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小說】喧囂 第二十九章.Moriarty
? ? 螺旋槳的聲音。
? ? 心跳聲與呼吸聲纏繞在一起。從鼻腔中呼出的熱氣在燈光下慢慢升起,又消失在黑夜。
? ? 很痛。
? ? 渾身都很痛,連挪動一下手臂都讓我疼得咬緊牙關(guān),呼吸就像被卡在喉嚨里,只能斷斷續(xù)續(xù)的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 ? 我從沒設(shè)想過巴啟會趕過來,尤其是他從直升機(jī)上跳下來的那一刻,時間就像是靜止了,自己的眼里只剩下那頭小狼露出犬齒的微笑,等緩過神時,自己下意識用身體接住了他,然后隨著這份慣性跌向地面。
? ?“你還真是···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啊?!?br>
? ?“你可沒資格說我?!彼咽执钌衔业募绨?,然后把頭低到我耳邊,在這種情況下,我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他的鼻息,我下意識用手托住他的下巴,有些錯愕的對上他的眼睛。
? ? 他就像和過去那道身影重疊在一起,讓我在恍惚間分不清他的臉。而我只能保持這個動作,讓我的手心能留有他的氣味和溫度。盡管理智告訴我,眼前的小狼并不是自己要尋找的人。
? ?“我···”
? ? 當(dāng)啷。
? ? 彈殼落在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我掙扎著抬起頭,看到后面倒在地上的獸人,以及巴啟右手握著的左輪手槍。它甚至還冒著青白色的硝煙,而這股猛烈的后坐力居然沒讓巴啟做出一點(diǎn)反應(yīng)。他注意到我的視線,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隨后把手槍甩到我手上。
? ?“還剩四發(fā)子彈。我想你還能動吧,偵探先生?!?/p>
? ? 他說著,又一腳蹬到后面撲過來的獸人臉上,然后揪住那個獸人的領(lǐng)子往后一砸,硬是把一群人撂倒在地。
? ?“啊,被小瞧了。不過,還剩四發(fā)子彈對吧?!?/p>
? ? 我環(huán)視一圈周圍,看著那群人不斷向我靠近,那如同盯著獵物的目光讓我的血液沸騰起來。強(qiáng)撐著身體站到靠墻的位置,我緩緩抬起手臂,把槍對準(zhǔn)了那群“獵人”的頭頂。
? ? 第一發(fā)。
? ? 靠右邊距離我最近的那頭盤羊,手里握著一把管制刀具,且刀身為灰白色,具有不反光的特點(diǎn),應(yīng)該是三棱刀。以他的體型判斷,不超過五秒就會沖我的位置,在不穿特定防護(hù)服的情況下很輕易就能刺穿我的身體。
? ? 第二發(fā)。
? ? 躲在后面試圖用同伴身體遮擋自己的獵豹,他似乎在用瞄準(zhǔn)鏡對準(zhǔn)自己的胸口。不過從他的動作看,應(yīng)該很少使用槍支,算是潛在的威脅。
? ? 第三發(fā)。
? ? 站在中間、體型巨大的蜥蜴科動物,從他黑褐色的皮膚和黏附在牙齒上帶有血絲的唾液能推測出他是一條正處于壯年的科莫多巨蜥,而他只需要通過唾液中蘊(yùn)含的各種細(xì)菌就能使自己感染甚至喪命。
? ?“呼···這下就剩最后一發(fā)子彈了?!蔽姨е缓笞φ鸬盟嵬吹募绨颍B扣動扳機(jī)的手都有些發(fā)抖。肺就像被人拽住了,每次呼吸夾雜的陣痛都會傳向全身,汗珠從眼角旁滾落,在遮擋了片刻視線后,我把槍口瞄準(zhǔn)向下一個目標(biāo)。
? ?“第四發(fā)?!?/p>
? ? 轟。
? ? 比槍聲更先響起的,是一陣悶哼,然后是堅硬的物體相互碰撞發(fā)出的碎裂聲。
? ? 巴啟掐著那頭獵豹的脖頸,甚至因為用力過猛在上面留下了通紅的手印,而獵豹用雙手死死鉗住巴啟的手臂,并用爪子瘋狂地撕扯著他的皮毛,以至于他松手時爪子還粘上了混血的肉塊??蛇@些反抗在巴啟面前沒有絲毫的作用。我能從獵豹眼中看到憤怒與恐懼,而這些隨著第二聲巨響后很快就消失了。
? ? 轟。
? ? 碰撞的聲音更響了。我很清楚,那是頭骨碎裂后發(fā)出的清脆響聲。血就這樣從他的頭上噴出來,濺紅了巴啟的毛發(fā),可他依舊沒松開手,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把獵豹的頭撞向地面。
? ?“···等等。”
? ? 轟。
? ?“住手!”
? ? 我想攔住他,可是我的腳像是不聽使喚似的,只能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幅震撼的畫面。獵豹的眼珠逐漸翻到眼皮下面,留下一片滲人的眼白,而他嘴里吐著帶血的白沫,身體也在抽搐幾下后徹底沒了動靜。巴啟把他拎到欄桿的邊緣,然后松開手,任由他墜下樓頂。
? ?“······”
? ? 說不出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 ? 我曾見過許多尸體,他們的死狀無一不是凄慘無比,可那些相比一個孩子親手把成年獸人活生生摔死又扔到樓下而言著實(shí)沒有沖擊力。
? ? 也許我該冷靜一下。
? ? 我從口袋掏出剩下的一根煙叼到嘴里,又點(diǎn)上火猛吸一口,然后掃視了一圈周圍。顯然他們都被巴啟剛才的舉動嚇個不輕,誰也不敢再上前一步,甚至開始慌忙逃竄。
? ?“借個火?!?/p>
? ? 他對著我吆喝一聲,看我沒有反應(yīng),便摟著我的脖子,把我牽引向他的位置。
? ? 空氣中彌漫著血與煙的味道,還有巴啟身上獨(dú)特的氣味,它們就像在刺激著我的費(fèi)洛蒙,然后讓我沉淪在這陣短暫的、奇妙的交合。
? ? 我摟住他的腰,讓他能墊腳夠到我的肩膀,零星的火光在兩支煙頭上來回傳遞著,在黑夜里比燈光還要耀眼。
? ?“呼。”
? ? 許久后,他松開了我的脖頸,我也在這一刻重新獲得了呼吸,而那一絲麻痹感也轉(zhuǎn)瞬即逝,只留下煙頭上顫動的火星。
? ? 意猶未盡這種話,說不出口。我看著他,心里卻摻雜了一絲奇妙的情感。?
? ?“你還在惦記剛剛的事情嗎?!彼麑ξ掖盗丝跉?,盡管這口氣還帶著香煙中劣質(zhì)的煙草味,可我卻能感受到久違的,仿佛滲入骨髓的寧靜。
? ?“他在撲向我時,手里拿著砍刀。只是我先一步扼住了他的喉嚨。這種事我干過不少?!彼檬持负椭兄笂A住煙,煙灰順著他的動作落到地面,被風(fēng)吹散在空氣中,“如果你的善意讓他有了反抗的機(jī)會,我可能就會死在這?!??
? ?“在這里,沒人會為你善良的后果買單,而我也不是善良的人,更不會對想害我的人善良。”
? ? 他回過頭,就像是被一層層剝落的煙芯,在煙霧散盡后,露出了脆弱的姿態(tài)。
? ?“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所以,我想盡可能的好好活著?!?
? ? 我能感覺到他的聲音在發(fā)顫,看著他單薄的身影,我猶豫了許久,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能靠在自己懷中。
? ?“銀碩?!?/p>
? ? 他抓住我的衣角,把頭低在我的胸口。我以為他會哭泣,或者好好發(fā)泄自己的情緒,但我還是小看他了。
? ?“我餓了?!?/p>
? ? 夜。
? ? 燈光交錯綻放在人流來往的街道上,車輛在狹巷間漫無目的的穿梭,猶如蟄伏的饑獸,等待著對下一個被金糜與欲望勾引的人伸出爪牙。這座城市方才露出它真實(shí)的面貌,就像被井蓋封住的下水道,你永遠(yuǎn)都不知道它下面有多么污穢和骯臟。
? ? 鐺、鐺。餐叉敲打玻璃杯發(fā)出一聲又一聲回響,我這才回過神,看向餐桌那頭等待食物的小狼。他就像猜透了我的心思,用那雙霧藍(lán)色的眼睛打量著我。
? ?“你覺得在這座城市游蕩的人,他們是清醒的嗎?!?/p>
? ?“他們真的清醒嗎?”我把這個問題反拋給他。
? ?“····”
? ? 他并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單純的發(fā)笑,那個笑容很熟悉,我曾在那位自稱大英政府的兄長臉上看過這副表情。
? ? 我突然又覺得這一刻,我和他之間產(chǎn)生了隔閡。
? ?“氣球在充入過量的空氣后會爆炸,這句話同樣適用于人。每天過著重復(fù)的生活,積累的壓力不斷增加,就會——嘭。這是這座城市誕生的原因。”
? ?“如果真發(fā)生那種事,首先威脅的就是資本家的利益循環(huán),為了杜絕這種情況,他們借著緩解壓力的名義在歌舞伎町建立了許多娛樂設(shè)施,這樣一來,不僅能讓那些人乖乖工作,而他們在娛樂上的消費(fèi)最終也會回到資本家的口袋?!?/p>
? ?“人受制于資本,而法律受制于人。所以這里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某闪瞬皇芊晒茌牭暮谏貛??!?/p>
? ? 他用餐刀劃開牛排,流出來的醬汁淌在純白色的餐盤上,而那股飄散的熱氣擋在我面前,讓我有些看不清他的面龐。
? ?“他們很清醒。正因為處在內(nèi)部競爭的環(huán)境下,壓力不斷增加的同時卻無處發(fā)泄,所以他們只能選擇在這里,用資本家為他們安排的方式去滿足、麻痹自己?!?/p>
? ? 他俯身到我耳邊,用呼吸牽動著我的心臟。
? ?“cocaine的氣味。你真該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p>
? ? 該死。他早就看出來了。
? ? 我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看著他壞笑的樣子,一個不切實(shí)際的想法在腦中浮現(xiàn)。
? ?“巴啟,你究竟是誰。”
? ?“我?”他沒想到我會這么問,只是叉起一塊牛排放到我嘴邊,直到我把這塊牛排咽下去,他才有些滿意的回答道:
? ?“我只是個再次被丟到歌舞伎町,無家可歸的人罷了。”
? ? 嘟嘟。?
? ? 汽車的鳴笛聲在街道上總是很常見,偶爾還會傳來爭吵與斗毆的聲音,但這些始終沒打破由燭光帶來的、稍顯曖昧的環(huán)境,而這樣撕裂的場面,在歌舞伎町隨處可見。
? ? 小狼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不經(jīng)意間把視線落在玻璃窗外。一輛破損的面包車停駐在路邊,從后座的擋風(fēng)玻璃上看,一個人影似乎在觀察著他,在他的視線與那個人相撞之前,車輛便匆匆駛離了。
? ?“面包車?!彼蝗粡淖簧险酒饋?,激動地抓著我的領(lǐng)口喊道,“是監(jiān)控里那輛面包車!”
? ?“你確定嗎?!毖杆俚亟Y(jié)完賬后,我和他走出餐廳,“從那輛車離開的方向判斷,應(yīng)該是往城外去的。我們需要在半個小時內(nèi)比他們先一步抵達(dá)那里?!?/p>
? ? 我頓了頓,又補(bǔ)充道:“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捷徑吧?!?/p>
? ?“當(dāng)然?!彼χ卮?。
? ? 意外的是,他并沒有帶我來到什么偏僻的小路,而是一條普通的人工通道。裸露在墻壁上的電線不時跳出一點(diǎn)火星,臺階拐角的青苔在封閉的環(huán)境中散發(fā)出一股難聞的腥臭。我緊跟在他身后,在這片黑暗里小心翼翼的邁出腳步。
? ? 而這扇通道門外,連接著一個地下車庫,車庫里聚集了各式各樣的人,但他們看上去大多都有些精神不振,這不是自然情況造成的,更像是在藥物的催發(fā)下變得精神失常??粗厣夏菫┌咨勰?,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 ?“這里不會是···”
? ?“噓。既然知道了就小聲點(diǎn),別把他們都引過來?!彼Ьo了我的手,從那群人中間飛快地穿過,“再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升降梯了,我們從負(fù)一樓出去?!?/p>
? ? 升降梯的鋼架每動一下都會有漆皮從上面脫落,焊接了螺絲的地方在上升的過程中不停發(fā)出咔嚓聲,連吊桿都因為長時間沒人維修而變得只剩下一副支撐的框架。等它安穩(wěn)地停在負(fù)一樓之后,我嘗試著挪動腳步,卻直接被巴啟一把拽了下去。
? ? 負(fù)一樓也聚集了一些人,不過都是一些賣古玩的商人,再往里走一些,到了能聞到血腥味的地方,巴啟突然攔住我,指向另一條岔路。?
? ?“那里面是什么?”
? ?“黑市?!?/p>
? ? 只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簡單的兩個字,卻包含了太多東西。他剛才分明聽到了,聽到了陌生人的哀嚎,孩童的揪哭,可是在這種地方,這些只是常態(tài),不會被任何人在乎的常態(tài)。而我只能保持沉默,然后扭頭離開。
? ?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我眼前這個孩子,他曾經(jīng)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讓他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他就像融入了這座城市,卻又與這座城市存在的意義不盡相同。
? ?“福爾摩斯。在你眼里,偵探存在的意義是什么?!?/p>
? ? 他站在鐵網(wǎng)橋上俯瞰這座城市,霓虹色的燈光在道路上不停閃爍,交錯的光圈在黑夜里模糊了視線。也許就像他說的,這座城市的人每一刻都在清醒中沉淪著。
? ? 看著小狼的側(cè)臉,我想起曾經(jīng)那頭捷克狼犬也問過我一模一樣的話。
? ? 在你眼里,偵探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 ?“在平淡無奇的生活糾葛中,貫穿著一條名為謀殺案的紅線。把它剝離出來,徹底的暴露在大眾面前,這就是偵探存在的意義?!?/p>
? ? 他看著我,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
? ? 從歌舞伎町離開后,那些嘈雜的聲音便消失了,只剩下冷風(fēng)從耳畔呼嘯而過,而這久違的安靜也讓我變得更加謹(jǐn)慎。我豎起耳朵,仔細(xì)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 ? 那輛面包車就停在倉庫門口,從門縫里漏出的燈光似乎在告訴我,我要找的人此刻就在這里等待著我。再三思索后,我推開了大門。
? ?“接下來就是偵探的工作了。我會留在這,幫你把礙事的家伙統(tǒng)統(tǒng)攔住。”他松開我的手,又向后退了幾步,“你不會讓我無聊的,對吧。”
? ?“當(dāng)然!”
? ? 在大門關(guān)閉前,我這么對他說。
? ? 倉庫里很空曠,以至于我每次踏出腳步都會響起回聲,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灰塵,稍不注意就會順著呼吸來到嗓眼中。我輕咳了幾聲,這才發(fā)現(xiàn)在那簇微弱的光線下站著一頭豺。
? ?“你好,福爾摩斯先生。”他摘下帽子,對我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紳士禮,又邀請我坐到他對面的空位上。
? ?“費(fèi)盡心思把我引到這里,不會只是為了一句問候吧。”我打斷他的話。至少現(xiàn)在,我沒心情聽他說這些無用的寒暄。
? ?“可時間向來是寬裕的,無論是對誰而言。”他從口袋里掏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藥瓶,放到那張方桌上,“很普通的瓶子,對吧。我就是用這個讓他自殺的?!?/p>
? ?“兩個一模一樣的瓶子,百分之五十的選擇,一場生命的賭注。但我贏得很徹底?!彼z毫不掩蓋自己是兇手的身份,就這樣在我周圍不停地走著,手杖敲打在地面上發(fā)出的噠噠聲和他的腳步聲重合,又像是時鐘的鐘擺,就連我的心臟也跟著猛烈跳動起來。
? ?“你知道的,我與他無冤無仇??烧l又與誰無冤無仇呢?!?/p>
? ? 他笑了,在我面前毫無遮攔的、瘋狂的大笑著。
? ?“我們是一樣的,福爾摩斯。我們是天才,我們不愿與平庸之輩埋沒在無聊的生活中,我們需要觀眾。而我只是比你先意識到這一點(diǎn),并跨出了這一步?!彼醋∥业募绨颍盐夜潭ㄔ谧簧?,而他的聲音不停地在腦海里回蕩,仿佛在誘導(dǎo)我從那兩個瓶子中做出選擇。
? ?“來吧,現(xiàn)在輪到我們了。福爾摩斯,讓我看看你的選擇吧。你是否比我更勝一籌。”
? ? 我看著他如同死灰般的眼睛,耳邊的聲音漸漸模糊了。
? ? 來吧,做出選擇吧。
? ?“···只要這樣就好了?!?/p>
? ?“你是這么想的,沒錯吧?!?/p>
? ? 我松開手,讓那顆靠近嘴邊的藥片摔到地上。
? ?“你在恐慌,你怕我識破你拙劣的偽裝,所以不停的用話語暗示我,試圖把我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那兩瓶所謂的毒藥上。”
? ? 正如同我猜想的一般,他根本沒料到我會看穿他的想法,汗水不斷從他的額頭上滴落,他咬緊嘴唇,連眼神都有些發(fā)顫。
? ?“其實(shí)在早些的時候,我在尸體旁找到了一模一樣的瓶子,那里面裝的不過是一顆普通的安眠藥罷了。所以你根本不是兇手,只是被派來拖延我的時間。至于原因,我想是為了掩蓋那位真兇留下的諸多證據(jù)吧。”
? ?“你們應(yīng)該有一位領(lǐng)導(dǎo)者,他負(fù)責(zé)幫你們出謀劃策。這位兇手本應(yīng)該完成更好的,至少不該這么早被我發(fā)現(xiàn)。這里存在著一種可能——”
? ? 我把雙手架在鼻尖,緩慢的說著我的推測:
? ?“如果他和那名叫瑞契爾的商人本身就是仇家,在真正見到這幅可憎的面孔時,很有可能會做出不理智的事。這也是為什么他會留下這些致命的失誤···”
? ? 很奇怪。身體變得好沉重,連說話都變的有些累了。
? ? 這股白色的煙霧是什么時候遍布倉庫的?
? ?“我說過,時間向來是寬裕的,無論是對誰而言。”? ?那頭豺拖著身體,倔強(qiáng)的看著我,“現(xiàn)在,這個封閉的空間內(nèi)已經(jīng)充滿瓦斯,你注意的太遲了?!?/p>
? ?“···我知道,但我更慶幸——”
? ?“慶幸自己沒用掉最后一發(fā)子彈?!?/p>
? ? 我用盡最后一點(diǎn)力氣,對著自己的腰側(cè)扣下扳機(jī)。
? ? 砰。
? ? 半小時前,歌舞伎町外的某條郊口。小狼有些呆呆地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很困擾。他好像是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說了這么多話。可他和銀狼間還算是陌生人嗎。
? ? 遠(yuǎn)處的車燈照在他身上,他抬起頭,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向他緩緩駛來。從車上下來一位很和藹的兔猻大叔,在看到他后一臉驚訝的把大衣褪來下,披到了他的身上。
? ?“孩子,這里太危險了,快回去吧?!蓖锚s的聲音很溫柔,就像在勸導(dǎo)孩子似的輕輕拍打他的后背。可就是這樣,他才不忍心把真相說出口。
? ?“福爾摩斯不在這里,是我以他的名義把你叫來的。請你···聽聽這段錄音。”
? ? 他把手機(jī)遞出去,靜靜的站在兔猻旁邊。
? ? 沉默。
? ? 沉默。
? ? 沉默之后,是這位父親在聽到女兒生前留言后的失聲痛哭。在妻子被那頭貍貓殺害后,唯一的女兒也離開了他。他的復(fù)仇在現(xiàn)在看來,就像是個可悲的笑話。
? ?“我不會把你的事情告訴福爾摩斯,請你就這樣離開吧?!卑肷危±菗沃募绨蛘f道。
? ?“可我能去哪兒。我已經(jīng)一無所剩了。”他的眼淚從毛發(fā)上滾落,吧嗒吧嗒的落在地面,“我一心只想著復(fù)仇,可到頭來連女兒最后一面都沒見到?!?/p>
? ?“至少···你還能替她們活著?!?/p>
? ? 這句話就像被縫在嘴里,怎么都說不出口。他看向兔猻那張皺巴巴的臉頰,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紅光正一點(diǎn)點(diǎn)偏向他的頭頂。可當(dāng)他注意到這一點(diǎn)時,悲劇已經(jīng)釀成了。
? ? 突如其來的子彈貫穿了兔猻的腦袋,血就這樣加濺灑他的臉上,而那頭兔猻重重倒在地上,嘴里不聽念叨一個名字。
? ?“等等,振作點(diǎn)!”他搖晃著兔猻的身體,可在幾秒后,兔猻還是在他懷中中逐漸失去體溫。
? ? 踏、踏。
? ? 我拖著瀕臨崩潰的身體在大街上跑著,被子彈穿過的腰側(cè)已經(jīng)因為失血過多染紅了大半衣服,連呼吸也變得逐漸微弱。?
? ? 不能停下。在我扣動扳機(jī)時,還聽到這附近有另一聲槍響。
? ? 疼痛在我體內(nèi)瘋狂的滋生著,在我瀕臨昏厥時把我喚醒。我邁動著麻木的雙腳,盡管它們已經(jīng)沒了知覺。奔跑、奔跑,沒有方向的向前跑著,終于在我快耗盡意識前,看到了他安然無恙的身影。
? ?“巴啟!”我大喊著他的名字,好在他注意到我,向我的方向轉(zhuǎn)過頭:
? ?“莫里亞蒂···是誰?”
? ?
?(銀碩篇? 血字的復(fù)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