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金泰亨)番外2

? ? ? ? 誰也沒想到,這件事的轉(zhuǎn)機(jī)最后是出現(xiàn)在欒巧傾身上。
那時候金家父母實在已經(jīng)無可奈何了――金泰亨任性,宋書便寵著縱著他的任性,半點都不肯讓他為難。眼見這件事情鬧進(jìn)僵局,長輩們束手無策的時候,來金家做客的欒巧傾拍了胸脯。
“這件事還不簡單?交給我。”
她是和楚向彬一起來的。坐在旁邊的男人聞言,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地看她,“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這么大能耐?”
欒巧傾睨他,“等著看吧,我這就叫你知道知道吧?!?/p>
楚向彬給了欒巧傾一個“請”的手勢,欒巧傾拿起手機(jī),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隔壁茶室。
包括楚向彬在內(nèi),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件事竟然真是被欒巧傾說成的――甚至根本沒用多長時間或者什么手段,欒巧傾只是打了一通短暫的電話。
一天之后,金泰亨親自給兩位長輩表態(tài),同意孩子的事情。
秦嶼崢和梅靜涵夫妻兩人都驚了,一早就好奇地再去打電話追問欒巧傾,卻被欒巧傾含含糊糊地帶過去。
欒巧傾這邊掛斷電話,眉間的小得意幾乎藏不住,剛準(zhǔn)備往床下跑,就被身后被窩里的男人打橫撈了回去。
“你放開我?!睊暝环急惠p描淡寫地鎮(zhèn)壓了,欒巧傾氣得直踹楚向彬小腿。
楚向彬隨她撒氣,把人親得面紅耳赤以后,才笑著問:“你到底和金泰亨那瘋子說什么了,他竟然這么輕易就松了口?”
“……”
欒巧傾紅著臉,過半晌才哼哼了兩聲:“其實也沒什么。那雖然是個瘋子,但是死穴和軟肋都再明顯不過了,是金家叔叔阿姨搞錯了進(jìn)攻方向?!?/p>
“唔?你是說宋書?”
“嗯?!睓枨蓛A猶豫了下,還是選擇怎么舒坦怎么來,她順從本心地蹭了蹭,窩進(jìn)男人懷里,“跟他說他以后會怎么怎么樣,或者孩子以后會怎么怎么樣,這些都不會有用的――除了宋書,他誰都不關(guān)心,也誰都不在乎。”
“那你怎么說的。”
“我就說了一句話。”
“什么話?”
“……”
欒巧傾輕嘆了聲。
“我說,婚禮上那些誓詞說得太對了……可如果有一天你出了意外,那你要叫宋書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世上,還是真要她隨你去死?”
“……”“他最清楚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他不會想我姐承受?!?/p>
“……”
楚向彬沉默半晌,無奈地笑,“你還真是風(fēng)格一貫,夠狠心。”
“――我哪有?我還狠心?”欒巧傾皺眉抬頭,“而且我這是實話實說嘛?!?/p>
楚向彬點頭,“是實話,也是你最擅長還不自知的薄情。”
“?你說清楚?”
“……”
那天欒巧傾纏著楚向彬纏了很久,都沒逼他講清楚他說出這番話的緣由。
宋書的備孕和懷胎都非常順利。她深知金泰亨對自己的重視程度,所以也一直在最專業(yè)的護(hù)理團(tuán)隊的幫助下,盡可能以最科學(xué)的方式杜絕一切風(fēng)險。
這種順利也一直持續(xù)到臨產(chǎn)。
金老爺子得知外孫或者外孫女要出生,興高采烈地請來了國際最頂尖的婦產(chǎn)科團(tuán)隊,而一番產(chǎn)前檢查,對方也十分篤定地通過金梁隨身的翻譯安撫著三位焦躁的長輩:
“胎位非常完美,生產(chǎn)也會非常順利,基本不會有任何風(fēng)險,三位完全可以放心?!?/p>
三位長輩都松了口氣。
眼見著醫(yī)生準(zhǔn)備進(jìn)手術(shù)室了,看起來最沉穩(wěn)地坐在一旁的金泰亨卻突然起身上前。他走到那醫(yī)生面前,嘰里咕嚕地說了一串外語。
醫(yī)生從R國來,三位長輩是聽不懂他們交流的,但表情和肢體語言全球通用――
他們看得很清楚,金泰亨一句話說完,那醫(yī)生似乎就呆在了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醫(yī)生才表情莫名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進(jìn)去了。
金梁看向旁邊同樣呆住的翻譯,“金泰亨剛剛說的什么?”
翻譯表情復(fù)雜。
“金先生說……保大,不用問,一定保大。”
三位長輩:“…………”
帶著這樣極重的來自親生父親的不安和怨念,金泰亨和宋書的寶寶十分健康順利地出生了。
唯一的意外是,因為懷胎期間的安分而被全家當(dāng)做小公主、甚至已經(jīng)被宋書起好“小珍珠”的小名而出生的,是個男崽兒。
這就更讓金泰亨不爽了。
金梁請來的專業(yè)團(tuán)隊把“小珍珠”照顧得很好,沒幾天就真像顆小珍珠似的變得白白胖胖。
“小珍珠”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專業(yè)的護(hù)理團(tuán)隊那里,但每天也會送到媽媽的療養(yǎng)房來“放放風(fēng)”。
每到這個時候,宋書總會注意到,原本陪在自己身邊噓寒問暖小心翼翼的金泰亨,第一時間就將注意力轉(zhuǎn)到孩子身上――帶著點莫名的敵意和警惕。
小嬰兒也是神奇,后來睜開眼了,對著兇得能嚇哭所有孩子的金泰亨,偏偏總是咯咯地樂。
它越是樂,金泰亨越是兇,看起來苦大仇深得恨不得給它順著窗外丟出去似的。
對這父子倆,宋書總是哭笑不得。
終于有一次她終于忍不住,見金泰亨又盯著那小嬰兒練眼刀的時候,出聲問金泰亨:“你在想什么呢?!?/p>
金泰亨磨著牙,“我已經(jīng)想到等他長到13歲的時候,會怎么跟我從你這兒爭寵了?!?/p>
宋書:“…………”
宋書無奈地笑:“你想得倒是挺長遠(yuǎn)的。我還以為,你在謀劃該怎么在‘小珍珠’三歲的時候就偷偷把人送走呢?!?/p>
金泰亨聽了眼睛一亮,回頭看宋書:“可以不等三歲,現(xiàn)在就立刻送走么?”
“……”
宋書這番話通過護(hù)理團(tuán)隊傳到了金老爺子那里,金老爺子氣得不輕――他的重孫,他因為理虧一下都沒好意思抱,金泰亨這孫子竟然打算送人?
金梁上完火,當(dāng)即找到秦嶼崢夫妻倆又開了一次緊急會議。
會后,還是秦嶼崢出面,把貼著還在坐月子的宋書不離身的金泰亨費勁地拉出來,簡單商討了一下――表達(dá)出這個孩子在到達(dá)小學(xué)年齡前可以暫且交給他們來養(yǎng)的意思。三人本以為金泰亨會立即同意,沒想到他卻猶豫了:“我需要回去問問她的意見。”
秦嶼崢意外,隨即恍然道:“其實你還是喜歡這個孩子的吧,不舍得就算了,我們――”
“不喜歡。”金泰亨毫不猶豫地說。
然后他皺起了眉,“但是書書大概……喜歡它,我怕她舍不得?!?/p>
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明明已經(jīng)為人父,站在窗前的金泰亨的側(cè)顏卻落寞又難過得像個孩子。
秦嶼崢和梅靜涵都看見了。他們還愣神的時候,金泰亨已經(jīng)反身進(jìn)了宋書的療養(yǎng)房。
隔著塊厚實的玻璃,療養(yǎng)房里,男人停在女人的床前??粗彳浀谋蛔永锸焖娜?,瘋子的眼神也溫柔得一塌糊涂。
梅靜涵輕嘆了口氣。
秦嶼崢回頭看她,“怎么了?”
“沒事兒,就是有點感慨,”梅靜涵笑了笑,“金泰亨這個孩子啊,是真瘋。有時候我看他說話辦事,或者聽巧巧提起他以前那些事情,都覺得這個孩子叫人害怕。但多數(shù)時候,只要他站到囡囡身旁,我就覺得沒事了……天大的脾氣,守著她他也總能一點點收回去的?!?/p>
秦嶼崢?biāo)砷_眉頭,也無奈地笑了下。
梅靜涵望他,“你也能感覺到,是吧?”
秦嶼崢反問:“如果不是因為這,那我怎么放心把囡囡交給他?”
“看他對囡囡的感情付出,還真像巧巧他們說的,是個瘋子啊?!泵缝o涵感慨。
“正常人都是自私的,即便是再深的感情總也有所保留――但凡骨子里不是瘋子的,也愛不到他們這樣的程度上?!鼻貛Z崢搖了搖頭,“所幸啊,也不是人人都要愛到他們這樣的程度上。這樣的親近,太容易傷著自己和對方了?!?/p>
梅靜涵笑:“放心吧,他們舍不得的?!?/p>
宋書點了頭,“小珍珠”最后還是交到了他外公外婆的手里。宋書和金泰亨只在每個月抽出幾天的時間回去看他。
偶爾哪次撞見了忍不住往親家這里“串門”的金老爺子,宋書和金泰亨也只裝作沒看到了。
――日子長久著,若是每次遇見都要斗雞似的往上沖撞,那誰活著也累。
金泰亨被宋書管教得“聽話”,這會兒再看到金老爺子,多數(shù)時候已經(jīng)能做到視而不見,偶爾還能不帶刺地說幾句話了。
“小珍珠”在場的頭一回過年聚在一起,金泰亨沒什么表情地朝金梁問了聲“過年好”,那語氣算得上冷漠了。
但宋書看得清楚:老爺子愣了好幾秒,等金泰亨已經(jīng)不耐地走過去,他才回過神,低低地應(yīng)一聲。
然后老人慢慢紅了眼圈。
一眨眼,春夏秋冬過了一圈,“小珍珠”就到了滿歲宴。
家里只請了最親近的一群人,每人給“小珍珠”帶來了一件東西。最后選在金家老宅一樓的長桌上,堆滿了零碎的對象,“小珍珠”被護(hù)理團(tuán)隊的專人小心翼翼地抱到了桌邊。
桌上什么亂七八糟的禮物都有。
最近的是一個純金的小算盤,“小珍珠”爬過去摸了摸,似乎嫌涼,嫌棄地收回了手。
然后他又往前爬了一段距離,在一套厚重的書前停住了――《古今數(shù)學(xué)思想》,整整四冊一套,結(jié)結(jié)實實地擺在那兒――毋庸置疑,金泰亨隨手從他書房里那一堆能砸死人的書里拿來的。
“小珍珠”似乎對這玩意很感興趣,可惜到底人小,坐在那兒手腳并用,幾乎只差拿牙啃了,還是沒能把那套書抱起來。
金泰亨站在旁邊冷笑:“沒天分?!?/p>
宋書無奈瞥他,欒巧傾嫌棄地撇嘴:“你這不靠天分,得靠天生巨力。”
“……”金泰亨拿兒子練了一年的眼刀一掃,欒巧傾立刻乖乖閉嘴了。
最后“小珍珠”轉(zhuǎn)啊轉(zhuǎn)地在桌上繞了一圈,終于停在了一間物件前。
猶豫幾秒,他伸手一抓,把那只方方正正的東西拽到懷里,死死地抱緊,然后咯咯地咧開嘴笑起來。
金泰亨臉色頓時一黑,扭回頭看眾人,“誰給他放上去的?”
“……”
所有人眼觀鼻鼻觀心,裝傻充愣地看向另一旁。
就剩下兩個例外的――
宋書有些驚異地望著“小珍珠”,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輕笑起來。
而欒巧傾比金泰亨的臉色好看不到哪兒去,半晌才幽幽嘆了口氣:“完了,又是個‘變態(tài)’。”
――“小珍珠”抱進(jìn)懷里的不是別的,正是宋書送給金泰亨作為結(jié)婚禮物的那只六階魔方。
事實證明,欒巧傾的預(yù)言是十分準(zhǔn)確的:“小珍珠”在智商方面的變態(tài)程度,完全不亞于他的親生父親。
在學(xué)齡前就順利通過測試進(jìn)入國際某知名高智商俱樂部后,“小珍珠”順利上了當(dāng)?shù)匦侣劦亩鄠€板塊,并招來了許許多多的社會關(guān)注。
金泰亨作為“神秘生父”,被圍追堵截的采訪問及打算如何教育這樣一位天才兒童時,他實在不耐地給了一句聽起來非常敷衍的回答:“當(dāng)天才沒什么好的,我們會給他一個正常兒童的成長環(huán)境?!?/p>
采訪記者對這第一句話十分憤慨,回去以后就大為惱怒地查了這個父親的生平,然后他在看到智商檢測結(jié)果后安靜地選擇了閉嘴,并在自己的新聞報道里寫下這樣一句話――
“我們不得不承認(rèn),基因和遺傳的力量實在太偉大了?!?/p>
金泰亨踐行了自己的諾言。
“小珍珠”到了學(xué)齡年,他親自送兒子去了自己的母校――Q市二中,的附屬小學(xué)。
對此,已經(jīng)任教數(shù)年也無法磨滅金泰亨給他們留下的“陰影”的二中全體老師深表對這份信任的“感謝”。
――想到自己或許又將親眼見證一位“小魔王”的成長,他們紛紛流下無比感動的淚水。
? ? ?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