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騎士圣刃同人文-破曉之劍 第一章:命運的邀請函,與無妄之災(zāi)
唔……
我……睡了多久來著……
被窗外打進室內(nèi)的陽光照醒,躺在板床上的奇六揉了揉雙眼。
“哈……”
打完哈欠的他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隨手抓起了床頭的手機,打開查看時間。
9:40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奇六啊,醒了嗎?”
穿著黑色校服的少女也揉了揉雙眼,從自己的房間里走出,見奇六著急的在客廳里翻著東西,睡眼朦朧的問道。
“完蛋了完蛋了,如果活動遲到的話,就得另找工作了?。?!”
奇六整理著匆忙穿上身的棕色上衣,將箱子里的東西打包好,隨后將桌上的袋裝面包揣在兜里,跑向了玄關(guān),翻找著自己的鞋。

“姐姐你也是的,怎么不叫一下我啊?”
“嘻嘻,不好意思嘛。最近為了備考碩士,晚上復(fù)習(xí)的時間長了些,所以沒醒那么早嘛?!?/p>
少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沒過一會,慵懶的聲線便消失了。
“不過啊,你也是設(shè)了鬧鐘的吧?”
聽到問話的奇六,正打算系上鞋帶的手停下了動作。
“額……”
“我也是昨晚想的事多了一些,所以沒睡好嘛?!?/p>
方才焦急的語氣已沒有了蹤影,說完以后,奇六泱泱撿起了散落的鞋帶,開始將其系好。
“姐姐知道你也不容易,有什么不順的事可以和我說說啊。”
“雖然最近是忙了些啊,但是像以前一樣聽弟弟的抱怨,這一點還是可以做到的?!?/p>
少女抬了抬腿,緩緩走向了狹窄的沙發(fā),將其上的雜物推開后,坐了下去。
“嗯……我知道?!?/p>
奇六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少女。
“不知道活動要持續(xù)多久,如果運氣好些,我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院里的大家就拜托你了,姐姐?!?/p>
少女轉(zhuǎn)過頭,對奇六展開了一個溫柔的微笑。
“嗯,放心去吧?!?/p>
“好?!?/p>
奇六應(yīng)答著,最后整理了一會衣領(lǐng),隨后火急火燎的提著箱子,跑出了玄關(guān)的門。
“奇六哥哥!”
“奇六哥哥!”
剛跑到院子里,奇六便聽到了兩聲稚嫩又興奮的的孩童音。
“噢,小健,小泰。”
奇六轉(zhuǎn)過身,看著同樣急匆匆從其他房間里跑出的兩個孩子。從身高與面龐來看,約莫都是五六歲的樣子。二人似乎早已醒來多時,等候著即將離開院子的奇六。
“你們有什么事嗎?”
奇六停下了腳步,疑問道。
“院長有事出去了,他讓我們把這個給你?!?/p>
其中一個孩子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塊懷表,遞給了面前的奇六。
接過懷表的奇六仔細打量了一會后,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這不是……”
奇六發(fā)現(xiàn)此刻接過的東西,正是院長數(shù)十年來一直佩戴在外套上的白色T型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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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六還記得在自己十歲時,院子里年紀最大的一個孩子——希望,曾為了耍帥偷來了這塊懷表。原本希望以為,性格和藹的院長不會因為這種事而對自己做些什么,頂多就是吃不上一餐飯,或是打掃一下院子里的衛(wèi)生便作罷。
但那一天,院里的所有孩子都親眼看到了院長不為人知的一面。那不僅是外人,連這些與他朝夕相處數(shù)十年的孩子們都沒能見到的一面。
院長沒有發(fā)火,也沒有責(zé)罵希望,甚至沒有進行作為「懲罰」的舉動。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懷表不見,而孩子們也發(fā)現(xiàn)從院子大門走進來的他時。大家只看見了黑著臉,眼神變得銳利又冰冷的院長,邁著比往日還要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希望的房間。
包括奇六在內(nèi)的孩子們都嚇壞了,沒有人敢靠近希望的房間與院長。眾人只敢圍在走廊外,小心翼翼的傾聽著走進房間后,院長的一舉一動。
只是半分鐘后,院長便從門口走出,白色的外套上依舊掛著那塊熟悉的懷表。
院長沒有理會眾人,徑直的離開了走廊。而眾人則跑入了希望的房間,想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除了驚恐神情的希望外,沒有任何能證明院長進行過什么舉動的證據(jù)。
房間整潔,希望也毫發(fā)無傷。既然如此,院長應(yīng)該沒做什么才是。
但希望卻坐在地板上,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腿。如同看見了兇惡的米吉多一般,說不出話,也不敢抬起視線。
那以后,院長和希望似乎都忘記了這件事,大家還是如同往常那樣生活。
只是,只有奇六注意到了。那之后,每當(dāng)希望的目光轉(zhuǎn)移到院長外套上的懷表時,哪怕語氣與往常別無二致,額頭旁也總會流下幾滴不自然的汗水。
院子里的孩子們也再沒人動過有關(guān)那條懷表的心思,大家都當(dāng)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如同一個只屬于這所福利院的傳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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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六收起了思緒,依舊沒想明白院長為什么會將這塊懷表交給自己。雖然希望已于一年前離開了福利院,前往大城市里自力更生。但事情沒得到解決,懷表的謎題沒能解開,無論從哪種角度來說,他都不太敢直接收下這塊懷表。
“你們確定……這塊懷表真的是院長讓你們交給我的?”
奇六本能地吞了吞口水,疑問道。
“是呀,院長一大早就叫醒我們倆,然后交代我們,在你走之前,把這塊懷表給你?!?/p>
兩人點了點頭,表情里寫滿了真誠。
見此,奇六放下了心,這樣應(yīng)該就能確定不是他們的惡作劇,而是院長確實將懷表交給了自己。
只是,為什么呢?
是如果自己這一次找到了工作,便沒有時間再回到福利院,所以院長將陪伴自己多年的懷表交給自己,作為二人離別的紀念嗎?
不……福利院里的大家早已接二連三的離開了,奇六知道,院長對他們的感情一定更深。如果作為離別紀念,也應(yīng)該是交給他們,而非無足輕重的自己。
這并非什么自卑,而是合乎情理的比較。
自己在福利院里給人的印象相當(dāng)普通,比起好孩子而言不夠乖,經(jīng)常在吃飯時拖慢時間,耽誤副院長的清潔時間。但比起壞孩子而言也不夠壞,不喜歡參與其他孩子間的打架與爭斗。奇六如同無數(shù)個相同年齡的孩子一般,普通又毫無個性。
這樣的自己,有什么資格拿到這塊院長視若珍寶的懷表?
若說資格,奇六認為姐姐更適合拿到這塊懷表。
自己的姐姐——向井微雨,天資聰穎,學(xué)過的東西從來過目不忘,待人也很好,從不會發(fā)脾氣或做什么陰暗的事。還經(jīng)常親力親為,不僅不強迫別人做事,還會主動挑起繁重的生活擔(dān)子,為院長排憂解難。

除了外貌外,自己幾乎沒有證據(jù)能證明這么一個完美的女孩子會是自己的姐姐。
雖然措辭很奇怪,但微雨帶給人的感覺真的如同天使一般,會讓人本能地對她放下戒心,不止因那美麗的外貌,也因為她那隨和又優(yōu)雅的氣質(zhì)。
其實正因微雨身上數(shù)不清的優(yōu)點,領(lǐng)養(yǎng)她的夫婦來了一批又一批,但都被微雨自己婉拒了。
“抱歉,我更喜歡這里的氛圍,這里沒有人與人間的勾心斗角,只有孩童們歡快的玩鬧聲。”
“更何況,各位叔叔阿姨。你們只因我優(yōu)秀便收養(yǎng)我,卻總對在我身旁的弟弟充耳不聞,這讓我沒有必要接受你們的‘好意’。”
記不清這是這十幾年來的第幾次拒絕,但奇六只對這一次拒絕時,微雨的話記憶猶新。
微雨雖然能說會道,但并不喜歡用優(yōu)美的語言表達對人的情感,哪怕她可以用來表達的語言足以寫滿兩頁A4紙。在她看來,那樣太蒼白。
“言語可以暖人,也可以傷人。在我看來,言語容易事半功倍,但更容易產(chǎn)生誤會。如果可以,我喜歡把我的情感傾注在行動上。”
在一次為了增進孩子們交流而舉辦的聊天會里,微雨是這么對眾人說的。
這便是在奇六看來,她最值得信賴的姐姐。一個完美無瑕的存在,一位“降落凡間的天使”。
這樣的人,怎么說都該更比自己引人注目。奇六絞盡腦汁也沒能想明白,院長為什么要將懷表交給自己?總不能是讓自己再代交給姐姐吧?這很明顯只是多此一舉,還毫無意義。
大腦很煩躁,奇六索性撓了撓頭,放棄了思考,將懷表扣在了自己的棕色上衣上。
等回來了,自然有空再找院長問問。畢竟接下來,自己還要參加展覽活動。
“好吧,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小心一些,不要給微雨姐姐添麻煩?!?/p>
奇六囑咐了一聲,揉了揉二人的頭。
“嘻嘻,知道啦?!?/p>
“另外,我們已經(jīng)大一些了,不要再揉我們的頭了!”
二人似乎有些氣鼓鼓的,但礙于與奇六足足七十多公分的身高差,他們思考了一陣,放棄了對奇六的“反抗”。
“嗯嗯,那再見了?!?/p>
奇六微笑著松開了手,拿起手提箱,走出了院子大門。
福利院外的大路空無人煙,離市區(qū)還有一段距離。周圍的店鋪大多開了張,但比起平日的市區(qū),依舊冷清。
奇六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鑰匙,將門口這輛上了鎖的自行車打開后,收起鎖,將提箱掛上了掛鉤,一只腿跨過了座椅,坐上車后,雙腿搭在了腳踏板上,朝著前方開去。
五分鐘后
離市區(qū)還有兩百米的距離,奇六看到了幾個攔在道路前方的混混,以及他們的頭領(lǐng)。
不如說是他們的二把手,奇六很清楚他們,也清楚他們的目的。
為首的是灰虎幫的二把手,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畏懼他的人與他的手下都管他叫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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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堅哥只是一個剛加入幫派的小混混。那時黑幫風(fēng)潮不像如今這般猖獗,大家都還想盡可能的維持名為“文明”的秩序。因此,此時的黑幫還在被人們鄙夷著。
那時的堅哥只被稱為阿堅,與現(xiàn)在的共同點是,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除此之外,那時的“阿堅”與如今的堅哥簡直是兩個人。
那時的灰虎幫也只是一個看不到希望,被人們鄙夷的混混組織。盡管那時的成員在如今個個身居高位,但彼時的他們不過是人生的失意者。
因此,在阿堅請求加入時,大家都覺得可惜,一個有腦子,有行動力,又有體力的人,為什么要來加入這么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幫派呢?
“就像命運的指示一般……也許很可笑,不過我有些不得不加入的理由,即使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拜托了,讓我加入灰虎幫吧。”

雖然即使沒有這番言論,大家也會不說什么的讓阿堅加入進來,畢竟得過且過,說不定再過不久,灰虎幫便不復(fù)存在,大家又各奔東西了。
不過,這番言論還是吸引了一個成員的注意。
成員名為阿灰,是那時幫主的摯友。雖然幫主本人也對幫派的前途感到迷茫,但阿灰沒有。
阿灰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相信著灰虎幫一定能振興起來,如同命運指示一般。
沒錯,阿灰認為阿堅也如自己一樣,感受到了「命運的召集」。于是阿灰留意起了阿堅,并與他有了交流。
果然,又過了兩年,于十年前,黑幫風(fēng)潮逐漸興起,越來越多的人組建起了名為幫派實為團體的小組織,燒殺掠搶,砸碎了“文明”這道限制他們?yōu)榉亲鞔醯募湘i。
阿灰與阿堅看在眼里,覺得灰虎幫迎來了大展拳腳的機會。因此不斷的與各個幫派爭戰(zhàn),吞并各種成員,或者消耗其他幫派的力量,以此壯大灰虎幫。
征戰(zhàn)的這十年里,幫主不幸身亡。作為幫主摯友的阿灰因眾望所歸繼任了幫主,阿堅也在這十年里功成名就,不斷殺上了如今的二把手位置,得名“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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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流傳在人們口中的,堅哥的經(jīng)歷。
堅哥并不是什么善茬,必須認真對待。奇六估計了一下,離他們的距離已經(jīng)不到四十米了,雙方已然能清楚地看到彼此。
若是當(dāng)做看不見般就此開過去,自己一定會被他們拽下來打一頓,受傷是輕,但錯過展覽活動是重。
并且,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第一次找上自己了。
奇六深吸了口氣,決定盡快結(jié)束他們的騷擾。
因此,奇六將自行車放慢了速度,隨后一個跨步離開了座椅,雙手則放在車把上,在落地后推著自行車,佯裝平靜的朝前走去。
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自己與他們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從最初朦朧的出現(xiàn)在視野里,再到如今清楚的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奇六的額頭因緊張,已在不知不覺里滲出了不少汗滴。
除了堅哥外,每個人都將雙手插在兜里。但奇六清楚,里面除了刀,也只能是指虎這種近戰(zhàn)吃香的武器。
眾人虎視眈眈的神情在奇六靠近后愈發(fā)的兇狠,令奇六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奇六數(shù)了數(shù),如果他們真的想打一頓自己,那么他要面對的是除了堅哥外六個各有武器的小混混。除非院長給的懷表是一把微縮手槍,否則在這個距離起了爭斗,別說全身而退,空手的自己都不一定能活著離開這條路。
兩米,絕佳的距離,奇六終于停下了推著的車。
“各位,這次又有什么事?”
奇六盡可能的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稀松平常,但嘭嘭直跳的心臟無疑出賣了他。
“小子,見了我們堅哥,也不打聲招呼?”
其中一個混混走上前,兇惡的問道。
“抱……抱歉……堅哥好。”
奇六裝作害怕的后退了幾步——事實上他也的確很害怕。但一切都是為了保持距離,做好逃跑準備,于是他彎下腰,對堅哥鞠了個躬。
“別聽他的,你沒必要對我這么客氣。相反,對你畢恭畢敬的應(yīng)該是我啊?!?/p>
堅哥站起身,滄桑的嗓音讓奇六警戒了起來。
“你知道的,我已經(jīng)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給你們捐物資,幫你們打點上層。你們福利院最近的發(fā)展都有我的功勞,可院長卻遲遲不肯讓出這片地……”
“你作為福利院里最大的孩子,不應(yīng)該以身作則的勸勸院長么?”
堅哥走上前,一把摟住了奇六,語重心長的說道。
“再說,他的年紀已經(jīng)大了。為了照顧孩子們整日操勞,你忍心看他那么辛苦嗎?”
“政府那我已經(jīng)打點好了,只要院長放棄那所福利院,在合同上簽字。我們幫派隨時歡迎他,每個月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有固定提成啊。”
但奇六并沒有聽進堅哥的話,而是思索著與他周旋的話術(shù),能讓自己全身而退的同時,繼續(xù)保住福利院。
從一個月前,堅哥的人便不斷出現(xiàn)在福利院周邊進行盯梢和監(jiān)視,甚至有時直接進入福利院,雖然都是進行幫忙,但目的追根溯源還是為了得到這所福利院。
如今的狀況比起十五年前已然不同,一寸土一寸金。能在城市里活下去的店鋪或多或少都有些關(guān)系,或是政府的庇護,或是搭上了某個幫派。
像福利院這種政府都要進行補貼以維持的地方,有太多人趨之若鶩了。但連奇六也很奇怪,為何院長能就此支撐了十五年?
這期間,絕對有不少和堅哥這樣的人來找過院長,可奇六等孩子甚至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
換句話說,堅哥如今已經(jīng)被奇六知道了,那說明,二人一定有所淵源,至少能證明,堅哥與過去找上院長的混混有不同之處。不然院長也就不會對堅哥的人來幫忙這件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但究竟是有什么淵源呢……?如果真的有淵源,院長應(yīng)該直接答應(yīng)下才是,而不是充耳不聞,以至于走投無路的堅哥幾次找上了自己。
奇六思考了一會,隨后開始應(yīng)付著堅哥:
“堅哥,我非常同意您的想法。這幾天我已經(jīng)找院長談過了,但他在忙些事情。不如您再給我兩天,等院長有時間了,我一定幫您勸下他,您意下如何?”
此乃謊言,奇六確實有過找院長談這件事的想法。但院長最近出奇的忙,沒有一刻的空閑時間,導(dǎo)致自己也對院長的真實想法琢磨不透。
見奇六居然放低了姿態(tài),堅哥有些疑惑。
“嗯?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其實我早就在那里呆夠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愿意在大城市里發(fā)光發(fā)熱?!?/p>
奇六高興的接過了堅哥的話頭,雖然這些話和他的內(nèi)心是反過來的。但只要能先離開這,無論用什么話術(shù),奇六一定不會吝嗇自己的嘴。
但堅哥的表情變了味道,方才標志性的笑容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下一刻,冰冷的拳頭便毫無預(yù)兆的擊中了奇六的小腹。
“唔……”
奇六的瞳孔猛地放大,灼熱的痛感于小腹傳來,僅僅一瞬間,奇六的意識便放空了。身體無力再支撐著,雙腿也跪倒在地。
在上半身也將倒下的一瞬間,臉色慘白的奇六稍微回了回神,本能地伸出手抵住柏油道路的地面?,F(xiàn)在是零下二十多度,滾燙的地面讓他感受到了火焰般的灼燒。
但身體還沒能恢復(fù)過來,自己甚至沒有余力支撐著站起身,因此只能勉強的半趴著,讓雙手忍受滾燙道路地面的同時,讓身體盡可能恢復(fù)些力氣。
“呸!小子,我告訴你。我雖然不喜歡擋在灰虎幫前的敵人,但我更不喜歡那些不忠于自己隊伍的人?!?/p>
“你既然被福利院養(yǎng)大,就該與它共進退,而不是讓它成為你吃香喝辣的墊腳石!”
堅哥生氣的吐了口唾沫,揉了揉自己還未松開的右拳。
剛才的一擊是自己在多年的街頭斗毆經(jīng)驗里領(lǐng)悟出來的,只要對準小腹方向來上這么一拳,無論是誰,毫無疑問的都會如此跪倒在地。若是身體再弱一些,還可能會直接失去意識,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一陣。
雖然奇六保持住了意識清醒,這點讓堅哥有些意外。但目前的他失去了反抗能力,同樣是待宰羔羊。
“我本以為你對院長的感情難以用利益衡量,所以要拿下福利院要有些難度??蓻]想到,你居然這么爽快的背叛一個養(yǎng)育你數(shù)十載的男人?”
“看看你的姐姐,你不覺得愧對她么?”
聽到堅哥對奇六的怒斥,其中一個混混也走上了前,一臉猥瑣的笑了起來。
“嘿嘿,就是,那種美人,要是加入我們幫派……嘿嘿,我做夢都能笑醒了!”
混混正想再說些什么,還沒張開口,便被轉(zhuǎn)過身的堅哥用力扇了一巴掌。
“哎喲!”
咧咧嗆嗆的混混重心不穩(wěn),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臉,鮮紅的巴掌印還殘留著火辣辣的痛感與溫度。他委屈的抬頭,發(fā)現(xiàn)堅哥正緊瞪著自己。
“做我們這一行,不論怎么樣,都不該及家人。更何況,那樣溫柔美麗的女性,我們沒有資格隨意談?wù)摚靼讍???/p>
“這一巴掌是給你的教訓(xùn),人活在世,只盯著好看的皮囊,就太庸俗了。庸俗的人,不配做我堅哥的人?!?/p>
堅哥壓著怒火,一字一句的對混混說道。
“還有你們幾個,一起給我把這句話記好了。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還有誰抱有這種庸俗的想法,隨時卸下一只手,逐出灰虎幫!”
“明白!”
方才還囂張跋扈的混混們,聽到堅哥的話語后,各個站起了身,如同訓(xùn)練一般,有序的排成了一排。
而半趴在地上的奇六則聽在耳里,忍著疼痛的間隙,他也在思考著兩個問題:堅哥真正的性格,以及自己如何馬上離開這里,參加展覽活動。
目前能看出來的有:堅哥的確和傳言般的一樣,很講仁義。同時有著自己的價值觀與人生觀,不會被好看的皮囊吸引,厭惡背叛,也厭惡真正的純潔與美被玷污。
他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但即使如此,依舊能讓人感覺到他善使心計。例如方才對自己的勸解里,他說盡好話,自降身價,不像是個黑幫混混,倒更像是個好說話,關(guān)心自己的鄰家大叔。
自己明顯走錯了一步棋,讓堅哥誤以為自己是個不懂感恩,只想讓身邊人作為踏板將自己送去更高層享福的白眼狼。
那么,就讓自己挨的這一拳,作為粗心導(dǎo)致的推斷錯誤的代價吧。
第二個問題則是:離開這里,擺脫堅哥等人。
蠻力硬闖?沒有可能,自己的傷少說還要有個十來分鐘才能緩過來。
講道理?贏面不大,更何況堅哥已經(jīng)把自己定性為了墻頭草,不出意外的話,堅哥是不會聽自己辯解的。甚至還可能會因為發(fā)火,讓他的手下就這么把自己在這里打成殘廢。
除非能有第三條路……
可人生很多時候只能做選擇題,A或B,第三個能打破困境的C選項是不會輕易出現(xiàn)的。
除非……是自己還沒看到。
呼嘯的涼風(fēng)迎面吹來了堅哥的臉上,堅哥正想閉上雙眼靜靜感受,便聽到了地上紙頁翻動的聲音。
他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一張像是邀請函的東西被風(fēng)吹到了自己的面前。
奇六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發(fā)現(xiàn)放在口袋里的邀請函不知何時,掉落在了地上。他艱難的伸出手,可還沒碰到邀請函,便被堅哥率先撿起。
“那是……我的……”
堅哥無視了奇六艱難說出的話,直接拿起邀請函看了起來。
「敬被邀請的您:
當(dāng)您獲得這封邀請函時,您將擁有前往會場,目睹人類生存希望誕生瞬間的資格。
我們誠摯的邀請您親自目睹這一時刻,因為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將奪回我們的土地。
歡迎各位見證者的到來,歷史將書寫新篇。
注:該邀請函無指定對象,持有者一律視為受邀請者。
——World Dawn Resist Organization」
正面的內(nèi)容只記載了這些,堅哥皺了皺眉,再三打量了一下,看了看地上想站起身的奇六,又看了看邀請函的背面。
『敬前來的您:
如您并不關(guān)心這歷史性一刻的誕生,而純粹是為了謀生,那么可以憑借邀請函在活動結(jié)束后,前往后臺尋找我們。
介紹自己的情況后,我們會為您安排合適的職務(wù),進行短期考驗核實,若是符合我們的需求,我們會對您進行長期聘用。
即使您遺憾的不符合我們的需求,我們也會為您進行來回路費的報銷,還會視情況給予一定金額的安慰金。
注:考核時期的任務(wù)危險性極高,祝各位好運
——WORLD DAWN RESIST ORGANIZATION』
比起正面的內(nèi)容,背面的字顯得更加的密密麻麻,同時字體也加粗加黑,像是隱藏內(nèi)容一般。
堅哥沉默了一會,再三確認了一會背面的內(nèi)容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瓉砟氵@么想離開福利院的原因,只是相信了這種一看就是小廣告的邀請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我原本還想把你拎起來再揍一頓的,既然你已經(jīng)可笑到這種地步了,我想也沒有必要了。”
堅哥哈哈大笑著,一邊扔掉了這張邀請函,一邊示意手下轉(zhuǎn)身離開。
“都走吧,各位!等這小子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dāng)受騙了,沒臉回福利院的他要不了多久就會餓死街頭。到時候我們行行善,給他收收尸就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堅哥等人的聲音漸行漸遠,嘲笑聲逐漸消失在了道路遠處。但奇六顧不得去察看他們,而是環(huán)顧四周,找尋著那張代表著翻身機會的邀請函。
“呼……找到了?!?/p>
奇六艱難的站起身,將身旁離自己有兩三米的邀請函撿起,重新收回了上衣口袋。
這并非什么小廣告,而是貨真價實的展覽活動邀請函。
就在昨天,自己剛剛畢業(yè),結(jié)束了整整十六年的學(xué)習(xí)生涯,但一時半會難以找到工作的奇六犯了難。只有更高的學(xué)歷,才能讓自己在半個月內(nèi)立刻找到一份足以養(yǎng)活自己與姐姐的工作。
而如今的狀況比起十五年前已經(jīng)不同了,物價日益上漲,工作限制越來越多,盜賊與強盜的數(shù)量也逐漸提升。
因此,無論大小店鋪,都不會將開支花在招聘高技術(shù)的人才上,而是優(yōu)先花在安保上。無論保護店鋪的“安?!笔敲髅娴谋0?,還是暗面的大人物。
即使如此,安保的門檻也很高,需要有足夠的證明和訓(xùn)練,才能進行任職。
僅僅只是讀了些書,是不足以應(yīng)聘安保的,更別說無法追溯詳細情況,表面看似沒問題但背地里擅長殺人越貨的各種“臨時工”了。
不如說,這是每一個孩子在成年后都要考慮的問題。如何在這亂世下找到一份養(yǎng)活家人,哪怕是只養(yǎng)活自己的工作?
即使是廉價的勞動力,也是需要有三個月甚至以上的試用期的,否則會被老板當(dāng)做只拿到一個月工資就想跑路的“社會渣滓”。
更何況,自己還需要供起備考碩士的姐姐。奇六清楚姐姐的優(yōu)秀點,只要讓她得到了高學(xué)歷,日后找到工作的她絕對會賺上比如今自己高上幾倍的工資。
只有那樣,二人才能在亂世里穩(wěn)定下來后,干自己喜歡干的事……
因此,奇六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張邀請函上。
昨日的老師將這張邀請函遞給了自己,稱他有要事在身,沒法參加這場展覽活動。而自己是他最喜歡的學(xué)生,雖然沒有多么優(yōu)秀,但踏實,能干,多條路便多份希望。
于是奇六懷著感激收下了這張邀請函,并于今日踏上了前往展覽活動的旅途。
雖然宣傳語有些不靠譜,自己也遭遇了堅哥帶來的無妄之災(zāi)。但奇六并不如同普通人那樣,會懷疑這張邀請函,或是認為邀請函給自己帶來了厄運。相反,他相信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這張邀請函都會改變他的人生。
如果在觸及一件事物的道路上,什么都在阻止你,那不一定是善意的警告,反而可能是考驗。你有沒有改變一件事物的能力,或是能不能得到一樣?xùn)|西的考驗。
奇六是這么想的,他不會中斷自己行走的路,即使是好是壞,那也是他注定要遭受的。
將衣服整理好后,奇六又坐上了自己的自行車,加快了行駛的速度。
不遠處,遠去的奇六的身后。一個身著純白色外套的男人,手里鋒利的長劍正放在地上隨意的拖著。緩步走向前的同時,劍刃在柏油馬路上擦出了一陣接一陣噼啪作響的火花。
「芬里爾!」
「日本虎甲蟲!」
「唱歌的骨頭!」
「蘇醒吧,集合三種力量之人!」
隨著詭異的音效響起,男人的衣服與長褲消失不見,深邃的面孔頃刻間幻化為怪物的模樣。僅僅數(shù)秒,隨著詭異的黑色煙霧彌漫,再到散去后。一個外觀可怖的怪物取代了男人的位置,不變的,只有手里那把依舊在地上拖行的,一眼就能讓人認出獨屬于那個怪物的長劍。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向井奇六……”
“一路順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