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寶的聊天室】神聊聊《神游》 勿用篇

第五卷 勿用篇
抬頭天一色,落眼各不同
問心何曾愧,不獨是我非
自古人宏道,在世莫稱神
一般同根器,奈何分九流
姹女殷情念,嬰兒歸不歸
道心云何住,毋使神龍飛
可憐凌云志,錯路忘春秋
三口莫談密,六耳不聞機
知常須應物,應物莫迷離
無為因何故,懷技好生非
劃地分族類,利害兩相成
一朝登峰頂,妄臆我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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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
上一卷化形篇我們講到聽完天書的柳依依在現(xiàn)實世界有了一個可以觸摸到的形體,剛想跟石野親昵一下就被風君子打斷并支開了。
風君子其實也是為了這倆徒弟好,來日方長,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鞏固根基。而且柳依依現(xiàn)在的化身還不能離開昭亭山,那得等到破妄的時候,距離現(xiàn)在還有兩卷的時長。
這一次講頌天書,韓紫英、咻咻、綠雪、柳依依和后面要出現(xiàn)的云中仙都掌握了化形之法,石野平安度過了自己的魔境劫,每個人(鬼、妖、精)都有了自己的重大收獲,只有風仙人辛苦一場,出來兩個徒弟連口水都沒給端上。
石野挺想跟風君子交流一下剛才風云變色千鬼夜哭的震撼場面,但是風君子說他不想知道,眼不見為凈,心不知不煩。石野感覺這也太掩耳盜鈴了,你不聽不代表不存在?。r且后面結果還得你風君子出來擦屁股,但這也可能就是仙人的境界、遇事行事,不會因為提前知道了后果就改變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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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6月23日星期六,這一天是石野去見活FO的日子。廣教寺距離蕪城市區(qū)有二十里,尚云飛堅持要步行過去。這個時候的尚云飛多少還有一些少年的心氣,要在石野面前擺一副高人姿態(tài)。他走在前面看似閑庭信步,其實速度比公交車還要快,石野仗著自己從小翻山越嶺+金龍鎖玉柱的身體,邁開大步追著跑,卻始終落后幾十米的距離。到了廣教寺,尚云飛還想要指點一下石野,說你還沒有學會內息之法,這樣在后面跑著一點威儀都沒有,正說著就被廣教寺門口一個新來的臨時工給攔住了。
這個臨時工態(tài)度刁蠻,要他倆必須買票才能進,尚云飛刷臉失敗、身上又沒帶錢,在門口憋得面色難看、威儀全失。石野這個時候也有了自己的心機,他身上有錢,但是裝作沒有,說要不我們就在門口等吧,等你師父出來接我們。
活FO在自家道場請客,結果客人被攔在外面不讓進,這洋相也是出大了,別忘了這次會面的消息可是提前一個月就放出去了,一群修行人都等著看熱鬧呢。我們石野一出場,齊云觀和廣教寺兩大道場輪番鬧笑話,也算是盡顯主角威儀了。
廣教寺的講經(jīng)堂里聚了幾十位修行人,張榮道在這個場合是一個類似主持人的角色,他向石野介紹了一圈。人太多了,石野印象深刻的只有“苦主”正一門的和曦真人和九林禪院的法澄和尚。
與石野想象中的不一樣,葛舉吉贊活FO快一百歲了,看上去只是六十多歲普通鄉(xiāng)下老頭的樣子。石野在心里面把自己認識的修為最高的高人拉出來比較,法源寶相莊嚴、和塵仙風道骨,活FO的外貌跟他們相比實在是太普通了。
石野還真不是沒見識,他這個時候只是修為太低察覺不到而已。整個東昆侖修行界的天花板都在石野周圍呢,風君子、金爺爺、葛舉吉贊活FO、九林禪院三神僧 (ノ?ω?)ノ。這里面法源的寶相莊嚴更多的是出于住持弘道的需求,真正的高人都是精華內斂的,沒有必要誰天天外放修為給你當電燈泡啊。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石野對于修行界的了解可算是一無所知,風君子很多事情不到必要時候想不起教他,我覺得這其實就是有意無意之間要指引石野成為修行界異軍突起的泥石流|??ω?` )。
見禮過后活FO請石野坐下,石野說坐就坐了,沒顧上周圍還有一圈高人長輩都還沒入座。接下來活FO稱石野石小施主,他下意識就回了一句,“佛爺,不要叫我施主,我又沒施舍過貴寺什么東西,進門的時候連票都沒買……”這就有點給廣教寺上眼藥的意思了,石野在修行界的第一次正式出場,就給大家留一下一種混不吝的感覺。不過真正的高人不會計較這些,活FO就此改稱石野為石小真人。
這次會面主要還是正一門想要問明石野為什么要大鬧齊云觀,和曦真人雖然有責問的意思,但也十分和善,在場有很多修行人就是當天在齊云觀看熱鬧的觀眾,石野很聰明,指了一位他有點印象的虬髯大漢先進行客觀描述。
圍觀群眾代表宣花居士看的很明白:澤中說石野偷了齊云觀的鏡子,石野撲向澤中,被澤仁一袖子打出去,落地的時候故意撞破了墻壁,就這么簡單。

張先生適時給石野遞話,讓他解釋為什么要故意撞壞墻壁。
石野選擇了更能引起共鳴的反問句式,說如果是你好端端的上門換東西,被憑白誣陷成小偷,你生氣不生氣?你生氣了,會不會有所表示?
這就是把球又踢回給齊云觀了。尚云飛作證鏡子確實是石野的東西,是澤中有錯在先,和曦真人有點尷尬,但也表示澤中確實有錯,已經(jīng)回山受罰了,對于崩壁毀畫的事情正一門也不再追究了。當著這么多修行同道的面,只想問石野,那位破伏魔大陣盜走瑞獸的高人是誰?趁亂放火的人又是誰?
石野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反正現(xiàn)場幾百號人證都能證明不是石野干的,剩下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到這就有點把話說死了,所以活FO就說,既然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能不回答。你究竟出自何門何派,師承何人?
這就是石野最頭疼的問題了,因為在場的人就連張先生也是想要知道這個答案的,沒有人能幫他轉移話題了。就算搬出修行界“不問”的規(guī)矩也沒用,至少得傳道法的經(jīng)歷他得說。好在風君子提前給他打過預防針,石野半真半假的說,自己有天生陰眼,從小就氣虛體弱,有一天突然夢見一個人來教他修丹道,跟這個人學丹道之后才能健康長大。
這段話其實就是雜糅了金爺爺和風君子兩個人對他的指引,現(xiàn)在我們開上帝視角來細品,其實都是大實話啊。在場的修行人可都是有見識的,所謂在夢中教你修行,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出神傳法那可是九境地仙才有的修為啊,這一下就把石野的后臺拉到一個極高的位置。和曦就繼續(xù)跟石野打聽,能不能形容一下這個人的樣子,石野肯定不能按照風君子的樣子說,就自己編了一個形象:是個老道士,走起路來飄飄然然就像個神仙!他穿的是青布道袍,手里還拿著一柄拂塵,拂塵是金色的,道袍正面是有一個白色的大補丁,他頭上的發(fā)簪有四寸長,樣子就像一把小寶劍……
這其實就是守正真人的形象,我自己分析,守正肯定是想要親自傳石野道法的,暗地里洗筋易髓都做了嘛,沒有正式收徒可能是考慮他將來還要繼承梅家傳承,石野在俗世中還有養(yǎng)父母,突然要出家當?shù)朗恳埠芡回?。而且學丹道需要等身體長成,這一不小心就讓風君子捷足先登了。石野能夠把守正真人的形象說的這么準,可能是守正在他小時候顯露過這個形象,或者是為了給以后的傳法留下緣法,給幼年石野留下過類似的心印。
在場的修行人聽到石野這么描述,有點坐不住了,他們一直覺得破陣奪獸的是石野的后臺/師門(這一點其實是對的),沒想石野的后臺是守正真人,更沒想到正一門的掌門會去自家道場鬧事,這莫非是有什么高深的用意嗎?是在提點自家弟子嗎?
和曦真人可能快要emo了,猶猶豫豫的說:“石,石小師弟,你說的這情況我也不好擅自決斷,還要回山稟明師尊再做處理?!绻闼允菍崳墙袢站退阄业米锪恕绻闶强湛诤?,那我正一門也絕不會輕易罷手!”
石野感覺有點玩大了,但是這都是順著和曦和張先生的話說出來的,他趕緊往回找補兩句,說夢中傳我道法的那位老神仙就是那個樣子,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的名字。和曦又問他那你在夢中拜師了沒有?石野按照事實說,在夢中舉行了入門儀式,有拜天、問道、受戒,但是他沒讓我拜師,也不許我叫他師父。
能說出具體的入門儀式,那肯定就不是小孩子瞎編的了,大家懷疑的成分更少了。和曦這個時候想著趕緊回師門請示,就表示今天到此為止了。但是活FO還有話想問,他說既然石野你在夢中遇仙傳法而不拜師,那么你現(xiàn)在算何門何派?
風君子說過傳法不拜師是修行界的忌諱,因為那意味著將來這個弟子闖了禍,沒有人會出來承擔清理門戶的責任。石野雖然知道,但是他還是感覺有點好奇,“一定要有門有派嗎?諸位前輩門派未立之前,不也是有人創(chuàng)出來的嗎?沒有門戶,也可以自立門戶呀!……”
此時和曦已經(jīng)把石野當成自己人了,石野這么說的時候拼命咳嗽,張先生也一個勁眨眼睛,但是石野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就直接問了。這一下又炸鍋了,在修行界自立門戶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而且涉及三大戒,是一條默認的規(guī)則,石野上來就這么莽,大家表示不理解,甚至還有一些人表現(xiàn)出鄙夷和憤怒。
活FO看石野這個樣子,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自立門戶是很嚴重的事情。就說千年以來,除了邪魔外道,修行界還從未有人新立門戶。這其中有很多關節(jié),你一個孩子是不清楚的,還是收回這句話吧。
但是在石野看來,自己從法源和尚要收了咻咻開始,就被修行界這些所謂有門有派的人士各種欺負,尤其是齊云觀這次,一群道士仗勢欺人,直到事情鬧大了,懷疑石野后臺硬了,才客客氣氣請他來解釋。他明明什么錯都沒犯,憑什么要被這些人問來問去?就因為他們是大門大派,是有道高人?剛才說要自立門戶只是說說而已,結果這群人都是些什么臉色?現(xiàn)在石野來氣了,反而真有這打算了。金剛經(jīng)三段論終于用上了,說“佛說門戶者,既非門戶,是名門戶!有什么不可以的?”
其實這群修行人里面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刻板守舊,法澄和尚清澈澄明,一直用一種純凈的小孩子一般的心態(tài)在評論,他說,“這小孩說的對呀!無始生死根本……無始菩提涅磐……”但是因為在現(xiàn)場氣氛中顯得過于跳脫,沒有人附和。
活FO見說道這個份上,就算了,你們道門中的事情佛家人也不好摻和,我們吃飯吧。(o°ω°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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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曦真人要趕緊回山請示,沒吃飯就走了,其他人吃兩口意思一下也就完了,只有法澄真的很認真的纏著石野問他怎么在夢中遇到的神仙,像孩子一樣好奇。石野今天跑步來的,是真餓了,足足的吃了一頓,最后才走,出來發(fā)現(xiàn)澤仁在外面等他。
澤仁問他說要開宗立派是不是真的,又給他解釋了關于開宗立派的規(guī)矩,石野這才知道為什么當時的反響那么強烈。
自古以來開宗立派的人很多,但是大多不為天下修行人所承認,原因很多,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不能在世稱神!這一點唐老師也講到過,活著的人,不能在世稱神,這不僅僅是宗教的原則,也是現(xiàn)代文明的原則。
從宗教的角度,區(qū)別正教與邪教,最重要的標準就看這一點。如果有人聚眾開宗,號稱教主,宣揚自己等于神的存在,在世稱神受人膜拜,就離奸佞不遠了。這同時也違反了修行界三大戒的第一條:不得以道法神通惑亂塵世、驚世駭俗。
從現(xiàn)代文明的角度,在世稱神往往只會帶來災難,具體的例子不要太多,為了過審就不一一細數(shù)了。
“人能宏道,非道宏人?!?作為一個修行人,應該注重道法的傳承,而非以神通來推崇自己。那么回到石野身上,如果他要開宗立派,要立誰為宗師?還是和其他人一樣,仍舊是托言佛道?
澤仁又提供了一個途徑,如果石野能夠在宗門大會上斗法奪魁,證明修為確實不在當世之下的話,修行界也會承認他有資格開宗立派,只要他不違規(guī)舉,也不會說什么。
宗門大會是天下修行人每隔六十年聚集在一起切磋交流的聚會,地點就在正一門。從八百年前開始,各門下弟子會在宗門大會上出手斗法,相互印證修為得失。
這個建議聽上去不錯,但是下一屆宗門大會就在明年夏天,以石野現(xiàn)在的修為,想奪魁還是太勉強了。所以澤仁這次是來傳達和曦真人的一句話,問石野有沒有興趣以正一門弟子的身份參加明年的宗門大會。不一定要出家當?shù)朗?,做俗家弟子也可以。而且在守正真人有明示之前,不按門中輩分記名(因為和曦有可能和石野是平輩,不能收他為徒),而且就算石野夢中遇到的不是守正真人,和曦也愿意收石野這個弟子。
聽到這里,石野對和曦的印象還是很好地,和曦這個人和善親切,從這個建議來看確實是真心為石野著想,而且他是澤仁的師父,澤仁這人功夫和修養(yǎng)都不凡,能教出這樣的徒弟,師父一定也不會差。但是和塵、澤中這對師徒給石野的造成的心理陰影太大了,對他們的為人十分鄙夷,而且和塵對柳家做的事情石野無論如何不會容忍。即便和曦真有一番美意,石野也不會加入正一門。
見石野拒絕,澤仁也只是輕嘆一口氣,和曦真人也估計到石野不會輕易加入,但還是要留澤仁傳達這番好意,也是想結個善緣。他還讓澤仁親自開車送石野回學校,自己則是坐公交車回去的。
石野在車上問澤仁,你那天把我打出去的是什么道法?澤仁說那是內家拳術,你想學嗎?加入正一門,我全教你。?(? ? 3?)?
石野說哼,我就不上當,我去問張先生,我去問風君子,我就不信別的地方學不到了。然后他就真去問張先生,張先生說你看我像內家拳法嗎?你有金龍鎖玉柱,還學什么內家拳法?武功再厲害,比得上道法神通嘛?其實我覺得和曦這人不錯,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 ̄*)
石野說我就不,張先生要不你幫我算算,我明年參加宗門大會的話會是什么結果?
張先生說臭小子,普天之下的高人聚會你居然敢叫我來算,你是不是想砸我招牌!去去去,再跟我提這個咱就絕交!
石野又去問風君子,結果風君子根本不知道宗門大會是什么,還得石野反過來給他科普。聽完來龍去脈,風君子說宗門大會我也想去,到時候帶我一起去吧!(?ω?)
你要是想加入正一門我也不反對,三十六洞天的丹道和四門十二重樓的丹道不沖突。如果石野要開宗立派他也不管,但是千萬不能把他的樣子塑成塑像在那里供奉,只有魏忠賢那個死不要臉的太監(jiān)才讓人給自己立生祠!
至于現(xiàn)在嘛,老子說過“圣人以無事取天下”,沒有必要沒事想事,只需要好好修煉丹道就行。
本來過了夏至,石野就能見紫英姐和咻咻了,但是現(xiàn)在石野在修行界的名頭更大了,得知道避嫌,不能相見的時間再次延長。
風君子在傳石野道法的時候還專門叮囑,不讓你見這些個鶯鶯燕燕是有道理的,金丹固結之前千萬不能亂來。張先生不是送你一本金剛經(jīng)嗎,你借我看看,我拿武林秘籍跟你換,我這有一本《擒蛇手》還有半卷《朱砂掌》,你不是說澤仁對你不錯嗎,有機會找他請教請教唄,學會了記得教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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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野這個學期上躥下跳的不務正業(yè),期末成績居然還在中游,沒有退步,他還挺滿意的。他現(xiàn)在也是有錢的人了,暑假買了輛二八大杠回家,還給妹妹買了套新文具,回到家里白天去地里幫忙,晚上修煉,有他在,家里連蚊子都沒有了。這本來應該是一個祥和歡樂的暑假,但是石野開心了,我們就會覺得沒有意思,就在石野剛剛達到靈丹境界之后,老天爺一個大霹靂,蕪城遭到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水災。
蕪城地處江南水鄉(xiāng),此地居民自古以來與洪水相斗,形成了一種比較特殊的農田水利設施——圩。它是用一圈堤壩將連成片的土地農莊圍在一起,形狀像一個不規(guī)則的大澡盆。洪水來時,圩堤將水擋在田地之外。昭亭山腳下的這個鄉(xiāng)叫鯉橋鄉(xiāng),鯉橋鄉(xiāng)大部分的農田魚塘都在鯉橋圩中。鯉橋圩的一端與昭亭山的山體合圍,無需像平原上那樣修成環(huán)狀。而在另一側,圩堤則是青漪江大堤的一部分。圩區(qū)內共有七萬畝農田,四萬畝水塘,有十多萬人口居住。
石柱村不在圩區(qū)內沒有受災,但是根據(jù)鄉(xiāng)約,所有的壯年男勞力一律上堤防汛。這一天是1990年7月11日,陰歷六月十五,石野已經(jīng)在堤上守了兩天兩夜,如果不是他修煉道法,精力體力異于常人,根本不可能扛下來。凌晨時分,石野在江堤上看著水面直發(fā)怵。江南地區(qū)多水患,但是這么大的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即使現(xiàn)在他有神通、會道法,但是面對天地間浩瀚的水勢,只覺得自己十分渺小,起不到什么作用。

防汛的物資平時鄉(xiāng)里都會儲備,但是此時已經(jīng)快不夠用了。正在石野感慨的時候,遠處開來長長的一列車隊,是駐JUN部D的戰(zhàn)士們帶著防汛物資趕來抗洪搶險了。一位大校帶隊,戰(zhàn)士們在鄉(xiāng)民的協(xié)助下打木樁、填沙袋,大堤上的壓力立刻緩解不少。
這時候,起風了,雨勢和水勢又變大了,一個浪頭過來卷走了幾根木樁,一個小戰(zhàn)士腳下一滑差點就被卷走。剛把人救下來,石野就感到腳下的堤壩發(fā)軟,趕緊招呼人們跑開,他們剛才的落腳處竟然有一個巨大的蟻穴,被水浸泡后塌陷了。這一下堤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半間屋子大小的空洞,江水立刻卷了進去,圩堤等于被削掉了一半,完好的另一半也承受不住,塌陷了下去,大堤上開了一個幾米寬的缺口,江水形成一道激流,向圩內沖去。
戰(zhàn)士們立刻反應過來,無數(shù)的麻袋不斷填入到缺口中。但是水流太急了,麻袋扔下去就被沖走,缺口越來越大,眼看著就有潰堤的危險。大校和兩位地方上的領導也趕過來指揮,鄉(xiāng)長說趕緊放幾根電線桿子來,戰(zhàn)士們就立刻放倒了幾根電線桿子扛了過來,交叉插在缺口處。但是缺口還在不斷擴大,眼看就要超過電線桿的長度了。
大校問,還有什么方法能堵缺口,鄉(xiāng)長咬牙說,沉船!
部D征用了當?shù)剜l(xiāng)民的一艘大船,但是沒有壓船的石頭,大校一指堤下村莊里的一棟二層小樓,“拆房子!快!”

這是村委會的辦公樓,里面沒有住戶,戰(zhàn)士們手里的器械用來刨坑挖土很方便,但是拆墻就不順手了,很多人幾乎是在用手在往外掰磚。這樣的效率太低了,洪水無情,時間就是生命。石野顧不上那么多了,一低頭,雙臂前抱,對著村委會的一面墻就沖了過去。從一側破壁而入再從另一側破壁而出,幾個來回之后,辦公樓就搖搖晃晃的塌了。戰(zhàn)士們來不及驚訝,趕緊裝船沉船,總算把缺口堵上了。然而大堤上的險情卻沒有結束。雨還在下,風也仍然在刮,人們又很快分散到各處搶險。
石野此刻感覺有點頭暈,他的消耗太大了,坐在地上仰頭喝了幾口雨水,突然發(fā)現(xiàn)在天空中翻涌的云層中竟然有一條時隱時現(xiàn)的白龍。
石野有天生陰眼,修煉道法之后目力自然遠超常人。他沒有見過真正的龍,但是那白龍長須魚尾蟒鱗鷹爪,與雕塑繪畫中所見的龍一模一樣,唯一的區(qū)別是頭上沒有角。他也算見識過一些靈異之物了,但這白龍在云層中穿梭,不時的仰首撕吼,四面的風聲與它的嘶吼應和,地面的風浪隨它的動作起伏,這陣勢把石野看呆了。他隱隱覺得,這洪水應該與白龍有關。(其實不是龍,是螭)
石野望向大堤的方向,看到那個指揮的大校在與人通話,面色相當陰沉,說話的口氣也變得氣急敗壞。就趕緊發(fā)動耳神通去聽。沒想到竟然是下游的天門圩和金寶圩告急,如果水還下不去,就要放棄鯉橋圩進行分洪蓄水,不惜一切代價保住金寶圩。
金寶圩是蕪城的第一大圩,它是自古以來蕪城最重要的農業(yè)基地,水土最也為肥沃。據(jù)說歷年大水,只要金寶圩不破,它產(chǎn)的糧米就夠整個蕪城度過災年,其地位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站在大局的高度,這是利益的輕重取舍,但是站在鯉橋鄉(xiāng)鄉(xiāng)民的角度,要放棄的就是全部家園!就在剛才,有人放棄了新買的漁船,有村子放棄了村委會的辦公樓,就是為了守住面前的這道大堤。然而現(xiàn)在,這個被苦苦死守的大堤也可能被放棄!
什么人能和龍去相斗呢?石野突然想到了風君子和黑如意,那黑如意不就是正一祖師屠龍后煉制的神器嗎!說神仙,神仙到。滿身泥漿的風君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趕到了。石野還想跟他說明情況呢,風君子直接掏出黑如意,拉著石野走入倒塌的辦公樓廢墟中,“我就是為它來的!”
黑如意中的兩條龍魂此刻已得仙人賜名,喚作那大老黑與小二黑!風君子手舉黑如意搖向天空,口中喝道:“大老黑!小二黑!你們出來,到天上去逼住那個小白!” 黑如意一陣顫動,放出兩道黑氣如虹直射天空。

這兩條黑龍大的那條與白龍的身形相仿,小的大概有另一條的三分之二那么長。三條龍在空中盤旋撕斗,天上云氣翻滾。江面上的水勢也隨之變化,浪花不再沖向大堤,而是在面前的江面上盤旋激涌!寬闊的水面上不時出現(xiàn)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相撞又不時擊起幾層樓高的浪花!
這樣激烈的對峙讓地面上的水勢更加猛烈,大堤也快承受不住了。風君子又從書包里掏出鎖獸環(huán)和攔妖鎖,借石野的神通拋向空中,只聽得云層中一聲悶雷般的痛吼,白云與烏云突然分開。一條白色的云柱升向天空,遠遠的舒卷而去,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九連山的方向遠遠傳來一聲低沉的撕吼。白龍被鎖走,黑龍卻撒歡不肯回來,風君子只得再次借神通,強行把龍魂召回封印。這一下可把石野抽空了,軟倒在廢墟中幾乎起不來,風君子自己也一屁股坐下直喘粗氣。
風君子也知道自己用徒弟用得太狠了,把從韓紫英那敲竹杠得來的黃芽丹分了石野三枚,讓他每天吃一粒,小心調養(yǎng)。這兩人緩了口氣,才把這次的事情捋清楚。
從自古以來的地名和當?shù)亓鱾鞯耐{可以推測,青漪江下游這一段鯉橋鄉(xiāng)、天門鄉(xiāng)的水路應該是這一帶水族化龍時候行進的水道。風君子在《蕪城州府志》中看到當年修建金寶圩時的蕪城太守曾有遺訓——青漪江水道寬闊,但萬不可占用囤田,否則將因小利而招大害。也是一個側面印證。
蕪城的各處大圩少說也有幾百年歷史,而這鯉橋圩和天門圩是當年“農業(yè)學大寨”的時候修的,口號是要向“肥沃的江灘要糧食”,就連金爺爺也在修建過程中上堤挑過土。
青漪江這一帶本來是在山地之間一片開闊的灘涂濕地。鯉橋圩與天門圩修成之后,青漪江就只剩下一條之字形的水道。這兩圩落成之后,確實多了幾十萬畝糧田,但是青漪江的水患也更加頻繁。
風君子今年四月去白莽山的時候就注意到,潛龍淵有一條螭龍快要成氣候,預感到蕪城將要有一場大劫,黑如意就是為了應付這場水患留下的。螭龍為什么能這么快成氣候?還不是聽了你的天書化形篇!風君子行事皆在有意無意之間,當時說不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其實早就留了后手,只可憐我們的石野再次淪為純純的神通蓄電池。
石野覺得風君子今天的行為,幾乎是以一人之力挽救蕪城幾十萬居民家園的大英雄,但風君子卻不這么想。在他看來白龍和幾十萬居民都是生靈,沒有誰更高、更重要一說。那白龍什么都沒有做錯,數(shù)百年借天地造化修行,又聽聞天書相助好不容易化形成功,卻發(fā)現(xiàn)水道受阻,想乘風浪沖開水道,卻莫名其妙被鎖回潛龍淵。反觀人類這邊,不尊祖訓,占用水道,圖小利而招大害。這種事情不插手,實際上也是法自然之道。孰輕孰重本來很難選擇,但是風君子的父親是天門圩上的防汛總指揮,如果放白龍過去,親爹就要遇險,最終還是帶著私心選擇了保蕪城。
風君子情緒低落,歇了一會就趕緊回家了。他覺得沒臉去見白龍,囑咐石野將來有空去一趟潛龍淵,問問白龍有什么要求,能幫忙的盡量滿足。(然而石野很快就把這事給忘了(。-ω-)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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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野今天破壁人的壯舉被那個指揮的大校注意到了,拉著他問了好多情況,又一起吃了個午飯。石野本來覺得沒什么,但剛過了兩天,學校里的教導主任就坐著一輛軍車來石柱村家訪。說是有一個市委與蕪城地方駐JUN聯(lián)合搞的軍民共建雄鷹夏令營活動,學校就一個名額,選上石野了。不用交錢,食宿服裝都免費,立刻就要出發(fā)。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教導主任都親自來接了,石野也不好不去,簡單帶了書包還有幾本書就走了。
路上才知道,教導主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市ZF直接通知學校,點名要石野去。等石野到了市ZF,一個姓古的處長又把他帶到市郊一個駐JUN大院,在那里遇到了前兩天指揮搶險的大校秦師長。秦師長和他的老戰(zhàn)友古處長最近接到一個任務,要為國家某個新成立的部門物色一批有特殊專長的民間人士,接受專門的訓練與測試,一下就想到了石野,于是石野就被請來了。
石野問了很多問題,秦師長和古處長都回答的很妥帖。這個訓練營只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從全國各地招攬有特殊專長的少年人材,訓練他們格斗、射擊、野外生存、駕駛技術、心理學、化妝術等等各種技能,同時對特殊專長進行考核和測試,如果測試合格的話,將來每個月還會發(fā)一筆補助津貼。這些學員基本都還是學生,到時候也不會真的讓他們參加實際工作,只有在特殊情況下,需要用到他們專長的時候,才會找來幫忙。一旦決定參加,就要遵守紀律——在訓練營期間,不得和外界有任何聯(lián)系,結束之后,也不得向其它人透露訓練營的任何內容。
石野沒有聽出什么破綻來,訓練營的項目都是男孩子最感興趣的內容,說不準到時候還能遇到跟自已一樣的奇人異事,就決定參加了。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秦師長說石野的特長是硬氣功,那么自己的特殊專長就是這個,沒必要提什么金龍鎖玉柱,也沒有必要暴露修行人的身份。
就這樣,石野乘飛機、轉吉普,來到一個山中的軍事基地。在這里六人被分為一組,住一個宿舍,將來也一起行動。教官要求他們根據(jù)每人的特點起一個代號,將來大家互相稱呼代號而不是名字。
石野姓石,特長又是硬氣功,所以代號就是“石頭”。
小組內年紀最大的叫李根(嚴肅點不要笑),今年二十八歲,是一位現(xiàn)役軍官,就在這個基地的后勤裝備科工作,特長是空間思維。他對于一切復雜的機械構造都有一種天生的熱愛與精通。無論多么復雜的一張圖紙,只要他看上幾眼,腦海中就能浮現(xiàn)出一個完整的空間結構。
他有一個愛好,就是給到手的裝備做改裝,據(jù)他說改過的武器射擊精度和擊發(fā)穩(wěn)定性都提高了,但是也因此差點被送上軍事法庭。他還是一名出色的狙擊手,小組內其他成員的射擊訓練都是他指導的。因為差點被送去勞改,又是個改槍的高手,所以代號就叫“老改”。
年紀第二大的,名字叫桂金,今年二十四歲,外號叫“鬼精”,特長寫的是機關術。據(jù)說他的祖上是盜墓世家,不是那種倒斗摸金的小角色,是真的需要破解各種奇巧機關的那種大行家。石野他們嚴重懷疑,鬼精的特長跟家族遺傳有關。
他的家族早就不干盜墓了,18歲那年進入工廠工作,沒幾年就取得了八級鉗工的職稱。什么東西只要他碰過,就能記住,而且還能照著樣子仿造出來。他曾經(jīng)吹噓過,把手指放在桌面上,能感覺到屋子外面的螞蟻走路??上Ч砭幸粋€壞習慣,喜歡研究開鎖,什么鎖難開就想開什么鎖,據(jù)說目前還沒有碰到過他打不開的鎖。這個愛好讓他成了縣里的名人,也是局子里的??停瑏碛柧殸I之前就是從派出所給接出來的。
鬼精這個特長和老改簡直是天生一對,兩個人很快就成了最好的朋友。就在這兩天,他倆一起把基地食堂一輛舊的小貨車改裝成了外觀奇特、性能卓越的山地越野車,食堂的大師傅們可是高興壞了,連帶著整個小組都跟著沾光,沒少吃好的。
小組里石野、廖明華、羅兵都是十八歲。
廖明華家住在湘西烏龍山區(qū),是苗族人。他家祖上世代相傳是部落里的巫師。他們家傳沒有什么別的道法,只有一樣——驅物。雖然他從來沒有趕過尸,但還是有了“趕匠”這個外號,石野這個小組的成員只有他倆是修行人。
趕匠來到這個訓練營是出于意外,當時他們村子里一位老婆婆去世,幾個兒媳因為婆婆的遺物爭執(zhí)了起來,尋死覓活的鬧得很大。本來想找村里的巫師,也就是趕匠的爺爺出面,但是老人家經(jīng)歷過歷次運動后嚇怕了,帶著兒子躲上山砍柴去了。趕匠當時還小,還不太懂事,實在看不慣這家人鬧下去,就出手讓老婆婆指出遺物埋藏的地方,果然找到了一箱銀飾。很不巧,當時他們村里來了個旅游團,還帶著隨行采訪的記者,這件事情就被制作成一個節(jié)目報上去,雖然沒有播出,但是很快就有人找到村里,點名要見趕匠,于是趕匠也就被送到這里來了。他的特長登記上寫的不論不類還有點含糊,是“無生命物體控制”。
羅兵是特種兵出身,他的特長也可以算作是家傳,寫的是肌肉骨骼控制。他們村有個雜耍班子,爺爺就是這個班子的班主,他從小就跟著班子里的大人學習各種雜技以及種種鍛煉身體的基本功。雜技團中很多柔術、縮骨術之類的表演,演員的筋節(jié)都是從小用特制的藥水泡開的,但是他的這種能力幾乎是天生的,一學就會。
他全身上下的關節(jié)骨骼,都可以自如的靈活控制,還能在短時間內控制自己身體內各條肌肉的形狀。他可以對著鏡子揉自己的臉,使自己的面部特征接近于一個熟人的樣子,如果在視線不清楚的情況下,還真容易被他蒙了。更要命的是,這小子小時候還在雜技團學過口技,不僅樣子能模仿,連說話的聲音都能模仿。雖然這種模仿只能持續(xù)幾分鐘,但很多情況下已經(jīng)足夠做很多事了。他的代號叫“總爺”。
最小的組員名字叫蕭正容,只有十六歲半,所以外號就叫“小小”,他的特長是武功,也是家傳的。小小的爺爺名叫蕭天紅,是東北一帶有名的戰(zhàn)斗英雄,自抗日戰(zhàn)爭起就加入了紅軍隊伍,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蕭天紅老爺子師承清末皇宮的一位大內高手,師祖則是京津一帶著名的武術家張占魁,張占魁曾經(jīng)拜過一個師父,便是大名鼎鼎的八卦掌創(chuàng)始人董海川。蕭天紅老爺子還有個師叔非常有名,是抗戰(zhàn)時期影響非常大的關東大俠韓慕俠。小小的一身武功,出自名門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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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野他們進入訓練營的第二周開始每天增加了五公里越野長跑的訓練,一個星期后變成十公里,再一個星期后變成十公里武裝負重越野長跑。這一下就把眾人的差距拉開了,趕匠只能勉強跟上大部D,鬼精就哼哧帶喘的在后面吊車尾。石野觀察到,有那么六個人在長跑的時候不是在跑,而是在走,有人走的很急促,像趕路一樣,而有人走的很瀟灑,飄飄然然,如果不是在一隊奔跑的隊伍中,你根本看不出來他們的速度和跑步一樣快!
這一下就讓石野想到了尚云飛,當時他說石野還不會內息之法,跑起來沒有威儀。這段時間石野正好學會了內息之法,但是要如何做到向他們一樣“走路”還是不清楚。石野本打算找機會像這六個人請教,結果當天這六個人就被教官請到辦公室去了。石野留了個心眼,發(fā)動耳神通去聽,一個自稱是基地政委的人分別與他們單獨對談:“某某學員,我們通過觀察發(fā)現(xiàn),你今天上午長跑的時候姿勢十分特別……我們發(fā)現(xiàn)你是在走不是在跑,但是速度卻和其它人一致?!@種走路的姿勢完全不是競走運動的姿勢,但是比競走運動員要快多了……我們很好奇,這是怎么回事?能夠介紹一下嗎?或者教會其它人,作為一種推廣?”
這幾個人回答各不相同,但教官和政委的很快就得出結論:這六個人來自于不同的地區(qū),不可能是同一個師父教的。他們的走路姿勢各有差異,可能能力深淺與學習方法不同。說明存在一種系統(tǒng)性的訓練方法能夠達到同樣的效果。而各地都出現(xiàn)這種人,可能就是所謂的門派。
這六個人回去之后,會有重點的限制性措施和監(jiān)視措施。盡量讓這些人的能力為國家所用,同時根據(jù)這些人的行蹤發(fā)現(xiàn)他們隱蔽的團體組織,做到重點監(jiān)控,盡量消除可能的不安定因素。對于這些民間的特殊人士,既要好好利用他們的能力為國家服務,也要做好防范工作,防止他們危害社會。如果發(fā)現(xiàn)這種人有組織的集體出現(xiàn),一定要立刻報告,制定應急措施。
聽到這里,石野嚇出一身冷汗,幸虧自己沒有暴露出更明顯的超能力,也沒有表現(xiàn)出對社會可能的危害性。他意識到,三大戒的存在就是修行界與世俗之間的一條界限,遵守戒律對于兩邊的人都是一種保護。自己被送到這個訓練營來,就是因為在那么多人面前使用了破壁人的功夫,但是如果再讓他去選擇,他還是會那么做,這就是所謂人劫躲不過的道理。石野隱隱覺得,這次到訓練營的經(jīng)歷,可能是他修行道路中另一道重要的人劫。(沒錯,你真聰明ヾ(o?ω?)?)
石野打消了向別人請教內息之法的念頭,目前為止他只跟趕匠淺淺地聊了點御物的事情,趕匠也知道修行界的規(guī)矩,應該不會暴露他什么。但是石野在一次黑暗走廊測試中無意之間暴露了自己能在黑暗中視物,只能推說是自己小時候高燒留下的后遺癥。結果他的特長登記上又多了一項“夜視”,還成了有關方面“重點關注”的對象。(-_-;)彡
小小聽說了石野新增的技能,私下里找他打聽是不是能看見鬼,原來他的妹妹蕭云衣也是天生陰眼,雖然不像石野這樣強,但是勝在收放自如。石野沒想到天生陰眼居然還能自主控制,心說怎么風君子和張先生從來沒跟自己說過。您第七卷就破妄了,大成真人要還不會收放自如信不信風仙人拿黑如意打爆你。(??д??)
石野也想學,可惜小小只適合練武,他爺爺就沒教他這些,不過回去后可以幫石野問問。這一下關系就拉近了,正好小小也是內家高手,石野不是還有兩卷武功秘籍嘛,兩人湊在一起就有的研究了。
訓練營快要結束的時候對各項科目和每個人的特長都進行了考核,最后一項考核類似野外生存訓練,是將每個小組用直升機放到深山中一個分散的區(qū)域,然后向一個固定地點集合。小組集合之后,再集體返回到總營地中。分散集合的時間是三天。集體返回的時間是四天,規(guī)定時間內沒有完成任務就是失敗。出發(fā)前每個組員都看過詳細地形圖,知道自己和其他人被投放的位置,但是不能帶地圖和指南針,只有最基礎的裝備和信號彈。
這么多天以來石野不敢暴露自己,一直沒有陰神出游,這回可有了機會,打算借此作弊探查一下集合回營地的路線??伤麤]飛出多遠,就發(fā)現(xiàn)一群修行人在一片空地上對峙,聽對話竟是終南派的掌門帶領一群弟子圍堵一名叫七葉的叛逃弟子。
所謂好奇心害死貓,如果石野不圍觀人家終南派的家務事,就不會惹上七葉這個驢皮臭膏藥嗎?不會的,你小子的人劫從你風仙師帶你吃餛飩就已經(jīng)開始了,安心渡劫吧Ψ( ̄? ̄)Ψ
終南派的修行人中領頭的是掌門登峰,他是一位身形清瘦容貌古樸的道士。他的師兄,也就是七葉的師父登聞,是一位其貌不揚的俗家老者。他們帶領著一群十來位弟子,在山林中點起一堆篝火,七葉與他們隔火對峙。
修行有成的人因為身體經(jīng)過練形和不斷的凈化,會呈現(xiàn)出自身最完美的狀態(tài),所以修行人一般都是很好看的,七葉在一群終南派弟子之中還尤為英俊,不要小看這一點,印象分很重要的。(~ ̄▽ ̄)~
石野從對話中了解到,七葉從小在終南派長大,大概三年多以前結識了一位妖女,因為這個妖女受到門規(guī)處罰。七葉被逼親自出手將那個妖女打落山崖,還受罰閉關三年。七葉出關之后,居然修為精進道法大成,悄悄出走離開了終南派,不想在這里被同門師長堵住了。
七葉覺得終南派的門規(guī)限制了自己的戀愛自由,而自己的修為又已經(jīng)超越了終南派世傳的修行道法(九轉金丹直指只到大成境界),那么終南派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留住自己的東西了,當然要離開門派自尋發(fā)展。登峰和登聞則認為門派培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連聲招呼都不打說走就走了?你把門派的規(guī)矩和師徒的情誼放在哪里了?
七葉說,時代已經(jīng)變了,終南派就應該和世俗間那些學校一樣,學生學滿了學年畢業(yè)了就可以離開。再說了修行道法是天道,不是你終南派的道,我自己修行到終南道法的盡頭,那是我的本事,你難道還想讓我把修為還給你嗎?
徐公子在本章的題記中說:某些人因為種種原因登上的一處頂峰,當他俯瞰蕓蕓眾生時,常常會有一種錯覺——以為自己就是山峰。比如現(xiàn)實中有些人,強J民意時間久了,居然也會認為自己說的話就應該是民意!更可悲的是,當某些強大的反抗者取代了前者的地位之后,往往一面指責前者的錯誤,一面也犯著同樣的錯誤。七葉認為自己目前的修為已經(jīng)超越了登峰,未來一定會傲視天下,一切事物都應該順應自己的想法。門派之規(guī)阻礙了自己,那么就離開門派。其實按照他的思路,應該修改門規(guī),但是他又沒有那個本事,只能自己走。接下來是三大戒阻礙了他在世間凌霸世人,那么他就要想辦法修改三大戒。
總的來說就是妄擬己心為天心,視天下萬物為芻狗,要求世界必須符合自己的意愿。
登峰表示氣抖冷,好好好,如果今天你能斗法獲勝,終南派就放你離去,從此再無瓜葛。七葉說,少廢話,你過來啊。ヽ(`⌒′メ)ノ
于是終南弟子十二人結陣與七葉隔火相斗,火焰升騰爆裂,聲勢浩大震撼不已,石野這下可算開了眼了,自己那點操控小石子飛來飛去的本事簡直沒法看。只見七葉快要落入下風,突然祭出一條赤色長鞭,擊中對方法器金鐘,把十二名同門擊得齊齊后退一步,有七人口吐鮮血身形搖晃幾乎站立不穩(wěn)。七葉作勢還要再攻擊,被登聞喝住,這才收了手,表示斗法我贏了,情分我也留了,今后與終南派再無瓜葛。說完正要走,卻被登峰用法器偷襲倒地。
登峰讓弟子用七葉的法器赤蛇鞭把他捆住,他受了傷,三日內與常人無異,就放在這自生自滅吧。就這樣,終南派的人收拾場地離開了這里。
石野此時沒有想到七葉的所作所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他覺得這不就是一個為了自由戀愛努力抗爭的大好青年嘛。說什么他和妖女勾結,紫英姐也被人叫做妖女,她又做錯了什么呢?一想到紫英姐,就對七葉充滿同情,這山上可是有狼的,沒人救他搞不好真掛了。趕緊陰神歸位跋山涉水來找七葉。
救醒七葉之后,這小子還算有點良知,知道先問恩人,石野給自己編了個假名梅野石,說自己是參加野外訓練的特種兵,路過這里救了他。七葉說自己叫凌嘯(還行,報了真名)是進山采藥的山民,撞見盜墓賊被抓了捆在這里。
七葉請石野幫忙取出自己帶的黃芽丹,服用后說自己會氣功,想打坐練功,問石野能不能幫忙在周圍守兩個小時。石野此刻其實對七葉有一些不滿了,七葉見到自己以后一句實話也沒有,不過考慮到他不愿意暴露自己修行人的身份,也就沒再說什么。結果一守守了三四個小時七葉也沒動靜,這時候樹叢里走來一人,竟然是登聞。石野現(xiàn)在身穿迷彩服,手拿軍刺,腰間還佩著手槍,登聞見了也很謹慎,問石野是什么人,那邊那個小伙子是怎么回事。主要還是想問那邊的小伙子= ̄ω ̄=
石野說自己是路過的特種兵,在這救了了遭遇歹徒的人,在守著他練氣功治療,登聞松了一口氣,說要不還是讓自己照顧這個小伙吧,自己是附近的鄉(xiāng)民不是壞人。石野這個時候對整個終南派都沒有好印象,知道登聞是回來救徒弟的,但也不敢輕易把人交給他。就說不用了,自己答應要守著他就會守到底,萬一有差池還可以呼叫基地派直升機來救人。石野這里其實也有一點擔心跟登聞起沖突,想著實在不行就就拔槍、搖人,所以言語中特意說可以呼叫基地。
登聞聽后,眼神復雜的看了七葉很久,恭恭敬敬給石野鞠了個躬,才離開。徐公子對登聞的描寫很少,但是此處的細節(jié),再加上登聞最后殞身也是因為不顧勸阻去昭亭山觀戰(zhàn),其實可以看出登聞是個愛惜弟子,溫和的好師父。你看他教的另一個徒弟七花心性就很好,修為也算頂尖人物了,遇上七葉確實是倒霉了一點。
石野又守了一個多小時七葉才起身離坐,看上去臉色已經(jīng)恢復了。七葉連聲道謝,說一定會去石野的駐地登門道謝,石野以保密單位為由拒絕了。七葉于是打算自行離開,石野看他雖然不能使用道法,但是行動已經(jīng)與常人無異,把自己的食物和水分給他一些,又把傘兵刀給他防身。七葉收下后猶豫了一會,有一些不舍地把剩下的一枚黃芽丹送給石野。
黃芽丹對于普通人來說只有恢復氣血的效用,而且這是韓紫英給七葉煉的,七葉舍不得也算有理由,但是對于救命恩人你還這么猶猶豫豫的,真的不配稱為修行高人!
經(jīng)過這一天多的折騰,石野快要趕不上集合的時間了。也許是這次經(jīng)歷給了他悟道的啟發(fā),居然在趕路的過程中領悟了于行走坐臥之中運用內息之法境界不失的狀態(tài),他也可以像尚云飛一樣行走如神了。他給這種行走之法起了個名字,叫神行。這一下石野行進的速度就跟越野車差不多了,走走停停,在第三天中午十一點趕到了集合地點,剛好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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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野的暑假就要結束了,開學后他能見到一眾鶯鶯燕燕了嗎?在遇到“宿命之敵”七葉之后他跟韓紫英又會有什么樣的遭遇?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