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官圣約(Covenant)，”沃特(Vult)說道，“很高興我們可以達成相互理解。愿其能長此以往，繼續(xù)深化?！?/p>

圣約微微點頭，以示同意。

“為了表示信任，”沃特繼續(xù)道，“讓我們先交換彼此的已知情報。你我的仆役之間已經(jīng)交流了許多，但我想聽你親口說說，你是如何看待你所經(jīng)歷的這一切，并最后讓我們相會于此的?！?/p>

圣約輕輕頷首，抬起一只手掌以表致謝，但他的面龐仍神情冷漠。接著，他便開始娓娓道來。記錄很長，盡管圣約從未對她親口提起，但薇歐拉(Viola)知道其中的每個細節(jié)。在以他冰冷、簡練的話語所描繪的圖景中，薇歐拉的思緒再一次回到他們在尼爾馬麗發(fā)現(xiàn)禁忌知識學(xué)院的經(jīng)歷，從那里再到考爾星，再然后，不可避免地發(fā)現(xiàn)了可憎之物背后的另一位審判官；從早年的獵巫到刺殺阿格恩，到“光明之子”教會，再到多米尼卡斯主星，直到最近幾年遭遇的一切；最后，圣約詳細說明了在伊阿格的墓穴中，他找到的有關(guān)“新生教派”(The Renewed)崛起與滅亡的知識。

“他曾是個好人?！蔽痔卦谑ゼs語畢后說道。

“他們不都是嗎？”圣約說。

“不，”沃特否認(rèn)，嘶啞的聲音變得銳利起來，“并非所有人都是?！笔ゼs依舊沉默不語，首席惡魔獵手似乎是在他的動力甲中打顫?！叭绻覀兗僭O(shè)你所言非虛，那么塔里克托(Talicto)就是被另一群稱為‘三圣會’(Triumvirate)的審判官所殺。我猜他抵抗得很激烈。他是個很頑強的家伙。”

“最后對他也沒什么好處......”約瑟夫(Josef)低哼道。

“說的沒錯，霍里夫.約瑟夫，”沃特說，和站在圣約身后的約瑟夫眼神相會，“你說的沒錯。殺他的人成功了，截獲了他們想要從他的行動里獲取的東西，隨后為己所用。在伊洛(Ero)上出現(xiàn)的所謂新生教派證實了這一點。他們成為了新主人的工具?！?/p>

“問題是他們?yōu)楹我绱舜筚M周章？”卡林德(Cleander)問。

“因為塔里克托有他們想要的，并且可以利用的知識與工具?！鞭睔W拉說道。她的哥哥回頭看向她，挑起眉毛，隨后又看向了別處。

“這個三圣會可以進而利用他的身份和特工來掩蓋他們的行為?！鞭睔W拉繼續(xù)說道，無視了她兄長的視線，“如果他們中任何一人的行跡暴露，那也只會將罪行和審判引向一個并不存在的人?！?/p>

“這確實奏效了，”圣約喃喃道，“確實奏效了?！?/p>

“他們到底是要干什么？”卡林德問，搖了搖頭。薇歐拉不住地瞪著她的哥哥。自從他們前往伊莎爾家族之后，他就變得越發(fā)憂愁與急躁?！拔业囊馑际?，任何行動都有目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做出這種事?！?/p>

“這就是問題所在?！蔽痔卣f，“在他們察覺到我們在搜尋答案之前，我們必須先給出答案?！?/p>

“但有一些顯而易見的可能性?！笔ゼs說著快速地看了一眼卡林德。

“沒錯，”沃特說，“攥取知識、研究神秘學(xué)、使用邪教，有動機做出這些事的人很可能是荷魯斯派的信奉者。”

“而那是？”約瑟夫說。

“簡單來說，荷魯斯派認(rèn)為若想擊敗混沌則必須先將之奴役。這一派的信奉者在尋找一個或多個能完全承受混沌之力卻不被其奴役的靈魂。他們在尋找存活于世的神明，進而摧毀諸神。信奉索爾派理念的人尋求的是帝皇的重生，而荷魯斯派尋求的是一位黑暗的救世主，并助其達成不可能達成之事。這就是尚未深陷此派之人所信奉的，但這條教義有很多種實踐表達方式?！?/p>

“癡心妄想?！奔s瑟夫說，“簡直是癡心妄想。”

“僅僅只是從我們的觀點來看而已，”沃特回道，“在他們看來這便是真正的，從黑暗中拯救一切的救贖之道?！?/p>

“怎么會有人相信這個？怎么會有了解混沌真相的審判官相信混沌能拯救我們？”

“難道帝皇不是一位身負(fù)偉力之人？難道這份偉力不是源自亞空間中的物質(zhì)？屈服于亞空間的靈魂沒有足夠的力量成為它的主人，而只能成為其奴仆，這難道不是一場悲劇嗎？”

“異端邪說?！奔s瑟夫說道。

氣氛凝重了起來，像是暴風(fēng)驟雨前的寧靜，等待著閃電劈下。

“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宣教士。”沃特說道，聲音低沉且危險，“我知道為何你的主人會這么器重你了，不過我無權(quán)回應(yīng)黃金王座之下的任何人，而我也在這場爭斗中奮戰(zhàn)了足夠長的時間，長到足以理解即便是在敵人的謊言與受詛咒之人的幻覺中也有真相存在。沒有什么救世主來拯救人類，能拯救人類的只有人類自己。”

“所言極是。”圣約說道。薇歐拉看向她的主人，他溫和的聲音中暗藏兇險?！拔业拇_很器重約瑟夫，并且我也同意，你所講的乃是異端邪說?！?/p>

沃特身后的黑灰色身影突然間警覺了起來，蓄勢待發(fā)。

“你想要這場爭論嗎？”沃特說，“就在此時此刻？就在這危難關(guān)頭？”

圣約輕輕頷首，緊張的氣氛似乎稍稍輕松了一些。

“敵人尚在，而我們必須面對?！笔ゼs說道，“我們都同意這點?！?/p>

左起：

牧師霍里夫.約瑟夫

審判官圣約

行商浪人卡林德.馮.卡斯特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