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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臨光小說化·詩的容貌·P1

2021-11-09 20:06 作者:Pale騎士  | 我要投稿

10:35 AM 天氣 晴

大騎士領(lǐng),佐菲婭家宅邸,庭院中。

佐菲婭站在一塊小黑板前面,用手指著黑板,上面貼著包括照片、分析和示意圖在內(nèi)的大量情報。

“薇薇安娜·德羅斯特,第一次參加騎士競技就贏得封號,‘微光’薇薇安娜,三年后首次參加特錦賽,成為大騎士,獲得單字封號‘燭’。”

“論天資,她是世上最年輕的十位大騎士之一,論實力,她至今仍在穩(wěn)步提升,不可小覷?!?/p>

佐菲婭將目光從燭騎士施展法術(shù)的照片上移開,看到瑪嘉烈的眼神略微有些渙散,隨口問了一句:“瑪嘉烈,你在聽嗎?”

“嗯?!?/p>

坐在一旁的瑪嘉烈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只是有些懷念?!?/p>

坐在旁邊另一張椅子上的瑪莉婭好奇地問道:“以前,姑母和姐姐也是這樣...迎戰(zhàn)特錦賽的嗎?”

“那個時候啊...呵呵?!?/p>

聽到瑪莉婭的話,佐菲婭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了回憶的神色:“某些人比賽結(jié)束之后就不見人影,要么躲在房間里鉆研下一個對手的特點,要么自己偷偷去找瑪恩納鍛煉劍術(shù)...”

“還記得瑪嘉烈第一次獲勝的時候,說好了咱們在這兒辦個慶功宴,結(jié)果這家伙自己居然忘記了?!?/p>

佐菲婭很是無奈地攤了攤手。

“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拖著自己受傷的身體,在院子里嘗試自己的源石技藝。”

“我當(dāng)時就想問了,你不疼嗎?”

聽到佐菲婭提起過去年少時的事情,瑪嘉烈的表情不禁變得有些尷尬:“因為我的源石技藝也是可以緩解傷痛的,所以...”

“那終究不是真正的治療,不然現(xiàn)代醫(yī)學(xué)還有什么價值?”

佐菲婭有些生氣地批評道。

“呵呵...我不否認(rèn)?!?/p>

瑪嘉烈并沒有對佐菲婭的批評做出反駁,恰恰相反,她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流放期間,我認(rèn)識了很多令人驚嘆的醫(yī)生,多虧了他們難能可貴的技術(shù),拯救他人不再是個遙不可及的想法?!?/p>

“羅德島制藥?還是那兩位薩卡茲小姐?”

佐菲婭問道。

“都是。”瑪嘉烈柔和地點了點頭:“他們都是與苦難斗爭的人們?!?/p>

一旁的瑪莉婭用手指托住下巴,若有所思地問道:“說起來,閃靈小姐也夜鶯小姐都去和羅德島的朋友們會合了吧?”

“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怎么樣...”

耀騎士將目光看向蔚藍色的天空。

“我相信,哪怕在這座大騎士領(lǐng)內(nèi),她們也依舊在盡其所能地幫助感染者。”

“不過,我要做的事情和羅德島的意志無關(guān),我不能把這份責(zé)任強加在他們身上?!?/p>

“所以我脫離了羅德島?!?/p>

看著瑪嘉烈那堅定的模樣,瑪莉婭的眼中卻不禁流露出了幾分擔(dān)憂。

“姐姐...偶爾也稍微照顧一下自己啊?!?/p>

聽到這話的佐菲婭卻伸手去輕輕敲了一下瑪莉婭的頭,沒好氣地道:“這話輪不到你來說,論亂來的程度,瑪莉婭你有過之而無不及?!?/p>

“...哈哈...”

瑪莉婭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好了——總之?!弊舴茓I重新將話題拉回正軌:“現(xiàn)在要怎么做?雖然我覺得對現(xiàn)在的你來說,訓(xùn)練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了?!?/p>

“但這是你時隔多年再一次對上一位大騎士,要不要適當(dāng)運動一下,找找最佳狀態(tài)?”

瑪嘉烈點點頭:“麻煩了,佐菲婭?!?/p>

“好?!弊舴茓I爽快地答應(yīng)道,隨后轉(zhuǎn)向了一旁正準(zhǔn)備離開的瑪莉婭:“瑪莉婭,來?!?/p>

少女庫蘭塔的腳步僵在了原地:“欸,欸?我不是在旁邊看著就行嗎?”

“看著就行?那我讓你帶裝備來做什么?上次的結(jié)果你沒看見嗎?還想讓我一個人對付耀騎士?”

佐菲婭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嗚...”

聽到佐菲婭的一番正論,瑪莉婭的耳朵頓時耷拉了下來,她明白,自己這下是逃不掉了。

坐在一旁的瑪嘉烈卻有些不忍地站了起來,伸出手勸說道:“佐菲婭,要是她不愿意的話...”

“你也別總慣著她!”

佐菲婭一句話就讓瑪嘉烈乖乖坐回了座位上。

“...好。”

瑪莉婭有些吃力地穿戴好裝備,將目光轉(zhuǎn)向佐菲婭,最后嘗試了一下:“要、要和姐姐對練嗎?我還從來沒有過...”

“瑪嘉烈參賽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孩子嘛,雖然現(xiàn)在也是?!?/p>

看著仍然有些敬畏的瑪莉婭,佐菲婭突然喊道:“瑪莉婭。”

“在,在!”

瑪莉婭像是小時候被老師點到一樣跳了起來。

“讓咱們的耀騎士見識一下,獨立騎士瑪莉婭·臨光,是怎么戰(zhàn)勝左手騎士的?!?/p>

佐菲婭嚴(yán)肅的目光落在了瑪莉婭的身上。

瑪莉婭瞬間就明白了什么,原本的一絲畏懼徹底消失不見。

“是!”

少女騎士大聲回應(yīng)道。

她轉(zhuǎn)向瑪嘉烈:“姐姐...請多指教!”

“...好?!?/p>

耀騎士的表情一瞬間流露出了欣慰,接著,她低頭站起身來,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自己的劍槍,站到兩人的對面。

淡淡的風(fēng)聲仿佛激昂樂曲的前奏。

看著瑪莉婭的眼神,耀騎士突然回憶起了某個人的某句話。

【她放棄了...騎士之路嗎?】

是我,令她放棄了嗎?

思緒不過存在于電光火石之間。

下一個瞬間,耀騎士就朝面前的兩人發(fā)起了沖鋒。

陽光之下,她的身影卻仿佛是第二個太陽一般,耀眼奪目。

與此同時。

臨光家宅邸,書房內(nèi)。

瑪恩納拿著自己的手機,弓著腰,不住地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下周的會議安排已經(jīng)確認(rèn)好了,是的,不會缺席?!?/p>

“我會把交接工作做好,是,很抱歉,不...和耀騎士沒有關(guān)系,我仍舊是公司的一員,我會做好我手頭的事情?!?/p>

他露出有些低聲下氣的表情。

“和我的身份并無關(guān)系,先生,請別這么開我玩笑了,只是一些別的事情而已...”

“謝謝,那么,下周的會議再見。”

手通訊掛斷,瑪恩納立刻收起了卑微的神色,面無表情地將手機放回桌面上,一抬頭,看到了托蘭。

“孤家寡人,嗯?”

托蘭看了看毫無生氣的房間,忍不住嘲諷道:“耀騎士和她妹妹,都是這樣從來不回家的嗎?”

瑪恩納卻低頭看了一眼托蘭的腳,本就有皺紋的眉頭變得更加溝壑縱橫:“托蘭,我警告過你,不要隨便踩在我的地毯上?!?/p>

“無胄盟的眼線正盯著你,難道你還想要拖我下水?”

瑪恩納坐直了身子,用鋒利的目光盯著托蘭的臉。

“豈敢豈敢。”

托蘭沒心沒肺似的舉起雙手:“放心吧,只要不是那些神出鬼沒的大殺手,普通雜兵哪能追蹤得了我?”

“打可能打不過,畢竟城市是他們的地盤,但想要抓我,還是得費點心思的?!?/p>

“你是要我夸你了不起嗎?”

瑪恩納依舊沒有放松下來的意思。

“那可不得了,騎士老爺?shù)目滟?,我一介賤民,擔(dān)不起吧?”

托蘭抬起頭,俯視著瑪恩納。

但這回,瑪恩納卻沒有憤怒,他只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我不再是騎士了?!?/p>

“即使是耀騎士取回封號的今天?”

托蘭挑了挑眉毛。

“...恬不知恥?!?/p>

瑪恩納不屑地“嘁”了一聲,似乎對封號這一件事有著相當(dāng)?shù)膼焊?,但很快他就恢?fù)了鎮(zhèn)定,問道:“你來做什么?”

托蘭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可惜的是,他發(fā)現(xiàn)這一次桌上沒有了蘋果。

“我來大騎士領(lǐng)也不光是為了你啊,我的騎士老爺...但說真的,如果能說服你成為我們的助力,那會是一件大好事。”

“很遺憾,這件事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p>

瑪恩納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即使我盡心盡力幫你保護了臨光姐妹?”

托蘭的音量略微提高。

“即使如此?!?/p>

瑪恩納的回答仿佛斬裂鋼鐵。

“好吧?!?/p>

托蘭磨了磨牙,把自己的視線從瑪恩納的臉上移開,站起身來:“也許你真的變了,瑪恩納,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今天我路過了卡瓦萊利亞基的邊緣,那些城區(qū)原本是屬于另一座城市的吧?”

“還記得年輕的時候,我們一同回到大騎士領(lǐng)所見到的那幅場景嗎?”

瑪恩納沉默著,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托蘭所說的事情。

見狀,托蘭不禁有些暴躁地?fù)]舞起自己的右手,死死地盯著他,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不忿。

“難民和窮人們在城市外搭建起了連綿百里的營地,夜晚的篝火照亮著無家可歸者的面孔。”

“感染者、強盜、農(nóng)民、工人,甚至是投門無路的騎士貴族,那是一個悲劇的雜燴?!?/p>

“啼哭聲和叫罵聲混在在一起,有人在身邊被搶劫殺害,他們卻只是挪挪身子,讓自己睡得更安穩(wěn)些?!?/p>

“這些人...你都忘了嗎?”

瑪恩納依舊一言不發(fā),但他指節(jié)卻在陽光的照射下略略發(fā)青。

托蘭看到了這個細節(jié),原本有些憤怒的表情頓時松弛下來,如釋重負(fù)地笑了一聲:“哈...我知道你沒忘,我知道你...只是憤怒了太久,感到失望。”

瑪恩納松開自己的手,依舊沒有去看托蘭的臉:“還用不著你幫我做決定?!?/p>

托蘭沒有在意瑪恩納的話,只是從隨身的工具包里取出了一張紙,放在瑪恩納的桌上:“今晚無胄盟會清洗感染者們的老巢,坐標(biāo)就在這張紙上。”

瑪恩納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隨即故作冷漠地問道:“感染者騎士...又與我何干?”

“哦?!?/p>

托蘭裝出一副突然想起來什么的樣子:“卡西米爾有很多辦法對付感染者,哪怕是讓他們像角斗士一樣沒命廝殺,也比烏薩斯好多啦?!?/p>

但下一刻,托蘭的表情卻變得無比嚴(yán)肅,他指著那張紙,一字一句地說:“但是那些因建設(shè)城市而感染的工人,無力躲避天災(zāi)而感染的農(nóng)民,還有掙扎著想要成為騎士的求生者呢?”

“他們會慘死在你眼前,感染者的遭遇會直接影響輿論對耀騎士的定性,接下來,你最后重視的東西也會被裹挾其中?!?/p>

“...不用威脅我。”

聽完面前人的話,瑪恩納第一次用正眼看向托蘭:“那你呢?”

看到瑪恩納正視了自己,托蘭往后稍稍退了一步,雙手在胸前交叉:“我會去‘適當(dāng)?shù)亍瘞鸵粠兔Γ嬗心莻€必要的話,會稍微拼個命?!?/p>

“紅松騎士團是我們重要的潛在伙伴,我想拉他們?nèi)牖?,哈,雖然是感染者,但她們也是‘騎士老爺’,不是嗎?”

“話就說到這兒...”

托蘭轉(zhuǎn)過身去:“最后奉勸你一句,瑪恩納?!?/p>

黑色的披風(fēng)翻揚,仿佛遮天蔽日的鴉群。

“大勢將起,置身事外已經(jīng)行不通了。”

——

10:30 PM?

天氣 晴

大騎士領(lǐng),感染者聚集區(qū)。

索娜將視線掃過面前的每一個人,問了一聲:“都到齊了吧?”

“灰毫”騎士,格蕾納蒂。

“野鬃”騎士,艾沃娜。

“遠牙”騎士,查絲汀娜。

“塑料”騎士,瑟奇亞克。

以及...相當(dāng)多的感染者騎士。

瑟奇亞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自己背后的感染者騎士,以他的眼界,這個數(shù)量已經(jīng)可以媲美那些一線的騎士團了。

“你們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多人?”

他不禁問道。

“受壓迫的騎士有多少,在這里的就有多少?!?/p>

格蕾納蒂回應(yīng)道:“別以為受到不公正待遇后想反抗一下的就只有你,瑟奇亞克?!?/p>

瑟奇亞克并沒有對格蕾納蒂的這一番暗諷感到惱火,但后面的一個感染者騎士卻接過了話茬:“‘塑料’瑟奇亞克,我對你們這些聯(lián)合會的寵兒沒什么成見,但是很高興,你眼里似乎還有反抗的意志?!?/p>

查絲汀娜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誰都還留有一點,不愿意隨波逐流的意識?!?/p>

“哈?!?/p>

艾沃娜狂野地笑了一下:“要只是隨波逐流還好說,但這巨浪分明是要把我們拍死在最陰暗的垃圾堆里,那這可就由不得他們了?!?/p>

就在這時,旁邊的一位感染者示意他們噤聲,指了指上面。

索娜站在棚屋的頂端,等到艾沃娜幾人停下說話聲后,點了點頭,接著提高音量,讓所有的感染者騎士都能聽見:“計劃很簡單?!?/p>

“三年前,在上一屆特錦賽前夕,四大城邦即將連接的時刻,核心城動力爐被恐怖分子癱瘓。”

“為順利合并,各城區(qū)都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自己的引擎,在這種情況下失去核心城的電力,意味著各城區(qū)將被迫切換到自主電力系統(tǒng),包括城市引擎?!?/p>

“到那時,為了防止城區(qū)沖撞,大騎士領(lǐng)將被迫四分五裂?!?/p>

“四城大隔斷?!?/p>

查絲汀娜低聲說。

“是的?!?/p>

索娜點點頭。

“只不過這一次,我們要在特錦賽期間,徹底熄滅大騎士領(lǐng)所有競技場的燈光。”

一位感染者騎士不禁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不論聽幾次我都要懷疑,只靠我們真的能做成這件事?”

眾人將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可他并沒有退縮,而是繼續(xù)問道:“如果大騎士領(lǐng)這么容易陷落,那恐怕烏薩斯人早就把卡西米爾夷為平地了。“

瑟奇亞克聽完這位感染者騎士的話,也轉(zhuǎn)向索娜:“和你們...‘監(jiān)正會’的朋友有關(guān)系?”

索娜無聲地點了點頭。

瑟奇亞克不禁微微皺眉:“奇怪,監(jiān)正會居然允許四城大隔斷這種丑聞再次出現(xiàn)...他們在盤算什么?”

艾沃娜聽到瑟奇亞克的話,不知怎的突然大笑起來:“哈,最大的丑聞難道不是被商人們騎在頭上嗎?”

瑟奇亞克嘴角抽動了一下,確實,艾沃娜的話相當(dāng)有道理,以監(jiān)正會的角度來看,要是能憑借這次機會狠狠打商業(yè)聯(lián)合會一拳,再現(xiàn)四城大隔斷的事情倒也沒有那么不可接受,尤其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具體計劃是什么?”

瑟奇亞克打消了疑慮,問道。

“明晚,格蕾納蒂會帶隊突襲大騎士領(lǐng)的動力中心。”

索娜高聲說道。

“尋常來講,那里戒備森嚴(yán),但這一次,監(jiān)正會將故意露出一個缺口...讓我們‘有機可乘’。”

還是剛才發(fā)問的那位感染者騎士,他舉起了自己的手:“既然監(jiān)正會肯幫我們到這個份上,那為什么他們自己不做這件事?”

“哈哈?!?/p>

索娜爽朗地笑了:“監(jiān)正會并非上下一心嘛,不光是監(jiān)正會,代表法律的國民院,騎士協(xié)會,哪怕是商業(yè)聯(lián)合會...”

“我們見識過的人情冷暖也不算少了,他們怎么可能這么單純?”

“”查絲汀娜,你陪小灰走?!?/p>

索娜開始分配隊伍:“任務(wù)完成之后,掩護他們撤離,然后迅速前往三公里外的聯(lián)合大樓,瑟奇亞克會在指定地點接應(yīng)你們?!?/p>

“至于艾沃娜,就麻煩你負(fù)責(zé)無胄盟啦?!?/p>

“啊哈,正合我意!”

艾沃娜用力對錘了一下雙拳。

“無胄盟既然已經(jīng)盯上了這里,那必然對我們有所戒備,想要明天行動順利,艾沃娜就必須想辦法主動挑起和無胄盟的戰(zhàn)斗,吸引他們的注意?!?/p>

“當(dāng)然,有任何一位‘大位’出現(xiàn),你可都得老老實實地逃走哦?!?/p>

“明白?!?/p>

艾沃娜答應(yīng)道。

“下次慶功宴的時候,我可不希望少了你,那就沒人喝酒了?!?/p>

格蕾納蒂走過來,開玩笑似的叮囑道。

“放心,只要你別不小心觸電了,我就一定奉陪到底。”

艾沃娜拍了拍格蕾納蒂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了。

“最后...得益于幾位盡職的記者,我們找到了潛入商業(yè)聯(lián)合會的內(nèi)部通道?!?/p>

她從身后取出一張手繪的聯(lián)合會大樓透視圖,指著上面的一條通路,說:“聯(lián)合會大樓的貨梯入口在地下,一般只有信使和搬運工會使用那里——”

“當(dāng)然,就算是貨梯口也是有攝像頭的,沒那么容易得手?!?/p>

“但在上次四城大隔斷的期間,電力停止,有一位被困在電梯里的信使自己逃了出來,還被記者采訪?!?/p>

索娜的手指緩緩上抬:“從通風(fēng)口進入電梯井,再順著電梯井爬上去,就能直達會議室四樓?!?/p>

“我們的目標(biāo)是位于頂樓的機房,竊取數(shù)據(jù)以后,我會想辦法上傳到終端,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得到這份資料——”

格蕾納蒂突然打斷了索娜的話,有些不善地道:“所以你就算逃不出來也沒事?”

索娜沒有吱聲。

格蕾納蒂頓時提高了音量:“不許說這種話,索娜,失去你,哪怕成功了,這次行動也沒有任何意義?!?/p>

“不光是你。”

查絲汀娜附和道:“突襲電力設(shè)施,應(yīng)戰(zhàn)無胄盟,沒有一件事是安全的?!?/p>

瑟奇亞克聽到這里,冷冷地哼了一聲:“現(xiàn)在還提’安全‘?哼,如果無胄盟真的下死手針對我們,那就是一場捕獵游戲罷了?!?/p>

“而且,我們一定是被狩獵的那一方,不做好心理準(zhǔn)備的人,我建議現(xiàn)在就退出,省得到時候拖后腿。”

一位感染者騎士用藏在面罩下的憤怒雙眼瞪向瑟奇亞克:“我們本就沒有活路,騎士老爺?!?/p>

“我們早就準(zhǔn)備好了?!?/p>

索娜伸出兩根手指,清脆而響亮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們真正需要的東西有兩個?!?/p>

“其一,零號地塊的真相,聯(lián)合會私自建立的感染者牢籠,我們要把它們在里面做的事情公之于眾?!?/p>

“其二,無胄盟的’名單‘,說真的,連監(jiān)正會都不知道這份資料里有多少東西...最壞的情況,這根本就是那群間諜大師的煙霧彈?!?/p>

“不過即使如此,只要我們成功把這些東西交給監(jiān)正會,我們就能換回自己的合法身份...不再作為他人取樂的玩物?!?/p>

“只要讓監(jiān)正會有合理動機調(diào)查零號地塊和’無胄盟‘,就是對商業(yè)聯(lián)合會的最好打擊。”

“...成敗在此一舉。“

話音落下,這一片區(qū)域頓時陷入了壓抑的沉默之中。

但這份沉默與壓抑并非死寂的象征。

而是在春天來臨前冰封的大地。

只是在等待著一個機會。

能讓希望的種子發(fā)芽,成長,最后奪回生命的機會。

索娜將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們的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

“嗯!眼神都不錯!”

索娜興奮地雙手叉腰,開心地說道。

但是下一刻,她的話鋒便突然一轉(zhuǎn)。

“那么...您有什么想法呢,托蘭·卡什?”

她轉(zhuǎn)頭看向某個方向。

“偷聽了這么久,也該露個臉了吧?艾沃娜都告訴我們了,不會對你動手的?!?/p>

“什么?”

瑟奇亞克立刻做出了防御態(tài)勢,神情戒備。

一陣出人意料的鼓掌聲由遠及近,接著,那個黑色的身影緩緩浮現(xiàn)在一個座棚屋的頂端。

“大膽的計劃。各位感染者和騎士們,你們好?!?/p>

看著現(xiàn)出身形的托蘭·卡什,瑟奇亞克帶著極端的警惕朝索娜問道:“賞金獵人?焰尾,我可還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局外人參戰(zhàn)...”

“您討厭賞金獵人嗎?”托蘭從棚屋頂端一躍而下,站在了瑟奇亞克對面十米開外的地方,看了看自己的手套:“很遺憾,我也挺討厭騎士的——”

瑟奇亞克一言不發(fā),把手放到了自己匕首柄上。

“但我想,騎士老爺們都懂得審時度勢,特別是您這樣,為了家人不惜放棄高價身份的騎士,實在是令人欽佩。”

“所以我想,你們也許會需要一點別的助力——不信任我也沒關(guān)系,比如說,一份商業(yè)聯(lián)合會大樓的內(nèi)部構(gòu)造圖,比起手繪的那張可要詳細多了。”

托蘭看向索娜,說。

“你從哪兒搞到的?”

查絲汀娜詢問道。

“辦法其實不少,小姐,但人情最管用?!蓖刑m聳了聳肩。

“...您要加入我們的行動也可以,但,嗯?!?/p>

索娜沒有立刻接受托蘭的開價,而是提出了一個問題:“就當(dāng)是一個面試吧,我想聽聽您的理由。”

“理由?”

托蘭念叨了一下這個詞,思索片刻后,他轉(zhuǎn)過身去,而在他朝向的方向,商業(yè)聯(lián)合會那幢沖天大樓仿佛直插云端的通天塔。

“啊...從這個角度就已經(jīng)能看見聯(lián)合會大樓了,大騎士領(lǐng)的任何一條小巷暗街都能看到?!?/p>

他伸出手去,對著那被無數(shù)人引以為傲的大樓比了一個箭指。

“我想看著它倒塌,就這么簡單?!?/p>

“為什么?”

索娜追問道。

聽到索娜的話,托蘭收起剛才那狂人般的氣勢,開口道:“您去過...那些被賦稅和天災(zāi)逼迫的村莊嗎?”

“我去過?!彼髂葻o所畏懼地點了點頭

托蘭放下手,轉(zhuǎn)身面向這尚且幼小的紅色騎士。

雖然他一臉和藹,但他那突然低沉下來的嗓音卻不會騙人:“我看著他們爭搶,看著他們逃亡,看著他們死去?!?/p>

“我去過很多地方?!?/p>

“見過很多痛苦的人。”

“他們的經(jīng)歷讓我感到憤怒?!?/p>

“聽上去您閱歷豐富...”索娜看了看托蘭握緊的拳頭,點點頭,轉(zhuǎn)了一下視線,看向艾沃娜。

雖然從索娜的角度來判斷,托蘭的回答已經(jīng)合格了,但對紅松騎士團來說,感覺敏銳的艾沃娜的意見,以及同伴們的意見也很重要。

何況,是艾沃娜主動把托蘭帶來的。

“哈,別看我。”艾沃娜搓了搓鼻子,拍了拍一旁的“正義騎士號”:“我一開始就看他挺順眼的,對吧?”

小車發(fā)出了一聲“滴滴”,也不知道是不是贊同的意思。

“沒意見?!?/p>

查絲汀娜點頭同意道。

“我聽你的?!备窭偌{蒂將難題拋回給了索娜。

瑟奇亞克沉默著,不知是他覺得自己的意見在這個團隊里并不重要,還是干脆懶得說。

問過一遍同伴們的意見之后,索娜這才轉(zhuǎn)向托蘭,伸出了手:“那么,歡迎您的加入,托蘭先生?!?/p>

——

10:20 PM?

卡瓦萊利亞基,監(jiān)正會旗下酒店頂層套間。

博士放下手中的一沓文件,看到阿米婭把幾張紙訂成一疊,然后伸了個懶腰的樣子,開口道:“辛苦了,阿米婭?!?/p>

“啊..."

卡特斯少女的眼睛有些模糊,顯然已經(jīng)很疲憊了,但她還是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對著博士說:“嗯,我沒事的,博士,各位醫(yī)療干員比我更辛苦?!?/p>

阿米婭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一旁用藍色文件夾分門別類好的名單,眼睛里掠過一抹哀傷:“感染者騎士...本以為在卡西米爾,叫這個名字的人都是特例,可沒想到人數(shù)比想象中多那么多?!?/p>

“他們身上甚至有野獸撕咬的傷痕...也正因為這樣,普通的一醫(yī)院不敢輕易救治負(fù)傷的感染者。”

“不過...”

阿米婭有些出神。

“嗯?”

博士歪了歪頭。

“不...”阿米婭搖搖頭,試著組織起像樣的說法:“我總覺得...似乎哪里不太正常。”

“用單獨的城區(qū)來建設(shè)感染者醫(yī)療設(shè)施是沒錯,但前來接受治療的,卻只有’騎士‘...”

“如果只是為了處理感染者騎士的話,實際上應(yīng)該沒有必要那么大費周章。”

阿米婭盡力向博士描述著自己的疑惑:“我的意思是...雖然感染者騎士人數(shù)還挺多的...但是這一個移動平臺,能容納多少人?”

“其他的部分,工作人員不讓我們靠近的部分,是做什么的?”

博士走到阿米婭的身邊,少女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博士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這些事我來操心?!?/p>

看著卡特斯少女露出微微安心的表情,博士繼續(xù)說道:“我會問問礫小姐是否知道什么的。”

“但現(xiàn)在嘛...你得好好休息。”

“...嗯!”

阿米婭笑著點了點頭,但接著就盯緊了博士的眼睛,正色道:“也別太勉強了哦,博士,雖然因為臨光小姐的關(guān)系,監(jiān)正會的騎士們對我們還算禮遇,但這里畢竟是卡西米爾的核心...”

阿米婭突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對了,礫小姐呢?她不是一直在您身邊的嗎?”

博士收回手,指了指自己案頭上的幾張打印紙:“我向礫小姐索要了一些商業(yè)聯(lián)合會公司的信息?!?/p>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安排一次與發(fā)言人和合作方的會面。”

阿米婭似乎有些驚訝,但稍微思考了一下以后,她還是表示了認(rèn)同:“啊...既然是博士要求的...那就這樣吧?!?/p>

“不過,博士,和那些商人打交道,可要小心一些。”

卡特斯少女認(rèn)真地說:“這些日子我從騎士那里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傳言...”

“啊,對了,我還聽說了臨光小姐的表現(xiàn)呢!來治療的感染者騎士里面有不少是臨光小姐的粉絲哦!”

阿米婭的臉色在談到瑪嘉烈的時候突然變得精彩了起來。

“雖然以前就知道’耀騎士‘在卡西米爾具有的分量,可沒想到居然能到這種地步...”

“聽說臨光小姐的妹妹已經(jīng)到了能夠參加騎士競賽的年紀(jì)啦,這么說來,其實年齡應(yīng)該比我要大...有機會的話,真想見一見?!?/p>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芙蓉的聲音透過大門傳了進來,可還沒等博士發(fā)言,芙蓉就已經(jīng)推開了門。

“阿米婭!博士也在!”

“啊,芙蓉小姐,怎么了嗎?”

阿米婭問道。

芙蓉是聯(lián)合醫(yī)療組的成員,這個時間,本來應(yīng)該在指定區(qū)域里救治感染者騎士,或者輪班結(jié)束,在十二層休息才對。

“啊...稍微有點不好開口...呃?!?/p>

芙蓉罕見地扭捏起來,但猶豫了片刻以后,她還是朝博士和阿米婭轉(zhuǎn)述了一些話:“好像今天來的騎士們,說了什么‘惡魔般的治療’、‘來自卡茲戴爾的黑暗醫(yī)師’之類的話...”

“我們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宣傳吧?真要說的話,也該是’來自卡茲戴爾的健康管理大師‘才對吧?”

阿米婭和博士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和一絲絲尷尬的懷疑。

最后還是阿米婭開口解決了這個問題:“我、我會去咨詢礫小姐和發(fā)言人先生的,怎么會變成這樣...”

“唉?!?/p>

芙蓉重重地嘆了口氣,但很快,這位天真的薩卡茲醫(yī)師就振作起來,說:“不過,名氣大一點也是好事,在這里也待了一小段時間啦,偶爾都能見到同一張面孔呢。”

“負(fù)傷居然這么頻繁,看來競技騎士也不是什么簡單的工作啊?!?/p>

阿米婭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就在氣氛有些僵硬的時候,芙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過,之前我照料過一位受了重傷的感染者,這幾天也沒有見到他,不知道他恢復(fù)得怎么樣了呢...”

“是說銀燈騎士先生嗎?”

阿米婭也想了起來,問道。

前幾天阿米婭路過醫(yī)療組進行詢問的時候,碰巧就遇上了這位騎士,因為他受傷實在有些過重,因此在阿米婭的腦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對對對。”芙蓉連忙點頭:“基本的治療結(jié)束以后,他就被騎士協(xié)會的人接走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p>

就在這時,芙蓉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她打開一看,雙腳小跳起來:“??!嘉維爾醫(yī)生找我了,我得趕緊過去,阿米婭,別忘了幫我問問那是怎么回事!”

說完這句話以后,芙蓉連招呼都沒打,就火急火燎地沖出了門外。

博士走到門邊,緩緩把門關(guān)上,避免穿堂風(fēng)吹過。

而當(dāng)他轉(zhuǎn)過身的時候,卻再一次看到了阿米婭那哀傷的神情。

“這些感染者騎士,臉上永遠都是一副疲憊的表情?!?/p>

“就算是贏下了比賽,拿到了不菲的獎金,卻還是完全提不起精神?!?/p>

阿米婭抬起頭,看向博士:“我不是沒有見過這種樣子,好像生活的全部都已經(jīng)被廝殺填滿,容不得半點希望和轉(zhuǎn)機...”

“所以我才能這么說...感染者騎士競技...只是在把感染者當(dāng)作取樂的商品?!?/p>

阿米婭盯著那個印有騎士競技標(biāo)志的馬克杯,仿佛在凝視一個虛無的敵人。

“臨光小姐想要做的事情,我開始有一點明白了......”

但就在博士打算出言安撫阿米婭的時候,第二次,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阿米婭連忙收拾好心情,灰褐色的耳朵動了動,用禮貌的語氣說:“啊,請進。”

發(fā)言人馬克維茨一臉輕松地走了進來。

聯(lián)想到剛才深夜來訪的芙蓉,阿米婭不禁朝著博士用口型說道:“博士,您這里總是這么繁忙的嗎?”

?博士則只能同樣用口型來應(yīng)對:“明明是阿米婭來了之后才忙起來的?!?/p>

說完這句,博士沒有去看一旁卡特斯少女微微鼓起的腮幫子,而是熱情地招呼著馬克維茨坐下。

三人落座以后,馬克維茨等不及寒暄,就立刻開口道:“博士,您上次說的會面,我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p>

“與羅德島合作的幾家醫(yī)療企業(yè)對貴司的業(yè)務(wù)及技術(shù)深感興趣,當(dāng)然,哪怕單純從友誼的角度考慮,他們也希望能與您共進晚餐?!?/p>

說到這里,馬克維茨收斂起了剛才的興奮勁,面帶憂色地看向一旁的阿米婭,道:“不過容我冒昧地提醒您,阿米婭小姐,如果要出席的話...”

他晃了晃手腕,似乎羞于啟齒。

“您畢竟從身份上來說感染者,我擔(dān)心您遭到不必要的對待?!?/p>

阿米婭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的,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感謝您能為我著想,馬克維茨先生?!?/p>

馬克維茨低下頭:“抱歉?!?/p>

一小段沉默以后,馬克維茨想到了一件事情,伸手從自己帶來的一個紙袋里取出基本封面光滑的雜志,遞給博士,開口道:“對了,博士,這是您之前提到過的商業(yè)雜志,沒想到您會對卡西米爾的經(jīng)濟現(xiàn)狀如此感興趣?!?/p>

博士微笑著道謝,接過以后簡單打量了一下,就放在一邊。

馬克維茨擦了擦手,隨口問道:“是打算在卡西米爾正式設(shè)立分公司嗎?我聽說貴司在卡西米爾是存在辦事處的。

坐在一旁的阿米婭頓時戒備起來,她看向博士,四目相對間,博士就已經(jīng)明白了阿米婭的意思。??

“博、博士,辦事處的事情應(yīng)該沒有和監(jiān)正會官方溝通過吧?難道是他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到了?”

博士伸手示意阿米婭先不要慌張,接著轉(zhuǎn)向馬克維茨,微笑道:“如果我說是的話,您會看好羅德島嗎?”

馬克維茨深吸一口氣:“說真的,羅德島的技術(shù)與企業(yè)文化,令人深受感動?!?/p>

“我并沒有在說客套話,博士,我相信九成的卡西米爾市民都會贊同感染者是個問題,但是大部分的時候,大家并不想解決問題?!?/p>

他嘆了口氣。

”比起通過暴力和金錢來逃避這個問題...治療...”

馬克維茨像是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是啊,礦石病畢竟只是疾病,不是嗎?治療才是對付它的最好辦法?!?/p>

”但是...”

他突然沉默下去,目光并沒有集中在某個現(xiàn)實的物體上,而像是被勾起了某種回憶。

博士迅速意識到了這一點。

“您似乎有心事?!?/p>

“先前,出現(xiàn)了感染者在賽場上死亡的事故?!?/p>

馬克維茨抬起頭,沒有避諱這件事的意思,直白地說了出來。

“我不是在評判這件事本身的對錯,我是說...輿論的力量遠比我們想象的都大。”

“我并非專業(yè)人士,但我想,您更明白,感染者因過度施法而死在賽場上,會帶來多大的不可控風(fēng)險——”

?“盡管在我看來,那是一場近乎刻意的欺凌,一次不公正的對決,可事實卻是,群眾的矛頭紛紛指向了感染者?!?/p>

他握緊了自己的右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每一次呼吸都遠比平時要沉重。

“...我擔(dān)心這是否會影響我們的合作,羅德島的各位?!?/p>

阿米婭看著那語含怒氣的馬克維茨,開口道:“馬克維茨先生。”

“感染者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也不會是最后一次?!?/p>

“在卡西米爾之外的地方,感染者所遭遇的,遠勝您所見的?!?/p>

看著那一臉了然的阿米婭,馬克維茨有些近乎羞愧般地移開了視線。

“我最近的拍檔在成為發(fā)言人之前,曾是玫瑰報業(yè)聯(lián)合集團的出版部執(zhí)行總監(jiān),他在這件事發(fā)生以前就向我說了很多的例子。“

”可等到事情發(fā)生之后,我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rèn)識到人言可畏,阿米婭小姐,博士。“

馬克維茨深吸一口氣。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這場會談已經(jīng)變成了他傾訴內(nèi)心想法的交心。

他理性的一面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的確有很多的話憋在心里,平日根本找不到吐露的機會。

而只有在羅德島的這間房間里,他才能將其釋放。

所以感性壓倒了理性。

至于會談中該有的平等地位,算計和勾心斗角?

馬克維茨已經(jīng)將其拋到腦后。

因為通過博士一行人的行動就可以看出,羅德島究竟是何等高尚且值得信賴的組織。

他從沙發(fā)上站起,朝著面前的兩人行了一禮,接著鄭重地開口道:“也許最近的輿論會影響到各位的工作,但我承諾,會盡力安撫工作人員和收治傷員的情緒?!?/p>

阿米婭和博士也站起身,依照卡西米爾的禮節(jié)還禮。

"感謝您,馬克維茨先生。"

阿米婭由衷地向馬克維茨躬身致謝。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馬克維茨搖了搖頭,接著,他轉(zhuǎn)向博士,問道:“今天我似乎還有點時間,博士,我們之前是否有過一次約定?”

“如果您有時間的話,請允許我?guī)晕⒂^一下卡西米爾。”

“和阿米婭一樣的感染者可以與我們同行嗎?除了我,其他人也很仰慕卡西米爾的風(fēng)采?!?/p>

博士指了指阿米婭,問道。

馬克維茨點點頭:“當(dāng)然,只要有手續(xù)和證明,阿米婭小姐這樣的感染者也能適當(dāng)?shù)刈杂苫顒??!?/p>

聽到博士要帶自己一起去,阿米婭慌忙擺手:“不、不用了,我還要和各位醫(yī)療干員一起——”

但馬克維茨卻顯露出了些許強硬的姿態(tài):“適當(dāng)?shù)男菹⑹呛苤匾模⒚讒I小姐。以及,剛才抵達的已經(jīng)是本日最后一批病患了?!?/p>

阿米婭頓時有些羞窘:“是,是這樣嗎?”

馬克維茨點點頭,看向博士,長出一口氣,輕松地道:“那么,十分鐘后,我們樓下見?!?/p>

————

同一時間。

博士所在房間北角的一幢高樓上。

羅伊拿下自己的望遠鏡,一邊閉上眼睛休息,一邊說:“馬克維茨最近和羅德島走得很近,這可不好?!?/p>

旁邊的莫妮克停下了保養(yǎng)自己弓箭的動作,把三支箭矢插進箭筒之中,頭也不抬地道:“董事會沒有把羅德島列為目標(biāo),也就是說,玄鐵對羅德島有別的看法?!?/p>

羅伊聳了聳肩:“那三位可比一般的商人們高瞻遠矚得多,他們都在卡西米爾待了多少年啦?”

莫妮克對此嗤之以鼻:“又有什么用,還不都是商業(yè)聯(lián)合會的爪牙?!?/p>

羅伊有些遺憾地?fù)u了搖頭:“有時候,高瞻遠矚就意味著別總想著去戰(zhàn)勝不利于你的規(guī)則,你要學(xué)會利用,并加入?!?/p>

他睜開眼睛,將目光投向遠處,那是感染者聚集區(qū)所在的方向:“當(dāng)然啦,年輕的小家伙們和那些榮耀來榮耀去的騎士,肯定不贊同這種常見的論調(diào),但這才是現(xiàn)代社會的真理?!?/p>

青藍色的菲林伸了個懶腰,撇撇嘴:“你這種說法,和那些企業(yè)員工有什么區(qū)別?”

羅伊倒也不惱,只是挑了挑眉毛,從自己的箭筒里取出一根箭矢,在手上耍了個花招,然后精準(zhǔn)地扔回箭筒的孔洞之中:“區(qū)別在于...我們夠強?!?/p>

“不講理。”莫妮克雖然嘴上還是不同意羅伊的話,但卻沒有反駁。

“哈哈。“

羅伊笑了一下,隨后把話題扔回了工作上,道:“好了,說點正事吧,董事會對感染者的清洗命令已經(jīng)做了決策?!?/p>

莫妮克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這么突然?“

“畢竟我把感染者騎士們打算暴動的消息告訴了上面的人嘛?!?/p>

羅伊蠻不在乎地說:”讓他們提前有這個意識,有大騎士領(lǐng)即將面臨感染者襲擊的意識?!?/p>

“這樣才能為我們的行動創(chuàng)造空間。”

”所以呢,接下來要——?”

莫妮克問道。

“還是要適當(dāng)?shù)厍謇硪恍└腥菊??!?/p>

“嘁,說半天等于白說?!蹦菘吮称鹱约旱募?,準(zhǔn)備離開。

”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可如果做得不夠巧妙,就算是我們,也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羅伊用手指了指大騎士領(lǐng)的繁華夜景:”卡西米爾可沒有英雄,看看咱們眼前的繁華街道,誰會浪費精力對抗這座城市呢?“

莫妮克回過頭,整個大騎士領(lǐng)撞上了一陣大風(fēng),身穿白襯衫的行人一不小心弄散了手上的文稿,這些白色的紙張乘著風(fēng)在霓虹燈光下飛舞,最后像失去力氣的蝴蝶一般落下,被那位行人小心翼翼地?fù)炱?,一旁的少女怒視著他,懷疑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裙下風(fēng)光,另一邊在地上坐著的老乞丐則是默默轉(zhuǎn)頭,招呼著幾位兄弟去下館子,滿面通紅。

“反正不是我?!?/p>

莫妮克隨口回應(yīng)道,從屋頂上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zé)o聲。

——

11:05 PM

天氣,晴

卡西米爾冠軍墻。

曾經(jīng)接待過博士和阿米婭的那位年長女騎士佇立在此處。

她看著冠軍墻上掛著的歷屆冠軍們,似乎在回憶往昔歲月:“卡西米爾的冠軍們,他們依舊能在這個時代讓人心潮澎湃,呵呵,真是奇妙?!?/p>

礫走到年長騎士的身后,以一個軍人的站姿站立在原地,沉默著,手中捏著的一個紙袋上刻畫著鮮紅色的字體,三根血紅色的長槍標(biāo)記證明了它的價值。

年長騎士頭也不回地問道:”你是不是想說,因為我老了,所以才會這么想,才會這么做?“

礫用力地?fù)u了搖頭:“我絕不會如此看待您?!?/p>

她猶豫了一會兒,隨后還是開口勸阻:“但是,閣下,這些資料是監(jiān)正會的機密,交給羅德島是否——”

年長的騎士自哀般地嘆了口氣:“我還沒有老糊涂?!?/p>

”我不是那個意思?!?/p>

礫連忙否認(rèn)。

“塞諾蜜?!?br>

年長騎士叫出了礫的真名。

“在。”礫用力低下頭。

“我聽說你其實并沒有向你們家老爺獻上真名?!?/p>

“我們只是掌握著你的名字而已,并沒有得到你的效忠?!?/p>

?面對著年長騎士這近乎刀刃般的問話,礫卻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格外凄慘。

“大騎士長閣下,我是作為奴隸被販?zhǔn)鄣娇ㄎ髅谞柕摹!?/p>

“能得到老爺?shù)馁p識,我深感榮幸,但像我這樣的人,又和獻上真名這一行為有什么聯(lián)系呢?”

“是嗎?”

年長騎士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礫,似乎有些無奈,但接著,她就轉(zhuǎn)換了話題:“你和羅德島接觸也有一段時間了,如何?”

“我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得到了羅德島的部分信任?!?/p>

礫立刻回答道。

但年長騎士卻搖了搖頭:“我并不在乎這個,塞諾蜜,我在乎的是,羅德島贏得你的信任了嗎?”

礫有些措手不及:“我..."

"征戰(zhàn)騎士是軍人。你恪守著自己的身份,在卡西米爾一直奮戰(zhàn)到今天,這毫無疑問是光榮且值得自豪的。"

年長騎士柔聲道:“塞諾蜜,你還這么年輕,何必要拘束自己的想法?”

“我們能給予年輕人的只有薪柴,最終能點上那把火的,只有你們自己?!?/p>

礫依舊一言不發(fā)。

年長騎士看著她,接著露出有些疑惑和敵意的態(tài)度,問道:“難道你不喜歡羅德島?”

“不!...只是...”

?礫的聲音略微有些茫然:“如果說像那樣救治感染者是正義的,那卡西米爾,還有監(jiān)正會長期以來的作為,該怎么定性呢?”

年長騎士并沒有對這個問題做出回答,她看向面前的畫,說:“自己去確認(rèn)吧,你的道路還很漫長?!?/p>

“無胄盟已經(jīng)開始行動,大概,他們是想在特錦賽白熱化之前,清除掉感染者威脅吧。”

聽到這話,礫的手指不禁顫動了一下:“他們真打算在城內(nèi)大開殺戒?”

“師出有名,感染者們確實打算襲擊聯(lián)合會大樓,這件事不好處理。”

年長騎士嘆息一聲,面前的畫像上,瑪嘉烈仿佛太陽一樣光芒萬丈:“瑪嘉烈·臨光,長得挺像她爺爺?shù)?。?/p>

“她很難置身事外?!钡[提醒道。

“但她是個例外。”

年長騎士如此說道:“感染者也好,無胄盟也好,這些人躲藏在被某些人制定好的規(guī)則之外,因而招來了最殘酷的紛爭?!?/p>

“然而,本來可以在規(guī)則之中的耀騎士倒是一頭扎進了這個壁壘,一頭扎進了名為騎士競技的魔窟。”

“臨光家不會有愚昧的騎士,她應(yīng)該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是杯水車薪。”

年長騎士的眼中露出了些許微光:“所以,監(jiān)正會決定給她一個機會。給她一個讓商人們顏面盡失的機會,給她一個讓騎士們證明自己的機會?!?/p>

她轉(zhuǎn)過身來,即便容顏已經(jīng)老去,現(xiàn)在的她,卻仍然讓礫感到了她年輕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

“監(jiān)正會,將全力支持耀騎士奪冠?!?/p>

——

幾天后。

19:00PM?

天氣,晴

“歡迎各位!歡迎各位!歡迎各位來到卡西米爾國立競技場,歡迎來到本日的特錦賽現(xiàn)場!”

大嘴莫布戴著全新款式的鍍金夸張耳機,熱情洋溢地解說著:“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大嘴莫——布!有幸為各位主持這場萬眾矚目的比賽!”

“哦,我從未見過如此高漲的熱情,我必須得告訴大家一個數(shù)據(jù),在比賽開始前,這場比賽的關(guān)注人數(shù),就已經(jīng)達到了本屆特錦賽之最!”

大屏幕上適時顯示出了當(dāng)前觀賽人數(shù)和許多被選好的實時畫面,引來了觀眾席中幾聲特別高亢的吶喊。

“與此同時!比賽期間,我們也將隨機抽取十位身在現(xiàn)場的觀眾,只要您即時掃描大熒幕上的信息碼即可參與,這十位幸運兒,將獲得指定周邊紀(jì)念品一份!”

在場的觀眾一齊爆發(fā)出了近乎于山呼海嘯般的聲音,手機和其他移動電子設(shè)備的光芒給原本金色和黑白雙色的觀眾席染上一層銀藍。

大嘴莫布趁著這個機會迅速過完了一遍贊助商的廣告,直到銀光消失后,他才高舉話筒,用搖滾巨星般的氣勢大喊道:“那么事不宜遲,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來自古老家族的傳奇,史上最年輕的冠軍,耀騎士!瑪嘉烈·臨光??!“

“瑪嘉烈!”

“瑪嘉烈!”

“瑪嘉烈!”

金色的騎士出現(xiàn)在場地之中。

人們的熱情甚至連今天悶熱的環(huán)境都要退避三舍。

“耀騎士瑪嘉烈·臨光,以天人之姿重回賽場,短短幾周內(nèi),就奪得了特錦賽的參賽資格——”

大嘴莫布帶領(lǐng)著觀眾們回憶瑪嘉烈一路上的經(jīng)歷,同時也準(zhǔn)備將氣氛次推向新的高潮:“不僅如此!今日的賽事,也將是本屆特錦賽首次由大騎士對戰(zhàn)大騎士!擁有一字封號的大騎士們,象征著怎樣的領(lǐng)域,不言而喻!”

“瑪嘉烈·臨光,耀騎士臨光!她今日面臨的對手,是來自萊塔尼亞的典雅之光!”

“曾連續(xù)多次提名最受歡迎騎士,榮獲十八項個人榮譽——”

“而且!她首次參賽,就擊敗了當(dāng)時聲名赫赫的寒顱騎士,一舉成為最大黑馬!更在上屆特錦賽榮獲決斗賽季軍成績!人氣則是毫無爭議的全國第二!”

一位捧著爆米花的黃藍衣騎士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含糊不清地問道:“黑馬?黑馬是什么意思?是在說黑騎士嗎?”

旁邊身穿白衣的騎士友人忍不住扶了扶額:“就是說很厲害的人!”

大嘴莫布吊著觀眾們的胃口,但他覺得火候已經(jīng)差不多了,于是開口道:“她的名字——哦,熱情的觀眾已經(jīng)開始呼喊她的名字了,沒錯——讓我們有請,燭騎士!薇薇安娜·德羅斯特!”

人群的歡呼幾乎要將整個競技場掀翻一般響了起來。

在狂熱的風(fēng)暴中,兩位騎士緩緩走上比賽臺。

四目相對。

——

燭騎士朝著瑪嘉烈提起裙角,優(yōu)雅地施了一禮:“晚上好,耀騎士?!?/p>

瑪嘉烈也微笑著以騎士禮回應(yīng):“晚上好?!?/p>

鼎沸的人聲仿佛在逐漸散去,此刻,兩位騎士互相頷首。

比賽的計時開始。

燭騎士緩緩抬起了手。

光與熱,響應(yīng)她的名號而交織纏繞。

“耀騎士,您以您具有的身份為榮嗎?”

燭騎士如此發(fā)問。

瑪嘉烈舉起自己的劍槍,回答道:“當(dāng)然。”

“作為騎士?還是作為感染者?”

“作為瑪嘉烈·臨光?!?/p>

瑪嘉烈身上緩緩蕩漾出了熾熱的光焰。

“嗯,常見的回答?!?/p>

燭騎士微垂眼眸,隨后,她開口道:“您知道嗎,我其實是萊塔尼亞某位大貴族的私生女?!?/p>

“唔...”

雖然知道自己正在比賽臺上,但瑪嘉烈心中卻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些許驚訝。

這可不是什么值得贊頌的出身。

“在幼年時期居住的那座塔樓之上,我甚至都聽不見地面鬧市區(qū)的鼎沸人聲?!?/p>

”我聽不見小販的叫賣,聽不見車輛碾過路面,每個晚上,黑暗包裹著我,從四面八方?!?/p>

燭騎士閉上眼睛,仿佛回憶起了過去的生活。

“但是,母親會偷偷為我?guī)硪恍┫灎T。”

她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微光下像一塊真正的寶石般閃耀。

“蠟燭嗎?”

瑪嘉烈接著她的話問道。

“電燈總是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了,不是嗎?”

燭騎士有些開心地笑了:“貴族家里總是有很多裝飾用的蠟燭,少幾個,不會被察覺到的。”

“借著燭光,我會閱讀?!?/p>

“詩歌、小說、諸國散文,它們充滿魔力?!?/p>

“在那些日子里,我看了不少的書?!?/p>

她第一次抬起頭,正視起了瑪嘉烈的雙眼。

“一些描繪騎士的書?!?/p>

她用卡西米爾的語言吟誦起了一首開篇詩。

【等到浪潮退去,等到榮譽與生命一同消逝】? ? ??

【世間萬物皆由興至衰,化為塵土】? ? ??? ?

【等到熔爐迸發(fā)煙火,等到天災(zāi)降臨,等到家人與故友都將其遺忘】? ? ??

【這片大地上最后的一名騎士,孤獨地,向著漆黑如夜的巨浪發(fā)起沖鋒】? ? ?

“騎士小說?”

瑪嘉烈問道。

燭騎士自嘲般地?fù)u搖頭:“都是虛構(gòu)的傳奇,只是為了刺激人們的想象,對吧?”

“但是,耀騎士,您成為騎士至今,究竟想做什么?”

“騎士...又該做什么?”

仿佛她話語中的高塔從虛幻來到了現(xiàn)實。

瑪嘉烈無聲地抬起了槍尖。

演播室內(nèi)的大嘴莫布按住了自己的耳機,拿遠了話筒以后快速說了幾句,隨后站起身,緊握話筒,說道:“兩位動人的騎士似乎正在做深入的交談!如此友好的氛圍真讓人舍不得打破!”

“但比賽終歸是比賽,雙方騎士,請立刻開始比賽!”

雖然聽到了大嘴莫布傳達的提醒,但燭騎士卻沒有立刻發(fā)動攻擊,些許微光在她身邊升騰起來,化為三團燭光。

“我以那樣一個身份來到卡西米爾,幾乎是被驅(qū)逐的姿態(tài)。單純?yōu)榱四苌钕氯?,我選擇了成為騎士?!?/p>

“老實說,當(dāng)我意識到只要在比賽上獲得勝利,賺取人氣就能成為騎士時,我是失望的。”

她的聲音中帶著難以忽視的疲憊。

“這么些年,我并沒有什么實感。仿佛在卡西米爾打拼的日子,還沒有躲在塔樓的時候充實。

“但您不一樣?!?/p>

瑪嘉烈看著燭騎士,她的目光煥發(fā)出神采。

“我來到卡西米爾的時候,耀騎士已經(jīng)被流放了,但身為騎士,總會聽說過您的各種逸聞?!?/p>

“您真的很令人好奇。若是不屑于如今的騎士競技,您參賽的目的是為了什么,只是為了拿下這個冠軍,證明什么嗎?”

瑪嘉烈有些慚愧地笑了一下:“當(dāng)時,我確實是這么想的?!?/p>

“如果所有人的目光已經(jīng)從榮耀上移開,我就去他們最關(guān)注的地方,告訴所有人,騎士仍在?!?/p>

“當(dāng)時?”

燭騎士問道。

瑪嘉烈點點頭:“離開卡西米爾之后,我也去過了很多地方,我并非從未迷茫過,只是在最后,我選擇了自己的正義,自己的信念。”

“拯救感染者嗎?”

“是,但不止如此?!?/p>

“騎士并不能就此止步?!?/p>

全身璀璨的騎士站立在燭騎士的面前,她目光似乎能穿透濃郁的夜幕,讓燭騎士聯(lián)想起了清晨的太陽。

她將手放到腰間,緩緩取出那柄“燭劍”,問道:“這就是你對騎士的定義?”

稱呼變了。

從您變成了你

瑪嘉烈聽到了這個細節(jié),露出了釋懷般的微笑:“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的話...過去我曾這么對妹妹說過,時至今日,我也未曾改變過這個看法?!?/p>

瑪嘉烈:“所謂騎士,即是照亮整片大地的崇高者?!?/p>

?黃金色的庫蘭塔將劍槍點亮。

與此同時。

大騎士領(lǐng)的一間酒吧之中。

老馬丁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著電視轉(zhuǎn)播畫面里的兩位騎士,微微一笑:“燭騎士和耀騎士嗎..."

“真是光芒四射的一場比賽啊,你說是不是,老弗?”

科瓦爾用力拍了一下老弗的肩膀。

但這回老騎士非但沒有跳腳,反而還推了一疊花生過去。??

科瓦爾見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喂,老家伙,你最近怎么總是心不在焉的?怎么?那匹夢魘是你失散多年的私生子?”

老弗這才氣到跳腳:“*卡西米爾粗口*,你在胡說什么???”

一旁的佐菲婭卻沒心思去管這兩個老活寶,她有些焦急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拍了拍桌子,道:“喂,瑪莉婭還沒到嗎?”?

老馬丁搖搖頭:“她可不會錯過姐姐的比賽,應(yīng)該在路上了吧?!?/p>

佐菲婭又看了一眼手表,隨即起身離開了酒吧:“我去找找她?!?/p>

老馬丁看著佐菲婭離去的背影,好像感覺到了什么,剛想起身去追佐菲婭,但自己的金屬臂卻發(fā)出了“嘎吱”的一聲。

他的步伐頓時停下,看向自己這光潔如新的手臂,往自己嘴里默默灌了一小口酒,隨后重新走回吧臺,看起了比賽。

燭騎士和耀騎士站在比賽臺的兩端。

“照亮,整片大地?!?/p>

燭騎士喃喃道,但她很快就搖了搖頭,說:“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照亮整片大地的,耀騎士。大部分人都只是小小的燭火,勉強照亮自己生活的方向。”

“風(fēng)雨飄搖,耀騎士,在這個時代,燭火是渺茫的,人們已經(jīng)迷失了自我,可怕的是,他們還毫無自覺。”

她向著瑪嘉烈,第一次有些大聲地問道:“明知如此,你又為什么要——

“你在質(zhì)疑自己嗎?薇薇安娜?”

燭騎士愣了一下:“你在喊我的名字?!?/p>

“也許這才是你,燭騎士于你而言只是一個稱謂。”

瑪嘉烈的語氣柔和,仿佛春天的陽光:“人不因其出身而決定命運,薇薇安娜,在我看來,你是一位優(yōu)秀的騎士?!?/p>

燭騎士,薇薇安娜聽到瑪嘉烈的話,突然笑了。

一如很久以前,躲在高塔上的她被母親找到,看到母親那被灰蹭黑了的鼻頭的時候。

笑得那么沒有理由,卻又那么真實。

“呵呵?!?/p>

笑聲慢慢收歇,薇薇安娜深吸一口氣,手中的燭劍頂端燃燒起了些許火苗,接著,她周身那三團燭光落入這團火苗之中,仿佛將她周圍的光線盡數(shù)吸收了一樣。

瑪嘉烈的視線當(dāng)中,似乎只有薇薇安娜燭劍頂端的燭火,是這比賽臺上唯一的光源。

“(萊塔尼亞語)如果您的信念真如太陽般不可動搖,那請允許我這樣的微小燭火——“

“(萊塔尼亞語)試著奪您片刻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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