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齡單身女性,決定花3.9萬在東北養(yǎng)老


今年,43歲的林芳菲終于擁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套房子。她在遼寧阜新花3.9萬元買了一套房。房子不大,52平,二手毛坯房,但三面朝陽,非常溫暖。
曾經(jīng)的她四處漂泊打工,輾轉(zhuǎn)于打滿隔斷的群租房,忍受半夜敲門和偷看她洗澡的男房客。后來在蘇州買下一個車庫,把14平米的潮濕車庫當家,蟑螂和老鼠會爬到她床上和身上作亂。因為曬不到太陽,她開始起疹子,得螨蟲病。
在不惑之年,林芳菲對這樣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困惑——究竟要在大城市忍耐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還是回到小城市住一套舒適的房子?
如今,這個惑終于被解開:她選擇了后者。東北充足的陽光與干爽的氣候讓她的家鋪滿陽光,也再沒有囂張的蟲鼠。
更重要的是,林芳菲終于從婚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離婚十年后,她靠自己創(chuàng)造了一個家,無論是父母還是丈夫,沒有誰能決定她的去留。
在那間屬于自己的房子里,她是自由的。
阜新生活??? ? ????
林芳菲今年3月從蘇州來阜新,被當?shù)氐某臀飪r震驚到了。
在太平區(qū)這樣的老城區(qū),許多青菜都是五毛錢一斤,八塊錢能買一斤兩拳大的豬肉,夠她一人吃好幾餐。在路上攔一輛三蹦子,從小城這頭坐到那頭,三塊錢。
無論南方城市的物價如何飆升,在阜新這樣的東北五線小城,物價與時間似乎都凝固了,以一種恒久的狀態(tài)存在著。多少年過去,這里還是如此。
遼寧阜新,嚴格意義上是中國第一個資源枯竭型城市,在2008年被正式認定。
與鶴崗、鶴壁這些靠煤炭“發(fā)家”的城市一樣,阜新曾有過輝煌,而后進入新世紀,也與它們一樣,陷入資源枯竭、城市衰頹的困境。連續(xù)兩年,阜新GDP都在省內(nèi)墊底,經(jīng)常被人調(diào)侃是“遼寧最窮的城市”。
只有在新城區(qū),阜新才與現(xiàn)代化的城市接軌。
譬如細河區(qū),2018年開起了市內(nèi)第一座萬達,星巴克、麥當勞,各類茶飲品牌紛紛進駐,與你在全國任何一家商場負一層見到的美食檔口沒什么區(qū)別。
對林芳菲來說,這樣的地方很適合一個人養(yǎng)老——“有個遮風擋雨的地兒,每個月生活費不超過一千,還能偶爾出去吃吃小燒烤?!?/span>
既能滿足她的低消費需求,又不至于和城市脫節(jié)。
這兩年,林芳菲一直在拍快手,把自己在蘇州打工、在阜新買房的生活記錄下來。做短視頻有了些起色后,每月能掙四五千元,雖然不多,但至少可以養(yǎng)活自己。
這筆收入放到阜新算是較高水平。畢竟,當?shù)厝说墓べY收入大多在1000到3000元。林芳菲每月有不少結(jié)余,攢下來的錢竟比在蘇州打工還要多了。
她有時會想,一個中年單身女人究竟要過上什么樣的生活才算滿意呢?
來到阜新后,她發(fā)現(xiàn)東北這片廣袤無垠的土壤也許天然適合單身女性生存。
“房價低,物價低,節(jié)奏慢,人口少,社會關系也簡單。我們單身女性本來沒太多錢,賺的也不是很多,但在這里基本都能自給自足。”

不拍視頻的時候,林芳菲就打游戲,玩《英雄聯(lián)盟》,反正扯根網(wǎng)線就能連接大千世界。
她在阜新沒有親戚朋友迎來送往,頂多扔垃圾時和老太太們道個早上好,只要有電就能活到天荒地老。等下了大雪,還能貓在被窩里上網(wǎng)一整天,宅就完事了。再過幾年,也許她會外放一點,下樓和小區(qū)里的大姨們一起跳廣場舞、扭秧歌。
住在這樣安穩(wěn)又平和的地方,日子好像從身邊緩緩流過,平滑中略有起伏,仿佛一條太陽曬暖的大河。
林芳菲很輕易地就想到了“以后”。
車庫里的家 ? ? ? ??
把時間的年輪往前轉(zhuǎn)一圈,十五年前,林芳菲沒想過自己的“以后”會是這樣。
那會她在老家結(jié)婚生子,母親有著東北女人獨特的婚姻信念,強調(diào)二人相互尊重扶持,因此結(jié)婚時連彩禮也沒要,只對男方一個要求,要對我家姑娘好!
孩子出生幾個月,丈夫就去上海打工,某一天開始,突然不給家里寄錢了。
林芳菲獨自在家?guī)『?,無法出去工作,靠的是父母補貼。
一晃四年,丈夫沒回家看過他們。她帶著孩子去上海找他,發(fā)現(xiàn)他早就和別人在一起了。
林芳菲很干脆,那就離婚吧。
臨走時,丈夫給了100塊錢,“讓我自生自滅?!?/span>
后來他們在上海青浦區(qū)人民法院辦理了離婚,兒子判給男方。又過幾年,孩子回老家讀大學,林芳菲再沒見到他。
那次南下“尋夫”的契機,讓林芳菲索性留在了南方。
她去上海投奔親姐。姐姐說上海合資工廠多,待遇好。她去了之后發(fā)現(xiàn),上海動輒兩三千的房子真租不起,這還是十五年前的價格。
她又去了福建,輾轉(zhuǎn)在不同的南方工廠擰螺絲。2015年,林芳菲決定把根扎在蘇州昆山,一待就是八年。
在蘇州的前三年,她一直在租房生活。白天,她去飯店后廚打工,切菜端盤子,什么雜活都干。晚上,回到打滿隔斷的群租房。
這段日子充滿了奔波和動蕩。她沒遇過什么好房東,經(jīng)常臨時通知她漲房租,要住就住,不住就搬走。
但這還不是最頭疼的。對獨自在外合租的單身女性而言,沒有什么事比碰到奇怪的男租客更恐怖了。
林芳菲當時住在一間有五戶人的群租房,廚房和客廳都打成隔斷間,她住次臥,房租七八百元。租客們來自五湖四海,年齡性別各異,她誰也不認識。今晚能否睡個好覺,不由她,倚賴的全是室友們的素質(zhì)。
一個住她對面的單身男人,四十多歲,不上班,每天三更半夜去打牌,凌晨一兩點回來。進屋后,他還要喝酒吃飯,在廚房炒菜炒得叮咣響。
有時他帶女人回家,兩個人半夜去衛(wèi)生間洗澡,林芳菲聽著一墻之隔的嘩嘩水聲和吵鬧聲,睡不著。
她膽小,碰見這種事一貫忍讓。但隔壁有個單身女人忍不了,她沖著隔斷墻喊,“都幾點了,你們明天不上班,別人還要上班呢!”
只這一句,男人就生氣了。
他從衛(wèi)生間沖出來,敲女人的房門。
“你出來,你看我揍不揍你。”
林芳菲用耳朵圍觀了這場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爭。隔壁的女人不敢開門,“怎么可能敢開門?”她說。
沒過幾天,女人搬走了。而林芳菲忍了一年,直到男人也搬離,她的日子才清凈幾天。
之后,她又住了一間群租房。晚上洗澡時,浴室的毛玻璃門上顯出黑色的身影,她感覺外面有人,好像什么都能看得見。某次,她彎下腰,從木門底下的門縫里瞅了一眼,一個穿著男士拖鞋的人就站在門外。
這嚇到了她。很快,她又搬走了。
時間來到2018年,多年租房積攢的經(jīng)驗或教訓,讓林芳菲覺得每個月給房東打工實在不劃算。她打算在蘇州落腳,牢牢抓住點什么,可能是一份固定資產(chǎn)。
“家”或“房子”的概念那時還很模糊。
她唯一知道的是,結(jié)婚后依賴丈夫是不可行的。
“你找個老公,住在人家買的房子里,有天你們吵架了,他讓你滾,怎么辦?”
婚姻讓她寒心,她開始思考,一個單身女人也能試著為自己造一個家。
但林芳菲不可能在蘇州買得起一座真正的房子。有人告訴她,可以試著買個車庫,住幾年如果想走了,再轉(zhuǎn)手賣掉,相當于沒花錢。
那會兒趕上政府開始嚴查車庫出租的現(xiàn)象,不能外租只能自住。一大批車庫在這時被低價拋售,林芳菲去撿漏,花6萬元買了個14平米的車庫。

買房的愿望降級成買車庫,但總歸是個家——能為她遮風擋雨,也不再有惱人的房東和租客,就夠了。何況,買車庫簽的也是房屋買賣合同,是她握在手里的固定資產(chǎn)。當?shù)睾芏嗳艘彩沁@么做的,小區(qū)里百分之九十五的車庫住了人。
大家為的都是一件事:暫時結(jié)束漂泊的生活。
住進車庫后,林芳菲的生活喜憂參半,住越久,憂就越多過喜。
喜的是車庫離她打工的工廠不遠,騎電動車只用十分鐘。
憂的可就多了。
住車庫五年,林芳菲沒怎么曬過太陽。
車庫進門的地方有一扇窗,不能通風,也不朝陽,只是象征性豎在那,透出一絲光亮。她要曬衣服和被褥,得去小區(qū)里找棵大樹,牽根繩。每晚九點多下班,被子上全是露水,一天白曬了。

時間一久,林芳菲的衣服和被褥與她本人一樣,也沒機會見到太陽。
像是連鎖反應,林芳菲的鼻子開始流血,身上起疹子和疙瘩,醫(yī)生說是螨蟲病,讓她多曬太陽。梅雨季節(jié),車庫木地板上結(jié)滿水霧,拖地都不用打濕拖把,直接拖就行。
蟲子們樂死了,在這兒瘋狂地生長繁殖。
她晚上睡覺覺得身上癢,手一摸,一捏,一只好大的蟑螂就爆破在手里。那是凌晨兩點,她忍著惡心給蟑螂收尸。蜈蚣常在房里爬來爬去,她不敢弄死,只能與其共存,它想去哪就去哪吧。老鼠也是,溜到床底喀嚓喀嚓偷吃東西,她管不了,但有一次竟跑到她床上去了,咬她頭發(fā)。林芳菲鋪滿地粘鼠板,卻沒一只老鼠上當。
她徹底放棄了斗爭。后來有人跟她說,云南個舊好啊,房子也便宜。她想也沒想回絕了,再也不去那蟲鼠囂張的南方。
2022年,她開始拍快手記錄這種“螻蟻尚且偷生”的生活,出乎意料的,很多人愛看她的視頻。
“我拍視頻的初衷就是想讓自己記住,我曾經(jīng)在一個地方住著很便宜,很潮濕的車庫,但還能好好地活著?!?/span>
像一種不得已而為之的自我苦役。
因為太苦,所以她不能忘記,要在以后遇到更大的難關時,把這幾年時光拿出來反芻,告訴自己,連這種日子都熬過來了,還有什么不能熬的?
她還發(fā)現(xiàn),和自己一樣艱難度日的人多了去了。
快手上有許多漂在北上廣深的夫妻和單身男女用短視頻記錄生活,他們住出租屋、地下室,“不少人還不如我呢”,林芳菲說,“但人家還是在努力掙錢,把生活過得有滋有味?!?/span>
看多了,她一面很受激勵,一面又生出更大的困惑。
林芳菲算了筆賬,她當時在蘇州工廠給線路板做質(zhì)檢,月薪五千,但攢不下錢。
每天要吃要喝,即便工廠里有大鍋飯,但誰能天天吃這些?偶爾換個口味出去吃點好的,再買點生活用品,交完水電費,兩三千元就花出去了。再怎么節(jié)省,也存不下多少錢。
打工二十年,她只覺得自己有上不完的班。
“如果上班的目的是賺錢,是想讓自己的生活變好,可我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辛辛苦苦賺錢,生活好像還是那樣。既然我上班也這樣,不上班也這樣,我為什么還要上班呢?”
不惑之年,林芳菲卻對人生冒出更多的“惑”。
某一天她對這問題有了個不成形的答案。
比起把大城市里的小車庫當成家,也許她可以去到更遼闊的地方,擁有一個真正的家。
去東北吧?? ? ? ? ?
一個人決定出走,永遠是一個故事的開場。
林芳菲是這兩年才誕生“買房”的想法。
以前她和父母生活在哈爾濱周邊的農(nóng)村,住自建的農(nóng)家小院,房子代表的只是物理空間。南下打工十五年,她平均一年搬一次家,物理空間也越縮越小。
40歲前后,進入人生中場,生活壓力和生存意義先后襲來。
她忽然就厭倦了像候鳥一樣,卷著鋪蓋一處一處地遷徙。即使車庫提供了相對穩(wěn)定的居住環(huán)境,但林芳菲接受不了一輩子住在那里——連陽光都不愿踏足的地方,怎么能叫家呢?
今年3月,她開始在偌大的中國版圖上尋找一個安家的地方。
一有這個想法,快手老鐵們都支持林芳菲。
他們常給她發(fā)私信,說不想工作了,只想找個養(yǎng)活自己的兼職茍下去。起碼不用天天在公司勾心斗角,或被領導訓罵。也有很多粉絲回老家買房,背著房貸,向她訴說這樣的生活多壓抑。
林芳菲感到一絲慶幸,她似乎是中年危機的幸存者,及時跳出了職場與家庭的枷鎖。
作為單身女性,她是自由的,無論去哪座城市生活,她考慮的都可以只是自己。
但林芳菲的買房資金并不多。
她今年以6萬元的購入價賣掉了蘇州車庫。
買家在快手上一直看她視頻,也是她附近的人。兩口子的想法和林芳菲幾年前一樣,都覺得每月花兩千塊租房不劃算,還不如先住進車庫,給愿望降個級,作為買房的緩沖期。
這筆啟動資金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林芳菲的選擇范圍。
近年來,若去搜索“6萬塊能在中國哪里買一套房”,大多數(shù)答案都會指向鶴崗。
這也是許多年輕人的共同選擇:回流東北。
他們的第一站幾乎都是“網(wǎng)紅躺平城市”,鶴崗。
鶴崗確實也是林芳菲第一個考慮的地方。但很快,她從小在黑龍江生活的經(jīng)驗就扼殺了這個念頭。
“我老家的冬天有多冷?基本上是零下二十六七度,而鶴崗比我老家還要往北四五百里,我還是想找個溫暖點的地方?!?/span>
否決鶴崗之后,近兩年以低價房源“異軍突起”的阜新吸引了她的注意。
地理位置上,阜新離沈陽只有一百多公里,坐高鐵40分鐘,去北京才兩個多小時。氣溫也更宜人,冬天起碼比鶴崗暖和10度。
林芳菲打聽到,阜新市的太平區(qū)之前是一片農(nóng)村,有許多棚戶區(qū)改造房。當?shù)厝嗣考颐繎舴秩奶追?,自己住不完,本地人買的也少,就都低價拋售給外地人了。
她去阜新待了七天,跟著中介看了二十幾套房,基本摸清當?shù)氐姆渴?。這類面向外地人的二手毛坯房,都是五樓或六樓的步梯房,價格在3到5萬元不等。
她的六萬元預算得掰成兩瓣花。四萬元用來買房,兩萬元用來裝修。她想買低樓層的房,便于接父母來養(yǎng)老。可選范圍又變小了。
因此,最后去看一間售價3.9萬,位于二樓的三陽戶型時,林芳菲當場決定,就它了。
那五年在蘇州曬不到太陽的日子讓她對陽光生出很多執(zhí)念。
大城市的陽光是奢侈品,而東北的陽光充足,便宜,且博愛,能給她的小家揮灑三面金黃。

她一看到這間52平米的毛坯房,心里就誕生出“以后”的念頭。
“等冬天到了,沒事我就坐在窗臺上,讓太陽整個曬著我,那一刻我是最幸福的?!?/span>
林芳菲當天就辦完了過戶。臨近裝修,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卡里只剩兩萬五千元,這成了她全部的裝修資金。
把硬裝包給裝修師傅后,其余的活就都得她自己一個人干。
做防水、換窗戶、貼瓷磚,都是她獨自完成。碰到搞不定的時候,林芳菲就上網(wǎng)搜教學視頻,“我覺得我行,只要是別人會的東西我也能干,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肯學。”

夏天,她在家刮膩子,遠在黑龍江的媽媽打視頻過來,她一接,買房的事全漏了餡。
年近七旬的媽媽在電話里罵她:“你這主意頭子正啊,買房這么大的事咋不跟家里商量呢?”
罵完了,當晚坐高鐵來阜新看她。
一進家門,媽媽拿著個晾衣桿,手背在身后,巡視整個家,邊看邊說,“老姑娘啥時候干過這活呀?誰也不認識,也沒人來幫忙,十天半個月都干不完。我一聽說,一宿都沒睡覺?!?/span>
第二天,媽媽不罵了,非得幫林芳菲干活,幫她刮膩子。
家里有個高一米五的梯子,林芳菲每次爬上去干活,坐在上面都害怕。她恐高,梯子又不牢,沒人在底下把著,晃來晃去的,嚇得她頭暈。
但媽媽一來,她就不敢說自己怕了,因為媽媽也要搶著上梯子。
“她年紀大了,還有高血壓,我可不能讓她去冒這個險?!?/span>
就為這么件小事,你心疼我,我心疼你,兩人都爭著上梯子,母女倆還吵過架,后來刮了整整10天才把活干完。
看見平整光滑的墻面,林芳菲那一刻很感慨。
一個人裝修的時候,她總想,要有個人幫幫我就好了。沒想到,最后陪在她身邊的是母親。
她四十三歲了,但在母親眼里,永遠是需要照顧的孩子。
“我還年輕” ? ? ? ??
恢復單身后,林芳菲交過一任男友,之后又獨身很久。
她在快手直播時也和粉絲們聊起擇偶標準。“我想找一個三十多歲,能養(yǎng)活自己,養(yǎng)活我的人,房和車都無所謂,彩禮給不給也隨他。我不想要小孩。也不想當后媽?!?/span>
她很大方地說出自己的要求,卻總有人說她苛刻。
“我覺得我挺正常的,現(xiàn)在姐弟戀多吃香??!”
話雖如此,有人要給她介紹相親對象,她總是回絕。厭倦了從相識、相處再到相厭的情感模式,她覺得一個人單著也挺好。
母親前幾年也催過她再找個伴,但現(xiàn)在看她過得不錯,也想開了。一個人生活,沒有婚姻里那些瑣事煩擾,自己也能賺錢,挺好。
比起飄渺的愛情,林芳菲更上心的其實是自己的職業(yè)規(guī)劃。
高中畢業(yè)后,她做得最多的活是端盤子和擰螺絲,現(xiàn)在拍了短視頻,才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有更多的可能性。
譬如,她也想做直播,把東北老家的特產(chǎn)和農(nóng)產(chǎn)品推銷出去?!澳囊粋€東北人不想發(fā)展自己的家鄉(xiāng)呢?”
此外,越來越多年輕人回流東北買房,林芳菲也想嘗試在阜新賣房子,做房產(chǎn)中介。“幫助一些跟我經(jīng)歷相似的人,幫她找一個家,我還可以賺點錢,多好?!?/span>

回望過去幾十年人生,林芳菲很慶幸自己的“出逃”。
當她決定走出農(nóng)村老家,走出虛幻的婚姻,屬于她的故事才真正開場。打工十五年,縱然辛苦,孑然一身,但她一步一步創(chuàng)造了屬于自己真正的家。
在這里,沒有人能決定她的去留。
有了這份最大的安全感,她便可以去做更多想做的事。
如她所說,我還很年輕。
一個叫We的工作室出品?未經(jīng)許可禁止轉(zhuǎn)載
作者:白鴿
編輯:丑橘
圖片:快手光合計劃創(chuàng)作者——林芳菲小屋(快手ID:LFF8858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