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塵影余音劇情整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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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5 月光 行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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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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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了別回頭,人被你放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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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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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大人,冷靜,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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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式的身份解釋起來有點麻煩,你就當(dāng)我是一名密探吧。我叫別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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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為什么要挑這個時候跳出來?人是被你放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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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反正是跑進(jìn)了下水道里,他要想從別的出入口逃出去,要花好長時間。
別格勒? 再說,你在他進(jìn)去之前就把他叫住,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察覺到了什么,見勢不妙,想跟我演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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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想跟你演戲?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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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還是說,你之前去找格特魯?shù)缕鋵嵤潜幻{迫的?可別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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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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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您的價值比他高多了,烏提卡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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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攔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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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論打架,我確實攔不住你,但你可要想好。
別格勒? 這是女皇陛下頒發(fā)的委任狀,你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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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這玩意兒我六歲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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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斗嘴我沒意見,不過事關(guān)女皇陛下,你最好收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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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收斂?倒是你,區(qū)區(qū)一個密探,等你明白自己抓錯了人,你才是吃不了兜著走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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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你對自己的處境似乎還沒什么自覺,親愛的烏提卡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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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行了,別在這兒拖延時間了,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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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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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去你該去的地方。別擔(dān)心,我們?yōu)楦鱾€階層的嫌疑犯準(zhǔn)備了符合他們身份的拘押處,你算最高級的那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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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說,別格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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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準(zhǔn)備求饒了?還是賄賂?如果是后者,我很樂意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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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很懷疑,如果我給你錢,你真的會放我走嗎?我怎么覺得你把錢收進(jìn)口袋之后,還是會把我抓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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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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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開始覺得和你相處很讓人痛快了,別格勒先生。你讓我想起我熟悉的烏提卡,那里的人大多和你一樣“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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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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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剛才那個人要在下水道里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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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可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他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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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這個嘛,說來慚愧,我想在地面上解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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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的某位伯爵代理喜歡搜集讓人倒胃口的故事。在一系列讓人吃不下飯的故事里,只有下水道的故事勁頭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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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呵,既然覺得倒胃口,不如去喝杯咖啡緩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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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也想走,可我還是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只好也跟著他鉆進(jìn)去了。
黑鍵? 這可都是你害的啊,別格勒先生。
黑鍵? 只要你放我進(jìn)去,大可以一直用法杖對準(zhǔn)我,我不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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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
別格勒? 我事先警告你,擅自脫離我的控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一定會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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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會怎么樣?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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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至少也是降爵。你以后一步也不能踏進(jìn)烏提卡的高塔,就算你真的清白無辜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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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那真是太好了,我甚至有點想試著跑一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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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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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總之,既然你非要進(jìn)去不可,那就請進(jìn)吧,烏提卡伯爵。
別格勒? 我會緊緊盯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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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芙蓉啊,不是咱說你,你不能那么跟先生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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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可是車爾尼先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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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有很多話,先生自己是說不出口的,只好由咱老婆子來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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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您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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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你知道夕照區(qū)的名字是怎么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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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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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先生以前說過一句話。
烏爾蘇拉? 他說:“正因為天要黑了,夕照才更顯可貴。如果長夜永無盡頭,還有什么比帶著暖意的余暉更奪目、更能打動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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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這句話說得確實很好,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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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哎,那邊兩位——烏爾蘇拉大姐,還有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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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來來來,有什么話在這兒坐著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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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芙蓉還是皺著眉頭啊,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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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要是怕我做的東西不健康,我這兒還有氣泡水,來吧,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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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我們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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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那咱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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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烏爾蘇拉大姐,芙蓉怎么啦,和誰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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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不是吵架,別瞎說。
烏爾蘇拉? 咱就是想給芙蓉講一講夕照區(qū)的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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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夕照區(qū)的舊事?這個我可太熟了。
小吃攤主? 不是我吹牛,烏爾蘇拉大姐都沒我知道得多。
小吃攤主? 這夕照區(qū),原本可不是什么感染者聚居區(qū),而是維謝海姆的工業(yè)地塊之一。
小吃攤主? 你別看我現(xiàn)在在這兒擺攤,當(dāng)年也管著好幾百號人的伙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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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工業(yè)......難道說,這里之所以會變成感染者聚居區(qū),是因為工業(yè)污染導(dǎo)致的礦石病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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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工業(yè)確實帶來了許多感染者,但以前的萊塔尼亞,是沒有感染者聚居區(qū)這種東西的......哎,我就不瞎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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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有一年,那位陛下一聲令下,維謝海姆建起了一座驚世駭俗的音樂廳......就是現(xiàn)在的夕照廳了。當(dāng)時音樂廳也不叫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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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那位陛下......哪位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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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哎喲,芙蓉,這種事咱們還是意會吧,好不好?
烏爾蘇拉? 既然說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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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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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音樂廳剛落成時,那位陛下還在位,誰也不敢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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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可那位陛下很快就不在了,接手維謝海姆的斯特羅洛伯爵很討厭這座音樂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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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可能不是討厭,而是......急著表忠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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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噓——可別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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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過了幾年,上面下了令,說是要提高感染者的待遇,當(dāng)時的伯爵就順勢把音樂廳連同工業(yè)地塊,一同劃成了感染者聚居區(qū)。
小吃攤主? 在那之前,找遍整個萊塔尼亞,也沒有“感染者聚居區(qū)”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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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當(dāng)時的伯爵......不是現(xiàn)在這位格特魯?shù)屡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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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是她的父親——還是兄長來著......我記不清了,反正不是她本人。
小吃攤主? 當(dāng)時的伯爵大人雖然把這個區(qū)塊劃成了感染者聚居區(qū),卻完全不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甚至把地塊上的工業(yè)設(shè)施都拆走了......
小吃攤主? 明擺著就是要放我們自生自滅。
小吃攤主? 于是在那些貴族口中,我們這兒就成了“夕照區(qū)”,那座音樂廳就成了“夕照廳”。
小吃攤主? 所謂“夕照”,就是說我們這些人像傍晚的太陽一樣,沒多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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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這——這實在太惡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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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確實挺過分的。
小吃攤主? 但對當(dāng)時的夕照區(qū)來說,這個詞也算貼切。
小吃攤主? 大家拼了命地活下去,讓太陽能再在地平線上掙扎一段時間。
小吃攤主? 擺攤,跑腿,甚至給其他地塊的有錢人當(dāng)打手......唉,那幾年真是亂啊。
小吃攤主? 后來,車爾尼先生站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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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站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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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車爾尼先生一開始沒什么名氣。
小吃攤主? 他發(fā)表了幾首曲子,但礙于感染者的身份,都是匿名發(fā)表的。
小吃攤主? 那幾首曲子也作得很好,甚至引來了高塔上的大人物,但他們一看車爾尼先生住在夕照區(qū),都是扭頭就走。
小吃攤主? 直到后來,他作了《晨暮》。
小吃攤主? 關(guān)于《晨暮》的事,烏爾蘇拉大姐比我熟悉多了,讓她來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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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烏爾蘇拉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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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唉,其實也很簡單。
烏爾蘇拉? 教先生鋼琴的老師有個女兒,和先生是好朋友。
烏爾蘇拉? 兩個人的關(guān)系很好,水平又不相上下,相互都較著勁,都想著要壓過對方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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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可惜,先生二十歲那年,那姑娘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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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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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先生受了好大的打擊,每天連話都不多說幾句,人也一天比一天瘦。
烏爾蘇拉? 突然有一天,他給咱看一沓樂譜,說是自己作了新曲,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想匿名發(fā)表了。
烏爾蘇拉? 當(dāng)時的伯爵大人——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這位女士了。
烏爾蘇拉? 不知為什么,伯爵大人找到了先生。
烏爾蘇拉? 她不僅當(dāng)了先生的贊助人,還全力支持他的想法,上下打點,終于讓《晨暮》這首曲子署著車爾尼的名字,傳出了夕照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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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原來還有這種事。
芙蓉? 我有點明白了,車爾尼先生所說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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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晨暮》的反響實在太好,高塔上的大人物們這次實在不能視而不見,只能承認(rèn)先生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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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然后,車爾尼先生就開始提攜夕照區(qū)內(nèi)有音樂天賦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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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是啊,這里畢竟是萊塔尼亞,最不缺的就是音樂家!我自己是沒什么天賦,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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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這就是你謙虛啦。
烏爾蘇拉? 前幾年你還一邊拉手風(fēng)琴,一邊吆喝你的酸漬卷心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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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主? 哈哈,以前在工廠里催大伙吃飯的時候,手風(fēng)琴比吆喝聲好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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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不管怎么說,在音樂徹底成為夕照區(qū)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之后,危機(jī)總算是解除了。
烏爾蘇拉? 作曲、演奏、教學(xué)、樂器制造......
烏爾蘇拉? 好多人作的曲子還是匿名發(fā)表,大多數(shù)演奏家也出不了夕照區(qū),但不管怎么說,這些產(chǎn)業(yè)帶來的錢,終于讓夕照區(qū)站穩(wěn)了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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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不過,在那之后不久,先生好像和伯爵大人大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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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大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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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好像是什么理念的分歧......咱也不懂那些東西。
烏爾蘇拉? 雖然伯爵大人還是先生的贊助人,但從那以后,兩個人就很少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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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行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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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白堊的爺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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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我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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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謝謝您!再見!
裁縫店主? 再見,再見!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盡管來找我,我?guī)湍愀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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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已經(jīng)這么晚了......黑鍵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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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欸,那是什么......
白堊? 源石蟲?
LE-6 骷髏之舞 行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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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幽暗而寬闊的下水道里前行。
水聲聒噪,卻比純粹的寂靜更讓人覺得陰氣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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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別往前走了,這里右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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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很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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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我當(dāng)然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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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密探的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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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基本中的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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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那你在夕照區(qū)已經(jīng)干了很多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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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想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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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只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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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這是保密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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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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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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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怎么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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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那邊有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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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別想靠這種老掉牙的把戲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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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不是——你看那邊,有東西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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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用手中的武器抵住烏提卡伯爵的后心,然后朝伯爵手指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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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只是源石蟲而已。源石蟲你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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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真的......只是源石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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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堂堂烏提卡伯爵,居然被源石蟲嚇得走不動路,我也算是長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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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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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別傻了,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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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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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等等,等等。
別格勒? 這個源石蟲的數(sh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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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這絕對不正常!會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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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跑起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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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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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已經(jīng)要來不及了!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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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緊緊抓著黑鍵的手腕,兩人在下水道里飛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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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呼、呼......
黑鍵? 你腦子里是裝了下水道的地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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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有時間跟我陰陽怪氣,還不如多喘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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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不是陰、陰陽怪氣,我是真覺得每條岔路長得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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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休息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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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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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接著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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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喘息聲)
黑鍵? 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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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正好,我們也找到了該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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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晚上好,拉赫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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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曼? 晚上好,別格勒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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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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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曼? 唉,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什么都想摻和一腳,真是麻煩死了。
拉赫曼? 您說是吧,別格勒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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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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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但你才是現(xiàn)在最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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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這里的源石蟲顯然受到了你的刺激,正在往地面上涌。
別格勒? 你我都知道,下水道里的源石蟲會散發(fā)有毒的臭氣,你在做的事情對夕照區(qū)的感染者來說無異于一場毒氣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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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毒氣襲擊?可我們兩個不是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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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這種氣體對感染者的效果比對你強(qiáng)多了,烏提卡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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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這么說,車爾尼、芙蓉......
黑鍵? 白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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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很好,你已經(jīng)明白情況了。
別格勒? 拉赫曼,馬上安撫這些源石蟲,讓它們恢復(fù)原狀,否則我有權(quán)直接將你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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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曼? 不可能了。
拉赫曼? 一個人可以輕輕松松引發(fā)火災(zāi),但你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可能讓他獨自把大火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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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這樣做對你們有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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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曼? 好處?您連這點事都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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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別跟我打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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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曼? “蟲自陰暗中涌出,肆意噴吐毀滅的前奏?!?/p>
拉赫曼? 還需要我一個詞一個詞地幫您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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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所以說,讓那個預(yù)言成真,對你們有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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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曼?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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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你想干什么?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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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只是擊昏他,我親愛的眼神不好的密探先生!
黑鍵? 你有控制源石蟲的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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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如果我有,就不用跟他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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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那我們趕緊走,晚了就怕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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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銳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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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人不可貌相啊,烏提卡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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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行,我去把他背起來,你跟著我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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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等等,那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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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別格勒的視線,黑鍵也看到了。
拉赫曼倒下的地方,下水道的墻壁上,有什么銀色的東西正閃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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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是鑰匙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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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里面也許是驅(qū)動源石蟲的什么裝置!我來把門轟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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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先讓我試試能不能把鎖撬開吧。
別格勒? 萬一你轟壞了什么重要的東西,那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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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能打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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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這鎖很難開,但還難不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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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那你能不能趁開鎖時行行好,告訴我,預(yù)言的內(nèi)容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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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你沒聽過?
別格勒? ......算了,反正已經(jīng)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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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越過高高的山崗,惡魔踏入黃昏的中央。
別格勒? 血中的惡疾隱伏,款款招來蔓延的死亡。
別格勒? 蟲自陰暗中涌出,肆意噴吐毀滅的前奏。
別格勒? 終曲的合奏消散,災(zāi)禍帶走最后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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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合奏......災(zāi)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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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是啊。
別格勒? 說實話,我到現(xiàn)在都很好奇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別格勒? 前面都已經(jīng)很明白了。
別格勒? 第一句是羅德島的芙蓉來到夕照區(qū),第二句是假愈現(xiàn)象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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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連這個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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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你以為密探的工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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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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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現(xiàn)在第三句也明白了,差的就只有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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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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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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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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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哦,是你啊。主持工作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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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的感染者? 車爾尼先生,外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了!
禮貌的感染者? 下水道里冒出了一波又一波散發(fā)臭氣的源石蟲,好多人中了毒,街上已經(jīng)全亂套了!
禮貌的感染者? 好多人都把這當(dāng)成預(yù)言的一部分,現(xiàn)在夕照區(qū)已經(jīng)人心惶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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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怎么會有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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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人心惶惶先不論,那些被熏倒的人情況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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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的感染者? 不是很樂觀......尤其是最近礦石病有好轉(zhuǎn)的那些人,反應(yīng)都很劇烈。
禮貌的感染者? 我們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醫(yī)院了,但那些醫(yī)院的接線員一聽說是夕照區(qū)的事,都不是很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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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不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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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我這就出門去和那些醫(yī)院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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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的感染者? 外面現(xiàn)在很危險,您還是打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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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如果你們打的電話他們不積極,我光是打打電話也不可能有什么用,這事必須得我本人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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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的感染者? 明天就是音樂會了,如果您也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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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要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件出現(xiàn)了傷亡,就算音樂會如期舉行,還能有人全心全意享受音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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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我不想事情發(fā)展到那一步,更不想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一邊欺騙自己,一邊強(qiáng)顏歡笑地彈奏哪怕一個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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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的感染者? 怎么這么多源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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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jīng)質(zhì)的感染者? 好臭!這什么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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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的感染者? 我扶著你,咱們趕緊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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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jīng)質(zhì)的感染者? 看來......預(yù)言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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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的感染者? 該死的蟲子,別過來!
疲憊的感染者? 克勞澤,克勞澤!站起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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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的感染者? 救命!來人啊,誰來救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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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的感染者? 大提琴聲......源石蟲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去了?
疲憊的感染者? 謝謝你,過路人!
疲憊的感染者? 克勞澤,起來,扶著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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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jīng)質(zhì)的感染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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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的感染者? 扶著我,我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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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小聲)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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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白堊為中心,大提琴聲沿著夕照區(qū)狹窄的街巷蔓延開去。
琴聲所到之處,源石蟲紛紛調(diào)轉(zhuǎn)方向。
那些被包圍的人們以為事情就此了結(jié),噴吐毒霧的蟲豸會在琴聲的指引下回到陰暗的溝渠里。
但他們錯了。
在他們看得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地方,源石蟲都朝著白堊的方向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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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呼、呼、呼......
黑鍵? 終于......出來了......
黑鍵? 現(xiàn)在......怎么辦,直接用法術(shù)炸翻這些蟲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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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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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又怎么不對勁了,我親愛的密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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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源石蟲在朝一個地方匯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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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大提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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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白堊,你在做什么?快停下——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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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別喊了,沒用的,對你的呼吸系統(tǒng)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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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幫我一把,讓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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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說了別喊。
別格勒? 他不會因為你喊就停下,我也不會因為你不喊就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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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們兩個合力打開一條通道,往白堊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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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不行。我會往你的反方向行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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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要回你的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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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沒錯。我們合力在這里打開一個空缺,之后就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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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回你的咖啡店,研究那些在實驗室里發(fā)現(xiàn)的破紙,是吧?
黑鍵? 謝天謝地,塵世之音的研究筆記可比源石蟲毒氣的受害者更令人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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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白堊的事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你自己解決。
別格勒? 再有,如果我發(fā)現(xiàn)那些研究筆記和計劃書里有一筆是你寫的,你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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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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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閑話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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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我數(shù)到三,我們一起動手!
LE-6 骷髏之舞 行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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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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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白堊,我來了,別再拉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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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到底想做什么,自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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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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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我確實在考慮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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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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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用琴聲將源石蟲吸引過來,然后......將我自己和它們一起燒成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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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不過,既然你來了......我大概不會再有這樣的機(jī)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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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白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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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自己的體質(zhì)有些不尋常。
白堊? 有的感染者和我相處時間長了,病情就會變糟。
白堊? 因為這個,我和爺爺一起被趕出了當(dāng)時的住所,開始在村莊之間流浪。
白堊? 但我一直以為,不是所有的感染者都會被我影響,而且,只要相處的時間不長就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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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但爺爺?shù)牟〗K于越來越重,我的第一個幻想破滅了。
白堊? 然后,芙蓉告訴我們,這種叫做“假愈”的現(xiàn)象,在我來到夕照區(qū)短短幾周之后,就造成了嚴(yán)重的后果。
白堊? ......既然活著就會造成災(zāi)難,那我還是死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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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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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怎么可能不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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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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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知道塵世之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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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聽你說完,我......終于想起來了。
白堊? 塵世之音,死于實驗的人,巫王殘黨......還有你。
白堊? 我全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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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黑鍵? 錯在巫王,錯在那些殘黨,錯在格特魯?shù)隆闶菬o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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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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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多虧了你讓我想起了那些事情,我才知道,這不是什么與生俱來的體質(zhì),而是一場實驗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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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也是在聽了你的大提琴之后才想起來的,我才應(yīng)該向你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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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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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哪有什么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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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的掌控,我已經(jīng)連減輕自己的危害都做不到了。
白堊? 再說,如果那位伯爵小姐說得沒錯,我本來也時日無多,不如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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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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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為什么會上格特魯?shù)碌漠?dāng)?就是因為塵世之音是可以轉(zhuǎn)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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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可我的塵世之音已經(jīng)是壞的了,就算轉(zhuǎn)移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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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不試一試怎么知道!
黑鍵? 如果你已經(jīng)決定赴死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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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我不想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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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如果我真的受害了,你再去替我操心吧。
黑鍵? 就在這里,我們來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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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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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平時能感受到塵世之音的旋律嗎?
黑鍵? 不管是演奏還是施術(shù),我都能模糊地感受到塵世之音的存在......一段已經(jīng)了如指掌,但又和我完全沒有關(guān)系的,刺耳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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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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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但我感受到的旋律并不刺耳,反而很溫柔——不對,應(yīng)該說是,和諧得過了頭,到了空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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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們倆努力去貼合各自感受到的旋律,試著合奏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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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合奏......可是沒有聽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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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不,我們有這么多聽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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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源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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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把那個老家伙留在塵世的旋律演奏給源石蟲聽,我覺得挺好,很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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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顯示文本?? 長笛和大提琴剛一出聲,兩人都察覺到了問題。
居中顯示文本?? 兩段旋律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共性。
居中顯示文本?? 長笛聲急迫、狂躁、刺耳,忽快忽慢,充斥著將眼前的一切拖入深淵的沖動。
居中顯示文本?? 提琴聲緩慢、憂郁、空洞,節(jié)奏一成不變,仿佛被天災(zāi)夷平后的大地,一無所有。
居中顯示文本?? 但他們還是硬著頭皮,將不成其為合奏的合奏繼續(xù)下去。
居中顯示文本?? 很快,源石蟲如潮水一般奔涌而來。
居中顯示文本?? 在漫天的臭氣里,兩個人生被塵世之音攪得亂七八糟的人在進(jìn)行一場荒腔走板的合奏,他們的曲譜是腦子里不知道是否實存的旋律,聽眾則是源石蟲。
居中顯示文本?? 越是這么想,黑鍵越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塵世之音旋律的尾巴。
居中顯示文本?? 他更加用力地吹奏起來,而白堊的琴聲卻越發(fā)沉重和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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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黑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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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顯示文本?? 黑鍵低頭看向白堊,白堊的頭已經(jīng)軟軟地垂了下去,手卻還在拉琴,琴聲越來越低,越來越接近虛無。
居中顯示文本?? 但偏偏此時,黑鍵覺得自己抓住了什么東西。
居中顯示文本?? 于是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吹響了最后一個強(qiáng)音。
居中顯示文本?? 白堊也像掙扎似的,重重拉響了大提琴上最粗的那根弦。
居中顯示文本?? 樂聲如同警報般傳揚開去。
居中顯示文本?? 剛剛還瘋狂朝二人涌來的源石蟲,此刻卻如同見到了捕食者一般飛快地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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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白堊......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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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白堊,醒著嗎?
白堊? (沉重的呼吸聲)
白堊? ......醒著。
黑鍵? 怎么樣,你還能聽見塵世之音的旋律嗎?
白堊? ......說實話,甚至更清晰了。
黑鍵? 抱歉,是我太魯莽了。
白堊? 往好處想,我們剛剛那段合奏把源石蟲趕走了——
白堊?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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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白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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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你給我買的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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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還好,沒有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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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氣味呢,不好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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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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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沒事,我現(xiàn)在才是真的臭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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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說起來,我以前也曾經(jīng)把自己搞得一身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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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那次,烏提卡高塔不遠(yuǎn)處的建筑發(fā)生了火災(zāi),高塔里的侍從不去救火,反而都沖著我來,把我盯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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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怕你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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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怕我跑掉,怕我藏起來,怕我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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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他們還怕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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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高塔上幾乎所有的窗戶都有法術(shù)加強(qiáng)過的柵欄和鎖,就是怕我一時想不開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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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可是重要的吉祥物,要是隨隨便便死了,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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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反正,最后火沒有燒到高塔來,只是熏了我一身的煙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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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就穿著那件煙熏過的外套過了半個月,直到天氣轉(zhuǎn)暖才脫掉那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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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我也想起一些舊事。
白堊? 和爺爺被趕出一開始住的地方之后,我們就開始在一些比較富裕的村莊之間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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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只要隱藏好自己感染者的身份,大多數(shù)村莊都還算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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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在小說里讀到過,農(nóng)忙時節(jié),友好的村民會在晚上給短工準(zhǔn)備香腸和啤酒,讓他們吃飽喝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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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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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友好的村民給我們準(zhǔn)備的是幾個小錢,在天黑之前打發(fā)我們出村,怕我們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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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沒那么友好的村民給我們準(zhǔn)備的,是硬邦邦的黑面包,還有逼迫我們就范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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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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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有一次,我正幫一個村子干農(nóng)活。
白堊? 天氣很熱,我渾身都是汗,就想趁周圍沒人,把衣服松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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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就在我打定主意脫衣服之前,不遠(yuǎn)處突然亂了起來。
白堊? 爺爺跑過來告訴我趕快跑,說是一個短工以為沒人注意,把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了手臂上的源石結(jié)晶。
白堊? 村民們當(dāng)即把他扔進(jìn)廢棄的地窖鎖了起來,還要挨個排查其他人。
白堊? 如果不是爺爺,我可能也已經(jīng)死在那個地窖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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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死——他們會殺死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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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不用殺,他們也不敢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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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他們只需要等人餓死、結(jié)晶化、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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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不是早就有善待感染者的法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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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我是在第一次踏入移動城市之后,才知道有這么一道法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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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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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
黑鍵? 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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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很......抱歉。
黑鍵?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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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你沒必要道歉的,你也是被那位伯爵小姐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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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不,我是說,如果當(dāng)年,我再勇敢一點——我能,我能在當(dāng)時站出來,也許你就不用——
黑鍵?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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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你真的沒必要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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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就像你剛才說的,錯在制造塵世之音的人,錯在想利用塵世之音的人,但你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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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我按照自己的想法保護(hù)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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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就像你現(xiàn)在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保護(hù)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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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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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說得對。
黑鍵? 謝謝你,白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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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走,我們?nèi)フ臆饺?,去找車爾尼先?.....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黑鍵? 然后,等到你身上的塵世之音去除了,到那個時候,再來謝我吧。
黑鍵? 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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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白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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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白堊的情況基本穩(wěn)定,昏厥的原因基本可以確定是中毒。
芙蓉? 我們已經(jīng)救助了不少中毒的患者,他們的體征和關(guān)鍵指標(biāo)都和現(xiàn)在的白堊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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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但關(guān)于白堊的未來......那位伯爵大概率沒有撒謊。他的整體狀況確實來到了危險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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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所以你會幫我們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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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我......非常想相信你們。
芙蓉? 但我需要證據(jù)。
芙蓉? 哪怕是狀況證據(jù)也好,我需要客觀的事實,來證明塵世之音不是臆測,而是迫近的陰謀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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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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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您去哪里了,我們找了您好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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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謊言、臆測?
爺爺? 你自己說的話就能百分之百確定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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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你對白堊說的那些話......你知道嗎,他差一點因為你的那些話,和源石蟲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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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黑鍵,白堊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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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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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如果黑鍵沒找到他,他已經(jīng)那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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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我告訴你,塵世之音是真實存在的,我可以用自己的腦袋擔(dān)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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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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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我現(xiàn)在沒有時間跟你們解釋,我還有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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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可我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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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像你這么固執(zhí)的人,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幾個。
爺爺? 去音樂廳的休息室,你們就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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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對了,音樂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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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格特魯?shù)抡f過,為了配合合奏時的法術(shù),她在夕照廳里做了一些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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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好,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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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還有車爾尼,你們把他也叫上,免得你們兩個誰也說服不了誰。
爺爺? 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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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老先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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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與芙蓉對視了一眼。
他們很想懷疑些什么,但他們已經(jīng)沒時間了。
LE-7 升華之夜 行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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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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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先生已經(jīng)出去好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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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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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應(yīng)該是為了收治中毒的感染者的問題,要去和夕照區(qū)之外的醫(yī)院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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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先生,怎么樣,那些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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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勉強(qiáng)談下來了兩家最大的,合同已經(jīng)簽好,其他的......實在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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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可羅德島和醫(yī)院簽過協(xi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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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你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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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沒用的。羅德島和那些醫(yī)院的合同僅限礦石病本身引起的癥狀,他們有充足的理由不收治因中毒而倒下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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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不管怎么說,先生好歹談下了兩家醫(yī)院,應(yīng)該足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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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哼,夠了,當(dāng)然夠了!我用自己手里全部的版權(quán)做抵押,他們背后的財團(tuán)當(dāng)然覺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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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難道您——把自己的版權(quán)轉(zhuǎn)讓給了那家財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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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是啊,不光以前的版權(quán),連明天音樂會錄音的發(fā)行權(quán)我都賣給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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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現(xiàn)在我可以從零開始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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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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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蘇拉? 先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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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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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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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車爾尼先生,您在出門的時候沒做任何防護(hù)措施,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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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你說那些源石蟲散發(fā)出來的臭氣?合同能早一秒簽下來都是好的,我出門時沒考慮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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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您絕對不能再像今天這樣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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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不能再”?也就是說,我還有一段時間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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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有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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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唉,身體一垮下來,看醫(yī)生也覺得順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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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謝謝你,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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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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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倒是黑鍵,你怎么一句話都不說?難道是覺得現(xiàn)在夕照區(qū)太危險,想退出了?
車爾尼? 我可告訴你,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音樂會我無論如何也要辦好,不要想臨陣脫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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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不要想臨陣脫逃......
黑鍵?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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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小聲)他現(xiàn)在能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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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小聲)稍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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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看來不是要退出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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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啊,不是要退出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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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黑鍵,你一緊張就喜歡重復(fù)別人的話,我從一開始就能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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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有什么話就說吧,我倒要看看,都現(xiàn)在這副樣子了,還有什么事是我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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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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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車爾尼先生,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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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咳、咳咳,格特魯?shù)逻@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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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還有你,你怎么想的,居然能同意這種計劃?虧我還覺得你算是可造之才,你就想用音樂表達(dá)這種東西?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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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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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怎么不是?你一開始不是老老實實答應(yīng)那個瘋女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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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車爾尼,我記得你說過,就算是刻骨的憎恨,只要能用合適的技法表達(dá)出來,那也是純粹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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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我是說過,然后呢?你想表達(d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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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說實話,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覺得自己當(dāng)時的想法很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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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但我想追求的,無非是自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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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自由,對自由的渴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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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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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要把它用音樂表達(dá)出來,你還差得遠(yuǎ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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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已經(jīng)深刻地感受到這一點了,否則我才不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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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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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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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走?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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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還能是哪兒,音樂廳啊。
車爾尼? 之前格特魯?shù)戮退;ㄕ邪盐覔踉谝魳窂d休息室外面,現(xiàn)在我倒要看看,她在里面搞了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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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可您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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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與其在這里被他和那女人氣死,我還不如去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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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黑鍵,格特魯?shù)聦π菹⑹依锏氖裁礀|西動了手腳,她跟你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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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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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不用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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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您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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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這哪里是動了一點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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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看到那個音箱了嗎?很明顯有被拆過的痕跡。那邊的唱機(jī)也是,她甚至連螺絲都沒擰緊——嘖,連螺絲刀都忘記收起來了。
車爾尼? 不愧是貴族,這水平蹩腳得我都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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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芙蓉,你把那個唱機(jī)拿過來,我看看她除了唱臂還改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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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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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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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她在唱機(jī)里面加裝拾音器?這只會引發(fā)回路間的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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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她已經(jīng)把唱針拆掉了,這東西現(xiàn)在只是個擴(kuò)音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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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那個音箱也是,輸入的回路整個被拆掉了,也變成了擴(kuò)音器......她在休息室里裝這么多擴(kuò)音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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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她也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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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那你就試試好了,去舞臺上隨便吹點什么。想找到答案,這是最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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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好像沒什么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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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我也聽不出什么特別之處。
車爾尼? 你去告訴黑鍵,讓他稍微用一點點法術(shù)......最簡單的驅(qū)散睡意的那種,一定要控制在最弱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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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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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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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車爾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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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咳、咳......
車爾尼? 不用擔(dān)心我......我只是,心跳得有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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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黑鍵,你在這兒,再用一下剛才的法術(shù),記得注意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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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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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是外面?zhèn)鱽淼穆曇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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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可這不是黑鍵吹出來的笛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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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張了張嘴,沒發(fā)出聲音。
他好像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然而,芙蓉從他臉上看見的,不是興奮,也不是憤怒,而是恐懼。
純粹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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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
車爾尼? 格特魯?shù)掳堰@間休息室,不,把整個夕照廳,改裝成了一個巨大的擴(kuò)音器,兼法術(shù)放大裝置。
車爾尼? 如果沒有探測到音樂法術(shù),擴(kuò)音器會一直保持在關(guān)閉的狀態(tài)。
車爾尼? 可一旦有人在臺上用音樂施術(shù),放大裝置就會被激活......法術(shù)就會被指數(shù)級地擴(kuò)大,隨著音樂擴(kuò)散到夕照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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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塵世之音的泄漏和共振......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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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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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呆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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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也就是說,所有受到影響的區(qū)域,其中的源石活性都會急劇提升,維謝海姆的所有人,幾乎無一例外,全部會受到感染......
芙蓉? 而那些已經(jīng)感染了礦石病的人更不可能幸免,他們死后,遺體快速崩解,又會產(chǎn)生大量活性源石微粒......
芙蓉? 這周圍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疫區(qū),維謝海姆將徹底與外界斷絕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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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打擾你們聊天,不過,我是來向你們提意見的。
???? 如此美妙的夜晚,為什么要向整個維謝海姆施放令人清醒的法術(shù)呢?我可是經(jīng)常失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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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不好意思,我們現(xiàn)在正在處理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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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格特魯?sh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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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晚上好,車爾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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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這位就是羅德島的芙蓉干員吧?幸會。
格特魯?shù)? 至于那邊那個看起來受了什么打擊的年輕人,要不要去我家喝點什么,美美地睡上一覺,明天再接著努力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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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格——格特魯?shù)?,你竟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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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我竟然?難道你是想說,我竟然騙了你,差點讓你成為害死半城人的兇手?
格特魯?shù)? 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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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你真正生氣的,是我竟然把你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甚至差點要了你的命,而你卻毫無察覺,對不對?
格特魯?shù)? 拿出點貴族的氣魄啊,烏提卡伯爵。來,說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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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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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黑鍵,你別被她挑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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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疑問:你來到底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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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當(dāng)然是因為你們吵醒了我,還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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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那我就當(dāng)成是你聽見了剛剛擴(kuò)散出去的音樂法術(shù)的聲音,意識到自己的布置已經(jīng)敗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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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回答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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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真可惜啊,明明只要再拖一天,我的計劃就圓滿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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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這種時候,你最應(yīng)該做的難道不是趕緊逃走嗎?難道你覺得,把我們幾個打倒,你的計劃就能進(jìn)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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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黑鍵已經(jīng)不會幫你了,不管你要用合奏引發(fā)什么陰謀,都不可能再實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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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是嗎?我不這么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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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只要黑鍵和白堊還在,我的計劃就沒失敗。
格特魯?shù)? 把你們解決掉,我可以繼續(xù)和烏提卡伯爵談條件。他很熟悉這種貴族之間討價還價的邏輯,回心轉(zhuǎn)意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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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最重要的是,我不覺得你們能贏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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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如果你們?nèi)齻€都有烏提卡伯爵這種程度的實力,那我確實不能硬拼,可你們?nèi)齻€,呵呵......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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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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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烏提卡伯爵,要不然,我們倆各退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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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各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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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我把這些放大器拆掉,你繼續(xù)配合我就好。這樣一來,只要死一個白堊,反正他也沒幾天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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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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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那真是遺憾啊,烏提卡伯爵,你迫于形勢,選擇了一條最不適合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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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如果你是真心的也就算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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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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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你會后悔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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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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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事已至此,看來我們只能打一架了。
格特魯?shù)? 如果我贏了,自封的夕照區(qū)守衛(wèi)者們就只好乖乖閉嘴,我可以繼續(xù)和烏提卡伯爵談條件。
格特魯?shù)? 如果你們贏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輸了就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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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拔杖吧,烏提卡伯爵,難道你想讓兩個感染者替你打頭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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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我說過了,這樣的挑釁是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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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芙蓉,別礙事,我今天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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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你好好想想,這是哪里,這里布置了什么!
芙蓉? 除非你能做到一點音樂法術(shù)都不用,否則搞不好瘟疫還沒來,你先把維謝海姆的居民都變成了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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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嘖嘖嘖,腦子很快啊,芙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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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沒辦法,既然被你識破了,那我們?nèi)ネ饷鏇Q一勝負(fù)吧。
格特魯?shù)? 事先提醒一下,可不要以為逃走就算是勝利了。我個人是不想對無關(guān)人士動粗的,但我的手下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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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帶這么多人過來,看來你對自己沒什么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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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終于聽見了熟悉的冷嘲熱諷,我都要感動哭了。
格特魯?shù)? 看來你好些了,烏提卡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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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當(dāng)然,斯特羅洛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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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出去吧,讓我們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格特魯?shù)? 在烏提卡沒人陪你玩打架游戲,一定很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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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要是有其他對手,我也不想和你這樣的阿姨玩啊。
黑鍵? 畢竟你連爵位都沒爭過自己的親哥哥,還要等他死掉再上位,我猜你和他打架一定沒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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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很好,很好,我越來越討厭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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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彼此彼此。
LE-7 升華之夜 行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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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給我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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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別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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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虧你還能騰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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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這次我來真的了,斯特羅洛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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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你——算計我?!
黑鍵? 怎么,你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格特魯?shù)? 還早呢,你也不過是仗著塵世之音......論法術(shù)的操控,你還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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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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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呼、呼、呼......
黑鍵? 打、打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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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呵,烏提卡伯爵,沒想到,我居然輸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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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也會認(rèn)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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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哼,輸了就是輸了,難道我不承認(rèn),就會變成我的勝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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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為什么你還能這么從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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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因為......你們又能拿我怎么樣呢?
格特魯?shù)? 我是這座城市的領(lǐng)主,你們在深夜闖入了我管理的音樂廳,并且妄圖拆除一些經(jīng)過我批準(zhǔn)的合法改造。
格特魯?shù)? 甚至我想要阻止你們,還被你們打傷——
格特魯?shù)? 烏提卡伯爵,羅德島的人,還有你,車爾尼,該擔(dān)心的,是你們才對,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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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格特魯?shù)?,你還是這么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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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卑鄙?這就是你對于資金援助了你十幾年的金主的態(tài)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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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車爾尼,這座音樂廳是我讓你使用的。
格特魯?shù)? 身為區(qū)區(qū)一個感染者,你現(xiàn)在的地位,也是我給你的。
格特魯?shù)? 你心心念念的夕照區(qū),也是在我的仁慈之下茍延殘喘到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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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不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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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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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請回吧,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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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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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那可未必。
黑鍵? 烏提卡伯爵的身份,在萊塔尼亞意味著一種恥辱。
黑鍵? 但這也意味著,我的所到之處,不會沒有女皇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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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那又如何?我剛才說了,現(xiàn)在是你們妄圖破壞我的音樂廳。
格特魯?shù)? 即使女皇陛下的密探真的出現(xiàn),他也應(yīng)該將你們逮捕,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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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別格勒,別格勒!
黑鍵? 你不是應(yīng)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嗎?
黑鍵? 難道你還打算袖手旁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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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我看到的,是堂堂烏提卡伯爵竟然在深夜帶人強(qiáng)闖音樂廳。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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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沒聽到她的陰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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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你是指斯特羅洛伯爵的陰謀,還是指烏提卡伯爵與斯特羅洛伯爵共同參與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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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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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我確實聽到了。
別格勒? 然而,即使我將你們剛才的對話全都錄下來,也無法證明任何東西。
別格勒? 證據(jù),烏提卡伯爵,凡事都要講究證據(jù),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斯特羅洛伯爵意圖反抗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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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證據(jù),事到如今你還來和我提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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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對了,塵世之音!
黑鍵? 我們一起在下水道發(fā)現(xiàn)的塵世之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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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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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呵。
別格勒? 看來你還不算太蠢,烏提卡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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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什么研究?我完全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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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到了這一步還裝傻就沒意思了,斯特羅洛伯爵。
別格勒? 你確實跟下水道那個實驗室里的筆記和計劃書沒有直接關(guān)系,但我們也有我們的方法。
別格勒? 有了下水道的線索,要找出你其他的據(jù)點并不困難。
別格勒? 現(xiàn)在,你涉嫌開展被陛下明令禁止的塵世之音研究,跟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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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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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等等,只是因為她研究塵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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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我要再次向你重申,烏提卡伯爵,還有你們其他人。
別格勒? 只要你們沒有明確的證據(jù),證明你們所說的惡果確實會發(fā)生——
別格勒? 你們對她的所有指控都只會變成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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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讓我看一看那些塵世之音的研究記錄,我可以給出詳盡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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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很遺憾,那是屬于萊塔尼亞的機(jī)密,我不可能交給一個來自國外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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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這不是耍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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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這片大地上不盡如人意的事情多著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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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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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算了,芙蓉。
黑鍵? 他的意思很明確了,我們的發(fā)現(xiàn)不足以給斯特羅洛伯爵定罪。
黑鍵? 而他出現(xiàn),只是因為他找到了別的給斯特羅洛伯爵定罪的證據(jù)。
黑鍵? 我甚至應(yīng)該感謝你愿意在我的大吼大叫下出現(xiàn),對吧,別格勒,我親愛的密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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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平心而論,如果要我把你和斯特羅洛伯爵這樣的貴族放在一起比較,我會更喜歡你一些,烏提卡伯爵。
別格勒? 以及,車爾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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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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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現(xiàn)在斯特羅洛伯爵已經(jīng)被我們控制,就算你們擔(dān)心的情況不是無中生有,音樂會也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
別格勒? 當(dāng)然,我還是推薦您取消這場音樂會,這是最為穩(wěn)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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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我還以為明天的音樂會已經(jīng)被禁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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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格勒? 舉辦與否依然由您決定。
別格勒? 好了,斯特羅洛伯爵,我相信您對女皇陛下的忠誠,我只是想要請您共進(jìn)......早餐,您會答應(yīng)我的邀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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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哼,一頓從凌晨開始的早餐?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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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特魯?shù)? 烏提卡伯爵,你會為背叛我而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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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會為許多事后悔,但唯獨這一件,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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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就這么讓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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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格特魯?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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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還有話想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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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如果臟話也算數(sh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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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白堊還沒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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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交給我吧,我即刻啟程,帶他去羅德島本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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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要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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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沒錯,在羅德島他才能得到妥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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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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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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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就算你們能讓他的病情穩(wěn)定,但塵世之音怎么辦?
黑鍵? 我不懷疑你們的醫(yī)療水平,但你們真的能解決塵世之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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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我不敢保證。
芙蓉? 可我們已經(jīng)沒有其他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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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別告訴我,你還相信格特魯?shù)赂嬖V你的,通過合奏來去除塵世之音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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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只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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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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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問你,從維謝海姆到你口中的本艦,要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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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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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不說話,因為你知道,白堊大概率挺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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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可就算格特魯?shù)抡f的是真的,你難道打算犧牲自己去做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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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只要我做得到,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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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愣了一下。
面前的青年,眼神和一開始相遇時截然不同。
他是認(rèn)真的,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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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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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就算我盡可能地幫你,但我們對塵世之音的了解太少,還全是從那個伯爵嘴里聽說的,真假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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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看來我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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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老先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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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如果你們需要更多關(guān)于塵世之音的信息,我這里有一份計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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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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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老先生,你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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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難道你也跟別格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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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沒錯。
爺爺? 你們應(yīng)該想到的,白堊是當(dāng)年計劃的漏網(wǎng)之鱗。
爺爺? 女皇陛下怎么可能放任這樣一個不安定因素自由地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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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但你們共同流浪了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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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所以才不令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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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可別格勒不是說什么機(jī)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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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所以我從他那里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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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如果這樣能救白堊,這種早該見鬼去的計劃給人看又有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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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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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您、您別激動,您還很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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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計劃書我來看,芙蓉,你把老人家扶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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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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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老先生,白堊他,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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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我沒有告訴過他,但他很聰明,隱隱約約肯定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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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這對他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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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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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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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小姑娘,你知道我是怎么成為感染者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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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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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你肯定聽說過,女皇陛下掌權(quán)的時代之前,萊塔尼亞對于古典源石技藝的探索到達(dá)了一個難以逾越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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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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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那么,為了達(dá)到這樣的高度,萊塔尼亞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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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是無數(shù)的人命,其中包括大量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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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對,感染者。
爺爺? 在那個時期,一些選帝侯甚至把定期上交一定量的感染者當(dāng)成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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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但感染者也是人,哪會等著送死。
爺爺? 于是,到了最后,你猜會發(fā)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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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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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看來你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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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只要用源石在你胳膊上劃一下,你就也是合格的感染者了。
爺爺? 我就是這么感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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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旋律......旋律,塵世之音竟然是巫王遺留下來的旋律!
車爾尼? 竟然是這樣......
車爾尼? 不,就應(yīng)該是這樣才對!
車爾尼? 巫王不僅是萊塔尼亞最強(qiáng)大的術(shù)師,也是萊塔尼亞最為可怖的音樂家。
車爾尼? 巫王在音樂上的造詣極高,甚至有人說,他在音樂上的探索與對源石技藝的研究是同等水平的。
車爾尼? 但是,節(jié)奏、調(diào)性、織體......這些構(gòu)成音樂之美的要素被他棄之如敝履,他留存于世的每一首曲子都充滿了侵略性與毀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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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他的作品早都變成萊塔尼亞的禁曲了。如果塵世之音是一段又一段巫王留下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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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那么,塵世之音無疑是巫王留下的作品,而你們則是他作品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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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們不是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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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你沒必要自欺欺人。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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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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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我要你們重現(xiàn)逼退源石蟲的合奏。
車爾尼? 你們在那時,抓住了自己身上的塵世之音,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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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合奏?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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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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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我知道,而且我比你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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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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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聽車爾尼先生的吧,黑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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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白堊,你好些了嗎?你一個人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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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行板送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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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但你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去貼合塵世之音的旋律了,上次你的狀態(tài)就很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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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我不想留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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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那么......車爾尼先生,您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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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如果說塵世之音是一段又一段的旋律,那么,無論是曾經(jīng)用你們做實驗的那些巫王殘黨,還是格特魯?shù)?.....
車爾尼? 他們要做的,必然是引導(dǎo)這些旋律中蘊含的源石技藝,或者說,這種源石技藝中流淌的旋律。
車爾尼? 也就是說,他們對于塵世之音的探索,都在于挖掘其中的所謂奧秘。
車爾尼? 通俗地說,就是讓塵世之音更加“響亮”,更加“美妙”。
車爾尼? 所以,有一點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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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在這份計劃書上,沒有任何能夠“轉(zhuǎn)移”塵世之音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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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已經(jīng)不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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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但這并不是因為這樣做太過困難,恰恰相反,只是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樣做是暴殄天物。
車爾尼? 因為每一段巫王留下的旋律都是不同的,它們來自各個時期,包含著截然不同的情緒和思考。
車爾尼? 將兩節(jié)完全不同的樂曲拼湊在一起能有什么意義?
車爾尼? 就像你們之前的合奏一樣,你們越是探索,效果就越是災(zāi)難性的。
車爾尼? 甚至連源石蟲落荒而逃,也是因為覺得你們的演奏太過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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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他們想必做過類似的轉(zhuǎn)移研究,并且發(fā)現(xiàn)效果并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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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沒錯。
車爾尼? 但是,哪怕兩節(jié)樂曲截然不同,只要經(jīng)過足夠的鋪墊,也能夠完成轉(zhuǎn)折。
車爾尼? 所以,我要你們演奏我的《晨暮》。
車爾尼? 接著,我要你們在樂曲中挖掘自我,就像你們傍晚時做的那樣。
車爾尼? 我要感受到塵世之音留在你們身上的旋律,然后,由我來為你們作一首新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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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等等,無論如何,要轉(zhuǎn)移塵世之音的話,它總是需要一個容器。
白堊? 而從實驗結(jié)果來看,兩段塵世之音被植入同一個人的實驗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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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來做這個容器,你就是這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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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不要以為你那點決心就夠自我犧牲了,小子。
車爾尼? 我會盡可能地去嘗試用演奏將你們兩個體內(nèi)的塵世之音都拉扯出來。
車爾尼? 如果做不到,我會親自來做這個容器,如果我可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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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為什么你要為我們做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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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
車爾尼? 我沒記錯的話,我的《晨暮》是你學(xué)習(xí)長笛的契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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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是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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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那你應(yīng)該聽說過我是如何將它創(chuàng)作出來的,雖然我一點也不希望別人知道,但格特魯?shù)履莻€女人非要把那點東西當(dāng)成我的所謂“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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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失去了最重要的知己,在悲痛中創(chuàng)作了這首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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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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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這個形容并不準(zhǔn)確。
車爾尼? 你應(yīng)該用“悲憤”來形容。
車爾尼?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生活并不會如我所想的那樣發(fā)展,也是我第一次理解到音樂對我的意義——
車爾尼? 反抗既定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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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把普通人變成感染者,這種事也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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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我不知道咒罵過多少次巫王的殘暴,可能是我的咒罵真的被誰聽到了吧。
爺爺? 在我被送到實驗場之前,女皇陛下推翻了巫王。我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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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于是我發(fā)誓,我會把自己全部的生命奉獻(xiàn)給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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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所以您才成了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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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對。
爺爺? 密探平時是怎樣工作的,我不能告訴你,你也沒有必要知道。
爺爺? 你只要知道,當(dāng)年查出那伙研究塵世之音的巫王殘黨的密探,就是我。
爺爺? 當(dāng)我們發(fā)現(xiàn)這伙人的時候,他們在白堊身上做的實驗已經(jīng)失敗了,他已經(jīng)變成了今天這樣的體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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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你們沒有打算救他,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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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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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據(jù)我所知,雙子女皇上位之后,就明令禁止了巫王時代的所有研究,而塵世之音相關(guān)的研究,顯然在這個行列中。
芙蓉? 而塵世之音如果真的是非常厲害的東西,我覺得它不可能在巫王被推翻后到現(xiàn)在的二十年間都沒有出現(xiàn)在人們視野中。
芙蓉? 更何況,“巫王在其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跡”“巫王在旋律中留下了力量”,這些說法的核心,都是巫王。
芙蓉? 對塵世之音的追求,或許更像是出于對巫王本人的崇拜。
芙蓉? 而從別格勒先生的做法看來,密探的原則,是為了女皇的利益服務(wù)。
芙蓉? 也就是說,對你們而言,塵世之音對女皇毫無利益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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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小姑娘,你在之前做出那么莽撞的事,我還以為你是個蠢材。
爺爺? 現(xiàn)在看來,你只是不知道怎樣去運用自己的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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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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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你猜得對。我都把計劃書給你們帶過來了,這部分也就沒什么好掩蓋的了。
爺爺? 塵世之音非常特殊,它無疑是巫王在這片大地上留下的殘響,它也確實蘊含著力量。
爺爺? 但只有那些巫王的狂熱信徒相信,巫王在其中留下了自己的分身。
爺爺? 塵世之音中蘊含的力量過于獨特,無法被普遍應(yīng)用。
爺爺? 至少,對于現(xiàn)在宮廷里的術(shù)師們來說,研究塵世之音是一件缺乏價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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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于是,黑鍵和白堊的處理就成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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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因為黑鍵比較安全,所以他被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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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對,我們需要宣布這個計劃最終的失敗,而身體沒有問題的黑鍵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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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白堊卻因為身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問題,而不得不面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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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他好不容易逃出了巫王殘黨的魔爪,卻還要面臨死亡......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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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或許在你看來,我們的做法不近人情。
爺爺? 但當(dāng)你經(jīng)歷過許多悲劇,許多由做不到不近人情的人引發(fā)的悲劇后,你會知道——
爺爺? 你不能對任何事都投入感情。
爺爺? 即使是別格勒......你應(yīng)該覺得他很無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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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我確實這么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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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但你不知道的是,他在夕照區(qū)生活了十幾年,和這里的人朝夕相處,他對夕照區(qū)的感情不比任何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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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他恨不得把格特魯?shù)虑У度f剮,只是他做不到。
爺爺? 你以為,對他說的話最憤怒的人,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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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
芙蓉? 別格勒......先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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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而且,白堊的體質(zhì)導(dǎo)致了他會危害旁人,他無法和任何人親近,這段過去也讓他注定無法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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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他實際上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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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但您還是對他投入了感情,給了他死以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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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這算是選擇嗎?跟著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子在大地上流浪,學(xué)會了拉大提琴,卻連大提琴都不怎么碰得到。
爺爺? 不能交朋友,甚至不能和人親近,這樣的日子也能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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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但他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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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也許吧。
爺爺? 看著那個瑟瑟發(fā)抖的孩子,我的手臂至今還會感到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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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巫王......巫王。
爺爺? 我、白堊、無意間感染的感染者、被迫感染的感染者......
爺爺? 巫王給萊塔尼亞留下的傷口還在流血,今天竟然還有人渴望著他的歸來,甚至還有貴族包庇著巫王殘黨們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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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我恨啊......
爺爺? 我恨我不能活到他們?nèi)糠ǖ哪且惶臁?/p>
爺爺?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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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您會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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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不用安慰我了,小姑娘。
爺爺? 陪著這個孩子生活了這么多年,我能活到今天本來就是個奇跡。
爺爺? 那個孩子對我來說,就像真正的孫子一樣。
爺爺? 這次帶著他來這里,我其實想過,要不要把他介紹給別格勒,給他也謀個密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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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這樣,我死后也能放點心。
爺爺? ......但到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在乎密不密探的了。
爺爺? 我一直以為,作為密探為女皇陛下付出一切就是我的命運,但現(xiàn)在看來,也不全是這樣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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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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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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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從房間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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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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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去吧,讓我這個老頭子在這兒坐一會。去幫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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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您如果感到哪里不舒服,請一定要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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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之音一開始并沒有名字。
因為那是被巫王拋棄的旋律。
宮廷樂師們將他一時興起,信手拈來的旋律一一記錄。
若說巫王完整創(chuàng)作的樂曲如同深淵傳來的怒號,那么,那些斷片確實是尚且屬于塵世的旋律。
于是,這些斷片被命名為塵世之音。
即便如此,巫王的力量依然太過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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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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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黑鍵,雖然我之前要求你讓我看到在音樂上純粹的你,但是現(xiàn)在——
車爾尼? 我要你回憶你過去十幾年的生活,把你的憤懣傾瀉出來。
車爾尼? 音樂是你生活的寫照,是你的步伐,是你窺探大地的雙眼!
車爾尼? 不要被你的情緒蒙蔽,但也不要背叛你的情緒,去探索,去宣泄,去將你靈魂深處的旋律拉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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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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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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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對,沒錯,沒錯,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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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這就是刻在你腦海中的旋律......這是毀滅的旋律,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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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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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而你,恰恰相反,白堊,我要你壓抑自己。
車爾尼? 你太過毫無保留,你包容了你所經(jīng)歷的一切,你知不知道,你的善良是你最大的弱點?
車爾尼? 和解?為什么要和解?憑什么和解?誰有什么資格勸你和解?!
車爾尼? 所有人都認(rèn)為你值得更好的,你也不是沒有這么想過,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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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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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
車爾尼? ......即便到了現(xiàn)在,你也不愿改變自己的想法,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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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也罷,也罷。
車爾尼? 這樣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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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你的旋律,我也感受到了——
車爾尼? 虛無,吞噬一切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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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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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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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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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股截然不同的源石技藝的力量開始在屋內(nèi)糾纏,兩個青年的臉上也開始浮現(xiàn)出痛苦的神色。
車爾尼知道,是該自己出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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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保持你們的演奏,不要慌張,如果感覺身體有問題,馬上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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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但是,如果你們感覺到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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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把一切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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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坐到了鋼琴前,他深吸一口氣,開始了他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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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dāng)他嘗試去理順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時,他意識到了自己的自不量力。
那是強(qiáng)大的,憤怒的,恐怖的,悲壯的,鮮血的,尖叫的——
卻又讓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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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某一時刻對巫王突然充滿仇恨,在下一秒?yún)s又發(fā)自內(nèi)心地憧憬。
他在某一時刻感覺自己如同初生的孩童,但馬上,他感到了歲月在自己身上的流逝,下一秒,他已經(jīng)垂垂老矣。
當(dāng)他用僅存的理性迫使自己保持自己的樣貌時,他感覺自己仿佛在一片無邊的荒漠中前行,風(fēng)沙太大,他根本無法睜開雙眼。
他拼盡全力撥開風(fēng)沙,然后,他看到了一堵直達(dá)天際的高墻,墻上什么都沒有,沒有痛苦,沒有憤怒,沒有死亡。
一堵純粹的墻。
他在一剎那理解了,這是他不可能逾越的壁障。
恐懼在這一刻充斥了他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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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爾尼? 呃!
車爾尼劇烈地咳嗽起來,鮮血從他的口中噴涌而出。
他咳得太厲害,想要起身喝水,卻踉蹌著把身旁的譜架撞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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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喂,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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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車爾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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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我在外面聽到了聲音,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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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一點小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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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現(xiàn)在我能理解了,恐怕不是沒有人做過和我一樣的嘗試,只是他們大概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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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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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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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還有心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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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車爾尼先生,您嘴角有血跡......我?guī)湍烈徊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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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你們剛才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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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雖然在引出塵世之音的時候感覺到了很強(qiáng)烈的撕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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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但是在您介入之后,確實能感覺到壓力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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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這樣至少證明,我的想法是有可行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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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但是您已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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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只是吐了一口血而已,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車爾尼? 我們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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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顯示文本?? 車爾尼坐回了鋼琴椅上。
居中顯示文本?? 他閉上雙眼,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居中顯示文本?? 車爾尼是誰?
居中顯示文本?? 他答道,車爾尼是一個膽小鬼。
居中顯示文本?? 他曾經(jīng)躲在摯友與老師的羽翼之下,滿心以為自己可以依靠音樂來度過一生。
居中顯示文本?? 然而,摯友的死,礦石病的折磨,經(jīng)濟(jì)上的困窘都讓他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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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你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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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我能活到今天,是因為格特魯?shù)掠X得我還有價值,舍得花錢給我買藥,讓我能夠比普通感染者多活幾年。
車爾尼? 但今天如果不能完成這首曲子,對我來說,與死亡無異。
車爾尼? 如果你不想讓我毫無意義地死去,那就拿起你的長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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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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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顯示文本?? 他答道,車爾尼是一個將音樂視作一切的人。
居中顯示文本?? 當(dāng)他在成名之前走出家門,看到生活在夕照區(qū)的人們滿面愁容,他們對音樂之美無動于衷,是因為他們不知明天為何物時;
居中顯示文本?? 當(dāng)他不得不為了生計而接受格特魯?shù)碌奶嶙h,在巫王留下的音樂廳中像一個稀有動物一樣被貴族們觀賞時;
居中顯示文本?? 當(dāng)他因為生活太過復(fù)雜,想要重新縮回自己的小屋時;
居中顯示文本?? 是音樂讓他停下了逃跑的腳步。
居中顯示文本?? 他不是只有音樂,但他用音樂表達(dá)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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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白堊,你的演奏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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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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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不要顧慮我,你沒有這個資格!
車爾尼? 這是你的生存問題,不是我的,不要以為無私奉獻(xiàn)是一種美德!
車爾尼? 你的付出時而也是一種負(fù)擔(dān)!
車爾尼? 去喊叫,去發(fā)泄,去爭取你理應(yīng)獲得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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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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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顯示文本?? 他最后答道,車爾尼是一個反抗命運的人。
居中顯示文本?? 所謂的反抗命運,就是用音樂來反抗自己的命運嗎?
居中顯示文本?? 不!音樂是他的掙扎,是他的怒吼,是他的高歌。
居中顯示文本?? 他替無法完成音樂理想就死去了的摯友掙扎。
居中顯示文本?? 他替那些無法發(fā)出聲音的人怒吼。
居中顯示文本?? 他替那些生于痛苦,心中仍存歡樂的人高歌。
居中顯示文本?? 那么,他在替他人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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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顯示文本?? 不!他知道摯友對死亡的不甘,他走過了無法發(fā)出聲音的人們聚集的大街小巷,他將音樂帶給了苦中作樂的人們。
居中顯示文本?? 他再一次站在那堵名為巫王的高墻面前,他知道自己絕無可能跨越這堵高墻。
居中顯示文本?? 但這一次,他想到的是和摯友共同探討音樂的快樂,是夕照區(qū)人們對他的愛戴,是每天早上都會看到的朝陽。
居中顯示文本?? 于是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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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現(xiàn)在,我的對手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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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咳、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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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車爾尼先生,您又咳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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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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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他根本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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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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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我們?nèi)バ菹?,黑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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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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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堊? 這里已經(jīng)不需要我們了。
白堊? 我們要做的,是養(yǎng)精蓄銳,等待車爾尼先生寫好新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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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鍵? ......芙蓉,他就麻煩你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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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我至少不會讓他比我先倒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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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的敵人不是巫王。
縱使巫王犯下了累累罪行,縱使他也唾棄巫王,他卻不得不承認(rèn),音樂本身無關(guān)善惡。
他的對手是此時此刻的自己。
他不再嘗試攀登那堵令人絕望的高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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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演奏。
他的腳下出現(xiàn)平臺,平臺托著他不斷上升,穿破云端。
即使高墻依然看不到盡頭,他卻已然不再在乎。
即使他能感覺到?jīng)坝康牧α吭谧约旱捏w內(nèi)激蕩,讓他忍不住又咳出了幾口血。
在一旁的芙蓉甚至產(chǎn)生了錯覺——
她仿佛看到了車爾尼的生命在飛速流逝,但同時,他寫下的音符卻仿佛在咆哮著:
拿去吧,都拿去吧!把他的一切都拿去吧!
今天,就是車爾尼的死期!
但車爾尼的音樂永遠(yuǎn)不會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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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顯示文本?? 天將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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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爾尼? 咳咳,咳、咳......
車爾尼? 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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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 太好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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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家想要起身,但他的上半身砸在鋼琴上,在黎明前留下了一個不協(xié)和的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