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血夜】

? “吸……吸……咳咳！……”

? 從未抽過煙的他在壓氣的瞬間被嗆得半死，急忙將咬在嘴里的煙拿出來，噴出的煙霧四下慌亂的散去。

? 他將額頭貼放于緊貼欄桿的左前臂上，望著右手煙體上燃燒著的火星，隨后便將它捻滅在了銹跡斑斑的欄桿上。

? “接下來，又該怎么辦？”他想。

? 這時，他又感覺到周圍的光線暗了下來，抬頭望去。

? “嘖，這月亮怎么又沒了?！彼逼鹕肀г沟?，看著滿天烏云將殘余的星光也吞噬入腹，葉舍些許氣憤的轉(zhuǎn)身走了。

? 他獨自來到一樓，推開門走了進去。

? 淡淡的煙草味飄進鼻腔，葉舍轉(zhuǎn)身打開了開關(guān)，借助著破舊燈泡發(fā)出的微弱的光，他凝望著眼前天花板上貫穿二樓的缺洞，正下方也有一個側(cè)門而立的木質(zhì)衣柜。

? “不用藏了，給我出來吧?！比~舍雙手揣進褲兜，對著木柜說道。“我知道你在這兒?！?/p>

? 話音落下，沒有動靜。

? “趕緊給我出來！聽見沒有！”葉舍拔出槍，卡上了子彈，彈夾發(fā)出了清脆的彈響。他抬起右臂，槍口直指木柜。

? “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給我出來！”葉舍終于怒吼了出來。

? 這時，木柜里才緩緩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后就是木質(zhì)柜門打開的聲音，從里面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 在房間里的燈光下，男人的那張本不衰老的臉卻顯得遍皺無顏，他的臉很久沒洗過，極具蓬頭垢面之感，胡子也似乎因為太久沒刮而長得濃密而雜長了。

? 同時，伴隨著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股掩過煙味的淡淡的芳香。

? 聞到這股氣味，葉舍本能的向后退卻，大腦也開始變得有些興奮起來。

? “你是誰？”葉舍用袖口緊捂口鼻，頭暈?zāi)垦＃弥謽尩挠沂忠搽S之攥的更緊了些，槍口仍然對著他。

? 那個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用充滿絕望的眼睛望著他，臉上也充斥著溢出的陰暗，好像在向他訴說著什么。

? “不，沒有，沒有，是心理原因，是心理效應(yīng)！”葉舍用力的閉合雙眼搖晃腦袋，努力使自己保持理智，因為他知道那股芳香氣息的來頭。

? 麻古，有異香的，一定不會錯。

? 那個男人依然沒有說話，只是舉起張開的雙手，陰郁的看著他。

? 葉舍見此，緩緩放下左臂，用左手對持槍的右手加以固定，輕輕的呼吸。

? 果然是心理問題，他想，但也有可能是因為藥的劑量不夠，不足以給自己造成影響。

? 他們彼此對視了足足兩分鐘后，那個男的才緩緩開口:“你們能把他放了嗎？……”

? 葉舍聞言吞口唾液，問道:“你說的誰？名字?！?/p>

? “小豆……”

? 他的聲音很低，近乎于聽不見的程度，葉舍繼續(xù)和他對視著，他的臉上依舊陰暗。

? “小豆，是誰？……”葉舍大聲質(zhì)問道。

? “就是那個被你們抓住的孩子，就是那個很年輕的，但犯罪了的孩子?！蹦腥艘贿呎f一邊用手焦急的比劃著，希望葉舍能快點想起來。

? “小豆……”葉舍回憶片刻后，緩緩開口:“就是那個殺了美術(shù)館館長的罪犯？”

? “對，哎不，不是，他不是罪犯！”那個男人慌忙的搖晃雙手，極力辯白，見葉舍還是不為所動，最后他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祈求葉舍。

? “他不是罪犯！他是個聽話的好孩子！我求求你！放了他吧！”

? 他哭了，葉舍看到了從他的眼睛里流出的渾濁的眼淚，在微弱燈光照耀著的凄涼環(huán)境下，順著臉流淌到了他的胡子上。

? 這一幕把葉舍嚇得不輕，一度懷疑是自己的精神系統(tǒng)出了問題。

? “你什么情況！給我咽回去！”葉舍厲聲呵斥，此時的他顯得格外的刻薄。

? 那個男人聞言更加的絕望，繼續(xù)哭訴道:“我求求你了，你就放了他吧，你不是警察嗎？算我求你了，行嗎？”

? 葉舍聽后漠然回絕，再也按捺不住手中的槍，他咬緊牙關(guān)，抬起雙手往天花板上狠狠地放了一槍。

? 伴隨著在房間中回蕩的槍響，濃濃的火藥味四散開來。

?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罪犯還好意思命令我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他的父親吧！當(dāng)著我的面吸食毒品，還想奢求我放了他！你怎么不說你想得到全世界呢？現(xiàn)在，收起你那鱷魚的眼淚！它使我感受到了生理上極度的反感和不適！”

? 葉舍額頭上的冷汗滴滴滑落，精神高度緊張的他此刻大口呼吸著，目光也在壓抑的環(huán)境中變得渙散。

? 那個男人似乎是受到了槍聲的驚動，睜著眼睛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大概率被嚇傻了。

? “給我起來！”葉舍疾言厲色道:“反正現(xiàn)在是深夜，就算我再開一槍，也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 那個男人聽后先是一怔，隨后就緩緩站起身，大氣都不敢喘。

? 葉舍見狀也收起槍，甩了甩滿頭的冷汗，輕合雙眼，呼吸緊張而又疲憊。

? 看著眼前的這名男孩，男人嘴唇抽搐著開口:“你能，把他，放了嗎……”

? “放了他……”葉舍輕蔑的笑著，把槍收回口袋。

? “你們兩個，一個甘愿做任人利用的傀儡，一個在警察面前吸毒，你現(xiàn)在居然還要求我放了他，你最好不要有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不判他死刑就已經(jīng)不錯了，相反，我還要把你帶到警察局里去，剛吸過毒的你沒有力氣反抗我的?！闭f罷，葉舍就露出堅毅的神情，準(zhǔn)備走上前將他捉拿歸案。

? “等，等一下！”那個男人伸出手掌擋在他的面前?！拔覜]有毒品，而且我可以幫你破案，只要你把他放了?！?/p>

? 葉舍停下腳步?！笆裁?？”

? “對，我能幫你破案，只要你能把他給放了。”男人再次央求道。

? “我不會把他放了！相反，如果你配合我調(diào)查工作的話，興許你們會被判的輕一些?！比~舍斬釘截鐵道。

? “好，好……”男人輕輕點頭，放下了手臂。

? “但是在正式開始之前，我想問你幾個問題?！?/p>

? “什么問題，趕緊問吧?！比~舍本就早已受不了了他的那番舉動和話語，此時更是不勝其煩。

?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在這里的？”他問。

? “一開始我在二樓發(fā)現(xiàn)這個洞的時候，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但是當(dāng)我看到下面衣柜頂部的時候，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因為正常情況下，上面鑿出一個洞，下面衣柜的頂部應(yīng)該會有石塊殘留才對，所以我才猜測衣柜里應(yīng)該藏著什么東西，要不你自己回頭看看？”

? 那個男人聽后慢慢轉(zhuǎn)頭，果不其然，自己藏身的衣柜頂部連一顆小石子都沒有。

? 葉舍繼續(xù)說道:“其實一開始我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如果當(dāng)時你不出來，我可能也沒有心思再去檢查衣柜內(nèi)部了?！?/p>

? 那個男人恍然大悟，眼睛睜的巨大:“這么說，我是被你詐出來的？”

? 葉舍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說道:“你可以這么理解，這個衣柜，是你打掃的吧?！?/p>

? 男人搖搖頭:“不，不是我打掃的，我也是今晚才發(fā)現(xiàn)的這個通道的?！?/p>

? 通道？葉舍心頭一震。

? “你剛說什么通道？”他問。

? “這個衣柜下面是一個通道，”男人回答，“一條直達(dá)校園外的通道。”

? 葉舍風(fēng)馳電掣般的跑到木柜前，打開門后，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仿佛通往地底下的漆黑通道，土質(zhì)臺階層層分明。

? 男人來到了葉舍身旁。

? “這是誰挖的？是不是你？”葉舍問他。

? 男人再次搖頭辯白:“我都說了不是我了，這種事我還犯得著撒謊嗎？”

? 葉舍看著向下層層深入的階梯，又問:“那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跑？”

? “因為我聽到了上槍聲，你如果追來的話，我可跑不過你，而且還很容易暴露行蹤。”

? “聽你這么一說，你還挺聰明，怎么知道我是警察的？”

? 男人的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你看你，都有槍了，不是警察還能是什么？”

? 葉舍又笑了兩聲?！巴β斆??！?/p>

? “不過，”他又看向頭頂上的大洞，“既然他在下面已經(jīng)挖了一條通道，那他貫穿二樓的用意又是什么呢？”葉舍思忖著，也就在這時，旁邊的男人忽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顯得格外的成熟穩(wěn)重。

? “依我看吶，他在樓上的地板上挖一個洞，為的應(yīng)該就是在二樓被發(fā)現(xiàn)時方便逃跑?！?/p>

? 男人將右手探進懷里，拿出了一個藥瓶，從里面倒出了一片粉色的藥片，伸在了葉舍面前。

? “來一片嗎？”他笑著問。

??葉舍憤怒的把他手掌上的藥片一掌打飛，怒形于色道:“你個飲鴆止渴的老毒鬼，你自己吸就算了，現(xiàn)在還想拉上我一起？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叫人來抓你！”

? 說著他就把手伸進口袋里一陣摸索，大約五秒鐘后，他將手拿了出來，一臉無奈的站著。

? “怎么了？不是說要叫人抓我嗎？”男人不解的問道，狀態(tài)仍然冷靜。

? “沒帶手機……這里是學(xué)校……”葉舍向上吹口氣，頭發(fā)隨之飄動。

? “你想什么呢，這不是毒品。”男人解釋道:“這只是緩解激動情緒的藥物而已?！?/p>

? 他把藥瓶展示在了葉舍面前，上面寫著四個字:“文拉法辛”。

? “這是抗抑郁藥物。”葉舍對他說道:“這不是緩解激動情緒的藥物，這是抗抑郁藥物，沒有抑郁癥的人吃了這種藥物是會有嚴(yán)重的副作用的，懂嗎？”

? 男人揉了揉眼，再次看了一眼瓶身，打了個哈欠。

? “我真受夠你了，別在這里待了，帶著我走進這個通道看看吧?！?/p>

? 男人點點頭。“好。”

? 兩人在漆黑一片的通道里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會絆倒，男人舉著手機在前，葉舍跟在后面。通道里很潮濕，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整體上也不高，也就夠他們剛好直立。

? 大概過了兩分鐘左右，前方總算出現(xiàn)了一星的光芒。

? “到出口了？”葉舍問。

? “應(yīng)該是到了?！蹦腥送Ａ讼聛?，兩人面前是一個管型通道。

? “到了，就是這里?！蹦腥岁P(guān)掉手機，“往上看?！?/p>

? 葉舍聞聲抬頭，果然看到了一點亮光。

? 他又左右環(huán)視著，發(fā)現(xiàn)左手邊的壁面上有鋼筋塑制的爬手，從下到上，直達(dá)亮光處。

? “看到了，”葉舍抓住扶手，一階階攀登上去，最終身體一發(fā)力，頂開了上面的覆蓋物。他探出頭來。

? 這是一個地下水道。

? 葉舍爬上地面，環(huán)視著四周，盡管很暗，但他仍然很快分辨出了大致位置，這個下水道離學(xué)校并不遠(yuǎn)，周圍也沒有監(jiān)控和雜草之類的植物，緊接著那個男人也爬了出來。

? “好了，現(xiàn)在我基本上全部弄明白了?！比~舍閉上雙眼輕輕的笑著，那個男人一時竟分不清楚他到底因何而笑。

? 葉舍轉(zhuǎn)頭對那個男人笑道:“敢問，你叫什么名字？”

? 那個男人回答:“我叫江文?！?/p>

? “哦，好的，謝謝你，江文大叔。”

? 江文頓時變得紅光滿面，好像平生第一次受到別人的感謝一般，他低下頭，羞澀的撓著后腦勺:“嘿嘿，哪里哪里，應(yīng)該的?！彪S后他又抬起頭，滿懷期待的問道:“那個，你看我?guī)土四氵@么大忙的份兒上，能把我兒子給放了嗎？”

? “這個嘛……可以試試?！比~舍笑容滿面的應(yīng)了下來。

? “耶！……”江文背過身，興奮的蹦起三尺高，絲毫未注意到葉舍早已變化的神情。

? “哪來的茬子，夠惡心的，還幫了大忙，就算當(dāng)時沒有你，我也能破開這個謎題！”葉舍這般想著，眼睛看向了腳邊的下水道?！安贿^，他既然說那個衣柜不是他打掃的，那一定就是佐藤緣空打掃的了，他將鑿下來的碎石塊通過這個暗道運送了出來……”

? 這時，江文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緒。

? “喂，小同學(xué)，你還愣著干什么呢，快點帶我去把我的兒子放出來呀！”

? “我他……”葉舍努力壓制想打人的沖動，強擠出笑道:“好好，這就去，走，我給你帶路。”

? 葉舍將下水道的蓋子合上，帶著他徑直向派出所走去。

? “總算能甩掉你這個晦氣的包袱了?！彼呑哌呄搿?/p>

? 凌晨三點多的街道，路燈也已經(jīng)熄滅了，葉舍悠哉悠哉的走在前面，江文則寸步不離的跟隨著他，葉舍微微轉(zhuǎn)頭白了他一眼，雙手揣進褲袋，走的更快了些，說實話，被他跟著，真的感覺很不自在。

? “把他送到警察局里就好了，把他送到警察局里就好了……”葉舍輕聲叨念著，最后選擇了唱歌來分散注意力。

? “藍(lán)藍(lán)的天空銀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的槳兒看不見，船上也沒帆；偶爾路過的微亮星云，伴隨著風(fēng)，飄呀飄呀，飄向西天……”

? 最終，兩人伴隨著一陣吹起塵土的風(fēng)，葉舍帶著他走進了警局大廳，辛運的是，今天是徐警官的班，徐警官看到葉舍的一瞬間就驚喜的跑了過來。

? “喲，這不是葉舍同志嗎？這么晚了，來到這里是有什么新線索了？”

? 但很快，他的目光又注意到了葉舍身后的江文。

? “這位是……”徐警官問他。

? 葉舍見狀趕忙湊到他的耳邊，悄悄說道:“我們?nèi)シ块g里說，這里不方便。”

? “嗯。”徐警官微聲應(yīng)答，又看了江文一眼，帶著葉舍走去了宿舍。

? 兩人來到宿舍，徐警官把門緊緊關(guān)閉后說道:“現(xiàn)在沒事了，這房間具有隔音效果，到底什么事，他是誰？”

? “他是江逗的父親?！比~舍回答。

? 徐警官頓時瞪大雙眼，瞟向房門。

? “你說什么？”

? “他是江逗的父親，而且，還是一名毒販，我聞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奇異芳香?！?/p>

? “芳香？”徐警官思索著，兩秒鐘后，他給出了答案。

? “麻古，燃燒之后有異香?！?/p>

? “而且，學(xué)校里后勤樓的一樓和二樓都要盡快嚴(yán)查，尤其是一樓，那里有一條通往校外死角的暗道，這些都是江逗的父親，江文發(fā)現(xiàn)的?！?/p>

? “你說什么？這些都是他發(fā)現(xiàn)的？那他跟兇手很可能有聯(lián)系！”徐警官伸手準(zhǔn)備開門，被葉舍攔了下來。

? “慢著徐警官，你聽我說，我覺得他跟兇手不會有任何的聯(lián)系，那個通道應(yīng)該也是他偶然間發(fā)現(xiàn)的，他的真實目的應(yīng)該也就是想讓我們把他的兒子放出來?！?/p>

? “罪犯的父親，毒品，毒販，我知道了，待會兒我會立刻去申請搜查令，嚴(yán)查那個后勤樓?！?/p>

? “還有，我大概能夠推測出事情的經(jīng)過，他得知了自己的兒子被我們給抓住了，內(nèi)心迫切的想要將他救出來，但由于某種原因，他知道了我身處的學(xué)校，所以想去學(xué)校里找我，從正門后門這種有門衛(wèi)看守的地方進去斷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就想到了從地下水道溜進學(xué)校的辦法，卻在陰差陽錯間發(fā)現(xiàn)了那條秘密通道?！?/p>

? 隨后他又補充道:“哎對了，那條秘密通道應(yīng)該是佐藤緣空用某種辦法挖出來的，另外，他的身上有一個抗抑郁藥的藥瓶，我確信里面有貓膩，建議搜查一下?！?/p>

? “那家伙可真夠笨的，行，現(xiàn)在就去！”

? “好。”

? 徐警官打開門，再次來到了大廳，此時的江文還沒能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仍然沉溺在自己的兒子被釋放出來的幻想中。

? 他的雙手自然的揮來揮去，嘴里說著一些他自己估計也聽不懂的話。

? 徐警官微笑著向他招招手，江文也笑著走了過去，還沒等他說話，徐警官就迅速的將他的雙手扭到背后，給他戴上了一副手銬。

? “警官，你這是干什么？”江文緊張的問道。

? “跟我去審訊室！”

? 此時的葉舍也來到了大廳，看著徐警官揪住他的脖領(lǐng)子往審訊室里走去，也看到了江文徒勞掙扎的模樣。

? 他沒再駐足，身有急事的他快速走出了大廳。

? “干什么！你們干什么！你們！”

? “老實點兒！”徐警官厲聲吼道，打開審訊室的門，將他推了進去。

? 留在審訊室里的，還有王晨和小程，王晨是昨天才來復(fù)班的，小程坐在電腦前，王晨則趴在一旁睡著了。

? 小程見此連忙搖醒王晨，王晨揉揉迷糊的雙眼，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 徐警官鎖上審訊室的門，對站在一邊的江文命令道:“把衣服脫了?！?/p>

? “什么？為什么！我不同意！不是說放了我兒子嗎？！”江文雙臂抱胸，像是在掩飾什么的說道。

? “那好，既然這樣，休怪我無情！”

? 徐警官對王晨和小程做了一番手勢，兩人旋即從座位上站起，跑過來制服住了江文，盡管他仍然在垂死掙扎，但依舊無濟于事。

? 見他死不放棄，徐警官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啪”的一聲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 霎時間，他的鼻血順著上唇流出，被打的那半張臉也腫了起來，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再也不動了。

? 徐警官在他的身上一陣摸索，從頭到腳，從上到下，一寸地方也沒有放過，最終將搜到的東西全都擺放在了審訊桌上。

? 有一個藥瓶，一個打火機，一盒劣質(zhì)的煙，以及一把鑰匙。

? 王晨和小程將被搜過身的他綁在了審訊椅上后，坐在了他的面前。

? 徐警官走過來，拿起了那個寫有“文拉法辛”字樣的藥瓶，打開后里面裝滿了粉紅色的藥片。他從中拿取一顆，放在鼻梁處嗅聞著，雖然他的嗅覺不是很敏銳，但他還是很清楚的辨認(rèn)出，這片藥就是毒品中的麻古。

? “看來葉舍猜測的沒錯，你就是個吸毒的?！毙炀賾嵟氖掌鹚幤浪蓝⒅?。

? “你跟你兒子一樣，你們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社會的敗類！就這還想讓我放了你們？你這是純粹的異想天開，白日做夢！”

? 王晨這時忽然開口問道:“葉舍？你說葉舍？他回來了？”

? 徐警官點點頭:“他不一直都在嗎？誰跟你們似的?！?/p>

? 王晨低下頭沉默不語，徐警官見狀問道:“他怎么了？最近又有什么事嗎？”

? “我覺得葉舍最近有些反常，但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勁?！?/p>

? “反常？”徐警官詫異道。

? “對，上次他來我家的時候，我就覺得他跟變了一個人似的?！?/p>

? 但隨后他又使勁搖了搖頭。

? “希望是我想錯了吧?！?/p>

? 審訊室里變得一片死寂，三名警察面面相覷，不祥的預(yù)感從天而降，總覺得有大事要發(fā)生。

? “不好了……”徐警官的臉色蒼白。“葉舍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