里,一些士兵在悉心的照料著戰(zhàn)馬。
遠處的城墻上,也有不少戰(zhàn)士在一絲不茍站崗,警惕著注視著城墻外。
甚至,在城墻腳邊的一片空地上,佑樹還看到了幾十名整整齊齊的士兵,一個個有模有樣的揮著劍,一邊喊殺一邊奮力的砍著面前的稻草人,氣勢非凡。
???【哇……了不起了不起,惠理子,這些都是你在這幾天之內管教出來的么?真是讓我太驚喜了。】
佑樹連連贊嘆,十分贊許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惠理子。
怪不得惠理子來的時候那么胸有成竹了,真是沒想到,惠理子不光會操持家務,在治軍方面也有一套啊~
【格絲格絲,畢竟是大人您的請求,我當然會竭盡全力的做到最好……我這幾天的努力就是為了您這句話,真是太好了……】?
只見惠理子朝著自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騎士大人!惠理子大人!】
佑樹剛想繼續(xù)夸獎兩句,沒想到遠處一陣喊聲傳入了耳中。
只見一群軍官模樣的人飛奔了過來,個個盔甲齊全,跑到自己身前,都紛紛跪下行禮:
【兩位大人屈尊來營里視察,小人忙于訓練部下,沒在第一時間迎接,給您請罪了!】
【無妨無妨,軍人就是軍人,做好本職工作就好,倒是我,又來打擾了?!?/p>
佑樹連忙笑著將他們一個個扶起。
?【哪里哪里,歡迎大人任何時候過來視察?!?/p>
【這是怎的說,兩位大人能來,就是給咱們臉面,俺們高興還來不及呢?!?/p>
另一位軍官也說道。
【是啊是啊……】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說道。
不過,看為首的人,佑樹似乎有點眼熟?
【呃……哦,想起來了,那時候的收稅隊隊長,對吧?】
佑樹忽然樂了,對了,不就是前幾天晚上自己在蘭德索爾閑逛的時候,朝要自己要錢的小隊隊長嘛?
【對對,小人福斯,蘭德索爾守備軍第一營營長,大人居然還記得我……當時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大人,愿意十倍奉還給大人賠罪……】
福斯有些尷尬的說道。
?【哈哈,不必不必,畢竟當時立場不同,不值得責備。不過,你們現(xiàn)在既然歸順陛下,就要盡職盡責,不得敷衍?!?/p>
佑樹嚴肅道。
【多謝大人教誨,小人記憶在心?!?/p>
福斯低下頭拱手道。
佑樹看對方那謙卑的神態(tài),不禁想到之前他兇神惡煞拍自己肩膀、朝自己要錢的模樣,兩下一比確實有點好笑。
估計對方肯定也沒想到,幾天前的那個籍籍無名的冒險者,轉眼之間就成了他的上司,還被女王親自賜予佩劍,授予騎士的身份……這些,想必也早就傳到了這些軍官的耳朵里。
果然,有權有勢還是有好處的。??
【呵呵,我這次來軍營很滿意,這幾天軍營變化這么大,看得出來你們還是挺勤勉的,很了不起,你們都是陛下的忠臣良將啊?!?/p>
【不敢當不敢當,這都是惠理子大人的功勞,都是大人指導有方,小人萬萬不敢以有功自居?!?/p>
【大人,不辛苦,應該的應該的……】
雖然沒有喜形于色,但看得出來軍官們受到表揚,都紛紛驕傲的挺直了腰桿。
看來,這些人雖然圓滑,本事還是有的。
【福斯,現(xiàn)在我們總共有多少名戰(zhàn)士?】
佑樹換了個話題,詢問道。
【回大人,現(xiàn)在我們一共五個營,總共一千兩百四十人,大人,您是要集合訓話嗎?】
福斯點頭哈腰道。
【呵呵,不用打擾大家了。我問你們,要是碰到真的打仗,你們有信心嗎?】
【大人放心吧,有我們在,絕對不敢有人輕視我們蘭德索爾,如果真有不長眼睛的敵人來找麻煩,只需要大人一聲令下,我們保證第一時間沖上去,殺的敵人血流成河,片甲不留!】
福斯自信滿滿,信誓旦旦的大聲說道。
【嗯,不錯不錯!好好訓練,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我會向陛下向你們請功的!】
佑樹大笑著拍了拍福斯的肩膀。
【謝大人看重,小人一定恪盡職守,絕不辜負大人和陛下信任!不過這點小事,就不必驚動陛下了……】
佑樹微微點頭,說道:
【這段時期,還要辛苦你們了,我相信你們的能力,希望你們能帶領麾下的精銳士兵,再接再厲,繼續(xù)堅持不懈的訓練,守護好我們的蘭德索爾,到時候陛下的重賞肯定少不了你們的。】
【明白,屬下一定竭盡所能?!?/p>
【放心吧,大人,我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是啊,大人,都包在我們身上?!?/p>
身邊的軍官都立馬七嘴八舌的發(fā)誓道。
接著,佑樹和惠理子接著四處巡視,周圍的那些衣著光鮮的軍官也紛紛熱情的跟在身邊,爭先恐后的回答著詢問一些問題,佑樹也在嘴上不停的夸獎和勉勵。
【?。?!】
本來以為差不多就這樣結束了,可佑樹無意間抬起頭,忽然間怔住,臉上大驚失色。
佑樹發(fā)現(xiàn)了一幕令人震驚的情況。
【怎么回事?!!城墻上面的旗桿上面怎么掛著一個人?】
剛剛佑樹思考的太深,而且在陽光的照射下,沒注意到面前的城墻上的旗桿頂端綁著一個人,頭歪在一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快,快把那人放下來!】
幾人連忙跑上城墻,七手八腳的將這個人放了下來。
佑樹俯下身子,用手試探對方的鼻息和心跳。
這人是一個衣衫破舊的士兵,個子瘦小,面黃肌瘦,雙眼緊閉,面孔青紫,嘴唇干裂,氣若游絲。
?他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衣褲,衣服上到處都是暗紅色的淤血,十分嚇人。
?【還有救,先送到營房里去。】
佑樹感受到對方還有微弱的呼吸和心跳,毫不猶豫的將這名士兵背在了自己的背上,跑下城墻梯,往最近的一處營房里跑去。
【大人?。?!讓我們來背吧?。?!】
佑樹沒有理會后面的喊聲,依然自顧自的跑著。
這名士兵的身體很輕,所以佑樹也沒有多費多少力氣。
很快,佑樹就到達了營房里,推開簾子,接著迅速將士兵放置在床鋪上,脫去他的衣服,檢查他的傷口。
他的胸口和背后都有著許多道猙獰恐怖的血紅的傷疤,令人觸目驚心,看樣子是經(jīng)歷過殘酷的鞭打,如果不盡快進行止血和包扎,恐怕性命難保。
【對了,快先給他喂點水?!?/p>
看著對方極為干裂的嘴唇,佑樹命令道。
福斯點點頭,立馬拿出水壺,托起對方的頭,喂了一些水。
【大人,藥箱,給……】
【嗯?!?/p>
身邊惠理子遞過來一個精致的藥箱,佑樹瞟了一眼,里面藥品還算完備。
聽說這個藥箱是為軍官們準備的,不過此時福斯他們也不敢有任何意見,只能在一邊乖乖的看著。
佑樹將醫(yī)療用品擺了出來,準備幫助這個小伙子止血包扎。
士兵傷口潰爛嚴重,又沒有及時進行清潔包扎,有些已經(jīng)化膿流膿。
佑樹先用蘸著酒的海綿幫他擦拭傷口,然后在傷口上給他涂抹止血劑,并且敷上一層藥膏,用繃帶扎緊,最后竭盡所能的使用金色的公主之力為他治療。
……
???【好了,暫時就這樣吧,之后的事情就等他醒過來再說吧。】
忙活了一陣子之后,金色的光芒消失,佑樹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站起身來。
可惜,公主之力對男性的治療效果并不好,估計只能堪堪脫離危險而已。
【大人真是妙手回春,神醫(yī)在世,我等……】
福斯剛想拱起手。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們?yōu)槭裁催@樣對待手下的士兵?】
此刻的佑樹哪里還受得了這樣的奉承,還沒等福斯說完,就擺擺手,嚴肅的打斷了他。
【大人,這個人是個逃兵啊……】
福斯小聲道。
【按照慣例,逃兵都要先狠狠的鞭打一頓,然后再吊上三天,要是他能活下來,就饒他一命……】
其他人也低聲辯解道。
【什么?這樣怎么可能活得下來?你們要不要上去試一試?】
佑樹眉頭緊蹙,大聲呵斥道。
營房里的氣氛相當沉悶,軍官們一個個噤若寒蟬,羞愧的低下頭。
包括一邊的惠理子,也是臉色蒼白,一臉愧疚的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
看來,這種刑罰也經(jīng)過了她的同意了吧。
【啪啪~??!】?
只見福斯率先打破沉默,重重扇了自己兩個耳光,然后撲通一聲跪下請罪。??
【大人,小人確實處置欠妥,請大人處罰,小人日后一定好好反?。 ?/p>
【是啊,大人,要懲罰就懲罰俺們吧,和惠理子大人沒任何關系!】
軍官們也紛紛一個個跪下來請罪。
佑樹看著眼前這些拼命叩拜的軍官,沉默許久。
【算了算了,不是你的錯,都起來吧?!?/p>
良久,佑樹擺了擺手,深深嘆了口氣。
佑樹也知道,自古以來,軍隊里的逃兵就層出不窮。
要是不管不顧,整個軍隊就是一盤散沙,人人都想著逃跑,就休想保家衛(wèi)國了。
要是同情心泛濫的話,多半只能收到反效果,到時候軍中的逃兵就會更多,戰(zhàn)斗力也會更差。
不過,見到這樣的慘狀,佑樹還是本能的感到不忍心。
要是自己也像他一樣,被鞭打、虐待,然后掛在旗桿上風吹日曬雨淋,究竟能不能撐過三天真不好說。
佑樹很反感軍營里的這種刑罰,就算有再多理由,佑樹也不會允許這種刑罰繼續(xù)存在。
眼前這個青年,一定是有著某種著堅強的求生意志,不然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多謝大人!】
【謝大人恩德,俺們再也不敢了!】
佑樹看著這些拼命謝恩的軍官,心里卻忽然生出一股悲涼。
如果自己不認識惠理子,如果那天沒選擇跟忍一起去見女王,如果恰巧因為身上沒帶錢,被福斯抓去參軍……如果,自己又因為當逃兵被抓了回來,下場會比這個人好多少呢??
他們還會像這樣尊敬自己么?
多半都不會正眼看一眼吧。
可恨的不是這位年輕士兵的命運,而是這些軍官把士兵不當人看,早就形成習慣了。
?他們眼里只有達官顯貴王公大臣是人,底層百姓和士兵都不是人,這才是最可憐最悲哀的事。
佑樹轉過頭,仔細打量著床上的這個士兵。
他的身材精瘦,肋骨因為瘦弱居然一根根的明顯的凸了出來。
【……】
佑樹忽然發(fā)現(xiàn),他嘴唇動了動,似乎發(fā)出了輕微的呼喊聲。
佑樹連忙湊近了對方的臉,只見這個年輕人的嘴唇正不停的艱難蠕動著。
【不要勉強,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說?!?/p>
佑樹趕忙蹲下來握住了對方的手,溫和的說道。
【求……求……】
士兵的神志已經(jīng)模糊,語調斷斷續(xù)續(xù)。
佑樹皺著眉頭,不知道他喊的究竟是什么,是求救?還是懇求?抑或是祈禱?亦或是,某種執(zhí)念?
可是,雖然對方極度虛弱,可他卻死死握住佑樹的手,就像抓住水面的一塊浮木。
士兵喃喃說著,眼角似乎還有眼淚流淌了下來。
【說吧,無論什么我都答應你。】
士兵的話語,讓佑樹的心里泛起陣陣漣漪。
佑樹認真觀察著這個躺在床上,渾身是繃帶的小伙子。
那是一張年輕而稚嫩的臉龐,眉毛細長卻略彎,鼻梁挺直,臉上掛著的淚珠,像極了大海中清澈無瑕的海水。
他不知道熬過了多少苦難,如今,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其實,外面的大部分士兵都和他一樣,渺小的就像一?;覊m,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什么,在意什么。
???【求你………帶……給……我娘……】
對方回光返照似的努力說出了一大段話。
佑樹把耳朵湊了過去,努力聽著他的話。
【嗯,我答應你,絕對會帶給你母親的?!?/p>
佑樹認真的說道。
不知道是錢,是糧食,還是什么珍貴的東西,無論是什么,佑樹都絕對會幫他完成。
【好……】
這位士兵說完后,就像了結了心愿一般,頭歪了過去,眼睛緊緊的閉上了。
佑樹探了探對方的呼吸,不好。
佑樹再次施展了公主之力,營房里發(fā)出了烈的金光。
【可惡……這要是個女人的話……我一下子就能治好……】
雖然光芒強烈,但是收效甚微,佑樹只能咬牙切齒的說道。
……
【佑樹大人,還是讓我來吧?!?/p>
正當佑樹焦急萬分束手無策的時候,隨著一陣銀鈴般的嗓音,營房的簾子打開了。
【?。?!】
佑樹扭頭一看,只一個銀白色的倩影走了進來,佑樹頓時大喜過望。
這下子,這個人說不定有救!
【見過愛蜜莉雅大人!】
帳篷里的軍官喊道,趕忙讓開了一條道路。

佑樹也乖乖的讓到了旁邊。
愛蜜莉雅也沒有客氣,徑直來到病人身邊,伸出了雙手,熟練的使用出了治愈魔法。
只見病人的身體上立馬浮現(xiàn)了一團的綠光,綠光之外,還有淡淡的冰霧縈繞,其中的冰晶反映著星星點點的綠光,整個營房里頓時顯得有些美輪美奐起來。
看來愛蜜莉雅處理起這種情況十分得心應手。
佑樹在旁邊認真的看著,不禁瞪大了眼睛。
只見,綠色光輝持續(xù)治愈他身上的創(chuàng)傷和出血,血跡和傷口正逐漸愈合消失。
不出佑樹所料,僅僅經(jīng)過兩三分鐘的治療,繃帶上的血跡就消失不見了,這個士兵的氣色也明顯的變得好了不少,呼吸也變得均勻了起來。
這下是真正脫離危險了,應該不久后就能醒來吧。
?在感嘆不已的佑樹面前,愛蜜莉雅深深吐氣,用袖子輕輕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
【嗯,氣息和脈搏都平穩(wěn)了,額頭也不燙了,太好了……】
佑樹上前摸了摸病人的額頭。
【多謝了,愛蜜莉雅大人,今天真是多虧你了,要不是您剛好來的話……】
佑樹敬佩的說道。
【不用,舉手之勞而已?!?/p>
愛蜜莉雅那張頭發(fā)微濕的臉龐轉向自己,嚴肅的對自己說道:
【不說這個了,佑樹大人,我是專程來找您的,快和我回去一趟吧?!?/p>
……
一小時前。女王陛下的房間。
【呣呣呣……怎么了又輸了!再來一局!】
小女王伊莉亞氣呼呼將小手砸在了桌子上。
【好的,陛下?!?/p>
雷姆站起身來,微笑著將桌上的卡牌收攏起來,重新洗牌。
【陛下,這些文件請您過目?!?/p>
拉姆手上抱著一沓文件,在一邊冷冰冰的催促道。
【唔,妾身再玩一局再說……】
【陛下,這句話您今天早上已經(jīng)說過三遍了,這句是第四遍了?!?/p>
小女王只顧著玩,沒聽出來拉姆的語氣已經(jīng)隱隱約約包含著些許怒意了。
看著厚厚一沓文件,小女王只是瞥了一眼,目光又轉向桌子上,滿不在乎的說道:
【催促什么,這些文件,汝幫妾身看了就行了……】
?【呿,陛下,您還未加冕為王,就已經(jīng)有昏君的潛質了?!?/p>
拉姆喉嚨里發(fā)出了輕蔑的聲音。
【……妾、妾身再玩一下有何關系……反、反正妾身的眷屬們肯定會替妾身做好的……】
這個詞讓伊莉亞臉色一變,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
?【很遺憾,?您的眷屬不能全部替代您,若您再這樣荒唐下去,蘭德索爾很快就會滅亡的。】???

【唔……混賬……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對妾身說話……妾身的國家哪時候輪到汝來指指點點了!】
伊莉亞跳下椅子,站起身來,也有些慍怒的說道。
【陛下,現(xiàn)在蘭德索爾危機四伏,您應該知道自己現(xiàn)在該干什么。如果您真的執(zhí)意這樣下去的話,很快整個蘭德索爾將會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沒有人會贊同您這么做。不過,您的敵人們是非常樂意看到您繼續(xù)享樂的?!?/p>
【若是您沒有足夠的覺悟的話,加冕儀式還是不要舉行為好,反正蘭德索爾肯定會滅亡,不如滅亡的慢一些?!?/p>
【咿咿咿……怎么可能,妾身的王國固若金湯……!】
伊莉亞咬牙切齒的怒視著拉姆,對對方的危言聳聽似乎十分不滿。
【陛下,您要知道,弗羅拉帝國比我們強大百倍,我們奪取了他們的城市,與他們?yōu)閿?,雖然現(xiàn)在沒有動靜,但他們很快就會派軍隊找上門來。您現(xiàn)在的一舉一動會毀掉您的江山,也會毀掉您的命運。您要慎重,陛下?!?/p>
【唔……騙人!才不會有這種事情發(fā)生!??!】
伊莉亞氣急敗壞的看著眼前的紅發(fā)女仆。
【姐姐大人,陛下,你們冷靜一下……】
藍發(fā)女仆左看看右看看,被夾在兩人中間,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陛下,您怎么還執(zhí)迷不悟啊,難道您忘記您在一百年是怎么失敗的了嗎?難道想讓您的眷屬們再次因為您的愚蠢和過失全部死光嗎?】
拉姆冷冰冰的說道。
【……】
聽到這句話,伊莉亞的臉色變了。
房間里安靜無比,連掉落一根針都聽得見。
伊莉亞低下頭去了,臉色慢慢變得更加蒼白。
估計是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伊莉亞的痛處了。
【您該不會是愚蠢到還想重復過去的錯誤吧?呵呵,反正到時候也可以拋棄眷屬們,再次沉睡吧?】
【姐姐大人~】
拉姆還是咄咄逼人,不依不饒的說著,一句句毒辣的話語,聽得一邊的雷姆都皺起了眉頭。
伊莉亞嘴唇動了兩下,還想支支吾吾的辯解兩句,想反駁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只能恨恨的盯著對方,嘴唇里卻說不出半句話。
【如此貪圖享樂,不思理政,還天天嘴上掛著征服世界……哼,簡直太自大了,真好笑,快笑死拉姆了。拉姆真為有這樣的無知淺薄的主上感到羞恥?!?/p>
拉姆毫不留情的譏諷著。
然而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此時的小女王緊咬嘴唇,眼里的霧水幾乎都快溢出來了。
【不……不是妾身的錯……哇?。?!】
小女王喉嚨抽噎兩下,然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爆發(fā)出的巨大哭聲幾乎整個蘭德索爾都能聽見。熱淚接二連三地通過眼瞼滑落臉頰,滂沱不止的淚水肆意流淌。
【陛下~!】
雷姆急忙上前,蹲下身子安慰起來。
【哼?!?/p>
拉姆卻是冷哼一聲,似乎也有些心虛的把視線轉向別處。
【怎么回事?】
片刻后,隨著一聲門響,愛蜜莉雅推開房門,快步走了進來。
【陛下,出什么事情了?】
【哇……嗚嗚……】
看到正在大哭不止的小女王,愛蜜莉雅急忙將對方摟進懷里。
【怎么了,陛下?是誰欺負你了?】
帕克也立馬飛到小女王身邊問道。
【嗚嗚……妾身不要征服世界了……嗚嗚……】
小女王還是大哭不止,用手背抹著眼淚。
【陛下,有什么委屈就和我說吧,可以嗎,陛下?】
愛蜜莉雅輕輕撫摸著小女王的頭發(fā),輕聲細語的安慰道。
【嗚嗚……】
帕克也連忙安慰道:
【乖,不哭不哭。有什么話跟我講好嗎?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我去幫你教訓他?!?/p>
小女王依舊自顧自的哭著,長長的睫毛也沾著淚珠,一下一下的抖動著。
【好了,乖乖,不哭了,你看你看——】
帕克在小女王的眼前飛舞著,拼命扮著鬼臉,一會拉長臉,一會吐著舌頭,做出各種滑稽的動作。
【嗚嗚……妾、妾身……】
可惜這些招數(shù)也完全沒有奏效,小女王依舊吸著鼻子嗚咽著。
【哎呀,真是的,陛下早上還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這樣了呢?】
帕克無奈的自言自語道。
愛蜜莉雅一邊拿出手帕輕輕擦拭著小女王臉上的淚水,一邊扭過頭來看著兩位女仆,冷若冰霜的臉上似乎有些慍怒:
【拉姆,雷姆,是你們兩個說了什么無禮的話,把陛下弄哭了吧?】
【……】
拉姆的表情不太自然,以極低的聲音冷哼了一聲。
【抱歉,愛蜜莉雅大人,是雷姆照顧陛下不周,雷姆愿意承擔所有責任……】
雷姆俯下身子認錯。
【算了,莉雅,現(xiàn)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讓陛下先別哭了吧?!?/p>
帕克嘆口氣說道。
【哎,你們啊……明明叫你們好好照顧陛下的……算了,你們在這陪著陛下,我去找佑樹大人,他一定有辦法能讓陛下平靜下來?!?/p>
愛蜜莉雅用些許責怪眼神的看著眼前的二人,嘆了一口氣。
……
【我們想了許多辦法安慰陛下,都沒有效果,我想,您和陛下十分親近,應該會有辦法,所以就來找您了?!?/p>
愛蜜莉雅在路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佑樹解釋了一遍。
【拉姆這孩子,真是太目中無人了,居然那樣指責陛下……回去我得好好念念她?!?/p>
?愛蜜莉雅蹙著眉頭說道。
?【哈哈,這倒不必,相比于只會阿諛奉承的仆人,還是這種直言不諱剛正不阿的女仆對陛下的成長更有利吧。這在別的國家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p>
路上,佑樹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由得大笑道。
【就連您也這樣維護她……】
?愛蜜莉雅用藍紫色的眼眸看著自己,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
【拉姆是個好女孩,不過就是有時候性子直了點……】
……
【喔,佑樹,你終于來了啊!】
佑樹禮貌的敲敲門,開門的是帕克大人。
【您好,帕克大人,陛下的情況如何?】
【比之前好了一些……哎,還是先進來說吧?!?/p>
佑樹進了門,只見小女王坐在床上,咬著嘴唇,眼眶通紅,眼里充滿委屈的淚水,不停抽泣著,撲簌的掉著眼淚,小小的身軀一顫一顫的,顯得分外讓人憐惜。

【陛下就拜托你了,佑樹,加油唷~】
帕克叮囑了自己一句,就笑瞇瞇的飛著出了門,并把門關上了。
【哦……好吧?!?/p>
此時房間里只剩下伊莉亞和佑樹兩個人了。
眼前的小女王這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跟一個被家長批評過的小孩子毫無區(qū)別,完全沒了上位者的風范。
佑樹心里不禁啞然失笑。
佑樹眼前不禁浮現(xiàn)和伊莉亞第一次在霧隱城見面時,還有第二次自己成為對方眷屬的時候。
那兩次,小女王都是威嚴滿滿,優(yōu)雅高貴,讓人不得不心悅誠服。
呃,難不成,這兩次都是她這輩子的極限發(fā)揮?
真是的,本來第一印象還怪好的來著……
沒想到,遠古的吸血鬼,實際上卻這么不靠譜么。
還好伊莉亞因為吸血鬼體質不常出門,大家對這位神秘的女王陛下還是敬畏不已,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如果福斯他們知道,自己口口聲聲說的女王陛下又弱小又愛哭鼻子,指不定還要以下犯上呢。?
【那陛下,您躺下吧,我給您按摩吧如何?】
佑樹試探性的問道。
【嗯嗯。】
小女王似乎來了興致,高興的點了點頭,迅速乖乖的趴在了床上。
佑樹微微一笑,果然,對方還是抵擋不住這個誘惑啊。
佑樹也不客氣,手掌慢慢向她背后游移而去,輕輕的按摩著,順便撫摸她柔順的長發(fā),讓她安下心。
【嗯……】
小女王舒服的閉上了眼睛享受著。
佑樹輕輕的撫摸著小女王的頭,捏著肩膀和胳膊,緩緩的釋放金色的公主之力。
這種魔力當然也有安定心神的作用,小女王舒服的瞇起了眼睛,情緒好像也穩(wěn)定了下來,不像之前那樣抽抽搭搭的了。
看到小女王終于恢復正常,佑樹也放心了下來。
【陛下,您現(xiàn)在感覺好些了吧?】
佑樹微笑著問道。
【嗯,妾身感覺好多了,多謝汝了,眷屬……】
小女王翻身坐了起來,但是臉上還有一絲的淚痕,十分讓人憐惜。
【陛下,恕我冒昧,剛剛拉姆說了什么話,才發(fā)生當時的情況?】
佑樹小心翼翼的問道。
【……唔唔……拉姆說得對,當時妾身理應和眷屬們一起捐軀的……】
小女王聽見這話,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后又低下了頭,輕聲囁嚅道。
?【笨蛋,若是您戰(zhàn)死了,還怎么為他們報仇呢?我覺得您做的很對。若是您也戰(zhàn)死的話,魔族徹底就沒有希望了。】?
佑樹接著語重心長的說道:
【而且,這次和上次不一樣,您的眷屬里不僅有一流魔法師,還有勇敢的戰(zhàn)士,精明的大臣,這么多人才,都為陛下您效力……而且現(xiàn)在人類的陣營四分五裂,互相攻伐,力量也大不如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您千萬不能喪失信心??!】?
佑樹認真分析道。
【謝謝,妾身有點打起精神來了……不過,拉姆還說,妾身不應該加冕……】
?【不不不,您沉睡了百年,不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么?我覺得,這次不光要加冕,還要風風光光、大操大辦的加冕,好讓世人都知道,您又回來了,豎起旗幟,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眷屬來投靠您……】
【可是……妾身害怕你們再次為妾身捐軀……】
小女王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陛下,還記得我們的誓言么?】
佑樹忽然嚴肅的打斷了對方的話。
【無條件服從您的一切命令,至死不渝的維護您的統(tǒng)治和地位,與您的敵人堅決戰(zhàn)斗到底,直到流盡最后一滴血?!?/p>
佑樹蹲下身子,堅定的看著小女王那有著些許驚愕的酒紅色的眸子,認真的說道:
【我從來沒有后悔過跟隨您。我是您的眷屬,這點永遠都不會變,無論什么愿望,我都會毫無怨言的幫您實現(xiàn),無論什么命令,我們都會毫不猶豫的聽從……即使是為您戰(zhàn)死,我也無怨無悔,心甘情愿……拉姆雷姆,咲戀,愛蜜莉雅……大家都是抱著這個想法的。】
【眷屬……】
小女王聽了這番話,有些呆如木雞,隨即低下頭錯開視線,揉了揉鼻子,喃喃說道:
【唔……妾身知道了……但是,妾身可舍不得汝等……妾身想明白了,以后一定要做一個好君王,為了妾身優(yōu)秀的眷屬們……】
【嗯嗯,對,陛下有這樣的想法,真的太好了?!?/p>
佑樹笑逐顏開道。
【嗯……拉姆對妾身很好,盡職盡責,平時的家務、餐點都做的很好,泡的茶也很好喝~妾身也能理解拉姆的良苦用心了……妾身不該一時貪玩,不該不聽她的話……】
對方把頭埋得更低了。
哈哈,看來小女王果然是通情達理、明辨是非的嘛。
【那,我們不然我們先把文件處理好吧,拉姆不是一直想要您處理文件么?我想處理好了她一定會高興的?!?/p>
佑樹拿起桌子上的那疊文件,說道。
【嗯,說的也是……可是妾身……妾身不太會讀書寫字……】
伊莉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原來如此,佑樹明白了,小女王不想處理文件,也有這方面原因啊。
可能當時伊莉亞學習的都是魔族的文字吧,因為當時的魔族強大到不用學習外族的文字,到了現(xiàn)在,魔族式微,人類的語言成為主流,因此看不懂也是正常的。
【不要緊,我教你就是。】
佑樹笑著點點頭,溫和的說道。
【嗯嗯,太好了,那趕快開始吧?!?/p>
伊莉亞興高采烈的爬到了椅子上。
【好的,陛下?!?/p>
就這樣,佑樹站在伊莉亞身后,開始將文件逐字逐句的念給伊莉亞聽。
【嗯……妾身明白了……對了,眷屬,這個詞,是什么意思……】
伊莉亞點了點頭,聲音比起之前已經(jīng)變的正常不少了。
【嗯,陛下,這個詞的意思是說……】
看著認認真真學習、一副單純模樣的伊莉亞,佑樹的嘴角也揚起了一絲微笑。
……
佑樹握著伊莉亞的手,在文件末尾歪歪扭扭的寫上自己名字的最后一個字之后。
【呵呵,妾身果然也是能做到的嘛……謝謝汝,眷屬!】
終于大功告成,小女王高興的放下了羽毛筆,對自己說道。
【如您所見,處理這些文件并不難,不懂的就問問拉姆雷姆愛蜜莉雅她們就行?!?/p>
佑樹點了點頭。
畢竟,文件的內容確實不復雜,就是忍和咲戀她們提交的蘭德索爾人口數(shù)量、糧食儲備等大概情況的報告,還擬好了接下來的政策,需要小女王批準。
咲戀建議清查城市人口、糧食、稅收等情況,以便徹底掌握蘭德索爾的資源,家家戶戶能出多少兵員,提供多少糧食等,以便充分調動蘭德索爾的國力。???
還有,以高價向商人收購物資、武器,加固城防,以便應對日后可能到來的戰(zhàn)爭。
咲戀她們也都心細如發(fā),知道小女王的情況,所以都安排妥當了,并且也估算出了所需的預算。
基本最后只需要女王簽個名字就行了。
這些政策一個個思考充分,條理清楚??吹糜訕涓锌灰选?/p>
咲戀僅憑一個人,就能將蘭德索爾的國力提高一大截——小女王真是撿到寶貝了啊。
對了,還得感謝遠在索林斯的霸瞳皇帝,放著這么一個大才不要,反而扔給了其他國家,世上再也找不出比這更慷慨的人了。
佑樹的嘴角不由得一翹。
……
【佑樹……妾身居然會如此失態(tài)……汝覺得,大家會不會瞧不起妾身……?】
小女王猶猶豫豫的說道。
?【哈哈,不會的,沒人瞧不起你的。無論在什么時候知錯就改是君王最優(yōu)秀的品質,這樣的君王尊敬都來不及呢。而且,請陛下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佑樹反應過來,笑道。
【嗯……那妾身就放心了……】
小女王終于笑了,用力的點了點頭。
【陛下,拉姆對您是真心的,她一定是把您當成了如家人一般的角色,而不僅僅是服侍對象。她真正在意的您的一舉一動,希望您成為一個品德優(yōu)秀,賢明稱職的君王,所以才會嚴格要求您。畢竟,她們?yōu)榱溯o佐您,不惜從遙遠的異世界過來專門追隨您……】
佑樹語重心長的接著說道:
【教讀書寫字這些事情,盡管拜托拉姆姐妹就好了啊~畢竟,拉姆姐妹才是天天陪著您的人。】
【嗯……妾身想和拉姆和好,可以么?】
【當然可以了。我現(xiàn)在就去說服拉姆,陛下,如果拉姆道歉的話,您能原諒她嗎?】
【嗯嗯!妾身當然愿意!】
小女王表情轉為驚喜,高興的說道。
【嗯,那一言為定?!?/p>
……
【拉姆。你有什么可以解釋的嘛?】
王宮走廊里,佑樹笑吟吟的看著拉姆。
【哼,拉姆完全沒必要向你解釋。而且,拉姆的態(tài)度不會變,你做什么都是徒勞的。不過,這完全是拉姆的獨斷專行,和雷姆無關,就是這樣。】
【虧你自己也知道啊……】
佑樹暗想。
眼前的拉姆還是一臉警惕的瞪著自己,完全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不不,你誤會了,我是以陛下的醫(yī)生的身份向你打聽消息的,你們是陛下的女仆,就算為陛下的健康考慮,你們也應該要把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吧。】??
佑樹訕笑著擺了擺手。
【哼,居然這么說,真是厚臉皮啊。那拉姆就稍微解釋給你聽吧?!?/p>
佑樹:
【……】
……
【其實這件事我挺高興的,你做的很好,拉姆?!?/p>
聽完了拉姆的敘述后,佑樹點點頭,微笑著看著拉姆,真誠的夸贊道。
【哼,說的就像你什么都看穿了一樣。不要虛偽的假心假意的奉承拉姆,拉姆不會吃這一套的?!?/p>
拉姆頭一揚,轉了過去,不看自己。
【你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實際上心里很溫柔,對吧。】
【溫柔……你究竟在說什么?請不要肆意的揣測拉姆,拉姆并不是你想象那樣,拉姆才不會對尸位素餐的人心軟。】
氣氛還是有些僵硬。
不過佑樹也沒有放棄,繼續(xù)笑著說道:
【不拘泥于尊卑本分,敢于大膽直言,你很了不起,拉姆。一名合格的君王不能只有言聽計從的臣子,不能一味地聽到奉承的話,必須有人批評鞭策——嗯,直白點,就是陛下需要雷姆這樣的人,也需要拉姆這樣的人。】
佑樹看著眼前的姐妹倆說道。
【嗯?】
拉姆似乎來了些興趣,臉也略微轉了過來,用眼睛的余光瞟著自己。
【有一個直言不諱的女仆,對陛下的成長可是至關重要的,這是女王的福氣,也是整個國家的福氣。而且你說的話也是句句在理,不輸給老成的官員,看來你是那種凡事只要稍微接觸就能十分擅長的類型啊?!?/p>
【哼,那是當然,拉姆可不想最后成為失敗者,特別是因為自己這邊的愚蠢?!?/p>
拉姆撇了撇嘴。
佑樹微微點頭,說道:
【所以,為了陛下成為一個賢明的君王,為了蘭德索爾的未來,你自己主動扮演不討人喜歡的角色對吧?哪怕被誤解,也在所不惜——你真的付出了很大的犧牲呢。謝謝你,拉姆?!?/p>
?【哼,沒辦法,總有人必須要當壞人的。這種遭人恨角色當然不可能讓可愛能干的雷姆當,只能拉姆來承擔了。陛下只討厭拉姆一個人就夠了。】
【哈哈,放心陛下絕對不會討厭你的,我保證?!?/p>
佑樹連忙擺擺手笑道。
拉姆又是輕哼一聲,不過嘴角略微翹起,看上去心情好轉了不少。
【原來是這樣,不愧是姐姐,雷姆還要多向姐姐學習呢?!?
一邊的雷姆完全掩飾不住滿臉的崇拜之色。
【哈,那還用說嘛,拉姆可是雷姆的完美的姐姐啊?!?/p>
拉姆做了一個自豪的手勢。
【不過,陛下在某種程度上還相當于一個小孩子,沒有受過這種委屈,這時候還是稍微道歉一下如何?】
【當然可以,拉姆可不是小肚雞腸的人?!?/p>
【……】
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拉姆,好像之前那些態(tài)度強硬的話完全不是從她嘴里說的一般。
【嗯,那太好了,陛下也會因為有你這樣的女仆而驕傲的。】
【那當然了,自拉姆向陛下宣示忠誠那天起,可一直都是非常忠心耿耿且勤勞努力的。但是,你要是以為拉姆以后會慣著陛下,那就大錯特錯了。拉姆和渾身寫滿善良兩個字的雷姆可不一樣?!?/p>
拉姆又一本正經(jīng)的嚴肅道。
看著翻臉如此快的拉姆,佑樹也只能訕訕的笑道:
【……嗯,好好好,能道歉就足夠了?!?/p>
【不過,你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拉姆內心的想法,拉姆都有些瞧得上你了。那拉姆以后也勉強聽聽你的話吧?!?/p>
拉姆終于正眼看自己了。
【哈哈,那就多謝了?!?/p>
佑樹臉上微笑,心里卻樂開了花。
一個勤勞能干的妹妹加上性格直率的姐姐——真是千金難換的組合啊,看來,陛下今后的成長就就完全不用自己擔心了。
雖然姐姐還是有些嘴硬就是了,哈哈。
……
女王的房間里。
【非常抱歉,陛下,拉姆剛剛的態(tài)度有問題,說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話,拉姆已經(jīng)好好反省過了,現(xiàn)在想請求您的原諒?!?/p>
拉姆就優(yōu)雅撩起裙子,低頭跪在小女王的面前,舉止完美的令人驚嘆。
不過,雖然表面鎮(zhèn)定,但是一直不停的絞弄著裙擺的手指卻暴露了她心里的忐忑。
【呃……拉姆眷屬……汝不必下跪……】
小女王伸出雙手。
【陛下,拉姆懇求您的原諒。如果您不原諒拉姆的話,拉姆就永遠不起來?!?/p>
拉姆以堅定的口吻說道。
【不,是妾身的錯,妾身以后會改正的,不會再貪玩的……】
【拉姆懇請陛下的原諒?!?/p>
拉姆的頭更低,語氣也更加堅定了。
【知道了知道了,妾身原諒汝就是……起來吧?!?/p>
小女王趕忙跳下椅子,拉起拉姆的手,把拉姆輕輕拉了起來。
【謝陛下,拉姆十分感謝陛下的恩德?!?/p>
拉姆這才站了起來,露出微笑。
說真的,拉姆的一舉一動簡直完美符合禮儀,根本找不出半點瑕疵,再有經(jīng)驗的仆人恐怕都做不到這么好,和之前桀驁不馴完全判若兩人。
佑樹實在是有些佩服了。
【嗯……謝謝汝不辭辛勞的服侍妾身……妾身也要做出與之相配的努力……以后還請多多指教了,拉姆眷屬~】
沒想到,小女王當即抱住了拉姆的腰,拉姆也微笑著,小心翼翼的回抱?。?/p>
【嗯,拉姆也會努力的,多謝陛下的寬厚與仁慈?!?/p>

拉姆溫柔的微笑著,用手輕柔地撫摸著伊莉亞的黑色長發(fā):
【每個人都有與生俱來的資質與責任。陛下您生來就有他人所沒有的資質,不管那條路有多艱險,都必須走上去……拉姆會做那個幫您一起提行李的那個人的??傆幸惶鞎噬系捻敺宓?,必定只有陛下您一人……】

【呃……】
一邊的佑樹驚訝不已。
拉姆這不是會說好話嘛,還說的這么好聽。
【嘿嘿……謝謝汝……拉姆眷屬……】
小女王聽到這番話,把頭埋在拉姆的懷里,用撒嬌般的語氣的說著。
【……不過,這真是完全不需要我們的世界啊。】
【嘻嘻,是啊,大人,現(xiàn)在姐姐和陛下可正在興頭上呢,我們闖進去就太浪費了。】
被放置在一旁的佑樹和雷姆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笑著聳了聳肩。
雖然說拉姆比起她的妹妹在甜美程度上差了一些,但是卻勝在有一副寵辱不驚的冰山美人的風范。?
她的妹妹雷姆長相甜美可愛,是那種讓人一眼便看上去十分舒服的類型;但是拉姆的性格十分直率,人也很聰慧,完全不扭捏不做作,也不禁讓人心生好感。
拉姆微笑著注視著女王陛下的笑容,猶如春天融化的冰雪般,讓人心曠神怡。
主仆二人相擁著,微笑著看著對方,這幅唯美場景,仿佛一幅畫一般,讓佑樹不禁有些入神。
【對了,拉姆,以后能教妾身寫字么……?】?
【當然了,陛下,拉姆和雷姆對這個世界的文字也是從零開始學起的,不僅掌握了讀寫,也有一些很好的心得。】
【先從簡單的開始,小孩看的童話集,接下來,每天拉姆或雷姆都會陪您念書?!?/p>
【時間很有限,所以從今天下午就開始。】
【先從最基本的??ɡ淖珠_始,特力迦文字和坎迪文字要在??ɡ淖侄紝W完后再學?!?/p>
【當然,任務完成之后,拉姆也可以破例陪吾主玩一會,或者散步?!?/p>
【還有,陛下一個人的時也請不要忘記看書,畢竟拉姆也要工作和睡覺的?!?/p>
【還有,拉姆檢查進展的時候不會放水也沒有溫情,請做好準備。】
?拉姆收斂起笑容,一本正經(jīng)的說教起來。
【誒誒誒?~妾身還沒……】
小女王迅速的掙脫了拉姆的懷抱,還驚恐的往后退了幾步。
拉姆這段冷冰冰的喋喋不休的講解,令之前好不容易營造的良好氛圍瞬間碎了一地。
佑樹啞然失笑。
算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總算是圓滿的解決了。
……
不久,佑樹向伊莉亞告退,走出了宮殿。
【佑樹大人,您真是了不起,請您來果然沒錯。】
愛蜜莉雅站在宮殿的門口對自己說道,眼神里滿是贊許。
【是啊,佑樹,要不是你,我們真不知道怎么辦,啪唧啪唧啪唧……】
帕克高興的拍著兩只毛茸茸的爪子。
【哈哈,兩位過獎了,這畢竟也是我分內的事。拉姆也向陛下好好道歉了,陛下也答應以后好好學習,真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啊?!?/p>
佑樹笑道。
【啊哈哈,是的呢,她們倆都是非常好的孩子呢。】
愛蜜莉雅也笑了。

【對了,今天軍營的事情也多謝你了,莉雅大人。】
【那件事情不足掛齒啦。對了,到中午了,不如留下來吃飯吧?!?/p>
【哈哈,這就不用了,那個士兵也應該醒了,我得趕緊去看看。】
【嗯,那就再見了,佑樹大人。】
愛蜜莉雅笑著擺擺手。
……
佑樹眉飛色舞的走在路上,心里還在回味著剛剛發(fā)生的事。
佑樹之前就觀察到,這對雙胞胎姐妹的感情相當之好,通過觀察雷姆對拉姆那尊敬的眼神,佑樹推測出雷姆應該是把姐姐當做十分崇拜的對象,而且,從只言片語中也能看出來,拉姆也是非常的愛護妹妹的,那種寵溺和愛護也不是能裝出來的。
伊莉亞的問題倒是不難解決,問題就在拉姆上。
如果拉姆不愿意道歉的話,這對主仆的心結是不會解開的,非常影響她們倆以后的關系。
所以,佑樹分析,導致拉姆不愿道歉的最大原因就是她害怕在妹妹面前失去面子,估計是因為小時候的原因,她想總想扮演一個偉大智慧永遠正確的姐姐形象。
那這樣就好解決了,往她頭上拼命戴高帽子就行了,越高越好。
估計她自己也想很和好,可礙于姐姐的形象又不敢率先道歉,這時候給個臺階下就行了。
哈哈,本來想按照這個思路試一試的,沒想到很快就解決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歪打正著呢?
佑樹不禁有些自鳴得意,自己出馬果然不同凡響啊。
佑樹得意洋洋的腳步都忍不住飄了起來,甚至忘記了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
?佑樹走進了軍營,徑直來到原來那座營房前。
【情況怎么樣,福斯?】
佑樹問道。
福斯還在門前守著,看見自己過來,立馬拱手道:
【報告大人,他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精神很好,還吃了頓飯?!?/p>
【嗯嗯,那就好?!?/p>
……
佑樹走入營房。
和佑樹所料不差,那個躺在床上的年輕士兵已經(jīng)醒來了。正坐在床上,眼睛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看這個人面相挺老實的,不像是個滑頭的人,應該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你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佑樹問道。
【哦,您就是騎士大人吧……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那人見了自己,急忙從床上翻下來,向佑樹磕頭,佑樹急忙上前阻攔。
【喂,你才剛剛治好,千萬別勉強啊……】
可是,那人動作快得連佑樹都沒扶住,嘣嘣嘣就是三個響頭。
【好了好了,別磕頭了,站起來,我有話問你?!?/p>
【遵命,大人!】
那人連忙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叫石頭。】
【哦哦,石頭啊,為什么叫這個名?】
【回大人,我大哥叫榔頭,二哥叫磚頭,所以我叫石頭?!?/p>
佑樹噗嗤一聲笑了:
【名字不錯,相必你們三兄弟的命都很硬吧?】
【回大人,小的大哥二哥戰(zhàn)死了,多虧大人救命,不然小人也死了……】
石頭低下頭來,小聲說道。
【……】
佑樹有些意外,一時間有些語塞。
【大人,小人還要繼續(xù)被吊著嗎?】
石頭試探著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用了,我已經(jīng)代陛下赦免你的罪過了,只要把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就行?!?/p>
佑樹笑道。
【回大人,小的的家就在附近的村里,大哥二哥都在前年戰(zhàn)死沙場,家里只有一個年邁的母親,小的也是剛被征發(fā)準備去北邊打仗的,僥幸遇到各位大人起事,就留在了蘭德索爾,現(xiàn)在兵荒馬亂,小的擔心一個人在家里的母親,就想偷偷回去看看……】
【都是苦命人啊?!?/p>
佑樹不由嘆了一口氣。
【小的不是怕戰(zhàn)死,而是擔心小人死了,就無人侍奉母親養(yǎng)老了……】
【真是個孝子啊。那好,石頭,我給你三天假期,你去看你母親,回去就馬上回來行嗎?】
【謝大人,謝大人!大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永世不忘?!?/p>
只見石頭痛哭流涕,眼看著又要下跪。
【起來吧。我和你都是普通人,沒必要下跪?!?
佑樹站著嘆了口氣。
【石頭,畢竟現(xiàn)在戰(zhàn)局緊張,需要你出力,要是平常可以多給你幾天假的。】
【不用,大人,三天絕對夠了!多謝大人。】
【這幾個金幣你收下,拿回去孝敬你的母親吧。】
佑樹拿出幾枚金幣,塞到了石頭的手上。
【謝大人,謝大人! 小的今后愿為大人效死命?!?br>石頭翻身跪下,又是咚咚咚的磕頭。
看著石頭磕頭磕的如此熟練,佑樹好笑之余又有一絲心酸。
【快起來吧,對了,福斯!給他安排一輛馬車——】
【不用了,大人,小人自己能走,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石頭把金幣視若珍寶似得收進懷里,不停的念叨道。
【嗯,那你路上注意,去吧。】
【嗯,多謝大人!】
石頭鞠了個躬,鉆出營房。
【嗯……挺優(yōu)秀的一個兵啊……】
佑樹也跟著出了營門,看健步如飛,一溜煙遠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
【大人,您真是仁慈啊~這件事已經(jīng)傳遍了軍營?,軍中都在稱頌您的善良仁慈,愛兵如子,大家對您可是敬仰至極啊……】
門前站崗的福斯有些激動的說道。
佑樹一揮手:
【奉承就免了,要是你們平時能多善待一下手下的士兵,我就足夠欣慰了。】
福斯立馬惶恐的跪下:
【大人說的極是,小人日后一定做到?!?/p>
……
中午,佑樹回家,惠理子早已把午飯準備好。
兩個人吃完了午飯,經(jīng)過短暫的休息后,返回軍營繼續(xù)訓練士兵們。
……
一下午的訓練之后。
【大家辛苦了,晚上就好好休息吧,解散!】
佑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大喊道。
多謝騎士大人!
人群也開始如潮水一般散開了。
【嗯,很好,我們也走吧,惠理子?!?/p>
佑樹點了點頭。
【大人溫柔善良,同情弱小,憐憫疾苦,我真是越來越敬佩大人了~惠理子以后也會多向大人學習的……格絲格絲……】
【嗯,不要虐待士兵,要多站在對方的立場考慮,他們一定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要按情況妥善處理?!?/p>
【嗯,不愧是大人……】
【對了,惠理子,你先回去做飯吧,我還想再散散步?!?/p>
【嗯,好的,大人,那我先回家做好飯,等著大人……】
……
佑樹漫不經(jīng)心的在城里散步,苦苦思索著。
經(jīng)過一下午 ,佑樹對軍營的情況了解的更深了。
雖然這些人現(xiàn)在還勉強能在惠理子的監(jiān)管之下好好訓練,但真一到戰(zhàn)場上就難說了。
僅僅學習戰(zhàn)法還不夠,必須要讓他們知道為什么而戰(zhàn)才行,否則和被逼迫著上戰(zhàn)場的奴隸沒有絲毫區(qū)別。
就算對逃兵再狠也沒用,碰到強敵必然還是不堪一擊。
究竟有什么辦法能做出徹底的改變呢?
【誒,巧啊,咲戀,鈴莓!】
佑樹眼前一亮,居然在街道上發(fā)現(xiàn)了咲戀和鈴莓,主仆二人正各自拎著一捆菜往回走。
【巧啊。佑樹,呵呵,我們剛買了些菜,準備回家做晚飯?!?/p>
咲戀見到是自己,也立馬露出了笑容,招了招手。
【那個,大小姐,我先回去做飯了, 您和騎士大人慢慢聊 !】
鈴莓搶過咲戀手里的菜,急匆匆的像風一樣的跑遠了。
【誒,這孩子啊……佑樹,要不要去我們家和我們一起吃?】
咲戀笑著嘆了口氣,隨即對自己說道。
【呵呵,不麻煩了,惠理子已經(jīng)回去做了,我現(xiàn)在一個人稍微想想問題,等會就回去?!?
【呵呵,有什么問題,不妨和我也說下吧?!?/p>
咲戀笑道。
【呵呵,那可真是榮幸,走吧,一起散散步吧?!?/p>
【嗯,那么,你想和我聊什么呢?】
咲戀和佑樹并排走著,咲戀面帶微笑的撩了一下發(fā)束。
佑樹簡單的把今天軍營里的事情講了一遍,咲戀也認真的聽著。
……
【軍隊目前的情況,估計怎樣訓練都不會好轉太多。畢竟他們只知道麻木的服從命令,武器裝備、身體力量也都算不上好,更別提什么戰(zhàn)斗意志了,只要他們的思想不改變,怎么訓練都是沒有用的,照樣不堪一擊?!?/p>
【所以,你認為,軍隊的問題,不在軍隊上面,而在軍隊之外?】
咲戀一臉認真的說道。
【沒錯,所以,我有一個想法,需要得到你的支持,不知可不可以?】
佑樹認真的看著對方的眼睛。
……
【我相信,大多數(shù)民眾心里都是淳樸善良的,只要我們真心的對他們好,他們就一定堅定的支持我們,從而發(fā)自內心的保衛(wèi)蘭德索爾,這就是我的想法?!?/p>
佑樹站在圍欄邊,看著遠方,說道。
【嗯,原來如此,好吧,我答應你,這確實值得一試?!?/p>
咲戀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誒?真的嗎,這么大的事情……本來我就隨口一說的……】
佑樹有些不放心的撓了撓頭。
【沒事啦,不必那么古板,而且,這也算不上是對你的關照,其實我也一直很想這么做的,倒不如說你的話讓我下定了決心?!?/p>
咲戀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嗯?真的嗎?太好了,謝謝你,咲戀!】
佑樹驚喜道。
【呵呵,不用見外,你的想法很好。我相信,我們蘭德索爾的未來,一定是與眾不同,充滿希望的?!?/p>
對方也認真的看著自己。
【嗯,那是當然的了?!?/p>
隨即,佑樹和咲戀都笑容滿面的眺望著遠方。
【嗯,今后讓我們朝著同一個目標奮斗吧?!?
【嗯,今后也一起加油吧……】
……
【啊,是咲戀媽媽!】
【咲戀媽媽,好久不見!】
正當佑樹入神時,兩聲清脆的童音傳入了耳朵。
【哎呀?綾音,胡桃?是你們兩個啊,太好了,看上去都很精神呢~?最近有沒有做乖孩子???】
咲戀蹲了下來,面帶驚喜摟住了兩個飛撲過來的小女孩。
【嗯,我們都沒有做壞事哦~】
扎著發(fā)帶的女孩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那就好~真乖~真乖~】
咲戀撫摸著她的頭。
【咲戀媽媽,我也是好孩子,也摸摸我的頭吧~】
另一個笑容十分開朗紅色頭發(fā)的女孩也撅著嘴請求道。
【當然,兩個都是好孩子,我愛你們~?】
咲戀面帶慈愛的微笑,撫摸兩個孩子的頭,兩個孩子也是一臉的幸福和享受。

佑樹則是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笑著看著。
【啊啦,兩位好,好久不見了呢?!?/p>
佑樹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穿著修女服的美里老師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十幾同樣可愛的個孩子。
【誒,巧啊,美里老師,帶著孩子散步呢?】
佑樹打招呼道。
【嗯,孩子們,快來,這就是我說過的佑樹哥哥哦?!?/p>
美里老師笑著向著孩子們招呼道。
【哥哥!】
【誒?就是那個英雄嗎?】
一群可愛聽見這個名字,都蹦蹦跳跳的湊了過來,高興的圍住自己。
佑樹掃視著每個孩子的臉,有人類的,有長著獸人和精靈耳朵的,也有長著惡魔角的,都是一臉的興高采烈。
【你們好,哈哈,好孩子,好孩子……】
佑樹高興的蹲下來,挨個的摸了摸每個孩子的頭。
【哥哥!謝謝你救了老師!】
【我以后也要成為哥哥一樣的英雄!】
【哈哈,好好好~真懂事……】
面對孩子們純真無暇的崇拜的眼神,弄得佑樹都有些羞澀的撓了撓頭。
……
【對了,美里老師,雖然不太方便,但我有事想和您單獨說,現(xiàn)在不說,以后可能就忘記了,不知您可否……】
忽然,佑樹想起了什么,站起身來,對美里老師說道。
【啊啦,當然可以,咲戀小姐,能幫我照看一會孩子們嗎?】
【當然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讓我和這些可愛的孩子們好好待一會……你們盡管去吧?!?/p>
咲戀笑著擺了擺手。
【嗯。大家聽好了,我和哥哥聊會天,你們跟著咲戀小姐呆一會,記得不可以打鬧,不可以跑遠哦?!?/p>
美里老師溫柔的對孩子們說道。
【好,美里老師!】
孩子們齊刷刷的大聲喊道。
【佑樹大人,不如我們上去說吧?】
美里老師指了指旁邊的鐘樓。
【嗯,好的好的?!?/p>
佑樹披著金色的晚霞,和美里老師一起登上了鐘樓。
佑樹的正面映照著被夕陽彩繪的橘色天空。只見整個蘭德索爾也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夕陽下,遠處的河水和蘆葦也閃耀著粼粼的金色的波光。

【真的太美了啊……干脆明天也帶惠理子來看吧?!?/p>
佑樹有些感慨。
【對了,美里老師,您的想法其實沒有錯,倡導友愛和善良,最終消滅戰(zhàn)爭?!?/p>
佑樹站在圍欄邊,一邊眺望著遠方的美景,一邊對身邊的美里說道。
【啊啦,這畢竟是女神的指導呢。】
美里老師笑吟吟道。
【不過得有個前提——那就是起碼擁有和對方對等的實力。】
??佑樹眼神嚴肅的說道。
【嗯,您請詳細的告訴我。】
金色的晚霞也映照在美里老師的臉上,顯得無比美麗和神圣。

【想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首先必須擁有足以自保的實力,才能讓對方相信您的話。若是沒有一定的實力,人家就會覺得你軟弱可欺,會毫不留情的把您的一切都奪走,又怎么會聽從您的教導呢?】
佑樹繼續(xù)說道:
【就像您宣傳女神的博愛一樣,我相信能打動和改變許多人,但是總有頑冥不靈的敵人不會被感化……這點您也已經(jīng)親身經(jīng)歷過了?!?/p>
【確實呢,佑樹大人,多虧您當時救了我?!?/p>
【所以,對他們這些人不必再抱有幻想了。若是沒有足夠的力量去維護這份信仰,再好的信仰最終也只能被消滅?!?/p>
【呵呵呵,不愧是佑樹大人,您說出來的話果真十分深奧呢?!?/p>
【哈哈,您記住就行。?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增長力量,有能力阻擋準備奴役我們的敵人,證明自己的實力,然后再考慮以溫柔善良對待對方,】
佑樹頓了頓:
【只有這樣,對方才能感受到您的善意,才能認可您的道理,才能最終實現(xiàn)您的理想。無論我們的理想最終發(fā)展的如何,但是當前我們?yōu)榱藢崿F(xiàn)第一步,必須要靠武力?!?
太陽在遠方的山麓的頂端消失了一半,金色的天際勾畫出巍峨起伏的山脊線。
【嗯,佑樹大人,我回去就把您的話寫在教義上,教給孩子們?!?
美里老師誠摯的朝著自己鞠了一躬。
【哈哈哈,那就多謝了。】
佑樹心里一喜,眉開眼笑的繼續(xù)說道:
【我并非喜歡戰(zhàn)爭,但是有時候,只有戰(zhàn)爭才能維護和平。沒有戰(zhàn)爭,我們連生存的權利都沒有……希望您能明白?!?/p>
【嗯,我會謹記您的教誨的?!?
【對了,美里老師,蘭德索爾生活得還習慣嗎?】
【呵呵,我非常滿意呢,特別是還有這么多可愛的孩子……對我來說,孩子們的笑容就是最棒的禮物,除了這個,我真的別無所求了呢?!?/p>
【哈哈,原來是這樣……對不起,老師,上次打了你,這件事我必須要道歉,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諒?!?/p>
佑樹也學著拉姆的樣子,認認真真的說道。
【啊啦,不用在意,相反,我得感謝您呢……要不是您阻止了我,那么現(xiàn)在這些可愛的孩子誰來照顧呢?】
美里老師笑瞇瞇道。
【哈哈,那就好。如您所見,首先生存下來才是一切的基礎,只要活著,未來就有無限希望。】
【是的呢,我也期待著您說的那一天,愛在孩子們的心中生根發(fā)芽,成為根深蒂固的觀念,最終改變世界?!?/p>
美里老師說道。
【沒錯,例如,您在這十幾個孩子的心里播下愛的種子,在蘭德索爾的土地上,都會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最終長成大樹,牢牢的扎根在他們心中。某一天,他們肯定都會成為您的理想的頂梁之柱。】
佑樹感慨萬分的說道。
【呵呵,我明白了……佑樹大人,愿女神保佑您勝利?!?
對方雙手合十,微笑著說道。
【呵呵,多謝,也愿女神保佑您……對了,加冕典禮籌備的如何了?】 ?
【呵呵,放心吧,籌備的很順利,過不了幾天,就可以為陛下正式加冕了?!?
【嗯,那太好了!】
到那時候,一定要讓我的聲音傳遍全大陸。
佑樹如此堅定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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