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圣誕

“老大！怎么樣了？！”小七在陽臺上拿著手機向老大詢問狀況。

“沒問題，我這邊牽住了，十一點的時候會回來，等我快到了我就打電話。”電話里傳來老大的聲音。

“沒問題！”小七掛完電話立刻和兄弟們在家里忙碌起來。

“兄弟們，老大會牽著老爸，十一點左右就會回來，現(xiàn)在還有兩個小時，大家都搞快點！”小七往樓梯下吼著。

“小七你這家伙！倒是什么……都不做啊！”老三將圣誕樹一把放在客廳中間，累得坐在地上——這玩意兒可是真樹，從大馬路一路搬到家里，也就老三做得到了。

“我負責統(tǒng)籌！懂不懂指揮的含金量?。俊毙∑咦诜鎏萆蠌亩莿澋娇蛷d，然后一個后空翻表演了一次完美落地。

當然，沒人看。

“泉水指揮官你來了？”小六從客廳里跑出來，把那些VR和各種手柄，以及各種珍藏的游戲資源拿了出來，看來這次小六去外地青訓帶回了不少好東西。

小六迎面向小七跑來，兩個人饒有默契地跳起來擊掌。

“敢說我泉水指揮官？今晚我不把你虐得叫爺爺！”小七靠著小六的肩膀，兩個人哈哈大笑著。

“就你？誰上次被殺得出不了高地來著？”小六拍了拍小七的胸脯“編程我不敢說，但是論游戲，你還是再早出生十年吧！跟我杠上的后果你懂嗎？未來的世界冠軍現(xiàn)在就在你面前！”

“菜雞！今晚我必手刃你！”小七豎起大拇指向下猛戳。

“喲嚯？來勁了？！敢不敢現(xiàn)在來一把！”

“算了，我晚點再虐你，洗好屁股等著哭吧！”小七跟小六打著混子往廚房里去。

“老四，你到底弄好沒有??？”

“催什么催？你行你上??！”老四雖然帶著副眼鏡，在周圍人看來也是副斯斯文文的樣子，也是老師眼中標標志志的讀書人好學生模樣，不過在所有兄弟們面前，穿著圍裙的老四還是不瘟不火地豎起了中指“你吼著在那說要吃糖醋魚，諾！這不在做嗎？你知不知道做整魚有多麻煩??？先是腌制還要守著，又不能炒糊又不能夾生，這個火候就非?！?/p>

“生的就生的唄，反正幾千年前咋們都是吃生肉的，沒火不照樣把日子過了?！毙∑呶嬷洌蛔∵@位兄長的嘮叨。

“我現(xiàn)在拿出來你不給我吃完你別想逢下次我跟你說……”小七還沒等老四說完便關上廚房的門。

這位兄長運動不足，不過看書有余，但是如果只認為他是個書蟲書呆子那就大錯特錯了，他還是家里的頂級廚師，只不過在外面不顯露，家里因為忙，下廚時間也很少，不過今天很特別，這位廚子親自下廚。

“小五，怎么樣了？”小七敲了敲房間，里面?zhèn)鱽硇邼穆曇簟?/p>

“不行！”房間里，小五坐在鋼琴面前，一臉羞紅“我做不到，我沒法一天就學會這首只聽過卻連譜子都沒有的曲子！”

“沒有啊，我覺得挺好聽的?！崩隙χ恼啤昂苊赖那樱焕⑹切∥?。”

“可是和動畫里的差距太大了……”小五低下頭有些臉紅“有好幾個音節(jié)我還是拿不準……”

“沒事的小五，你一定可以的！”小七拍了拍小五的后背，對老二使了個眼色“老二！把鋼琴搬出去！”

“得嘞！”老二趕緊把鋼琴抬了起來，小五趕緊阻止“不行！我真的做不到！要不換首曲子吧……”

小七笑著走出去，他指揮著老三跟老二搬鋼琴，完全無視著身后臉紅的小五。

老四一邊把菜拿出來一邊罵著看不到人影的小七。

小六則興奮地坐在液晶電視面前挑選適合的游戲。

兜里的電話嗡嗡地鳴叫著，時間剛好十一點。

“老大和老爸他們要來了！各部門各就各位！這不是演習！重復！這不是演習！”小七站在門口將燈關掉，靜靜地等待，門外先是兩三聲腳步聲，隨后是鑰匙開鎖的聲音，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兩個身影慢慢地探了進來，與此同時小七打開燈，蹦到他們面前。

“圣誕節(jié)快樂！”

面前這位右眼帶著三道刀疤的狼人大叔瞬間愣住了，與此同時幾個禮炮爆開，廢墟飄到了他的頭上，稍微顯得有些滑稽。

“你們這是干什么啊……”狼人的眼神微微沉下來，無辜地嘆了口氣，扯了扯頭上的絲帶“幾個大高中生不好好睡覺這是干什么？”

“圣誕節(jié)派對??！剛好今天星期五！大家一下課就來準備了！老爸你開心點嘛！”小七拉著他的手到中間的座位上去，老二則將椅子挪出來。

“派對嗎……”林狼嘆了口氣，看著門外那個年齡最大的年輕狼人“所以你才故意把我找出去吧？”

那個狼人走進來，笑了笑。

“別怪我，都是小七的主意。”

“不過這可是老大授權的！”

“居然賣我？”老大換好鞋，微笑著輕輕地摸了摸小七的頭。

小七坐回位置上去，假裝沒有聽到老大的回應。

“大家隨便坐，就當是自己家！”小七像個主人一樣揮了揮手，但是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小七，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吐槽。

“這里本來就是自己家！”

“哈哈哈……這樣啊……”

小七笑著摸了摸后腦勺，但是因為這個小小的玩笑，一聲聲歡笑在飯桌上爆發(fā)。

“對了！小五！你不是要給大家演奏一曲的嗎？！”雖然是湊在小五耳邊說悄悄話，但是卻故意說得很大聲。

“小七！”小五立刻又臉紅了起來。

“小五要演奏嗎？”老大的目光看向小五。

“小五！小五！小五！”隨著小七的起哄大家也跟著叫小五。

“我……我知道了！”小五嘆了口氣，坐在鋼琴面前。

他輕撫著鋼琴，深吸了一口氣，剛才的那些害羞全部消失了，小五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又是那副抑郁傷感的模樣，卻在今夜的月光下映襯地那么優(yōu)雅動人。

溫柔的琴聲從小五靈活的指尖傳來，所有人都沉醉在那聲聲優(yōu)美的旋律中。

時間在這一刻凝滯，直到小五的手慢慢停下來，才開始流動。

“好！”老父親肯定地為小五鼓掌。

其他人也跟著一起鼓掌。

小五站起來，又一副害羞的樣子。

“那個……”

“小五有什么想說的嗎？”

“就是這首曲子，今天小七找我彈奏的時候我是拒絕的，因為這首曲子根本就沒有曲譜，這是《魔卡少女櫻》中庫洛里多和小櫻一起為庫洛牌彈奏的鋼琴曲，這意味著我只能自己去試琴鍵來自己做曲譜，我很怕麻煩?？墒钱斘铱赐暌院?，我知道這首曲子是庫洛里多和小櫻對庫洛牌的感謝試，我改變主意了。因為……”小五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也想感謝大家?！?/p>

“小五，你太客氣了。”

“不，我必須要感謝大家?！毙∥寮t著臉把眼睛移到一邊去“很多年前，是父親收留了一無所有的我，也讓我遇到了大家，我親愛的兄弟們。我明明一無是處，但是大家卻時刻關照著我，幫助我，我……真的很感激大家。所以我想為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感謝大家對我的照顧，感謝父親對我的關心……因為是父親和大家一起支持著我學習音樂的夢想……”

“沒什么照顧不照顧哦？”老大站起來，一把抱住小五“既然是兄弟，互相幫助不是很正常的嗎？我還要感謝今天小五為我們帶來這么一首美妙的曲子，小五的謝意我們所有人都感受到了?！?/p>

“然后……”老大面對著大家，摸了摸后腦勺“我知道我很惹人煩，但是在學校里面也好，在家里也好，和大家相處的時間，我很珍惜，也很感激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也許我不是合格的大哥，不過未來也請多指教！”

“那個……我沒什么說的，就是希望大家開心就好！”老二也跟在老大后面站起來，雖然完全沒想好說什么，但是依然非常振奮人心。

“對的，兄弟們只要能開開心心地在一起就好了！最喜歡大家了！”老三抓過老二的肩膀哈哈大笑，這倒是符合他的個性。

“那個……請多指教……”像是變成了一個流程，老四站起來，在老父親面前完全沒了剛才的責罵和嘮叨“父親你要是能吃得開心那就好……”

“到我了嗎？”小六站起來指了指自己“我就想說，圣誕快樂，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小五，還有小七！”

小七咳了咳，小六嘟囔著，低下頭，有些臉紅。

“還……還有……老爸……”

“嗯哼？”林狼嚴肅地看向小六。

“我其實沒想過老爸你會支持我的決定，我……知道自己不適合讀書，卻不知道如何向你傳達，還鬧了那么大的事情，說了那樣傷人的話……真的很抱歉，但是那不是我的本心，我其實……最喜歡老爸了！”小六灼熱地看向父親，這個家伙雖然嘴硬卻相當害羞呢。

林狼把冰箱后面的一個PSP拿出來，笑著遞給小六“我也有責任，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擅長的，所不擅長的，我應該尊重你的選擇，但是請原諒，我畢竟是上了歲數(shù)的人了，要花費很多時間才能理解你們年輕人的世界，然后……這是本來想寄給你的圣誕節(jié)禮物，不過既然你來了，那就親手送到你的手中吧。希望你以后繼續(xù)努力，不留遺憾地做你喜歡的事情?！?/p>

“我一定會的！”小六接過游戲機，低著頭，盡力地憋著眼睛里的淚水。

“小七呢？你不來說兩句嗎？”

“我？”

“是啊你可是策劃人呢。”

“我……也沒什么想說的?！毙∑哒酒饋怼拔也幌嘈啪壏郑膊幌嘈琶\，但是我相信大家此刻聚在一起，可能真的是某種前世的緣分呢？但是無論如何，希望大家能一直這樣，開開心心的?！?/p>

“圣誕快樂！”小七還沒說完便倒了下去，老大過去一把將小七抱住。

“怎么了？！”林狼激動地站起來。

老大把手放在小七的鼻子下，隨后無奈地笑了笑。

“睡著了?！?/p>

“唉……這小子！”老父親坐下來樂呵呵地笑了起來，隨后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我先把小七抱回房間里面吧?！?/p>

老大背著小七向上樓。

昏暗的房間里，小七躺在床上發(fā)出舒適的鼻音，雖然疲勞過度，但是嘴角卻是甜蜜的笑意。

老大給小七蓋上被子，走到窗外，看著空中漫舞飄零的小雪和萬家燈火，老大也輕輕地展露笑意。

回過身去，老大看著小七的臉，慢慢地湊過去，隨后輕輕地吻住小七的唇。

當他松開后，只是用手輕撫著小七的額頭，理順他的毛發(fā)，滿目的愛戀與關心。

他在小七的耳邊輕語著，像是雪花飄舞一般。

“圣誕快樂，小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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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你彈的那首叫什么名字??？”

“《やさしさにつつまれて》?！毙∥蹇粗巴獾难┗?，笑了笑。

“中文叫做《被溫柔包圍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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