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告訴我, 你跟我媽是怎么認識的？”

“工作上呀?！?/p>

蔣蕓捏著她的下巴, 晃了晃她的腦袋，“還不老實?！?/p>

王曉佳抿了抿唇，知道這件事瞞不過蔣蕓的, 她到時候一問段茵也會知道，“去年在展館上班，偶然認識的?！?/p>

直到今天蔣蕓才知道，王曉佳一直在做兩份工作，她知道王曉佳是為了負擔王彩南在國外的開銷, 可她當初把王彩南安排去國外, 就是希望王曉佳能過得輕松些，沒想到卻成為了王曉佳的負擔。

“辭了，以后不要再去。”蔣蕓說得果決干脆。

“為什么？我做得挺習慣的?！?/p>

“你不辭, 我去幫你辭。”蔣蕓想到她周末在展館做解說, 站著累了一整天, 晚上回去還忙著給自己做飯，從來都沒說過一句累，便覺心疼。王曉佳總是笑著說她特能吃苦，蔣蕓每次聽了心里都不是滋味, 尤其是摸著她那雙粗糙的手時，想起她的身世，想起她有那樣一個母親，蔣蕓真的無法想象，她從小到大遭了多少罪。

“不用……”王曉佳明白蔣總不差錢, 蔣蕓銀行卡密碼都是她的生日，信用卡副卡隨便她刷，但有些事情，王曉佳還是想堅持自己的原則，她不能什么都管蔣蕓要，什么都依靠蔣蕓，就像被包養(yǎng)一樣，她會自己瞧不起自己。

“你不用這么辛苦?！笔Y蕓與王曉佳想的卻相反，她恰好希望王曉佳可以處處依靠自己，不想再看王曉佳吃半點兒苦。蔣蕓托著她的臉，認真說道，“我是你的愛人，我也希望你把我當家人，好好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明白了嗎？”

蔣蕓不喜歡王曉佳把她們之間的界限劃得分明。

“不辛苦，我哪有那么嬌氣?！北绕鹨郧暗纳?，王曉佳現(xiàn)在幸福得不止一丁半點，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蔣總也太緊張了。

蔣總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在我這里，你就要這么嬌氣?！?/p>

“你還講不講理了?！蓖鯐约褵o話可說，可心里又暖，蔣總真是上天賜給她最溫暖、最珍貴的“禮物”。

“聽話，周末別再去了，還真以為自己有三頭六臂，不要休息的么？”

“你還說我，你還不是一樣?！?/p>

“我哪有你累啊……”蔣蕓撥開她的頭發(fā)，伸手托著她的后腦，讓她湊近自己，溫柔地親了親她的嘴角，“存心惹我心疼。”

“嗯……”

蔣蕓又在她柔嫩的唇上親了兩口，才慢慢移到她耳邊，用誘人的低音告訴她，“我媽剛剛說，讓我們好好在一起?！?/p>

“…真的嗎？??！”王曉佳現(xiàn)在的心情大概比中了千萬彩票還激動，她緊緊抓著蔣蕓的手，咧著嘴眼睛都要笑彎了，可還是有點像在做夢，“真的??？”

蔣蕓望著她，含笑點點頭。

王曉佳猛然撲上去將蔣蕓抱住，像只莽莽撞撞的小狼狗，她把頭埋進蔣蕓的頸間，開心地蹭著，幾乎要感動得哭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應該慶幸，她提前遇上了段茵，而段茵恰好又是蔣蕓的母親。

蔣蕓摸著王曉佳的腦袋，這下也該安心了吧。

轉(zhuǎn)眼間，臨近六月。樂隊一直在忙著新專輯巡演，段藝璇半個月飛了七個城市，直到六月初的時候，為了參加學校的畢業(yè)晚會，她才回到a市。

段藝璇拖著行李箱回到公寓，一頭栽到在沙發(fā)上，這段日子活脫脫把她累成了狗，體重直線下降。她懶懶地翻了個身，仰臥在沙發(fā)上，從包里摸出手機，開始給楊冰怡發(fā)消息，她和楊冰怡的對話一直是處于置頂狀態(tài)。

果然自己不主動，水水就不會主動找她聊天。段藝璇給楊冰怡的備注是【未來老婆】，她追楊冰怡快半年，唯一的進度大概就是把楊冰怡的備注從【水水】改成了【未來老婆】。

——我回a市了[親親]

那頭，楊冰怡拿出手機看著消息，嘴角一笑，心想著“幼稚”，每天都發(fā)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找話聊，日復一日地說著“早安晚安”，段二小姐追人的段數(shù)，也太低了點。但不知不覺，段藝璇堅持了一個月又一個月，楊冰怡的確沒想到，每天和段藝璇閑聊甚至成了她的習慣，要是哪一天段藝璇不找她，她心里反而惦記著。

楊冰怡才幾秒沒回她消息，段藝璇就開始給楊冰怡打電話，就想聽聽水水的聲音。以前談戀愛，段藝璇最不喜歡對方黏人，愛管事，讓自己沒自由，但現(xiàn)在她恨不得楊冰怡可以處處管著她，天天來煩她，可楊冰怡偏對她愛答不理的。

“我回來了。”

楊冰怡聽到她冒冒失失的聲音，回答，“我看到消息了?！?/p>

“那你怎么不回我？！”聽楊冰怡沒接自己的話，段藝璇手指摳著沙發(fā)，心想又把天聊死了，“明天晚上有聚會，張導讓你一定要來，慶功宴，我們的mv正式上線了?！?/p>

“幾點？”

“八點，明天我到你家來接你！”

“行，沒其他事了吧？”

這架勢就要掛電話了？段藝璇忙打斷她的話，“有！”

“什么？”

“我想你……”說完以后，段藝璇也覺得肉麻兮兮的，自己身上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喝多了酒，也說不出那樣表白的話語。肉麻了一句以后，段藝璇又大大咧咧笑著說道，“我給你帶了禮物……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我拿給你。”

后邊半句話才是關鍵，巡演的時候，每到一座城市，段藝璇都給她買了當?shù)氐奶厣Y物。

她輕輕說“我想你”的時候，楊冰怡的心有一瞬間的觸動，可是轉(zhuǎn)而又回答，“我吃過了?！?/p>

“那喝酒吧！我們好久沒一起喝酒了?！?/p>

“不了?！睂Ψ竭€是拒絕，這都好幾個月了，楊冰怡究竟要考驗她多久，她們的關系什么時候才能從曖昧期更進一步。段藝璇正失落著，又聽楊冰怡說道，“你才下飛機吧，晚上早點休息，別折騰了。”

“嗯，好，你也早點休息?！币宦牭剿年P心，段藝璇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這好像是自己跟她表白以后，楊冰怡第一次主動關心她，心里甜滋滋的，笑得合不攏嘴。難怪楊冰怡叫她二傻子，段藝璇也覺得，自己在楊冰怡面前是挺傻的，感覺智商都被狗吃了。

“我們明天見?！?/p>

“好的?！?/p>

段藝璇掛斷電話，想起上回楊冰怡送她回家，摟著她叫她二傻子的情景…又樂了起來，二傻子挺好的，多寵啊。段藝璇抱著手機在沙發(fā)上翻了一圈，直接滾到了地毯上，一聲慘叫：“啊……”

次日，晚上七點半，段藝璇開車先去接楊冰怡，今天換衣服換了一個小時，化妝化了兩個小時，就等著來和楊冰怡見面。

“我到樓下了~~”

“我馬上下來?！苯拥蕉嗡囪碾娫挄r，楊冰怡正在補妝，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唇膏，是段藝璇送她的那支，段藝璇說她用這個顏色最好看，不知不覺，這支唇膏竟用得短了一小節(jié)，她都沒發(fā)現(xiàn)。

十分鐘后，楊冰怡明媚動人地出現(xiàn)在段藝璇面前。

“送給你的?！睏畋簧宪嚕嗡囪桶岩淮蟠佣Y物塞給了楊冰怡。

“還有時間給我買禮物……”楊冰怡知道她巡演很忙，全國各地到處飛，才半個月不見，整個人瘦了一圈，跟只小猴兒似的，“最近很忙吧?！?/p>

“嗯，可忙了，累成狗?！?/p>

“我看你是瘦成猴?！?/p>

開車前，段藝璇朝著楊冰怡賣個萌，“你見過我這么可愛的猴子嗎？”

“猴子比你可愛。”楊冰怡拉過安全帶系上。

段藝璇無奈地吐吐舌，開車。

十分鐘后，段藝璇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停下車，紅燈，60秒。

“你盯著我看干嘛？”被段藝璇癡漢著盯了十幾秒以后，楊冰怡終于忍不住扭頭說道。

“你好看啊?！倍嗡囪衲樒ふf著，然后拿過一旁的純凈水喝了一口，把水瓶放回了原處以后，段藝璇的手假裝不經(jīng)意的，慢慢朝楊冰怡的手摸了過去，楊冰怡也假裝不經(jīng)意地縮了縮手，段藝璇不管，繼續(xù)朝她的手摸過去，段藝璇將自己的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緊緊地貼在一起，再緩緩用指尖擠進她的指縫間，牢牢握住。

似乎十指相扣的時候，心跳比接吻時還快，兩個人都有這樣的感覺。

楊冰怡沒有甩開自己，段藝璇望著她笑，手握得更緊了，有點忘乎所以。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這時，背后突然響起一陣陣急促的汽車鳴笛，就跟催命似的，段藝璇這才回過神，紅燈已經(jīng)過了，她車停在第一排又不開，后邊的車沒法走。

“好好開車。”楊冰怡掙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