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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意思？”三分鐘后，萊斯利說道。

“如你所見，有一些人在前天晚上八點到九點的時間內(nèi)都接到了同一個號碼打來的電話，剛接起來喂一聲就掛了，那邊什么聲音都沒有?！焙Ｉ赫f道。

“跟這個案子有什么關系？”

“看評論區(qū)呀，”海珊說道，“看看這些人都有什么共同點？”

我順著評論區(qū)一路翻下去，一個模糊的想法使我戰(zhàn)栗了起來。

“有一個人提過她和她閨蜜都在游樂園附近的日租房里住過兩天，”我慢慢讀著引起我注意的那條評論，“兩人都留下了手機號，這是她們記得的唯一把手機號泄露出去的時候?！?/p>

“萬一還有別的途徑呢？”萊斯利說。

“評論區(qū)里不止一個人提到接到未知電話的事，而那個號碼都是同一個，”我說，“他們都提到了近一年內(nèi)租住過日租房的事情?！?/p>

萊斯利那邊靜默了好一會兒?！澳莻€號碼打不通?！彼f。

“沒人接聽還是關機？”

“沒人接聽，”萊斯利說，“我一直等到忙音響完?！?/p>

“我有個想法，”海珊說，“你們說這個電話會不會是哥哥或者弟弟打的？”

“為什么會這么想？”

“時間上太巧合了?！?/p>

“我可以加入這個討論串嗎？”我在群里問道，“有點事想確認一下?！?/p>

“你快加，我?guī)湍阍谌豪镏辈ァ！?/p>

討論串是在微博上的。我登進微博，在評論區(qū)里找到海珊截圖里的層主，盡量不冒犯地提出了我的問題。

“看來你跟我想的一樣?！焙Ｉ赫f。

“你問他日租房的地址？人家會告訴你這個？”萊斯利說。

“有的人在網(wǎng)絡上會有十足的暴露欲，你看這人主頁上各種角度的自拍都有?！?/p>

我掃了一眼手機右上角的時間，12:35了，不知是不是太興奮的原因我竟然并不覺得很餓。我爬下床看了一眼食品柜，把昨天晚上花五塊錢買的面包和腸拿了出來。打開碗柜的時候我似乎看見一個毛茸茸的黑影一閃而過。

“我碗柜里好像有老鼠?！蔽姨统鍪謾C說道。

“無圖言吊?！比R斯利回得很干脆。

“不可能，這里又不是地球?！焙Ｉ赫f。

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幻覺，只是忽然間就又想起了母親。她總是在提起關于老鼠的話題，似乎有除了回憶往事以外的別的什么原因?！凹{里。”我看向床對面的椅子，母親干瘦的身影仿佛正經(jīng)過那里，拿著抹布快速地抹著桌子，一邊用像是夢囈一般的語氣說道：“納里，你知不知道實驗室里的白老鼠？他們那種…就像白老鼠，很可憐，但是白老鼠也是老鼠，跟黑死病的老鼠是一樣的，他們就應該呆在實驗室里而不是到社會上，等著瞧吧，他們已經(jīng)把瘟疫帶來了，他們在摧毀我們這個社會的基石……”

母親的影子不見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揣著手機站起來瞅了一眼貓眼，是一個有點面熟的女人，但我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了。

“您找誰？”我把門打開一條寬縫。

女人往后退了兩步。我發(fā)現(xiàn)她的面色十分蒼白，眼皮紅腫著，穿著一件布滿了褶皺的襯衫和闊腿褲。她站在門口盯著我看了半天，嘴唇一張一合，但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您找哪位？”

她看起來快要暈倒了。我急忙把門開得稍微大了一些，有些猶豫地對她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您…您進來嗎？抱歉很亂……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她仿佛靈魂才鉆回軀體似的，喉嚨里發(fā)出像是哽咽的聲音。我側(cè)過身讓她進屋，一邊蹲下來尷尬地嘗試在一屋子的垃圾中找到類似拖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