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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珥

2020-06-30 23:23 作者:傴兒です  | 我要投稿

一:

? ? ? ? 粉紅的轎帷一搖一晃,隨著四個轎夫整齊的步子,這頂并不顯眼的小轎就這樣在路上不斷前進。盡管整支隊伍聲勢不大,儀仗中吹拉彈唱亦大多只是充數(shù),但此刻幾乎全城的百姓都知道這頂粉轎的來歷——他們縣里的大鄉(xiāng)紳吳朝顯今天要納妾了。

? ? ? ??不過說起來,吳朝顯這次納妾似乎更像搶親。

? ? ? ??與轎外幾個衣著光鮮的仆從相比,坐在轎中的徐婉完全沒有半點主子的模樣。此刻她身披嫁衣,卻將全身都蜷在一處,臉上的非但沒有笑容,反倒幾乎就要哭將出來。轎內(nèi)狹小幽暗的空間本就如同一個牢籠,這悶熱與顛簸一起襲來,霎時間攪得她胸口積郁,暈頭轉(zhuǎn)向。心潮起伏之際,臉色煞白的她幾度干嘔,終于忍不住埋下頭小聲地嗚咽了起來:“毅哥,你真的離我而去了嗎?”

? ? ? ??徐婉口中的毅哥,名叫潘毅,是她鄰家的一個窮秀才,盡管年年卯著勁趕考,又年年在放榜時名落孫山,但他那股剛強的書生意氣還是深深吸引了徐婉。就在一個月前,徐婉還幻想著與自己的這位青梅竹馬私定終身,誰又能想到這是非會無端惹上門來?

? ? ? ??大概是出門趕集被這位吳大鄉(xiāng)紳撞見,又或是在汲水洗衣的過程中誤入了對方的法眼。半個月前,一份來自吳府的聘禮被忽然抬到了門前,看著手執(zhí)禮單時喜上眉梢的鰥居老父,無助的徐婉含著淚選擇了默然。

? ? ? ??如今,她上了花轎,再過得個把時辰,便要嫁到別人家做小。此時此刻,這位潘家哥哥又在哪里?仔細想想,自從這個鄉(xiāng)紳開始糾纏自己以后,她與潘毅似乎也已有好幾日不曾見面了。

? ? ? ??“婉兒,下次見面我要給你個驚喜!”徐婉還記得上次分別時他說的話??僧敾孟肫茰缰?,只有吳朝顯這個夢魘依然留在自己身邊。

? ? ? ??粉紅的轎帷一搖一晃,它依然在徐婉的嗚咽聲中徐徐前進。如果不出意外,再過不到一盞茶時間,它就將被抬進吳府的偏門,而等待著她的則將是高門大院的終生禁錮。

? ? ? ??但就在抬著花轎的儀仗經(jīng)過一個路口時,兩輛牛車卻為徐婉帶來了轉(zhuǎn)機。

? ? ? ??此處路面平直,本應是來往通衢之地,卻不料這牛車前的兩頭黃牛一前一后,極其霸道地橫在當間。眼下它們正悠閑地大嚼著口中的干草,絲毫沒有注意到是自己攔住了娶親的隊伍。同這兩頭黃牛一樣優(yōu)哉游哉的還有躺在車后木板上的幾個漢子。他們?nèi)砩舷露际橇Π偷拇虬纾袷莿傔M城的鄉(xiāng)巴佬。其中幾人口銜稻草,哼出小曲。高高翹起的右腿隨小調(diào)一起抖動,這一副憊懶模樣,顯然未將別人放在眼里。

? ? ? ??被這幫不識趣的粗人如此一攪,整套紅事班子只得暫且停駐,原本熱鬧歡騰的喜氣似乎忽然淡了許多,就連隨轎的吹打聲也蔫了下來。

? ? ? ??“喂,你們還不讓開……”那領隊的執(zhí)事正準備走上去打發(fā)。卻不成想還未等走近,那原本倒在牛車上小憩的幾人卻不由分說地沖了過來。霎時間,這路口無論是撂地的,吆喝的,吃粥的,喝茶的,忽然都動作了起來。變化之劇,速度之快,實在出人意料。

? ? ? ??隔著轎簾,徐婉看不到周遭發(fā)生了什么。在轎子的顛簸搖晃中,只聽得一陣噼啪亂作,她眼前猛然一亮,那扇粉色的帷布已被人從外面掀開了。

? ? ? ??“毅哥?”簾子被拉開的瞬間,徐婉輕聲喊出了自己的期待。是他嗎?那個自己一直苦苦思念的他來搭救自己了嗎?但是這種期冀也僅僅如流星般在她心頭一閃而過。吳朝顯家大業(yè)大,一個小小秀才又如何斗得過他?倘若潘家哥哥真的來了,或許自己會是第一個讓他離開的人……

? ? ? ??不過,徐婉還未來得及適應外面的刺眼光線,轎外的一個女聲卻打斷了她的臆想:“什么嘛,長得也就這樣嘛。這不是還沒我好看嗎?”

? ? ? ??“……”但凡是個女兒家,恐怕沒有誰能對如此評價心平氣和。徐婉雖然默然不語,心中卻多少有些不甘。她倒也想好好瞅瞅來人究竟長得是什么模樣,竟會如此出言不遜、大放厥詞。

? ? ? ??而待她賭著氣擦干淚眼,只見面前一個嘴里叼著梨膏糖的女子正盯著自己。

? ? ? ??毫無疑問,這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姑娘確實是個麗人。此刻她化了濃妝,絕非出水芙蓉渾然天成般的端莊秀美,可那一對映著陽光的眸子卻嬌媚絕倫,攝人心魄。徐婉乍觀之下,倏忽神馳千里,不知為何便想到了妲己那樣的妖艷狐精。

? ? ? ??“行了行了,妹妹也別哭了,換上衣服你就可以走了?!币娦焱癃氉猿錾瘢@位麗人也不顧她心思究竟如何,右手毫不客氣地一甩,將一套與她身上差不多地衣裳丟進了轎中,接著便反叉著腰自說自話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吳府到底有多少氣派,嘿嘿,這次倒真是有趣得緊了?!睙o論是從語氣動作還是神態(tài)來看,她都和良家女子幾個字相去甚遠。

? ? ? ??但這席話無疑提醒了徐婉,目前她的處境并不樂觀。盡管不知這個和自己素昧平生的古怪女子究竟有什么意圖,但為了擺脫這次違心的婚嫁,她別無選擇。于是,她十分配合地更衣易服,匆匆忙忙鉆出了轎子。

? ? ? ??微風徐來,在跨出轎簾的那一刻,徐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涼。

二:

? ? ? ??此時再看粉轎之外,迎親隊伍的一干人眾都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好在他們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聲并非無人理睬,在這位貌似風月場中的姑娘穿上喜服的時候,同她前來的同伴則將那些下人們一一搬上牛車。

?? ? ? ??“抓了羊牯,做了新娘,別說,柳掌柜這筆生意可真干得過。”

? ? ? ??“咱們這也算是跟著綁了回肉票。”

? ? ? ??從他們無意間的兩句玩笑聽得出來,這些人并非什么過路的泥腿子,而是一行實實在在的江湖客。

? ? ? ??那幾人本來還欲再說,卻見其中一個英姿颯然的男子將劍眉一豎,一雙豹眼凜然向四周掃去,暗喝道:“少說幾句,莫露了馬腳?!蹦歉迸萃妫r讓旁人不由噤聲。

? ? ? ??而這時,那位明艷的美人已換好嫁衣,又招呼起同伴扮作隨行的隊伍。不到片刻,這些人或作轎夫,或奏曲樂,或鳴鑼開道,或打躬唱諾,看上去倒也像模像樣。

? ? ? ??“行啦,姐姐去去就回。小華,剩下的就交給你咯?!睆霓I門一邊探出頭來的女子輕快地說罷,又將手中捏著的梨膏糖塞進了嘴里。

? ? ? ??“好?!贝藭r答話的白衣女孩最多不過十歲出頭,如果不是這一句應答,徐婉還以為這只是個被突發(fā)事件嚇呆的孩子。

? ? ? ??之前那位態(tài)度冷峻的俊俏男子則用手在女孩肩上拍了一拍,也在臨行前做了最后的鼓勵:“你小心點!”

? ? ? ??“起駕…起駕……趕快出發(fā)……”在那位美人含糊不清的言語聲中,粉色的轎帷正搖擺著一點點遠去。至于目的地,想必會是某個好色鄉(xiāng)紳的府邸……

? ? ? ??看著隊伍漸行漸遠,徐婉卻還未回過神來。自由來得如此突然,一時間反倒讓她有些無所適從?;秀敝g,她又被自己雜亂的思緒困住了。

? ? ? ??她真的逃出了吳朝顯的魔爪了嗎?

? ? ? ??她還能回家面對自己的父親嗎?

? ? ? ??潘家哥哥去了哪里,她還能見到他嗎?

? ? ? ??“跟我走吧?!比绻皇窃谠劂兜锰?,白衣女孩絕不會對徐婉說這句話。還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便伸手將徐婉整個身子都拽了過去。

? ? ? ??“???”失衡欲倒的徐婉一驚之下,踉蹌著跟了上來。兩人就這樣在城中不動聲色地小步疾走著,盡管速度不快,但為了防止旁人注意,這樣的妥協(xié)也實屬無可奈何。

? ? ? ??說起來,這個名叫小華的女孩著實是不簡單。明明還是走丟就可能哭鼻子的年紀,但在方才的這場騷亂之中,她竟能始終保持冷靜。也正因如此,徐婉直到最后才注意到這個不可思議的孩子。

? ? ? ??快步向縣城門外趕去的過程中,她忍不住好奇,又特意對這孩子仔細打量了一番。

? ? ? ??論個子,被只身一人留下的她只勉強超過徐婉的肩膀。但在她那張稚圓未消的俏臉之上,兩只雁眼英氣已顯,腰間更是像模像樣地配著一把半臂長短的匕首,儼然是個勁裝結(jié)束的大人,也無怪先前那一記拉扯有如此勁力。徐婉望著緊握著自己右手的小華,逐漸安下心來,不覺間已將先前逃婚時的緊張和恐懼全然拋到了腦后。走出城門,兩人又加大了步幅,化走為跑。徐婉心中一寬,童心大起,不由生出了一種想要捉弄那女孩的沖動。

? ? ? ??“那個…”她特意低下頭,用低喑的聲音磕磕絆絆地對女孩耳語道:“小華……”

? ? ? ??“……”或許是沒想到徐婉會在逃亡路上說話,當聽到聲音的時候,女孩顯然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地側(cè)過頭,用右手往自己胸前指了指,頗為生疏地說明道:“我叫喬華…”這扭扭捏捏的語氣倒和第一次遇到陌生人時的小孩別無二致。

? ? ? ??“這樣…真的就沒問題了么?”徐婉的惡作劇還在繼續(xù),雖然她心中也隱隱有著這層憂慮,不過此刻這個問題更多的卻還是想嚇唬喬華:帶著自己一路奔逃,難道她一個孩子就沒有半點緊張嗎?

? ? ? ??“……”此時喬華依然皺著眉一路疾行,除去緊了緊攥著徐婉的左手以外,再沒有其他回應。這孩子不會是真的害怕了吧?

? ? ? ??就在徐婉打算為自己的得意忘形感到抱歉時,剛剛一直緘默的小女孩終于開口了:“別擔心,她很強?!痹诼牭叫焱竦膯栴}以后,喬華似乎根本就沒擔心過自己。這簡單的六個字在樸實中透著堅毅,絲毫沒有半點疑慮,這分明是喬華在沉思后得出的結(jié)論。

? ? ? ??“她?她!……”當聽到這個答復時,徐婉奔走的步子停滯了。她從沒想過自己竟會聽到這樣的回答,但她也知道喬華并不算答非所問。她突然意識到無論是一開始的慌不擇路還是后來的驚喜逾恒,有一個問題都被自己完全忽略了。

? ? ? ??是的,相比于差不多脫離險境的她們而言,那個頂替自己去成親的嬌艷美人不知還要面對多少危險。

? ? ? ??“可…我還是有點擔心那個姑娘……”作為重獲自由的收益者,徐婉只要一想起對方的處境,她的內(nèi)心就不能平復。她當然知道那姑娘既然愿意換下自己,勢必有自己的盤算??刹还茉趺凑f,那吳朝顯豈是善類?且不說日后的報復,單論這次深入虎穴,恐怕就沒有什么辦法全身而退。

? ? ? ??“要不回去?”喬華這淡淡的四個字,從童聲中透出的清亮卻讓徐婉心頭一凜。

? ? ? ??就這樣不管不顧地繼續(xù)逃亡嗎?還是說……

? ? ? ??“嗯!”僅僅只是和這個孩子相處了一會兒,徐婉竟感到一種自己從來不曾想象過的豪氣正在心中油然而生,支撐著自己做出了這樣大膽的抉擇。

? ? ? ??沒錯,她手無縛雞之力,回去幫忙很可能會適得其反。關于這些,她當然也有考慮過。但是那又如何?在轉(zhuǎn)過身去以后,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手正因為即將面對的一切而顫抖。

? ? ? ??與此同時,在徐婉身旁的喬華也重新緊緊握住了對方的右手。她臉上的嚴肅一如既往,言辭則更加斬釘截鐵,只見她輕輕扣了扣自己腰間的那把匕首:“別擔心,我也很強。”

? ? ? ??“嗯,好的…哈哈哈……”聽完喬華一本正經(jīng)的說辭,徐婉忍不住掩著嘴笑出聲來:這孩子是想安慰自己吧?真是個既可靠又可愛的女孩。

? ? ? ??“?”對于徐婉的笑,喬華猝然間又有些不知所措。

? ? ? ??但正當她一臉詫異地望向徐婉時,卻發(fā)現(xiàn)這位姐姐正面帶笑意地看著自己:“說起來,小華你也笑一個啊,那樣的你一定更可愛吧!”

三:

? ? ? ??吳朝顯對徐婉垂涎已久,自打第一次見到這位小家碧玉,他便指使下人去準備這場婚事。得知美人入府,剛剛還在與宴席中把酒言歡的他立馬按捺不住,搖搖晃晃地從座位中站了起來,對前來道賀的賓客謝別道:“區(qū)區(qū)一個小妾,不值得大操大辦,承蒙各位賞光,教我好生歡喜。各位,咱們喝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p>

? ? ? ??“嗯,那員外好好盡興。禮物已經(jīng)留下,就不多打擾了?!睅孜粊砜投荚诠賵龌燠E多年,立即心領神會,一一作揖告辭。

? ? ? ??邁進洞房,吳朝顯可謂是意氣風發(fā)。盡管之前特意差了十來個家丁將潘毅這個禍害徹底處理了,可畢竟徐婉人沒到手,一切都還有變數(shù)。如今打發(fā)了那套紅事班子,又親眼看到穿著嫁衣的姨太太坐在床邊,總算是米已成炊、木已成舟,不禁心滿意足地長嘆了一聲,

? ? ? ??“徐婉,徐婉,嘿嘿…”吳朝顯低吟著向里走了兩步,磔磔笑了起來。他仗自己有幾分力氣,借著酒勁猛然向?qū)Ψ綋淙ィ骸敖褚挂院?,你就是我的小十一啦!?br/>

?【此處略523字】

? ? ? ?“唔…唔…”被壓在身下的新娘此刻的抵抗是那么無力,或許她已經(jīng)認命,只是用這樣的姿態(tài)來加以掩飾罷了。

?【此處略175字】

? ? ? ?疼!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這股劇痛蓋過了欲望涌入?yún)浅@的腦海。但是在感官凌亂的現(xiàn)在,他卻甚至還說不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在吳朝顯驚異之時,這位美人也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她一改剛才的內(nèi)斂拘謹,猛然挺腰翻身,登時從這百余斤的醉漢身下脫出。

? ? ? ?疼疼疼!直到此刻,吳朝顯依然還沉浸在方才的痛楚中。直到這陣伴著血腥氣息的劇痛在口中彌散開來,他才終于從迷情和醉意中徹底清醒過來。但如今的他永遠也說不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因為他貪戀甘甜的舌頭已經(jīng)被人咬成了兩截。

? ? ? ?“已(你)嘿(是)回(誰)?”當衣衫不整的兩人四目相對,重新恢復神智的吳朝顯終于緊張了起來,他下意識從口中發(fā)出了粗拙而又急促的驚呼。

? ? ? ?沒錯,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徐婉,相比那個一味隱忍的弱女子,面前的美人更加妖艷,更加大膽,也更加狡黠狠辣。

? ? ? ?“噗?!迸雍敛唤?jīng)意地吐掉了那半截斷舌,雖然嘴邊還殘留著殷紅色血印,但是這絲毫掩蓋不住她邪媚的笑容,“我么?我叫柳逸,是來殺你的……?【此處略137字】

? ? ? ?“唔……”疼痛讓吳朝顯的五官都坍縮到了一處,他帶著哭腔在床上翻來覆去,砰的一聲順著床沿摔在地上。

? ? ? ?會死,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死!

? ? ? ?見識過柳逸肆無忌憚的舉動,吳朝顯也意識到這個可怕女子所說的話絕不是信口開河。死亡的恐懼逐漸他包圍,這位鄉(xiāng)紳終于不再顧及什么面子與形象,試圖向房外求救。

? ? ? ?但出手后的柳逸顯然沒有給這個失魂落魄的男人半點機會。趁著吳朝顯頭昏眼花之際,她已利落地將這個男人背過手來按在地上,接著又順手抄起一件散落在床上的外衣,隨便找了一段衣袖就直接對著脖頸套了上去。

? ? ? ?“咳咳…”受到窒息感的壓迫吳朝顯瘋狂地向后仰頭,翻動著身子想讓雙手掙脫拘束。然而柳逸此時卻依舊牢牢控制著這個垂死者的掙扎,她一只手緊握衣服,像是拉著韁繩一般不住向后勒去;而另一只鐵鉗般的手,則將按著雙臂,將對方的動作完全鎖死。

? ? ? ?如此僵持了一會兒,吳朝顯已經(jīng)憋得一臉紫青。在一陣抽動以后,他瞪如銅鈴的雙眼漸漸模糊了起來,事到如今,他就連一點恐懼的力氣都已經(jīng)拿不出來了??删驮诤诎岛徒^望降臨的前夕,房門卻忽然開了。

四:

? ? ? ?“小華?你們怎么回來了!為什么不到你周先生那里去?”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柳逸一時激動,不經(jīng)意間也露了紕漏。由于她手勁過大,套在吳朝顯脖子上的衣袖終于承受不住,被“刺啦”扯成了兩段。

?? ? ? ?“咳咳,咳又(救)命??!”絞索既斷,吳朝顯終于喊出聲來。之前在門前路過的仆人丫鬟們聽到里面的動靜,都在為自己主子的胡搞瞎搞而搖頭嘆氣。此刻聽到呼救,這才知道是出了事。

? ? ? ?“抓刺客!抓刺客!”眨眼間,仆役們紛紛大聲疾呼,火急火燎地向這邊趕來。

? ? ? ?和那些慌亂失措的侍從們相比,闖進來的喬華倒依然鎮(zhèn)靜如初。她用小手沖著自己身邊正捂眼后退的徐婉一指,說道:“柳逸姐,她擔心你?!?br/>

? ? ? ?而看清情況的柳逸也恢復了輕松?!安诲e不錯,有點良心。再等我一會兒吧,馬上就好?!彼贿叞腴_玩笑地說著,一邊拎起吳朝顯的腦袋就往床角上撞去。隨著咚的一聲悶響,鮮血從吳朝顯腦門上的豁口處流了出來,剛剛還在竭力掙扎的他也徹底不省人事了。

? ? ? ?看著如此不堪入目的非禮場面,徐婉噗通一聲癱在了地上。當見到血淋淋的吳朝顯像塊抹布似得被人隨意拖來拖去,她又想起了喬華之前淡然的話。“別擔心,她很強?!睕]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兇悍的手段,就連自己這個旁觀者都不禁為之膽顫。

? ? ? ?“快停手,那哥哥可沒說要殺人!”就在柳逸還要為這個昏迷者補上最后一擊的時候,喬華出言阻止了她。

? ? ? ?“呃…哎呀,這不是因果報應一了百了嘛?姐姐我……”柳逸為自己辯解的時候,竟像個犯了錯還不肯承認的孩子,不過面對喬華嚴肅的面容,她最終還是服了軟,“好吧,好吧,算他運氣好…小華你先走吧,剩下的我自有辦法!”

? ? ? ?“好。”不用說,喬華自然了解自己這位姐姐。在說完這些以后,她扭頭便沖了出去。反倒是柳逸對她的反應有些詫異:剛剛這孩子好像微微咧了咧嘴,她居然笑了啊!

? ? ? ?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 ? ? ?“爺!爺!您在里面嗎?”洞房外,幾個護院已經(jīng)貼到了門前。主子的咒罵此刻反而成了他們最希望聽到的聲音。但是很可惜,屋內(nèi)靜默無言,回答他們的始終只有那兩支搖曳的紅燭。

? ? ? ?“大事不好啦,快沖進去看看吧?!毕氯藗冸m然這么說著,但還是沒誰有膽子攪擾主子的興致。還不等盤桓著的他們做出決斷,門板卻已經(jīng)被人先一步從里面踹了開來。

? ? ? ?“啪!”當清脆的爆鳴炸響時,之前明火執(zhí)仗守在門口的護院都不由往兩邊退了好幾步。

? ? ? ?“讓開,讓開?!睆奈堇餂_出來的賊人并不魁梧,但只說話的這點時間,已經(jīng)有兩個仆從被她撂倒在地。

? ? ? ?“圍住他,圍住他!別讓他跑了!”面對凌厲攻勢之下,只是不停地推搡叫喊。這也不難理解,叫嚷大可以賣力些,但要是真湊上去,那豈不是討打嗎?直到眾人將這個不速之客完全圍住后,他們這才注意到人家懷里還抱著失魂落魄的徐婉。既然自己主子的小妾都已經(jīng)落在了人家手里,那之前的那套強硬態(tài)度也該改改了。

? ? ? ?“放開少奶奶……有話好好說?!?br/>

? ? ? ?“嗯?好好說也行…那什么,姑娘我就帶走了。你們主子就自求多福吧?!蹦琴\人對這樣的讓步并不買賬,雖說算是搭了話,可從沙啞嗓音中的態(tài)度卻十分囂張。他說完這些,便作勢要往府門外走。

? ? ? ?守著大門方位的仆從本就人多,此時見敵寡我眾,又欺對方騰不出手,還真賣了些力氣。只是想不到那賊人的本事高得出奇,只是隨便晃了幾下,就像變戲法一樣讓他們一個個都栽了跟頭。吃癟后的這些人還想再追,卻聽得進屋查探的侍婢們傳來了凄厲的叫聲:“快來人,爺要不行了!”

? ? ? ?眾人回頭再看,赤條條趴在血水里的吳朝顯都已經(jīng)沒了人樣。是啊!事到如今,還管什么刺客?什么十一姨太?要是主子的命丟了,抓住了他們又有什么用?

? ? ? ?“嗚哈哈,這樣的妮子,留著也是暴殄天物?。 迸噬戏块?,望著忙亂奔走的仆役們。抱著徐婉的柳逸放聲大笑了起來。

? ? ? ?還別說,她壓低嗓音以后,還真像一個男人。

? ? ? ?……

? ? ? ?“鷹(聽)我攉(說),那個嗯(人)不嘿(是)徐婉!……”當撿回性命的吳朝顯恢復神智以后,躺著病榻上的他就一直手忙腳亂地比劃個不停??伤脑捑退阌腥嗽敢饽拖滦宰勇犕辏钟姓l能相信呢?

? ? ? ?“好的,好的?!毕氯藗円贿吪阈σ贿叢蛔〉攸c頭,可眼神中流露出的卻分明是對一個瘋子的擔憂與同情。

? ? ? ?不久之后,關于吳朝顯納妾的傳聞不脛而走。關于吳大鄉(xiāng)紳是如何如何在行房事時被闖入的采花大盜撞了個正著,如何如何與之抵抗,最后又如何如何在慌亂中被人割了舌頭,變成了精神癲狂的瘋子,這一切的細節(jié)都在口耳相傳中不斷豐腴起來。而百姓們似乎也總喜歡將自己的美好祈愿放進這些傳聞之中。后來有人說那個采花大盜根本就是書生潘毅本人,正是他帶著徐婉從此攜手天涯。不過這些又都是后話了。

五:

? ? ? ?“哎,到這兒也差不多了吧!快點下來自己走啦!”畢竟力有窮時,抱著徐婉一路奔波,看似輕松的柳逸終于也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此刻她們已走出城外,先前扮作儀仗的人馬都已散了,只有那個身形昂藏的英武漢子正拉著喬華的手,還等著她們匯合。

? ? ? ?天已入暝,一切似乎已歸于平靜。

? ? ? ?“啊…嗯…”恍惚間,徐婉勉強站定。她也漸漸從之前的血腥場面里解脫了出來。前來解救自己的這撥怪人,與其說他們兇狠,倒不如說是行俠仗義。再說,柳逸在突圍時戲弄仆從的舉動,也實在是太瀟灑自在了。

? ? ? ?“呵…”想起那些下人嚇得到處奔走的狼狽樣,雖然可能有些不太厚道,但徐婉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要是自己能像她一樣,這生活恐怕會自由暢快得多。

? ? ? ?“幾位恩公,今天多虧你們了!”對著搭救自己恩人,徐婉認認真真拜了下去。

? ? ? ?“別,我們既然答應了,自然要好好完成,要是這點小事都做不了還叫什么灰刃?。 贝颐Ψ銎鹦焱窈?,柳逸擺了擺手。拋開妖媚的打扮不談,這時候她說的話倒確實有些俠士風范。

? ? ? ?灰刃?雖然這個名字才剛出現(xiàn)不久,但早已在人們口中流傳開了。徐婉也知道似乎凡是他們答應的委托就沒有辦不成的。但是,會拜托面前兩人來營救自己的人……

? ? ? ?“毅哥,是毅哥嗎?”雖然和自己之前想象的有些不同,但是除了他以外,徐婉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那么在乎自己。

? ? ? ?“毅哥?那個書呆子?”柳逸脫口而出,卻不料自己差點又捅了簍子。

? ? ? ?“他…他在哪?”聽到潘毅的消息,徐婉不禁精神一振。她握住柳逸的右臂,用力搖了起來。

? ? ? ?“嗯…也真是個癡情的人呢……”這一句感慨,也不知是在說潘毅還是徐婉,原本口無遮攔的柳逸面露難色,只得應道,“他說‘要你好好活著’……唉,灰刃畢竟不是什么醫(yī)館,生死有命,這我們也沒什么辦法……”

? ? ? ?柳逸剩下的話語徐婉并沒能聽進去多少。得知潘毅的死訊,她心中重新燃起的一點希望也在瞬間熄滅了。

? ? ? ?啊,沒錯,柳逸早就說過了。因果報應,殺人了就應該抵命。可當時的自己卻如此天真,想要用更溫和的辦法來解決問題。恨意、悔意,被這些感覺吞噬的徐婉痛苦地蹲了下來,緊緊抱住了自己。但很快她又收住了淚水,一種古怪的情緒完全控制了她。

? ? ? ?“啊,啊…”重新抬起頭,徐婉絕望的眼中了無生機,“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叫我怎么活下去啊!”一臉黯然的她說著便要去拔喬華腰間的匕首,也很自然地被女孩制止了。喬華的一舉一動都是這么可靠,只一記手刀,徐婉只覺頭頸一麻,眼前一黑,就此沉沉睡去。

? ? ? ?悠然醒轉(zhuǎn),徐婉發(fā)覺自己正躺在了一處不知名的竹廬里。她心蒙死志,還不等旁人問候,便翻身下床又要自尋短見。如不是在旁看護的兩個女子見勢更快,提前將她按住,或許此刻徐婉已經(jīng)在陰間和判官閻王訴苦了。

? ? ? ?“別攔我!”

? ? ? ?“嘖,這下有點難辦……”先前守在門外的漢子循聲而來,看到眼前的窘態(tài),不由暗暗皺眉。愁則愁矣,奈何猜不透女兒家的心思,只得遠遠在一旁冷眼旁觀。

? ? ? ?“啊!好煩啊!我怎么就為了個耳飾招來這么一個大麻煩!”此刻,柳逸也氣急敗壞地撓頭。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被那個垂死的書呆子給耍了,好好活著?看徐婉這尋死覓活的勁頭,難道要照顧她一輩子不成?

? ? ? ?想到這里,她顯然也對之前輕率的承諾有些后悔,伸手取出這次行動的報酬在徐婉面前晃了晃道:“吶,我說,我把它還給你,之前的事情咱們能不能一筆勾銷啊?”

? ? ? ?望著那個物件,原本一心求死的姑娘一下子呆住了。

? ? ? ?這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珍珠耳墜,除了銀絲制成的單一吊環(huán)之外,只有掛在最底下并不十分光滑圓潤的玉白色珍珠還勉強值得一看。說實話,這絕對算不上什么好首飾,更值不了幾個錢。但對于一個清苦的秀才而言,這對珠珥想必已經(jīng)是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 ? ? ?“把它給我…”徐婉實在不希望這件東西落到別人手里。

? ? ? ?下次見面我要給你個驚喜!現(xiàn)在回想起來,潘毅那張帶著自信笑容的臉還仿佛是在昨天,可如今物是人非,自己又該何去何從?經(jīng)歷了這些以后,她自然不可能再回到原本的家里去給父母找麻煩,而唯一的有情人如今也陰陽兩隔。今生今世,她或許和這件遺物一道共度余生了吧!想起它是潘毅臨別時承諾的禮物,霎時間,淚水又重新漫了出來。

? ? ? ?“不!言出必行,豈能反復?”然而喬華卻先一步將耳飾搶到了自己手上。

? ? ? ?這一句話好像將柳逸和徐婉的愿望同時打破了。作為一個孩子,喬華對于這點承諾已經(jīng)到了異常固執(zhí)的地步。的確,對于灰刃而言,無論是取消任務還是歸還報酬都是不被允許的。可問題又該怎么解決呢?

? ? ? ?就在徐婉還打算奮力爭辯的時候,剛剛一臉嚴肅的喬華竟又將那對珍珠耳飾交到了徐婉手里。她緩緩地扶起了還在茫然的徐婉,臉上第二次露出了微笑:“徐婉姐姐,你愿意留在灰刃嗎?”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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