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糖深處的利刃——《天籟人偶》長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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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shè)滿分為10分,我對動畫各部分的打分如下:
第1-2集:9.0分
第3集:10.0分
第4集:8.3分
五名少女、還有咖啡廳。上次看到這樣的設(shè)定,是《點兔》。而今天再次看到這個設(shè)定,則是《天籟人偶》。
只是《點兔》是芳文社的作品,所以我看到的是女孩子之間貼貼的溫馨日常,可以說是工作和學(xué)習(xí)之余的放松的非常好的工具——這在我之前《點兔》的長評也有提及;而這部《天籟人偶》是key社的作品,都說“自古key社刀子多”,這不是一句玩笑話。從“人生圣經(jīng)”的《CLANNAD》以及和前者并稱“KEY社三大作品”的《AIR》和《KANON》,到描述機器的生平的《星之夢》,無一不充滿著鋒利的刀子。而今天這部《天籟人偶》,也不例外。

到了三月份的時候看了第一份PV,里面盡情呈現(xiàn)的是多么溫馨美好的日常畫面,但是直覺告訴我,既然是KEY社的作品,這一切或許只是表象;更何況我以前也見識了不少“PV欺詐系列”——PV敘述的是一個感情基調(diào),到了正片就全變了,其中的一個經(jīng)典,就是去年的1月新番《奇蛋物語》。
果然,到了正式PV的時候,基調(diào)全都變了。盡管前面一分鐘還在敘述五名少女人偶在“黑貓亭”的溫馨生活,但是一分鐘后所呈現(xiàn)的畫面是這樣的——

從溫馨日常到戰(zhàn)爭,這畫風(fēng)一轉(zhuǎn),很多觀眾,包括我在內(nèi),都在感嘆“圖窮匕見”。盡管故事的舞臺是在戰(zhàn)后的美好生活,但是這日子并不完全太平,而且人偶們都有在過去的戰(zhàn)爭中效勞的經(jīng)歷,盛世下掩藏的是殘酷的過去。而主角團的CV陣容也很吸引我,于是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追番。
很多過去的key社的作品在第一集的時候都還只是簡單地介紹背景,刀子還沒露出來,但是這部番的第一集就發(fā)了刀子——一名名叫千代的女孩時隔多年好不容易重逢了被修復(fù)完畢的自己兒時的玩伴夕霧,但是剛剛重逢沒多久夕霧就因為需要重新修復(fù)的緣故會抹消全部記憶,好不容易的相逢又成為泡影。

在一旁的灰櫻見此場景也忍不住噙著淚水,好不容易見著了自己最愛的人,但是歡樂苦短,憂愁實多,幸福往往只有一瞬間,再往后,卻是永別。生活中也見多這樣的例子,尤其是對于很多警嫂而言,很少見到自己的最愛,甚至還有可能一次簡單的分別就成了永別。

到了第二集,是月下的個人回了,集中講述的月下的事情。之所以有“月下”這個名字,是因為她的任務(wù)是偵查,為了不被敵人發(fā)現(xiàn),因此都得夜間出動,能陪伴自己的,除了一同出動的機械人偶之外,只有月光了。過去她沒有笑容,因為她的眼中只有任務(wù)。而有一次她發(fā)現(xiàn)了重要情報,卻在返回途中被敵方擊中了噴射裝置,只好匍匐回歸軍隊,即使艱難萬分,也得返回到軍隊中匯報有效情報;不然在作戰(zhàn)中很可能就只能撤退了,甚至按月下的話來說,“就是悲慘的命運在等著軍隊了”。

當(dāng)時第一次觀看的時候我也嘆息著月下的命運——或許只是孩子一樣的心智,也只有孩子一般的體型,但是卻需要堅持完成任務(wù);同時也敬佩著月下內(nèi)心對于任務(wù)的執(zhí)著和毅力。而感嘆于月下的過去的灰櫻也在聽完月下的故事后淚流不止,令月下一度對灰櫻的冷卻液感到擔(dān)憂。
為什么灰櫻會落淚,就像之后她所說的那樣,在眾人的心中,月下是一個能完成任務(wù)的出色的人偶,所以,她可以找一個新的使命,例如唱歌。一開始月下還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在灰櫻入睡之后,她還是試著唱出來了,只是這一切還是被突然前來偵查的敵方機械打斷。在解決了對方之后,她說道:
新的使命……真是愚蠢……
或許這就是她內(nèi)心的真心話了。如果真是如此,那用意和第一集有相通之處——好不容易逃出了,卻還得回去。對于此處的月下來說,就是好不容易能開始新的使命:唱歌,但是突然入侵的敵人卻又把自己的使命拉回到了戰(zhàn)斗。
不過稍微有一點意思的是,盡管自己強調(diào)“不會笑,笑的功能壞掉了”,但是在月光下的屋頂和灰櫻對視時,月下還是久違地露出了微笑。

為什么此處月下會露出微笑呢?因為她認同了灰櫻,這也預(yù)示著她已經(jīng)開始初步將自己的使命從戰(zhàn)斗拉到了唱歌,盡管后續(xù)的劇情有一點插曲,但是總的來說,她終究得逃出戰(zhàn)斗的使命,開始全新的使命,而這也為她接下來的與黑貓亭的其他人的相處過程做了鋪墊——由一個一人世界,逐漸去往眾人的世界中去,學(xué)會認同、接納周圍不同的人。

如果前面兩集只是入門級別,那么第三集——帚星個人回,可以說是重量級別了,我第一次看完產(chǎn)生了意難平的感覺,如果拿過去的一部番或者一個人來類比我這一集的觀看感受的話,那就是去年10月《結(jié)城友奈是勇者 第三季》的郡千景了。
帚星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偶,和人說話只能依靠便簽。但即便是不會說話,她也時時刻刻用掛在嘴上的微笑向周圍的人傳遞自己的溫柔。我相信有人可能會感嘆“由貴兒(中島由貴,即帚星的CV)在怒領(lǐng)工資”。不過,凡事發(fā)生,必有其因果,帚星的這種設(shè)定,必定離不開一段悲慘的過去。果不其然,第三集集中交代了帚星的過去遭遇。曾經(jīng)帚星也是會說話的,曾經(jīng)作為525連隊的炮兵指揮手。而有傳言說聽過了帚星的歌聲的士兵就會變得勇猛無匹。于是在決戰(zhàn)前的祭典上,連隊的山衛(wèi)大衛(wèi)提議讓帚星給大家唱一曲,以提振士氣。
然而帚星心里非常明白,自己的歌聲盡管能提振士氣,但這些終究只是傳說,迷信而已;更嚴重的是,正是因為這樣,士兵變得不顧生死,所以聽了她的歌聲的士兵幾乎是十死無生。但是即便知道這是假的,大家還是緊緊握著這點希望,或許這就是在絕望中為數(shù)不多的可以依靠的希望。最后帚星還是上臺唱歌了,只是唱到一半,帚星再也唱不下去,失聲痛哭。

因為她知道,她的歌聲帶給士兵的只有絕望,卻再也不能再在這個世界上呼吸空氣;此刻,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的職責(zé)是在給士兵傳遞戰(zhàn)死的勇氣。在這樣的負面情緒的影響下,帚星變得越來越不敢唱歌,因為只要聽了她的歌聲,就無異于葬送前程。最后525連隊全軍覆沒,盡管帚星活了下來并被修復(fù),但是再也發(fā)不出聲音了,才只能用便簽紙和他人交流——因為唱歌而銀發(fā)的心理陰影,也就是我們所常說的PTSD。
聽了帚星的經(jīng)歷,灰櫻用帚星曾經(jīng)鼓勵自己的話“通過不斷練習(xí)”鼓勵帚星重新唱歌,而且也還激勵帚星“或許525連隊還有人活著”。恰巧此時號外稱“525連隊的戰(zhàn)士今天下午會回歸”,于是當(dāng)天下午,灰櫻攜千代和帚星來到碼頭迎接回歸的戰(zhàn)士們。只是盡管大家都懷著期待的心情迎接,但是最后大家看到的只有旗幟和幾箱骨灰。
帚星立刻跑開,當(dāng)晚的工作也是沒心沒肺的在做,即使有鴉羽的奉勸也是一度無動于衷。她知道,因為自己的歌聲導(dǎo)致了這樣的結(jié)果,盡管很多事情已經(jīng)忘卻,但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時,悲傷的往事頓時涌上了心頭。而此時的灰櫻也想讓帚星振作起來,于是外出去靈堂,遇到了山衛(wèi)大衛(wèi)的妹妹,她將一封信交給灰櫻,而灰櫻也將信交給了帚星。信中著重提到了過去帚星對大家的貢獻,特別提及“大家不是因為你的歌聲,而是因為你的眼淚受到鼓舞的”,大衛(wèi)完全沒有嗔怪帚星的意思,而是感謝了帚星過去以來的眾多貢獻。而對信的內(nèi)容解讀的灰櫻也借機行事,指出“帚星是大家最大的撫慰”。在這樣的情緒支配下,帚星的內(nèi)心逐漸被感動侵染,隨機流淚,繼而失聲痛哭,而語言機能也借此恢復(fù)。隨后525連隊的遺屬被召集來了黑貓亭,帚星為士兵的遺像唱了歌。
當(dāng)我看了這一集之后,再去聽帚星的角色曲,已經(jīng)有不一樣的感受。之前只是單純被歌手吸引,但是現(xiàn)在,結(jié)合劇情,我卻治愈的歌聲中品出了苦味。

同時我也把下面的評論截取出來:
在動畫的最后這首歌的插入絕對是這集的點睛之筆,聽到這首歌的時候真的就淚目了。在那個殘酷的世界處處充滿溫情,帚星的歌聲、灰櫻的鼓勵與535連隊(應(yīng)該是525,此處應(yīng)該是評論者打錯)將士的理解與視死如歸。無論世界多么殘酷,現(xiàn)實多么悲慘,再不堪的過往,總會在溫柔與理解下創(chuàng)造奇跡。在我們的身邊存在著無數(shù)個溫柔的人,是他們,讓我們即使在困境中,也能說出一句:“活著真好?!?/p>
即使是在動畫中若干年前的環(huán)境,但是帚星周圍不乏溫柔的人、不乏理解和體貼自己的人;今天的我們的環(huán)境和劇中的環(huán)境不可比擬,所以,縱使我們時而身處困境,也要相信周圍總會有溫柔的人和能理解我們的人。

2022-7-25 第四集更新
不出我所料,前面三集依次是灰櫻(?存疑,感覺更像是千代)、月下、箒星的個人回,現(xiàn)在第四集就是鴉羽的個人回了。
有一說一,第四集給我的觀感略有瑕疵,主要的問題是敘事節(jié)奏的問題——鴉羽被勸上臺唱歌的過程。一開始的鴉羽是非??咕苌吓_唱歌的,而后來因為被灰櫻戳中了雷點而生氣,按照鴉羽的“唯遠間凪的命令是從”的性格,除非是凪的勸慰,否則其他人一般都是很難攻略的,更何況前面幾集鴉羽對灰櫻的意見一直很大。但是我看到的是,灰櫻只是用了一杯奶昔就攻略了鴉羽,而鴉羽也不假思索答應(yīng)了灰櫻“一起唱”的請求——盡管這其中也有凪的意思。對于鴉羽的攻略過程不夠詳細,所以這段劇情看來會有些突兀。
另一個就是灰櫻和鴉羽因為鴉羽擔(dān)心凪的安危而趕到了凪身邊。感情戲非常好,只是打戲太過敷衍——雖說這并不是這部番的重點,但是這也多多少少影響了觀感。只是鴉羽簡單的一腳踢飛了失控的準備襲擊凪一行人的機械人偶,后續(xù)是凪用月下空投來的裝置逼停了人偶,看得出壽屋對打戲之類的處理并不感興趣。
不過這一集總的來說還是把鴉羽的形象進行了填充。我所看到的,是一個對主人凪極端依賴的鴉羽,也正是只有在凪面前鴉羽才會顯現(xiàn)出感性的一面。
若干年前,她因為戰(zhàn)爭導(dǎo)致自己缺失一條腿,在那時候機械人偶普遍使用的情況下,這時候的鴉羽很可能會被丟棄;但是凪還是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為鴉羽補上了腿。所以,鴉羽對凪一直抱有好感;正是因為有了凪,鴉羽才沒有了被丟棄的命運,而凪給自己找回來的這條腿,也成了凪對于鴉羽重視的見證。所以灰櫻和鴉羽接回了凪之后,面對再次受傷的腿,凪提出換掉時,鴉羽一直不肯同意;也有之前看到鴉羽的傷腿時,灰櫻提出修理時候鴉羽的憤怒。這條腿對于鴉羽來說,不是簡單的一條人偶的腿,而是象征著凪對自己的關(guān)愛,也才有鴉羽對凪的極端關(guān)心,只要凪離開了黑貓亭就會感覺不自在。

而鴉羽之前一直不愿意上臺表演唱歌,其實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凪的緣故——既然自己是黑貓亭的領(lǐng)班,所以就得一心一意把凪的餐廳經(jīng)營好,所以只要是與經(jīng)營的工作無關(guān)的東西,包括演唱,都要拋卻。只是,后來凪還是希望鴉羽能上臺唱歌,加上其他伙伴的邀請,盛情難卻的鴉羽終于還是在顧客面前唱歌了;我也相信自此之后鴉羽也會放下關(guān)于唱歌的包袱。

這一集通過鴉羽的個人回,也將鴉羽的形象塑造的完整了起來——身為黑貓亭的領(lǐng)班,她非常重視自己的工作,也非常不服輸,有著強烈的好勝心;但是內(nèi)心深處則是時刻不忘主人恩情、重視主人,也會因此露出多愁善感的一面。

這部番是原創(chuàng)番,后面劇情會怎么發(fā)展,也很難說,究竟是好是壞,現(xiàn)在劇情才過去三分之一,也無法定論,因為我見多了幾集優(yōu)秀后續(xù)拉胯的動畫實例。但是僅憑前面的四集,盡管不得不承認有些缺陷,但是更多的是,我在看到少女們的貼貼日常的同時,也體會到了她們的殘酷的過去,很多地方都是在發(fā)刀子,講述著悲慘的分別。而與此同時令人欣慰的是,有的已經(jīng)走出了心靈的包袱。不過也正是女孩子們之間的日常,能讓我在品味到利刃之余,偶爾享受一下甜蜜的滋味,雖說這份甜蜜經(jīng)常泛著苦味。
本文將會不定期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