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他們不能再呆在原地了，至少不能在這里。如果不是外面還在下著逐漸逼近他們的鐵雨，那個原本叫德雷爾的怪物就已經(jīng)嚇得大家想沖出去了。

科貝克叫科雷爾軍士和格雷爾軍士去炸掉廠房和可憎的鼓，去平息久久回響的鼓聲。他們會向敵軍的陣線前進，盡可能對敵人造成更大傷害，直到他們被迫停下或者全部被消滅。

這支由于怪物造成傷亡而導致人數(shù)少于120人的連隊正準備出發(fā)時，偵察兵巴魯，那個早前被科貝克派出去偵查的三個人之一，終于回來了，并且身后還跟著自己人。他在通往東邊的蜿蜒曲折的戰(zhàn)壕里遭到了將近半小時的敵人火力壓制，而且落下的炮彈也將他唯一的后路切斷了。巴魯本來以為自己再也沒辦法和兄弟們會合了。當他穿過了搖搖欲墜的戰(zhàn)壕上的鐵絲網(wǎng)和危險區(qū)域后，他突然碰到了五個坦尼斯士兵：菲戈，拉金，內(nèi)夫，羅金，還有少校勞恩。他們艱難的在一片彈幕里躲回到了戰(zhàn)壕里，剛才他們就如同尋找辦法的失魂落魄的家畜一樣亂走。

看到他們回來時，科貝克和他們一樣高興。拉金是團里最棒的狙擊手。對于即將開始的潛行前進而言，他的價值是無可估量的。

菲戈也是如此。他既是一個神槍手，也是一個潛行大師。羅金善于使用爆炸物，他將去協(xié)助科雷爾和格雷爾的爆破任務(wù)。內(nèi)夫是個醫(yī)護兵，這樣人們就能用到各種各樣的醫(yī)療用品了。勞恩無疑是具有優(yōu)秀戰(zhàn)術(shù)頭腦的，于是科貝克迅速調(diào)給他調(diào)了一批人交給他指揮。

在一片被炮火點亮的夜空下，炮彈爆炸的聲音與鼓瘋狂的切分相照應。格雷爾回來了，向科貝克報告炸彈炸彈已經(jīng)安置好了，將在15分鐘后爆炸。

科貝克領(lǐng)著連隊迅速離開了被安置炸藥的廠房，沿著工廠區(qū)的主要交通干道前進。他將隊伍分成兩隊，并在排頭設(shè)置了一個突擊隊打頭陣。他們是軍士格雷爾，狙擊手拉金，偵察兵米克爾和巴魯，火箭筒手梅里爾，以及掃雷手多默（Domor）.突擊隊的任務(wù)就是幫大部隊掃清前進的障礙.除了向連隊報告前方的危險外,還要在前面形成一定的火力強度.

在他們身后,廠房終于開始爆破了.黃綠相間的耀眼的蘑菇云騰上了黑暗的夜空,,炸碎了廠房,也平息了周圍的鼓聲.

而就在爆炸聲逐漸消退后,遠方也傳來了鼓聲.這種鼓的精妙設(shè)計讓人們以為鼓聲和他們的位置一樣近,其實正相反.聲波的節(jié)奏敲打的每個人.科貝克酸楚的咂咂嘴.他感覺這鼓正在朝他打招呼,讓他感到十分惱火.這讓科貝克想起那時在老家Nalwood森林里篝火旁的夜晚.就算你抓住了一只嘰嘰喳喳蟋蟀,還會有成百上千的蟋蟀鳴叫著.

“快點過來.”他朝著人們叫道.”我們得全部找到這些鼓.我們得將他們消滅得一干二凈,干/他/媽/的.”

他感到人們都同意了這個計劃,,于是他們繼續(xù)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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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西邊六公里遠處,爆炸后呈綠色的蘑菇云升上了天.嚇得麥羅緊緊抓住了岡特的袖子.

“炮彈打的更近了嗎?”麥羅問道.政委抽出他的望遠鏡,旋轉(zhuǎn)著調(diào)整旋鈕讓視線更加清晰,然后看向遠處的建筑物.

“那是什么?”佐倫刺耳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通信頻道里.”那不是敵人的炮火吧.”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岡特回應道.他命令自己人停下,守住這片他們已經(jīng)到達的區(qū)域——一片地勢較低，潮濕有積水的貨物卸貨港口。然后岡特帶著麥羅和幾個士兵走到隊伍后方，與佐倫一行人碰頭。

“好像就在我們身后，在煉獄那頭好像有人?！彼嬖V維特里安的指揮官。

“那些建筑物是用和我們使用的相同制式的炸藥爆破的。”佐倫點點頭，表示同意?！翱峙隆彼Ь吹恼f?！拔覒岩蛇@可能是地雷引爆的。維特里安士兵的紀律是很嚴格的，除非必要，否則我們不會像這樣進行爆破，因為這將自己的位置暴露給了敵軍的炮兵陣地”

“那么很快敵人就將朝那里開炮了，因為他們知道有人在那里?！睂負现约旱南掳汀Ｋ芮宄@是坦尼斯士兵干的：勞恩，菲戈，科雷爾……也許還有科貝克他們。這些人都有時常不經(jīng)思考就行動的美名。

就在他們還朝那里觀察的時候，又有一系列的爆炸聲傳來。更多的廠房被炸毀了。

“如果以這種速度實施爆破的話?！睂貐柭曊f?！澳敲此麄儫o疑在朝敵人報告自己的位置?！白魝惡艚兄约旱耐ㄐ跑姽偃ゼ尤牒艚袑Ψ降男辛小卮直┑呐ぶ鴤髀暺魃系念l道選擇按鈕，不斷朝著連著線的擴音器里呼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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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炸平了三座有鼓的廠房，準備朝著由大梁支撐的走道和通道向前走的時候，盧卡斯呼叫著科貝克，他聽到了有信號傳來。

科貝克迅速穿過潮濕的水泥地，命令科雷爾帶人去下一座廠房安裝炸藥。他拿起耳機聽著。一個細微的聲音正不斷的呼叫著，被狂暴的電磁干擾切成零散的信號。但是無疑這是坦尼斯指揮部發(fā)來的。

盧卡斯在這種緊急情況下，敲著黃銅刻度盤，放大了聲音。然后科貝克朝著傳聲器里大喊。

“科貝克！……上校！是你們……爆破……鼓聲消……”

“再說一遍，政委，我們正在失去你們的信號！再說一遍！”

佐倫的通信軍官從通信器上抬起頭，搖著腦袋?！吧兑矝]有，只有些白噪音?！?br/> 岡特叫他再試一遍。這個能讓他們的遠征隊擴大規(guī)模繼續(xù)前進的機會就在眼前，如果科貝克能被勸著別去做這樣自殺式的舉動的話。

“科貝克！這里是岡特。你們立刻停止爆破，然后趕緊朝著東邊走！科貝克，快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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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爆炸?！笨评谞柮畹?，但很快就被科貝克用手勢阻止了。盧卡斯透過爆炸聲和雷鳴般的鼓聲，聽到了通信器里傳來的聲音。

“我們得停下了，他命令我們停下，然后趕緊朝著東邊走。我們……”盧卡斯突然以焦慮的眼神看向上校。

“他說我們正在將敵人的炮火吸引到自己身上?！?/p>

科貝克慢慢轉(zhuǎn)過頭，然后看向正不斷落下炮彈的夜幕。無數(shù)炮彈從很遠距離的永備工事里發(fā)射，在空中呼嘯著，帶著無數(shù)道火光，給漆黑的天幕染上一道紅光。

“草，”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愚蠢讓士兵們都干了蠢事后，他憤怒的呼著氣。

“趕緊走，趕緊走！”他嚎叫道，他的人一臉疑惑的倉促啟程。他帶著隊一邊跑一邊向開路的前鋒發(fā)出撤回來的命令。他明白，就在爆破后產(chǎn)生的綠色火焰暴露了位置后，他們已經(jīng)沒多長時間在這里繼續(xù)爆破了。而科貝克只有很短時間，將所有人都撤出這片區(qū)域。

他不得不帶著隊朝著岡特所說的東邊炮。政委的連隊距離我們有多遠？一公里還是兩公里？敵軍是否已經(jīng)朝著他們各種口徑的火炮炮膛里塞進了無數(shù)含著重氫和磷氧混合物炮彈，讓測距儀調(diào)整彈道，讓無數(shù)大汗淋漓的炮手們轉(zhuǎn)動油膩的連桿，抬起大小林立的炮管？

科貝克努力帶著隊伍前進，根本沒時間找掩體。他相信懺悔者已經(jīng)從這片區(qū)域撤退了。

那個維特里安的通信軍官回放著最后一個他們收到的信號，然后調(diào)整著設(shè)備，試著去除靜電干擾。岡特和佐倫面面相覷。

“我覺得這是個回復信號?！避姽僬f?！皼]錯，這是個回應?！睂攸c點頭。“守住這里，我們會在科貝克前來會合之前呆在這?！本驮谀菚r，那片科貝克實施爆破并點亮夜空的區(qū)域，開始遭到了炮彈的猛烈轟炸。一個接一個的火焰噴泉緩緩綻放，將那片區(qū)域夷為平地。隨著炮彈的落下，爆炸聲此起彼伏。懺悔者們用他們的彈幕將那片三公里范圍內(nèi)的所有目標全部炸掉了，而岡特唯一能做的就只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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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倫斯上校是一個將自己的軍旅生涯押在機會主義上的人?，F(xiàn)在他抓住了機會，即將要品嘗到勝利的滋味。

就在那天放棄前進的下午，他返回了帝國軍指揮部，想要制定一個替代方案。穿過覆蓋整個戰(zhàn)場的敵軍彈幕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弗倫斯想要在彈幕減弱或者停息的時候立刻出發(fā)。被轟成渣的戰(zhàn)場上滿是泥濘和廢墟，這讓懺悔者和帝國軍一樣都難以防守。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實施精確打擊的好機會。

晚間六點，就在光線變暗的時候，弗倫斯集結(jié)起打擊部隊，準備從被炸成廢墟的街道沖進一片河床。這支部隊的組成如下：八臺裝備著標志性粗短地震炮的李曼魯斯攻城坦克。，四臺標準法厄同（Phaethon）型李曼魯斯坦克，三輛格里芬重型自行迫擊炮，還有19臺共搭載將近200貴族軍的奇美拉裝甲運兵車。

現(xiàn)在他人在公爵宮殿內(nèi)，正與德拉維爾以及其他想要利用坦尼斯和維特里安傷亡為自己撈功勞的高級將領(lǐng)商量如何實施這個計劃。這時，操作傳聲器的士兵從監(jiān)控室里走進來，給大家放映了由帝國海軍從軌道上空的沉思者制作的幻燈片。

幻燈片上記錄了從軌道上空拍攝的彈幕轟炸，其中一張是上有在轟炸極限射程之內(nèi)一公里的一連串爆破的畫面。其他人只是相互表達著自己的興趣，而弗倫斯敏銳的抓住了這個機會——其中一張是在轟炸極限射程之內(nèi)一公里的一連串爆破的畫面

弗倫斯把德拉維爾拉到一邊，將照片展示給他看。

“不過是炮彈射近了而已。”將軍評論道。

“不是這樣的，長官，這里有一連串的火焰，這只能是爆炸物產(chǎn)生的，說明那里有什么人在?！钡吕S爾聳聳肩?！八杂行┤嘶钕聛砹??！?/p>

弗倫斯變得認真起來了?！拔視约簬ьI(lǐng)著貴族軍沖進前線的這片區(qū)域，然后以此為契機，將這個世界奪回來。我不會再袖手旁觀了，任憑那些逃兵在戰(zhàn)線后大搞破壞，毀掉我們的戰(zhàn)術(shù)。

“你太個人情緒化了，弗倫斯……”德拉維爾笑道。

弗倫斯知道他的確有些情緒化了，但是他同樣也看到了機會?！皩④婇w下，如果轟炸突然停歇，那么我能在您的允許下突擊嗎？我已經(jīng)集結(jié)了一支裝甲部隊了?！?br/> 領(lǐng)主將軍被逗樂了，并表示同意。正值晚餐時間，而他又事先有約。但即使如此，德拉維爾還是被這勝利的前景吸引了?！叭绻銥槲亿A得了勝利，那么我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如果我沒被困在這里，那么我的前程還很遠大呢。我會和你一同分享我的未來的?！?/p>

“絕不辜負您的期望，領(lǐng)主將軍?！?/p>

弗倫斯機會主義的頭腦看到了可能性——懺悔者也許在重新校正火炮轟炸；或者一部分火炮重新校正轟炸，準備將那些在前線后方搞小動作的都炸平，這樣倒也不錯。而這就能賜給他一個突破口。

他依靠他座駕里由帝國海軍傳來的導航情報作為指引，帶著裝甲縱隊順著河床向西前進，穿過了一座浮橋，直接步入了廢土。懺悔者的炮彈在車輛周圍猛烈爆炸。

弗倫斯就要快失去這次機會了，因為在缺口出現(xiàn)時車隊剛剛就位。覆蓋將近半公里的彈幕突然消失了，接著瞄準著軌道偵察情報拍攝的那片區(qū)域的彈幕出現(xiàn)了，此時它覆蓋了數(shù)公里的戰(zhàn)場。

但是，在一片毀滅中，存在著一條直接沖向懺悔者的道路。

于是弗倫斯命令縱隊以最高速度前進，沖破了爛泥地，直接插入了懺悔者的核心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