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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指揮官變小后……

2023-07-23 16:41 作者:空花常駐個體戶  | 我要投稿

預警: 里指+私設私設私設(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男指 內容胡諂,無邏輯,莫深究(? ? ? 他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除了他。 他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除了他。 ( 1 ) ?維納斯港口基地??4 : 07 臨時基地門口,栗發(fā)的女性構造體低下頭,撣走了胸徽上沾染的塵土,旋即,她接過一只機械手遞來的頭盔,抬起下頜,嘴角露出輕輕的弧度,昂首闊步地走進了破爛的基地。 “……嗨,諸位,很抱歉,因為戰(zhàn)斗原因,我來遲了,”款款來遲的駕駛員推開拉桿,將自己的投射音量拉到最大,“感謝諸位的醫(yī)療支援。我是維納斯港口的最后一位駕駛員,負責此次的航程。本次起飛即將開始,請……” 女性的聲音美麗好聽。響起的時候,運輸艙里一個抱著臂窩在角落里的黑發(fā)青年都緩慢地睜開了自己灰藍色的眼睛——倒不是因為他是個聲控,只是他總覺得那聲音有些意外的耳熟。 他沒和這里的女駕駛員打過任何交道,青年篤定地想著,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卻是迎上了麗芙擔憂的眼神。連續(xù)兩天沒合眼的青年指揮官勾了勾嘴角,回饋了一個溫暖的微笑:“我沒事,麗芙……我們快回家了?!? 粉色的構造體無奈地別開眼,她嘆了口氣,絲毫不覺得沒事。 “灰鴉的?!? 四十分鐘后,坐在他們前面的一個女性指揮官摘下耳麥,困惑地問:“你是臨時修改了Plan A的航線嗎?怎么它飛得和原計劃對不上?” “……什么,”灰鴉指揮官睜開小憩的眼睛,他聞言一愣,睡意立刻消解了一大半,人類困惑地打開了自己的終端,“我沒……” 后續(xù)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因為艙體猝然恐怖地發(fā)抖了起來。 “……我艸……發(fā)生什么了?” “偏航了……偏航了!” “小心!” 全員都在這陣劇烈的搖晃中狠狠地失去了重心,接著就是浪潮一般洶涌的呼喝人聲。青年咬破了干澀的唇角,死活是一聲沒吭,他兀自撐著一口上氣不接下去的氣,一只手護住麗芙,另一只手一邊不能自抑地抖著,一邊在終端上操作得飛快,仿佛是要從鍵盤上起飛。 快點……該死的,快點…… 他胡亂地想著,艱難地穩(wěn)住身形,眼睛死死地瞪著那慢得驚人的分析進度。待終端的航線狀況顯現(xiàn)完畢的一瞬間,脆弱的運輸機艙體再一次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猝然間,一塊艙窗霎時碎裂,難以計數(shù)的玻璃碎渣裹挾著兩顆微妙的星火,蜂擁著墜入了亂作一團的醫(yī)療小隊里,一瞬間擦傷了青年的額角。 偏航就算了……窗外還有敵人?!是感染體嗎?! 空中花園的醫(yī)療兵們覺得自己的三觀似乎是被刷新了——感染體會開飛行器了?會上天了?開什么國際玩笑! 青年恍若未覺艙體里的氧氣指數(shù)正在呈指數(shù)冪速度的顯著下降,他“嘖”了一聲,來不及因為自己的破相生氣,轉過頭一邊下著基礎命令,一邊飛快地揪住著絲縷的線索思考對策。 ……等等。 電光石火間,他狠狠地抬起眼,瞳孔微縮,像是瞬間明白了什么,不為局勢所動地爬了起來,在眾人紛紛的阻攔中抬手對著駕駛艙就是狠狠的的幾槍,緊接著,他抬起腿,一腳踹開了先起異動的艙室的艙門。 就在這時,那個甜美的駕駛員的女聲輕柔的響了起來,像是地獄里的死神一邊享用豐美的盛宴,一邊踩在森森的白骨上跳著輕盈的舞:“空中花園的諸位,這是我替維納斯港的軍民贈送給大家的臨別禮物,希望大家喜……” “砰!” (2) 灰鴉指揮官是被抬進生命之星的。 他渾身疼痛,耳際充斥著不正常的耳鳴,又寂靜又嘈雜,而此時,病房外面的世界也不甘落后地上演著新的鬧劇。 醫(yī)療小隊遇襲的消息像是猝不及防的星火,瞬間點著了前線的作戰(zhàn)小隊們敏感的神經(jīng)。 更糟糕的是,此次支援小隊的醫(yī)療兵是從若干個小隊里調來的臨時隊伍,僅由兩位指揮官帶隊,聽說了遇襲發(fā)生的其他小隊的指揮官們反應激烈,有兩個甚至將辭職信摔上了哈桑議長的會議桌。 “我的人一個都丟不起!” “給個說法,議長,醫(yī)療兵本來就珍貴,我們一個也不能再少了!” “聽說是因為支援地的駕駛員吃里扒外?太忘恩負義了!” 賽利卡一進會議室就看見了室廳里幾個委屈得臉紅脖子粗的指揮官們正合伙圍著議長討說法。 賽利卡小心翼翼地往旁邊一掃,發(fā)現(xiàn)議長臉色沉沉的,嘴角的弧度也很冰冷,好像是要發(fā)火。 她識趣極了,放下文件檔案轉身就走,盡量不做那條被殃及的池魚。 “賽利卡?!? 秘書有些遺憾地朝門口的世界看了一眼,默默地邁回腿,聽話地在原地立正站好。議長開了尊口,幾個腺上激素分泌上頭的指揮官再怎么腦積水也給面子地閉上了嘴,為首吵得最兇的那個像是才意識到了自己剛剛干了什么蠢事,臉色都白了。 沉默靜靜地流淌著,流淌了足足5分鐘,整個會議室都處于被淹得窒息的狀態(tài)。 “……我知道了,”議長的聲音淡淡的,“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秘書迎著魚貫而出的人群上前:“議長?!? “傷亡怎么樣?” “無死亡人數(shù),”賽利卡加重了“人”字,因為總共只有兩名人類,“醫(yī)療隊有三位意識海偏離,若干名需要深度維修,其他的隊員或多或少都有損傷?!? “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賽利卡知道議長指的是兩位指揮官:“安特拉·羅娜指揮官的情況還算穩(wěn)定,至于灰鴉小隊的指揮官……” 她猶豫了一下:“……現(xiàn)在還處于深度昏迷狀態(tài)?!? 議長沉默地坐著,面對眼前一片鋪陳開來的,空蕩蕩一片的會議室,他屹然不動,像是一座在風雨中孤獨矗立的山峰。 “……快半個月了吧,”他說,“要鎖不住消息了。” 賽利卡慢慢地斂下眼,等候議長的下文。 “嗯,我在,”議長的耳際出現(xiàn)了一層光圈,看樣子是總司令的通訊來了,“你也回去吧,我和總司令談些事情。” 賽利卡如釋負重地緩了口氣。 “……等等,賽利卡,”議長別過頭,像是想起了什么瑣事,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下了一個命令,“路過阿西莫夫那里的時候通知他一聲,我們決定啟動理事會的新方案?!? 她沉默了片刻,覺得自己的那口氣又被哽回了胸口。 (3) “借過?!? 藍色的構造體低低地開了口,隨即顧不上多停留,急急地越過人群,邁上電梯。 他沒有收到有關于那個人類的新消息。會議沒有結束他就先走了,甚至沒來得及和賽利卡申請,以至于差點沒進得了生命之星——好在那個秘書處事周到,提前安排好了通道給他們小隊開后門。 ……但是,這有點不太像他。心急如焚的藍色構造體回過神,意識到了自己的奇異狀態(tài),在病房門口突然近鄉(xiāng)情怯地遲疑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退化了。 “不用探視了,沒有醒來的跡象,”首席技官的聲音冷不丁從里的身后冒了出來,他像是只是路過,又像是已經(jīng)預料到了他的到來,阿西莫夫單手插兜,左臂夾著一份檔案,目不斜視地與他擦肩,低聲說,“隨我來?!? ( 4 ) 如果男孩知道未來幾天他所踏足的區(qū)域即將迎來一場連綿不歇的降水,他一定會倒頭躺回那個大木盒子,并且在此之前找一塊堅硬的石頭一頭撞死。 但是并沒有如果。男孩的生存欲望的莫名強悍,在從這個奇怪的長方形箱子里爬出來后,他本能地傾向于去選擇找尋一個可靠的避難所,而不是找死。 周遭沉甸甸地醞釀著冰涼濕潤的空氣,黏合著泥土的沉重氣息,并不好聞,聞久了更是有些嗆人。男孩緊緊地捉著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臟衣服,悶悶地打了一個噴嚏。 頭很昏,也很沉,緊接著是逐漸冰涼的四肢與身體,五感也在一場又一場接連的暴雨中逐漸消弭。 ……在獨自一人茫然無措地游蕩了一天后,男孩的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5 ) 雨夜,多年無人問津的林場里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人。 吸血鬼獵人。他放下傘,坦坦蕩蕩地自稱著,算是表露來意,隨即,陌生人輕輕調正帽檐,在守林人顫巍巍著遞來的一張泛黃的舊登記表上工工整整地登記了自己的名字。 “里?!? 青年有一雙灰藍色的眼睛,沉靜得像是一片寂靜的冰河。他面色沉靜地朝著守林的老人頷首,穩(wěn)穩(wěn)地提著手里的復合兵裝,身形慢慢地沒入了黎明前的旭暗,也逐漸沒入了這片龐大的林場之中。 ( 6 ) 男孩做了一場夢。 那是一場大夢。他的身體飛快地抽條發(fā)育,懵懂地穿上了許多不同的衣服,一身柔軟地從一幢別致的院落里走出,又一身挺拔地走向一塊由玫瑰與桔梗簇擁成的堅硬頒獎臺。 他輕嗅起周遭的空氣中散落著溫和難得的花香,走下臺,無知五覺地越過一波又一波與他擦肩而過的一張又一張人臉,任由他們簇擁著他走向了新的站點。 新的站點是一扇大得出奇的金屬門。他茫然地伸出手,貼緊手掌,沾上了滿手的冰冷,堅不可摧的大門上驀地顯現(xiàn)出了一張銀白色的羽狀的圖樣,緊接著,大門訇然中開。 大開的大門升華成了銀色的粒子,緩慢地向上空解體直至消失。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四周的場景飛快轉化,混亂的色塊與幾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不斷地交織,目之所及是接連黯淡下來的色調,偶有四濺的火花飛躍又消弭,在空氣中留下轉瞬即逝的亮色與焦味。 金紅色的亮光愈發(fā)集中,帶起了一浪接著一浪的灼熱浪潮。男孩茫然地操縱著自己那具不甚熟稔的長腿,在一道接著一道來勢洶洶的光影下逐漸躲閃不及,眼見就要失去重心,一只憑空出現(xiàn)的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他的身體。 男孩看不清那只手的主人,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愈發(fā)模糊,隨即,便是連軸加速的旋轉,男孩頭疼欲裂,近乎有了一種一腳跌進驚天漩渦的感覺。 “……呃?!? 在歷經(jīng)了一場又一場頭暈目眩的顛倒輪轉后,男孩悶哼一聲,驀然睜開了眼睛。 隨后,他困惑地睜大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灰藍色的冰河。 ( 7 ) 里與阿西莫夫推演過很多種有關指揮官出現(xiàn)的可能情況。 ……除了這種。 阿西莫夫沉默著,他至今不太明白為什么灰鴉的那位接入系統(tǒng)后會生成這么個東西。 是這樣。系統(tǒng)規(guī)劃給他們的任務是,他們要走過三座大山,渡過四條大河,歷經(jīng)五座市鎮(zhèn)。 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在一個紅色的月亮滿月之際登上第三座山,在旭暗與黎明交替的剎那登上山頂,摘下山頂一顆金色果樹的果葉。 “……并不排除另一種可能?!? 首席技官頂著黑眼圈,幽幽地抬起了頭。 會議桌斜對面的金發(fā)女士有些不好意思地頓了頓:“藝術協(xié)會的……借過??赡苁墙栌玫臅r候導入了一些新的劇本,你知道的,阿西莫夫先生,畢竟他們剛剛給里先生的超刻機體設計過新的涂裝?!? 阿西莫夫沒精打采慣了的眉眼隱隱銳利了起來:“沒有申報?” “沒有……這很麻煩,很費手續(xù),艾拉趕時間,于是我就……給她借用了一下,”金發(fā)女士有些緊張地抿唇,“抱歉……我沒想到這還能用來修復指揮官思維信標……” “……算了,”阿西莫夫終結了這場沒有意義的會談——他的時間珍貴,不能在這方面耽擱太久,“你自己去議長那里領責。” 他邊說邊起身,與里的通訊也在持續(xù)的進行中:“……我希望你過有相關的經(jīng)驗?!? 終端那頭先是回以了一陣等量時間的沉默,緊接著傳來了一聲接著一聲的窸窣聲,阿西莫夫耐著性子等了幾秒,并沒有等來里的回音,于是飛快地留言道:“流程與任務在此之前已經(jīng)交接結束。我還有要事在身,并且與外界長時間的聯(lián)絡會對你與你的指揮官的意識海造成負荷影響。即將中斷聯(lián)絡,祝你們好運?!? 而此時的里無暇應對阿西莫夫的留言——因為他正在與那個驟然睜眼的孩子大眼瞪小眼。 里并不是沒有見過指揮官過去的樣子。 偶有的相冊整理,匆匆并肩下互相交托后背的意識海投影,眼前的那個孩子除了一雙暗紅色的眼睛與他記憶里指揮官過去的樣子有所差別,其余的分毫不差。 里瞇起眼睛,右眼的周圍浮起一層淡淡的光圈——裝載的風險終端開始飛快地運作測算。讀取到了較低的風險指數(shù),他猶豫了一下,躊躇著伸出了手。 而那個男孩則一臉陌生地瑟縮了一下。 似乎是害怕眼前的陌生哥哥會搶走他身上裹著的這件沾染了雨水與泥漬的外衣,他的脖子一縮,藏起了自己的小下巴。 他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小泥球,頗有警惕意識地看著他,似乎已經(jīng)在這里定了居,并且打算升級為釘子戶。 現(xiàn)在的確是當釘子戶的最佳時機。漫長的暴雨方歇,斜斜的陽光擦蹭著葉縫,與輕風細雨并肩著帶來新生的草木與嶄新的生機,欲蓋彌彰地遮掩了沾染在殘葉與枯枝的邊角上的狼狽殘骸。 里不動聲色地斂下眼——現(xiàn)在,他大概是有些明白首席技官為什么要“祝他好運”了。 他頭疼了幾秒。人類時期他雖然有過相關的經(jīng)驗,但是照顧的莫瑞向來是個懂事的弟弟,他身為長兄,與連心的血親相處可以隨意放松些,綜合回顧過去的相處生涯,在照顧人這一方面,事實上他是有些不合格的。 ……真是難辦。 不過即使是難辦,里還是磕碰著組織了腹稿。他張了張口,正欲開口,男孩的眼神則不知何時落到了那個陌生哥哥的身旁那架從不離身的復合兵裝上。 “……它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男孩盯著那架兵裝上的羽狀圖案,它與方才夢里出現(xiàn)的很像。他看了看圖案,又打量著那個陌生的哥哥,有些遲疑地問,“你也是……哥哥,我可以相信你嗎?” ( 8 ) 男孩睡得很沉。 里并不是沒有與指揮官同床共枕過。但是這種形式的同床共枕卻是第一次——以及,某種程度上而言,這算是里第一次發(fā)現(xiàn)指揮官的另一面。 無論是基地,還是戰(zhàn)場,還是現(xiàn)在,他從未真正放開過。 事實上,這是每一個在空花就任的指揮者的必備職業(yè)素養(yǎng)。地面危機四伏,指揮者指揮的構造體尖刀越鋒利,越必須保持頭腦清晰,情緒冷靜……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在空花并不需要如此嚴苛。因此大多數(shù)指揮官在基地時會格外放松,有的甚至會放松到行為出格。多年前,針對這一現(xiàn)象,空中花園特地頒布了一張文書法條,列明人類指揮官嚴禁觸犯的各種行為。 這是禁令,也是變相的應允,算是以一種別扭的方式拐彎抹角地允許了空花指揮官的角色轉換。 灰鴉指揮官是個例外。 他在地面的表現(xiàn)明顯比空花的時候放松,與構造體相處的時間明顯比與同僚共處的時間長——不知是不是因為人類對于同類的惡意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的緣故,他總會遇見同僚亂開的一些過分不得體的所謂玩笑。每到這個時候,人類則似乎早有預料,他的嘴角露出一個溫和的弧度,習以為常地回贈著得體又尖銳的回擊,為自己爭取長達好幾天的清靜。 現(xiàn)在,人類回歸脆弱的襁褓。危險的血族身份,高額的懸賞金額,茫然未知,自保能力趨近于零,這一切匯聚在了一個瑟縮在床邊的孩子身上。 他緊縮著眉頭,偶爾手會亂抓,在捉到這位年輕的吸血鬼獵人的手指時,他便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下來,眉眼寧靜,任由晦澀的燈光描摹著他的眉眼,自上而下,精細而溫柔地打下兩道深深的投影。 ( 9 ) “……我可以相信你嗎?” “可以。” ( 10 ) 男孩很快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似乎并不太受喜歡。 他看得懂語言。有關血族的張貼令貼滿大街的每個角落,于是這條街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吸血鬼有一雙危險的紅色眼睛,一口嚇人的尖牙,以及,吸血鬼幼崽遠比吸血鬼的青年的懸賞金額更昂貴。 男孩湊近一張鏡子,小幅度呲牙。他看著自己的小尖牙,瞇起紅色的眼睛,眼底綻開了兩片輕描淡寫的漣漪。 求生是本能,他同樣也本能地不敬畏恐懼,威脅與死亡。 ……但他卻不自覺敬畏于那道升騰自他腦海的聲音。 “要醒過來……” 那道聲音像個虛弱的青年,低低地發(fā)聲,在他的顱內低語后又徘徊。 男孩蜷縮成一團,抱住了自己疼痛欲裂的頭顱。 ( 11 ) 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饑餓感了。 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大概是之前有人向阿西莫夫那里反映過擬合模擬的體驗感太假的緣故,于是翻修時畫蛇添足地增加了一些不該出現(xiàn)的設定。 而這方面,人類體會到的感覺似乎更強。 如果說幼崽時期的人類大多臣服自己的欲望,那么幼崽時期的吸血鬼大多臣服于自己對于血液的渴望。 里頭疼地轉過身,筆挺的鼻梁正好戳到男孩的額際。不安分的小鬼安定了下來,整個小身子縮進被褥里,露出了一雙無辜的紅眼睛。 由于構造體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進入休眠艙,因此里有和衣而睡的習慣——只有在人類時期,他才會一絲不茍地換上得體的服裝,以一種最合體的方式進入睡眠。 在男孩第三次對著他露出無辜的紅眼睛時,里支起身,干脆利落地扭開左手的食指指節(jié),玄黑色的金屬指節(jié)輕巧地褪成了淡藍色,清晰的管線經(jīng)絡勾連成一張完整的手掌,任由淡淡的藍色循環(huán)液撥弄其間。男孩似乎怔住了,他上下看了看,一直看到里復原手掌,抬起手指掐滅角落里幽幽跳動的昏暗燈火。 隔了幾秒,男孩再一次不安定了起來。 里瞇起眼睛,下意識地思考起了自己是否需要現(xiàn)在離開這一哲學問題。 ……回應他的男孩微弱的探頭探腦。 男孩試探地鉆進了那張有些僵硬的臂膀張開的小空間,不覺得冰冷,他等帶了一會兒,見狹小的空間沒有產(chǎn)生任何異動,于是他飛快地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小心翼翼地安分了。 ( 12 ) “如果我是你,我會說,難道你不怕我把你賣了嗎?” 若干天后,人類被繃帶纏了個死緊,他窩在沙發(fā)的一角,半死不活地抱著一塊顯示屏,半死不活地發(fā)笑:“里,你說我那會兒會是什么表情,會不會滿臉涕淚橫流,結結巴巴地追著你說‘不要離開,不要離開’?” 他的高燒方退,聲音很低,也有些啞,模仿后一句的時候上揚聲調,近乎破音,難聽得很,人類自覺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于是低低地發(fā)笑了起來。 里沒有笑。 他垂著眼,在人類的身前放下一杯熱水,緊接著打算抽走人類手里緊捏著的終端。 人類的嘴角揚著,指尖似乎與屏幕緊緊地黏合在了一起,骨節(jié)僵硬地發(fā)白。 里的臉上仍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堅定而輕柔地收走了終端,隨后,他似乎是想改變什么,于是遲疑了一下,輕抬下頜,有些笨拙打破了自己向來一貫的一言不發(fā):“……要涼了?!? 人類的眼皮飛快地抖了一下。 他陷進沙發(fā)里,看著構造體悄然無聲地關門又離開,蒼白失血的嘴唇抿成了一條似有若無的線。 “……真好,”人類想,“幸好你永遠不會這樣?!? ( 13 ) 男孩很安靜,出乎意料的安靜。 意識清晰時,他毫不多動,寡言,竟是有些像莫瑞小時候的樣子——但又很不一樣。里心知肚明,如若不是受限于環(huán)境與一身病弱的軀殼,莫瑞小時候絕不會那樣。 他的安靜像是天性,青年時袒露出的活潑與銳氣才更像是入世的偽裝。 安靜,受控,從不搗亂,也從不對這位吸血鬼獵人設防,并且賦予百分之百的信任——客觀來講,這非常利于任務的盡快完成。 但是一切太過順利與配合,以至于在系統(tǒng)外冷眼旁觀的首席技官不下三次懷疑里身邊男孩到底是不是指揮官本人——哪怕系統(tǒng)已經(jīng)給了靠三十條的印證證據(jù)。 “雖然所有的證據(jù)都說明那個男孩就是你的指揮官的幼年意識投影,但是鑒于系統(tǒng)有了新的變量,所以請多加小心?!? “……差異很大,這的確難以置信?!? “你似乎毫不擔心。” 里的小幅度地轉了轉灰藍色的眼珠,眼睛落到了咫尺的男孩身上。 “是的,”他用意識與阿西莫夫直接對話,“我毫不擔心。他也是如此?!? ( 14 ) ? 這是里第一次解救指揮官的童年意識體,但并不是第一次解救他的意識體。 灰鴉指揮官久臥不醒。面對灰鴉指揮官信標污染以及其帶來的連鎖性腦損傷問題,科學理事會的后備方案是啟用最新的腦聯(lián)器械,嘗試喚醒并修復他的意識。 修復的范圍較廣,但并不艱難——找到人類散落的意識體,把他帶到該去的位置。 不過,面對這位風云人物觸手可得的私密過往,阿西莫夫的興致是不太高的。榮譽畢業(yè)生的經(jīng)歷大同小異,不會有什么別的花樣,他沒有這方面的好奇心,也沒有窺探的興趣,更多的是一種久揮不去的困惑——為什么在這種記憶刷新的情況下,這個人類對于里仍舊會保持一種莫名其妙信任? 他們彼此明明那么陌生。 ( 15 ) 男孩站定在一張櫥窗旁。 清透的玻璃上倒映著兩道明晰的身影,緊隨他身后的青年下意識地朝側方看去,入眼的是幾塊裝在白色平盤上的甜點——除開顏色,其余如出一轍。與此同時,里不甚敏銳的嗅覺也捕捉到了忽遠忽近的甜意,空氣中蔓延著甜絲絲的氣息。 這氣息似乎有些熟悉……獵人一邊思忖著搜索信息庫,一邊緊密地注視著男孩,耐心地等他選擇的行跡——考慮到這次目標的特殊性,阿西莫夫已經(jīng)盡可能拉大了系統(tǒng)與現(xiàn)實的時間差距,一切以捕撈到指揮官意識體優(yōu)先。 越干凈純粹的意識體就越是脆弱,前者與年齡成顯著正相關。因此,在此之前,要盡量減少刺激性行為,否則可能會對那名正在沉睡的人類的大腦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男孩根本沒有進店的打算,他緊緊地捉住青年的衣角,里遞過自己的手一怔,發(fā)現(xiàn)男孩的臉色發(fā)白,送上的小手又冰又涼。 “好難受,這味道……想吐,”男孩低聲說,“我……我想離開這里?!? 他悶著頭,緊緊地跟著里離開了這家半開的甜品店。一直等到他們走到街道的街口,里忽然明白了那絲氣息為什么會這么熟悉的。 他想起了空花的基地總部旁有一所大型的商貿(mào)中心,莫瑞曾邀請他前往四樓的小咖啡廳久坐敘舊。他并不常來,于是被途徑的商鋪里紛涌著的團團香氣糊了滿腔的口與鼻,分明滴點未嘗,但是香氣太過濃郁,出來時都沾染了不少相關的氣息。 氣息競相混雜在一起的時候便沒什么輕重之分了,印象最深的就成了與莫瑞會面的那家咖啡廳,他們坐的位置靠窗也靠前,小后廚并不遙遠,從那里飄出來的氣息竟與方才四溢縈繞的甜香一模一樣。 “聽說哥哥去過法奧斯學習過?嗯,不過哥哥可能不知道吧,我也在法奧斯學校那里也當過一段時間的學生,”里依稀記得,莫瑞似乎說過一段相關的閑話。面色溫和的青年正單手撐頭,另一只手緩慢地攪拌著一杯新端上的拿鐵,“哥哥不應該覺得這里很熟悉嗎?這家是一家甜品店的分店,總部就在法奧斯附近……唔,說起來,法奧斯與空花的高層居民區(qū)也挺近的,我記得光在那家咖啡廳就能遇見不少風云人物?!? 那是一次盡興的閑敘?;鼗银f基地的路上,送走莫瑞的里正好遇見開完會回來的人類,他大病初愈,臉色蒼白,但看見里時,嘴角的笑意卻一如既往地燦爛。 “好巧,一起回基地吧,里……嗯?里,你剛剛是去商貿(mào)樓了嗎?” 不該跳躍的太陽穴隱隱發(fā)疼,當時沒被注意的細節(jié)此時愈發(fā)深刻——那時人類嘴角的燦爛轉瞬即逝,他在靠近里的那一刻渾身一僵,喊他名字的尾音近乎都有那么點微微的發(fā)顫。 ( 16 ) 人類從來沒碰過甜食。 “不太喜歡而已,”人類不咸不淡地解釋著,解下脖頸的衣領,露出深埋其間的泛紅膚色,“好了,里,我們來聊聊你的小機器人……” 而此時此刻,里再一次回憶自己力所能及能回憶到的種種細節(jié),這才影影約約地明白,人類并非是不太喜歡。 ……而是恐懼與害怕。 ?( 17 ) 比起城鎮(zhèn),男孩下意識的更喜歡渺無人煙的叢林。 它們與那一片一度反復傷害過他的林場性情相異。新踏入的這片叢林寬闊而溫順,葉子密密地圍攏于低矮的枝頭,男孩踏入時,它們自動地為他讓出道路,彼時,連地上瘋長發(fā)雜草也會乖乖倒伏,任由這位新來客在它們身上踩踏出一條蜿蜒細密的小路。 男孩驚奇于眼前的一切,而同行的獵人卻若有所思地瞇起灰藍色的眼睛——這并不是一片正常的叢林,它們的葉片與枝椏齊齊地泛著不甚正常的滲人紅光,葉片上凝結的朝露如同新鮮的血滴,它們無聲地凝望著男孩與他旁邊的獵人,有如生命實質,沉默著迎接他們深入?yún)擦值母沟厣钐帯? 他們也即將抵行第三座大山的山麓。 ( 18 ) “我們要去哪里?” “一個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那真好,我們走吧。” ( 19 ) 阿西莫夫是被助手洛莎的驚叫聲驚醒的。 阿西莫夫頭疼欲裂,在女孩驚慌失措的眼神下強撐著走向控制臺,而當他看到屏幕上的異樣時,技官眼皮間濃厚的困意頃刻蕩然無存。 ——上方正不停地閃現(xiàn)出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警告!檢測到不明原因的內部擾動!警告!鏈接者崩潰率正在上升!警告!崩潰率即將達到50%!” ( 20 ) 里的算力非常精準。 紅色的血月遙遙地懸在天空的一角,穹宇暗沉,黑壓壓地積壓在他們的頭頂,在最夜色最深的剎那,他們齊齊地到達山頂——然而山頂并沒有什么金黃色的樹。 只有一個孩子正靜靜地站在那里。 他長了一張與男孩如出一轍的臉,只是雙眼有別于黯紅,而是愈加鮮艷的赤紅。他的臉色蒼白,神情漠然,近乎無悲無喜地看著眼前的兩人,驀地,他毫無征召地彎了彎好看的眉眼,頗為有禮地彎腰鞠了一躬,像是看著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你如約而來,我很高興,”男孩微笑著看向里,用一種陌生的語調款款地說,“不過,請你就地離開,里先生……他會安心地沉睡在這里,我會為他編織一個完美無缺的美麗新世界?!? 里捏緊了手里的復合兵裝:“……讓開,我不想對你這張臉出手。” “不想出手……不想出手……”男孩喃喃自語著,驀地放聲大笑,“呵……什么不想……里!你那是不敢!你如果敢在這里用這種武器對我出手你就是想遂了我永遠沉睡的愿望啊!” 他一邊笑著一邊高舉起雙臂,那原本匍匐于山麓的植物像是突兀得得到了什么感召,拔地而起,飛速瘋長,乖順的枝椏變粗變大,尖端尖銳,變成了能洞穿胸膛的刃尖,萬尖齊發(fā),只差最后的飛落而下。 男孩的嘴角凝著不變的弧度:“最后一次,把他留下,里,你離開?!? “……” 里放下了手里的兵裝,將那只小小的意識體護在身后。 在那個男孩霎時驚訝的眼神中,年輕的獵人輕抬下頜,冷冷地說:“不?!? 萬千尖刃頃刻飛落。 它們的尖端亮如明澈的星辰,競相凝于獵人眼底的那片灰藍色的冰河之上,靜謐又美好,有如一場炫目的美麗流星飛躍過流淌的天河。 ( 21 ) 里醒來的時候,他的眼神是茫然的。 入目是一片熟悉又陌生的機械穹頂。構造體出于慣性想起身,抬手間卻帶起了幾根管線嘩啦作響,里沒再敢亂動,空茫的腦海逐漸回籠于理智,而他的后腦剛貼回冰涼的臺面,金屬門便緩緩拉開,一個人影匆匆出現(xiàn):“里?” 里語言模塊好像出了故障,他張了張口,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于是只好在那個人影靠近的時候轉了轉灰藍色的眼珠。 “……嗯,”阿西莫夫在他旁邊停了下來,他彎下腰,細細地查看著周邊的儀器,發(fā)現(xiàn)沒什么問題了,首席技官深吸一口氣,飛快地收斂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那是他難得的失態(tài),“很好……我還以為得通知你的指揮官來收尸了?!? 里沒法說話,阿西莫夫不想說話,他們兩個無言以對地對視了幾秒,在這陣尷尬的沉默中,里福至心靈地錯開了視線。 右側的不遠處是一張透明的玻璃墻,它打得并不寬闊,距離地面靠了將近一米,然而里還是清晰地遠望見了一張熟悉得過分的臉。 人類深深地朝里面望去——他的身形并不端正,右手好像在拄著什么東西,搖搖欲墜,看起來情況很糟糕,大號病號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臉色發(fā)白,眼窩深陷,投過來的眼神又深又重,遙遠得像是在看天人彼岸的另一頭。 他似乎并沒有想到會被里發(fā)現(xiàn),人類呆呆地與他對視了幾秒,在引得阿西莫夫也轉過頭的時候,人類倉皇地別過了臉,一言不發(fā)地轉過身,慢慢地消失于探視窗外。 “沒想到你會醒得比他晚,”阿西莫夫沒打算去察覺空氣里流淌的曖昧暗流,這不是他所關心的,“那家伙一醒來就拉著希波克拉底教授問你在哪里,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雖然不知道你們遭遇了什么,但是這次辛苦你們了?!? 里不錯眼珠地看著技官。 “這是一次精彩的經(jīng)歷,很有研究價值。但是基于空中花園相關的上位法條規(guī)定,未征得相關參與者許可,涉及隱私的投影經(jīng)歷不得納入研究范圍。由于你們的這位指揮官不打算開放研究,因此你的這一次的經(jīng)歷錄像除開留有一份給你們作紀念,其余的將永久封存,”阿西莫夫頓了頓,“所以如果有什么困惑,找你的這位指揮官自行解決?!? 他點卯一樣作完了這份報告式的講話,在確保意思傳達到位后,他的話題一轉。 “那么,現(xiàn)在,有點事情要單獨問問你,”阿西莫夫若有所思地說,“系統(tǒng)大‘崩潰’后……發(fā)生了什么?” 構造體聞言,閉上了眼睛。 他分明不會感覺疲憊,但此刻,他油然有了一種全身管線被拔空的松弛感:“……這關系到與指揮官的隱私,抱歉,這方面我不能透露太多。如果非要透露……那么我只能說,我看到了……真相?!? “真相……有關‘崩潰’的真相?” “所有。” 構造體言簡意賅地說完,便回歸沉默,直至阿西莫夫起身又離開,他也沒有再作分毫透露的言語。 ( 22 ) 是的,他看見了真相。 ——在那萬千刃尖齊齊地刺向他的胸膛時——在那團小小的意識體出聲時:“……夠了!” 緊接著是一陣出人意料的推力。血色的月亮霎時變得蒼白熾熱,仿佛一瞬間變成了太陽,明亮刺眼的光芒一瞬間把里周遭的環(huán)境打得空白而空茫。 一切的顏色消失殆盡。里最后看見的是決定抹殺他的那個男孩難看下來的臉色——他的臉部出于震驚,飛快地扭曲了幾下,可是很快的,他又飛快地鎮(zhèn)定了下來,充斥著戾氣眉眼和順了許多,像是有了些奇異的釋然似的。 而在最后消失的瞬間,他靜靜地朝著里的方向望去,無聲地張了張口。 ( 23 ) 灰鴉指揮官回基地的第一件事情是寫檢討。 “……你說你,怎么該說假話的時候那么實誠呢?”哈里喬臨走的時候,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眼灰鴉指揮官,“趕著回去給隊員過啟動日……你知道這次的損失有多大嗎?檢討都算輕的你……算了算了,你就活該遭這趟瘟罪!” 他長吁短嘆地數(shù)落完了,拽了一旁的西蒙就往外走——迎面正好撞見了端水進來的里。 里完整地看完他從“此貨已棄療”的眼神到高呼“我不管了”的精神狀態(tài)的整套轉變進程,滿臉莫名其妙地目送走了這位今日表現(xiàn)得格外離譜的訪客。 隨后,他默默地進了人類的房間。 當然,那次回來后……還是有什么東西變了的。 人類太過聰明,即使錄像里的并非全部,他也對于情形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確定,里一定已經(jīng)洞悉了他那段難堪的過往。 這種猜測無異于扒光了人類的衣服并把他送到聚光燈下示眾。 于是人類成功地慫了,他想了好幾種法子,變著各種花樣躲著他。 ……最后逼得里忍無可忍,提著復合兵裝破開了突擊鷹基地的大門,當著突擊鷹小隊全體成員的面把自家指揮官提溜了回去,關上房門摁上墻,強逼著這樣那樣了許久才作罷。 ( 24 ) “你……你趁人之?!? 人類沒再說出后面的詞來——他大病未愈,身體處于高負荷狀態(tài),能量流失得飛快,很容易疲累,沾上床意識瞬間就渙散了,后面的話慢慢地咽了回去,獨留緊縮的眉頭。 ……然而卻又睡得格外安穩(wěn)。 ( 25 ) 里并沒有告訴指揮官,在最后離開的那個瞬間,他的確已洞悉盡了人類那段深埋于時間的晦澀過往。 他看見那個男孩生于一個豐饒富裕的家庭——軍官模樣的父親珍惜地將他抱起,又小心地放進搖籃,美麗的女性在一旁輕輕地哼唱著柔美的歌謠。 他又看見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其樂融融的家庭在一次機毀人亡中四分五裂,美麗的女性成了行將就木的女瘋子,夜夜對著丈夫的遺物默哀呢喃,而對于那唯一的骨肉則不管不顧,她喜怒無常,一度在那孩子 的耳際輕聲咒罵,一邊微笑一邊低聲威脅著她將會用銀針縫爛他的臉。 后來第二顆星星隕落。無依無靠的男孩被送進一間密閉的實驗室——所有研究者都因為男孩天生強悍的意識海而感到欣喜若狂。 他們嘗試獲取與測試男孩認知,于是用各種手段測試又壓抑他的天性與欲望——童年時他分明嗜糖如命,然而歷經(jīng)折磨后男孩一見甜食就渾身發(fā)抖,碰不得吃不得嘗不得,哪怕時隔多年他已成人,聞見氣息也會不自覺惡心作嘔。 他們嘗試實驗男孩的五感,于是把他扔進了漆黑的箱子,足足一個月密不見天日與光亮——期間只有嘈雜的電流聲,鏈接著儀器冷酷無情地檢測著他的各項數(shù)據(jù)狀況。 后來沒有了任何聲音。男孩的身上插著營養(yǎng)液度日,四周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寂靜——他甚至不用體會生理的痛苦,因為他并不會缺乏任何的營養(yǎng)。 就這樣反反復復持續(xù)了三年,原本內斂中帶著活潑的孩子變得陰郁而沉默——這種情況直到被自己父親昔日的舊同僚領養(yǎng)后才慢慢改善,而在此期間,男孩極端地無助,也極度地防備,高筑的心理防線下,另一個自我油然而生——他以男孩為主,以男孩為王,在男孩崩潰到四分五裂的精神世界里開辟了一方堅不可摧的防御領地。 他是男孩最忠誠的子民,是男孩最牢固的依靠。后來男孩被久違的溫暖再度包裹,一度以為那段時間里的那個自我已然悄然退場,直至這一次的重逢與相見,童年時期的他以追隨者的姿態(tài)再度出現(xiàn),又以保護者的姿態(tài)隕落。 在隕落的剎那,里讀出了那句最后的唇語。 “那么……他就交給你了?!蹦莻€男孩最后說。 “……好?!? 他說完,頃刻間奔向了消弭。 ( 26 ) 而里也并不知道的是,在這一次的救援里,青年的確忘記了所有的事情。 然而他并沒有忘記他,在最后的一刻,他也并沒有忘記愛他。 【 End】 (PS:考慮到此篇應該一如既往沒人看,因此這一次打算胡諂情節(jié)~自娛自樂的產(chǎn)物~細節(jié)方面疏漏非常,路過的列位看官莫深究~(溜) 以及,里哥啟動日快樂~(*σ′?`)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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