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離岸,晚安休止符

緩步冬夜海岸,獨自圍觀凜冽寒風。心房蕩起漣漪,打散映于水中的身影。寂寥如溺水的游魚停止了掙扎,我想探求,它們的輪廓背后到底是什么樣的實體。吶喊,聽見的是久違的海風,高亢而清晰。蓄積已久的情愫,在此刻看到的,是一抹不完整的倒影,在思緒中擴散開來。
冬夜難熬,并非寒冷,而歸結于無眠??偸菓岩?,韶華總是不經(jīng)意定格,經(jīng)意間仍遲遲未曾轉動,時間的靜止總是來的不是時候,總在那一念之隙凝固。轉身,蒼藍的倒影若隱若現(xiàn)。獨留一人,如此凄美的夜色,竟有如此凄清的月色相合?;蛟S,相性最佳?鬧市下的霓虹自娛自樂,遠望零星方塊,演繹著悄然的孤獨。何必在意娛樂方式,如此靜坐月光下,觀彼岸花火街,黑夜?jié)u作塵埃,卻無法詮釋。
一生一幅,偌大的拼圖,每日接續(xù)一塊,如此這般,然何時結束?數(shù)以億計的拼圖,如掌紋一般迥異,不自覺的前往某個彼岸。每一塊都有著歸宿,每走一步,腳下多拼湊一塊,手上自然就少一塊。而生活又不太像拼圖,或悲或喜,或憂或樂,偶爾會讓人無所適從。短暫的年歲,時刻在描繪拼圖的輪廓,終于深陷其中。于是,每天祈盼著救贖,究竟是誰,套上了這俗世的束縛,放下羈絆的業(yè)障。沉入記憶的深海,尋覓著光陰留下的污點,尚存罪惡感的身體,最終隨著潮汐潮起潮落。空無一人的離岸,落寞的舞臺上獨奏的漁歌表演,負罪的曾經(jīng)驅使我潛逃。但,無濟于事,一旦擱淺,侵入血液的將不是罪惡,而是死亡。
安靜,似乎不會疲倦,只是我們看不到。就如喧囂也不會疲倦,或者說,并非不知疲倦,只是不愿承認,不意而自私地冷藏。這樣的偽裝,甚至連自己都能看出破綻,至親之前,則更是一絲不掛,畢竟,那是終點。不知何時,目光變得刺眼,可惜并非圣賢,終不能觸景生情,漸變的不只有溫度,還有暮色。時辰弄人,在這歸途依舊無法忘懷,寂寞的海岸,卻踱步不見盡頭的,冰冷的街道。街燈點亮,沒落在倒影中,映下心中的刺痛,此刻的自己竟感覺到了寒冷。天,似乎黑的很快,快得來不及去捕捉。不想加快步伐,生怕戛然而止,這一瞬或成過眼云煙。細細咀嚼,寂寞剛好來到,夾著海風,別有一番味道。向前,在海邊小店駐足,燈線隨風搖晃,背影重又變得捉摸不定。相比靜止符般的死寂,較之祭典般的街市,還能在這內(nèi)心一隅乞來些許溫暖。步伐漸快,浪潮躍動的海岸線,白天時頑皮小淘氣堆出的沙堡,竟巧妙的避開了浪潮。輕輕地邁著碎步,回首刻下的休止符,用手指緩緩地、重重地,在歌劇的結尾寫下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