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魔忍秋山達郎·絕望篇
達郎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斷下落的夕陽把他的影子越拉越長,走過的路被覆蓋成一片暗色。 在失去了一個腎之后,他就無法再劇烈運動了,盡管他急著趕回去,此時的腳步卻緩慢又虛浮。 因為繞了遠路去蛋糕店,已經(jīng)比平常下班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但想到家里的壽星,達郎心里的焦躁舒緩了一些。 “姐姐一定餓了吧。” “為什么要我們離開五車?” 達郎朝黑衣人大喊,但對方背過身去,顯然不愿與他再爭辯下去。 “你說我沒去上課,也拒絕執(zhí)行任務,所以沒有資格繼續(xù)住宿舍,我沒意見,可是為什么連家也不能住,甚至還要把我們趕出去,這是我自己的家吧!” “我已經(jīng)說過了,你們繼續(xù)留在五車町只會打擊士氣,你搬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對她們也更好吧?!?黑衣人轉(zhuǎn)身,越過達郎看向屋內(nèi)的二人,凜子躺在床上,只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而雪風則坐在地上,一邊拍桌子,一邊癡癡地笑。 “就算是這樣,為什么只給我們這點錢,秋山家和水城家的房產(chǎn),價格怎么也不會低到這個程度吧?” “你以為手術費,還有那些安定精神的藥物都很便宜嗎,醒醒吧?!?黑衣人不耐煩地嘆口氣。 “你還向?qū)W校申請了義肢是吧,你也不想想,哪來的多余資源給你姐姐,反正就算幫她裝上義肢,她也沒辦法再作戰(zhàn)了。” “那她們的犧牲就這樣白費嗎?” 達郎咬牙瞪著黑衣人,但他卻不為所動。 “每個人都可能犧牲,我們都是做好了這樣的覺悟的,這是一場戰(zhàn)爭,你們不是孩子,是士兵,要怪就怪你自己沒用吧,如果你能像你姐姐那么強,至少我們還能幫你照顧她們,可惜你是個廢物。” “你。。。。。。我要和阿莎姬校長談!” “你還不明白嗎,就是阿莎姬要我來的,這是她的意思,也是五車全體的意思?!? “嘎吱————” 一踏上樓梯,腳下便傳來刺耳的噪音。 “糟了!” 達郎小聲抱怨了一句,趕緊把蛋糕藏在身后。 “秋山先生,回來得挺晚啊。” 伴隨著低沉的聲音,一樓最左邊的窗戶探出一張中年女人的臉。 “是啊,房東太太?!?“工作這么忙,薪水一定不少吧,那你上個月的租金應該可以補上啊?!?“會的會的,下個星期一定付。” “你不要每次都說下次,還有,別忘了,租金漲了啊?!?“我知道的,您放心。” 窗戶啪的一聲合上,達郎總算松了一口氣,畢竟以他這樣的情況,是很難找到地方住的。 “哎喲,老兄,你女朋友挺漂亮啊?!?背著凜子的達郎抬起頭,只見一個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的青年正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雪風,達郎皺了皺眉,把雪風拉近自己,繞過青年繼續(xù)趕路。 “不愛說話啊,沒關系,我們這么多人,總有一個能撬開你的嘴吧。” 周圍的陰暗處走出七八個人,全都拿著棒球棍或木刀,他們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包圍起達郎。 “讓開吧,我不想和普通人打?!?達郎并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自己好歹也是個對魔忍,不至于把這些不良青年當做敵人。 “你他媽有夠拽啊,本來老子只想借點錢花,現(xiàn)在不把你打殘,我是不會消氣了!” 為首的青年從同伴手中拿過一根棒球棍,瞄準達郎的側(cè)腹用力揮來,就在這時,雪風突然掙開達郎的手,跑到他的身前。 關心則亂,達郎急忙推開雪風,順勢彎腰躲過,卻忘了自己還背著凜子,棒球棍就這么砸在凜子的頭上,血順著她的臉流到達郎的脖子上,她卻連眼睛也沒眨一下,依然無神地看著前方。 “凜子姐!” 達郎轉(zhuǎn)過頭想看看凜子的狀況,但越來越多的棒球棍和木刀朝他打來,他只能把凜子轉(zhuǎn)到身前,緊緊抱住她。 等達郎醒來,不良青年們早已消失,連帶著他身上的錢包手機和行李箱一起,凜子和雪風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要帶她們?nèi)メt(yī)院才行,快點。。。。。。頭好痛,但是沒有錢。。。。。。不管了,去了再說。。。。。?!?達郎忍著全身上下傳來的傷痛,扛起雪風和凜子,踉踉蹌蹌地向醫(yī)院走去。 “鑰匙呢?” 達郎在衣服口袋里摸索,過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鑰匙就在提著蛋糕的左手里。 “真笨啊我,是睡眠不足嗎?” 也難怪,達郎早上要送報,白天在便利店打工,晚上則要做交通警備員,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 “生日快樂,凜子姐!” 推開房門,按下手邊的電燈開關后,達郎笑著朝屋內(nèi)喊道。 凜子沒有回應達郎,她骨瘦如柴的軀干掛在電燈上,表情漠然,而雪風坐在凜子失禁的穢物中,一邊拍手一邊笑。 “吊起來!吊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上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干,連一塊小小的蛋糕都無法拿穩(wěn),包裝袋從達郎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一顆粘上廉價奶油的蛋,自袋內(nèi)滾出,直到碰到雪風的腳才停下。 那是一顆鮮紅色的蛋,表面還有著像是嘴巴鼻子似的凸起,達郎就像被它奇特的外觀所吸引,他踏過地上的蛋糕,一步步走向雪風,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