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四十)
“我考上啦!?。?!”向晚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慶櫟正在乃琳家做客,自從乃琳初次參加辯論賽獲得冠軍之后,慶櫟就成了乃琳的陪練。珈樂話容易說不明白,貝拉容易急眼,穩(wěn)重知識面又廣的慶櫟是很好的陪練對象。
“乃琳,你是天才,但最需要的就是經(jīng)驗。”乃琳清晰記得那天領完獎,老師將她和慶櫟叫過去的場景。
“乃琳,你最需要的就是經(jīng)驗?!睅ш犂蠋煂δ肆蘸苁强粗?,她看中乃琳的天分,也開中乃琳的才能,但比賽并不是天天都有,積累經(jīng)驗最需要的便是強勁的對手,那天比賽一整場下來,身邊最適合做對手的便是慶櫟。
老師本想邀請慶櫟也加入辯論隊,和乃琳一起進行日常的模擬辯論。慶櫟以自己還有音樂社要管理婉拒,但是答應下陪乃琳一對一辯論練習這件事。
于是在珈樂去上聲樂課,貝拉去上舞蹈課的時候,這兩個姑娘便會待在一塊,隨意抽取辯題來一場不做準備的一對一辯論,今天也是如此。
慶櫟戴著金絲復古眼鏡,手里卷著材料抱著手臂看著在那里拿著錄取通知書歡呼雀躍的向晚直笑,走過去摸摸向晚的腦袋:“嗯,我們的晚晚小朋友真棒?!倍藭r嘉然也拿著錄取通知書從隔壁跑了過來:
“晚晚晚晚!我考上了!!”兩個小朋友拉著彼此的手轉(zhuǎn)圈圈,慶櫟和乃琳對視一眼,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沒辦法,自家的兩個小妹妹那么可愛,看著心情都好。
“咋啦咋啦?大老遠就聽見你們兩個小的在喊?!辩鞓反藭r也下課回來,貝拉也緊隨其后來找慶櫟,她們兩個在玄關處換著鞋,向晚很是得意的將錄取通知書往珈樂面前一擺“我考上了!”
“哎,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你們有四個學霸姐姐輔導,自己也是小學霸,考上枝江中學不是輕輕松松?”珈樂拍拍向晚的腦袋,隨后伸手朝乃琳討抱:“小糯米——抱?!?/p>
乃琳紅著耳朵走上前環(huán)住了珈樂,珈樂將下巴靠在乃琳肩膀上懶洋洋的蹭了蹭,在乃琳耳邊做起了報告:
“今天老師又夸我樂,說我唱歌很有自己的想法和韻味——”
“我們樂樂真棒。”乃琳輕輕蹭了蹭珈樂的臉蛋,慶櫟卻在此時開口:“珈樂,你聲音好像變了耶?!?/p>
幾個女孩的眼睛齊刷刷地落在了珈樂伸手,珈樂一臉茫然:“???有嗎?”“嗯……”慶櫟從口袋里摸出了mp3——她平時就會錄下她和珈樂在社團活動的練習當做記錄,她挑了放暑假前的一段錄音播出后,幾個人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我自己聽不出來啊?”珈樂忍不住撓撓頭?!拔覀兤綍r自己說話的聲音不像其他人聽我們說話那樣,是透過空氣傳播,而是從口腔內(nèi)傳入內(nèi)耳?!睉c櫟一邊科普一邊將mp3交給乃琳,“所以自己聽不出來也是正常的,畢竟現(xiàn)在播放的聲音也是透過空氣傳播而錄制的嘛。這時候就交給了解你的朋友來分辨吧?!?/p>
乃琳也在此時聽出了區(qū)別:“樂樂的聲音變得有些尖了?!薄皹窐?,你進入變聲期了?!睉c櫟宣布“這時候你得注意啊,這時候要是不小心讓聲帶受傷了,那可就是永久性的了,記得和你的聲樂課老師說一聲,你自己也要注意?!?/p>
“好的學姐,不過學姐,你怎么這么清楚???”珈樂乖乖答應,但也不免好奇慶櫟怎么會知道這些,慶櫟沒有作答,而是摘下眼鏡單手將眼鏡腿合攏收回了眼鏡盒,走到坐在沙發(fā)上正抱著嘉然“充電”的貝拉身邊,戳了戳貝拉的臉頰:“從進門到現(xiàn)在都沒有說話,怎么啦?今天練的很辛苦?”
貝拉發(fā)出一聲鼻音“嗯。”隨后松開了嘉然,指了指自己的腳,慶櫟的視線順著貝拉的指尖落到了貝拉的腳上——貝拉換了新的舞鞋,新的舞鞋硬,把貝拉的腳后跟和腳趾都磨的紅腫,險些破了皮。慶櫟單膝跪地,從她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一瓶精油,倒了幾滴在掌心,揉開,隨后將貝拉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認真的給貝拉做起了按摩。
幾個人早已見怪不怪,自從知道貝拉學舞蹈后,這樣的場景也不是一次兩次。慶櫟很會照顧人,不僅僅是對待貝拉是這樣,對待其他四人也是這樣。慶櫟那隨身攜帶的包里總能拿出各種各樣的東西,嘉然嘴饞的時候能夠掏出小零食,珈樂乃琳忘記帶雨傘的時候能夠從包里掏出足夠大的折疊雨傘,在向晚不小心摔倒受傷了的時候能掏出碘酒和創(chuàng)口貼。
慶櫟是她們的大姐姐。這是她們之間的共識。只可惜,這個大姐姐只擅長照顧別人,不擅長照顧自己。
但也好在,慶櫟有著貝拉這樣的小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