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魔法學院的轉學生(18)
有限的空間逐漸被魔人占據,面對極度不利的戰(zhàn)況,夜奈依然帶著自信的笑容。
手持突擊步槍連續(xù)扣動扳機,不需要瞄準也能擊中魔人的身體,三十發(fā)彈匣剛剛打空,魔人的利爪將槍身切成數段,夜奈扔掉手中的殘余零件,貼身肘擊用全身的力量將那只魔人撞飛。左手轟出一枚“爆裂炎彈”,右手從空間袋中掏槍之前微動中指,劃出一枚小小的白色符文輕輕落在地面,因為現場十分混亂,帕特德里并沒有注意到這種細節(jié)。
“吾持啟門之鑰,叩響門扉,聯(lián)結端點……”
兩只魔人企圖抓住夜奈,夜奈以游龍步法躲開,以墻壁為支點,跳到半空。
“……割裂時空,跨越境界……”
看準半空中沒有任何立足點,多只魔人同時起跳對著夜奈伸出利爪,而夜奈手指一劃,將自己沉入身后的空間之門,只有三顆解除保險的手雷留在原處,撲空的魔人們被巨大的沖擊波震飛,掀翻好幾排座椅。夜奈則是悄然出現在另一側看臺,雙管泵動式霰彈槍DB2不斷裝彈開火,將魔人阻擋在十五米射程之外。
“……超脫事象束縛,降臨隔絕之境……”
隨著夜奈的低語,她的中指指甲越來越亮,帕特德里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大聲喊道:“你在拖延時間嗎?”
“現在才發(fā)現,已經晚了。”夜奈重新落在他的對面,招出一排落雷將身邊的所有魔人轟碎。右手在胸前橫揮出一個半圓,最后七枚符文落在地面,與夜奈剛才設置在場中的所有符文發(fā)生共鳴,以符文為中心向外擴散出的不規(guī)則平面相互接觸連接,很快覆蓋整片地面。
“離別現世,步往終焉!”
帕特德里驚恐地發(fā)現自己和魔人們正被拉進這紫黑的平面中,它們就像深不見底的泥沼有著強大的吸力,不論自己怎么掙扎都離不開。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地上包括觀眾席在內的所有物品都在下沉,對面的夜奈也是一樣,但是她的表情十分平靜,看不出一絲驚慌。
“超空間轉移術式‘無生的異境’,死地無生,正如其名?!?/p>
“夜奈!”
腰部以下都沉入其中的夜奈聽見身后熟悉的喊聲,然而她現在連轉身都做不到,只有偏頭送出道別:“再見,奧西莉亞,等我回來?!?/p>
***
奧西莉亞很難想象自己離開這里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堅固的墻面布滿無數彈孔凹痕,看臺的欄桿被削掉大半,吊在半空的巨大屏幕完全報廢,跳躍著藍色的電火花。觀眾席幾乎成了廢墟,而地上,石塊也好,座椅也罷,什么都不存在。
“這都是九櫻同學一個人造成的?!毕牧找彩堑谝淮我姷竭@種情景,“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絕對不會相信?!?/p>
現場已經沒有了魔人和帕特德里的身影,和全場的觀眾席一樣消失不見。奧西莉亞想要走近一步,被夏琳一把拉住。
“不要亂動,這地面很古怪?!毕牧諏χ虾谏矫嫔斐龆虅?,左手按動幾下懷表,臉色少有的凝重,“控制不了,這平面似乎連時間都能吞沒?!?/p>
“吞沒時間?”奧西莉亞一時沒聽懂這是什么意思。
“我也知道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這就是這么詭異。”夏琳收回懷表,“我試著逆轉時間讓消失的椅子回來,但是時之計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我能想到的一種可能性就是那里的時間流被切斷,我這邊無法連接,然而在這個世界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發(fā)生,因為我們身處統(tǒng)一的空間,自然會接受統(tǒng)一時間的管理,正是有這樣的前提,時之計才能支配這個世界的時間。那么,就只有第二種可能性了……”
夏琳指著會場的各個角落,“假設這覆蓋全場的平面是一道‘墻’,墻后的時間流完全不同,這樣我無法操控這里的時間的原因也能解釋通了,畢竟我無法操縱不同世界的時間。也就是說,這平面的另一側,是‘異界’?!?/p>
夏琳說完自己的推測,奧西莉亞就想起夜奈曾說過這么一句話——“雖然不像夏琳那樣能操控時間,我也有我自己的方式能夠活在和現實世界不一樣的時間流速中?!?/p>
“原來她真的有辦法讓自己身處不同的時間生活?!眾W西莉亞正想著,就感到夏琳抓住她的肩膀,連忙回神問道,“嗯?怎么了?”
“既然是不同的時間流,我的時之計就發(fā)揮不了任何作用?!毕牧罩敝倍⒅鴬W西莉亞,“即便如此,你也要去嗎?”
奧西莉亞一笑,松開她的手:“我已經決定了,不管對面是什么樣的異界,我都要找到夜奈,同她一起?!?/p>
“我明白了?!毕牧諏驯碣N在奧西莉亞胸前,輕輕按動按鈕,奧西莉亞頓時感覺疲勞的身體輕快了不少,仿佛涌出一陣強大的活力。
“‘活化加速’,能暫時提高人體細胞機能,強化心跳,加速血液流動,讓你適應較高強度的戰(zhàn)斗,然而時間一到積攢的疲勞就會全部涌上,大概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你都下不了床?!毕牧帐栈貞驯?,“這是我現在對你唯一的支援,接下來就只能靠你自己了?!?/p>
奧西莉亞拆掉繃帶,左臂的傷口已經復原。對著夏琳點點頭,在跳進平面前突然說道:“萬一我沒能回來,希望你能找到‘現在的我’,用任何手段阻止‘我’。”
“我明白?!毕牧罩浪f的意思,“我會記住現在的時間,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那樣,我一定會回來找到‘現在的你’,就算打暈也要帶走‘你’。”
“謝謝?!眾W西莉亞說完,直接跳進通往未知空間的平面中。
“愿你們能平安回來。”夏琳祈禱著,聽見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是在這兒附近徘徊的魔人們,于是她轉身走回長廊,“夜奈就拜托你了,奧西莉亞,而你們的歸途,就由我來守住。”
左手握住懷表,短劍一甩插入腳下的地面,空著的右手在裙下一揮,抽出第二把長度稍短的銀色短劍投向前方。正如任何鐘表必須存在時針和分針一樣,與時之計配套的短劍式寶具“刻之鍵”也有一對。
看見闖進這里的魔人,夏琳一按懷表,眼里的景象立刻被披上一片灰色薄紗,耳中聽到的只有時之計緩慢而規(guī)律的機械音。
一把刻之鍵僅可標記一米內的圓形區(qū)域,而當兩把刻之鍵組合,會以短劍為端點劃出寬度兩米的腰圓形區(qū)域,像是放大的膠囊形狀,“膠囊”內除夏琳自身以外的時間流速都會被極大降低,其魔法名為“時停領域”。
“雖然并沒有令時間完全靜止,但領域內的時間流速會被降低三十倍,和停止沒什么兩樣?!毕牧詹恋纛^上細密的汗珠,維持時停領域需要不斷消耗魔力供給時之計運轉,“在我的魔力用盡之前,一秒鐘的未來也不會留給你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