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紀元(Orisland)-屯稿-參賽-求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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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懸疑小說!不是恐怖小說!是青春幻想小說!這是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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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錯亂的時空
一個星期很快過去。
肖靈龍逐漸習慣起沈夢瑩的存在。
說真的,沈夢瑩給肖靈龍的印象越來越奇怪了。
幾天前,在肖靈龍的眼中,沈夢瑩就是一個轉(zhuǎn)校生。
嗯,是那種走在街上有很高回頭率的那種。
但是也僅限于這個方面。
一般轉(zhuǎn)校生的成績不應該都是很爛的嗎?難道不是嗎?這是現(xiàn)在肖靈龍想說的話。
肖靈龍看著沈夢瑩卷子上紅燦燦的97,再看著自己卷子上的血紅的54,神情復雜。
鬼知道昨天他經(jīng)歷了什么。
一整場物理考試,他耳邊傳來的摩擦聲就完全沒有停下過。
對,是從來沒有停下過。
其實這么說也不對,在肖靈龍的印象中,這個聲音確實停下過。
但是那是在她寫完最后一個大題的時候。
而在那個時候,肖靈龍正被最后一道選擇題折磨的死去活來。
沈夢瑩寫完試卷就去寫別的作業(yè)去了,試卷折在一邊,直到交卷都沒有再看一眼。
“這些題目你都會嗎?”肖靈龍看著坐在一旁整理物品的沈夢瑩,問道。
“會啊,為什么不會?”沈夢瑩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為什么你都會啊……”肖靈龍臉上表情逐漸扭曲。
“什么意思?”沈夢瑩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我應該不會?”
“呃……”,被一句話正中下懷,肖靈龍一時語塞。
“題目不難,當然要寫完啊,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鄙驂衄撈婀值目粗れ`龍。
“請問大仙是哪個學校轉(zhuǎn)過來的……”肖靈龍看著沈夢瑩棕色的瞳孔,緩緩問道。
“大仙?”沈夢瑩噗嗤一笑,“我才不是什么大仙。”
“至于我來自哪個學校,你猜咯?!鄙驂衄撔σ饕鞯恼f道。
“算了算了……”肖靈龍嘆了口氣,“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長的漂亮,成績又好,為什么要轉(zhuǎn)到這來,呆在之前的學校不是更好嗎?”
“我轉(zhuǎn)學是有我的原因的,沒什么事情誰想轉(zhuǎn)學啊?!鄙驂衄摶卮鸬?。
“到底什么事情,能讓你選擇轉(zhuǎn)到這來?”肖靈龍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夢瑩,“你也不像家境不好的那種啊?!?/p>
“秘密?!鄙驂衄摰谋砬槲⑽⒂幸恍┙┯?,但又很快恢復。
肖靈龍眼睛微瞇,剛才那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不像是假的。
沈夢瑩說完,就把頭扭了回去,完全沒有再和肖靈龍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
她呆呆的看著桌子上的物理試卷,目光里似乎少了一些東西。
她似乎有些不開心了啊。肖靈龍看著沈夢瑩的側(cè)臉,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隨著下課鈴聲的敲響,沈夢瑩背著放在一旁的小書包就走了,頭也沒回,甚至沒再多看肖靈龍一眼。
“惹人家生氣了?”黎皓辰回頭問道。
“應該是吧。”肖靈龍看著窗外沈夢瑩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說道。
“你啊……”黎皓辰搖了搖頭,“就是情商低,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自己心里完全沒數(shù)。”
“搞得你情商很高似的?!毙れ`龍翻了翻白眼。
“情商太低找不到女朋友的,我跟你說?!崩桊┏绞帐皶S口調(diào)侃道。
“哦,這樣啊……”肖靈龍微笑著拍了拍黎皓辰的肩膀,“那你什么時候把你的女朋友帶過來看看呢?”
“現(xiàn)在學業(yè)繁忙,沒空管這個?!崩桊┏酵耆珱]有理會肖靈龍的嘲諷,“想學談戀愛去找孟飛揚。”
說著,黎皓辰指了指窗外路過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在火辣的太陽下,孟飛揚背著兩個書包,和身旁那個帶著鴨舌帽,一直走在樹蔭下的女孩說笑,完全沒有理會太陽的炙烤。
“不熱嗎?”肖靈龍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不自覺的說道,“今天預報得有四十度?!?/p>
“真愛自帶冷卻劑。”黎皓辰背起書包,隨口說道。
“狗糧管飽?!毙れ`龍搖了搖頭,目送兩人離開,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什么時候能脫單呢?”
“發(fā)什么春呢?”黎皓辰走在教室門口,笑著回頭說道,“瞎做白日夢。”
“切。”肖靈龍撅了噘嘴,拎起書包。
回到家,打開空調(diào),仰面朝天倒在床上,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肖靈龍扭頭看著墻上那個被穿出一個小洞的飛鏢靶,撇了撇嘴。
“沒錢沒女友沒成績?!闭f著,肖靈龍把腦袋埋在毯子里,嘴里嘟囔,“沒人權(quán)啊……”
空調(diào)正在驅(qū)散房間的熱氣,燥熱的空氣緩緩冷卻了下來,略帶寒冷的空氣從四面八方朝肖靈龍涌了過來,肖靈龍抱著毯子打了一個哆嗦。
下午,略帶睡意的肖靈龍緩步走到學校門口,燥熱的天氣讓他完全不想從床上爬起來,離開空調(diào)房間就好像從九千尺天堂摔落十八層地獄。
口袋里還有吃飯剩下的3塊,肖靈龍轉(zhuǎn)到旁邊的小賣鋪買了一瓶冷凍的可樂,可樂的冰涼隔著瓶子傳入他的手掌,一股清涼的感覺瞬間流遍四肢百骸。
他已經(jīng)不需要省錢了,只要沒有自己想要買的東西,有時候滿足下欲望也挺好。
背后傳來一串急促的步伐聲音,肖靈龍回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的面前飛速擦過,順便反手抽走了他剛剛買的可樂。
“喂!孟飛揚,把可樂還給我!我剛買的!”肖靈龍看著孟飛揚搶走可樂,一路揚長而去。
孟飛揚頭也沒回,迅速跑進學校大門。
“喂!孟飛揚!站住!可樂還給我!”肖靈龍說著追了過去,走進大門,一股冷風忽然迎面吹來,低溫甚至讓肖靈龍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
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除了明晃晃的金色,沒有空調(diào)也沒有風扇,這股冷風仿佛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這孟飛揚……怎么跑那么快?轉(zhuǎn)眼怎么就沒影子了?”肖靈龍愣愣的看著的中心大道來來往往的人影,唯獨看不到孟飛揚。
“嘿嘿嘿,趁他沒反應過來,搶走他的可樂,哈!肖靈龍怕是在后面追呢?!泵巷w揚笑著,徑直對著教室的門口跑去。
但是跑著跑著,他忽然慢了下來。
嘈雜的校園不知什么時候安靜了下來,孟飛揚甚至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怎么那么安靜……”孟飛揚四處張望,旁邊一個人都沒有。天空中也沒有太陽,陰沉沉的。
孟飛揚慢慢向教室走去,一股不詳?shù)念A感在孟飛揚的心里產(chǎn)生,像病毒一樣迅速傳遍全身。
他緩緩推開教室的大門,原本整齊的桌子現(xiàn)在東倒西歪,地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試卷。教室里很暗,孟飛揚順手打開了燈的開關,頭頂?shù)牡鯚袈亮似饋恚o接著就開始了閃爍,在一次劇烈的閃爍之后最終熄滅,其中一個燈管甚至跳出了耀眼的火花。
孟飛揚下意識的關掉了開關,他走近一個桌子,手指輕輕拂過桌面,干凈的手指瞬間被灰色的粉塵覆蓋。
這里看來已經(jīng)荒廢很久了,已經(jīng)落了一層灰。
孟飛揚揉了揉眼睛,他甚至懷疑自己還在夢里,明明上午還熱熱鬧鬧的班級,現(xiàn)在就變成了這個破敗的樣子?
他慢慢抬頭,教室的電子時鐘還在運轉(zhuǎn),顯示現(xiàn)在的時間是13:30。
原本擦的干干凈凈,平整的黑板上現(xiàn)在布滿了灰塵,灰塵后面隱約好像些什么東西,還有一個肉眼可見的一個坑,似乎是拳頭砸出來的。
孟飛揚走上前,拿起講臺上的落灰的板擦,緩緩擦拭著黑板。
黑板擦了一半,幾個顯眼的字符進入孟飛揚的眼睛,不是什么奇怪的火星文,是漢字寫的。
然而這幾個漢字倒不是什么有意義的句子,而是幾個造型差不多的“正”字。
孟飛揚皺著眉頭看著這些字,不知道為什么有點眼熟,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見過這些正?
孟飛揚有些不解,他緩緩向后擦著黑板,擦著擦著,他慢慢停下了,在這一個正字后面,是其他的正字。
越往后擦,正字越密集,越凌亂,在粗糙的黑板上宛如一只只不斷爬動的白蟻。
而且,從左到右,字體還在不斷的變化,不斷的扭曲。
前面還能看得出是標準的手寫字體,很容易辨認出這是一個中學生的字體。
但是越向后,字就越不規(guī)范。
從橫平豎直到歪歪扭扭,再到最后那些毫無規(guī)則的扭曲線條,離遠一點看起來如同鬼畫符一般。
孟飛揚緩緩后退,額頭慢慢滲出一滴滴冷汗。
這些文字靜靜的呆在黑板上,一動不動。
但是這些字此時卻如同蛆蟲一般慢慢爬上孟飛揚的心頭。
從左到右。
這個人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從充滿希望到絕望再到瘋狂。
這個人似乎在黑板上刻下了自己心態(tài)的變化,最后的那一團凌亂的線條如同最后他那顆死灰般的心。
把一個正常人,變成一個瘋子……
這個人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孟飛揚完全不敢想象。
一股冰涼的感覺從孟飛揚的手心傳來,針刺般的冷氣正不斷隔著瓶身快速抽走孟飛揚手上的熱度。
忽然,一個片段在孟飛揚的腦海中閃過,那是被困荒島上魯濱孫,無奈之下在木樁上刻下的一道又一道或深或淺的痕。
……
想到這里,孟飛揚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明明剛才還活力滿滿的他,現(xiàn)在卻如同一個被抽干血肉的皮囊。
這里可不是荒島,這有也擁有著比荒島更可怕的東西。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令人絕望般的死寂。
周圍沉悶的空氣此時仿佛都凝固了起來,原本只屬于死亡的安靜現(xiàn)在正如洪水一般從四面八方的涌向孟飛揚。
撲通……撲通……
一聲聲心跳傳入孟飛揚的耳朵,在如此安靜的環(huán)境里,唯一的生物正在用聲音證明自己的存在。
撲通……撲通……
崩!
腳下的忽然傳來的噪音嚇的孟飛揚雙腿一軟,差點倒地上。
可樂瓶脫手,滑落在地上。
心跳的聲音在加速,孟飛揚用右手抓住胸口,手上傳來的冰涼讓孟飛揚打了個冷戰(zhàn),那顆鮮活的心跳依舊在加速跳躍。
孟飛揚脆弱的理智正邁向崩潰的邊緣,剩下的理智正在被這詭異的安靜一點點的蠶食。
很久之前,孟飛揚看過古代的一種刑罰,叫做滴水刑。
滴水刑的意思就是把犯人綁在一個椅子上,關在一個絕對安靜的地方,用水滴不斷從上方滴在那個人的額頭上,從而達到殺死囚犯的目的。
當時孟飛揚還不屑一顧,覺得這個完全是在胡扯,就那點沖力,想殺死人?開玩笑。
但是現(xiàn)在,他相信了。
殺死囚犯的,根本不是水滴,是他自己。
絕對的安靜會把人的恐懼無限的放大。哪怕只是一個微小的恐懼,也會隨著時間,無限次的疊加,直到足以壓垮你的理智。
一股涼意從孟飛揚的脖子處浮現(xiàn),如同死神銳利的鐮刀。
孟飛揚猛地扭頭,“誰!”一聲爆喝。
周圍除了大堆凌亂的課桌,一個人也沒有。
似乎只是一陣風……但是在孟飛揚的感覺里這股風卻涼的讓人發(fā)顫。
慢慢挪動身體,孟飛揚走到了一個角落里,慢慢坐了下來,身體的骨骼不斷發(fā)出摩擦的聲音,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下聽的額外清晰。
好一會,孟飛揚都僵坐在原地,微微顫抖,無神的眼睛四處張望。
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正在某個不知道角落里注視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孟飛揚心情緩緩平穩(wěn)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嘗試重新站起來。
看著十分強健的大腿此時卻是那么的無力,嘗試了幾次他才勉強站起來。
一個劇烈而尖銳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傳來,接著就是不規(guī)則的金屬摩擦的聲音。
剛剛勉強站起來的孟飛揚雙腿再次一軟,原本慢慢平息下去的心跳聲再次響了起來。
孟飛揚雙手撐地,直接跪在了地上。
聲音從他背后傳來,但是到底是什么的聲音,孟飛揚還沒敢回頭去看。
一滴汗水從他的下顎滴下,無聲的滴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碎成無數(shù)塊。
他緩緩扭頭,汗水甚至有些浸透了他的衣服。
一個塌掉的課桌映入眼簾。
原本就已經(jīng)布滿銹跡的課桌就在剛才終于塌掉了,滿地都是鐵屑,只剩下一個看著比較完整的木板。
一股刺鼻的腥味傳入孟飛揚的鼻子,孟飛揚沒有再敢仔細查看剛剛塌掉的桌子,迅速彎腰撿起地上的可樂,以極快的速度從教室的門口沖了出去。
孟飛揚站在走廊上,隔著窗戶看著那張塌掉的桌子,莫名恐慌正在不斷蔓延,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干枯的骨架。
咽了一口唾沫,他緩步走到隔壁班的走廊上。洞開的大門里飄出一陣陣淡淡的霉味,教室里的一切跟剛才的無異,滿地的試卷,雜亂的桌椅,只不過在這間教室里甚至連講臺都已經(jīng)倒在了一旁,從講臺下露出的電線已經(jīng)銹蝕,碎片掉的到處都是。
孟飛揚緩了緩,慢慢走進這間教室。
響亮的腳步聲在教室里回蕩。
這里的桌子并不像剛才的那樣銹跡斑斑,但是也決不是新的,有些課桌的焊接位置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小塊的銹斑。
孟飛揚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張試卷,紙已經(jīng)發(fā)黃,印刷的油墨已經(jīng)開始向四周浸出,他隨手一折,試卷應聲而斷。
“這到底在哪?”孟飛揚有些呆滯,他不是在電影中,當然應該也不在現(xiàn)實中,至于他到底在哪……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此時,教室里,肖靈龍看著孟飛揚空蕩蕩的座位有些納悶,“沈夢瑩你看見孟飛揚了嗎?”
“沒有啊,我一直坐在這里,但是在我沒看到孟飛揚來過?!鄙驂衄摽戳丝醋唬f道。
“什么情況?他難道要在外面等喝完我的可樂才進來嗎?”肖靈龍用手支著頭,“什么時候孟飛揚也變成這樣了……”
“籃球場也沒有?!崩桊┏嚼_門從外面回來,外面艷陽高照,隔著窗戶肖靈龍都能感受到無窮的熱浪。
“這就奇怪了,還有十分鐘就上課了啊?!毙れ`龍看了看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兩點二十了?!?/p>
窗外的太陽已經(jīng)被烏云遮起來了,外面一會亮一會暗。
此時,孟飛揚謹慎的邁著步子走出教室,面部僵硬。
緩緩拿起手里的可樂,可樂還是一如既往的冰涼。一陣冷風吹過,孟飛揚又打了一個顫。
忽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智能手機,這是他唯一的一部手機,一部用了很久的蘋果6。他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打開了屏幕,手機右上角原本滿格的信號這個時候,只剩下了空白。他打開設置,希望找到一點信號,但是在搜索手機信號的頁面,留給他的只有無限的搜索中。打開GPS,GPS同樣也沒有任何信號,打開地圖界面也沒法定位自己的位置。
孟飛揚漫無目的的在校園里走來走去,現(xiàn)在的校園似乎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很長的時光,雖然校園里并沒有被植物占領,但是孟飛揚看到有很多倒掉的牌子,金屬的碎渣到處都是,一股股刺鼻的腥味傳入孟飛揚的鼻子,孟飛揚捏著鼻子后退,這就是剛才課桌倒下時候的味道。
“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俊泵巷w揚看著周圍的一切自言自語道。
繞過一棟又一棟的教學樓,不知不覺,孟飛揚已經(jīng)快到了大門口。
忽然,孟飛揚一愣,隨后猛地一拍腦袋,“我怎么忘了呢?既然這些怪事是我進門后發(fā)生的,那么只要我從這個門里重新走出去不就行了嗎?”
說著,孟飛揚順手把可樂放在了旁邊亭子的石椅上,快步走向?qū)W校的伸縮門。
“孟飛揚曠課了?”肖靈龍看著孟飛揚空空的座位,“不會吧,他從來沒有曠課過,十幾分鐘前還搶走了我的可樂!”
沈夢瑩皺著眉頭看著孟飛揚空空的座位。
此時的孟飛揚,正處于呆滯的狀態(tài)。這種從充滿希望到絕望的感覺,一個人一生也不會體會到幾次。
因為他隔著銹蝕的伸縮門,看到了另外一個學校,一個一模一樣的學校。
他緩緩靠近伸縮門,眼前的一切也愈發(fā)的清晰。一模一樣的學校,伸縮門如同一面鏡子,孟飛揚現(xiàn)在正看著鏡子反射的影子。
孟飛揚還是有點不相信,他靠近大門,伸出手掌,他希望他的手真的能碰到一個實體,告訴他這是一面鏡子。
但是他的手暢行無阻的穿了過去,對面的學??湛帐幨?,一樣的蕭條,一樣的安靜異常。
他還是有些不相信,他不相信原本應該在電影中出現(xiàn)的情節(jié)真的會在他的身上發(fā)生。
他緩緩后退,猛地沖刺,越過了半塌的拉伸門。
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踩在地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周圍和他剛才的那個學校類似,都是荒蕪的,只不過這個看起來更為嚴重,旁邊小花園的植物已經(jīng)覆蓋了保安亭的上方,中心大道兩側(cè)鋪滿了厚厚的樹葉。
說真的,當他緩緩沿著中心大道走進這個學校的時候,這個學??雌饋砀袷腔慕家暗乩锉贿z棄的房子。
孟飛揚憑著記憶走在陌生的道路上,走到昔日的班級面前,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推開大門,大門應聲倒下,灰塵沖天而起。
孟飛揚下意識的后退,灰塵緩緩飄落,教室里的一切逐漸清晰起來。
植物從窗戶外面伸了進來,伸到窗戶里的紙條呈現(xiàn)病態(tài)的黃綠色,但是卻十分粗大,在地板上幾乎畫出了一個扇面。
孟飛揚環(huán)顧四周,原本白白的墻已經(jīng)發(fā)黃,地上滿是厚厚的灰塵。
“這鐘怎么還有電?”孟飛揚盯著墻上傾斜的電子時鐘,有些納悶。
忽然,孟飛揚一愣,隨后就猛的后退,時鐘上的時間顯示此時是上午的九點三十。
明明剛才看到的是下午一點三十,現(xiàn)在怎么就變成了九點三十?
不對……
我是兩點整從家走的!孟飛揚心里忽然泛起驚濤駭浪。
一陣風吹進教室,已經(jīng)飄落的灰塵再次浮了起來,整個教室忽然朦朧了起來。
風中摻雜著泥土的味道,也混雜著刺鼻的金屬的腥味。
孟飛揚靜靜的站在灰塵當中,一動不動。
等待煙霧散去,教室里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孟飛揚緩緩走到半塌的講臺前,眼神一凝,似乎有些不對的東西。
他拿起桌子上散落的粉筆,原本應該脆弱無比的粉筆,現(xiàn)在看起來卻和新的并沒有兩樣。
孟飛揚擦了擦眼睛環(huán)顧四周,剛才因為害怕沒看到的東西,現(xiàn)在仔細看來確實有很多反常的地方。
有些桌子此時已經(jīng)變成滿地鐵銹,有的卻是嶄新的。
孟飛揚彎腰撿起地上的板擦,板擦后面的銘牌還沒有撕掉,正面一點粉筆灰也沒有,完全就是新的板擦。
這里的物體似乎并不是遵循統(tǒng)一的時間流逝方向的。
有的越來越舊,有的越來越新,甚至還有的正在變回原材料。
“到底什么情況?孟飛揚已經(jīng)曠了兩節(jié)課了。”肖靈龍忽然站起,“你沒感覺有什么不對嗎?”
“你問我我問誰?他上午還說要在下午的英語課上補語文作業(yè)?!崩桊┏脚ゎ^回答。
沈夢瑩用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盯著自己的筆袋發(fā)呆。
“要不我們?nèi)フ艺宜??”肖靈龍說道。
篤篤篤……
“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啊,怎么找他?”黎皓辰說道。
篤篤篤……
“我下午來學校見過他進來,不可能會憑空失蹤的?!毙れ`龍摁著桌子看著黎皓辰。
篤篤篤……
“我說,沈夢瑩,你已經(jīng)敲了好一會了?!毙れ`龍扭頭看著沈夢瑩不斷跳動的手指。
“沒事,我有點不舒服,你幫我給老師請假?!鄙驂衄摵鋈黄鹕?,頭也不回,朝著門外走去。
“這又怎么回事?”肖靈龍看著她的背影一臉懵,“她早晨還好好的呢?!?/p>
許久,周圍安靜仿佛是一只巨獸,無聲的咀嚼著孟飛揚殘存的理智。
他順手把粉筆揣到了褲兜里,越過垮塌的大門,越過滿路的植物,再次來到了學校門口。
他呆住了。
他面前的學校,已經(jīng)不再是剛才的那個了,眼前的這個學校已經(jīng)被植物覆蓋,隱約能看到茂密的樹林里鑲嵌的一座又一座白色的建筑。
眼前的伸縮門仿佛變成了一道跨越時空的大門,每次穿過大門就仿佛穿越了時間的橋梁。
孟飛揚越過幾乎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形狀的伸縮門,跨到另外一個時空的學校。
走在被植物覆蓋的草地上,茂密而高大的樹木遮住了光線,原本就不太明亮的天空,走在樹下只剩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孟飛揚沿著有光的地方不斷向前走著,很快來到一棟建筑面前。
但是此時孟飛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棟建筑,根本不是之前看到的兩個陳舊的,幾乎隨時會倒塌的危樓,這壓根就是一座嶄新的建筑。
這棟建筑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在了這里,就像在原始森林里放著一座五星級酒店。
孟飛揚緩步走到自己的班級門口,大門沒有關,走進室內(nèi),他甚至聞到了一股油漆味。
地板一塵不染,桌子擺的整整齊齊,黑板上一點灰塵也沒有,右上角同樣貼著銘牌。
嶄新的講桌上,卻放著一個空的粉筆盒。
孟飛揚像是想到了什么,從口袋里拿出剛才的那一根粉筆,走上了講臺,剛準備放在那個空空的盒子里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他緩緩轉(zhuǎn)身,看著這個空空的黑板,忽然想往上面寫點什么。
他緩緩抬起右手,手臂懸在空中,微微思考了一下,往黑板上寫了一個字。
正。
忽然,孟飛揚愣了一下,一個熟悉的畫面忽然在孟飛揚的大腦中浮現(xiàn)。
粉筆應聲落地,落在地上摔成兩截。
孟飛揚顫抖著快速后退,斷成兩截的粉筆此時仿佛變成了一團看不見的病毒,靜靜的縮在地上,等著孟飛揚撿起來。
“之前……之前那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正……是我自己寫的?”這個想法在孟飛揚的腦中誕生,就變成了一個病原體,迅速感染全身。
一個個正字仿佛穿越時空,深深的刻在了孟飛揚的腦袋里。
“你去過學校其他地方找過了嗎?”肖靈龍微微站起,問著黎皓辰,“沈夢瑩也不說為什么就走了……”
“沒有,我只去過操場,他平時去的最多的就是操場啊?!崩桊┏秸f道。
“其他地方他沒去過?”肖靈龍有些不相信。
“還有就是花園了,他有時會和他的女友去花園?!崩桊┏交卮鸬?。
“那就去花園看看吧?!毙れ`龍不放棄希望。
“反正放學了,就跟你去看看吧,他曠課了一下午確實不太正常?!崩桊┏秸f道。
“走吧?!毙れ`龍說著起身,走向半開的門口。
“你怎么那么急啊喂,等等我?!崩桊┏揭惭杆倨鹕?,跟上肖靈龍。
許久,孟飛揚才緩過神來,靜靜的看著安靜的躺在地上的半截粉筆。
“也許這就是命運嗎?”孟飛揚喃喃道,隨后走到半截粉筆的旁邊,深吸了一口氣。
隨后用力踩了下去,反復碾壓。
粉筆在巨力之下化成一堆粉末,“切,命運這種東西,一直都是不靠譜的玩意?!泵巷w揚說著,腳下的力氣不斷加大,恨不得把所有的力氣都踩在上面。
踩了好一會,孟飛揚緩緩抬腳,看著一堆白色的細粉,冷哼一聲,“粉筆一樣脆弱的命運?!?/p>
說著,扭頭向門外走去,走著走著,他忽然再次扭向黑板,用盡全力把右拳砸在了嶄新的黑板上,原本平整的黑板上瞬間凹下去了一塊。
“黑板一樣柔弱的命運?!泵巷w揚冷哼了一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教室。
那堆粉末靜靜的撒在地上,一陣風吹過,細小的粉末迅速被風吹散,但是一些較大的顆粒卻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操場離教學樓不遠,孟飛揚很好奇,原本熟悉的操場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
孟飛揚在破碎的道路上走著,看著周圍詭異的景象。
道路旁邊,有些東西嶄新無比,甚至一點灰塵都沒有,有些則是破敗不堪,像是把不同時空的物品扔在了一起。
孟飛揚看著旁邊額外茂盛的植物,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一個熟悉的畫面跳入他的大腦,那是動物世界紀錄片里的片段,茂密的雨林里,各種生物互相依存。
對啊……植物什么時候單獨存在過?
可是這里,雖然有著茂盛的植物,卻沒有任何一個動物,甚至沒有一只昆蟲。
孟飛揚從來沒有在這里見過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個還有生命的動物,這片無盡的空間,似乎只有他一個可以活動的生物。
其他都如死一般寂靜。
很快,孟飛揚就抵達了操場的門口。
一個熟悉的影子此時正半躺在操場門口,左手緊緊的捂著腹部。
孟飛揚遠遠的看著那個影子,總覺得有點熟悉,自己似乎在哪兒見過。
好奇心驅(qū)使著孟飛揚快步走進,他特別想知道在這個詭異的空間里究竟除了他之外還有什么人。
但是他的步子卻慢了下來,最后僵硬的站在離那個身影只有幾米遠的地方。
因為在這里他見到了他最不想在這里看見的人,楊曦。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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