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馬計時

“我哪有想什么奇怪的東西？”袁一琦合上眼睛, “我要睡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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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往后退了點?！斑^來, 別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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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往這邊滾了一下, 把腦袋窩在沈夢瑤懷里。還不忘再次解釋：“我沒想什么奇怪的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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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沒想什么奇怪的東西?！鄙驂衄幟嗣荤竽X，勾起幾縷柔順的墨發(fā), 繞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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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柔情浸染, “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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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聲音很?。骸巴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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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眉眼打了個彎，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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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孩，半夢半醒的時候總會冒出一些聽不懂的話, 跟個沒學(xué)會說話的嬰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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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這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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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沈夢瑤臉上的笑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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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嫌她老成, 不能再笑出魚尾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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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著，沈夢瑤換上冰塊臉，攏了攏懷里的人, 合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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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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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眼皮顫了幾下，緩緩瞇開一條縫, 打了個呵欠, 眼里瞬間潤濕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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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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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側(cè)臥著，一條胳膊枕在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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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又打了個呵欠?！澳愕暮谘廴υ趺催@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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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輕飄飄睨了袁一琦一眼, 起身, 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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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撇撇嘴。大早上起來怎么不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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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站在鏡子前, 打開龍頭，用涼水洗了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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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不是一個重色之人，可昨晚只因為袁一琦睡覺總喜歡往她懷里鉆, 竟是失眠了小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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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出來最后一天，原定是集體去真人版絕地求生。但昨晚大都喝多了，只有一少部分人在人事帶隊下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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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給秦柔發(fā)了條信息，問她要不要一起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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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回復(fù)是[不了，婉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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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緊緊捏著手機，臉上表情十分之詭異。明明來之前她們的進度還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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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過了幾分鐘，又發(fā)來一條[婉婉說，她要跟袁一琦去樓下打小霸王游戲機，尋找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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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面無表情回復(fù)[不了，袁一琦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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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袁一琦舉著手機問沈夢瑤：“你為什么說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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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望著袁一琦的眼神略帶幽怨?！翱吹剿齻?，怕自己做出什么喪盡天良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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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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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無力地嘆了口氣，問：“那你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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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點點頭，“反正有你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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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怔了怔，眉頭蹙成一團?！拔野l(fā)現(xiàn)，你就是喜歡說這種引人誤會的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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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片刻，“以后不許這樣跟別人說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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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緩緩眨了幾下眼睛?！安恢滥阍谡f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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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走過去，懶懶地靠在沈夢瑤身上。語氣頗有些惋惜，“沈夢瑤，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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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的話，下次可以去別處?！鄙驂衄幟蛎虼?，“就我們兩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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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倏然站起來，扯了扯沈夢瑤的袖子?！拔覀兛熳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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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抬起一只手，伸向袁一琦?！澳憷移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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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我不，你太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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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那我就不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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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你怎么越來越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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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不說話，只看著自己的手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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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沒法子，搭上沈夢瑤的手，拽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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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借力起身，撞在袁一琦身上，兩條胳膊順勢圈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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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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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掙了幾下沒掙脫，咬了一口沈夢瑤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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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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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有兩道淺淺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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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跟我耍賴皮，下次我會咬死你的?！痹荤p飄飄留下句話，就施施然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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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并沒有影響何明婉的朝氣與活力，她一看到袁一琦，就笑容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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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琦寶貝，十幾年了，我可還記得咱們沒通關(guān)的坦克大戰(zhà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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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搖搖頭，臉上表情有些欠揍。“你可真是個放不下過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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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抱住秦柔的胳膊撒嬌，“柔柔，她欺負(fù)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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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抓住何明婉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那不跟她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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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我大人不計小人過?！焙蚊魍袼α怂︻^發(fā)，“是不是覺得我又迷人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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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莞爾，“嗯，很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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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兩個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里掉出來。不過幾十個小時，女人真是太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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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抖了一下，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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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沈夢瑤正定定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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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熟悉的，盯著食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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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也不敢碰袁一琦，只能坐到休閑沙發(fā)上，拍了拍側(cè)方的位置?！皝韥韥?，今天就發(fā)揮你的真正實力，把這個游戲打通關(guān)！”

袁一琦扯了扯沈夢瑤的衣角，糯聲道：“你得坐在旁邊陪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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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被袁一琦這副小奶貓的模樣萌得心神蕩漾，恍恍惚惚坐到她邊上，圍觀這個以前大抵會覺得幼稚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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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在一旁看著，搖了搖頭，怪不得袁先生操心，就袁大小姐這樣，的確令人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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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拿著手柄，臉上表情認(rèn)真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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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偏著頭，眼里只剩袁一琦繃緊的側(cè)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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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平時這小孩看著總是漫不經(jīng)心的，但其實做什么事，都很認(rèn)真。雖然嘴巴有時候不饒人，但是其實很有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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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樣的家庭，才能教育出這樣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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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機上傳來GAME OVER的音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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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的頭栽在秦柔身上，嚎道：“為什么我都一把年紀(jì)了，還是連大BOSS都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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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年紀(jì)？”秦柔溫聲道，“你都一把年紀(jì)，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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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在秦柔臉上“?！绷艘幌??！澳阍谖倚睦镉肋h(yuǎn)18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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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沒忍住“嘶”了一聲，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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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戀愛都是這樣的么？好膩歪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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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勾住秦柔的脖子，露出賊笑?！暗饶阏剳賽郏椭朗裁唇凶鲆蝗詹灰娝贾缈?，一分鐘不親嘴巴癢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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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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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還挺押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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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吐吐舌頭?！拔矣植粫剳賽?，更不會像你們這樣，跟連體嬰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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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狀似很遺憾似的，“秦總監(jiān)都被你帶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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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默不作聲，捏住眉心，靠到沙發(fā)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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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人看來，就是個大寫的“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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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沉沉嘆了口氣?！跋裎疫@樣胸大無腦的人，都能無師自通。沈總，你還是自求多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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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還挺自豪自己胸大無腦的?！痹荤劾锸遣患友陲椀南訔?，“我小時候怎么會跟你做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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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拋了個媚眼?！澳强隙ㄊ怯J覦我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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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忽的“噗嗤”一聲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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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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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不小心想到你朝天辮大豁牙的樣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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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捂住秦柔的耳朵，氣急敗壞?！澳銊e聽她胡說！我從小美到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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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只露出一個淺笑，沒有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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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不禁好奇，“那袁一琦小時候是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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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啊……”何明婉認(rèn)真回憶一番，“小時候長得蠻可愛的，奶聲奶氣的愛撒嬌，動不動就哭鼻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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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摸摸袁一琦的頭頂，彎了眉眼。“那跟現(xiàn)在沒什么不一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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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愣了一下，重新抓起手柄，對袁一琦道：“琦寶貝，快再來一次，這回你可得認(rèn)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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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再多了聊幾句，會戳到袁一琦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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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綻出一個笑，“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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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十分鐘，“GAME OVER”的字樣又出現(xiàn)了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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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把手柄扔在桌上，頭埋在秦柔懷里，嚶嚶嚶地撒起嬌來?！叭思掖虿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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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雖沒說話，臉上卻是一派溫柔如水的笑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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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下巴向后收了一下，這跟上次見到的可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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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一只手捂住腮幫子，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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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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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看向沈夢瑤，“沈總，你跟琦寶貝繼續(xù)？我要跟柔柔去那邊卿卿我我了。”

沈夢瑤拿起桌上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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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倒不是很想打，只是很想讓這兩個人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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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重新開始游戲，隨口問道：“你以前打到哪一關(guā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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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如實回答：“沒玩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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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憐啊?！痹荤难凵裰?，竟多了幾分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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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兩個小坦克閃了閃，袁一琦囑咐道：“這個游戲很難的，你小心一點，別被子彈打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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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那你會保護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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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玩游戲不要那么任性，兩個人都會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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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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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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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袁一琦都死了三次，沈夢瑤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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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放下手柄，站起來走了兩步，拔掉卡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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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游戲不好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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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也不戳穿，跟著附和：“嗯，這個游戲的確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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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回來坐下，兩只手捧住沈夢瑤的臉，橫著眉毛質(zhì)問道：“你是不是騙我？哪里像第一次玩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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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我是第一次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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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雙手用力，把沈夢瑤的嘴巴都擠成了“o”字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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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瞇瞇眼睛，“我是不是對你太好，現(xiàn)在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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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的視線落在沈夢瑤的唇上，手像是被什么燙了，猝然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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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開視線起身?！拔乙タ纯春蚊魍袢ツ睦锿登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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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一把拉住袁一琦的手，跟著起來?！斑@么好看的場面，不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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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痹荤鸬眯牟辉谘桑恢涝谙胧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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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拖著沈夢瑤在休閑室繞了一圈，看到那兩個人在臺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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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從背后圈著何明婉，用球桿撞上白球，一個藍色球應(yīng)聲入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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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疑惑地看了眼何明婉，道：“你不是會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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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嗔道：“就你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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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人家這是兩個人的情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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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要不要分組比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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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搖頭。“沒穿正式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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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翻了個白眼，“這又不是斯諾克，中式黑八最適合穿大短褲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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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我懷疑你是基因突變的胚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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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回敬：“我覺得你和我兩個姐姐矯情得有異曲同工之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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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緊接著說道：“我看你是怕輸給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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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過去拿了根球桿，“比就比，輸了可不要哭鼻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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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看了眼秦柔和何明婉。吐出三個字：“我不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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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那我一個人上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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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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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不行，說了分隊，必須兩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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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看出學(xué)妹的小心思，幫腔道：“你可以像我這樣，幫助瑤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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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努努嘴，“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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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開了球，沒有入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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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袁一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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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幾聲，全色球已然進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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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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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扶額，“琦寶貝，你勝負(fù)心太重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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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兄弟明算賬?！痹荤们煞鄄亮瞬翖U頭，一邊還不忘觀察桌上球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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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和秦柔用充滿同情的目光瞅了瞅沈夢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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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袁一琦被一個半色球擋住了去路，換秦柔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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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象征性進了一個球，失誤，換桿沈夢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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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可別說學(xué)姐沒幫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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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一本正經(jīng)地將左手支在臺球案上，望著袁一琦道：“該瞄準(zhǔn)哪個球？用多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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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眉頭擰了擰。全色球就剩兩個，勝利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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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去，貼到沈夢瑤背上，左手幫沈夢瑤調(diào)整好手勢，右手握住球桿后端，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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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一陣的呼吸打在沈夢瑤脖子上，她哪里還有打球的心思，心跳愈發(fā)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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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準(zhǔn)，發(f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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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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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嘆了口氣，面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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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把臉埋在秦柔肩膀上，身子顫個不停。沈夢瑤一心求抱，琦寶貝卻真情實感比賽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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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咬了咬牙，對袁一琦道：“你現(xiàn)在是不是挺嫌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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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誠實地點點頭，“有個拖后腿的隊友挺讓人煩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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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有一秒鐘，沈夢瑤是真的再也不想理袁一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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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輸?shù)舯荣?。不過……”袁一琦頓了頓，“如果是因為你才輸?shù)舯荣惖脑挘孟褚矝]有那么難以令人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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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抬起頭，看沈夢瑤的眼神倏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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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那個自知之明，在琦寶貝天生的勝負(fù)欲面前，她這個十幾年的老友，都絕不可能聽到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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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聲音還有些沉，略帶點撒嬌的意味?！澳悴荒苷f兩句好聽的話哄哄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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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的眼神也變了，面前這個，是她認(rèn)識的沈夢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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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無奈，勾了勾沈夢瑤的小指?！拔矣譀]有兇你，你怎么還委屈上了？比我還像個小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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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推了推秦柔的肩膀，小聲道：“柔柔，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看到家里的小白兔自己往樹上撞，還是有點心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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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被推著往外走，略顯遺憾，“我倒是覺得，看老鐵樹開小粉花，挺有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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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少了兩個人，袁一琦好像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亦是忘了比賽這茬，轉(zhuǎn)而給沈夢瑤教起了臺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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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則是唇角掛笑，享受地窩在袁一琦懷里，繼續(xù)裝乖巧的好學(xu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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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房出來的時候，何明婉的行李箱跑到了秦柔手上，她自己則是兩手空空，恢復(fù)了來時的風(fēng)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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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看了眼大包小包任勞任怨的秦柔，道：“小明，我總覺得你在欺負(fù)秦總監(jiā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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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大方承認(rèn)：“我是在欺負(fù)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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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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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兩邊嘴角揚起，活像個老巫婆?！斑@都是我用幾個月的血和淚換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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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又沖袁一琦眨了一下右眼，“你要知道，今天腦子進的水，就是明天流的淚。女人是很愛翻舊賬的，你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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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滿臉莫名，“我求什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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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婉沒有再說話，又黏上秦柔，狗腿道：“你熱不熱？我給你扇扇風(fē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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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敲了袁一琦腦門一下，“別看她們了，快點下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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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兇道：“你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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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我根本沒用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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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那我疼了。”

沈夢瑤扶住袁一琦的腦袋，在方才敲過的地方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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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僵了一下?！澳愀墒裁矗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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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放開袁一琦，摸摸她額前的呆毛，“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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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罕見地沒有嗆聲，拖著行李箱快走幾步，將沈夢瑤甩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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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的耳朵慢慢變紅，指尖撫過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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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漸漸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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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夜，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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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窩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都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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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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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拿起來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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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我已經(jīng)洗好澡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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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我又不關(guān)心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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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昨天還抱著我睡覺，今天就翻臉無情，讓人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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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腮幫子鼓起來，又癟下去。指尖飛快地在屏幕上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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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下午已經(jīng)分道揚鑣了，以后就當(dāng)不認(rèn)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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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秒，那邊直接打來視頻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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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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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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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再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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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復(fù)幾次之后，電話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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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把手機扔到一邊，閉起眼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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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開始小聲念叨：“一只綿羊，兩只綿羊，三只綿羊，四只綿羊，五個沈夢瑤，六個沈夢瑤……”

“煩死了！數(shù)錯了！”袁一琦用被子蒙住頭，重新開始，“一只綿羊，兩只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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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電話的聲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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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緊緊皺著眉頭，按下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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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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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都睡著了，你吵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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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睡不著，怎么辦呢？”沈夢瑤穿著輕薄的白色睡袍，懷里抱了個抱枕，嗓音清冽卻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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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打開小夜燈，眼睛被光刺得皺了皺?？吭诖差^，把手機舉到面前，臉上掛著極不情愿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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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不著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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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了?！鄙驂衄幝曇糨p輕的，“在度假村能抱著小老虎睡，現(xiàn)在沒有了，不習(xí)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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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茫然：“哪有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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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輕笑，“你動不動就朝我亮爪子，還不像只小老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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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瞬時有些惱火，警告道：“你不許笑，看得我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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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小孩子講不講道理？”沈夢瑤眉梢往下沉了沉，“說要我多笑一笑的也是你，現(xiàn)在不許我笑的也是你，不是說跟我沒關(guān)系么？那還管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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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的五官皺成一團，氣鼓鼓道：“你在我面前笑，就跟我有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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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點點頭，“好，那我以后只對別人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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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袁一琦蠻橫道，“不許對別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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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沈夢瑤目光變得極具侵略性，“為什么我不許對別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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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咬了咬下唇，小聲囁嚅：“不許就是不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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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搖頭?！澳俏肄k不到，我現(xiàn)在就喜歡笑。我還要天天笑，對誰都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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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放在下面的手攥住被子角，使勁扯了幾下?！澳氵€欠著我的錢呢，我是你的債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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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債主啊……”沈夢瑤隔著屏幕的眼神透著股迷離，“那我以身相許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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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睡覺了?！痹荤苯訏鞌嘁曨l通話，將手機關(guān)了，扔得遠(yuǎn)遠(yuǎ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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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沈夢瑤看著手機，除了嘆氣，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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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中笑意卻是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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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小老虎，面上再厲害，也只是個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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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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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飯點，袁一琦便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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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忘記王蕓蕓這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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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回想起，當(dāng)初自己是怎么賴在沈夢瑤辦公室吃午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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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容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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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腦海中瞬時浮現(xiàn)出王蕓蕓坐在沈夢瑤腿上，你一口我一口，用一雙筷子吃飯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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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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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甩了甩頭，將這樣可怕的想法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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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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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星廣告公司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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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拎著個便當(dāng)袋，再次踏足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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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一進公司，就有許多人的目光投到她身上，紛紛猜測她是來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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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冒星星的架勢，比何明婉來的時候還要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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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路過原先工位的時候，一眼便看到林佩肆意舞動的身姿，不由地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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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聞聲回頭，看到是袁一琦，十分自然地打了聲招呼。“嘿！大琦子，你要回來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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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搖搖頭，“我來找沈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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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眉頭一皺，發(fā)覺事情并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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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即滑著轉(zhuǎn)椅滾輪過來，低聲道：“你是不是來查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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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怔愣，“什么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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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投來一個了然的眼神，“你放心，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我第一個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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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更加迷惑，不知道林佩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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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握拳，好似是在加油打氣。“Fighting！真愛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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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這是啥意思，但袁一琦還是禮貌地點點頭，繼續(xù)往沈夢瑤辦公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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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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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看著平板電腦上的數(shù)據(jù)圖，眉心緊緊擰在一起?！八麄兊臄?shù)據(jù)一看就是機房刷的，客戶怎么會中斷與我們的合作，找一家這樣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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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客戶負(fù)責(zé)人應(yīng)該是看中了他們跑量的速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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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嘴邊浮起一絲嗤笑，“就是因為有這種客戶，灰產(chǎn)才有存活的空間。大家就是不愿意睜開眼睛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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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沒辦法，碰上也只能自認(rèn)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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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收了笑容，眸色認(rèn)真?！皩W(xué)姐了解的，我向來不是個怕事的人，我沒辦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不是我做事的信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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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蹙眉，“你不怕被報復(f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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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人都對虛假的繁榮視而不見，那泡沫遲早會破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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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響起一陣敲門聲，是很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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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竟生出一絲緊張?！罢堖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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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找你吃飯?！痹荤哪X袋探進來，沒什么特別的表情，聲音里也沒有任何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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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看了眼沈夢瑤，知道她的心思已經(jīng)不在剛才的話題上，便道：“我先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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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淺笑著點頭，視線一直沒從袁一琦臉上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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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輕車熟路地將便當(dāng)袋放在沙發(fā)前的矮桌上，拿出兩雙筷子。

“我就是最近缺錢，來催一催債，你吃完飯就要還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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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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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從背后圈住袁一琦，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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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點水，碰上她的耳朵。輕輕柔柔道：“要不，我先付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