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鏡2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彭九一,我要你的命
許幼怡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分辨不清是夜晚還是白天,厚厚的窗簾擋住了外面的一切,她躺在床上,旁邊掛著吊瓶,虛弱的身體因為輸液緩解了一些,這幾天的連續(xù)折騰已經(jīng)讓她消瘦的厲害,剩下的只有一把皮包骨,臉頰凹陷下去,精神都萎靡了很多。
她半抬起眼皮看著床邊的人,她多希望那是她的微微,可惜是彭九一,此時他脖子上包著紗布,臉上幾道血口,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風(fēng)度此時都被這滿身的掛彩給消弭了,看來陸凌霜讓他吃了不輕的苦頭。
“呵呵”許幼怡止不住的在心里笑出了聲,她腦子里甚至能想象得到陸凌霜兇狠的模樣,她見了血就是瘋子,是一頭標(biāo)準(zhǔn)的惡狼,不論她經(jīng)歷過什么,現(xiàn)在的陸凌霜是徹底消弭了感情的野獸,這樣的人要想殺一個人,那一定是窮追不舍,不達到目的不罷休。
“許小姐醒了?”
彭九一察覺到了許幼怡已經(jīng)清醒。
“九爺還能活著,應(yīng)該是上天的眷顧了吧”許幼怡張開她蒼白的嘴唇帶著嘲笑的口吻,面前的這個男人也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男人,能屈能伸是他必備的品質(zhì),許幼怡的洞察力早就讓她品出了彭九一的性格。
“只差一點點,我就會被她給刺死在座椅上,出手如電,是個極度危險的人,也是個極度優(yōu)秀的殺手”九爺平靜的品評著刺殺他的人,這樣沉得住氣的人,許幼怡還是第一次見。
“九爺你抓住她了嗎?”
許幼怡其實知道彭九一沒抓住,要是抓住了,那她就會餓死在她的牢房里,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能躺在床上了,她賭在陸凌霜身上的一票現(xiàn)在看來十分值得。
“許小姐,你這是明知故問還是故意刺激我彭某人?”
“哪里敢,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九爺是否能答應(yīng)我的條件了”許幼怡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的冷漠,笑容是女人必備的武器。
“你就那么想去嚴(yán)微的身邊?你不怕去了就會陪她一起死嗎?”
“那就不勞煩九爺操心了,死于不死是我自己的事情,至于九爺你會不會死在那個殺手手上我其實也不關(guān)心?!?/p>
“真心話,許小姐果然是聰明的女子,能讓自己的丈夫當(dāng)眾難堪的魄力也不是其它女人能比的,舍棄自己的好前程跟著一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在一起,你是第一人”彭九一說著對許幼怡豎起了大拇指,這個也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像許幼怡這么有趣的女人就像懸崖邊的玫瑰,想摘你得不怕扎,被扎了你也沒法回頭。
“好吧,只要你告訴我刺殺我的人是誰,在哪里,什么身份,什么目的,還有你附贈的那條小信息,你就可以去找嚴(yán)微,我也不會再拿她來威脅你?!?/p>
臺燈散發(fā)的黃色燈光籠罩在許幼怡的臉上,她故作鎮(zhèn)定半真半假的對彭九一說“那我就相信九爺一次,刺殺你的人叫陸凌霜,我就是被她綁走的,那一整面的墻上都是她刺殺的人,前幾起白玫瑰的殺人案死者的照片,還有死在劇場里的白靈生,都是她的杰作,其中有一張還是九爺你的碰巧被我看見?!?/p>
“你是說你跟那個連環(huán)殺人兇手在一起一晚上?你還能完好無損的從她家走出來?"
許幼怡輕輕笑出了聲,"呵,不僅您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她就那樣放了我"許幼怡把領(lǐng)口拉了下來,脖子上面的掐痕經(jīng)過幾天依然依稀可見,"她可是打算掐死我的,但是她就是放我走了?!?/p>
“有趣,讓我猜猜為什么許小姐會跟一個兇手獨處一天,白玫瑰。。。嗯。。。白玫瑰"彭九一從椅子上起身,一只手抵著下巴在許幼怡的床前來回的踱著步子,僅僅只是幾分鐘的功夫,彭九一就像想明白了一樣坐回到椅子上,"莫非是因為嚴(yán)微?"
"那您只能去問她了,總之我給您提供你想要的信息,另外還有一條算是我附送給您的,感謝這幾日對我的照顧"許幼怡語氣很平和,看不出來一點她是否生氣,她也學(xué)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彭九一挑了挑眉,等待著許幼怡給她的后話。
“那種紋身是源自日本的般若怨靈,相傳般若是因為嫉妒而生的怨魂,而這紋身就被紋在了陸凌霜的手臂上,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樣類型的紋身還出現(xiàn)在碼頭”
“碼頭?!”彭九一眼皮子一跳,一下子從椅子上騰的站了起來,破口大罵“媽的,金西榮,敢買兇殺我?”
“前幾日我陪那幾位夫人喝茶聊天的時候,那位趙處長的夫人無意間說他丈夫最近在外面鬼混老不回家,一問就給她說在碼頭驗貨,怕不是這些貨跟軍部有什么關(guān)系"
彭九一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將一旁的椅子一腳給踹老遠,“媽的,竟然下手這么狠,呵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以為我彭九一是好拔的菜頭!”
彭九一目露兇光的拿起自己的外套走了出去,許幼怡則舒了一口氣,她終于可以離開這里,至少現(xiàn)在彭九一沒有心情管她了,一想到這幾天的驚心動魄,勾心斗角,她頓時覺得身心俱疲,身體一縮躺會被子里,她要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她就要買最早的火車票帶著好運氣離開這里,什么陸凌霜,什么彭九一,她不想在遇到這些殺機四伏的人。
嚴(yán)微最終還是聽從了謝一范的計策。
此時她坐在距離周云沛府邸不到一公里的一家西餐廳里,周云沛要回家必定會經(jīng)過這條路,從白曉婉那里借來的兩個人,一個被她安排在路邊的一輛車?yán)铮鳛樗緳C用,另一個則同她一樣潛伏在周圍,幫助等會的劫持做掩護。
“小姐要點點什么嗎?”服務(wù)生拿來了一張菜單放在嚴(yán)微的面前,嚴(yán)微看都沒看一眼把菜單一推“一杯咖啡,不要再來打擾我!”嚴(yán)微冷淡的警告這個服務(wù)生,不過她還是不忘給了對方一點小費,免得等會又來找茬。
嚴(yán)微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手里的報紙,頭版頭條就是縱火案,里面還有幾張在警局抓拍的發(fā)布會照片,“看來姜探長你的麻煩還挺大”嚴(yán)微內(nèi)心嘖笑了兩聲,在她看來姜斌算是一個好警察,但是他又太一根筋了,在這種混亂的時期,他的正義不會給他帶來什么名譽只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現(xiàn)在不就是這樣嗎?報紙期刊登載的越多,只會讓案件快速的被結(jié)案,而不是找到什么真兇,很顯然姜斌卻還在堅持他那套。
嚴(yán)微搖了搖頭在心里給姜斌嘆了一口氣,將報紙重新折好,她戴上帽子出了門,時間差不多了,周云沛應(yīng)該快回去了。沿著小路嚴(yán)微一直往上走著,離門口的位置有一些草叢可以擋住她的身影,她迅速的找好位置隱藏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云沛的車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路前方,而謝一范也準(zhǔn)時的出來在門口迎接。
就在這時,嚴(yán)微卻看見一個傭人抱著一個孩子也走到了門口迎接,孩子手腕上的兩個鈴鐺映入了嚴(yán)微的眼簾,頓時她腦子里嗡嗡作響,這是。。。這是寶寶?他怎么怎么不再許幼怡的身邊???怎么回事?嚴(yán)微來不及思考,眼見車輛駛到了門口,她的鳥鳴卻沒有響起,門口的謝一范臉色一變,他兩只手微微收縮控制著自己不去看外面的草叢,車門打開了,車?yán)镒呦聛淼牟皇侵挥兄茉婆?,還有他的夫人,夫人看著傭人手里的孩子連忙伸手抱過來,逗弄著。
嚴(yán)微只覺得腦子一片混亂,不行她要去搶回來!搶回來!她胸口一股悶氣憋著,眼睛里只剩下孩子手上的那串鈴鐺了,它們發(fā)出的叮鈴脆響每一聲都在嚴(yán)微的腦袋里回響,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不知因為什么而哭泣的孩子,手中握著的手槍赫然已經(jīng)舉了起來,槍口對準(zhǔn)了周夫人的腦袋,就在她幾乎要扣動扳機的時候,謝一范側(cè)身擋在了他們身前。
"周處長你好,我是新進報社的記者,謝一范,之前有預(yù)約過,今天來是想采訪一下。。。。。"
嚴(yán)微痛苦的皺著眉閉上了眼睛,將手中的槍放了下來,她此時心里亂的像一團麻線,怎么會看見寶寶呢?怎么會。。。。。許幼怡怎么了?九爺這是在耍她嗎?許幼怡。。。。難道那幾封信都是她被監(jiān)視著寫的?天啊,為什么自己要相信那個男人,他不是什么好人?。∷@是把許幼怡推到虎口上了嗎?草草草!嚴(yán)微深吸了一口氣,她另一只因為憤怒而捏緊的拳頭里流出了幾滴鮮血,她渾然不知指甲已經(jīng)被她掐進了肉里,"彭九一!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