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曉(閆)/峰川】吃不到的那顆糖(一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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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曉(閆)/峰川】吃不到的那顆糖(一〇)
論:消息在圣教是如何傳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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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生存大賽?”初次聽聞,季川覺得很新鮮,大家都是江湖兒女,難道他們還需要集中訓練如何執(zhí)行任務么?
“野外生存不是簡單的一兩日的行程,我們要有任務,要增加難度,如果不能如期全部完成的就要接受懲罰,還要做到獎懲有度。經過昨天的事,我覺得圣教教眾有必要加強一下野外生存的能力,以免還未與浩然盟開戰(zhàn)就餓死或者是病死?!遍Z大夫從來不知道什么是口下留情,昨天季川和趙青峰的所作所為胡作非為簡直是挑戰(zhàn)了他的底線!他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從認識了趙青峰,季川的品味就直線下降,與之前的冷漠教主判若兩人!悲哀!真乃圣教的悲哀!
“那……義兄可是已有想法?”既然義兄說有必要,那當然就是可以搞一下的。季川在這方面可是順著閆大夫而沒什么原則的,“義兄還需要本座準備些什么?本座即刻差人去辦。”
“什么都不需要,既然是野外生存,那就是完完全全的考驗各人的生存能力。所以,什么都不需要帶,就讓他們體驗一下絕境求生的滋味。我想經過這次訓練,圣教上下臨危應變能力必定能更上一層樓。”而他們也好借此機會試探一下,讓那個臥底奸細自己露出馬腳。他就不信這樣方便的接觸機會,那個奸細能忍得住不聯(lián)系浩然盟!能忍住不露餡兒!趙青峰,季川被你故作呆傻的模樣蒙蔽了雙眼,我可沒有!這次定要你這妖魔鬼怪現(xiàn)出原形!
“義兄?何以……面目如此猙獰?”詫異的看看說著說著話就開始滿臉恨火熊熊的閆大夫,季川不明白了,不就是搞個野外求生而已,義兄是想到了什么?為何如此……殘暴?
“沒,沒事?!币徊恍⌒南萑牖孟耄Z大夫試圖頗為不自然的遮掩過去,于是他選擇了季川最不想提的話題,“對了,你的傷怎樣了?可有按時服藥?來,讓我看看?!?/p>
“咳……本座忽然想起來還有要事,義兄,少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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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生存大賽?”這在趙青峰極簡至上的生命中簡直聞所未聞,“那是何物?”
“本座也未曾見過,不過是義兄剛剛與本座提及,還未曾細說。但是聽起來倒是蠻有意思,而且也能借此機會好好訓練下圣教上下的長途奔襲能力,本座覺得甚好!可以一試。”從七星堂議事歸來,季川就緊急召見了趙青峰,把這個消息和他分享了。
長途奔襲?趙青峰從他這番話里就聽出了這么幾個字。奔襲?!還長途?!難道是魔教終于要對浩然盟出手了?!不好!要快點提醒盟主和師兄們小心防范才行!看來……是時候去找下小林了!只是季川……趙青峰眉眼間愁云慘淡的看著季川的側影……你還是決定要走出這一步嗎?
雖然趙青峰自進入魔教以來并未有一刻忘記過自己身負的重要使命,但隨著他和季川的相處逐漸深入,他覺得魔頭季川的名號來的非常無辜。昨天是他第一次下山到鎮(zhèn)子里去,鎮(zhèn)子民風淳樸,處處安居樂業(yè)。生活在青絕峰腳下,人們無一不認識季川,個個提到季川都是發(fā)自內心的尊敬愛戴,臉上都是真誠的笑意。甚至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更是把季川當自己的孩子那般疼愛,就連傳言兇神惡煞的魔教眾人也都不曾滋擾過百姓,甚至還處處維護幫忙,怎么看這魔教也都是名不副實??!可如果他就這么把消息傳了出去……如果有一天魔教和浩然盟開戰(zhàn)了……
趙青峰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無比鄭重的堅定了無論如何,他都要季川活著,好好活在他眼前的信心。
“趙青峰?你可有在聽?”季川噼里啪啦的說了一陣子,回身就發(fā)現(xiàn)他唯一的聽眾竟然敢神游天外讓他自說自話?!“趙青峰?!本座說了這么多你竟敢——”
“???什么事,教主?”危險??!差點兒就被發(fā)現(xiàn)了!還好趙青峰給季川的印象一向木訥還缺乏表情,此時他一臉虛偽的驚訝與尷尬的假笑竟也被他蒙混過關了。
猶記得小時候弟弟偶爾也會這樣看著星星發(fā)呆,還曾央求自己給他摘星星……一想到弟弟,季川的心就化成了一汪春水,因為是弟弟,所以什么都不叫事兒,“義兄方才與本座商量,要發(fā)動圣教全體成員進行一次野外生存大賽,依本座看,你也參加吧。既然要入我圣教,就要拿出些真本事來,莫要讓旁人說閑話。”
“教主,一年之期還未到……”
“野外生存而已!又不是馬上要你與本座比劍!就這么決定了!”開始本來對這件事不感興趣,可是不知怎么,看見趙青峰他就不自覺的想到昨天,也就不自覺地想再去一次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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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野外生存大賽?什么玩意兒……”溫彬收到消息時剛從宿醉中醒酒。沒錯,就是昨天傍晚的流云小酌。溫彬酒癮不大,同樣的……酒量也不大,所幸酒品還不錯,所以從沒人發(fā)現(xiàn)他白日飲酒的事兒。
就算圣教不禁酒,但他身為長老,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偷跑去喝酒也是好說不好聽的。
“屬下聽的真真的!是教主親口說的,說是全教范圍內的野外生存大賽,全體人員都要參與!那個興師動眾的啊……”
“什么東西?!不就是出去玩?!還想全教參與?!老子昨天一個人找他們四個容易么?!害得老子不幸染了風寒!還想玩?!”溫彬的頭疼一半是因為宿醉,另外的一大半都是因為冒雨找人被淋濕了著了涼。一聽季川還要玩,當下火冒三丈。
昨天他本來躲在酒樓喝酒喝的好好的,城外卻突然升起一顆火樹銀花來,那是圣教教眾用來進行緊急聯(lián)絡和指引位置的專用煙花。教規(guī)規(guī)定:凡圣教眾,見火樹銀花者,俱要全力馳援。
不過自從老教主去后,這火樹銀花就未曾有人用過,只有教中長老之上才有資格使用,甚至新來的人連見都未曾見過。溫彬并不知道在他們之前季川帶著趙青峰也出了城,一見煙花便以為是閆大夫出了事,正牌祖宗的事他哪敢耽擱,酒也不喝了,帶著溫泰等一眾人立刻趕往煙花所在。
小酌的幾杯酒在越來越大越來越密的雨點中給砸的消耗殆盡,酒熱一退,秋雨更涼。溫彬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就聽見溫泰隔著老遠的大聲嚷嚷著,“長老!看到他們了!閆大夫教主他們都在呢!”
溫彬的頭突然就開始疼了。
“還要出去?!我看這是玩得心都野了!到底都是些毛頭小子!哪一個能坐得住這教主的位子!難成大器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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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生存大賽?”
仔細的挑順毛筆上的毛尖,再小心的放在筆山上,阿扶又拿起桌上的書放回書架,忽然覺得小林又說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是啊是??!我剛從教主那邊過來,是教主親自對趙大俠說的呢!聽說是全教參與。阿扶姐姐,到時候你一定要帶上小林??!”忠誠于做阿扶的手臂掛件,小林不自覺的又黏了上去。
“那怎么行?我可是要貼身服侍教主的!哪有空兒帶著你???”阿扶若有所思的躲開撲過來的小林,“野外生存……野外這倒是好理解,生存……不行!一定又是餐風露宿吃不好睡不好!教主從小到大吃了這么多年的苦,怎么還能再受這個罪?!不行不行!”
“可是教主都說了,這斷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小林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的女神轉來轉去。
忽然阿扶轉過身來,剛好和團團轉的小林撞了個滿懷,然后各自朝后跌去。
“哎喲!”
“嘶啊——”
“阿扶姐姐你沒事吧——”顧不上自己摔疼的屁股,小林一心一意都在阿扶身上。
“沒事沒事!事不宜遲,我得先去給教主準備些小點心!不和你玩了,本姑娘要干活了!”腦中已經閃過了百十來種點心,阿扶從中挑出了一種她會做的,風馳電掣,直奔廚房。
“誒?阿扶姐姐,帶上我!”無論在何時何地做何事,小林的眼里只有阿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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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生存大賽?”最不像藥童的藥童依舊穿著主子的衣服,手托腮歪坐在幾案前,拿著石頭杵有一下沒一下的砸著缽里的東西,對閆大夫的主張顯然已經深思熟慮后才問了句,“是需要做成意外么?”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不過薛洋通過昨天的接觸以及之前的推斷已經大致猜出了閆大夫回到圣教來的用意——他一定是來奪回他的教主之位的!
雖然薛洋不知道前任教主叫什么,但至少應該是閆大夫的親爹,無論如何不可能姓季。礙于教主的位置沒有交給閆大夫——這個教主親生的兒子——反而給了一個外人,那么正牌教主自然是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了!原來這就是一場奪權大戰(zhàn)啊!有意思!
“什么意外?莫名其妙!你還是不要說話了?!背两谧约旱脑O計中,閆大夫沒有意識到薛洋把這件事想得有多歪,也就錯過了阻止的絕佳機會,“好了沒有?”
薛洋把手里的缽遞了過去。
里面是亂七八糟的樹根樹枝樹葉子,整的碎的都有。
“沒用的東西!這么簡單都學不會!倒了再來!”一個藥童什么都不會!說出去誰信?!早知如此還不如說他是小廝算了!至少也能鋪床疊被洗個衣服什么的……
閆大夫又把薛洋數落了一遍,這口氣卻還是出不來。
“別嫌棄我嘛,我可以學的……”薛洋喜歡對著他笑,笑的像個傻孩子。
可偏偏薛洋一笑,他就罵不出口了。都是那雙眼睛害的!有點狼狽的躲開了對視,閆大夫如是想。
拯救他的是門口嗚嗚叫喚的藥罐,藥煎好了。
“哐。”一碗黑乎乎帶著藍光的東西擺在薛洋面前,順著手往上看,閆大夫垂眸斂目,簡單交代,“喝了。”
搗了半天藥,薛洋才終于明白,這堆樹枝樹根樹葉子原來都是搗給他自己吃的,“我其實……很少吃藥……”
別的大夫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質疑自己的醫(yī)術和藥,閆大夫要更厲害些,他是“記恨”!
“嫌我的藥治不好你?!”腰一掐,手一指,橫眉立目,閆大夫就等他一句話,如果說的不對就立馬開撕。
“我……”有些話薛洋并不打算講給閆大夫聽,在他看來,即便再像,即便有神識的加持,閆大夫也不再是曉星塵了。那些遺憾遺恨的過去,他不想說給第三個人聽??墒窃捯验_頭,不接點什么太難受了,薛洋只好端起了碗打算一飲而盡。
“喂!燙——”閆大夫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噗——”
“……你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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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生存大?”盟主看著手里的字條,翻來覆去的看,也就這么幾個字。
老二從墻板的縫隙中也看到了,“師父,小師弟寫的這是什么意思???”
“本盟……也沒太明白,四個字……這也不是成語啊?難道是本盟孤陋寡聞了?本盟這就把大家召集起來一起分析分析!”盟主拿著紙條就要走,忽的又想起來,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來,老二啊,這是鄰居王嬸兒給的烙餅,大家特意給你留的,快進去吃吧。”
“謝謝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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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寄出了字條就一直坐立難安的趙青峰一邊為自己出賣了季川而覺得對不起季川對他的真心難過,一邊又為了鴿子太瘦竹筒太細字條太短而擔心盟主及眾位師兄弟看不明白自己的消息而焦急。兩下相煎,心內糾結。
“實在不是在下偷懶,只是那預留的字條委實太小了,只夠寫下四個字的。在下已經按照盟主教的,掐頭去尾留下了最重要的中間部分,但愿大家能明白在下的意思啊……”趙青峰小聲嘟囔著,結果卻傳音入密的聯(lián)系到了小林。
“趙大俠你說什么?”
“小林?你在附近?”
“我在廚房,和阿扶姐姐一起呢。最近我發(fā)現(xiàn)咱們這傳音入密的能力有所增長,距離比原來遠了許多呢!”小林聽聲音就很興奮。
趙青峰明白他對阿扶的心思,也不便過多打擾,只抱怨了句浩然盟就連信鴿都瘦瘦弱弱難堪重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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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長老!有消息來了!”幾乎算是專業(yè)追逐信鴿的溫安趕緊跑了進來,把手里的東西交到溫彬手上,“還熱乎的!”
“……哪來的母雞?”手里那沉甸甸的一坨白絨絨的東西真的是信鴿嗎?溫彬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這還不是那個文盲一連幾次送的消息都像本書那么沉,普通的信鴿都累瘦了,還沒養(yǎng)回來呢?!睖匕残⌒牡慕舆^鴿子,幫著溫彬取下信件。
“外甥存大?啥意思么?!”這可真是新鮮,文盲的消息溫彬還是頭一次看不懂。
“莫非……是有個人的外甥叫做……存大?”溫安自作聰明,最后還是落得被趕出去的下場。
門口的溫泰紅果果的嘲笑他,“養(yǎng)你的鴿子去吧,都快餓成麻雀了!”
“呸!”逢懟必輸的溫安慘兮兮的走了。
“溫泰!”
“誒長老!屬下在!”
“去查,看看圣教內誰的外甥叫做存大,把那人給我找出來!”想不到這個奸細這么快就要現(xiàn)原形了!溫彬內心激動不已,恨不得原地轉幾個圈,甚至他已經想好了怎么去和兩個小祖宗討獎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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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