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向/破魂獸影 8-2 WI
?“沃利爾……罷了……”威爾德望著白熊離去的背影,自顧自地嘆息著,滑開忽然浮現(xiàn)在眼前的藍色投影,向那位領(lǐng)導(dǎo)者提交一份在此暫居的神情。直到肯定的答復(fù)落下,他的表情才輕松了些。 ?“我可能會在這里住幾天,但是不用麻煩你們,有一個椅子就足夠了?!背领o片刻后,他在鬧鐘虛擬地輸入著信息,“我不清楚你要做什么,是像計算機一樣無趣的反復(fù)嘗試,還是做一個審訊的儈子手,我都不感興趣。對了,這孩子能留在我身邊嗎?我對于這種接觸還是頗有好奇。” ?幾分鐘后,短暫的回復(fù)從投影的熒屏中顯出:“當(dāng)然可以。只是明天,它得跟我走一趟,今天剩下的時間,你還可以逗逗他?!??那堵高墻似的門終究沒有再打開。他知道這里是不會被窺視的圣地,但他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即使他早有預(yù)感。他也為自己拙劣的演技和尷尬的言行而后悔,一手搭在桌面上,讓肘部作為基石,撐住自己被煩悶折騰的滿頭大汗的身體。 ?“去他的……簡直像在做夢一樣,哈啊。如果這能成功的話,我倒是也忍了,可他做這些多余的事……真是的,他怎么比我還任性?!蓖柕碌牧硪恢皇謩t成為了暴力的代言,它像鐵錘一般落在了桌面上,盡管只有他一個人聽得見,但他仍然可以知曉,自己此刻的心緒有多么煩亂。 ?他在積聚的怨怒里不耐煩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巴不得自己能夠昏死過去,這樣就可以“提前”看見明天的景色,而不是在這里體驗悖論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無奈感。他感到惡心、不適,卻不愿意傾訴,又或者是無人可傾訴。他只能帶著厭惡的情緒時不時觀察眼前的這個怪物,他正像弗蘭肯斯坦一樣靠在自己身旁,用殘損的身體撫慰自己的腳尖。幸好他的舌頭還健在,還能辨認(rèn)出曾為生命的痕跡。 ?“真是可憐你了……他做的太過火,我也裝的太賣力……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對不起,對不起……”他難免哽咽了,是出于偽善,還是處于恐懼呢?他無從得知。 ?威爾德嘗試去撫摸眼前這個或許會對自己而言,頗具吸引力的軀體。他把他拉到自己身旁,像拎起籃子一般不費力地舉到腿上。 ?他撓了撓他被鐵環(huán)裝點的頭,彎下腰,嗅了嗅這孩子身上的味道:浸泡在香液里,是薰衣草的氣息,清香,但又略顯沖鼻,是僅限熟悉者才會欣賞的味道。但在這之間,那套瀕死的機械朝他伸出了無助的舌頭,像孩子回饋母親一般替他舔舐自己。 ?他的眼角果不其然泛起了淚珠。他想起了一些往事,躺在和椅子一般堅硬的床板上的那些時候,對未來的恐懼,對棲息在自己身體上的怪物的恐懼,以及對那些怪物的恐嚇的恐懼。他曾以為自己克服了這些像攻克珠穆朗瑪峰一般的難題,但那座高峰已經(jīng)死在了核彈里,他的抗?fàn)幀F(xiàn)在也如此,又成為了徒勞,回到自己身旁。 ?幾陣沉思之后,他粗暴地摘下自己脖頸上的黑帶,抬手擦去淤積在眼角的水坑?;蛟S是因為動作太過暴力,有些血液似的漿液從他為數(shù)不多的改造口里溢出,還有些疼痛似的刺激沿著他麻痹神經(jīng)侵襲他的大腦。 ?但他沒有在意這些,即使他的兩顎已經(jīng)被這份驚人的痛楚逼迫著緊閉,尖牙仿佛都要扎入對側(cè)的牙齦里似的。他把這條黑色的履帶掛在那條比自己年輕不少的犬只的脖頸上,憑著記憶順藤摸瓜地找到那個相當(dāng)隱匿的接口,在收縮間,讓項圈內(nèi)側(cè)的銀色金屬柱像天使的鹽柱般刺入這個罪人的傷口。 ?但那具僵硬的身體沒有埋怨,也不能埋怨。他唯一的抗?fàn)幈闶怯靡呀?jīng)無法發(fā)聲的嗓子竭力嗚咽,用空空如也的眼眶竭力榨出干涸的源泉。 ?威爾德很煎熬,他一時半會是不會再去聯(lián)絡(luò)那個罪魁禍?zhǔn)椎?。他端詳著眼前這個扭動的僵尸——即使他的身上沒有病株肆虐過的痕跡,他也和僵尸所差無幾了——欲言又止,往往是試圖伸出手,卻又縮回,耳朵無力地耷拉著,尾巴也不再晃。 ?假如沒有經(jīng)過這些苦難,“他”對自己會是什么看法呢?“他”會認(rèn)可或是原諒自己嗎?還是拼了命地要殺死自己,像那個骷髏一樣?他是會像自己一樣懦弱地選擇放棄自由,逃避著選擇安好的未來;還是拼死抗?fàn)帲拖裨?jīng)的自己一樣,單純的莽夫,朝著陰暗的未來誓死前行呢?威爾德胡亂地想著,似乎這樣能使他好受一些,食指不停地輕敲著自己的頭。 ?眼前的孩子,亦是本來的自己。每當(dāng)他看見那具干凈得可怕的身體,都會不免背后一陣涼意,而被向前過度延伸的山脈險些成了山峰,被切割下的利刃不見蹤影,留下的創(chuàng)口看上去如此平坦,除開銀線縫補的痕跡,近乎是一片高原。更不用說消失的輪子,只留下被打磨得失去輪廓的輪軸,顯得袖珍而聳人。他一直以來都清楚對方日益增長的欲望,自己卻忽視了這種威脅。他不免為他,也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直到“安裝完畢”的清脆電子合成音響起,他才安心了些。那個合成的聲音毫不粘糊,沒有電子音的波瀾,和自己頗有幾分相似。來到這里以后,他就對程序的丟失疑惑不已,他的疑惑卻在此時得到了一個可能答案:程序的主人不對。 ?但他此刻的心情還是放松和安心占了主導(dǎo),很快就讓攀升的疑惑被甩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試探性的撫摸著那具溫暖的肉體,從傷口入手,將修長的手指緩緩?fù)迫攵纯?。意料之中的反?yīng)隨著對方因疼痛而發(fā)出的叫喚出現(xiàn)了。 越寫越差……擺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