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悲鳴(終)
三船栞子爽約了,可可等來的只是她的一封信,她緩緩打開信封:今晚十點,你最熟悉的地方,我們做個了結吧。 …… 車緩緩地停在了路的盡頭,唐可可打開一旁的盒子,里面躺著一把漆黑的手槍,它在葉月戀死后的第三天被送到可可家,無論從制作工藝上還是手感上來說,都是絕佳的,隨槍送來的還有發(fā)特制的子彈,不像是一般的子彈,這子彈是銀白色的,在月光下反射出迷人的金屬光澤,可可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把一切情緒隱藏在她的面具之下。 雪下的越來越大,從起初的星星點點變成了現(xiàn)在的鵝毛大雪,將唐可可的灰發(fā)染成了白發(fā),穿過一片同樣被染白了的樹林,又回到了那個美好與痛苦交加的地方。 雪地里,金發(fā)的女人躺在三船栞子的腿上,全身縮成一團,身上似乎只蓋了一件黑色西裝,大概是為了遮住她赤裸的身子,也算是給她留有的最后一絲尊嚴。 兩個人面前有一堆燒得很旺的篝火,火堆旁的架子上已經(jīng)放上了幾根肉串,金黃的油滴不斷的往下流,滴進火中,濺起火花。 三船栞子抬起頭,看見在風雪中緩慢移動的可可,指了指對面的位子,示意可可坐下。 “客人終于到了。” 可可緊緊裹住自己,生怕一點涼氣進來,但同時她也注意到了發(fā)顫很嚴重的堇,看見她露在外面的腿,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她面對的是三船栞子,對方就是一個笑面虎,蘊藏無限危機,光是坐在她身邊,就讓人不禁感到背后發(fā)寒。 “對于這個地方而言,你才是客人,不,是一個沒有禮貌的入侵者。” “你這么說倒也沒錯,不過如今說話靠的是實力,只要我動動手指,這座山都可以是我的,那時候誰才是野蠻的入侵者呢?” 栞子稍微一用力,讓堇轉(zhuǎn)了個身,她蒼白的臉看上去像是一個將死之人,更刺眼的是她身上的傷口,數(shù)不清的淤傷和劃痕,無一不在刺痛可可的心。 “看來我們的大明星很冷呢,看看這張完美無瑕的臉,多讓人羨慕,就連我都舍不得毀掉這張臉。” “虛偽?!? 唐可可緊握雙拳,如果對面不是三船栞子,這時的她可能只要有一個機會就想要沖上去好好教訓這個女人,可卻事與愿違。 “三船董事長真是貪生怕死的人,九點鐘,三點鐘方向各兩個人,在我過來的樹林里也有一個人,恐怕還有一個人是從一開始就跟著我,我的車估計已經(jīng)被動了手腳,或者已經(jīng)報廢了吧?” 栞子拿起一個肉串,輕輕地吹了吹,然后小心地送進嘴里。 “bingo,猜對了,不過……?!? 她打了一個響指,三秒鐘過后,一陣爆炸聲從山下響起。 “你的車現(xiàn)在才報廢?!? 她拿出手機簡單點了下屏幕。 “好了,車子錢已經(jīng)轉(zhuǎn)到你的賬戶上了?!? 栞子把堇輕輕地放在地上,又拿起一旁的毯子蓋在她身上,當著可可的面吻了堇的額頭,而此時的堇已經(jīng)昏了過去,沒有任何抵抗和回應。 可可的怒氣已經(jīng)到了爆發(fā)的邊緣,而栞子像是看出了似的,邁著因太久的跪坐而發(fā)麻的腿,慢慢移動到可可身邊。 “可可,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死的可能不是你我,而是她。” 順著栞子手指的方向,幾個激光紅點已然出現(xiàn)在堇的頭上。 “三船栞子,你是個可悲的人?!? 可可起身,與栞子面對面的站著,風雪吹亂了兩人的頭發(fā),但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改變。 “是啊,我確實可悲,眾叛親離,愛人也永遠離……?!? “不,我指的不是這個?!? 可可打斷了栞子即將要發(fā)表的“長篇大論”,她不是來聽這個人訴苦的。 “你心里的卑微,你從小就籠罩在別人的光環(huán)下,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一個曾經(jīng)清純過的少女,但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臟了,什么眾叛親離,都是你一手造就的,你失去的那些,完全是你自作自受……?!? “別說了……?!? 栞子緊閉雙眼,身體有些發(fā)抖。 “上原步夢為什么死了,是因你而死!你一個滿身血腥味的家伙讓人作嘔,你手上的無數(shù)條人命,即使化作鬼魂,恐怕也都在無時無刻的想要回來找你復仇,現(xiàn)在的你有什么資格提愛情?又有什么資格去渴望親情?” “夠了!你聽不懂人話嗎?你給我閉嘴!” 三船栞子喘著粗氣,此時的她才褪去了臉上的掩飾,露出了那個真正的自己。 “啊哈哈哈哈,說的真好,要不要我頒個獎給你呀?” 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情緒,這是一場無形的對抗,只要誰先動搖,誰就敗了,可可看準了栞子一瞬間的呆滯,迅速地從槍袋里拿出槍對準三船栞子。 “你瘋了嗎?你只有一把槍,而我周圍的人即使一人一槍也能把你打成篩子,還是說……你是覺得你能先一步殺了我?” 三船栞子想用略帶譏諷的語氣慢慢擊破可可的放線。 “不,我沒把握?!? 可可看了一眼樹林,樹葉不斷晃動,沙沙聲打破了雪夜的平靜,傳入她的耳中。 雪漸漸變小,雪花不再從烏云中落下,三船栞子終于看清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臉,堅毅的眼神中蘊含殺氣,壓迫感更是讓人喘不過氣來,而臉上的淚痕卻給這幅畫面增添了一絲違和感,同時也是一種特殊的美感。 “果然是個瘋子?!? “對付一個瘋子就得先成為一個瘋子?!? 栞子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又在臉上重新掛起微笑。 “啊,對了,聽說那個叫……嘶……是叫葉月戀吧?她的尸體好像找到了,就是面目全非的樣子讓人惡心。真好呀,你們兩個摯友重聚了,是不是很開心?如果要開什么慶祝會,可一定要叫上我。” 栞子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這樣真的好嗎?都不檢查一下尸體就直接下葬 我可是很好奇她是怎么死的,是落在礁石上摔死?還是被活活淹死?還是……被那些魚一點一點的咬的血肉模糊,痛苦而亡呢?要不要我?guī)兔χ匦峦诔鰜怼!?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可可的冷靜讓三船栞子感到有些害怕,這些明明是她的弱點,如今卻起不了一點作用。 “你的槍里只有一發(fā)子彈吧,我給你寄的這把槍是改造過的,能用的子彈只有那一種,也只有那一顆,這樣吧,你就用這把槍了結自己,我會把平安名堇送到醫(yī)院,提供她所有用于治療的費用,出院后給她一筆錢,足夠她花一輩子,然后送她出國,怎么樣?” 唐可可沒有說話,只是用溫柔的眼神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堇,然后邁開步子一步步的逼近三船栞子,直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使得兩人幾乎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我明白了。” 栞子突然握住槍管,把槍口死死的頂在自己的額頭上。 “開槍吧?!? 她用冷靜的語氣說出了近乎瘋狂的話,不過倒也符合她的作風。 “不,我不會開槍,三船栞子,游戲已經(jīng)結束了?!? “什……。 ” 大批的警察從樹林里走出來,遠處的直升機也很快飛到了兩人的頭頂,三船薰子也從樹林里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副銀白色的手銬,吵鬧的警笛聲和螺旋槳聲徹底打破了三船栞子平靜的內(nèi)心。 “姐姐……。” 突然的暈眩感讓三船栞子倒在地上,她滿眼空洞的環(huán)顧身邊的一切,這是多么的真實,可她卻覺得如此虛假,就像是一場夢。 “栞子,該結束了,這場鬧劇就這樣落幕吧?!? 零點的鐘聲響起,又是一年的終止,更是新年的開始。煙花在空中綻放,點綴了平淡的夜空,喚醒了沉睡的心。這場雪也用自己遮住了這座城市的污濁與黑暗。 栞子伸出右手示意薰子銬住自己,她用左手捋了捋頭發(fā),又插回兜里,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姐姐。 “就先……拷住一只手吧,我不會再跑了。姐姐……你變了好多,我都快認不出來你了” “我……也沒想到我們兩個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栞子輕輕爬到薰子身邊,倚靠在她的腿上,閉上眼,感受樹葉和綠草的清香,聆聽遠處煙花綻放的聲音。 “小的時候去煙火大會,我就最喜歡這樣靠著姐姐,總感覺特別舒心。” 一旁的唐可可不愿打擾這對姐妹敘舊,此時的她滿腦子都是堇,她丟掉手上的槍,趕忙跑到救護車旁。 “栞子,你也長大了?!? 薰子溫柔的摸了摸栞子雜亂的綠發(fā),緩緩蹲下抱住了栞子。 “妹妹,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變成了這樣?!? 栞子推開薰子,用一個甜蜜的微笑回應。 “或許這都是命中注定吧?!? 遠處又是一個絢麗的煙花綻放,兩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而栞子的手卻伸向了一旁? “姐姐,薰子,下輩子……我還當你的妹妹?!? 一聲槍響,震的薰子開始頭昏和耳鳴,她怔了一下,然后緩緩轉(zhuǎn)過頭去。 三船栞子,左手拿著槍,槍管被放進嘴里,子彈穿過她的頭,血液飛濺,染紅了潔白的雪地,或許她也沒有想到,這把槍原來是給自己準備的。 三川薰子緊緊捂著嘴,一種強烈的嘔吐感涌入她的大腦,她跪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流下,那種想吐卻吐不出來的感覺讓她很難受,隨之而來的是不斷的劇烈的咳嗽,她想伸手去拉栞子的手,卻怎么也碰不到。 唐可可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走過來拍了拍薰子的肩。 “三船廳……薰子,或許這才是她的歸宿吧,用自己的死來償還所欠下的債,恐怕她就是抱著這樣求死的心來的?!? 可可走到栞子身邊,脫下外套蓋在她的頭上,她看著栞子手上那把原本送給自己的槍,嘆了口氣。 “栞子,槍是用來保護心愛之人的,而不是為了殺戮,你錯看我了。” …… 【據(jù)官方消息,上周,三船集團董事長三船栞子因病在家中去世……】 女人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而此時病房門被緩緩推開。 “堇,身體感覺好些了嗎?” 唐可可拎著一個保溫桶走了進來,她坐在病床邊,小心翼翼的打開蓋子,頓時撲鼻的香氣充斥整個房間。 “這是……湯?” 堇探頭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 “嗯嗯,這可是我親手煲的雞湯,雖然說不一定有什么效果,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你還會做飯?” 堇接過可可遞來的一碗已經(jīng)盛好的湯和一把勺子。 “我不會但我可以學嘛,剛好休假,啊不對,是停職,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先別說話了,趕緊嘗一嘗我的手藝怎么樣?” 一勺雞湯入口,濃郁的香味和溫暖的感覺讓堇很是舒服。 “嗯……一般?!? “欸?” 可可驚訝地差點沒坐住。 “不過嘛,既然是可可做的,那就勉強給個優(yōu)秀吧?!? “堇!” 可可輕輕捶了捶堇的胸口。 “停停停,一會兒湯要撒了?!? 可可看著堇喝湯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怎么了?” “你現(xiàn)在氣色好多了呢,醫(yī)生說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堇抬頭望著天花板,又看向唐可可,碧綠的雙眼恢復了以前的明亮。 “去年感覺就像是一場夢,一覺醒來有那么多朋友離我而去,可可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當然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我們慢慢老去。” …… “廳長,三船集團案件和前天爆炸案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結案了,現(xiàn)在需要您簽字,我們就可以進行最后的總結了?!? “辛苦了?!? 三船薰子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照片,那是栞子十歲生日那年她們一家人的合照,如今能留下的也只剩下回憶,從薰子的眼中看得出來有些傷感,淚珠在她的眼角打轉(zhuǎn)。 “妹妹,父親,母親這一切要是能從頭再來就好了。” …… 【三船栞子所留遺囑成立的基金會已于今日正式開始運行……】 【三船集團宣告破產(chǎn)……】 【警視廳新任廳長三船薰子于今日開始就職……】 …… 【三年后】 “理事長好!” “櫻小路同學,又要去學園偶像部嗎?” “嗯,大家已經(jīng)決定要參加lovelive了?!? 灰發(fā)的女人對著面前的學生笑了笑。 “好,趕緊去訓練吧一定要加油哦!還有別忘了一會兒的開學典禮?!? “謝謝理事長!” 看著奔跑的少女,女人也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但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即將開始的回憶。 “可可開學典禮已經(jīng)準備好了,還有兩個小時開始?!? “堇,你看那孩子像不像曾經(jīng)的我們?真懷念高中的時光,多美好啊?!? 唐可可走到教學樓旁新栽的樹下,輕聲說了幾句話,又閉上眼許了個愿。 “是啊,單純的孩子們始終朝著一個方向不斷努力,不過沒想到這所學校最后竟然交到了我們手上?!? “可能是理事長相信我們吧,失去葉月戀對她的影響太大了,這里是戀曾經(jīng)待過的地方,難免會睹物思人?!? 兩個人走在草坪上,溫暖的風帶著她們的心飛向遠方,也飛回了過去。 “你放棄在警視廳的大好前程,真的甘心嗎?” “或許吧,我……不是個好警察,我也間接的害死了某個人,所以相比那些痛苦的東西,我更喜歡留在這里,看著這些孩子們臉上洋溢著幸福,我更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留在你身邊,不想身邊人因我而遇到危險?!? 堇牽住可可的手。 “你許了什么愿?” “秘密,說出來可就不靈了?!? “幼稚,喏,這個給你?!? 堇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上面有幾個被暈濕的字。 “這是她的字跡嗎?” 唐可可把信封仔細端詳了一番,嘴角微微上揚。 “這樣的字,估計只有她才能寫出來,這次真是要好好謝謝薰子了?!? “要去見見嗎?” “不了,我們就不去打擾她了,若是有緣,以后自會相見?!? …… 相同的風從東京開始,一路上穿過高樓大廈,越過覆雪的高山,跨過清澈的河流,吹到了黑發(fā)女人的耳邊。 “ 葉月老師,要回去上課了哦?!? “嗯,麻煩你了鬼冢同學?!? 金發(fā)的女孩兒推著輪椅在河邊慢慢的走,日光灑在河面上,水面像是一面面鏡子,不斷反射著刺眼的光,女人坐在輪椅上聽著嘩嘩的水流聲,像音符一般在她的心中跳躍。 “葉月老師來我們這里已經(jīng)快三年了吧?” “好像是吧?!? “可為什么你從沒提起過自己來自哪兒?又為什么要留在我們這樣一個小島上?” “為了報恩,是這里的人把我從海里救上來的,至于我來自哪兒,其實也不重要。” 女孩的頭低下去,似乎有些失望,不過又馬上抬了起來 “老師聽說過lovelive嗎?” “我……聽說過。” 葉月戀心里有些害怕,先是呆了一下,才緩緩張開嘴回應。 “我昨天看到十幾年前一個叫Liella!的學院偶像組合的表演,那些姐姐都好漂亮,唱歌好聽,跳舞也是一級棒,不愧是冠軍!” “冠軍……嗎?” 女孩看了一眼戀。 “里面有一個成員叫葉月戀,感覺和老師很像,就連姓也一樣?!? 戀的手不斷抖動,她撓了撓頭,想要找一個理由唐塞過去。 “既然是冠軍,那現(xiàn)在應該也是大明星什么的吧?再怎么說也不可能是我這樣一個殘疾人?!? “是……嗎?不過真的很感謝葉月老師,您來了以后讓我們上學有了動力,也讓我們看見了希望。” 一片樹葉飄落在戀的頭頂,她小心地拿下來,臉上掛上了久違的笑容。 “看見你們一步步成長,我也很欣慰呀,話說鬼冢同學是學唱歌的吧?” “嗯,我以后想要考上東京音樂大學?!? 戀示意夏美停下來,讓她站在自己面前。 “要不要試試?” “什么?” 夏美有些疑惑,而葉月戀牽住了她的手,溫柔的說。 “去……參加lovelive?!? 冰雪消融,萬物復蘇,新人生的伊始,曾經(jīng)懷夢的少女褪去青澀,走向遙遠的彼方,她們齊唱,她們共筑美好的夢,她們奏響屬于自己的交響樂,未來如風一般吹向她們,面對著朗朗晴天,她們面帶微笑,璀璨的星空下,她們譜寫星光下的序曲,即使是一顆微小的星,也有屬于自己的光芒,而這微光會傳承下去,終究匯聚成屬于這群逐夢少女的希望之歌,打破一切黑暗與悲鳴,迎接屬于自己的新生。 . . . . . “咳咳……這里是B小隊隊長……朝香果林……我們負責押送的爆炸案罪犯中川菜菜現(xiàn)已逃跑,其手上持有大型殺傷性武器……?。 ?。” 數(shù)十聲槍響打斷了說話的聲音,女人走到果林神旁,撕下了右臂的衣服,露出金屬材質(zhì)的機械臂,她掀起自己的頭發(fā),用電子的雙眼掃描面前的殘骸。 “你……?!? “已檢測你的右臂被子彈擊穿,出血量未危及性命?!? 藍黑發(fā)的女人抱起果林,把她放在路邊的草叢里,機械臂的前方出現(xiàn)一個缺口,里面噴出的白色噴霧讓果林很快就暈了過去。 “B83W56H81號實驗品中川……優(yōu)木雪菜,開始執(zhí)行【零】號指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