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桃文】拯救璃月的空被女孩子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
(封面圖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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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微風(fēng)過,黑云散去,露出三分亮白。
冷寂的月光瞬間被夜的利刃撕裂,零星的微光化作破碎的白色薄紗,紛紛揚(yáng)揚(yáng)揮灑遍在被它所悄悄籠罩的大地與汪洋之間。
而那端坐于群山與碧海中央的龐大港城——璃月,此刻正揚(yáng)起它倔強(qiáng)的頭,堅定不移如其倚靠的天衡山巖一般望向那被重重陰影遮蔽的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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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璃月人用古語稱呼【酉時】的此分時節(jié),本應(yīng)是伴那松柳籠山,坐在窗邊遍賞夕陽的時刻,更是一天以來日光最為艷麗華美之時——
——可此刻,天上隱約透出的淡淡微光,明顯是出自那非晚不露的玉盤。本是應(yīng)當(dāng)被夕陽包籠的璃月港,也被層層陰云與夜鍍上了暗淡的外殼……
為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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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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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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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之畔突然出現(xiàn)幾分金屬碰撞的雜音,在這應(yīng)當(dāng)寧靜的夜中顯得是那般流離脫群。
而這“本應(yīng)”寧靜的夜,也似乎并不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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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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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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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響的潮聲如風(fēng)波卷浪,死死拍在脆弱不堪的巖石上一般,巨響過后,剎那間的寧靜之中,那逐漸淡薄的月色之下陡然閃過幾分狂野的水色。
……接替著的,則是沖天而起的無窮波濤。
類似“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這樣的詩句似乎也失去了其妥當(dāng)與巧妙,因為璃月那滿大街小巷,正怡然自得的人們幾乎沒有感受到撕過臉畔的那狂烈的風(fēng),便已發(fā)覺無數(shù)猛地砸在身上的豆大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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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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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雨背后,海之上,佇立著的……乃是那不久前令人仙共懼的龐然大物,由水構(gòu)成的巨螭。
被水波掩蓋的渾濁黑目,閃爍著璃月港的點點微光,亦透露出幾分無人能窺探到的濃濃憤恨與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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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大家從璃月北橋側(cè)盡快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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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曼妙身影奔走在驚慌失措的人群間,鶯啼般美妙的音喉由于過度嘶喊而變得沙啞。
被黑絲手套盈盈包裹的玉手一扭,示意身后緊隨著的甘雨與一眾秘書四散開來幫助疏散民眾,刻晴雙眼中凌厲的方正恰如她剛剛掣出的那柄【匣里龍吟】般,閃著決意與敵意交織的光芒。
凝視著那懸于海上的墨色巨龍,她剎那間想起那在如今已經(jīng)高高掛在璃月上空的【群玉閣】之上,人與仙攜手共同經(jīng)歷的那場慘烈的鏖戰(zhàn),不禁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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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奧賽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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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本已經(jīng)被璃月人民攜手擊敗的奧賽爾,會在這個平凡的夜里突然出現(xiàn)?
……耳邊驟然響起的小孩啼哭,讓刻晴停下了沉思,亦讓她迅速收回了那無言而憤怒的目光。她沒有停歇,靈巧的身影瞬間便閃入奔涌的人群中,在這雨夜向那發(fā)出陣陣啼哭的方向沖去。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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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晴不知道,剛剛最后的那一瞥,是否是自己被雨點弄得眼花導(dǎo)致看錯。
但是,她的腦海中,分明閃爍著她最后一次望向黯淡月色的遙遠(yuǎn)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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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在奧賽爾的頭顱前,顯得極其渺小的金色人影,正沐浴著最后一份淡漠的月色,在空中直面那海中巨物而傲然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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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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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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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繞著碧海的山巒,被奧賽爾激起的漫天雨點猛地沖刷,其上森繁的古木在狂風(fēng)中被吹歪了腰。
那金色的身影,正借助著身后被淡綠色元素力吹拂的風(fēng)之翼,倚靠在山的一側(cè),月色籠罩之間。
雨點擊打著他冷冷的臉頰,染濕了他拂動的縷縷金發(fā),卻未能激起他臉畔的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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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淡漠的目光盡頭,佇立著的不僅僅是那海中巨魔發(fā)出低吼的頭顱……在它之上,居然佇立著一道與他相似的金色身影。
水色未能沾染她的劉海,狂風(fēng)也只是悄悄拂起她的發(fā)絲——于那云層中唯一的裂縫之中,白光直照而下,冷不丁地讓二人的臉頰明亮了起來。
那是一對極為相似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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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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掣起手中無鋒劍的少年,終于淡淡地開了口。
他凝視著面前不遠(yuǎn)處那棲身在月華之中,同樣金色的少女,眼中的暗色更凌厲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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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會在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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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到現(xiàn)在還是選擇站在他們一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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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輕浮,挑釁,而帶著些許玩世不恭的嗓音,在奧賽爾的低吼聲之中被悄悄磨碎,卻依舊被空的耳朵精確地捕捉。
他目光一側(cè)的那個女孩,臉畔被光華所照,明亮萬分——露出的,居然是滿帶可悲與諷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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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忘記了你游歷這個世界的初衷?
“你是否被神明昏暗的光芒所惑,卻忘記了自己本該完成的旅途?
“你真的忘記了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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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無情嘲諷的清冷女聲,令空那本輕輕搭上的牙關(guān)不禁憤怒到幾乎咬碎。他剎那抬起的怒目,被苦澀的雨點打濕,卻明顯地稍稍暗淡了下去。
眼神中那份凌厲的暗,有那么一瞬間,變得是那么軟弱,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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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可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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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記了,哥哥。
“不然,你為什么會選擇站在這里……站在那巖之國土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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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了少年話語中的怯懦,金發(fā)女孩微微一笑,鬢角點綴的【因提瓦特】花蕊在月光的映照下,是那么地艷麗,明媚且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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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著璃月……愛著這個你曾經(jīng)踏足過的國度。
“而,便是這可悲的國土……讓你多了留戀,多了眷顧,讓你無法邁步向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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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話語無情擊中了空心中最柔軟的底色。
本應(yīng)堅定握緊自己手中劍的手臂開始悄悄抖動,身后支撐著身體漂浮而起的風(fēng)元素力也瞬間變得飄搖……他金色的雙眸勉強(qiáng)掠過面前輕笑著的自己的妹妹,似乎想扭過身去回顧那座夜色斑駁的港城,可卻被它的主人努力按下幾分,凝滯起來。
他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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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的思緒化作沉思,讓時間都恍若停滯,漂浮在空游離迷惘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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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dāng)然不會忘記自己跨越山海,遍游大陸,歷經(jīng)各國……那最初的愿望。
——尋找回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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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份迫切的感情,滿心的祈愿,無邊的眷戀……被戴因的一句話輕易斬斷。
自己的妹妹沒有在旅途的終點等候來遲的自己,反而身處深淵,被那漆黑的空間染就了異樣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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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什么時候,自己便不再那么思念妹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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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正是心悄然黯淡的那刻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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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彌的旅途告一段落,空依舊選擇回到璃月,回到這座為自己留下太多美麗之物的海港巨城,與那些或朝夕相處,或片刻偶遇的熟悉面孔們一同度過逐漸平淡下來的每一天。
他承認(rèn),他的心承載著思念。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心與最初不同,不再只被那一抹同樣的金色所完全占據(jù),而是多了繽紛的底色。
今日的紅色,明日的紫色,藍(lán)色,棕色……璃月可愛的人們化作無窮無盡的顏色,早就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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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空……今天跟本堂主一起去發(fā)傳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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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變革的如今……你愿意與我一同見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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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加班,真的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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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人間紅塵么……有你,我也許會安心些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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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啊……我跟鍋巴做好吃的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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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那旅人一瞥,林川凝眸,山河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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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罰你背律條!不背完可不許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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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遠(yuǎn)渡重洋,跨越星海之人。
“因此……請將你所經(jīng)歷,所目睹的這一切,都鐫刻在你心中的那塊巖石之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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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們。
形形色色的話語化作繽紛的色彩,在深棕的堅巖上點綴,匯聚而成滾燙的熱流,讓他的心從而變得如巖石般堅固淡然。
……而,那份最初的金,被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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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過后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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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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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暴風(fēng)驟雨中的寂寥中抬頭,空的雙瞳里少了分迷惘,多了分決意與釋然。
不知是否是身后的堅巖給了他沉重的安心感,又是否是那些陪伴著他的人們寄予了他無限的思念……空只覺得一股暖暖的熱流在心房中奔流涌動,如四月驕陽般放暖了身畔的溫度。
而在面前低聲嘶吼,難掩萬分兇暴的水之魔神,在他心中的羈絆面前,顯得是那般脆弱不堪且色厲內(nèi)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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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為了他們……為了這座我寄托了思念的國度……
“……在這里擊潰,被深淵腐朽的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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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有趣啊。
“這么說,【那】就是你想守護(hù)的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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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指向空身后的璃月港,風(fēng)雨飄搖在她的面旁更盛一分——熒卻出乎意料地沒有憤怒,臉上寫滿的淡漠笑意是那么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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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不到嗎?那些在這雨中即將粉身碎骨的裂響,那些無助而破碎的悲鳴!
“就算哥哥你愛它勝過愛我,甚至勝過愛自己——
“——你能守護(hù)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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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未等回答她在耳邊獰笑著的話語,空便只感一股威壓迎面猛地襲來!
熒的身影剎那間消失在高高漲起的水壁之后,那抹最后眷戀的金色也在波濤,雨幕與夜色的三重遮蔽下消失了形影。
臉敲打在臉畔的雨點驟然劇烈,伴著一聲沖天而起的咆哮,那懸浮在海面之上的三頭魔螭便在驅(qū)使它主人冥冥之中的命令之下,如掠食般向空的位置直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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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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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嘶吼弄亂了身后席卷的風(fēng)元素,空在空中稍稍縱身,努力地平衡住自己的身形。
憑借著不久之前與奧賽爾直面的經(jīng)驗,空接連閃過了兩只橫掃而來的龍頭,卻發(fā)覺第三只正大張著獰厲的大口直取自己的位置而來。
莫大的幸福與美妙的思念中,空沒有半點猶豫。他旋即輕扭身子,順著巨獸的背脊輕輕滑過,手中的無鋒劍卻被他握得愈緊——如背上一同凜冽鋒利的風(fēng)元素剎那在劍峰畔驟現(xiàn),如它主人眼中的無窮決意一般令人膽寒,幾乎令空氣中的雨滴都被撕裂殆盡——
然而那奧賽爾的頭顱卻死心不改,愚鈍到似乎無懼它面前死亡的威壓,仍張著血盆大口向他沖將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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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我……守護(hù)它給你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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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聲中,碧綠愈深,銳利的劍鋒卻軟軟地碰上了什么東西??找粋€恍惚,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甚至已經(jīng)深入奧賽爾那由水波構(gòu)成的血肉之中。
唰地一下,他下意識地手起劍落——
只不過一個閃身,身前龐大的蛇狀身軀卻似乎突然少了直沖向前的動力,與什么在空氣中呼嘯而過的巨物一起直直地向自己的身下墜去——空清楚地感覺到,那是奧賽爾的頭顱,在自己的刃下做了半截亡魂。
屬于汪洋的沖天巨浪,從那如水蛇一般斷掉的斬痕處猛地迸射而出,軟綿綿地趴倒在海面上的同時,灑落了如鮮血一般碧藍(lán)的余波……
惡螭,已然被梟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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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哥哥!
“就算背叛我也不愿背叛的,真的是你的所愛之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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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已經(jīng)不知身在何處,可她那變得愈加狂妄的笑聲卻清清楚楚地閃現(xiàn)在自己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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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掉一個了嗎……
“那接下來……嗚啊?。。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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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運用風(fēng)元素力盤旋躲避奧賽爾猛擊的空,心神不寧之際,正打算借助自己的直覺尋找自己妹妹的所在之時,卻冷不丁被身后一股勢大力沉的重?fù)裘偷負(fù)麸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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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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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被斬一首,奧賽爾的余威依舊狂烈——被其陡然抬起的另一只頭顱猛地?fù)麸w的空在空中劃出一道水色的弧線,嗖地飛過璃月的上空,被死死地?fù)羧肓颂旌馍脚夏菆詫嵉膸r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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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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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一股腥甜彌漫,頓時吐出一口鮮血……無盡的痛楚剎那間攫住了空那本就疲累不堪的身體,讓他連痛苦的慘叫聲都無暇發(fā)出……
而自己游離的目光間,那僅剩雙頭的魔獸絲毫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而是發(fā)出著震耳欲聾的聲聲咆哮,正在向自己的所在快速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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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絕不能讓它沖進(jìn)璃月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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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種原始的愿望驅(qū)使著自己的大腦,卻令自己身上無窮的疼痛突然消失不見——空的兩眼一沉,雙腿在巖壁上猛然一蹬,風(fēng)之翼隨之展開——翠綠的一對風(fēng)渦在背脊之后瞬間生成,炸裂,令空如一道閃光般劃過破碎的夜空,向著波傾浪覆的海面,向著自己,璃月的敵人——吼叫的奧賽爾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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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那就是我想守護(hù)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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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與身相交之際,卻只見金色身影身走偏鋒……
空趕在了奧賽爾的威壓波及璃月港之前抵達(dá)了海上,與那兇猛嘶吼的龍頭交匯之際,卻避其鋒芒,反而一手緊握利刃,大概瞄準(zhǔn)惡螭的逆鱗之處遍猛地捅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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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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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身形在風(fēng)元素力的作用下化作一道殘影掠過濕氣磅礴的空中,空的利刃卻撕裂了奧賽爾的脖頸,讓那碧藍(lán)之血在巨獸的痛吼間又一次揮灑在空中,迸落至波濤洶涌的海里。
更不用說那第二只不自量力的頭顱——已經(jīng)早被空斬于身下,落在飄搖的碼頭之上化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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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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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奧賽爾已經(jīng)元氣大傷,短時間內(nèi)失去兩個頭顱的它再也無法如剛剛那般兇暴迅疾。就連最后的頭也因為被斬首的劇痛,而放低了身形垂在海上,做著最后的喘息。
空大喘著粗氣,手中的無鋒劍幾乎因為顫抖的雙臂而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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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累了。過多使用的元素力依舊讓他的體力吃不消,剛剛奧賽爾給予他的一擊也非同小可,直讓他感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打碎……
但是,終于可以歇口氣了吧?
奧賽爾被自己重傷,璃月的危機(jī)也被自己又一次驅(qū)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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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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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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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空,心中只有迷惘。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但,與奧賽爾這不過幾分鐘的搏斗之間,他卻分明感受到了某種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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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弱小了。
……那曾經(jīng)顛覆一國的可怕魔神,如今卻為何如此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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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會被自己連斬二首……
這種事情……真是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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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空就連喘息都變得稍稍費力,支撐著他飛翔的風(fēng)元素也飄忽不定,令他的身形搖搖欲墜。
而這樣的他當(dāng)然也不可能有余力注意到,那逐漸漫開的云層之中,逐漸在夜空里升起的點點藍(lán)光。
那份光芒劈破黑云,方現(xiàn)月明……卻令觀者心中更加驚慌詫異。
……為何剛剛還明亮乳白的月色,此刻會變成如此瘆人的冰藍(l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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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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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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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還沒有將自己的氣息調(diào)整過來,便只感覺腳下一股氣壓直奔天際,似乎要將自己身后的元素力吹散……
……下意識地低頭望去,但見是那賊心不死的奧賽爾。被撕碎兩只頭顱的它憤恨異常,似乎在剛剛的修養(yǎng)中吸飽了海中的水元素力,此刻已然微躬身軀再度抬頭,緩緩從海平面上抬升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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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還不死心,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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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恨恨地啐了一口鮮血,正欲將手中的刀刃再度灌注風(fēng)元素力之時……
……可……
他望向奧賽爾的雙目,卻透過那海中巨獸近乎透明的血肉,迎面撞見了遠(yuǎn)處那逐漸變得冰藍(lán)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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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瞳仁剎那停滯,旋即放大。
而伴著的,是他的身子猛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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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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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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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賽爾的巨顎已然積攢好了力量,正向他蓄勢待發(fā)地沖來……
而他,卻沒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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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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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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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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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璃月,還有璃月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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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賽爾……還在猖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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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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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連最后的力氣都無法化作言語,化作思緒從嘴邊耳畔閃過,空背后的風(fēng)元素力失去了意志的支持,瞬間便消弭殆盡。
他的身子直直地向海面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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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的力氣望向遠(yuǎn)方被奧賽爾最后的頭顱遮蔽的冰藍(lán)之月。在那兒,他如愿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形——自己的妹妹。
但是還未等熒在他的腦中構(gòu)成形影,身體上的知覺便瞬間消失殆盡,連最后的余力都已經(jīng)飄散而去——那個金色的人兒早就伴著空對自己,對璃月的擔(dān)憂一起,在他的眼前如煙塵般迸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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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醒醒啦——笨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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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溫暖。
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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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距離自己突然在海上昏迷不知過了多久。
和雨中的寒冷刺骨不同,空只感覺一股熱流緊緊包裹著自己,如被春日的暖陽映照一般舒適,倦怠??晌í?,僵硬的四肢都無法抬起,冥冥之中的意識也無法被主動喚醒。
不知又等了多久,他緊閉著的雙眼皮終于有了些許力氣,足以支撐他的雙目脫離無盡的黑暗望向他身前的事物……可還是過于乏力,他失敗了。
這時緊閉著眼的空發(fā)覺,靜心諦聽自己身旁傳來的陣陣人聲,反而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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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怎么還不醒啊……唔……
“是不是七七配的藥配錯啦!哼!本堂主早晚要把七七抓去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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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堂主……七七配的藥沒有問題,空先生只是體力消耗過度,缺乏休息而已……
“還有,可不可以……不要再提埋七七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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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提就提!討厭的白術(shù),沒看本堂主煩著呢嘛……
“他,他不醒還好了……還能為本堂主多弄一份生意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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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原來是胡桃啊……她還是那樣捉摸不透呢……
要是她能稍稍內(nèi)斂一點該多好啊……盡管身處沉睡的狀態(tài),可空卻不免在心頭泛起一絲苦笑。
嘛,反正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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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堂主,白術(shù)先生說的沒錯……之前旅行者在與奧賽爾的交戰(zhàn)中耗盡了力氣,需要靜靜休養(yǎng)幾天才是。
“啊,冰袋快化掉了……甘雨,麻煩你去弄點冰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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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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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刻晴和甘雨……她們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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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空方才是真的明白過來,自己之前是因為和奧賽爾的搏斗才躺在這里——白術(shù)的不卜廬內(nèi)。
但……耳邊響起的刻晴稍稍的咄咄逼人,和甘雨唯唯連聲遠(yuǎn)去的腳步聲,卻讓他心里泛了幾分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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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晴她還是那么果決而公事公辦……甘雨也是一樣的唯唯諾諾呢……
不過,這樣看來……璃月的危機(jī),一定解除了吧?
自己,到底還是守護(hù)住自己深愛的事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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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準(zhǔn)備繼續(xù)凝聽,更多的聲音卻也窸窸窣窣地響起,其中居然還不乏許多熟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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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怎樣了呢?需要我去找留云借風(fēng)真君幫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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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好意,申鶴小姐……可璃月剛剛脫離仙人的權(quán)柄,旅行者的修養(yǎng)還是交給我們凡人吧。
“也該讓那些神仙和巖王帝君,為我們放下心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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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問題嗎?我特意為旅行者編了新的段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唱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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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先生你也不必?fù)?dān)憂……想必旅行者蘇醒之后,會很樂意聽到您新編纂的曲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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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這次,真的要感謝他啦……
“萍姥姥自那天開始就一直跟我嘟囔啊,要我也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這樣的勇氣與擔(dān)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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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緋小姐,顧問的工作應(yīng)該很忙吧?不用委身也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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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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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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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鶴?
云堇?
煙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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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居然有這么多人來看我了?。?/p>
那……現(xiàn)在的我豈不是被女孩子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
好耶!看來我的努力也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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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春心漸起,空壓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認(rèn)識這么多人——或者說,居然有這么多人認(rèn)識自己。
自己在璃月朝夕相處的女孩子們居然都聚在自己的身邊,為自己擔(dān)憂……這不是以前我經(jīng)常臆想的畫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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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空的臉一紅,臉畔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點點笑意。
若不是他沒力氣,他甚至現(xiàn)在就想高高跳起來,把這些自己眷戀的女孩子們都緊緊抱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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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死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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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空在開心之余,卻也不知為何漾出了幾點別樣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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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鶴……可不可以熱情一點,不那么冷淡呢……
云堇也是……太單純啦……要是能成熟一點就好了……
還有煙緋……要是她不那么牙尖嘴利,肯定會更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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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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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么會突然產(chǎn)生這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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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牢騷過后緊接著的,是空的一陣小小的驚慌。
放在以前,空對璃月的大家都抱有著同樣的喜愛,對她們也都有著一份不清不明的淡淡情愫。
但是,璃月的大家正是一個個性格分明,各有千秋的存在,才能讓他無比眷戀無比深刻的啊。
為什么,他突然要質(zhì)疑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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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恰在此時,那個金色的,似乎正在漸漸遠(yuǎn)離自己的身影,再一次在空的眼前浮現(xiàn)。
那個混亂的雨夜,自己與奧賽爾的二次交鋒,便是她,自己的妹妹主使的……
為什么她會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在璃月港?
她又為什么要來尋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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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忘記了你旅行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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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因為這句話吧……
我旅行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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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思之間,眼前那金色的身影陡然回眸,留在空眼前的不是咄咄逼人的瘋狂,卻是一抹如她發(fā)絲間花朵的清純甜美。
是啊……自己記憶中的熒,是那個愿意一直與自己相伴,天天黏著自己的乖巧妹妹……不是那個墮入深淵,企圖顛覆神明治世的深淵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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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旅行的初衷,是為了那個我熟悉的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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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菜來啦!
“睡了這么多天,旅行者醒了之后一定很餓吧?待會兒咱們陪他大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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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香菱小姐……病號是不能突然吃大魚大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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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恍惚,清脆的話音打散了空眼前飄忽不定的熒的殘影。
隨著撲鼻的香氣傳來,剛剛他聽到的所有聲音都混雜在一起,在他的耳邊升騰婉轉(zhuǎn),直至那顆熱騰騰的,散發(fā)著暖意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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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其實,這里也是我的歸宿啊……
也許,我旅行的初衷,也是在途中結(jié)識越來越多的伙伴。
與他們一同……
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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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無窮而溫暖的力量頓時充滿了空虛弱的身體,讓他情不自禁地驅(qū)動著好久未動的雙手,支撐起挺拔的身軀,雙眼也被他一股勁兒地大睜開來……
……眼前的景象是那般溫暖,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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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看見,香菱正籌備好了一大桌飯菜,正歡天喜地地逗弄著白術(shù)旁的七七;
他看見,刻晴和甘雨正在一旁小聲議論著,一邊拆解著他頭頂?shù)谋贿厯Q上新的冰塊;
他看見,申鶴,云堇和煙緋并排站在一起,正用關(guān)切的眼神齊刷刷地望著自己;
他也看見,因為無事可做而有些掃興的胡桃,剎那間轉(zhuǎn)過頭來的盈盈梅眸……
和空剛剛在心中所想的景象,一模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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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病房內(nèi)聚集的大家?guī)缀跤兄瑯拥男撵`感應(yīng)一般,也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望向了剛剛坐起身來的空——
——大家一時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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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眨了眨仍有些恍惚的雙眼,確定自己眼前的景象無誤后,心里暗暗下了決心。
他迷迷糊糊地?fù)u了搖頭,用雙眼掃過自己身旁包攏著自己的少女們,露出了會心且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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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
“……我回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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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
屋內(nèi),爆發(fā)出了轟轟烈烈的歡呼聲,關(guān)切聲與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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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你這笨蛋……知不知道本堂主多擔(dān)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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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醒了……快躺好,別累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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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快看我和爸爸為你籌備的一桌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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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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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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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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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些呼聲一并撲向自己的那刻,空的心頭緩緩一沉,一種熟悉的沖動驅(qū)使著他扭過頭去,望向病床旁窗外的景色。
夜,依舊濃郁,依舊黯淡。
只不過,那冰藍(lán)的光芒依舊如那天自己看到的一般,冷冽,清涼,而略帶刺骨。
那光,來自剛剛從云中溜出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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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
那光……
尤其是在自己看到它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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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點怪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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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成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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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天衡山。
高高聳立在月光中的山巒頂端,兩道一高一矮的漆黑身影正隱藏在樹蔭之下,吐露著深淵的低語。
站在后面的那個高個子稍稍上前,深藍(lán)的法袍在云層之下的光線閃爍間如那藍(lán)色之月一般詭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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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屬下不解……
“明明那個東西尚未完成……為何公主殿下會急于將它用在您的血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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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fù)?dān)心,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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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來愈暗的天幕下,璃月港褪去了幾日前的驚慌與不安,萬家燈火依舊繁華,依舊閃爍。
金發(fā)少女的劉海被清涼的夏風(fēng)稍稍拂動,露出她深藏在其后的金色雙眸,亦將她手中緊握著的事物照得明亮。
——那是一顆淡藍(lán)色的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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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放出的奧賽爾,大部分依舊處于被封印狀態(tài)……為的,只是考驗哥哥的本心。
“既然我已經(jīng)知道哥哥現(xiàn)在的真實所愛……那為什么不試一試讓他沉淪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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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夜中回過頭來,熒的目光炯炯,直盯著她身后的深淵詠者,詭秘的微笑閃爍在臉畔,閃爍在月下,閃爍在詭秘的水晶球上。
那淡藍(lán)色的水晶中,閃現(xiàn)的形影……正是空那無憂無慮且發(fā)自內(nèi)心的明媚笑顏。
……以及,他身旁縈繞著的女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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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的目光旋即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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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哥哥……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穿你的內(nèi)心了。
“也知道,你究竟想得到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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蔥指高抬,柔荑輕懸,熒將手中的水晶球高高舉起,直至那最為純藍(lán)的月色之下。
她的目光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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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是時候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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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廻旋世界】?!?/p>
- Spinning World-
(未完待續(xù))