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6,真實事件改編,這部臺劇太敢拍了吧?。?/h1>


《八尺門的辯護人》是近期不容小覷的華語劇作。
短短8集篇幅,由一樁滅門慘案牽出少數(shù)族群、海外勞工、廢除死刑、司法公正等多項敏感議題。

其尺度之大、題材之新,讓人不得不感慨:臺劇早就不是我們想的那個樣子了。
它已經(jīng)大膽創(chuàng)新地去觸碰社會現(xiàn)實,并且觸到了令人悲痛的底部。
真實案件改編
POST WAVE FILM
由“鏡文學(xué)”出品的首部懸疑劇集《八尺門的辯護人》,改編自同名長篇小說。
劇作導(dǎo)演、編劇唐福睿,同時也是小說作者。
在從事影視制作之前,他曾是一名律師。

這部講述發(fā)生在基隆八尺門的慘案故事,依據(jù)真實的兇殺案改編。
1986年,生活在阿里山的原住民青年湯英伸到臺北工作,因誤入中介陷阱欠下債務(wù),不僅過勞工作,證件也被雇主扣押。
他為索回證件與雇主發(fā)生沖突,后將雇主夫婦和兩歲女兒殺害,被判處死刑。
湯英伸事件因涉及原住民遭到漢族欺壓和剝削等敏感問題,在當(dāng)時引發(fā)社會各界聲援,希望改變死刑的判決。

但最后湯英伸仍于1987年5月15日被執(zhí)行槍決,成為臺灣最年輕的死刑犯。
《八尺門的辯護人》將新的故事設(shè)定在基隆八尺門——阿美族原住民的聚集地。
不過被殺害者由漢族人換成了阿美族人。
而兇手是比阿美族人更遭受歧視剝削的印尼勞工。

三人牽出三個族群
POST WAVE FILM
雖為華語劇集,《八尺門的辯護人》因使用多種族語言,呈現(xiàn)出融合多元的特別氣質(zhì)。
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飾演主角辯護人的新加坡演員李銘順,和飾演印尼女孩莉娜的臺灣演員雷嘉汭。

他們分別學(xué)習(xí)了阿美族語、閩南語、印尼語和爪哇語,在劇中的嫻熟表現(xiàn),像擁有真正的族群血統(tǒng)。
特別的語言,也將主流華語觀眾,帶入完全陌生的社會角落,去了解不為人知的少數(shù)群體,他們的生活和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人們,有多么大的不同。
李銘順飾演的公設(shè)辯護人佟寶駒,是這個故事的核心人物。

他因處在不同族群的交集中,擁有既掙扎向上又圓滑市儈的性格。
一方面作為少數(shù)族群,他努力融入漢族主流社會。
另一方面,他又因主動融入漢族社會遭受阿美族人唾棄。
八尺門的滅門命案,把佟寶駒帶到了比平日更加尷尬的處境。

由于工作需要,他被分配到為被告辯護的案件,案件死者卻是他的族人。
佟寶駒要為殺死族人的兇手辯護,這令他身邊所有的阿美族人憤怒和不解。

佟寶駒本無意為這個麻煩的案件付出太多,打算草草應(yīng)付了事。
直到漢族青年連晉平出現(xiàn),這位律政新人以一腔熱血和法律常識對兇案提出疑問。

隨后佟寶駒也發(fā)現(xiàn),看起來板上釘釘?shù)陌讣坪趿碛姓嫦唷?/p>
隨著印尼女孩莉娜加入翻譯工作,佟寶駒也意識到,印尼勞工在臺的境遇,比他和阿美族人所經(jīng)歷的更加黑暗困窘,甚至沒有發(fā)聲的可能。
二十多歲的莉娜,在漢族家中照顧老人,卻要忍受雇主隨時可能越界的性侵。

年紀(jì)更小的阿布杜爾在遠洋漁船上被阿美族船長、漁工集體霸凌,只能躲在角落哭泣。
他們不僅在勞務(wù)薪資上受到不公平的對待,精神人格也長期遭受凌辱。
佟寶駒對這樣的遭遇并不陌生,甚至比漢族同僚更能感同身受。
對社會中的少數(shù)族群而言,身份認同始終是他們成長路上的心靈羈絆。

一方面,他們?yōu)榱藬[脫自己族群長期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要努力抹去自己的身份。
但另一方面,他們又無法舍棄自己的原生背景,與自己的語言、親人、信仰和根深蒂固的文化無法真正切割。
佟寶駒在雙重標(biāo)準(zhǔn)間變得油滑、玩世不恭,而更多的少數(shù)族群習(xí)慣了痛苦沉默。
政治博弈的受害者
POST WAVE FILM
隨著這起兇殺案一層一層被抽絲剝繭,佟寶駒三人發(fā)現(xiàn),阿布杜爾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只是兇案的表面一層。

遠洋漁船上發(fā)生的非法捕撈,還牽扯到漁業(yè)巨頭,既關(guān)系漢族政商的巨大利益,也關(guān)系阿美族漁民的日常生計。
而關(guān)于這場案件死刑判決的認定,又牽扯到司法體系中不同政派的權(quán)力博弈。
對阿布杜爾案件的審判背后,其實潛藏了無數(shù)只巨手,他們在洶涌暗流中爭奪。
在復(fù)雜的權(quán)力網(wǎng)中,有一個特別的人物,法務(wù)部長陳令秋。

她態(tài)度鮮明地要廢除死刑,為“廢死”做出的種種努力,使她看上去正義凜然,精致而高貴。
然而相比看起來油滑的佟寶駒,陳令秋的高貴,更有種可怖的陰險。
她善用權(quán)色交易,精準(zhǔn)拿捏個人魅力與政治地位的置換。
她處處伸張人權(quán),所行之事又與人權(quán)背道而馳。

陳令秋像一面鏡子,映照出司法體系中不同官員的面相。
每個人似乎都有高尚的政治理想,有的人聲稱尊重民意,實將民眾心智操控于股掌之間;有的人聲稱只為法律服務(wù),卻在上級干涉時輕易改變自己的價值立場;有的人看似已云淡風(fēng)輕地遠離政治,卻在使用牌桌上的關(guān)系控制案件審判方向……
如果說有什么是真正的平等,平等的就是他們對權(quán)力的欲望。
只不過每個人處理的方法不一樣,有的人身段柔軟高貴體面,有的人心狠手辣惡事做絕。

這些覬覦權(quán)力的一個個狠角色,使案件核心接受審判的阿布杜爾看起來如此渺小、無足輕重。
他被判死刑還是不被判死刑,似乎都在他人的意志較量中,任何一個瞬間都有可能改變。

劇集最恐怖的高潮就在最后。
當(dāng)佟寶駒終于找到突破審判的關(guān)鍵,有力為阿布杜爾翻盤時,他單純地將證據(jù)交到陳令秋手上。
陳令秋卻完全違背了“廢死”的真正初衷,利用制造一起死刑冤案的假象,把阿布杜爾的死當(dāng)成砝碼,送上他生命的終點,也為陳令秋自己開啟了新的政治征途。
那句震懾人心的臺詞無法不讓人記?。?/p>
“如果必須要殺,那就要殺在最好的時刻?!?/p>

在《八尺門的辯護人》前面長長的鋪墊中,被捕撈上來的魚,總是成為一種比喻,暗示弱勢群體的命運。
捕撈和食用魚肉的人們可以決定魚的各種死法,在最鮮活的時候殺死,用最精美鋒利的刀刃,他們便可以享用極致的美味。
《史記·項羽本紀(jì)》中有言,“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部劇正是向眾人展示,處在最底層的少數(shù)群體,如何成了臺面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而面對“食物鏈”最低端的群體,阿美族佟寶駒可能第一次意識到,在他的族群之下,還有比他們更慘的人墊底。
他從未為自己的身份驕傲,努力回避。
更底層的人們卻真正生活在陰暗角落中,沒有回生的可能。
佟寶駒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為最底層的人們發(fā)出了悲痛的吶喊。

但即使連印尼女孩能做的事也只有禱告,接受最壞的結(jié)果,將這個無力改變的結(jié)局化成長久沉默的慟哭……
《八尺門的辯護人》雖然是以一起懸疑命案開啟故事的劇集,其中也不乏主角的調(diào)侃諷刺,為故事增添一點鮮亮的色彩。
但最終它還是黯淡了下去,在觀眾看到有一絲希望的時候,用難以置信的方式掐滅了希望。

阿布杜爾的命運之火被熄滅,同時也熄滅了少數(shù)族群渴求得到一絲公正對待的期冀。
關(guān)于“廢除死刑”是不是真的重要,諸位政治家們都明白,那不過是用來啟動舞臺的表演。
有人被推到臺前演完即棄,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不過是棋子。

只有坐在座席上、處在這個身份上的人們才真正體會,要爭取一點一滴的公平,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道阻且長,每一步都會走得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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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mumudancing
自由撰稿人,豆瓣ID:
mumudanc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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